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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世界斩妖除魔全文阅读

作者:时十木     诡异世界斩妖除魔txt下载     诡异世界斩妖除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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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镇魔司

    “谁在那里?!”

    “六子和疤脸被杀了!”

    “剁了他!”

    嘈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衣衫不整的溃兵们从半塌了的村居里走了出来。

    溃兵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提着朴刀花枪,脸上戾气不小,杀气腾腾的朝着宁权压来。

    宁权紧紧地握着刀柄,环视一眼那些极具压迫感、不断朝着自己迫近的溃兵们,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是有十一二人的样子,张口道:“自杀吧,还有全尸的机会。”

    这句话一出,溃兵们并没有哄堂大笑,反而越大越警惕起来。

    刚才的他们张狂惯了,一时之间没有转换心态,现在冷静下来,倒是察觉到了不一样。

    干脆利落的杀了六子和疤脸,出去撒尿的赖狗没有回来,看上去应该凶多吉少了。

    而且此人虽然粗布麻衣,但气度斐然、仪表堂堂,看上去颇为不俗,恐怕也是个习武之人,在军中怕不是可以媲美千夫长、校尉了。

    是个高手!

    ‘娘希匹,怎么在这里碰到高手了?’

    年长一些的一个溃兵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过很快便有了决断,对着身后一个颇为稚嫩的娃娃兵低声道:“快去叫芩大人!”

    说完之后,那娃娃兵迅速后撤快跑,去找那什么‘芩大人’了,而其他溃兵则是摸着武器,小心翼翼地望向宁权,隐隐有些阵型的影子。

    “溃兵便是溃兵,成不了什么气候。”

    宁权摇了摇头,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忽然一滞,下一刻便虚幻了起来。

    年长溃兵为之大惊,连忙大喊道:“大家小心,不要...”

    话还没说完,却见那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刀斩出,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摧枯拉朽的斩破了自己的胸膛,血线在胸膛之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便血如泉涌,肋骨与血肉被笔直的切断。

    这种画面十分的血腥,看的周围溃兵不由内心一寒,紧紧地握着朴刀,毫不犹豫的朝着宁权砍来。

    “锵!”

    刺耳的金属交鸣声响起,但紧接着便是‘咣当’一声,溃兵的兵刃瞬间被折断。

    而宁权手腕极速抖动,刀锋寒芒一闪,几道血痕便出现在周围的三个溃兵脖颈之处,那三个被折断脖颈的溃兵踉跄的倒地,鲜血从脖颈溢出。

    “这是个高手,快跑!”

    其他六名溃兵一阵哗然,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句,六名溃兵便开始连滚带爬的朝着那娃娃兵的方向跑去:“芩大人救命,芩大人救命!”

    “芩大人?”

    宁权眼眸中闪过一抹异样,并没有追杀这群溃兵,而是在原地等候着那位所谓的‘芩大人’。

    宁权身上的红光微微一闪,口中吐出一股浊气来,方才的他施展了‘神行’一术,以施展雷霆手段在几瞬之间斩杀了四名溃兵。

    虽然宁权也习得了此世的武艺,但武艺终究还是有尽头的,从那‘福袋’里开出来的神鬼手段才是永远滴神。

    ‘神行’便是宁权在之前开出来的法术,也是唯一一个法术,其他开出来的东西都是一些煞气,就连符箓、丹药都少的可怜。

    就连自己的吐纳法、炼气决都是四年前刚穿越时护送自己的道门真人给自己的。

    这四年来,宁权自然也明白自己斩杀妖魔鬼怪得到的福袋里开出来的东西大部分与斩杀之魑魅息息相关。

    比如这‘神行’的法术便是来源自一只还没成气候的兔妖,这‘神行’似乎就是其天赋神通。

    正因如此,宁权斩杀的诸多魑魅都没什么好东西,开出来的都是些七零八碎的煞气、鬼气之类的。

    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呢?

    没什么大用,宁权也只是把这些煞气、鬼气取之精华,化为灵气纳入自己气海气旋之中,然后把其糟粕之气尽数用来淬炼自己的兵刃,也使得自己手中这个同样从福袋里开出来的‘杀猪刀’变成了一把对魑魅宝具。

    因此,对于之前那个在破庙里食人的女魅爆出来一个‘火焰符’,这就让宁权有些诧异了。

    不过宁权也没什么深究之意,管她有什么特殊情况,反正杀都杀了。

    “恩公,恩公!”

    就在此时,宁权身后忽然传来了书生王彦的声音。

    宁权转身望去,却见王彦背着行囊气喘吁吁的赶来,在宁权面前停下,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我...呼...呼...”

    见王彦如此情境,宁权摇了摇头,张口便道:“别着急,你且在一旁稍等片刻,我先把这群溃兵杀完再与你细说。”

    说罢,宁权望向远方,方才那些逃窜的溃兵此时拥簇着一个身着黑袍,袍上绣着瑞兽麒麟的阴鸷青年。

    青年腰间佩刀古朴玄浑,一股戮意扑面,看上去就知道是个狠角色,应是之前那些溃兵所称的‘芩大人’。

    只不过看到这个青年的穿着打扮后,宁权眉头一皱,不由开口道:“镇魔司的人?”

    镇魔司乃大魏王朝专门针对魑魅魍魉的部门,里面的成员都是些杀意盎然、气血雄浑的武人。

    阳气重、杀意足,这样的武者也是可以伤到一些妖魔鬼怪的,只不过效果却远远不如修行之人罢了。

    而除了镇魔司外,大魏还设有斩妖卫,大体也是与镇魔司作用一致,只不过是归属另一方统御而已,差不多相当于地位平等的东厂和锦衣卫。

    只不过镇魔司之人少之又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倒是有点见识。”

    那芩姓青年点了点头,倒是颇为惊讶的看着宁权,舔了舔嘴唇,握紧了刀柄:“看你这样子,怕不也是个武道之人吧?不如这样,给我个面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里的女人、粮食留给你,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这青年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再度张口道:“这些人冒犯了你,死了也就死了,咱们俩可都是武道中人,真没必要为了这几个家伙拼个你死我活。”

    听到青年这么说,还不等宁权开口,一旁的王彦便愣了一下,紧接着怒斥道:“虽然我未曾见过镇魔司中人,但镇魔司中人难道不应该是庇护百姓、除暴安良,以斩灭天下妖魔为己任么?!”

    “你这样视百姓为货物,还算什么镇魔司之人?!”

    听到王彦这样说,那芩姓青年乐了一下,看了一眼王彦身旁的宁权,戏谑道:“你说的那些人我都认识啊,他们都死了,死在了这几年来无休无止的妖魔手中。”

    “倒是像我这样的,活得滋润。”

第一章 佛庙

    初夏天,雨连绵。

    漫天的乌云遮蔽着天空,连绵不绝的黑雾似乎是要把天压塌一般,可能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不过下午,天就已经有些阴沉。

    不过几个瞬间,遮天蔽日的乌云化作濛濛细雨,刹那便化为滂沱。

    在这雨幕中,一道黑影自远处瞬息掠过,骏马四蹄重重踏过泥水,溅起的水花将马蹄浸染成了泥浆状,远处忽然显出了一座破庙,而坐在骏马上身披蓑衣的宁权旋即勒马收鞭,望着那破庙,面无表情。

    这破庙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庙外红色墙砖已经掉色严重,斑驳的令人看出不来,藤蔓沿着缺口肆意蔓延,房顶上的青色瓦片残破不堪,滴滴答答的雨滴声不绝于耳。

    “应该就是这里。”

    宁权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纵马入庙,马蹄与地板踏的哒哒作响,让这个不知道破败多久的破庙迎来了久违的声响。

    下了马,宁权将马拴在了破庙门口,在庙檐庇佑中将斗笠蓑衣卸下,握紧腰间镶嵌着翠绿碧石刀鞘的刀柄,耳畔回荡着夏雨的连绵声,大步流星的朝着庙内走去。

    破庙内到处都充斥着蜘蛛网与灰尘,寺庙残破不堪,充满着岁月斑驳的痕迹,墙壁上布满了藤蔓与爬山虎,破庙内青砖铺地,宽敞的寺庙中央有着一口石鼎,庙内供奉的菩萨像已经破旧不堪,连菩萨的脑袋都消失不见。

    作为一个穿越者,即使这个世界是一个有着魑魅魍魉的世界,宁权也对这些神佛提不起什么太大的敬意,况且根据这几年的经历来看,这个世界存不存在神佛都是个迷。

    宁权,一个穿越者罢了。

    前世的宁权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除了年年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外,也就只有长得帅这一个优点而已。

    穿越之后,宁权继承了前世的帅气,成了这大魏王朝的皇室宗族子弟,宁权暗自窃喜,正以为自己将成为历史文的男主角,来一番‘剑锋所指,敌莫敢当’的大杀四方生涯时,才蓦然发现这个世界不太对劲儿。

    这是一个诡异的修仙世界,白昼阴影处魑魅窥伺,黑夜烛火前魍魉行凶。

    在知道了这个诡异的世界之后,宁权全身都在发抖,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到处都充满了这个世界对人类的压迫,宁权也不知道人类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鬼魅们满意,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宁权只能一步步挣扎求生,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他只能靠着自己穿越带着的金手指,一点一点的壮大自己的实力,斩妖除魔,维护世界和平,重铸人类荣光。

    心念流转,彻底进了破庙之后,宁权第一时间发现角落处有一点荧荧火光,竟是有人在此生火取暖,而取暖者正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

    “诶。”

    似乎是刚刚注意到宁权的到来,那少女从鼻息中喘出一道可爱的鼻音,颇为惊讶的望向宁权,小白兔的抖了抖,用颤抖的声音张口道:“公...公子...”

    一副大家闺秀落难后在破庙里遭遇了陌生男子的样子。

    “小姐不要怕,在下江湖一路人,断不会做非人之事!”

    宁权昂首挺胸,宛如话剧主角一般,右手握紧了刀柄:“不过...小姐为何会出现在此等穷山僻壤之地?”

    听到宁权说出这句话,那少女眼前猛然升起一阵雾气,泪眼婆娑:“小女子本是江南人,家中颇有资产,无奈父母双亡而家道中落,只能被迫投奔姨娘,却不了在这途中遇了祸事,这...这才...”

    说到这里,少女已经泣不成声,一举一动之间皆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隐隐有些妖娆之色,尽显魅意:“公子若是有意,妾愿为公子红袖添香,共赴巫山...”

    还没等其说完,宁权直接呵呵一声,将腰刀抽出,毫不犹豫的快步上前,直接斩出一刀:“你和谁俩呢妹妹,我不吃你这一套!”

    眼前这个家伙都不走‘山贼’、‘复仇’、‘郎情妾意’的程序,那么宁权自然也不和她走程序了,直接砍就完事儿了!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也让少女怔了一下,当她反应过来时,朴刀已经到来,散发着点点荧光,朝着其迎面砍来!

    “啊啊啊啊啊!!!”

    在火堆燃起的火焰微光衬托下,那少女全身都翻滚起诡异的黑雾,散发着荧光的刀锋直接砍在少女肩膀上,引得这少女不断的惨叫!

    以刀锋为中心,少女身上的皮肤大片大片的脱落、分裂,血肉中充斥翻滚着黑烟,原本婉转动人的少女便化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老妪。

    “放开,放开!”

    老妪尖叫着,声音宛如指甲剐蹭黑板般,发出刺耳的声音,下一秒,她全身上下都开始剧烈的燃烧起来,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状态。

    听着老妪的尖叫声,宁权冷笑一声,不仅没有放开,反而加大力度,手腕一紧,用力向下劈去!

