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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秘史之我不是妲己全文阅读

作者:贪玩的提莫     封神秘史之我不是妲己txt下载     封神秘史之我不是妲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封神秘史之我不是妲己全文阅读

上架感言

    提莫写这本书,已经一个多月了,现在,也终于要上架了。这是提莫第一次写书,现在的心情实在是五味杂陈。

    之前想写书的时候,告诉过我的一些朋友,大家都说新人作者不容易,写的书也容易沉,劝我先写写短篇,积累一下,再去探索长篇,但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从这本开始写。做人嘛,总要找点挑战,对吧?全都按部就班还有什么意思。

    书籍,自从被发明的那一刻起,本来就是用来传递思想和记录故事的,我只想用这本书,记录下我脑子里的故事。我只会花心思编故事,刻画人物,尽量增加读者的代入感和画面感,其他的努力,我不打算多做。

    我的大纲已经完成,不算以后的修改和完善,一共是八千多字,仅仅是一段“主角进宫,遇见妖怪梅伯,用才智制造炮烙,解决了妖怪”这二十二个字,我就写了二十章。其实现在我也发现了,给自己找了个大活,这故事太丰富,太难写了,而且封神的故事大家都知道落脚在哪里,不是随时想切就可以切的。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写完了。好在,这个过程有大家陪伴我,其实蛮有意思的。

    好吧,前面算是一些没用的闲话,耐性不好的书友可以跳过,不过下面的内容一定要看。

    现在言归正传,很严肃,很认真地说,求订阅,求月票。

    上架了就要看成绩,成绩好了,才能被更多人看到,我现在只希望,更多人能够分享到我的书。我知道,一旦上了架,可能很多书友就要转战其他网站了,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但我只希望,如果确实喜欢这本书的话,大家尽量能留下来,尽量能订阅一下,陪我把这本书完成,帮助它让更多人看到。提莫代表黄雪、子受、赵公明、杨戬感激你。

    最后,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剧情即将展开,后面的情节,提莫对自己的脑洞很有信心,保证你们猜不到。

    剧透一下,后面的格局很庞大,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女娲,还有送主角穿越的大神,都仅仅是棋子而已,幕后的黑手,保证你们既熟悉又陌生,而且不突兀,还能和别的名著呼应。

    提莫在作家说里提到过的,还有,绝对不是鸿钧老祖。强调一下,这个是平行时空的故事,如果谁认为我对一些神仙不够尊重,还请谅解,这个不是神仙本尊,平行空间的投影而已。提莫是不是很机智?

    黄雪即将离开朝歌,闯荡天下,见到老朋友,也认识新朋友,剧情保证精彩。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提莫的创作。

    上架之后的更新时间每天下午6:00,每日三更,保质保量。

    明日加更,求订,求票,求赏!

    再次由衷感谢大家的支持,期待有你们一路陪伴。

    提莫队长,正在待命。

自序(本书的类型是权谋、玄幻、仙侠)

    《封神演义》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小说,成书于明朝,传说是许仲琳看了《西游记》后写出来的。

     但因原著创作时代久远,所以对于人物的描写和塑造过于扁平,人物性格单一,也不符合现代人的口味。人物的感情部分,更需要详细的解读。至于拍摄出来的影视作品,要么是非常忠于原著,人物不够丰满;要么是完全抛开原著的精髓,将故事改得面目全非,因此我一直都不太满意。

    思考了这几年,我就决定写这一本书,把封神的故事用我们现代人的方式讲述出来。本书我在忠于原著的基础上,结合《西游记》对主要人物和经典故事素材进行了再创造,借鉴的方式类似于漫威电影对漫画的改编,用改造后的经典人物去演义有些熟悉的新故事,这种方式是否能被人喜欢,还需要时间的证明。

    原著中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本来英明神武的纣王为什么会在妲己进宫后显得如同弱智?本来出身地位并不高的费仲、尤浑为何突然上位?本来都忠心耿耿的大臣为何忽然都一致声讨?本来忠心耿耿的西伯侯为何在文王死后突然就有了反意?

     原著中还有许多未解之谜,比如:封神榜到底是谁定下来的?十绝阵章节里的燃灯道人到底是什么立场,为什么故意送人头?书里的文殊天尊、普贤真人等,为何后来成了佛教的人?众所周知的太上老君是春秋时的李耳,那原著里的老子又是谁?

     这些想法,我都会用我的方式尝试进行解读,尽力用我的故事,给封神这个IP带去新鲜的血液。至于解读的方式,我觉得以现代人穿越的方式,借助苏妲己这个“名气大,本事差”的人物,以她的视角来看待,随着她的成长一步步揭开真相,会更为吸引人。我相信,所有的好故事都是被后人不断修改和完善的,也许我做的不好,但我会努力去做。请大家多多提出宝贵意见。

    最后感谢各位书友能耐下心来听我讲故事,感谢支持。

楔子 绝望的祭祀

    2018年5月3日上午9点,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位于陕西南部的小县城平利境内的女娲庙外,此时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祭典。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观众如云。

    这一天是农历的三月十八,正是传说中女娲娘娘的诞辰。往年这里也会有祭典,不过不会有这么热闹。

    今年的三月十八正好赶上了五一黄金周,县里这几年正在大力发展旅游产业,于是便借着这机会花重金举办了这一场女娲祭祀,弘扬传统文化的同时,赚点黄金周的热钱。

    忽然,锣鼓声一收,从庙外的广场侧面走出了两个人。

    当先的是一个男子,戴着一个鬼神的面具,穿着一身喜服,手中捧着一根红带。红带的另一侧,则是引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红色嫁衣,顶着一个红盖头。

    那男子,扮演的乃是上古大神伏羲,那女子,则扮演的正是今天的主角女娲。两人此时正在表演的,正是传说中伏羲女娲兄妹结婚的那一段。

    两人缓步绕场一周,然后行至场中,相对一揖,然后男子将女子的盖头掀了下来。

    一众观众向那女子面上瞧去,只见她面容清秀,虽不算惊艳,但也别有一番韵味,此刻在红色嫁衣的映衬下,倒还有几分妩媚,顿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那男子唤作黄冬,女子则正是他的妹妹黄雪,这两人本是女娲山脚下的村民。女娲祭祀历来由山脚下的村庄举办,扮演伏羲与女娲的演员,也都是村里的兄妹,这传统早已沿袭了上百年。

    今年县里大办女娲祭典,按旅游局的意见,演员本来是要由县里出的。

    这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年村里的青壮年都去城市打工了,往返不易,祭典期间少有能回村的,挑出一对年轻的兄妹,则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往年的祭典,四十多岁的村妇来扮演女娲,五十多岁的村夫来扮演伏羲,也是常有的事。不过今年县里重视,游客众多,自然不可能再让这种事发生。伏羲带着面具,倒是无所谓,女娲却必须是个年轻女子,即便相貌不出彩,也不能对不起观众不是。

    村里自然不愿意放弃在这般大场合里扮演女娲的机会,若是今年答应了旅游局的要求,以后再办大典,村里也自然不会再有机会。

    无奈村主任挨家挨户打了一圈电话,确实是没有年轻人愿意回来,正在考虑是否放弃的时候,忽然喜从天降,村里著名的大学生黄雪回来了。凑上她正在县中学里教书的哥哥黄冬,倒是正好凑齐了伏羲女娲的演员。

    说起来黄雪突然回来,倒也不是偶然,却也有些缘由。

    黄雪年方二八,倒不是古代的豆蔻年华,而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大龄女青年。从小成绩就不错,2008年顺利考进大学,虽然不是什么名校,但也是村里第一个女大学生,黄家为此也是骄傲了许久。

    可到2012年毕业后,黄雪才发现,如今的大学生已经早已算不得金凤凰了,想在城市里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远不是相貌平平、来自小山村的她能够实现的。足足花了快半年的时间,她才在一家不足二十个人的小私营企业中做起了文职。

    小公司虽然薪水不高,但黄雪生性勤俭,倒也攒下了一些积蓄,还认识了一个保险公司上班的男朋友。

    男方也是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两人倒也投缘,结识了一年多以后,两人拿出了全部积蓄,在市里贷款买了一套不足四十平米的小房子,算是将两人的关系定了下来。

    谁想,天有不测风云,黄雪的公司倒是发展得不错,被一家大型公司高价收购,黄雪之前手握人事大权,在新公司里却是没了位置,被公司补偿了三个月工资便扫地出门。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失业三个月后,男友已对独自偿还房贷和生活费生了诸多怨气,一咬牙,背着她就把尚未交付的房子卖了。虽然这两年房价涨了不少,但也只还给她了当时首付时她支付的三万元,然后便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多年的奋斗已成过眼云烟,黄雪心灰意冷,独自回到了家乡,希望得到家人的呵护。

    正巧此时村里正在寻找女娲的扮演者,加上父母认为穿上嫁衣扮演女娲也是个不错的兆头,便做主让她和黄冬加入了这次祭典。

    女娲庙外,锣鼓声再次响起。黄雪和黄冬就着锣鼓声,唱起了当地的一些祭祀唱段。这些唱段她们自小也是听过不少次,早已学得七七八八,倒也不虞出错。

    唱罢,两人端起一些贡品,带领一些游客步入女娲庙,跪在女娲像前,叩拜行礼,便算是结束了今日的演出。

    黄雪跪在蒲团之上,万般思绪忽然涌上心头,想起今年来生活上的打击,一边跪拜,眼泪却已涌出了眼眶。心里念着:“女娲娘娘,你若有灵,就来教教我,我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我的真爱到底在哪里?”想着,悲伤已是难以自已,再次连磕了两个头。

    正要站起,她的心头忽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女声:“你既拜我,为我子民,便自当为我解忧。如今有一劫难,需你前去历练,渡劫之后,自会如你所愿。”那声音虽低,却如洪钟大吕,回声不断在她心中响起。接着,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一边的黄冬见状,忙一把将她扶住,周围的观众也是一片哗然。

    声明:本书是明朝许仲琳版《封神演义》的同人,按照原著,虽然说是商朝,其实社会制度发展方面是是明朝的,希望大家不用纠结此处。另外,《西游记》里写的大唐其实也是明朝制度,里面还有锦衣卫呢,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找找。

第一回 我不是妲己

    黄雪悠悠醒转,只闻得口鼻中香气缭绕,那气味不像她所闻到过的任何香水,却好闻无比,让人神清气爽。

    闻了一会,她才缓缓睁开双眼,忽然一阵警醒。这是哪里?

    只见眼前烟雾缭绕,烟雾中乃是一个罗帐,罗帐上挂着许多珍珠玉石,华美无比,罗帐外依稀见得一片木质的天花板。“我在哪?”她张嘴就要问出来,不料嗓子干哑,那声音出来已经成了一声呓语。

    “小姐,你醒了?”一个稚嫩的女声传来。

    还小姐呢?都什么年代了,要叫女士或者美女,这是我们村的哪个女娃吧,应该不是游客,游客不会这么没见识?

    “小妹,你可算醒了?”这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这是黄冬?怎么听着声音不像,也不带口音。不对,黄冬一般是叫她雪丫的。

    此时浑身无力,顾不得许多,她勉强说道:“水,喝水。”

    不多时,一个瘦弱的身躯将她扶坐了起来,接着一个瓷碗送到了她的口边。

    喝了几口水,勉强恢复了一些力气。她打量四周,只见自己在一个装饰极为奢华的木屋内,木桌、木门、木地板做工极为讲究,古意盎然。

    她所躺的床榻之侧,站着一个眉清目朗的青年男子,约么二十岁左右,身材壮硕,脸上一片关怀之色。扶着自己的,乃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清纯可爱,一脸稚气。两人竟然都是穿着一身古装。

    那青年见黄雪看他,忙道:“小妹,你感觉怎么样?”

    小妹?你这年龄也叫我小妹?刷碗小妹还是扫地小妹?不对,古装?这是在拍戏?想到这里,她四处打量了一圈,寻找摄像机的位置。莫非是这次祭祀活动惊动了哪个电视台?想拍一段宣传片什么的?怎么完全不和自己打个招呼?这男演员是谁啊?怎么没什么名气?演的不错,还挺帅的。

    自己没看过剧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演,眼见两人巴巴地看着自己,只得迟疑道:“你们是谁?”说错就说错吧,谁叫不给自己先看剧本的,没准剧组就是要自己这种自然的反应呢。

    那男子听她问话,顿时大惊道:“你不认识我们?小妹,你......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当然是黄雪。这话还没出口,便觉得不对,想想晕过去之前的事,她迟疑道:“我是谁?我是......女娲?对了,你是伏羲吧?”

    “咣”旁边的女童一时把握不住,瓷碗摔在地上粉碎。而那青年男子也是目瞪口呆,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半晌,那女童才颤声道:“小姐,你是不是魔怔了?小姐,你......”说着,眼泪已掉了下来。那男子此时才缓过神,喊道:“春分,小妹魔怔了,快去找老爷和夫人来。”女童闻言,用枕头给她支起背,便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这个......跑错片场了?奇怪,导演呢?怎么不喊卡?怎么着两个人还在演?摄像机到底在哪?

    黄雪此时思维一片混乱,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忽然眼珠一转,她看到一旁的木桌上放着一面铜镜,眼珠一转,对了,看看自己画的什么妆,也能分析一下这是部什么年代的戏。

    想到这里,她指着那面铜镜,斟酌着措辞道:“这个......那个谁,镜子给我拿一下。”身上实在没有力气,只能指使这小帅哥了,就是不知道怎么称呼,哥哥实在是叫不出口,自己怎么化妆也不会年轻到这程度。

    青年听了她的话也是迟疑了一下,便犹豫着取过铜镜递给她。

    镜子不平,照出来人影有点变形,不过做工很细,背面还雕刻着许多花纹,即便不是古董,也估计不便宜。

    看到镜中的自己,黄雪顿时大惊。只见一个小女孩的脸,大约十二三岁,瓜子脸,白嫩异常;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挺翘的瑶鼻,配上小巧精致的樱唇。超级小美女啊,这是谁?想到这,她翻过镜子看了看,又敲了敲镜面。

    现在有镜子是LED屏幕的,里面的画面其实都是事先录好的,这不算高科技了,电视里经常见。做得真像,完全看不出来。不对!自己敲镜子的影像怎么也会有?她对着镜子,张嘴、转头、捏鼻子、做鬼脸,丝毫不差。

    她心中的恐惧感越来越强,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声尖叫,将镜子扔在了地板上,捧住了自己的脸。

    那男子见她受惊,忙上前扶住她,惊道:“小妹,你这是怎么了?莫非镜中有什么鬼物?”

    刚说完,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之前出去的那个女童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跑了进来

    两人看到屋里的情况,那中年女人已经是泪眼婆娑道:“女儿,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忠儿,你妹妹这是怎么了?都怪你,都怪你,若是你妹妹有什么好歹,为娘绝不会饶了你。”说着,便劈头盖脸向着青年打去。

    那中年男人则是沉稳了许多,止住了女人,沉声对黄雪道:“妲己,你可还记得为父吗?”

    妲己!妲己!黄雪想起了晕倒前在女娲庙听到的声音,心中的猜测再次得到了印证。穿越了,真的穿越了。我穿越的这个女孩,叫做妲己。

    这名字会是巧合吗?想到这里,她颤声道:“你是......父亲?父亲,我......我姓什么?”

    “你是咱们苏家的,当然姓苏了。女儿,你还没想起来?”中年女人抢着道。

    果然,心中最后的希望破灭了。能和女娲娘娘扯上关系的,又叫妲己的,只有那一个了,一代妖后,苏妲己。我成了苏妲己。

    “你是我的父亲,苏护?”黄雪颤声问道。封神榜的电视剧她看过许多次,有些名字她还是记得的。

    中年男子闻言舒了一口气,道:“还好,你还记得为父。”

    太乱了,太乱了。黄雪扶住额头,道:“父亲,母亲,我还有些头疼,还想再休息一下。”

    苏护点头道:“也好,你再休息休息。春分,你去弄些吃的来,让小姐吃过东西再休息,别饿坏了身子。忠儿,你再去找方士买些醒神的熏香来,让春分再给点上。这香虽然贵,却也是有些用处的。”说完,对着黄雪点点头,带着妻子和儿子出去了。

    吃过春分送来的清粥,黄雪躺在床上,举着铜镜,开始慢慢冷静了下来。

    现在看来,真的是穿越了,不是做梦,也不是拍戏。女娲娘娘说让我来历劫,可为什么穿越成了苏妲己?妲己可不是什么好人啊,要历什么劫?霍乱江山,迷惑纣王吗?

    换个角度想,在纣王倒台以前,妲己是什么角色,她可是从小生在富贵人家,后来进宫当了皇后,要啥有啥,想杀谁杀谁的主啊,这也叫劫难?享受还差不多吧。那我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妲己是狐狸精啊,我可是正宗的人类。也不对,妲己是后来被狐狸精上身的,但现在我还是人,以后我要是被狐狸精上身了该怎么办,越想越乱。

    女娲娘娘啊,你好歹是把话给我说清楚啊,你让我来做些什么,就算是不给我任务列表,至少主线任务也要给我说清楚吧。

    算了,想那些也没有用。一天不死得吃,两天不死得穿,当务之急,是要先融入这个时代,融入这个家庭。家人看来对自己都还不错,先和家人搞好关系,再仔细想想下一步吧。

    说起来,这妲己的相貌身材真的是没得说,不愧是一代妖后的底子。这相貌要是搁到现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多少少女愿为这张脸挨上千刀万剐啊,混娱乐圈至少也是个古装大花瓶,混商场只要稍微有点脑子,也能混成个一流公关。想到这里,黄雪心情倒是舒缓了不少。

    对了,万一女娲娘娘真的是让我来迷惑纣王的怎么办?纣王也不知道帅不帅,不用要求太高,能跟我这个哥哥差不多就行了。我该怎么迷惑纣王啊?是不是得先练习练习?撒娇卖萌?这个容易。跳个辣舞?......这个没学过,还有......

    想着想着,黄雪再次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过得安宁。黄雪继续在床上装病,顺便从春分嘴里搞清楚苏家的情况。

    苏家的家主苏护,也就是妲己的父亲,乃是世袭的冀州侯,而苏家所在的地方,自然也是在冀州,听名字不难猜出来,应该在河北一带。

    苏护文韬武略,把冀州治理得相当不错。母亲柳氏,大家闺秀,没啥可说的。唯一的儿子叫做苏全忠,天资聪明,从小习武,那是注定要继承苏护爵位的。下来就是妲己了,因为也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又生的异常漂亮,所以全家从小就非常宠爱,那真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

    官家大小姐,自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好在家里的花园足够大,仆役丫鬟也多,倒也不寂寞。当日,妲己在花园内荡秋千,苏全忠前来看望妹妹,便推着妹妹玩,两人越玩越高兴,而苏全忠从小习武,力大无穷,便没有收住力气,将秋千的绳子摇断了,导致妲己一头摔在了地上。

    大夫前来医治时,发现妲己全身奇迹般并无伤口,只是昏睡两日无法醒来。苏护无奈,便寻方士买了醒神的熏香,竟真的有了奇效,才点上半天便将妲己救醒。家人担心妲己摔坏了头脑,却没有想到是换了灵魂。

    苏家人看妲己日渐好转,也是喜不自胜。

第二回 回家的梦想

    昆仑山,横贯东西,巍峨壮丽,人称万山之祖,自古以来便是华夏大地龙脉所在。

    昆仑山上,有一座玉虚宫,伫立于雪顶云端之上,乃是阐教掌教玉清元始天尊的道场。

    玉虚宫占地广大,有宫殿百余座,不逊色于后世的任何一朝王宫,宫内仙禽、仙兽、仙童、修者往来有序,悠然恬静,好一幅神仙景象。

    此时的仙宫内,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低头疾行,与周围的一片祥和景象显得格格不入。那男子看起来约么四十岁上下,身材瘦削,皮肤白皙,双鬓微微有些斑白,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些英气,但也不失纯真,神情微微有些焦急之色。

    一旁两个小仙童经过,其中一个见到那男子,停步行礼道:“见过子牙师叔,师叔如此焦急,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那男子闻言,步伐微微一缓,抬头见到两个小仙童,嘴角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道:“倒也没出什么事,只是掌教急诏我去。你们两个可是要去喂食仙兽去?”

    仙童恭声道:“正是。”

    男子正色道:“那便快去吧,仙兽有灵,需要用心照料,可以体悟道心,切不可急切应付。”仙童再次行礼道:“谢子牙师叔教诲。”那男子点点头不再多说,再次疾步远去。

    玉虚宫正殿,太上原始天尊正端坐其中。门外传来声音:“姜尚蒙师傅传诏,前来给师傅问安。”天尊微微睁眼道:“子牙,进来吧。”一道身影进入正殿,正是之前那个中年男子。

    再次见礼完毕,天尊道:“子牙,我有一要事,需你即刻下山去办。”子牙听得下山二字,微微一愣,愕然道:“师傅尽请吩咐。”

    天尊道:“子牙,你上山修行已有七十余载,道法学问都是上上之选,唯独缺乏入世历练。本来还未到你下山之时,只是我昨夜忽有所感,有天魔破时空而来,当是天下需有一番大磨难。我要你下山去破除魔劫,拯救苍生。”

    子牙再次叩首道:“但请师父明示。”天尊道:“大商冀州城内,城主唤作苏护,苏护有一女苏妲己,年方十三,我算出她乃是天魔降世,必将祸乱天下,导致生灵涂炭。你下山除之,可救万民于水火。”

    子牙惊道:“师傅,可是要弟子下山杀一女子?这......”天尊道:“杀一人救天下,天道之所在。”

    子牙低首沉吟半晌,道:“妖女可曾作恶?”

    天尊道:“不曾为恶,但若放任,终将成弥天大祸。”

    子牙无奈,只得道:“弟子领命,明日便下山去办理此事。”

    天尊道:“不必明日,今日这便去吧。你需谨记,此次下山,除了除魔之时,切不可滥用法术,以免惊骇百姓。”

    子牙再次叩首道:“弟子领命。”

    东海,波澜壮阔,碧波万里,孕育万灵,自古便是生命之源。

    东海上有一岛屿,称作紫芝崖。此时正是春夏之交的季节,岛上鲜花遍地,芳草丛生,无数生灵在其间穿梭游曳。猛虎与野鹿嬉戏,鸟雀与虫豕并行,一片生机和谐之气。

    岛上有一座碧游宫,乃是截教掌教通天教主的道场。宫内雕梁画栋,美不胜收。其内来来往往,都不是人类,而是麟虫兽羽成精的妖仙。

    此时,正有一个锦衣青年男子在宫殿内闲逛。只见那男子俊美绝伦,气质非凡,面庞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双凤目盈盈含笑,高挺的鼻子,淡淡桃粉色的嘴唇,带着一些邪魅的笑容。他手持一把香檀木折扇,扇子正面写着“风雅”二字,背面绘着一幅美人图,图中十个美人,各有不同的美艳,画的右下角写着“赵朗亲作”四个小字。纸扇轻挥,真是当得风华绝代四个字。

    此时一个白衣飘飘的花仙,飞到他的面前,娇嗔地说:“公明哥哥,上次你给我姐姐作的画像,我也看到了,当真是好看极了,你不是说我比我姐姐还貌美,为何不给我也作一副呢?”

    男子闻言,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道:“蔷薇妹妹,你的美貌岂是我区区一只凡笔画的出来的?”

    花仙闻言,脸色微红,喜笑道:“讨厌,你就是不肯与我画是不是?”

    男子道:“今日教主找我有事,待我见过教主,就去找你好不好,看看能不能画出蔷薇妹妹的一成美貌。”

    花仙喜道:“那好,我可回去等你啊,若是你骗我,我便再也不理你了。”说罢,转身离去。男子轻轻摇摇头,转身继续前行。

    才又行了不远,一旁的一处草屋内传来了一阵古琴之声。那男子停下脚步,闭目倾听,状似极其享受。一曲终了,那男子朗声笑道:“小蝶妹妹,你这琴技是越来越精进了,这曲子可是新作的,我可从未听过。”

    草屋内传出一个清冷的女声:“琴声虽好,却无知音。公明哥哥,你可有日子没来与我切磋琴技了,我可新作了好几首曲子。”

    男子道:“听你一曲,我便三月不知肉味,若是听你新作的好几首曲子,我岂不是一年都不能吃肉了?”

    女声再次言道:“吃肉不吃肉,我就管不了你了,若无知音,我便将着琴儿烧了去,不弹也罢。”

    男子道:“如此佳人,怎能无知音。现下教主唤我,我去去就回,小蝶妹妹莫要生气,近日我也新作几首曲谱,拿来与小蝶妹妹品评品评可好。”

    女子不再言语,屋内再次传出一阵悠扬的琴音。男子颔首一笑,转身远去。

    男子一路行去正殿,只见殿内有两个老者正在弈棋。一老者披头散发,豪放不羁,正是通天教主,另一老者身穿青色道袍,作道人打扮乃是他的师兄多宝道人。男子躬身道:“公明见过师尊,见过多宝师兄。”

    多宝道人看向公明,向他颔首示意,接着又看回棋盘。

    教主先开口道:“你这小子,两个时辰前便派人去找你,怎的现在才来?”

    公明笑道:“师尊相招,公明不敢怠慢,自然要沐浴焚香,方敢来见师尊。”

    教主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到哪都能沾得一身粉脂味,我百丈之外都能闻到,又何须沐浴焚香?”

    公明道:“师尊不知有何事相招,但请告知徒儿,公明还有许多要事要办呢。”

    教主道:“你能有什么要事,还不就是那些狂蜂浪蝶的,本尊收了你这徒儿,当真是在同道面前都抬不起头。罢了,直接与你说吧。大商天下即将风起云涌,我算到有一人可搅动风浪,准备差你前去中原,将此人控制,未来对你自有说不尽的好处。”

    公明满不在乎地道:“有师尊在,徒儿还何需什么好处。不知师尊所说是何人?是男是女?”教主笑道:“自然是女的,不然何必找你出马。”

    公明眼睛一亮道:“哦?不知那女子芳龄几何?是美是丑?”