    难闻的恶臭充斥在空气中,原本熊熊燃烧的火堆也黯淡无光了起来,在一片惨叫声中,老妪彻底灰飞烟灭,化为一滩血水散落在地面上,顺着寺庙地板缝隙渗入。

    那老妪临死前的痛苦哀嚎声中充满了怨恨感,整个寺庙似乎都为之降温。

    随着那老妪的死亡,一缕常人无法看见的黑气忽然从血水中升起,朝着宁权汇去。

    宁权不躲不闪,反而有些欣喜,随着黑气没入宁权额间一点,他的脑海中似乎突然多出了一个东西。

    “呼~”

    见此状,宁权才松了口气,似乎对这件事情习以为常。

    做完这一切后,宁权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那老妪之前坐着的草席上,用神念察觉了一遍后,并没有发现此地有什么其他诡异,只不过在佛像后似乎藏着老妪的‘夜宵’。

    确定自己已经安全了之后,宁权神念一动,眼前忽然一花,视网膜上仿佛出现了飞蚊症一般的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些文字十分清晰,看得很清楚。

    “鬼怪福袋”

    “效果:打开有几率获得法术、武技、法宝、符箓等稀有道具。”

    “备注:鬼怪精气凝聚而成,懂得都懂。”

    看着鬼怪福袋,宁权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选择开启。

    伴随着“鬼怪福袋”被消耗,宁权的视线似乎也被这“鬼怪福袋”开启的金光所覆盖。

    “你消耗了‘鬼怪福袋’”

    “你获得了符箓‘火焰符’”

    见此状,宁权在眼前一亮,感到一阵美滋滋。

    舒服了。

    别看这个符箓名字看起来似乎是个大路货,但实际能力可不一般。

    不过让宁权有些纳闷的是,之前斩妖除魔得到的福袋开出的都是和被斩杀的怪物能力息息相关,这次怎么出了个火焰符来?

    “唔唔...唔唔...”

    佛像后传来一阵‘支吾’的声音,宁权也看向了佛像后,那里有一个正在蠕动挣扎的人影,是刚刚被自己杀死的诡异储备起来的储备粮。

    或许也不是什么储备粮,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临时躲过一劫的幸运儿。

    毕竟宁权也不知道诡异们的生活方式是怎么样的,到底是有人就吃还是存起来一次吃一个。

    宁权站起身来,提着方才斩杀老妪的朴刀,缓缓朝着佛像后走去。朴刀上还一滴一滴滴落着黑血,看上去就好像是连环杀人犯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佛像后,一个被草席卷着的家伙正在不断地挣扎着,扭来扭去,像极了毛毛虫在翻滚挣扎。

    宁权手中刀光一闪,草席刹那间被一分为二,露出了草席内被包裹着的瘦弱书生,脸色恐惧地望着四周,看上去惊魂未定。

    缓了一阵后,在宁权诡异的目光中,那瘦弱书生整了整粗布衣袖,恭敬地拱手作揖道:“恩公救命之恩,小生没齿难忘。”

    这也只是顺手之劳,宁权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神念一动,似乎感觉庙外传来一阵诡异的气息,心中登时一寒,手中朴刀再度被握紧,全身上下爆发出‘啪啦啪啦’的虎豹雷音。

    “恩...恩公!”

    忽然,那瘦弱书生瞳孔猛然一缩,指着庙门方向,失声道:“你马没了!”

    “你妈才没了!”

    宁权登时反口骂了回去,心道这书生好没礼貌,自己救了他一命,他竟然恩将仇报,辱骂自己!

    果真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古人诚不我欺!

    “啊?”

    那瘦弱书生依旧有些瑟瑟发抖,声音中带着微微的恐惧,但还是有点听不懂宁权的意思,只当是恩公不喜欢自己对马匹的称呼,只得开口道:“恩...恩公,我说你的神驹宝马被一股妖风刮走了!”

    “嗷,那没事儿了。”

第二章 混乱的世道

    “救一切罪,度一切厄,渺渺超仙源,荡荡自然清,皆承大道力,以伏诸魔精......”

    熊熊燃烧地火堆前,宁权一本正经地诵咏着他这穿越四年以来学习的唯一一个超度道法。

    所念的道法自然也是出自于福袋之中,作用也很简单,可以净化一遍这佛寺的怨念,让自己今晚能够好好在这儿休息。

    没办法,宁权骑着的马被妖风卷走了,也算是运气不好,遇上了不知道是什么的魑魅魍魉出来觅食。

    若不是身边有个五体不勤的瘦弱书生,宁权无论如何都要追过去给那魑魅魍魉一刀,让他知道知道出来觅食的下场。

    念毕,宁权看了一眼在火堆另一侧一边啃着黑乎乎的窝窝头似面食,一边翻看着一本已经皱巴到不成样子的经书,张口道:“你一个书生,为什么会来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寺,是不怕死吗?”

    这是宁权心中疑惑之处:这年头,还有傻子不待在家乡主动往外跑啊?当然,我除外。

    “啊?”

    那瘦弱书生这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挠了挠头,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恩公,小生名唤王彦,读圣贤书,故...”

    一通巴拉巴拉,宁权只是提取了关键字,知道眼前这个瘦弱书生叫王彦,承化县人,进京赶考的。

    同样,宁权也通了通自己的姓名之后,便张口打笑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瘦弱书生王彦:“进京赶考?现在是建武四年,可不是绍泰元年。”

    “啊?”

    王彦眨了眨眼睛,颇为不解:“恩公,新...新皇即位,首届科举,岂不是我辈书生一展身手的大好时节?”

    “如今妖邪肆虐,拳拳报国之心无处可宣,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进京赶考,以自己的微末之力,力劝天子整顿山河!”

    “新皇?天子?”

    宁权摇了摇头,继续烤着火,没有继续和王彦说什么赶考之类的话题,而是张口劝道:“你还是准备准备早点回家吧,正好与我顺路,我倒是可以带你一程。”

    “就你这能耐,能走出县城范围内我都感觉是个奇迹。”

    不用说,宁权都能看出来王彦肯定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

    不说他的穿衣打扮,就说他竟然真以为新登基的皇帝能整顿山河?

    要知道,宁权最初穿越的地点可就是魏王朝的京城洛都郊外!

    那百丈妖风席卷京城,磅礴的妖气在京师上空徘徊,一伙道士护送自己逃离京城的记忆可历历在目。

    宁权穿越之时,一切早就已经尘埃落定,宁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只是听逃亡路上的道士说,先帝绍泰帝为求长生被妖孽残谋害,妖孽自号国师,立了自己这副肉身的同母兄为帝,年号建武,大肆屠杀皇室中人,意图以王朝气运修行。

    绍泰帝就是宁权今生的父亲,如今已经山陵崩了。

    绍泰帝的五子二女现在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毕竟在逃亡路上那国师的爪牙也穷追不舍,要不是宁权无意间发现自己的金手指,恐怕现在也早就成了一团枯骨。

    这个世界本来的魑魅魍魉就不少,这么一通乱搞,王朝气运动荡,那更是了不得了。

    根据宁权记忆所知,现在的局势已经隐隐有种上古时代,妖邪以人为食,人族危在旦夕内味儿。

    就目前这种局势,这个王彦傻傻的还去进京赶考...宁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对于宁权的话语,王彦只能憨憨的笑了笑,点头称是,似乎知道了自己的水平不足以支撑他去考什么科举,便点了点头,继续看那皱巴巴的书来。

    这书面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看不出原本的内容,倒是让宁权感觉这书生王彦有些意思。

    又不是无字天书,他到底在看的什么?无字能行么,无字当然不行!

    不过这话宁权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半倚在寺内柱子旁,微微闭目,稍作休息。

    在那个记忆已经有些模糊的前世,对于一个尚未参加工作的大学生而言,睡觉是一种束缚与折磨,每晚都是凌晨见,若非身体需要,宁权是绝对不会睡觉的。

    而在今生,宁权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睡觉,只有睡觉的时候宁权才能放松警惕。

    只可惜...现在就连休息也无法松懈。

    四年了,从最初的惊弓之鸟到现在的游刃有余,宁权感觉自己实在是变得太多。

    “恩公,像您这样的贵人,每天应该过得很快意吧?”

    忽然,躺在草席上的王彦忍不住地开了口,对着宁权发出了憧憬地提问:“应是自幼习武,精通道术佛法,熟读百家典籍,啊,真可谓是‘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那你可真是猜错了,要不是为了保命,爷可真不一定能做到这么果断。

    宁权摇了摇头,并没有正面回复,反而饶有兴致的反问道:“书生,我相貌平平无奇,你从哪儿看出我家室不凡的?”

    虽然他的论证过程是错的,但结果却是对的。

    宁权已经小心到不能在小心了,早就将前世的那些生活习惯摒弃,刚穿越的时候他连干啃馒头都吃不惯,现在可是连吃一些不知道用什么作物混合揉出来的窝窝头都吃得倍儿香。

    出京城之时身穿四爪绛紫亲王袍,头顶束发嵌宝紫金冠,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后来知道了人心险恶,特地将衣服换成了粗布麻衣,披上了蓑衣斗笠,武器甚至是从福袋里开出来的‘杀猪刀’。

    再加上这些日子根本就没洗脸,反而刻意搞得脏兮兮,理应一看就是个普通人庄稼汉啊。

    就算杀了个鬼魅,在王彦眼里自己也应该就是个懂得一招半式的江湖人,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从小接受教育,还说什么‘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呢?

    毕竟这个世界诡异无比,宁权认为做人要低调,不能张扬,却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王彦识破,这怎么说?

    “恩公,您真是说笑了。”

    王彦的声音继续传出,一副你不要把我当傻子的语气,接着张口道:“您一看就是天上谪仙人,虽然风尘仆仆,穿着打扮与凡人无异,但气度风骨却难以掩饰,任谁都能看出您这是大户人家子弟出来游历的啊。”

    “在下虽是第一次出远门,但在府城里参加府试时也见识过那些有杀伐气可斩魑魅的游侠儿与军中将,但像恩公您这样游刃有余的,却还是头一遭见。”

    好家伙,原来是我自己的容貌暴露了自己!

    难怪之前遭遇的土匪那么多,难怪之前在逃亡路上能够遇到那么多女鬼、女妖主动来和自己聊骚!

    宁权恨铁不成钢,都怪这幅‘皎如玉树临风前’的容貌,这幅远胜潘安的容貌真是让宁权低调行事的想法全都功亏一篑!

    我真是恨死这幅容貌了!

第三章 溃兵

    次日,天气放晴。

    寺庙外,地面泥泞不堪。

    宁权站起身来,立于水洼前,看着水洼中自己那气度非凡的倒影,最终深深叹了口气,在庙院内破旧的大缸里用手舀了一瓢雨水,将自己脸上的泥泞清洗干净。

    好吧,既然无法隐藏住自己这幅惊人的容貌皮囊,那么就不要委屈自己了。

    “恩公,您吃了吗?”

    王彦也早就起床,掏出了一个干巴巴的、拳头大小的硬野菜团,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着:“小生出发之前,攒了不少口粮,如今无功而返,这些口粮也不值一提了。”

    “不用。”

    宁权摇了摇头:“我有食物,前些日子杀了几个伤人畜生,吃完之后,晒了几两肉干。”

    肉干并不多,只有三四块而已,但宁权也不是那种为了别人甘愿牺牲自我的圣母,在这混乱的世道拉同为人类的倒霉蛋一把还是可以的。

    但如果自身资源也就只有自己使用,那么宁权绝对不会管什么其他人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在这个世道,宁权能够秉持一心,不主动去害人就已经可以称的上‘大善人’这一称谓了。

    肉干是自己斩杀晒来的,自己和王彦顶多一天后就会分开,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零嘴儿分给一个路人甲乙丙丁呢?

    而王彦自然也不是什么不知好歹之人,淡定地点了点头,尊敬道:“恩公,您什么时候出发?不需要等我,我可以边走边吃。”

    说完之后,王彦心一狠,将自己一直爱不释手的《春秋》拿了出来,对着宁权接着道:“恩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奈何小生为了这次的进京赶考已经花光的所有积蓄,全身上下唯有这本春秋尚有些许价值,只能以此书赠之,望恩公莫要嫌弃。”

    宁权倒是感觉有几分新奇,接过这本赫赫有名的书籍,翻看了两页后,将内容记在了心里,又将这本书丢回给了王彦,漫不经心的张口道:“我读完了,你自己留着吧。”

    以后和其他人见面,他也可以说自己是读春秋的正经人啦!

    王彦见宁权并没有收下自己的谢礼,心里微微有些欣喜,但随后又有些忧愁:他没说谎,他身上也就只有这本春秋值两个钱了,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可以答谢宁权的东西了。

    “只要心有谢意,不必拘泥于形式。”

    宁权淡淡地回了一句之后,便张口道:“如果你真的要道谢,那就为我引一次路吧,目的地就是你的家乡。”

    这些年来宁权以四海为家,倒也没什么目标,只是走到哪儿杀到哪儿,用尽一切办法开福袋,让自己尽可能变得更强。

    “好。”

    ......

    枯藤老树,几片残叶半落不落,耷拉在树上。

    乌鸦飞鸣,秃鹫从远处飞过,奔着烟雾处去,也不晓得那烟雾中是什么情况。

    踏过泥土,王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恩公,前面有村子,我来的时候曾经在一户人家借宿,那里的人很好的。”

    落叶飘散,宁权望了一眼王彦,看了看王彦所指的村子,又望着盘旋地秃鹫以及升腾起的烟雾,不禁握起了朴刀:“很遗憾,你说的那个村子可能已经没了。”

    “啊?”