    教主道:“那人唤作苏妲己,乃是冀州侯苏护之女,年方十三,至于相貌......”说着颔首不语。一旁的多宝道人补充道:“自然是美艳绝伦,倾国倾城了。”

    公明闻言一喜,接着肃声拜道:“师尊有命,徒儿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冀州城,苏府。

    黄雪来到苏府已有两个月,身体也早已痊愈。

    古代千金大小姐的生活,当真是现代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她也曾多次作着这样的美梦,按理说正当是美梦成真,尽情享受的日子。可是一种隐隐的不安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苏妲己,一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一代妖后,她的宿命,黄雪怎能不知,难道自己也要走上那样的命运?

    多日来,她暗暗思量,终于想出了对她当前局面的解决办法。

    她决定去找女娲,准确地说,是去找她上一世家乡的女娲庙。她希望去求女娲娘娘送她回家,或者再穿越一次,穿个武则天、甄嬛什么的,实在不行慈禧也能接受,至少能混个寿终正寝。但她知道这个希望很小,女娲娘娘费力气把她送过来,又岂是说走就能走的?

    好吧,你不肯送我走,那你好歹告诉我让我来这里做什么啊?祸国殃民这种事,人家狐狸精干起来比我专业多了,干嘛又费这么大劲找上我?不行,要问清楚,一定要找女娲娘娘问清楚。

    黄雪上一世生性自立,想到就去做。于是,她开始默默为自己的“寻根”之路做准备。

    这年头可不像上一世,一张火车票,天下任我行。出行基本就靠11路了,但凡路途稍微远点,没几个月都下不来,走上一两年也是常事。这么长的时间,足够的钱肯定得准备好,苏家倒是有钱,但问题是自己根本没法找父母要,你一个官家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给你钱你都没地方花去,要钱做什么?

    还有,就是路途安全问题,这年头女性地位可是低下得很,但凡出点事,官府都不带管的,更何况自己还长着这么张倾国倾城的脸。女扮男装这种事情,不但是个体力活,还是个技术活。男装好办,可以去偷苏全忠的,但问题是不合身,穿个一两天还行,穿个几个月那可就是活受罪了。

    第三个问题,就是感情问题。苏家二老对自己真心是不错,自己二话不说跑了,老两口还不得伤心死,自己穿越过来给人家当女儿的,要是这么干可真的是没品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好吧,解决问题要面对实际,就先从最简单的地方下手。先去苏全忠屋里偷几套衣服来试试再说,这个比较现实。

    别以为偷衣服容易,这个年代,一般仆役干一年也不一定够买一件新衣服,何况是苏全忠的衣服,搁现代来说都是奢侈品了,一身衣服够一般家庭吃用两年的。换句话说,苏全忠要是丢了两身衣服,那价值估计也够判窃贼个三年有期徒刑的。

    苏全忠的卧室在前院,黄雪的卧室在后院。苏全忠从小习武,每日卯时早起练功,练两个时辰,这个时间段应该是最好的,家仆都比较忙碌,没人来管自己,而且那时天也没有亮透,便于隐藏身形。自己都是巳时才起床的,至少从作案时间上没人会怀疑自己。

第三回 黄雪的新装

    帝辛六年四月二十二日,小吉,宜嫁娶、出行,不宜动土。

    苏全忠照例卯时刚到就起床了,今天的心情不错,小妹身体恢复得很好,这几日练功,总觉得进展神速,昨日与父亲交手,也得到了父亲的称赞。

    先喝了一碗昨晚便准备好的师门秘传健体药汤,苏全忠换上一身短衣,便来到前院中开始练功。

    先是拿起长枪,练了一套师门基础的惊虹枪。一套枪法耍完,微微觉得身体热了起来,他放下长枪,开始练习近日刚学会的黑虎拳,这套拳法乃是家传的武艺,但对内力的要求颇高,父亲也是前两日才传授给他。

    一套黑虎拳尚未打完,忽然,眼角一瞥,一个瘦小的人影鬼鬼祟祟地贴着院墙溜进了自己的房间。苏全忠心中一动,父亲苏护乃是世袭的冀州侯,莫非还有贼人敢进苏家不成?

    他心中大怒,便要冲进屋中将窃贼拿下,刚走到门口,却又停住了。

    自己屋内物件不少,有不少都是父亲所赐,虽不算是宝物,但也有些珍贵。自己若是与窃贼在屋内打斗起来,伤到这些物件,未免有些不值。

    想到这里,他便在屋外停了下来,守在门口,只待窃贼出来,便一举将其拿下。

    哪知他在屋外等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那窃贼仍是不出来,屋内的翻箱倒柜之声倒是越来越大。

    当真是岂有此理,这贼子莫非要将自己的屋子搬空不成?当真是太过贪心,须知仅仅是屋内木架上那一株红珊瑚,便足够普通人家花用不尽了。

    想到这里,他再也按耐不住,走进了屋内。

    一进屋,却见屋内床头墙角的阴暗处,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翻自己的衣柜,好几件衣物都被扔在地上。

    苏全忠大喝一声:“好贼子!”便向着那人影冲去。

    那人影被他一惊,愣了片刻,便将手中抱着的衣物兜头向着他扔来。

    全忠的功夫又岂是白练的,右拳挥出,一记惊虹枪中的怒蛟探海,拳风搅动,便将衣物全都搅在了右手。

    感觉到那人在自己视线受阻时便要从自己左侧逃跑,他听声辨位,左手便一把将那贼子揪住,右手便要挥拳向那贼子打去。

    此时那贼子正在窗口,他视线恢复,待得看清那人的相貌,右拳顿时挥不下去了。

    这偷衣服的贼子,却正是黄雪。

    此时她眼见已经难以逃脱,就要挨苏全忠一记老拳,顿时吓得闭上了眼睛,尖叫出声来。

    所幸苏全忠武艺精熟,收放自如,黄雪终究是没有挨上那一拳,否则以她的小身板,怕是又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

    全忠松开黄雪,看看眯着眼看自己的妹妹,又看了看右手中抓着的衣服,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小妹,你这又是在玩什么?”

    尴尬,绝对的世纪性尴尬,男人偷女人衣服被抓住都会尴尬,更何况女人偷男人衣服被抓住,黄雪上一世在奇葩辈出的现代活了二十八年,这种事听都没听说过。

    所以说,关键时刻,人总是会急中生智,尴尬到了实在无法解释,黄雪便用出了女人的万能绝招,小嘴一扁,挤出几滴眼泪,悲声道:“哥哥你凶我。”说罢,掩面大哭起来。

    这种绝招,二十八岁的女人用起来也许有些别扭,但十三岁的小女孩用起来,却实在是屡试不爽。一顿大哭下,尴尬的气氛早已化解了不少,黄雪也趁机苦苦编造掩饰的借口。

    天还没完全亮呢,苏全忠屋里闹出这么大一场动静,早已惊动了全府的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老爷和夫人。

    苏府后堂,苏护和苏夫人以及苏全忠,都一脸玩味地看着黄雪,苏全忠早已将事情的缘由告诉了二老,黄雪的借口还没完全编好,只能继续抽噎,能拖得一时算一时,但她心里也清楚,拖不了多久了。

    “好了,”苏夫人终于开口道:“妲己,你说说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去偷忠儿的衣服?”

    黄雪闻言,只得道:“父亲,母亲,哥哥,对不起,其实我去偷哥哥的东西,是想.......是想练武?”

    苏夫人奇道:“好好的女孩子家,为什么要练武啊?”

    谎话总是越编越顺的,黄雪回道:“前阵子稍微摔了一下就受了那么大的伤,我觉得自己的身子实在太弱了,所以才想练些武艺,以后也省得父亲和母亲那般为我担心了。”

    苏夫人沉吟道:“倒也有些道理。”

    苏夫人好应付,苏护却没有那么容易被带跑偏,此时他在一旁开口道:“练武和偷你哥哥的衣服有什么关系?”

    黄雪此时已经打好了腹稿,道:“我不是想去偷哥哥的衣服,我只是想找找哥哥的武功秘籍,结果半天都没有找到。”

    这年代,功夫从来都是手口相传,又何来的武功秘籍?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苏护相信了。他叱道:“胡闹,你哥哥的功夫都是师门传下的,你又听谁说有什么武功秘籍的?”

    黄雪低眉道:“我听人说学医的都有秘籍的,像黄帝内经什么的,便以为学武的也会有秘籍的。”

    苏护道:“你想学武又为什么不和你哥哥说,要自己去偷秘籍?”

    黄雪道:“我是怕您和哥哥不允,所以才想偷偷学的。”

    “行了,”苏夫人打断了父女的问答,插口道:“女儿想学些武艺,有能是什么大事。忠儿,明日起你便教你妹妹些强身健体的功夫吧。”

    苏全忠点头应是,黄雪连忙借机插口道:“母亲,我看了哥哥的衣服,觉得我的衣服都不适合练武,不如你也给我定做几身练武穿的衣服吧,要男孩子穿的衣服,那样练武比较好看。”

    苏护再次皱眉道:“胡闹,女孩子穿男孩子的衣服,成何体统。”苏夫人也是皱起眉头没有答应。

    得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由不得你们不答应了,不然今早这一场不是白忙活了。准备出绝招,待我酝酿一下,您二老瞧好吧,一大波眼泪正在路上......

    于是,黄雪下午便如愿见到了母亲请来的裁缝。

    五日后,黄雪终于穿上了刚订做好的男装。美中不足的是,苏全忠当日便开始教授他武功了。苏全忠平日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哥哥,想不到一旦当起师傅来,却也颇为严厉,结果弄得一个多时辰下来黄雪便练得浑身无力。没办法,自己约的功夫,含着泪也得练下去。

    晚饭的时候,苏夫人问起黄雪练武是否辛苦,黄雪咬着后槽牙强笑道:“没问题的,母亲,练武不但不辛苦,还有趣得很。”

    第一步,易容改装,准备完成,虽然花去了不小的代价.......

    第二步,弄钱。

    偷衣服的失败,让黄雪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当小偷的天赋,偷钱这种事,怕是更干不来。想来想去,还是用骗的比较现实。

    为此,黄雪冥思苦想三日,终于想出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这一天,黄雪一早便找到了苏护和苏夫人,道:“父亲,母亲,这三日我都作了同一个怪梦。”

    “哦?”苏护倒是来了兴趣,笑道:“三天作同一个梦,你倒说来听听。”

    黄雪回忆了一下早已编好的谎话,感觉没什么漏洞,便道:“这三天我都梦到一个女人,她对我说,我之前摔倒,本来是醒不来了,结果上天怜悯,降下恩德,便让我安然无恙的醒了过来。我需要感念天恩,将福报散播出去,所以让我对全城的穷人进行施舍,不然上天收回恩德,我还是会出事的。”

    二老闻言大惊。苏夫人道:“女儿,这可是真的?”

    黄雪点头应是。苏护沉吟道:“你梦里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

    老爹,你的关注点怎么这么与众不同。

    “那女人多大年纪?”

    “看着......反正年龄不小了,看起来很温和慈祥。”黄雪心里想的是女娲的塑像,但嘴上却不敢说,怕对女娲娘娘不敬。

    “那女人穿着什么衣服?”

    “很华丽的衣服。”

    “是黄色的衣服吗?”

    “是啊。”父亲心里好像有什么人选了,黄雪自然是顺着他说。

    “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没?”

    “好像是有,梦里记不太清了。”

    “是不是拿着一个拐杖?”

    “对对,就是拐杖。”

    “那女人大约五十多岁年纪了是不是?”

    “是,是,父亲你怎么知道的?”

    老爹,好样的,你怎么说都对。

    苏护一拍大腿:“女儿,那是梨山老母啊。”

第四回 我要去拜师

    梨山老母,那可不是一般人,乃是上古流传的神仙,是伏羲、女娲的妹妹。

    黄雪怎么也没想到,苏护会报出这么个名头。得,现在不用自己编了,苏护已经帮她编圆了。

    梨山老母托梦,别说搁在极其信奉鬼神的商朝了,即便是在上一世的二十一世纪,怕也是得有不少人相信,尤其是被托梦的孩子的家长......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苏夫人惊道:“梨山老母给女儿托梦,那可真是天大的福分。老爷,梨山老母说的话,咱们可要一丝不差地照做啊。”

    苏护道:“这个容易,明日我便安排下去,城主府三日后开始施粥,就施粥.......”说着,他看了看苏夫人:“施粥十日吧。”

    黄雪大惊,这可不是她要的结果,施舍不经她的手,她还怎么拿回扣?忙道:“父亲,梨山老母说了,需要我亲手散播福报,父亲派人去办,怕是违了神仙的心意。”

    苏护一皱眉,道:“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倒是有些不便。罢了,你便遮住面容,亲手去施粥吧,我多派些人手保护便是。”

    老爹,你这是叫我扛着几袋大米去寻女娲娘娘吗?

    “父亲,梨山老母亲自托梦三晚,事关女儿性命,我觉得施粥有些轻了。不如我亲手给穷人施舍些银钱吧?”黄雪提议道。

    “施舍银钱?这倒是从未见过。”苏护迟疑着不肯答应。

    此时苏夫人帮腔道:“梨山老母托梦给女儿,这般大事,便由女儿做主吧。”

    苏护点头道:“罢了,回头我让账上支取五十万钱便是。明日传下去,城主府施舍银钱,三日后让平民来府门前领受。”

    黄雪大喜,拜谢父母。

    三日后,城主府布施银钱,全城轰动。城主女儿亲自布施,足足布施了十日,苏护又加了十万钱,方才给全城平民都布施完,黄雪累得几近虚脱,却给妲己换来个“仁心郡主”的美誉,也给苏护博了个好名声,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苏护和百姓们却是不知,他们的仁心郡主,在这次布施里足足贪污了八万钱,当真是雁过拔毛。当然她把这些银钱大多换成了容易携带的金珠和玉石。

    终于,黄雪凑足了远行的盘缠,第二步,完成。

    苏护夫妇对自己这么好,黄雪倒是更加不忍心不告而别了。苦思几日,没办法,还是得请梨山老母您老人家出马了。

    这一日,黄雪再次找到了苏护和苏夫人。

    “父亲,母亲,梨山老母昨晚又托梦给我了。”

    苏夫人喜道:“真的?她老人家怎么说的?”

    黄雪道:“她老人家夸女儿做的好呢。不过......”

    “不过什么?”二老齐声问道。

    看二人如此关心自己,黄雪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再骗他们,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办法,只能以后再报答他们了。

    “不过,他老人家说,我本来只有十三年的阳寿,经过这次施恩,感动上天,所以增加了五年。”

    “什么?”二老齐声惊喝,苏护道:“花了那许多银钱,竟然只能活到十八岁?”苏夫人此时的眼圈已经红了。

    不能感动,不能感动,要按剧本来啊。

    “父亲,母亲,用六十万钱买来了五年的阳寿,女儿早已经知足了,就是不能常伴二老左右,女儿还是有些舍不得。”说着,她自己的眼圈也红了起来,确实是被二老感动了。

    苏护悲声道:“女儿,老母可说还有什么办法?不然我让府里在挤一挤,再施舍上些银钱。”

    黄雪见火候差不多了,忙道:“再施舍也没有什么作用,梨山老母倒是说了,还有一个办法,可保女儿阳寿,活至六十六。”

    苏夫人闻言忙道:“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说半句,是什么办法,快快讲来。”

    黄雪道:“她老人家也怜悯女儿,让女儿去骊山和她修行几年,由她老人家亲自教导,方可保得女儿性命。只是女儿有些舍不得父亲母亲。”

    苏护叹道:“女儿,你上辈子到底是做了多大的孽啊!”

    老爹,您的关注点还是这么冷门啊。

    还好苏夫人比较正常,问道:“他老人家说要你修行几年?”

    黄雪计算了一下路程,道:“短则一年,长则三载。”

    二老一听,齐齐舒了一口气。之前听黄雪的语气,还当她要终生修行呢,三年倒还是可以接受。

    这也本来就是黄雪计划好的,先把事情说得严重些,再提出一个相对轻松的解决方案,自然更容易被接受。上一世在公司干了五年的文职,这点糊弄领导的技巧很容易被掌握。

    苏护与苏夫人对视一眼,道:“也罢,既然这是梨山老母的意思,那便这样办吧。”说罢,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前厅,留下母女二人叙一些离情。

    帝辛六年五月十日,大吉,宜嫁娶,出行,祈福,求医,不宜纳畜,安葬,开市。

    这一天一大早,足足二百兵丁,护送着黄雪,自南门而出,静静地离开了冀州城。

    一路无话。

    三个月后,黄雪一身男装打扮,进入了咸阳。此时她早已甩脱了护送她的兵丁,只留下了一封书信:“父亲,母亲,梨山老母他老人家嫌女儿脚程慢,派人来接女儿走了。勿念。”

    这些日子,黄雪也算是第一次真正接触了这个世界,虽然远不如现代繁华,百姓也是穷苦,但安贫乐道,世道还算不错。咸阳按说是西伯侯姬昌的地盘,后世传言西伯侯乃是圣人,倒也有些道理。

    咸阳城此时还算不得什么大城,面积比不得冀州,繁华程度也是远远不如,不比不知道,老爹苏护还真是很有管理才能的。

    进城找了一家店住下,吃了些东西,她便开始筹划起行程。

    前面的路真的就不好走了,按照她前世的记忆,她需要一路向南,穿过秦岭,然后再一路向南,进入大巴山,然后在大巴山中寻找记忆中的女娲山。秦岭、巴山,自古就不是什么好路,一个人进去和送死没什么区别,她又不是贝爷。

    当然,她也可以绕开秦岭,不过这年代地标太少,很多城市都没有形成,名字也与现代完全不同,咸阳已经是难得的地标了,他只记得家乡是在咸阳的正南方,绕路的结果只能是迷路。

    现在她最需要做的,是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不怕死的商队,能多找点人一起穿过秦岭的,或者自己雇佣一些人,哪怕多花点钱,也要想办法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黄雪在城中四处打听,不但始终找不到要穿过秦岭的商队,雇佣人也完全没有头绪,所有人一听说进秦岭都是立马摇头,这年头还不是经济社会,肯为钱玩命的人还当真是不好找。

    失望的情绪渐渐开始在黄雪的心中蔓延,莫非费了这么大劲才出来,就要这么灰溜溜地回冀州不成?

    这一日,黄雪正在城中闲逛,忽然听到前方一处屋舍外有人在争吵,凑上前去,却见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

    她拨开人群,只见人群中,一男一女正在争吵。那男子似乎是个乞丐,衣衫褴褛,大约四十岁上下,身材瘦削,虽然破落,但看着气质却是极为不凡。那女子乃是一个村妇,应该不到三十岁,相貌平平,眉宇间却是有些刁蛮之气。

    听了一阵,她也算搞清楚了事情的缘由。

    那女子姓黎,本是曹州人,五年前逃难来到咸阳,逃难的路上父母都病死了,已经是无亲无故。

    到了咸阳,她靠给人浆洗衣服为生,无意间认识了渭河上的一个渔民。那渔夫也是无亲无故的,一来二去,两人共同语言不少,渔夫便托了媒人,将她娶进门了。两人结婚两年多,女子给渔夫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两人的生活也是越过越好。

    那个年代,平民也没什么娱乐项目,避孕措施也不完善,去年,女子再次怀孕,这次就厉害了,今年年初直接生了个三胞胎,二男一女。

    一家五个孩子,在那个年代也算是正常,虽然生活清苦了些,但也算过得下去。哪知天有不测风云,今年四月,渔夫在江上打渔,遇上了漩涡,结果翻船淹死了。渔夫一死,女子的生活可就没法过了,一个女人养五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换谁也扛不住。

    这年头,寡妇改嫁也是正常不过的事,女子本就是穷苦出身,也没打算给渔夫死守节操,无奈人家一般带一两个孩子改嫁的倒是不少,像他这样一次带五个拖油瓶,还都是年龄这么小的,一般人家还真不敢收她。于是,她便一直也没改嫁成。

    时间一长,生活越来越难,女人便起了别的心思,一咬牙,抱着小女儿来到渭河边,找了个木盆放到里面便准备弃婴。男孩子还能卖出去两个,女孩子却是不好卖,重男轻女的思想,自古皆然,弃婴这种事,那年头也算不得稀奇事,就那女子的实际情况来说,也很难说她做错了什么。

    倒霉就倒霉在,她弃婴时遇到了那个中年男子,于是,便开始了她这三个多月让人啼笑皆非的倒霉生活。

第五回 奇葩的大叔

    姜子牙很郁闷,非常郁闷。

    话说当日奉师尊元始天尊之命,前去冀州除魔。下了昆仑山,他也是第一次入世,看到什么都新鲜,走走停停,几个月就到了咸阳。

    这一日,他正在咸阳城外休息,忽然听到河边有一个女子的哭声。他自幼怀着一颗济世救人之心,遇到不平事自然不能不管。前去一看,却见一个女子正抱着一个婴孩哭泣,他正在揣测女子哭泣的原因,却见那女子一咬牙,便将婴孩放在一个木盆中,将那木盆往河中一推,便转身离去。

    见到这一幕,子牙大惊失色,忙跃进河中将婴孩救起,便追上了那个女人。问清楚缘由,得知那女子因为生活困顿,不得已才做出弃婴之时,顿时升起了恻隐之心,给了那女子一些钱。那女子千恩万谢,便将婴孩又抱了回去。

    子牙感叹世人疾苦,望着涛涛渭水,感慨良多,一时间痴了,也忘记了时间。不料过了一个多时辰,子牙远远望见那女子又抱着孩子和木盆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他心觉不安,躲在一颗树后,却见那女子再次要弃婴。他顿时大怒,揪住那女子理论,那女子没想到他还在河边,不停道歉,只说那些钱根本不够养活五个孩子。子牙无奈,只得再给了女子一些钱,女子拜谢,又抱着孩子回去了。

    子牙见女子反复无常,就留了心眼,悄悄跟着女子到了家,躲在女子家附近监视。

    果然,第二日,他再次见到了女子抱着孩子拿着木盆出门,又是那一套,他本就是仁厚之人,虽然下山所带银钱不多,也只得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女子。

    这一次,他不再相信女子,在女子家附近守了三天,由于身无分文,只靠吃些路人的施舍为生。结果三天后,女子再次抱着孩子拿着木盆出了门.......

    子牙崩溃了,姑娘啊,那可是你亲闺女,我把身上的钱全都给你了,你怎么还是要扔孩子呢?饶是他熟读道藏兵法,也是拿这女子没什么办法。

    女子也崩溃了,大哥啊,我实在是没活路了啊,你给的钱根本就不够养这些孩子,这年头穷人家里扔个把孩子都正常,你怎么就盯着我一个人啊,不行我把你的钱还给你,你别管我了行不?

    对了,大哥,你是不是对我有啥想法啊,你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也还算精壮,不然咱们进屋好好合计合计?子牙自幼随师父修行,虽然看着年轻,其实已是年过七十,自然不可能在此娶妻。无奈,他又拿不出更多的钱,两人只得僵持下来。子牙每日守着女子家门口,女子也不敢再弃婴。

    其实,这事本也是简单,以子牙的道法,多弄来些银钱接济女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谨记师尊下山前不得滥用法术的叮嘱,才会将事情弄得如此复杂。

    子牙在女子家门口这一守,便是两个月。一人不救,何以救天下。此时对他来说,师尊除魔的吩咐早已变得次要了。他也想清楚了,现在孩子还太小,离不得母亲,他便等到孩子年纪大一些,便带着孩子去冀州除魔,然后回山修行,昆仑山仙童众多,倒也不怕安置不了她。

    这两个月来,女子也驱赶了子牙多次,奈何子牙就是坚决不走,外面的马路也不是她一个人家的,她也拿子牙没有办法。子牙每日坐在路边,是否改变了女子的想法还不得而知,路人的施舍倒是越来越多。

    日子长了,子牙心中已有定计,自然是毫不着急,越来越沉稳,那女子却有些受不了了。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个男子整日坐在家门口,街坊邻居说什么的都有,媒人自然是再也没有上门的。于是到了今日,女子实在忍受不住,再次和子牙闹将了起来。

    黄雪在一旁听着二人争吵,早已弄清了事情的始末。她很同情女子,这年头贫苦人家生活不易,这女子很难算是什么坏人,但她来自现代,自然也不能眼看着弃婴这种事在眼前发生。至于这个乞丐大叔,却是有些奇葩了,其实他做的事肯定算是好事,但做个好事能把对方逼到这么连哭带闹的,也算是开眼了。

    这等事情,对平常百姓确实不好处理,对她来说却是算不得什么大事,现在的她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肯定算得上是有钱有颜,当之无愧的官二代,白富美,这等上一世电视里才有的显摆的机会,她当然也不愿放过。

    她沉声道:“有什么大事,值得在此吵吵闹闹的。”说着,推开人群,向中间走去。

    她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一旁行人也都不敢阻拦,纷纷让开。那乞丐瞥了他一眼,并未当回事,仍是闷着头不做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那女子见了他,则是有些惊惶,忙行了一礼,却也是唯唯诺诺不敢多说。

    黄雪道:“刚才你们争吵的缘由,本少爷也都知晓了。我倒是有一法,可以解决此事,不知你们可愿照做?”