    王彦愣了一下,没有听懂宁权所说的意思。

    宁权也不和王彦多说什么,而是缓缓拔出刀鞘中寂静的朴刀,刀鞘落地之后,便朝着王彦所指的方向奔去:

    “刀鞘给我收拾好,回头我要找你拿。”

    有个跟班也挺不错的,如果是宁权自己一个人,使不得最后杀完还要回来捡刀鞘。

    老远,宁权便看到了被烧毁的稻草房,围绕着农田而建的村落黑烟四起弥漫,空气中悲伤之气浓厚,宁权甚至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见到这一幕,宁权不由皱了皱眉,脸庞上惊愕与厌恶之色复杂的共存。

    不是宁权想象中的妖,也不是什么鬼。

    是人!

    “山贼?土匪?”

    很快,出现在宁权眼帘中的人影为他解答了内心的疑惑。

    手持长枪,懒散地穿着布甲,虽然灰头土脸,但依旧能看得出他脸上的狞笑。

    是官兵。

    那个官兵似乎是出来撒尿的,骂骂咧咧的走到墙角,脱了裤子开始放水,脸上隐隐有些抓痕,眼中的兴奋之色难以遮掩,不知道他在村子里做了什么腌臜事。

    “小娘们,还敢反抗...”

    他嘟囔了一句,不过还没等他放完水,一股剧痛感从脖颈处猛然传来,凌冽的刀芒绽放,殷红的鲜血瞬间喷溅而出,斗大的脑袋咕噜噜的滚落在地上,眼神中的兴奋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惊恐。

    杀鬼,可能有点难度。

    杀人,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在杀了这个出来放水的士兵之后,宁权用那士兵的衣袖擦了擦染血的刀身,继续朝着村子前行。

    对于这支官兵的出现,宁权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时代各个郡县的募兵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就算军纪败坏,也不会在自己的家乡干出这种事儿来。

    毕竟大家都生于斯长于斯,在外面猖狂也就罢了,在自己家乡那可是太过丢脸了,会被街坊领居唾骂到死的!

    所以,宁权猜测这支军队多半不是本地的驻军,而是来自于其他府县的军队。

    “应当是不知道在哪儿打了败仗,溃散到这里的败兵。”

    心中思索之下,宁权马上摸清了这小股官兵的底细。

    宁权不慌不忙,大摇大摆的挺进了村中,也不知道是嚣张惯了还是什么原因,这小股溃兵竟然没有设立任何的哨口,宁权就这么长驱直入。

    不远处,两个溃兵用长枪挑着葫芦抗在肩头,有说有笑的转过墙头,迎面就撞到了大摇大摆的宁权,登时愣了一下。

    不过宁权并没有任何的迟疑,趁着那两个溃兵愣神的时间,直接从下而上斜着劈砍而来,竟直接连皮带骨的将溃兵拦腰斩断,血流一地!

    “啊啊啊啊!”

    被腰斩的人不会立即死亡,杀猪般的惨叫声回荡在村子的上空,而他的同伴在愣神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花枪一挑,红缨随枪头转动,寒芒一闪,挑向了宁权的胸口。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交鸣声,朴刀与花枪相触碰,那枪尖直接被朴刀向下斩断,断面整齐光滑,而宁权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朴刀继续贴着枪杆朝那溃兵斩去,刀锋势如破竹,直接把溃兵的脖子划开,展现出一条血线来。

    “哐当...”

    头颅落地,宁权收刀。

    而那被腰斩的溃兵此时精神也涣散,惨叫声渐渐平息。

    不过这惨叫声倒是将村子里的其他溃兵全都吸引了过来。

第五章 歹恶福袋

    听到这里,现场的气氛忽然有些微妙了起来。

    芩姓青年默然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家伙,对那名书生置若无物。

    因为芩姓青年知道,对方那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决定是否交战的关键是在于那位手持朴刀的英俊少年郎。

    他之所以说出这么多,就是想要告诉那英俊少年,自己是镇魔司出来的,而且活了这么久,那些一心想要斩妖除魔维护一方平安的蠢货都死绝了自己也没死,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只不过...

    芩姓青年吐出一口浊气,望向那英俊少年,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看上去这个家伙似乎并不想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

    “你寄吧谁啊,我为什么要给你个面子,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那英俊的少年口中说出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不过芩姓青年还是可以听懂后半句。

    芩姓青年眯了眯眼,上前一步,腰间佩刀直接拔出,寒光凌冽而出,一股透体寒意顺着这把唐刀似的大刀散发而出,朝着周围弥漫。

    芩姓青年杀气腾腾,眼眸中闪过寒芒,拔刀而起,刀锋直指少年,喝道:“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分高下、决生死了!”

    那少年不说话也不动刀,只是淡淡地站在那里,也不知从哪儿掏出来张符箓,登时让芩姓青年有些迷茫。

    ‘黄纸?他拿个黄纸干什么?’

    ‘我又不是什么低级的邪魅,拿这个作甚?’

    虽然世界上魑魅魍魉不少,但修行之士却不多,大部分都是血气方刚的武者,他们对于修仙之人的理解也只是和神话故事里的差不多。

    符箓他倒是知道,一些道士倒是有几分能耐,制作出一些可以驱鬼辟邪的符箓,但自己又不是什么魑魅魍魉,驱鬼辟邪的符箓对自己也没作用啊!

    ‘莫非我猜错了,这家伙他不是什么高手,是个得了失心疯的怪人?’

    芩姓青年在心中思索了一瞬,这种念头只不过是在芩姓青年的脑海中闪过一秒而已,紧接着便沉住了气,握紧大刀,疾步先前,以斜劈砍之势,泰山压顶般的朝着那俊美少年斩去!

    无论这家伙是不是失心疯,芩姓青年都打算先斩了为妙。

    “去!”

    而那名俊美少年不躲不闪,唇红齿白之下吐出了一个字儿,登时让芩姓青年为之一愣,紧接着便看到了那少年手中的黄纸符箓迅速燃烧殆尽,紧接着的便是扑面而来的烈焰!

    “完了!”

    ......

    “懒得和你搞什么武道交流,还是直接喷死你吧。”

    宁权甩了甩手中剩余的纸灰残渣,呢喃自语一声。

    那便是宁权刚得到的火焰符,宁权想来就是能用上就用上,宁权在之前没有见过镇魔司之人,倒是从各地评书里得知了这个机构,听说很厉害。

    那‘芩大人’虽然是个凡人武者,但宁权也只是个只会‘神行’的修行人,也算是半斤对八两了,为了防止对方有什么后手,还是稳一点,秒了他吧。

    而在那烈焰吞噬了芩姓青年之后,一股黑魂顺着火焰余烟流露至宁权额头眉心一点。

    “歹恶福袋”

    “效果:打开有几率获得法术、武技、法宝、符箓等稀有道具。”

    “备注:恶人煞气凝聚而成,还是懂得都懂。”

    看到这个新的福袋,宁权乐了一下,他之前还从来都没有开过‘恶人福袋’,这次倒是头一遭见。

    不过现在也不是开启的时候,宁权环视一眼周围已经吓傻了的溃兵,刀锋在手中划过,那几个溃兵当场反应过来,跪地求饶,瑟瑟发抖:“仙人饶命,仙人饶命啊!”

    “我等鬼迷心窍,仙人放我一条生路,小的一定回去立长生牌,日夜供奉,仙人饶命,饶命...”

    空气中微微有一股尿骚味,看上去不知道是谁竟是被吓尿了。

    之前的‘神行’可以说是一种玄妙的轻功身法,而刚才这个‘弹指间强敌灰飞烟灭’的局面就让这些溃兵明白了宁权绝非凡俗之辈。

    宁权直接张口道:“我且问你们,你们是从何处而来?”

    溃兵们半天都没有一个人敢抬头说话,但又怕触怒了仙人,一个手上看上去有很多老茧的溃兵战战兢兢的低头说着:“小...小的们是从淮南府流窜至此。”

    “淮南府?”

    宁权眯了眯眼睛:“那里有什么战乱,你们又是怎么遇上这个镇魔司中人的?”

    镇魔司可不归军队管,溃兵和镇魔司肯定不是自始而终的在一起。

    “禀仙人,望州淮北府的淮延河泛滥,冲破了多地县府,那些贱...百姓们失去了生计,凑在一起揭竿而起。”

    那溃兵瑟瑟发抖:“而淮南府的淮阳王也举起大旗,要‘清君侧’,小的人就是望州各地的府兵,去讨叛军的。”

    不用说,看这样子就知道没成功,不出意外的话,这帮人反而还被叛军给打崩了。

    不用等宁权询问,便见那溃兵接着道:“芩大人..啊不是,是芩狗贼是我们溃散之后,在淮南府边界遇到的,他当时落魄得很,像个落水狗一样。”

    说完,那溃兵似乎又回忆了一下,又接着殷勤的张口道:“小的曾在那畜生喝多的时候听见其透露了一点儿底细,说是奉命去剿灭什么水患里的妖邪...小的们也不清楚,但猜测应该是淮延河水患里的妖魔吧。”

    好家伙,淮北妖魔,淮南造反。

    淮北斩妖不利,淮南被叛军打的节节败退。

    大魏王朝,真有你的。

    在听完了这伙溃兵的经历之后,宁权长叹一口气,对这个跟自己今生渊源不浅的大魏王朝感慨一声后,忽然握紧了刀柄,下一刻便刀光闪过,眼前这些跪倒在地上的溃兵登时一阵刺痛,下一刻便纷纷倒地,鲜血从尸体下溢出。

    “在这里就杀了这么多人,你们这一路从淮南府到这儿,不知糟蹋了多少村庄百姓,若是求饶有用,那还要刑法干嘛?”

    宁权冷哼一声,在解决完这些溃兵之后,转身望向了身后已经有些看傻了的王彦,张口道:“我的刀鞘呢?”

    王彦还是有些迟缓,在听到宁权的话语之后,如梦初醒,当即回过神来,将背在背后的刀鞘双手奉上,声音有些激动与颤抖:“不曾想...恩公竟然是仙人...”

    宁权叹了口气,缓缓张口道:“你这个反应能力和为人处世的方式,一看就是个死读书的,要是踏入官场恐怕要被朝堂上的老狐狸吃的毛都不剩,还是绝了当官儿的这条心,安生做学问吧。”

第六章 超度

    听到宁权这么说,王彦的表情上闪过一抹落寞之意,他攥起了拳头,叹了口气,对着宁权拱手作揖,似乎有些自嘲的开口:

    “恩公所言极是,小生虽然看不惯这世道,但却也没什么执牧一方的能力,在县里做学问、教学生又有些不甘心,倒是有些庸人自扰了。”

    对此,宁权只是劝勉两句,并没有多加鼓励什么。

    事实上,像是王彦这样的书生宁权已经见多了,这四年以来有无数书生都意气风发,想要‘继绝学、开太平’。

    刚开始,宁权还是很相信这些书生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

    但以事实来证明,真正可以为民谋福利的官员太少了,这些书生空有报国之志却无报国之能,实在是没什么大用,反而还会给其他能吏、干吏添堵。

    百无一用是书生。

    能够认清自己能力不足的还是少数,大部分都认为自己才能没毛病,有毛病的是这个世界。

    眼前这个名为王彦的书生能够认清自我,还算不错。

    “如今这世道进京赶考也赶不出什么东西来,倒不如好好学习谋略兵法、治国之道,等到改朝换代时,或许还能青史留名。”

    宁权留下这句话后,便转身进了一个看上去还挺完整、没有被溃兵烧毁的屋子,望着遍地的血污以及被煮熟的肉汤,不由叹了口气,闭目养神,开始打开刚刚爆出来“恶人福袋”。

    金光再度闪现,宁权眯了眯眼睛,神色微动之下,金芒当即消失,很快就除了结果。

    “你消耗了‘歹恶福袋’”

    “你获得了武技,‘五虎断魂刀’”

    这个刀法怎么这么耳熟啊?