    听她这话,那女子忙道:“不知公子有何良策?”那乞丐则是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灼灼地盯着她。

    黄雪笑着对那女子道:“这位姑娘也是为了生活,本无大错。本少爷家里有的是钱,看你可怜,便将你一家买做仆役,如何?”接着,不待女子回答,续道:“三千钱,你们一家六口,一大五小,一个也不能少。你若愿意,咱们这就签订契约。”

    围观众人此时是一片哗然,三千钱不是小数目,在咸阳城足够买上三个壮年男子还有富余。那年代的卖身仆役虽然例钱很低,但至少也是要管饭的,这公子居然只是用三千钱来买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仆和五个只能吃干饭的小娃娃,当真是纨绔得有些夸张了,不知族中长辈又是如何管教的。

    那女子听得这条件,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用,忙问道:“公子可是当真?如果能这样,小女子自然是一百个愿意。”说完,双眼充满希冀地盯着黄雪,生怕她反悔。

    黄雪微微一笑,从一旁的一个算命摊取来了纸笔,刷刷地写了一张卖身契,接着,在角落签下“黄雪”二字,取出三个钱袋放在其上,转而对着女子道:“你且在此画押,便可将钱拿走了。不过可要说好,我买的是你们六个人,一个都少不得,若是少了一人,你不但需将三千钱全数退还给我,还得多还两千的赎身钱。”

    那女子忙不迭地上前,将钱袋拿起掂了掂,便拿笔在卖身契上签了押,也不去看卖身契的内容,反正也不认识字,钱到手才是真的。

    周围一众人群见女子真的拿到了三千钱,都是艳羡无比,卖身为奴当然不是什么光彩事,但三千钱却也实在没几个人见过。

    黄雪微微一皱眉,挥挥手道:“大家都听好了,这一家孤儿寡母可都是少爷我的人了,若是谁敢欺负,少爷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他。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围观众人眼见黄雪多金又霸道,都是心中有所畏惧,便纷纷散开离去了。

    爽!实在是太爽了。黄雪看似表面平静,身体却是激动得微微颤抖。上辈子一个农村人家的普通女孩子,谁能想到也有如此土豪的一天。果然土豪不是我想的那样幸福,而是土豪的幸福我根本想象不到。

    待得人群散尽,那女子才想起什么似的,上前叩首道:“黎氏见过少爷,不知少爷尊姓大名,家在何处,我明日便去府上报道。”

    黄雪答道:“本少爷姓黄名雪,家在冀州,乃是出来办事的。你不急去我家府上,且在此等我,过上一年半载,我自会来接你等回家。”说道这里,又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钱币,约有二三百钱,交给黎氏道:“这是这段时间的例钱,切记照顾好你的子女,他们可是都卖给了本少爷的,若是有什么差池,本少爷决计不会饶了你。”黎氏接过钱币,连忙再次叩首谢恩。

    这时,身后的屋内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黎氏不敢自作主张,望向黄雪,黄雪摆摆手道:“去吧。”黎氏再次拜谢,转身回屋去了。

    待得黎氏也离去,那一直冷眼旁观的中年乞丐才走上前来,对黄雪作揖道:“此事如此解决原是最好的,黄姑娘仁义,援手之德,姜尚铭感五内。”黄雪女扮男装,自然逃不过子牙的眼睛。

    听闻此言,黄雪关注的却不是他揭穿了自己的伪装,而是这中年乞丐的名字。

    姜尚?难道是一代军神姜子牙?不会吧,可能是重名啊,姜子牙据说都七十多岁了,年龄对不上,而且这姜子牙也混得太惨了吧。不过这男子却是气质有些特殊,应该也不是凡俗人物。

    想到这里,黄雪试探问道:“你可是姜子牙?”子牙闻言大惊道:“姑娘怎知姜某的表字?”

    我晕,真的是姜子牙?不会吧,姜子牙可是神仙啊,怎么会蹲在寡妇家门口要饭?

    于是,黄雪再次试探道:“元始天尊的徒弟姜子牙?”子牙更加惊骇,道:“姑娘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对姜某如此了解?”话语之中,已带了一丝警惕。

    这下有些不好解释了,黄雪略一思索,习惯性地推诿道:“这个......这个姜大叔的身份,是......是梨山老母告诉我的。”子牙听了这话,喜道:“原来是梨山师叔告诉你的,不知黄姑娘可是师叔的门人?师叔十年前来昆仑山与师尊论道,高人风采姜某可至今也难以忘记。”

    尴尬了,牛皮吹破了,姜子牙居然是梨山老母的熟人。黄雪强笑道:“我哪有此等福分能拜在老母门下,只是老母托......这个,只是与老母有些渊源罢了。对了,姜大叔不在昆仑山享福,为何会在此地。”苍天可见,上一世黄雪看电视剧的时候,也是非常崇拜姜子牙的,此时她是多想找姜子牙签个名留念什么的,无奈她很清楚自己眼下的身份是妲己,跟姜子牙实在不是一个阵营的,所以现在也无法拉下脸上去套近乎。

    子牙看黄雪不愿多提梨山老母,也不愿让她难堪,道:“方才听黄姑娘之言,不知何时打算回冀州,姜某也要去冀州办事,如果方便,倒是不妨同行。”

    黄雪听了这话,眼前忽然一亮。这时代,还有比姜子牙更好的保镖吗?有他护驾,别说是巴山秦岭了,东海龙宫也敢去闯。

    得嘞,天降大保镖,今天我黄雪要是不能把姜子牙忽悠走,我便不姓黄......这个......也不姓苏。

第六回 终南有佳人

    姜子牙最终决定陪黄雪去趟大巴山,毕竟刚承了黄雪的人情,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至于去冀州除魔的任务,反正师尊也没有规定时间。妖女年方十三岁,谅来也做不出什么大恶,待她十四岁再去杀她,想来也没有什么分别。

    两人休息了一日,准备了些干粮,便一路向着南方行去。

    路途之上,子牙再次问起黄雪与梨山老母的关系,黄雪只得说是梦中与梨山老母相识。问及去巴山的目的,黄雪也只得说是梦里得女娲娘娘相招,要去巴山内的女娲庙拜碣。

    子牙不禁咋舌不已,这小姑娘身无任何道法,道缘倒是不浅,又是梨山老母,又是女娲的,做梦的水平实在是让人佩服。不过黄雪能认出他的身份,他倒也不敢断言这梦中之事是否能做得准。

    一路疾行,两人不到两日便进入了终南山。

    终南山,自古便是高人隐士的修行之处,唐人王维便有“淼淼寒流广,苍苍秋雨晦。君问终南山,心知白云外”的名句。

    终南山里仙人传说众多,当然,若说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梨山老母了。

    可是巧了,梨山老母与当下的二人都是有些渊源,于是,子牙便提出,是否去拜见一下师叔。

    吹破的牛皮,大象皮也补不起来。

    若是姜子牙真的无聊到去问老母是否给自己托梦,老母再无聊到说根本不认识自己,姜子牙将会直接对此行去巴山的目的产生怀疑,那结果简直是无法想象。无奈,她只得一再催促赶路,坚决不肯去寻访梨山老母。子牙见她甚是坚决,也只得作罢。

    山中野兽不少,自然是子牙负责开路,他折下一根树枝,沿路敲打,一路之上蛇虫避让,荆棘散开,让黄雪大开眼界,路途自然也是顺畅了不少。

    夜晚,子牙便寻一些开阔之处,用起法术,便化土为墙,化草为被褥,让黄雪少受了不少罪。

    这一日,两人正在山中行走,忽然听到身后丛林中一阵响动,似是有什么野兽。黄雪大惊,子牙将其护在身后喝道:“何人在此,是人是妖?”

    片刻,只见那片丛林中转出一个人来。黄雪定睛看去,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见来人乃是一个女孩。那女孩一身劲装,身材窈窕,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鼻子秀挺,双眼大而灵动,本应是楚楚动人的样貌,无奈一双眉毛极为粗浓,直如双剑,凭空削弱了许多娇弱之气,倒平添了几分英气。

    子牙见来人不似妖邪,抱拳道:“不知何方道友在此,昆仑山姜尚有礼了。”

    那女子听得子牙自报身份,也是松了口气,抱拳道:“原来是姜师兄,小妹邓婵玉,乃是梨山老母门下。”

    晕,怎么又是梨山老母,黄雪瞪大了眼睛,对这梨山老母的徒弟邓婵玉有了几分好奇。这名字有些耳熟,当是电视剧中的露过脸的人物,无奈时隔太久,终究是想不起来了。

    子牙听得来人是老母门下,瞥了黄雪一眼,笑道:“此处离老母宫已是颇远,不知邓师妹为何会在此处?”

    婵玉道:“不敢隐瞒师兄,我受师傅之命,出山历练,在此正是为了除魔卫道。”

    子牙奇道:“此处乃是仙山宝地,不知会有何妖邪?”

    婵玉道:“此山西行二十里,有一座磨盘山,山里最近来了三个老妖,聚集了一帮妖物,妖氛冲天,时常去山外抓人来吃。前日两个小妖出山抓人,被我抓到,盘问出了根脚,这便要去诛灭妖邪。”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里已有些兴奋。

    子牙闻言,忙道:“妖物吃人,我辈修道之人自然是当剿除干净。师妹一人势单力薄,不如我陪师妹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婵玉剑眉一挑,道:“些许小妖,不劳师兄出手了。那妖物敢来终南山,已是辱我们梨山门下,小妹三岁随师修炼,感同身受,自然是要代表我梨山门下亲自将其诛除,也是应了师傅命我下山历练的本意。师兄来此,必有要事,便不耽误师兄了。就此别过。”说罢,对着子牙一抱拳,竟然径直转身离去了。

    子牙待得婵玉离去,沉吟良久,对黄雪道:“黄姑娘,邓师妹虽然道法不错,但毕竟年幼,妖邪狡猾,稍有不慎便会有所损伤。不如你先在此休息,我去为邓师妹照应一二。”

    跟着姜子牙去打妖怪,这可是难得的经历,黄雪自然不会错过,她一把拉住子牙的衣袖道:“我随你一起去吧,让我也看看妖怪的样子。”

    子牙呵斥道:“万万不可,妖怪诡谲狡诈,洞府更是危机重重,你安心在此等待,切不可随我去冒险。”

    黄雪早已摸透了子牙的性格,早知道他会如此说,便道:“此处山高林密,野兽众多,附近还可能有过路的小妖,我若留在此处,也许危险更多。不如我随你去,你也能保护我。”

    子牙听闻此言也有些道理,沉吟道:“也罢,那你随我去也行,但切记跟紧我,万事听我吩咐。”

    黄雪喜道:“那是自然。”于是,两人便一同向着西向行去。

    两人走了一个多个时辰,也未能见到婵玉的影子,想来是子牙被黄雪拖累,速度比婵玉慢了一大截。

    又走了一段,黄雪渐渐发觉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腥臭之气,阳光也不似之前的明亮耀眼,让人觉得极不舒服。子牙回头对她道:“跟紧些,此时已进了妖怪的地盘了。”黄雪有些紧张,跟紧子牙,双眼不停地四处张望。

    又行了不远,子牙听得前方不远隐隐传来打斗之声,顿时精神一震,对黄雪示意了一下,两人便快步循声潜了过去。

    走近前去,果然见到邓婵玉正在与二十多个人影搏斗。

    那些人影,乍一看与普通人类并无不同,但仔细看去,身材却都有些奇怪,有的胳膊极粗,有的脖子极长,还有的腿极短,反正与正常人类不同,加上先入为主的观念,不难分辨出乃是二十多个妖怪。

    再靠近一些看去,这些妖怪大多都有一些正常人类不会有的零件,有的一双兔耳,有的一副猪鼻,有的一双鸡爪,有的一身黑毛,还有的则多了条尾巴。直看得黄雪大呼刺激,便如同上一世动漫展上的cosplay一样。

    子牙观察了一下战况,只见婵玉使的是一双柳月刀,刀法轻灵飘逸,便如穿花蝴蝶一般,围攻的小妖虽多,她却洒脱异常,并无以寡敌众的窘境。见她并无危险,子牙便也不急上去援助,只是握着那根树枝,与黄雪一同躲在树后观看。

    厮杀了盏茶的时间,婵玉毫发无损,小妖却被砍翻了七八个,眼见不敌,其他小妖顿时攻势放缓,且战且退,向着一处山崖退去。

    忽然,只听得那山崖处传来一声暴喝:“何方小辈,竟敢与我三圣洞为难,莫非是嫌命长吗?”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山崖下一个小山洞,此时早已大门洞开,从里面又走出一队妖怪,走近婵玉,一字排开,当先的乃是三个男妖。那三妖身形相貌,已与常人无异,想是修为高深之辈。

    中间那男妖,身材雄壮,豹眼环睛,举着一柄锯齿大刀。左侧那男妖,身形修长,眼神阴鹜,擎着一杆长枪。右侧那男妖,身形矮胖,神色狠厉,拿着一柄钢叉。之前说话的,正是右侧那个男妖。围攻的小妖见状,都丢下婵玉,退到了三妖身后,婵玉饶有兴趣地看着三妖,也不去追击。

    子牙此时低声对黄雪道:“这三妖少说都有三百年道行了,邓师妹应付怕是有些吃力,一会动手之时,你千万躲好,莫要露了行藏。”说着,拿着树枝悄悄朝着洞穴靠近了几步。

    左侧持枪那男妖看清了婵玉的样貌,阴笑道:“我道是何方高人找我们的麻烦,原来却是个小女娃娃。小娃娃,你莫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找你家三圣爷爷的麻烦?”

    婵玉双刀一展,冷喝道:“梨山老母门下弟子邓婵玉,特来取尔等妖邪的性命。”

    三妖听得梨山老母的名号,明显是有些忌惮,中间那男持刀妖道:“我们兄弟在此修炼,并未得罪梨山老母,为何要来找我等的麻烦?”

    婵玉闻言怒斥道:“整个终南山都是我师傅的道场,你们三个老妖,在此聚众吃人,当我不知吗?还不快快引颈就戮,还能留个全尸,否则本姑娘发起火来,定让你等魂飞魄散。”

    持枪男妖闻言,面色大变道:“二位哥哥,切不可放过此人,否则老母怪罪下来,咱们抵受不住。”另外二妖闻言,都是肃然点头。

    持刀男妖大刀一横,道:“如此说来,也休怪你爷爷饶不得你了。小娃娃,受死吧。”说着,举刀便向着婵玉劈去。

    婵玉见此招势大力沉,不愿硬接,闪身躲过,等他招式用老,左手一刀便自下而上向着男妖的胸膛撩去。不想那持枪男妖此时也躲在持刀男妖的身后跟了上来,一柄长枪如灵蛇出洞,穿过持刀男妖的腋下便向着婵玉咽喉扎去。婵玉一惊,所幸她武艺高强,右手钢刀一架,便架住了那杆长枪。

    此时她已不敢小看这两个男妖了,看第三个持叉男妖并未上前,松了口气,便用心与两妖战在了一处。又过了几招,忽听得那持叉男妖一声大喝,两妖立刻闪身,只见早有准备的持叉男妖右手一挥,便是一蓬乌黑的钢针向着婵玉甩来。

    婵玉大惊,便要闪身躲避,谁知那钢针脱手便散开一片,她顿时觉得无处可躲,无奈只得将双刀舞成了一片光幕,但也心知不能完全躲过,怕是要挨上几针了。

第七回 妖窟的美人

    正当婵玉陷入危机之时,忽然听得身旁一声大喝:“妖孽竟敢偷袭!”只见一道身影,抢在了婵玉身前,举着一根树枝,树枝上泛着盈盈白光,便向着那片钢针挥去,却正是姜子牙。

    子牙眼见三妖厉害,早已运足了功力,在一旁只等婵玉露出败象,便出手相助。持叉男妖放出杀招,他便第一时间冲了出来。手中那树枝,便如磁铁一般,只是轻轻一挥,便将钢针都吸了上去。

    三妖见突然冒出一人,解了婵玉的危局,都是一阵愕然。子牙趁势与婵玉联手攻上,三妖顿时失了方寸,节节败退。子牙的树枝泛着白光,刀砍不动,枪砸不折,一旦抽在三妖身上,便震出一股黑气随风飘散,三妖便是疼得惨呼连连。

    三妖眼见不敌,顿时起了拼命的心思。

    持刀男妖先是现出了原形,乃是一只巨大的黑豹,身形顿时敏捷了许多,抓撕牙咬,抢回了一点攻势。接着持枪男妖化作了一条三丈长的大蛇,滑不留手,攻击快捷如电。最烦人的还是那个持叉男妖,本相乃是一只大豪猪,也不正面进攻,抽空便射出一簇钢针,让人防不胜防。

    婵玉眼见急切间难以取胜,渐渐生出不耐之感,忽然右刀交予左手,探手怀中,取出了一块五色石。那石头乃是梨山老母所赐法宝,一经取出,便是光彩夺目,婵玉默念口诀,石头便向着豪猪妖丢出。

    豪猪妖眼见宝物厉害,便要躲避,只是气机被锁死,根本动弹不得,顿时被击中头部,五色石放出万丈光芒,豪猪妖惨呼一声,顿时一命呜呼。

    豹妖和蛇妖眼看豪猪妖身死,顿时慌了手脚,子牙趁机树枝直刺,便刺入了蛇妖的七寸,蛇妖身躯扭了几扭,便步豪猪妖后尘而去。豹妖惊慌失措,转身要逃,被婵玉两步赶上,一刀砍下了脑袋。

    三妖毙命,其余小妖顿时四散逃命,子牙不愿多造杀孽,也不去追赶。婵玉去豪猪妖的尸身前,捡起五色石揣入怀中,便不顾形象地原地坐下,闭眼打坐回气。子牙又从旁边折下一根树枝,立在一旁为她护法。

    黄雪一直在旁边观看这场打斗,一幕幕武功法术直如前世的特效电影,还是3D-IMAX版本的,让她直呼过瘾,若不是怕周围小妖众多,几次都差点鼓掌喝彩出声了。

    此时见大局已定,便走出到子牙身边,赞叹道:“姜大叔,你和邓姐姐的道法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么厉害的三个妖怪,三两下就解决了。”子牙笑笑,并不答话。

    一直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婵玉方才张开双眼,看到子牙和黄雪,行礼道:“多谢师兄相救之恩,若不是师兄及时出手,今日小妹可是要吃大亏了。”

    子牙早已发现婵玉十分傲娇,本就是小女孩的性子,笑道:“何必相谢,师妹有仙家至宝在手,即便为兄不出手,那三只妖怪师妹也是手到擒来。”婵玉听得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道:“五色石乃是师傅亲手所赐,只可惜我修为不济,每次使用便耗去全身功力。师兄若不出手,小妹还真不一定能拿下这三只妖怪呢。”

    黄雪不愿两人再纠缠此事,插口道:“姜大叔,邓姐姐,你们看妖怪的洞穴就在那里,你们说咱们要不要进去啊,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宝物啊?”

    子牙闻言道:“自然是要进去看看,宝物倒是无关紧要,关键是若是有被抓来的活人能够救下,便也是一番功德。”

    婵玉点头附和道:“师兄说的是,咱们自当进去一探究竟。”

    黄雪听得要进洞去寻宝,顿时大感刺激,拍手叫好。不料子牙回首对她道:“洞内怕有凶险,你还是躲在外面等我们吧。”

    黄雪立时拉下脸道:“姜大叔,刚才跑了那么多小妖,你说万一......”

    不等她说完,子牙便点点头道:“我走前面,你走中间,邓师妹断后。”

    三人一进入山洞,便觉得腥臭之气更加浓郁,阴郁的感觉便如实质一般。子牙皱眉道:“好重的妖气。”

    洞内多有气窗和灯火,光线倒也不错。三人接着光线观察四周,只见山洞内出乎意料的干净,只是岩壁和地面上有一些暗红的痕迹,应当是擦洗不干净的血迹,三人见了都是暗暗皱眉。

    又走了一段,便看到洞内石道两侧有许多小洞窟,略一查看,应当是小妖们的住所。三人也不停留,径直前行,便见到了一间较大的房间,房间居然安有木门,此时正是木门紧闭。

    婵玉当先一步,挥起柳月刀,便劈开了门闩,三人推门而入,只听得房间内传出了几声女子的惊呼。

    三人循声看去,只见房间内有几张床榻,还有一些桌椅,上面摆着许多食物美酒。床榻和椅子上,此时正坐着三个女子,一脸惊骇地看着进来的三人。

    三个女子都是生的花容月貌,身姿婀娜,此时被三人惊到,都是小嘴微张,一脸惶恐,让人忍不住生出不少怜惜之感。

    婵玉问道:“三位姑娘乃是何人?为何会在这妖怪巢穴中?”

    三女看清三人的样貌,方才轻舒口气,坐在床榻上的红衣女子道:“我们是山外村庄里的人,半年前被妖怪掳到洞穴来的。你们是谁?是人是妖?”

    婵玉皱眉道:“我们是修道之人,妖怪已被我们打死了。”三女闻言,都是颇为欣喜,热泪盈眶。

    婵玉接着奇道:“妖怪既然是半年前掳你们前来,为何至今也不曾吃你们?”

    三女闻言,都是脸色羞红,低下头去。子牙和黄雪同时看了婵玉一眼,若是换个男子问出这话,难免有些轻浮调戏之意,但婵玉天真浪漫,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子牙清了清嗓子道:“三位姑娘,妖怪已经死了,你们也快快回家去吧。邓师妹,我和黄姑娘还有事要办,不如你便送三位姑娘出山吧。”婵玉点头答应。

    那床榻上的红衣女子站了起来,从桌上取了水壶和水杯,倒了三杯水道:“感谢三位英雄解救我们姐妹,我们姐妹来世必将结草衔环,报答三位英雄的大恩。三位英雄除妖辛苦,不如喝口水再走吧。”

    婵玉笑道:“姑娘一提,我还真有些渴了。”说着,端起一杯水便喝了下去。

    黄雪此时感觉到有些不妥了,这山洞如此阴森腥臭,三个女子竟然不急着离开,还倒水给他们喝,当真是有些反常。眼见婵玉动作太快,不及提醒,便拉住子牙道:“姜大叔,别喝。”

    子牙皱了皱眉,并未有动作,婵玉却是诧异地望向黄雪。

    忽然,婵玉感觉到一阵剧痛自腹中袭来,捂住肚子道:“这水......这水.......”

    说着,跌坐于地下,疼得说不下去了。

    那红衣女子媚笑道:“怎么,这位妹妹,这水好喝吗?”

    黄雪脱口道:“水里有毒。”子牙道:“你们是何人?我们解救你们,你们竟给水中下毒?”

    “呵呵,”一个坐在凳上的黄衣女子掩口轻笑了一声,道:“解救我们?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三个帮我们守门的炉鼎,竟然被你们全杀了,还说解救我们,哈哈,笑死我了。”

    子牙色变道:“你们是妖怪!”

    另一个白衣女子道:“你们当这三圣洞的名字,指的是哪三圣?”

    子牙大怒,挥动手中树枝,发出耀眼的白光,便向着那红衣女子扫去。

    那女子起身一转,躲过了子牙的攻击。白衣女子起身站起,双手一翻,手中便多出了一把玉石琵琶,右手连拨,顿时一种细细地如同流水般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内荡漾开了。那声音如呓语,如呢喃,如耳语,虽然不大,却让人忍不住去仔细倾听。

    声音一起,子牙的攻势顿时缓了下来。

    接着,那黄衣女子站了起来,口中随着琵琶声唱起了一段曲调。那曲调细细柔柔,声若游丝,极为动听,让人立刻便沉浸其中。

    子牙此时脸色涨红,却仍是勉力挥舞着树枝向着红衣女子攻去。

    那红衣女子也不慌张,仍是绕着子牙轻轻转动,伴着乐曲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似乎在跳着一种奇异的舞步。举手投足间,尽得无限风情,子牙盯着她的双眼越来越浑浊,身形彻底停顿了下来,如同一尊泥塑。

    这三个女妖果然厉害,如此轻易便控制住了子牙。

第八回 我教你洗脑

    三圣洞内,音乐、歌声、舞蹈仍在继续。此时的黄雪,却实在无心欣赏这歌舞。

    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是妖法啊。但也不知是妖法只对子牙一人而发,还是女子本来就对这妖法有免疫力,黄雪却并未受这妖法的影响。

    她见到子牙被控制,大惊失色,忙喊道:“姜大叔,你怎么了?”

    不料,子牙却是对她充耳不闻,仍是一动不动。她又大喊了几声,仍是毫无效果。

    眼见拖延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她壮起胆子,伸手向着子牙的衣袖拉去,不料手伸到一半,如同碰到了一层气墙,使尽全力也伸不进红衣女子转着的圈子。

    她越来越焦急,看了看地下的婵玉,却见她正盘坐在地上,应该是在运功逼毒,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怎么办?怎么办?

    那红衣女妖舞步不停,开口笑道:“这位妹妹,你便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们姐妹这天魔噬魂阵摆下来,莫说你毫无法力,便是地上的妹妹没有中毒,也是破不了呢。”

    白衣女妖弹着琵琶道:“我们姐妹在此经营三年,方才找了几个好炉鼎,却被你们轻易便杀了,师姐你说,咱们自从离开轩辕坟,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啊。”

    红衣女妖接道:“师妹你可听过福祸相依,这个男子道法很强,一会控制住了,咱们给他洗了脑,用来当炉鼎可比那三个死了的废物强多了。这位妹妹,你莫要着急,我们一会便去伺候你和地上的妹妹。”

    黄雪听了,心中更是害怕,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后的门口。

    不行,若是就这样抛下姜子牙和邓婵玉离开了,那她即便能逃出去,以后心里也不会踏实的。

    可是自己能做什么?自己不会法术,这妖阵连法术高强的姜子牙都破不了,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做点什么,一定要做点什么啊,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姜子牙被这三个妖怪洗脑?