    宁权愣了一下,下一刻,一根玉签便出现在宁权手中,上面篆刻有神秘的符文。

    玉签挺长的,和筷子差不多长,上面附着蒙蒙绿色荧光,看上去倒是仙家手段延绵不绝,看上去就是神采飞扬。

    此物里面记载着方才福袋里开出的‘五虎断魂刀’的内容,内容以精神状态记载于玉签之上,修士们可以将灵气灌入其中,将里面的内容归于自己脑海中。

    当然,这种方式记载的都是仙家手段、仙家故事,很少有记载一些凡俗武技,而宁权手里的就是这样罕见的存在。

    粗略的浏览了一遍这个玉签里的内容,宁权便将其放下,随便收入了怀中,转身看向还有些略微忐忑的王彦,张口道:“行了,收拾收拾,在这儿休息一下吧。”

    虽然只是中午,但宁权也是想在这里练习一下刚得来的‘五虎断门刀’,顺便再帮这里的村民安置一下,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宁权一直秉承的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念头,现在虽然还没到兼济天下的能力,但在这种情况下帮一手也没什么。

    看着遍地的血污,王彦沉默片刻后,拱手道:“恩公,我去帮村民们入殓。”

    说罢,似是顺手捡了把溃兵的刀刃,要去外面刨些土坑了。

    宁权望着王彦离去的身影,没有说出什么话来,环视一眼周围的情况,发现这些溃兵伙食还不错,还挂着从村民手里抢来的鸭子,早就被拔了毛搁在火里烤,估计是相隔时间太长,已经有半扇被烤焦了。

    宁权也不嫌弃,拿起那烤鸭来,撕开烤焦的部分,吃了两口鸭肉,又看了一眼其他区域,见到了不少女人的衣裳,再度沉默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看死人不吉利,那些溃兵好像也挖了些坑洞,宁权站在窗前,隐约可见外面土坑里有手掌裸露在外。

    见此,不由叹道:“以往百姓虽然也是水深火热,山贼也时常劫掠,但绝对不会做到这般田地。”

    山贼也是讲究可持续发展的,把附近的人杀光了,下次吃什么啊?

    而如这些溃兵的所作所为,宁权也是第一次见。

    看到这里的场面,宁权更是确定现在应是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

    “淮阳王...”

    宁权又想到了之前溃兵们提到的名字,不由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这位淮阳王也算是自己今生的皇叔了,印象里似乎长得肥头大耳,具体人品如何宁权也不知,只能希望其是个好人了。

    “哐当...”

    王彦的身影去而复返,推开房门后,其心情低落的对着宁权拱手道:“恩公,没有幸存之人,村民们都被这伙畜生给埋了,我找不到埋骨之地,也没办法做些什么。”

    王彦只在另一间屋子看到几个新死的裸体女子,两眼瞪得老大,似乎有些仓促,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没有被埋葬的尸体。

    粗略一想就知道,那些溃兵方才应该是在行畜生之事,因为外面来了敌人,所以才杀了这些女子,骂骂咧咧的离开。

    宁权见此,叹了口气,对着窗外伸手一指,张口道:“在那里,既然已经入土,就莫要扰了这群可怜人的清净了。”

    说罢,宁权又问:“书生可有带些笔墨?”

    “自然是带的。”

    王彦虽然已经知道宁权不同凡响绝非凡人,但见宁权似乎不太喜欢仙人这样的称呼,便只得继续称其为恩公。

    但王彦又不是傻子,故依然对宁权更加的遵从有加。

    见宁权索要笔墨,王彦便连忙从自己的行囊中取来兔毫笔与一张看起来不是很光滑,有些泛黄的宣纸来:“恩公,请。”

    宁权见此,直接提起笔来,笔走游龙,施展灵气波动,写出了‘九泉无恨,入土为安’八个字儿来,旋即便挥动宣纸,一股灵风似乎从四周席卷,直接将宣纸浮空而起,向着埋葬之地飞去。

    灵气化为的字迹点点消没于埋骨之地,而此时的王彦忽然有种错觉,仿佛原本阴森森的落魄村子忽然变得有些温暖了起来。

    神仙手段,这是真正的神仙手段!

    王彦的内心不由升起了一抹希望,恍惚间回过神来,郑重地对着宁权再度拱手作揖了起来:“晚辈在此替村民们谢恩公安抚超度亡魂之恩!”

    “无妨。”

    宁权摆了摆手,体内的灵气消耗不算多。

    目前宁权没有任何妥善运用自己灵气手段,他也只能将灵气做些这样的事情。

    用灵韵写下祭文安抚,这样的超度要远远超过念什么法决,这些人也是可怜人,宁权也不想他们死后化为厉鬼磨灭在山野间,失去了重新投胎的机会。

    “既然没什么事了,还是早些出发吧。”

    做完这一切后,宁权把烤鸭递给了王彦,张口道:“接下来赶路可能要费些时间,你这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你吃吧。”

    原本的宁权还打算在这里停留几个时辰,试着练习一下‘五虎断魂刀’,但在人家遇害之地练加害者的武技,实在是有些不妥,还是作罢,待离开此地再做练习吧。

    反正凡俗武学也就那样,宁权看一眼就会了七七八八,没必要因此而冒犯此地枉死亡灵。

第七章 客栈遇鬼

    翻过高高的山丘,越过清澈的小溪,在一片绿意盎然的翠绿之间,宁权终于在傍晚带着王彦来到了承化县范围内的打虎镇。

    打虎镇顾名思义,以前出了位打虎英雄,受到朝廷表彰,乡人荣辱与共,一致认同,改了打虎镇的名字。

    不过这好像已经是前朝的事儿了,和本朝没多大关系。

    宁权和王彦到了这打虎镇之后,路面上已经看不到有路人经过,只有几个捕快在街道上巡游,现在毕竟是傍晚时刻,打虎镇又不是什么县衙所在地,人少很正常。

    停靠在茶棚前喝茶的捕快见道路上有两人,本来也没打算多做思量,只是感慨那个少年太过于英俊了,不过当他看到王彦的面貌后,不由一愣,上前开口道:“这不是王文曲吗,您怎么又回来了?”

    “张捕头好。”

    王彦闻言,不由朝着捕快拱了拱手,随后有些后怕的张口道:“小生行至半路遭遇妖邪,幸得恩公所助,否则早就化为白骨了。”

    闻言,那捕快好奇的看向王彦身旁的宁权:好俊的少年,这怕不是在世谪仙人吧?

    心念之间流传,捕快又对着宁权拱手致谢:“多谢少年郎救了俺们打虎镇文曲星一命了。”

    口中这么说着,捕快其实心中也有些疑惑:这少年俊俏是挺俊俏的,恐怕那些传说中公子王孙都不及这青年一半。

    但看他衣衫单薄,手中亦无老茧,腰间的那把刀看上去也是平平无奇,是怎么斩灭妖邪的?

    这个世界妖邪不再少数,但对于大多数处于和平县地的百姓来说,妖邪也就是茶余饭闲之时的谈资而已,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看到一次。

    倒是捕快之流听说过妖邪的存在,也知道高明的武者可以伤得了妖邪,但那也是知道而已,他们也从没遇到过,但看宁权这幅样子也不像是什么高明的武者啊?

    宁权也抱拳回了一礼:“无妨,那妖邪修为不到家,只是顺手而为之。”

    说实话,宁权对于这个撞鬼了的王彦也有些觉得倒霉。

    虽然魑魅魍魉挺多,但只要不是故意作死,正常行走的话还是极少可以见到的。

    毕竟现在还没到那种山河崩坏、人类危在旦夕的地步,只是隐隐有这种趋势而已。

    宁权自己这个天天找妖邪的怪人也大概两个月才能发现一个能爆福袋的妖邪鬼怪,而和王彦碰面才一天一夜,就有两个福袋。

    这波怎么说?

    是大魏正式乱了起来还是说王彦书生太过倒霉?

    又与捕快随便聊了两句,这时候宁权才知晓,这王彦竟然正是打虎镇人士,还是打虎镇读书人的骄傲呢。

    不过宁权也不会多说些什么,只是向捕快打听了一下客栈所在地,和王彦打了声招呼,就要去住客栈了。

    王彦连忙拦住宁权,张口道:“恩公,到了小生乡府就不要住什么客栈了,不如与小生回家,小生虽然只有一张床塌,但也愿意让于恩公,小生愿在地上打个地铺。”

    “谢谢,不击剑,不习惯和男人一个房间。”

    虽然可以省钱,但是没必要,宁权打了个哈欠,对着王彦摆了摆手,直接朝着客栈走去。

    王彦有些遗憾,但是挺想给宁权付住宿费的,但可惜的是全身家当早就已经换成了各种各样的赶考之物,盘缠倒是也有,但那也是从镇子上各家各户借来的,如今没去成,自然也是要把盘缠赶紧还回去。

    宁权倒也不是连个住店的钱都没有,走进了客栈之后,宁权望着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掌柜,随手从怀中抛出一枚碎银,张口道:“住店,一天。”

    “好嘞,客官里面请!”

    原本一丁点儿精神都没有的掌柜登时喜笑颜开了起来:“二楼天字一号房一位!”

    掌柜利索的拿出了秤,称了称碎银的重量,扒拉了一下算盘,算出了余钱,立马从柜台掏出来九串铜钱及数十枚余下的铜钱来,还给了宁权,同时殷勤道:“客官,要不要吃点酒菜?小店有十年的女儿红,上好的鸭肉,您要...”

    宁权只取了八串铜钱走,留下了一串:“来瓶你说的那十年女儿红,再来盘鸭肉、一碗米,送到房间来。”

    倒是想和电视剧里的大侠一样吃点牛肉,但这年头牛多宝贵,哪儿来的牛肉啊。

    吃这些东西也只是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宁权再拉垮也是个修仙的,灵气充盈全身,早就已经可以实现辟谷,但什么都不吃和吃点东西还是有不同的体验。

    收了钱,宁权倒也没有多耽搁什么,接着便从楼梯上楼,进了那所谓的‘天字一号房’。

    虽然被挂上了‘天字一号房’,但这里毕竟也只是个普通小镇,客栈也不会有多豪华,只是普通客房的水准。

    进了客房,宁权坐在了床榻上,随手将自己那把朴刀放置在床边,片刻后店小二便将吃食带到了客房,宁权给自己倒了杯酒,尝了尝这所谓的十年女儿红,只能说是一般,又动了动筷子,将肉食米饭吃了个遍,旋即便兴致阑珊的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手机电脑,啥也干不了,不如早点休息,明天好继续赶路,往承化县县衙所在地去。

    而且自己的修为也似乎陷入了某种瓶颈,自己已经按照了功法所说,凝聚了天地人三花,却始终无法让它们三者聚集于顶。

    客房内的光线越来越暗,窗户外隐隐泛起了月光,一种莫名的黑寂感充斥在整个房间之内,宁权闭上了眼睛,眼珠子在眼皮下打转,但很快又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儿,阴气这么重?”

    宁权的眉头微微一皱,感到有些不太对劲儿:就在刚才,这里的阴气程度忽然上涨了一倍之多,似乎有什么阴物过境,让宁权有些心绪不宁。

    “呼呼~”

    呼啸的风声从窗外处传来,一股凉意袭来,配合着阴气,更是让宁权无法入眠,宁权没有半分犹豫,左手悄然摸上了自己的刀鞘,随时准备暴起。

    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从窗外爬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窗头,下一刻却直接从窗户前消失,紧接着宁权便感觉到右臂似乎被什么东西握住,一阵冰凉!

    紧接着,一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宁权的脖颈,丝丝缕缕的阴气顺着宁权的皮肤渗入体内,宁权没有半分犹豫,左手直接抄起朴刀暴起,估摸着对方脖颈的位置,挥刀斩去!

    “嘭!”

    没有想象中的金属交鸣声或者切砍声音,一道莫名的响声在耳畔回荡,紧接着便是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宁权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中起身,双目附着灵气如炬,冷冷地盯着那个在客房桌前哀嚎着的模糊影子。

    “这承化县怎么回事儿,真就三步一灾呗?”

第八章 出殡

    “咯咯咯...”

    诡异的笑声从那模糊影子中发出,这种笑声中带着一抹诡异,似笑非笑,听起来倒是更像哭泣声。

    整个房间漆黑一片,浓浓的黑暗似乎吞没了所有的光亮,整个客栈这一刻忽然没了任何动静,天地间一点声音都没有传来,就好像是整个小镇上只剩下了宁权一个人一般。

    宁权灵气再度调度,双眸闪过一抹金光,紧接着便看到了这道模糊影子的真面目。

    是个老头,穿着一身黑墨色的长衫,倒是有几分儒生的味道,浑身干瘦,皮肤呈现褐色,斑斑点点颇为显眼,双目空洞,没有一丝一毫的神采,反而带着一种令人莫名心慌的死寂。

    脸庞已经高度腐烂,宁权甚至可以看到脸庞上裸露的白骨与蠕动着的蛆虫。

    宁权的后脑已经有些冷汗渗出了,他可以百分百确定,眼前这个鬼物绝对是个难缠的角色。

    比起之前遇到的东西都要难缠数倍,除了那国师以及追杀自己的妖物外,宁权就没见过如此强盛的鬼物。

    宁权嘴唇上下一动,调动全身的灵气,一股缥缈之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救一切罪,度一切厄,渺渺超仙源,荡荡自然清,皆承大道力,以伏诸魔精...”

    清净之感开始驱逐森森阴气,伴随着这道法念起,宁权的朴刀随后而至,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那老者袭去!

    席卷而来的风扑面而来,炽热之意蕴藏其中。

    “喀嚓!”

    刀光闪过,削中那老者头颅,直接将那老者头颅笔直的斩断,从鼻窦处直接被分离开来,鼻窦之上包括双眼在内的半个脑袋直接化为黑气消散。

    不过那诡异的老者好像没有痛觉一般,并没有对于自己丢了半个脑袋感到有什么不妥,喉咙里继续散发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

    “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宁权手中的朴刀并没有停歇,而是继续挥舞着,一道道刀光闪过,刀锋之中更有各种虎魄显现于刀其中!

    这便是,五虎断魂刀!

    虽然只是看了一路没有实践过,但这门刀法玄妙万分,不愧为大魏镇魔司的刀法。

    这门刀法运转灵气斩出更是有虎啸之声隐隐响起,霸道的阳刚之气冲刷着那诡异老者,老者几欲魂散。

    刀光结束,虎啸归鞘,老者四分五裂,阴魂溃散,登时化为黑烟,朝着宁权眉心一点涌去。

    ‘就这啊?就这啊?我还以为有多狠呢。’

    宁权在心里吐槽一声,那诡异老者的声势之浩大让他都有头皮发麻,只感觉遇到了个百年老鬼,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些魑魅魍魉可以匹敌的。

    谁能想到,自己这么一用力,他就直接倒下了,这就让宁权有些惊愕的感觉了。

    “两夜一天,三个福袋,好耶。”

    不过无论如何,福袋是货真价实的,最近这短时间的福袋获取速度不知道为什么直线上升,似乎就是从遇到那个书生开始的。

    “鬼怪宝箱”

    “效果:打开有几率获得法术、武技、法宝、符箓等稀有道具。”

    “备注:加强版福袋,有保底。”

    “芜湖,原来除了福袋还有宝箱的?”

    宁权惊讶万分,他穿越了这么久,杀的怪全都是大鱼小虾两三只,能爆出‘福袋’都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

    大体可以概括为面对大妖时我唯唯诺诺,面对小鬼时我重拳出击。

    也不能说是宁权欺软怕硬,毕竟当时谁也打不过啊,不欺负小鬼只能去送了。

    现在不一样了,摧枯拉朽的斩了这个诡异老者之后,宁权觉得自己又行了。

    没有什么犹豫,宁权毫不客气的选择了开启,想要看看这个‘宝箱’里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你消耗了‘鬼怪宝箱’”

    “你获得了‘煞气’、‘鬼气’、‘神通:土遁(残)’。”

    对于煞气和鬼气,宁权倒是没太大的想法,还是给朴刀淬炼呗,宁权又没有其他的利用手段。

    而最让宁权感到舒服的是土遁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土遁术后面带了个‘残’字,不过有就已经很好了,宁权到现在为止也就只有一个‘神行’。

    等等,为什么神通都是和逃跑有关系的?

    “这鬼老头竟然能够爆出来一个土遁术...难道这个鬼老头是什么土遁大家,生前也是个落魄修士?”

    宁权不太明白,不过还是老样子,宁权才不在意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只要对自己有用就可以了。

    望着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宁权现在也无心睡觉了,旋即便将‘土遁(残)’的玉签给握在手中,开始参悟这门神通。

    神通可不是凡俗武学,宁权看一眼就会了,神通毕竟也是修行者的手段,宁权还是要给神通一点面子,好好练一练,免得以后关键时刻掉链子。

    不过对此,宁权也想到了一件事儿,不由叹了口气。

    凭什么小说里的穿越者都有系统,都是上线签到打卡,得到的东西不用学就能施展啊?

    而自己这个东西,说是系统又不给我‘叮’,说不是却又爆福袋。

    上辈子的宁权觉得带系统的主角都是废物,要是自己穿越不需要任何系统就能从南杀到北。

    现在穿越之后,宁权只想说:

    求求了,我是废物,系统越多越好,越简单越好。

    多想无益,宁权直接开始了自己研究,也不知道宁权钻研了神通多久,当他退出了这种状态之后,窗外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

    “该吃饭了。”

    干饭人宁权收了玉签,从床榻上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朝着楼下走去。

    如果是在一楼,宁权倒是想试试自己这个‘土遁’的神通,只可惜客栈建筑主要材料是树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土遁的基础就是要有土。

    “昨晚怎么回事儿啊,是野猫被杀了?那声音...”

    一下楼,宁权便看到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住房客人互相抱怨着昨晚听到的声音,让他们一晚上都没睡好。

    对此,宁权只能笑了笑,幸好那诡异老者先找自己吸阳气,不然的话这几人能有几个活着在这里说话就不知道了。

    宁权随便点了几个早点,坐在客栈一楼中等待吃饭,却不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正好,店小二端着宁权的米粥而来,宁权便拉住店小二,询问道:“敢问店小二,外面怎么回事儿?是贵镇哪一位大人物逝去了?”

    店小二看都不看外面,热情洋溢的张口道:“客官,今儿是我们镇上教书的崔夫子出殡的日子,崔夫子啊...”

    店小二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崔夫子的好话来。

    宁权沉默不语,听着店小二言语间的内容,内心有一种疑惑感。

    外面那个出殡的棺材里,躺着的崔夫子面貌和昨晚袭击自己的老鬼一模一样!

第九章 崔夫子

    “崔夫子教出来的学生们都是有大学问的!十五年前的萧...”

    听着店小二喋喋不休的吹嘘着崔夫子的弟子,宁权抬了抬手,打断了店小二的话,询问道:“那这位崔夫子有没有...什么神异之举,比如说家宅平安、经常消失之类的?”

    听到宁权这么问,店小二人都傻了,寻思了一阵后,张口道:“客官您说笑了,崔夫子科举失意之后便一直在乡学教书,从未有过间断,至于家宅平安之说倒也算是吧。”

    宁权悄无声息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吊铜钱:“小二兄再想想?”

    看到这吊铜钱,店小二眼睛都直了,死死地开始回忆起崔夫子了起来。

    店小二今年不过二十出头,也没什么阅历,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但又不愿意放弃即将到手的赏钱,冥思苦想之下,忽然灵光一现,似乎想到了孩童时家里长辈闲谈时讲过的趣闻。

    “客官,我曾经听我家长辈说,崔夫子在年轻的时候曾救济了一个老乞丐,老乞丐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镇子上没人理他。”

    店小二学着说书人的口吻,张口道:“只有当时年轻的崔夫子给了他几口饭吃,那老乞丐连吃了三天三夜,也不道谢,还偷了崔夫子的三张宣纸,后来被崔夫子逮到了,老乞丐说这三张宣纸就是报酬,惹得崔夫子一阵恼怒,直道朽木不可雕也。”

    说完,店小二又道:“听说后来崔夫子的友人,咱们打虎镇的张捕头气不过,打了那老乞丐一顿,老乞丐当时还放了几句狠话,不过从那之后老乞丐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故事听起来似乎有点怪志故事内味儿了,但仔细一想其实又没有什么神鬼之威势。

    特别是最后,那个看起来像是个高人的老乞丐被凡人打了一顿...说实话,宁权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正统修行者,但也不至于被凡人暴打。

    不过得到了这个消息也还不错。

    宁权虽然内心想法万千,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似乎毫不在意,对着店小二接着问道:“还有吗?”

    店小二见此,只能苦恼的又讲了几个崔夫子弟子的事儿,不过也都是些对凡人来说了不得,对宁权而言却有些稀疏平常的小事儿。

    对此,宁权也算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便将这吊铜钱一推,张口道:“麻烦小二哥了,还请小二哥收下,喝些茶水润润嗓子。”

    “多谢客官赏钱。”

    原本有些口干舌燥的店小二在看到这一吊铜钱之后,瞬间就感觉不累了,忙接过铜钱,对着宁权一阵奉承:“客官天庭饱满,以后一定...”

    店小二也不会在这里停留过长的时间,在其他桌子有人招呼之后便从宁权眼前离开,继续去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去了。

    而坐在凳子上的宁权几口把自己的米粥喝完,站起身来,打算去崔夫子故居中看看。

    崔夫子是个单身汉,年轻时心气儿高,只想娶富家千金,老了之后倒也有些村妇中意夫子但夫子却又兴致缺缺,因此孤寡了一生。

    之所以出殡如此声势浩大,一是因为崔夫子的名头在十里八乡之间都是赫赫有名。

    二是因为崔夫子曾教出来一个进士,虽然现在混的不怎么样,在府城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但毕竟也是自己的授业恩师,还是要给老师一个风光的葬礼的。

    宁权行走在道路上,两侧还有不少的白纸,送葬队伍里的王彦也瞅见了宁权,正准备上前打个招呼,却见宁权明明是不急不慢散步般的行走,但却在几个呼吸之间便离开了王彦的视线之中,登时令王彦为之一愣。

    “恩公果然是神仙!”

    王彦在心中思索着,同时也明白了之前恩公定是为了照顾自己所以才和自己一同赶路,否则以今天这般景象,恩公恐怕早就到了县城吧?

    对此,王彦不由叹了口气,眼睛有些黯淡了下来,但很快又重新焕发起光亮来,攥紧拳头,心中暗道:“恩公似乎是说过,乱世将至,既然为了这大魏黎民,我也应当做个决断!”

    说罢,王彦轻咬嘴唇,一袭白衣望向前方还在前进的送葬队伍,再也没有犹豫,对着‘崔夫子’的棺木郑重地拜了三拜:“崔先生,圣贤书虽好,但乱世将至,百无一用是书生,从今日起,彦不做书生了!”

    说罢,王彦便毅然跟上了送葬队伍,准备将自己的老师,以及自己从前所遵循的儒生道路一同送葬!

    ......

    宁权游身在私塾内的偏房,站在房间之内,凝视整个别院,颇有些另一种趣味。

    崔夫子倒不是买不起打虎镇的房,只是孤寡老人一个,与其在家中与苦竹为伴,倒不如在这私塾中另辟小院,与书香为伍。

    一路上没有什么人看到宁权的身影,土遁术虽然初窥门径,但也是仙家手段,凡夫俗子当然无缘得见了。

    宁权定睛一看,整个小院倒是平平无奇,唯有一处微微泛着光亮,引得宁权有些兴致:“果然是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说实话,宁权现在还挺过意不去的,毕竟那‘崔夫子’死后化为鬼魅被自己所杀,而自己现在又来到人家生前别院来拿人遗物...确实有小说里反派那味儿了。

    只可惜崔夫子无后人在世,否则的话宁权倒是不介意给崔家后人补偿什么,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机会了。

    “崔夫子的得意门生,绍泰十一年进士萧言?”

    宁权在心中回想了一遍最让崔夫子引以为豪的学生名讳,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既然得了崔夫子的好处,自然要为他照拂一下他最得意的弟子了。

    不过看这名字就感觉不同寻常,若是化言为炎,未来未必没有一番大好前途啊!

    不过这些都是将来之事,站在小院门前的宁权身影逐渐虚幻了起来,下一刻便化为尘土,似乎遁土而走,紧接着便出现在房间之内,那散发着点点灵光的物品面前。

    “三张宣纸?”

    当宁权拿起那发着灵光的物品之后,登时感到有些诧异:“不,这纸张样子,不像是宣纸,倒像是从某本书上硬是撕下三页的。”

第十章 神通

    这三张似乎是从某本书上撕下来的纸页平平无奇,上面甚至连字儿都没有,但宁权却显得有些异常的开心。

    无字不行?放屁,无字行!

    宁权怀着激动的心,将这三张纸页握得紧紧,下一刻便土遁离去,一路遁至距离打虎镇倒还算不远的土地庙内。

    土地公神像早就已经失踪了,贡品都已经发了霉,看上去起码有几个月没人来上供,不大的小庙里已经结满了蜘蛛网。

    “打虎镇也没有土地公啊。”

    宁权轻叹一声,随后便将自己握着的纸页拿出,随着宁权手中的灵气流转,那三张纸页忽然开始散发出金光而来,‘飒飒’的风声鼓吹而起,三张纸页凭空悬立在宁权面前,一个接着一个的金色小字儿在宁权眼前出现。

    土遁!