    等一下,洗脑?忽然,黄雪心中一动,有了一个主意。

    再等一下,这个主意怎么有点不靠谱啊。算了没别的办法了,拼了。

    黄雪心一横,长吸一口气,口中发出了一阵奇怪的音调,手脚也跟着舞动了起来。

    “铛铛铛铛档。。。”她用了最大的声音,顿时压下了妖怪的琵琶声和歌声。

    红衣女妖笑道:“让你不要白费力气你还不听,他现在只能看到我,只能听到我们的声音,你叫的再大声他也听不到的。”

    黄雪却是不理红衣女妖的调笑,继续着她的表演:“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没有错,此时黄雪居然跳起了小苹果。上一世她虽然并没有专门学过歌舞,但也是在二十多人的公司年会上一个人表演四个节目的主,类似小苹果这种神曲,她也排练了无数遍,此时跳起来,动作还蛮标准。

    那个年代的歌舞,都是极为舒缓的,三个女妖虽然精通音律舞蹈,又何时听过这样的迪斯科节奏,又何时见过这样的怪异舞蹈,顿时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要知道,小苹果的舞步,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都是相当别致的。

    这一注意不打紧,慢慢地,三个女妖越来越被这段歌舞吸引了进去。有些事情,就怕内行,这三个女妖在歌舞方面的造诣,搁在现代至少也算是大师级水准了,越是内行,就越能感觉到这段歌舞的奇特魅力。

    这段歌舞黄雪本来就不是表演给子牙看的,歌,就是唱给黄衣女妖和白衣女妖听的,舞,就是跳给红衣女妖看的。

    玩过音乐的人都知道,慢节奏的音乐表演极容易被快节奏的音乐带跑调。

    于是,奇迹就是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当黄雪唱到“你让我每个明天都变得有意义,生命虽短爱你永远,不离不弃”这两句时,黄衣女子跟着她的调唱快了好几个节拍。接着,红衣女子在“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这句时,多伸了三下腿。

    没有错,黄雪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老娘就是要用二十一世纪的智慧,教教你们怎么洗脑,你们洗姜大叔的脑,我就洗你们的脑。

    表演在继续,三妖的配合也开始越来越差,错漏频出。她们一起修炼上千年,这在平时简直不可想象。

    终于,在她唱到第二段的时候,红衣女妖还能闭着眼睛不去看她,黄衣女妖的歌声已经是完全跟着她走了,白衣女妖的琵琶竟然弹出了一点摇滚范。

    “啊,”一声大叫,叫声出自子牙口中,他大喝一声:“妖孽尔敢!”说着,俯身捡起地上的树枝,便向着三妖打去。

    三个女妖天魔阵被破,本就受了内伤,此时挨了子牙数下饱含着愤怒的攻击,都是口中吐出鲜血来。

    红衣女子厉声道:“等一下,你莫非不要中毒这女孩的性命了?”

    子牙闻言,方才停了手。那红衣女妖续道:“她中的毒可是我们轩辕坟青丘一族秘制的,若是没有解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

    子牙盯了那女妖半天,又看了看地上脸色越来越黑的婵玉,叹道:“你拿解药来,我放你们走。”

    白衣女妖道:“那你向天道发誓,我们交出解药,便放我们离开。”

    子牙无奈,只得发誓,红衣女妖将一粒丹药交给子牙,子牙忙让黄雪喂入婵玉口中。

    那解药极为有效,刚下肚片刻,婵玉脸上的黑气便开始褪去。三个女妖见子牙注意力集中于婵玉,便趁机离开了,子牙虽然发现了,也并未留难她们。

    眼见婵玉毒性消去,子牙方才松了口气,对黄雪道:“黄姑娘,此次倒是多亏了你了。”

    黄雪今天走了不少路,又受了些惊吓刺激,还刚唱跳完一场小苹果,此时也是累得够呛,有气无力地道:“没事,应该的,姜大叔,你便叫我阿雪吧。”

    子牙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此时婵玉也睁开了眼睛,对着黄雪嫣然一笑道:“阿雪,歌唱得不错。”得,她居然都听到了,稍微有些尴尬。

    洞内妖气太重,不宜久待,三人互相扶持着出去,找了一块平地休息。

    次日一行三人下了磨盘山,婵玉便向姜黄二人提出了分别。子牙问道:“此间事了,师妹打算去往何处?”

    婵玉回道:“姜师兄,之前我只当自己道法武功已然不错,便禀明了师傅下山除魔卫道,不想经此一事,方明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打算回老母宫,再随师傅修炼一番。”子牙笑道:“如此甚好。师妹天资聪颖,回山潜修,必可一日千里。”

    婵玉似是想起什么,又愤愤地道:“姜师兄,只可惜那三圣洞中的三个女妖却是逃了。那三妖如此欺辱你我,小妹誓不与她们罢休。之前听闻有一妖说她们可是轩辕坟青丘一脉的?”

    子牙沉吟道:“确实如此,不过青丘一脉非同小可,乃是妖界数得着的大族,师妹切不可冲动,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婵玉道:“青丘一脉纵容门下弟子为祸人间,待小妹修炼有成,必会禀告师傅,前去讨回个公道。”

    黄雪听得此言,插口道:“那三个女妖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以后肯定还会害人的,姜大叔可千万不要饶了他们。”她已经得罪了那三个女妖,自然也怕她们回来报复。

    子牙闻言颔首道:“倒也有理。不过此次三妖已然受了重伤,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来害人了。待我完成此次下山师尊的嘱托,回山便禀明师尊,取些宝物,便下山与师妹你一同去轩辕坟除妖。”

    婵玉闻言喜道:“若得姜师兄之助,必可一雪前耻。不如咱们便在此约好,五年后同去朝歌除妖,如何?”

    子牙默默算计了一下时间,应道:“便如此说定了。”

    婵玉商量好了再见之期,便拜别道:“如此,小妹便回先去了。此番姜师兄与阿雪一路南行,山崇岭险,虎狼邪祟众多,姜师兄切要照顾好了阿雪,不可让她入了险境。”子牙道:“那是自然。”三人就此别过,分道扬镳,姜、黄二人继续南下。

第九回 世事难两全

    经历了三圣洞之事,子牙倒是对黄雪亲近了许多,旅途烦闷,二人的谈话也是多了起来。

    “阿雪。”

    “什么?”

    “之前听邓师妹所言,你乃是用一首破魔歌谣,破了妖女的天魔噬魂阵,那歌谣可也是神仙梦中所授?”

    “这个......这个自然是了。”

    “阿雪,你莫非是学过什么回梦之术,可在梦中请神?”

    “这个......这个我倒是没学过。”

    “那.......不知那首破魔歌谣是哪个神仙所授?”

    “这个......这个,对了,那授我歌谣的神仙乃是筷子仙。”

    “筷子仙?”子牙诧异道:“此仙是何来历,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上古典籍中也未有记载。”

    “这个我哪知道,你们神仙圈子里的事,干嘛问我这一个凡人。对了,姜大叔,不如我把那破魔歌谣传授给你吧。”

    “这个......神仙梦中传授给你,此等秘法,你怎么私自相授。”

    “没事没事,筷子仙最是好说话,我教给你,他们不但不会怪罪,还会高兴呢。”

    “如此甚好,我定善用此破魔歌谣,将其发扬光大。”

    “对了,还有一曲破魔舞,不然我也一并传授给你吧。”

    “这个......这个不必了吧......”

    两人一路向南,两个月间便穿过了秦岭,进了雍州。在此期间她们也曾又遇到几个山精野怪,不过此处山已经深了,在此落脚的都是些清修的妖怪,见子牙法术通玄,也并未与二人生事。

    这一日,两人行到了一条大江前。只见此江宽有十余里,江水涛涛东去,势如奔雷。此江黄雪极为熟悉,正是上一世家乡附近的一条主要河流,汉江。

    此时的汉江上自然不可能有桥梁,寻船渡江才是这个年代的正常交通方式。两人沿江找寻了两日,方在江心处看到了一艘渔船。两人将渔船唤到岸边,只见撑船的乃是两个中年男子,都是三十岁上下,样貌黑瘦,穿着一身蓑衣斗笠。

    子牙道:“二位船家,可否行个方便,送我们二人过江。”

    一个船家道:“送你们过江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过江来回需要一日,耽误了打渔,我二人生活困顿,却是要断了家里的口粮。”

    黄雪笑道:“不妨事,少爷我有的是钱财,送我们过江,便多予你们些钱财便是。”

    那船家也笑道:“若是有钱,自然没有问题。二位请上船。”

    黄雪得意地对子牙眨了眨眼睛,便带头跃上船头,子牙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二人却没有注意到,那两个艄公在他们上船的时候,互相交换了一个值得玩味的眼神。

    此时的汉江还不像后世般被污染,江水碧蓝清澈,不时可见到水中的游鱼,行船之中,黄雪便有些兴奋,一会大呼小叫,一会又拨江水去泼子牙,片刻也不肯停顿。

    行至江心,一个艄公道:“公子且坐稳些,不知此次过江,公子愿给我们多少银钱?”

    黄雪听了有些扫兴,皱眉道:“便与你们二十钱如何?”二十钱不少,这哥俩在江上打渔,一个月也未必能挣得二十钱。

    不料那艄公笑道:“公子仁慈,不过二十钱却是有些少了。”

    黄雪闻言心中一紧,这艄公如此贪心,怕不是什么好路数。她不动声色,身体却是慢慢靠近子牙,口中道:“那你们说要多少钱合适?”

    那艄公道:“敢问公子二位包袱中有多少银钱。”

    这话说出来,明显已是图穷匕见,子牙虽涉世不深,也觉出了不对,皱眉问道:“你此言何意?”

    另一艄公将船篙放在一边,取出一口钢刀道:“不知二位的性命,可值包袱中的银钱?”

    子牙冷哼一声,站起身来。

    江心处,渔船顺水漂流,子牙与黄雪端坐船头,两个艄公则跪伏在二人面前,至于钢刀,则早已不知落在了江里何处。

    子牙叹道:“看你二人也是正经人家,不想竟然是江上的水匪。看你们刀上血迹未去,想来已是害了不少行人。”

    一个艄公道:“大爷饶命,我们如此也是不得已。家中老母常年卧在病榻,妻儿尚不得温饱,无奈才在江上打劫行人。此次对二位动手,实在是瞎了狗眼,大爷此次只要饶了我们兄弟,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持此营生。”

    黄雪此时也对二人极为气愤,若不是子牙随行,这等蟊贼便会要了自己的性命。她柳眉倒竖叱道:“这等话,你们便去和被你们害死那些人说去吧。”说着,转而对子牙道:“姜大叔,此二人作恶多端,不如便将他们送官府去吧。”

    那艄公不停磕头,哭道:“若是送到官府,我二人性命不保,家中老母无人看顾,待哺孩儿无人喂养。请公子大发慈悲,饶了我二人此次吧。”

    子牙犹豫道:“阿雪,确如他们所说,若是将他们送官,家中老母妻儿无人供养,岂不是又和咸阳城那黎姑娘一般,造下了许多罪孽。”

    黄雪怒道:“姜大叔这话就说得毫无道理了,他二人劫财杀人之时,可曾问及对方是否有老母妻儿?他们又造下了多少罪孽?这等贪财小人,你又怎能保证他们不再继续作恶?”

    子牙踟蹰不已,难以决断。他不做决定,黄雪也是干着急,不知该如何继续劝说。

    那两个艄公见两人争执不下,互相使了个眼色,两人忽然扑向两侧船舷,“咕咚”一声便翻下水去。

    子牙和黄雪见此大惊,顿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忽然渔船剧烈摇动了几下,便被生生翻了过去,两人不及反应,便也被翻下水去。

    一个艄公露出头来,狞笑道:“你们既然想要我们兄弟性命,便莫怪我们兄弟手狠了,这便下去河神那里告状吧。”

    子牙道术通玄,又怎么可能就此束手无策?只见他全身泛起一片白光,一把拎起黄雪的衣服,便如武林高手一般踏水而行,不过数息之间便到了江水对岸。

    将黄雪扔在岸边,子牙也是禁不住粗气连喘。黄雪吐了一口江水道:“姜大叔,你早说有这般本事,咱们还何须找船家,有怎会遇到这等事。”

    子牙无奈道:“这江水实在宽阔,我也无甚把握能带你过来。此时自江心过来,也耗去了许多功力。”

    两人正自休息,忽然听得江水上传来呼喊之声,二人循声望去,只见江心那两个艄公正在水中沉浮,呼叫道:“神仙救命,神仙救命,此处有漩涡,我们出不去了。”

    子牙眉头一皱,便要起身,黄雪拉住他道:“姜大叔莫去,此二人早已内心歹毒无药可救,莫要浪费自己的力气。”

    子牙道:“我救了他们便听你的送去官府便是,毕竟是两条生命。”

    黄雪道:“送去官府也是难逃性命,又与不救有何区别?这二人受此劫难,非你我之过,乃是恶贯满盈遭受天谴,姜大叔又何必插手?”

    子牙闻言皱眉不语。那两个艄公呼救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沉下。黄雪一直拉着子牙不放手,子牙也未曾强行挣脱。

    见江上二贼殒命,子牙叹道:“我自幼上山修行,师尊一直教我拯救苍生之道。哪知此次下山,咸阳一女婴若不是有你帮衬,也救不得。江中两个恶贼虽是恶贯满盈,他们的家人却受其牵连,遭受无妄之灾,我连他们家人是谁也不知道,自然也是救不得。我一个人都救不得,也不知该如何拯救苍生,学这道法又有何用。”说着,情绪也是越来越低落。

    黄雪见子牙如此消沉,也是心中不忍,不愿他过于自责,便安慰道:“姜大叔你莫要如此说,这些又不是你的错。”

    子牙道:“这些事都发生在我眼前,可是我无能为力,不是我的错又是谁的错?”