    拘魂!

    呼风!

    三张纸页分别记载着三个法术,头一页就是宁权之前开宝箱开出来的土遁,只不过这上面记载的比宝箱里的更加全面。

    “无论是福袋还是宝箱其实都不是获取宝物的最佳途径,它只能算是一个辅助,获得的东西也都可以从被杀者身上寻到。”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这还是宁权第一次确定了无论是福袋还是宝箱,爆出来的东西都不是凭空诞生的。

    心念流转之后,宁权收起三张纸页,仔细翻阅了起来,一次性得到了三门法术神通,这让一直用着凡人武学的宁权心情十分激动。

    穿越之初,那两个护送自己的天师觉得自己有修行的天赋,于是传给了自己《吐纳法》、《炼气决》这两门道家正统基础法门,说是等灵气修行到了一定程度与逃开国师的追捕之后他们将传授自己术法神通,引领自己成为真正的修行之人。

    之后您猜怎么着?

    结果就是那个不知道是妖怪还是厉鬼的国师追来了,两位天师让宁权先跑,他们断后,之后宁权就没见过他们。

    虽然一身正统玄妙灵气,但宁权却只有凡人武学可以使用,亏得之前杀了一个未成气候的害人兔精,否则连个‘神行’这样不太入流的法术都不会。

    现在一口气得到了三门术法,这就让这个名义上是仙侠频道,实际上是武侠频道的宁权头一遭感悟到了仙家手段的奥妙之处。

    土遁也不做多叙述,比宁权得到的残篇完整了很多,也是这三门法术最简单的一个,现在的宁权还不太熟练,无法长时间土遁,不过熟悉熟悉应该就可以真正掌握。

    第二门法术拘魂,顾名思义,可以拘来魂魄,法力高深者甚至可以凭空拘来妖王之魂,只不过...按照纸页上的记载来看,这似乎只是阴差拘死去之人魂魄所用的术法而已。

    第三门法术呼风更加复杂一些,法力高深者可以驱使风来对敌,但新入门的选手修成会怎么样上面没说,但宁权感觉可能也就那样了。

    看来自己不能继续闯荡了,要找个地方好好把这三门术法钻研透彻,最起码也是要能够运用再行离去。

    宁权并不是一个急性子,他认为自己只是拿到了术法,并没有将其化为己用,这便不能算是什么助力,只能算是自己身上的战利品而已,未来一旦身死道消,反而便宜了其他人。

    宁权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拿出自己的钱袋来,掂量了一下,还有几块狗头金和碎银以及不少的铜钱,寻思着自己接下来的出路。

    打虎镇肯定不能住,太贵了,住一晚上吃顿饭一吊铜钱,这消费确实高一些,虽然用的铜钱是质量参差不齐的‘建武通宝’,但还是有些贵。

    这个世界的铜钱可是参差不齐,就以大魏来说,先帝绍泰皇帝的绍泰通宝算是质量上佳的铜钱,毕竟当年也算是太平盛世,有二十多年的和平日子,铜钱流通也广。

    而今上的建武通宝就不太行了,一吊有一百文,这一百文‘建武通宝’所用的材料其实也就只与十枚‘绍泰通宝’差不多,缩水太严重了。

    走南闯北还有一些其他国家的货币,再加上一群人铸了私钱,只有金子、银子算通硬货。

    宁权大小也是个皇子,头顶还有个王爷的封号,虽然现在宁权不敢表露这个名头,但钱财还是不缺的,即使是花了四年,宁权还是有不少的金银珠宝的。

    “姑且在那承化县县城内租住半年,待三门术法水到渠成之后,再做打算吧。”

    原本宁权的打算是南下到靖国去,靖国国内虽然也不是很太平,但起码没一个时刻想要让自己死,拿自己精血修炼的国师。

    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宁权觉得自己还是在这里将三门法术修行到极致为妙,毕竟那国师又不是什么傻子,自然知道自己的想法,所以必然有什么妖孽爪牙早就在国境线日夜巡视,等着抓自己回去呢。

    念毕,宁权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土地庙,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由轻声念道:“神道崩溃,这大魏还有几处神道显现之地呢?这些年来城隍庙也不多见,那么人死之后又该如何?”

    宁权这四年来从大魏的直隶京师走到了这余州政和府承化县,一路上经过了数十个县府,见过的城隍土地寥寥无几,恐怕早就所剩不多了。

    “希望此处能够早日出现新的土地公庇佑此地平安吧。”

    这时的宁权也不想说什么骚话了,其实上辈子的宁权也不是个说骚话的主儿,但这辈子实在是太压抑了,说些骚话也只是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而已。

    言毕,宁权望着土地庙供台前插着的三炷已经不知道存在多久的断香,手指灵气蔓延,点出一抹火苗来,将这香火重新续上,随后便大步流星的向土地庙外踏去,一眨眼便出现在几丈开外的地方。

    在离开打虎镇之前,宁权打算现在打虎镇里观察一阵。

    他观察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进入打虎镇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张捕头。

    以崔夫子的情况来说,他是不可能堕落成厉鬼的,而且成为厉鬼之后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鬼气。

    那么其中必然有些什么蹊跷,而店小二所说的‘老乞丐故事’中,张捕头也出场过,而且还暴揍了那老乞丐一顿。

    如果真是那老乞丐报复作梗,崔夫子都这样了,张捕头岂不是更加危险?

第十一章 僵尸

    崔夫子的葬礼算是打虎镇的一个不小的事儿,但生活还是要继续,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将崔夫子安葬之后,大家还是要各自经营自己的买卖和生计,打虎镇倒是又恢复了往日的容貌。

    “今天张头儿怎么没来当差啊?”

    街头,一个年轻的捕快抬头望了一眼顶上火辣辣的太阳,咽了口唾沫,将茶碗里的乡里野茶一饮而尽,解了解燥热之后,那年轻的捕快打了个哈欠:“崔夫子的葬礼也没见到张头儿,他们二位不是说二十多年的老交情么?”

    “行了行了。”

    另一个捕快制止了年轻捕快的胡编乱造:“张捕头今天一定有些事儿,着急到都没向里正告假。”

    整个打虎镇一共就三个捕快,张捕头勤勤恳恳的干了这么久,除了生病之外从未缺席,今天无故缺席,倒是让另外两位捕快有些惊疑,只不过想到今天是崔夫子的葬祭,便觉得可能是在家中独自祭拜好友吧。

    火辣辣的太阳实在是太过耀眼,两个捕快只能靠在路边儿,不断地喝着凉水,扇着蒲扇,不过突然间他们就感到周身一阵清凉,似乎有什么清风拂过,整个夏日的温度都变得温和了起来。

    抬头望去,却见一个剑眉星目的俊美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道身影面容俊美,让两个捕快都有些睁不开眼,他们这种乡下捕快可从没见过这么俊美的少年郎,路旁的农家妇人甚至都移不开眼神,死死地盯着这个少年,只不过唯一有些违和的是他这一身粗布麻衣。

    “您是?”

    “你是要报官吗?”

    两个捕快同时张口说道,只不过内容有所不同。

    宁权拱了拱手,面露微笑道:“在下姓宁,烦问两位捕快先生,张捕头现在在哪儿?”

    年长一些的捕快面露警惕,将手按在了刀柄上:“张头儿今天告假了,你找张头儿干什么?”

    “有些私事儿,烦请两位告知,张捕头的住宅何处?”

    宁权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直接开口说道:“两位若是不放心,可以为我引路,与我同去。”

    “小李,我跟这位宁...宁公子同去,你继续巡逻。”

    那年长捕快闻言,对着身后的年轻捕快张口吩咐了一句,接着转身,对着宁权张口道:“宁公子,随我来。”

    “多谢这位先生了。”

    宁权拱了拱手,紧接着便跟在捕快身后,朝着张捕头的住宅走去。

    而待宁权与年长捕快离开后,周围的燥热感再度袭来,这种让人心烦意乱的感觉将小李捕快包裹,登时让小李捕快有些纳闷:“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天又热了起来?”

    对此,小李捕快心情倒是有些烦闷了起来,坐在街角一头,开始扇动蒲扇解暑了起来。

    而另一边,那年长捕快带着宁权不急不缓的朝着张捕头的家庭住址方向走去,一路上倒是和宁权聊了不少,宁权也知道这捕快姓王。

    而王捕快问了半天宁权为什么要找张捕头,宁权却一直笑而不语,或推托只是一些小事儿,倒是让王捕快越发越好奇了起来。

    王捕快倒是也没以此要挟,毕竟宁权看上去俊美异常,一看就是个微服私访的大人物,身上也没什么习武多年的痕迹,相信如果真有什么事儿,自己和张捕头也能将其制止控制。

    而且自己也挺好奇,张捕头今天没来当差的原因,所以才会和宁权一起来看看,张捕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宁公子,张头儿就住在前面儿,他家住的远,嘿,您受累了。”

    王捕快从一开始就认为这个宁公子应该是什么公子王孙来微服私访的,所以遣词用句格外的尊敬。

    然而就在距离张捕头家还有几步距离时,宁权却眉头微微一蹙,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刀柄:“王捕快,您还是先回去吧,接下来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这不成啊。”

    王捕快咬了咬牙,哭丧着脸,对着宁权道:“宁公子,我必须跟着您,这不是您放心,我也放心了吗?”

    “这样,我去把张捕头叫出来,叫出来我再走。”

    王捕快边说着便上前,叩着张捕快家的门,同时张口道:“张头,张头!有个公子找你,快出来啊!”

    “阴气如此浓郁,这也变成鬼了?”

    站在王捕快身后的宁权眉头紧皱着,呢喃了一句之后,双目很快就被灵气覆盖,朝着房内望去,整个房子都有一股死气缭绕。

    虽然宁权这一双眼睛不是什么法眼、灵眼,但在灵气加持之下,透过墙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宁权双眼的观察下,只能隐约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房内,其中一个身上有些灵气波动,而另一个一动不动,在那脚底下似乎还有两具尸体。

    “僵尸!”

    走南闯北的宁权当然见识过一些僵尸了,登时明白了那一动不动的身份,但对于另一个身上隐隐有些灵气波动传来的家伙倒是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念毕,宁权瞬间土遁而行,尘雾弥漫之后,宁权的身影凭空消失在这里,而王捕快在敲门无果之后,嘟囔了一句,转过身来,却眼睁睁的看到宁权凭空消失,吓得王捕快一个踉跄,瘫坐在地上。

    “见...见鬼了,见鬼了!”

    王捕快吓得六神无主,连忙连滚带爬的逃走,不敢在此地停留。

    王捕快是万万没想到,大白天自己也能见着鬼,还跟着鬼走了一路,心里也是后怕不已,心念一动之后,连滚带爬的朝着土地庙走去,想要拜拜土地爷,得到土地爷的保佑。

    而宁权自然也不清楚那王捕头的想法,土遁进了王捕头的院内之后,却见屋内的那道人影依旧在鼓弄着什么宁权看不懂的术法,杂质颇多的灵气波动在其身上不断的回荡着,根本没有发现宁权的身影已经潜了进来。

    那人一袭道士袍,脑袋上带着一个典型的算命先生的大长帽,瘦如枯骨,留着山羊胡,双目没有什么神色,不断地呢喃自语着,声音十分的刺耳,就好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块陈年老痰一般:“怪哉怪哉,为何此人生前隐约有灵气波动浮现,死后为何却无一点灵气?”

    “倒是不如那姓崔的夫子...罢了罢了,也是个习武之人,倒是可以让老道我试试,这新得来的练尸手段。”

    那老道正准备念起法决驱使自己方才炼化的僵尸行动起来,却见不远处的木椅上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让老道当场为之一僵,后脑冷汗直流。

    宁权见老道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笑着站起身来,虽然看上去似乎在笑,但一股凛冽感冲刷在老道身上,不由让老道打了个哆嗦:“杀人炼尸,真是好厉害的手段啊。”

第十二章 土地公

    老道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修士,从前的他只是个算命先生,机缘巧合才得了几本不走正道的杂书,这才修行了两三年的时间。

    在见到了宁权这么一位玄门正统之后,老道裤子差点都吓湿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宁权磕头:“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啊!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千不该万不该...”

    “你这一身灵气杂乱无比,其中还有鬼气、阴气交错,这样修行下去,迟早会把自己练死的。”

    宁权的声音出现在老道的耳畔:“幸好你遇上了我。”

    老道听宁权这么说,心中登时为之一振,紧接着一股难掩的欣喜感从心中升起:难道自己今天遇到了一个要点化自己的仙人了?

    老道强忍心中的喜色,还没等他张口,却听到宁权的声音继续响起:“我可以在今天就把你魂飞魄散,你也不必担心未来修行会出现什么问题了。”

    这一刻,老道如坠冰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剧痛在其内心猛然绽放,紧接着便是眼皮一黑,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天旋地转之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杀了那老道之后,宁权抬头,望向麻木站在那里的‘张捕头’以及遍地触目惊心的殷红,宁权不由摇了摇头。

    这炼尸手段其实极为简陋,宁权曾经在墓地里见过那些天地而生的僵尸,与那些僵尸相比,‘张捕头’也就是个能动的尸体而已。

    这炼尸手段不太行也是个好事儿,起码说明这个张捕头还没有彻底魂飞魄散。

    宁权伸出手来,在这遍地的殷红之中,施展拘魂之术:“魂归来兮!”

    “魂归来兮!”

    “魂归来兮!”

    一声声‘魂归来兮’在房间内游弋,在那僵尸的身上晃悠悠的抽离出一个目光呆滞的半透明人影,正是这打虎镇的张捕头。

    张捕头目光十分呆滞,似乎已经成了孤魂野鬼,处于消散的边缘了。

    “天地人三魂皆在,虽然缺损了一些,但也不是无可救药。”

    宁权呢喃自语一声,看了一眼脚边的老道尸体,这个老道的水平也很一般,根本就不是宁权之前所想那般是十几年前留下三门神通的老乞丐。

    这个老道甚至连福袋都没有爆出来,这一点倒是没什么稀罕的,之前宁权也经历过斩杀鬼魅未曾出现福袋的情况,只当是自己这波运气不好了。

    念毕,宁权在老道身上搜刮了一阵,找出了一本破烂不堪的灰皮书籍,随手翻阅了两页,发现正是那老道的修行法决,便留在自己手中,接着施展土遁之术,朝着土地庙而去。

    宁权觉得自己可以做一个实验,如果实验成功,或许能让张捕头重新恢复神智,并且踏上真正的神道之途。

    “土地爷保佑,土地爷保佑...”

    在宁权赶来之前,王捕快已经抢先在土地庙里祭拜起了土地公,王捕快的磕头如捣蒜,宁权突然凭空消失的景象确实给王捕快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王捕快已经有些神经质了起来。

    如果是一个路人一眨眼消失了,或许还能当是自己眼花,但和自己聊了一路天的同路人忽然消失,那可就真的把人吓得不轻。

    “哗啦啦...”

    轻蹙的响声在王捕快身前响起,王捕快还在叩首,听到这道声音之后为之一喜,还以为是土地公出现了,连忙喊道:“土地爷爷,我...我不久...我在...”

    王捕快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不过当他抬起头之后,整个人都如坠冰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宁权见王捕快在此不断磕头,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自己明白了前因后果,便笑了笑,张口道:“宁某可不是什么土地公,王捕快认错了人。”

    “鬼啊!”

    王捕快一个踉跄后倒在地上,双手撑在土地庙的地面上,两股战战,一股尿意似有似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尿裤子。

    “宁某虽然不是土地公,但同样不是什么鬼怪之流,王捕快勿要多虑。”

    宁权伸出手来,一股微微的清风瞬间从王捕快周围飘忽而过,让王捕快心安不少,但还是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双腿忍不住打着摆子:“宁...公子,不不不,上仙,上仙,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俺一定给您办的妥当,请您放心,我...我...”

    有些语无伦次的王捕快强忍着心中的惧怕之意,哆哆嗦嗦的张口,倒是让宁权有些感叹,旋即便道:“这打虎镇有妖邪作恶,近些日子害了四五人,如今已经被我诛杀在张捕头宅院之中。”

    说罢,宁权接着张口道:“这土地庙荒废了许久,承化县的神道崩殂严重,今日便以张捕头之魂重塑这土地庙吧,日后如果得空可以来这土地庙进一进香火,这十里八乡或许可因香火之情而受土地庇佑。”

    说罢,在王捕快惶恐的注视下,宁权的身影再度消失不见,这倒是让王捕快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之前看到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在土地庙里缓了一阵之后,王捕快才搀扶着庙墙出了门,内心忐忑不已,但方才宁权的话语还历历在目,不由想到了什么,壮着胆子回到镇上,打算找几个人和自己一起去张捕头家中,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而等王捕快走远之后,宁权的身影才重新出现,在宁权身边,目光呆滞的张捕头依旧是如痴傻儿一般站立在一旁。

    “去!”

    宁权伸手一指,张捕头的魂魄登时融入了土地庙之中,旋即便张口道:“我已将立庙之事告诉了那王捕快,想必王捕快应该会促成此事,尽快给你塑像的,有了神像之后,你或许有成为这片区域土地公的可能。”

    土地、城隍之流与山川河水之神不同,土地和城隍的组成要么是受王朝册封,要么就是乡野大贤死后受人供奉,真正从一个孤魂野鬼修行成神祇的例子不多。

    这张捕头兢兢业业的干了二十多年,在打虎镇也算是勉强符合立庙的标准,其实最标准的应该是私塾的崔夫子,可惜的是崔夫子化成了厉鬼,而且还被宁权斩了,是不可能成为土地公的。

    也算是这张捕头捡了个漏吧。

    宁权耸了耸肩,收拾好了行囊,漫不经心的走出了土地庙,并没有施展土遁,而是如凡人一般朝着承化县城走去,手中拿着那本从老道怀中搜出来的黑皮书,一边走着,一边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第十三章 承化县

    那黑皮书记载的倒并不是什么神通手段,大半都是修行之法决,比起玄门正统的吐纳法、炼气决要差了不止一倍,一看就是个野路子自己创出来的野鸡功法。

    后面几页记载着炼尸法门,也就是那老道用的手段,想把张捕头炼成僵尸,但手段还是粗糙无比,宁权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最后则是记载了一种名为‘望气术’的手段。

    宁权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能看穿气运的牛批神通,结果翻了一会儿才发现,这玩意儿只能看看凡人最近几天是吉是凶,压根看不透什么王侯将相的气运如何。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宁权便把这望气术给练一下,就当是神通之余给自己消遣用的小术了。

    看完这本黑皮书,已经临近傍晚,宁权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自己距离承化县城有多远,反正这沿途官路也没见着多少人。

    官道两侧倒是没什么太高的树木,宁权只能矮个子里挑大个,找了个相对而言比较大的树,一跃而起,坐在树干上,开始尝试着‘呼风’。

    土遁、拘魂、呼风,这三门法术对宁权而言挺不错的,土遁这一天用的太多,宁权自认为已经做到了短期熟练,回头强化练习一下就可以了。

    而拘魂...荒郊野岭的,也没有什么死人给宁权拘魂玩儿,所以只能练习这个呼风之术了。

    所以在这大半夜的场景中,风呼啸而过,吹的树木‘飒飒’作响,夜间时而经过的动物都被这风声给吓得不轻,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后迅速逃离现场,倒是颇有些意思。

    “不知不觉已经四年了啊。”

    修至夜半,宁权心有所感,也停止了自己的呼风之术,抬头望着斗大的月亮,具体的日子已经忘了差不多,但宁权感觉,现在可能到了月中,否则的话月亮不会如此圆润。

    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年,但这个世界对于宁权而言依旧是那么的陌生,宁权所熟知的事物在这个世界或存在、或不存在,倒是让宁权颇为苦恼。

    比如这个世界也有道门,但这里的道门中却没有三清的供奉,诸如‘太上感应篇’之类的道门名篇同样不曾存在。

    这个世界同样也有佛门,但漫天诸佛却没一个宁权认识的存在,佛经宁权不是很了解,但也同样感到陌生。

    “前世今生,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啊?”

    宁权笑了笑,望着月将落,日将升的天色,从树上跃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步朝着承化县城走去:“无论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我凭手中三尺剑,当斩破这个世道,将一切真相探究个彻彻底底!”

    没别的意思,就是自信!

    人如果失去了自信,对一切新鲜事物都畏手畏脚,那么便已经死了,只是活在过去的美好环境中而已。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咚~”

    穿着小马褂,提灯笼、持铜锣的年轻更夫沿街鸣锣,将锣鼓敲得半响不响,但却让街坊邻居可以隐约的听到一阵阵‘五更天’之类的喧鸣声。

    这是五更天打更,也是今晚最后一次的打更。

    五更天已经有些手艺人起了早,开始准备自己的营生,打算叫卖去了。

    打更的声音不大不小,熟睡的人依旧熟睡,倒是不会被声惊醒。

    人们在昏睡中对于熟悉的声音是不敏感的,譬如对于打雷下雨就是如此。

    正常情况下,打更的梆子声很慢节奏,喊声也是拖长的,在一定程度上让人感到安全,每天都听到,人们对于慢节奏的打更不会警醒,这打更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顾虑。

    静幽幽的街道上,打更人巡视完街道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松了口气,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家吃饭去了。

    只不过忽然间,打更人似乎看到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身影,也没太当回事儿,毕竟五更天了,也有不少起得早的家伙出门逛逛。

    但很快打更人就反应了过来:闲逛不带灯笼是怎么回事儿,不怕摔个跟头吗?

    打更人快步迎了上去,虽然隔着不远,但也看不太清来人的面容,只能喊道:“这位先生,您这出门怎么不带灯笼啊?”

    “啊,宁某自幼双目清澈,夜间行走如临白昼,倒也不需要什么灯笼,倒是让更夫您关心了。”

    宁权见更夫如此询问,便微微张口道:“在下初临贵宝地,不知可否询问一二,这附近的店家客栈处于什么位置?”

    “您是外地人啊。”

    更夫闻言,立马又紧张了一分,握紧了手中的鼓棒,对着宁权道:“直走就能看到一家平安客栈,不过先生您最好去衙门报备一下。”

    说完,更夫也不多和宁权客套什么,只是快步走开,同时嘴里还嘀咕道:“大晚上的是怎么进城的...”

    见更夫不太想和自己说太多的话,宁权也没什么不满,毕竟凌晨三点钟在外面遇到个外地人,任谁都会有些紧张的。

    “早知道在外面停留一夜,等早上再从城门进来了。”

    宁权叹了口气,承化县城那三四米高的城墙自然难不倒宁权,一个土遁就从地下进入了承化县城,倒是没走什么正规途道。

    不过也无所谓了,自己既然已经进来了,那么就没什么太大的阻力,安心寻个地方修行便是。

    自己又不是想要在承化县定居,只是住上一段时间而已,没必要去麻烦本地官府之类。

    宁权来这承化县的首要目的就是修行神通法术,次要目的是给自己置办一身不错的衣裳。

    这粗布麻衣说实话也不是很好,如果有的选,宁权倒是挺想来一身面料不错的儒生袍。

    这就是个人喜好了,之前的宁权穿着粗布麻衣,一是为了掩盖身份,二是为了更好的施展自己的凡人武学,现在自己得了真正的神通,凡人武学倒是没什么必要了。

    呼风一术,可不仅仅是用来呼风的,如果宁权想,凭借着这一手呼风之术,那些江湖人便近不了自己的身。

第十四章 望气

    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一股新鲜空气迎面扑来,街面上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

    玩笑声、打骂声、口角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宁权的耳畔响起,宁权张开双目,从阴暗的街道角落里走出,没有任何违和感的进入了街道上熙攘的人群中。

    “冰糖葫芦~”

    “炊饼,来看看炊饼诶!”

    “上好的白糖啊,各位来看看吧。”

    街道两侧,各种各样的吆喝声响起,还能听到村妇的讨价还价声与小孩子的嬉笑声,一片繁华悠然的景象出现在这承化县城内。

    不得不说,在这个诡异的世道里,想是这样的景象倒是越来越少了。

    宁权叹了口气,故技重施的在客栈里花了几吊铜钱租住了十五天的客房,旋即便开始朝着城内的裁缝铺走去。

    这客栈的房钱比打虎镇要便宜一点,不过宁权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打虎镇距离承化县距离太远,算是个中转站,前后皆是荒郊野岭,平时住店的人也不多,价格贵一点也是理所应当。

    抵达裁缝铺,宁权也懒得在这定制什么衣裳,看了几件成品衣之后,直接点了一件青衫长袍,又买了羽扇纶巾后,倒是有些狗头军师那种感觉了。

    人靠衣裳马靠鞍,换了一身装扮后,原本就雄姿英发的宁权越发越风华绝代了,直叫裁缝铺的裁缝们眼睛一亮,只感觉他们做出来的衣服就不配给眼前这位公子穿戴。

    付了银子,宁权走出裁缝铺,登时引起了人群中的一阵注意,但也只是惹人注目,并没有引发什么太大的轰动。

    宁权也不在意这些,而是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

    他的银子不太够了。

    虽然钱袋里还有几块狗头金,但这狗头金可不是什么已经被切割完好的金子,值钱是值钱,但宁权认为这种金子要用到更重要的时刻。

    而整银已经没了,只剩下三四块碎银,这些钱估计也就只能住上一两个月的客房,也做不了什么了。

    “还是要找个赚钱的买卖。”

    宁权呢喃自语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旋即便往售卖文房四宝的店面买了几张大纸,又借用了笔墨写了几个字儿,之后又往杂货铺子买了个蒲团,一切便大功告成。

    之后,宁权在城中穿梭来穿梭去,最终敲定了一个不错的位置,看了看四周,直接将蒲团放下,原地而坐,张开了那几张大纸,旋即便懒洋洋的晒起太阳来。

    那几张大纸上写着几个字,字体间隐约似乎有灵气流露于表,定睛一看,竟是‘妙算先天易数,善推五行八卦’。

    老算命先生了。

    只不过宁权的这个算命摊有些简陋,竟然连个桌子都没有,引得周围的商贩一阵哄笑,一个卖炊饼的矮个子商贩哄笑道:“这位先生,你这算命摊子怎么看起来这么不专业啊。”

    宁权也不恼,同样开口笑道:“摊子不专业,人专业便可。”

    “那先生,给我算算呗。”

    那小贩闻言,也起了兴致,掏出几枚铜钱来,开口道:“先说好,算不准不给钱啊。”

    “自当如此。”

    宁权点了点头,见小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宁权便开始施展起那本黑皮书里记载的‘望气术’来,细细看着那小贩最近的运道,不由张口道:“岁运并临,命中有劫啊。”

    小贩闻言愣了一下,便听见宁权接着道:“不过只是小劫,没什么性命之忧,阁下只需要注意近些时日小心一点农具便是了。”

    “农具,有劫?”

    小贩闻言先是一怔,很明显就不是很相信宁权的话来,接着便开口笑道:“你这样做可挣不了几个钱啊,算命先生想赚几个钱都是说好话的,哪儿有你这样一直说些危言耸听的话。”

    说罢,小贩嘟囔着起身,继续回去卖自己的炊饼了:“我可不给你钱,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多说些好话。”

    宁权见状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强求,反正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这小贩命中确实有劫,而且应该与农具有关的血光之灾。

    他不信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宁权又不能跟在他身后告诉他小心一点,只能任由他自己吃点苦了。

    宁权在这里摆摊一是为了赚点小钱,二是为了锻炼望气术,想要看看这望气术究竟能看穿几分人间气运。

    不过通过这个小贩的气运,宁权倒是见识到了望气术的能耐。

    有一说一,这望气术确实是个算命先生必备的法术,对于凡人最近的气运倒是可以看出来个所以然来,只不过每次算完宁权都会感觉到自己的灵气微微有些流失,看上去这确实是个会消耗灵气的法术。

    “算命也要少算,每天限量十人吧。”

    宁权叹了口气,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就见一旁方才那个卖炊饼的小贩提着两张凳子走来,同时张口道:“借你两张凳子吧,在地上坐着算命是什么事儿?”

    “多谢。”

    宁权拱了拱手:“还未请教?”

    那矮个子小贩豪爽道:“我姓武,在家排行老大,你唤我一声武大郎便可,街坊领居都这么称呼我。”

    听到这个名字,宁权一乐,张口道:“大郎,娶妻了么,家中兄弟几人?”

    “妻倒是没娶,家中兄弟三人,怎么了?”武大郎好奇道,“你不是算命先生的么,怎么没算出来啊?”

    望气术也不是全能的,顶多看看未来情况,哪儿能看出来人际关系啊?

    宁权如果修行更深的话,可能会掐指一算算出天机,但现在很明显还不是时候。

    不过在得知武大郎家中三人、未曾娶妻的时候,倒是松了口气,自己想象中的剧情可能不会发生了。

    宁权摆了摆手,张口道:“人际关系,神仙难算啊。”

    说罢,宁权突然感觉阳光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遮蔽,宁权抬起头来,却见是一个如同铁塔的汉子。

    望着面前的这个汉子,宁权开口微笑道:“先生是要算命吗?”

    “我不是来算命的。”

    那汉子摇了摇头,“我家老爷有要事相求,想请各路先生做法,还望这位先生赏脸登门。”

第十五章 张府

    “是张府的护院!”

    宁权的耳畔传来武大郎的声音,声音中隐隐有些颤音。

    宁权也不太清楚张府在承化县里是什么地位,但看武大郎这样子也明白,这个张府在承化县里非富即贵。

    是个承化县的豪强,老土豪了,能蹭顿饭吃。

    念随心动,宁权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壮汉,见隐隐之中有死兆传来,缭绕着的点点鬼气不用望气术就能通过灵气看出,这倒是让宁权感觉有些意思。

    怎么回事儿,自打那书生王彦之后,自己遇到类似事情是层出不穷啊。

    究竟是王彦书生有毒还是这承化县有毒?

    宁权饶有兴致的张口道:“行,我记住了,你先回去吧,等我忙完之后再去你们张府看看。”

    大中午的,阳气浓郁成这般地步,这鬼是有多么想不开才会在一天之中阳气最重的时候出来啊?

    “好,若是傍晚之前赶来,我张府必有厚报。”那汉子嗡声开口,声如洪钟,“只要替我家老爷除掉鬼邪,张府定会奉阁下为贵宾!”

    说罢,那汉子便嗡声离去,铁塔一般的背影在宁权的视线中退场,宁权摸了摸下巴,略有有些沉思:方才那汉子倒是个精通横练功夫的江湖人。

    “先生,您这真要去张府?”

    待那汉子离开之后,武大郎围了上来,周围卖梨的、卖花的、卖冰糖葫芦的也都凑了过来,议论纷纷,看宁权的表情也有几分惋惜之色。

    见此,宁权不动声色,对着武大郎轻声询问道:“大郎兄不知可否为我解惑,那张府究竟是出了何事,为何各位对此似乎都讳莫如深?”

    见宁权似乎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武大郎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周围之后,低声对着宁权道:“先生,您还不知道啊?张府...闹鬼!”

    “闹鬼?”

    “从四天前张府就有些不对劲了,张府到处寻找什么捉鬼的高人和镇魔司的大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武大郎道,“不过看现在这幅样子应该是没什么结果,张府的护院甚至都出来请您这样的算命先生了。”

    宁权闻言也点了点头,对着武大郎拱手道:“多谢大郎兄告知。”

    “也不是甚么麻烦事儿。”武大郎豪爽的摆了摆手,“这种钱还是别赚了比较好。”

    宁权又拱了拱手感谢了武大郎一番,便继续在此地算命,心中开始思索起来。

    张府肯定是要去的,既然让自己遇到了这种事儿,宁权自然也不会当做没看见。

    更何况宁权又不是什么仇富的,搞什么‘穷人撞鬼不行富人撞鬼行’的伎俩,更何况从某种程度来说,自己这辈子就是大魏最富的家族子弟...只是现在有些落魄而已。

    而自己现在修行的是玄门正法,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法力在这个修行界是属于什么层次的。

    至于所谓的修行境界...

    姑且算是有吧,只不过不比从前宁权看过的小说那般分的那么详细,而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如果让宁权说,那就是凡人、修行者、仙人这三个级别而已,法力高深者无外乎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罢了,宁权现在还只是处于三花聚顶的阶段,却还没有达成真正凝聚的情况。

    宁权不知道自己这个实力在修行界相当于甚至级别,毕竟从开始到现在宁权也只见识到了最初护送自己的两位天师这么两位正统修行者。

    不过,若是仔细回忆一下灵气程度,自己现在的灵气程度已经超过了那两位天师了,与天师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没有什么神通术法。

    自己这是天赋异禀,修行资质上佳,所以才如此突飞猛进么?

    宁权也不知道自己这修行境界到底是高是低,不过有一点是绝对的,一些小妖小怪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当初没有什么神通,以灵气驱动凡人武学斩杀那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是如杀鸡般轻松写意,想必应该是有些实力的。

    这波张府除鬼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就算打不过那厉鬼,宁权也自信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在这里又给三四个路过游人望了望气象之后,宁权便站起身来,收拾收拾自己的行囊,将两张凳子交还给了武大郎,旋即便问过张府的位置,大步流星的朝着张府赶去。

    宁权这般样子让武大郎暗自叹了口气,只道是为钱不要命,便继续叫卖着自己的炊饼了。

    宁权一路在承化县城内行进着,两侧房屋砌着厚厚的土墙,错落有致,青砖小院也不是什么稀罕难见。

    朝着张府行进的一路上,行人渐渐稀落了起来,只是偶尔见到三三两两的稚子幼童持着木制玩具玩耍跑过,行了百来丈的路途后,宁权便看到了一座青瓦华庭。

    那院子门前有两座是狻猊,不怒自威,而周围则是红砖围院,青瓦清脆晶莹,而那院子正上方挂着牌匾,正书‘张府’二字。

    远远望去,宁权但是确实可以觉查到一缕缕鬼气在周围环绕。

    只不过让宁权没有想到的是,这张府门前的人数可不少。

    一眼望去,似乎足足有三十多人,或身披袈裟诵咏佛经,或道袍加身鹤发童颜,或邋遢乞丐谈笑风生,或短衣武者力能扛鼎……

    各式各样的人混杂在其中,倒是让宁权有些羞愧:和队伍里的那些‘大师’相比,自己这个样子看上去确实有些低端了,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俊俏书生而已。

    “觉远大师,幸会幸会。”

    “这不是太虚道长吗,您不在太虚观里,怎么也下凡间来了。”

    “哟,七十二路霍家刀传人,霍门主,您也被我家老爷邀请了?”

    “那个臭乞丐,快给爷滚,天天在这县城里讨饭,谁不认识你啊,还想来骗老爷的银钱?!”

    张府门前的家丁一个接着一个的将那些‘高人’迎进了府,陪着笑脸对着这个一个个‘大人物’,而当他看见那个乞丐时,登时脸色一变,当即招呼两个护院想把这乞丐给丢出府。

    谁料想那乞丐被扔出去之后,‘哎呦’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指着家丁骂骂咧咧的张口喊着:“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是张老爷邀请我来的!”

    后来家丁询问了片刻后,当场傻了眼,原来张老爷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乞丐命硬的说法,也派人把乞丐邀了来,家丁也只能以一种吃了个苍蝇的表情,把那乞丐重新邀请上门。

    宁权本以为那护院亲自来邀请自己,应该是有些什么门道,知道自己是正儿八经的修行者,谁能想到竟然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遇上个看起来‘懂行’的就邀请,真就随缘呗?

    对此,宁权到也乐得清闲,只当自己也是个来混饭的凡夫俗子,大步朝着张府走去。

    宁权一袭青衫,剑眉星目文质彬彬,看上去就是个身怀浩然正气的儒生,家丁以貌取人,当然认为宁权不可得罪,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为什么书生也会来他们张府驱邪。

    但想了想那个乞丐的遭遇之后,家丁只当是自己家老爷又听到了什么新的‘传言’,便赔笑着对宁权道:“这位公子里面请,您的席位在甲三桌,座位您随意选择便可。”

    “多谢。”

    宁权拱了拱手,大摇大摆的进了张府。

    谁能想到自己不是以儒生身份,而是以算命先生的身份被邀请来的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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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世界斩妖除魔介绍: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朝纲不稳,时局动荡。
这是一个诡异的修仙世界,白昼阴影处魑魅窥伺,黑夜烛火前魍魎行凶。
尸鬼刨坟,鬼狐夜伴,无论妖魔鬼怪皆以人为食。
穿越到这个世界,宁权手脚冰凉,人类到底还能不能好了,到底怎样才能生存下来?
为了重振人类荣光,宁权认为自己义不容辞。
宁权遂以万法为舟、刀剑为桨,求个长生不老、万世逍遥!诡异世界斩妖除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诡异世界斩妖除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诡异世界斩妖除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