    黄雪心中一动,上一世也看了不少电视剧,甩锅法自然不会陌生,便道:“这当然是这世道的错了,大叔你想,若是天下百姓人人富足,安居乐业,又有谁愿意抛弃亲生骨肉,又有谁愿意为盗为匪。”

    子牙闻言惊道:“天下百姓人人富足,安居乐业,可能吗?”

    黄雪此时脑中所想的却是上一世的二十一世纪,虽然也不敢说人人富足,安居乐业,但似之前遇到的河中弃婴,江上打劫之事,却早已基本不见了。她叹道:“能不能实现不好说,但只要有人去做,终归会改善许多的。”

    子牙似有所悟,不再言语。

    继续前行,子牙一路之上已是沉默了许多,黄雪想了许多办法逗他,他却始终兴致不高,黄雪也无奈只得放弃。

第十回 神仙终难寻

    大巴山,故称千里巴山,乃是入川的重要屏障,山势险峻,层峦叠嶂,自古便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说法。此时虽已是深秋时节,但巴山却不似秦岭般有了衰败之意,仍是郁郁葱葱,草木繁茂。

    此时的巴山北麓,有一男一女正在赶路,正是子牙与黄雪。

    子牙开口道:“阿雪,我们已在此寻了一个多月了,那女娲山到底在何处,女娲娘娘梦中可有明示?”

    黄雪无奈道:“娘娘只说就在此近,并未明示具体位置。”

    此时的家乡,已不是上一世的样子,在这里深山老林的,莫说是平利县城了,便是连个村庄也没有。没有参照物,黄雪看起来哪座山都差不多,实在无法寻得女娲山的位置。这种情况却是她出门前不曾想到的,她总以为自己对家乡非常熟悉了,到了地方才发现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黄雪道:“姜大叔,不如咱们再找山民打探一下。”子牙却是摇头苦笑。这年代还比较早,神仙也少,但惟独女娲庙、土地庙、河神庙(龙王庙),天下却是极多,他们这些天找到了五个女娲庙,却都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进去祈祷也毫无用处。

    说起来,更有可能的是,她当年穿越来那个女娲庙现在还没有建成呢,毕竟那是三千多年后呢。至于为什么女娲娘娘会在那座后来建成的庙里显圣.......这除了女娲娘娘,谁又能知道。

    想到这里,黄雪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一路前来大巴山,艰难险阻快赶上唐僧取经了,不想竟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这茫茫群山,难道真要用脚全跑一遍吗?找不到女娲,她又该如何决定自己未来的方向?

    她脚步不停,脸上落下的泪珠却是越来越大,子牙看她如此伤心,心中不忍,劝道:“阿雪,不如咱们先回去吧。等我去冀州办完事,便带你回去见我师尊,他和女娲娘娘乃是旧识,由他引荐,见到娘娘自然不在话下。”

    黄雪哭泣着,却是不答话,只是吊着眼泪闷头行走,子牙也只得作罢。

    又过了半个月,黄雪终于放弃了。她又没有失去理智,这般不现实的找法,实在是没必要去坚持。想来还是子牙的建议比较靠谱。

    二人一路北归,所幸有子牙的道法引路,才能在冬季穿越了大雪封山的秦岭,在过年前赶回了咸阳。

    这年代的年味还比较重,此时的咸阳城早已是四处张灯结彩。过年前赶到冀州肯定是不可能了,过年期间赶路肯定是各种不方便,于是二人略一商量,决定过完了十五再启程回冀州。

    黄雪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过年,而子牙自幼上山,也未在世俗中过过年,两人看什么都新鲜,倒也激起了不少兴致。黄雪有钱,子牙便如长辈般陪着他在城里四处游玩,黄雪也买了许多衣物送予子牙,十几天玩得十分高兴,两人相谈也是更加熟络了。

    十五的晚上,正是一年一度的花灯会。城主府门口,摆出了巨大的灯谜阵,欢迎全城百姓前来游玩,猜出了灯谜就能得到那个精致的花灯。黄雪和子牙自然也不愿错过此等盛会,用过了晚饭便来到城主府门前。

    黄雪略微扫了一眼灯笼上的谜语,却发现可能是因为当时人民普遍文化水平不高的缘故,谜语都很简单,基本只要识字的人都能猜得出来。

    子牙对着黄雪宠溺地一笑,道:“阿雪,喜欢哪个花灯,我去替你取来。”

    黄雪撇撇嘴,然后故作崇拜道:“姜大叔,莫非这些灯谜你都能猜出吗?”

    子牙傲然一笑,道:“我自幼熟读道藏史书,些许灯谜,自然是不在话下。”

    黄雪憋着笑道:“姜大叔,你好厉害,不如这样吧,我听过一个谜语,你来猜一下。”

    子牙微微一笑,道:“你且说来。”

    黄雪笑道:“东宫太子惹不得。打一成语。”

    子牙闻言微微一愣,这谜面话语如此通俗,倒是不常见。思考良久,却不得头绪,他无奈问道:“我猜不出,你且说说谜底。”

    黄雪眯着眼笑得像个小狐狸:“姜大叔,这谜语乃是我家门房下人的儿子问我的,那小家伙今年五岁了,可聪明了,你都猜不出吗?”

    子牙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道:“你且说来,我听听有无道理。”

    “后生可畏。”黄雪道。

    子牙略一思索,倒真是不无道理,顿时哑然。

    “姜大叔,还有一个谜语,是我家大夫七岁的儿子问我的,你再猜一猜。”

    “这次倒是涨了两岁,你且说来,我猜猜。”

    “四月将近五月初,刮破窗纸重裱糊;丈夫进京整三年,捎封信儿半字无。打四种药材。”

    .......

    “大叔也猜不出吗?谜底是半夏,防风,当归,白芷。”

    “.......”

    “姜大叔,还有一个啊,是我家厨师的儿子问我的,这个简单,你不用害怕,他只有三岁。”

    “.......这个,忽然有些饿了,回去吃些东西再猜吧。”

    “可是咱们出来时候刚吃过饭啊。”

    “.......那个,哎,这位大娘,你这么大年纪,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来来来,姜某送你回家......不对,姜某背你回家.......哦,你和老伴一块来的啊,没事没事,姜某有的是力气,一个一个背。”

    正月十六,在子牙的一再催促下,两人来到了黎氏一家的住所。

    黎氏签了卖身契拿了钱,一直在等待,见到黄雪,忙连拉带抱着一堆儿女向她见礼。

    黎氏此时已知道黄雪是女儿身,对她也是更加恭敬。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以后进了主家做工,若是有一个大小姐照应,可是比一个浪荡公子更加可靠。出于对未来的考虑,她试探问道:“小姐,不知黄府在冀州是何营生,贱婢需要做些什么工,但请告知,也让我心里有些着落。”

    黄雪笑道:“告与姜大叔与黎妈知晓,之前我说叫做黄雪,乃是我的乳名,其实我家里并不姓黄。”

    子牙也是略感有趣,问道:“哦?原来你并不姓黄,这一路倒是瞒得我好苦啊。”

    黄雪赧然道:“黄雪之名,倒不是我的戏言。黄雪乃是一种药名,主治风热,天行瘴毒,家里取这名字,本就有济世救人的意思。我倒是更喜欢这个名字呢。”这也正是上一世的父母为她起这名字的原因。顿了顿,她续道:“我家本姓苏,乃是冀州侯的苏府,黎妈去了我家,自然也是做些府内的日常,倒是不用担心。”

    “什么?”一旁的子牙惊叫道:“你家世冀州侯苏府,那你是......”

    黄雪笑道:“姜大叔怎么如此吃惊,似你这等神仙人物,莫非也会怕世俗的官位?我父亲乃是冀州侯苏护,我便唤作苏妲己。”

    子牙惊道:“你竟是苏妲己?你怎能是苏妲己?”

    黄雪暗自奇怪,此时她应该还没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吧,怎么子牙的反应竟是有种如雷贯耳的感觉。她奇道:“姜大叔,你难道听说过我?”

    子牙呆立在那里,这个与他相处了过半年的小女孩,居然就是师尊说的天魔降世,祸乱天下的苏妲己!

    自相识以来,经历诸多坎坷,在子牙心中,黄雪机智聪慧,善良可人,遇险时也从未退缩,更曾救得他的性命,那一幅幅情景,一句句交谈,让子牙实在无法相信,这就是天魔?!是妖邪?!

    然而,他的师尊,元始天尊,乃是先天六圣之一,从未错判过任何事。

    自己自幼受师尊的教诲,从未做过任何忤逆之事,师尊让自己来杀妲己,自然有他的道理。

    可是,即便是对江上贼寇都心存怜悯的他,又怎能对阿雪下此毒手。

    黄雪见子牙默不作声,再次道:“姜大叔,你怎么了?”

    子牙面沉似水,沉声道:“师尊命我下山除魔,那天魔便是冀州侯苏护的女儿,唤作苏妲己。”言语中,已带着一丝苦涩之意。

    黄雪惊道:“元始天尊要你杀我?为什么?我又不认得他,我可是连家门都是第一次出啊。”

    此时的黎氏站在一边,她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也听出了子牙要对黄雪不利,挺身挡住子牙道:“大胆,不得对小姐无礼。”

    子牙也不看她,续道:“师尊算出你会祸乱天下,导致生灵涂炭。”

    黄雪闻言心中也是一惊,准,实在是太准了。若是按照本来的发展,妲己确实要可能做出那些事。但此时的妲己已经成了自己,又怎么可能再走上那条不归路。

    她盯着子牙的眼睛,眼眶已有些红了,轻声问道:“那,姜大叔,你要杀我吗?”

    子牙一句话卡在喉咙,嘴唇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两人对立良久,子牙道:“我这便回山去,向师尊请罪。”声音里已有些嘶哑。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等一下,”黄雪急声道:“姜大叔,你现在回去了,你师尊会原谅你吗?”

    子牙脊背耸动了一下,道:“那你要我怎么办,现在就杀了你吗?”

    黄雪此时慢慢冷静了下来,道:“在苏府的时候,我是苏妲己,但离开了苏府,我就是黄雪,阿雪。你师傅让你去杀冀州侯府的苏妲己,你便去冀州杀苏妲己好了。我这两年都不会回冀州的,不回冀州,我就是黄雪。冀州侯府里没有苏妲己,你师傅自然也不会怪你。”

    这等自欺欺人的手段,平日里子牙自然是不削一顾,可此时听了黄雪的话,他却觉得有些轻松了。他轻声道:“那好,阿雪,你保重,我去冀州杀苏妲己了。”

    黄雪柔声道:“那好,姜大叔你保重。对了,姜大叔你便顺便将黎氏也带回冀州吧,我与你书信一封,你帮我转交给父亲。”

    子牙道:“那你去往何处?”

    黄雪强笑道:“天下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第十一回 王爷的女儿

    帝辛七年四月十二日,小吉,宜栽种,安香,赴任,不宜动土,出行。

    早上辰时,朝歌城的四门如往常一样按时开放,早已排好队的百姓陆陆续续开始进城,守门的兵丁则是没精打采地检查着路引,不时从百姓推着的货车中抓出一些红枣之类的零食,被抢的也是不敢多言。

    忽然,北门的两个兵士拦住了一个年轻贵公子打扮的人,斥责道:“等一下,你的路引呢?”

    “路引?”那被拦住的人有些呆了。

    他这段时间来,也算是走南闯北,却从未见过什么路引。他却是不知,当时的身份制度并未在全国推广,其他城市虽有路引,却并无人检查,而朝歌却是王都,自然要比别处严格一些,没有路引却是不能进城的。

    那男子不敢硬顶,陪笑道:“两位兵大哥,我出门得急了,却是忘记带路引了,不如行个方便。”

    两个兵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人道:“我们也是职责所在,我们与你方便,谁又与我们方便?”

    男子正是黄雪所扮,她回忆了一下看过的古装剧,想了想,不愿与门丁多做纠缠,便将手伸入包袱,准备拿些银钱给兵丁,却又顿住了,不知这样当众行贿,是否妥当。正要请两人找个偏僻的地方行贿,忽然听得城内传出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何人如此大胆,在此阻碍城门?”

    两个兵丁忙回身看去,只见两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带着一群家丁,从城门内施施然走了出来。两人认得此人乃是当朝的大臣,忙施礼道:“费大人,尤大人,您二位这么早出城,可是有什么公干?回禀大人,没什么大事,是这人忘带了路引,在此纠缠。”

    那费大人和尤大人,上下打量了黄雪一眼,费大人忽然眼前一亮,耳语对着一旁的尤大人说了几句话。

    原来,黄雪这身自学的女扮男装的打扮,锅底灰也舍不得抹,也只能蒙住一些平民百姓,还是因为当时等级观念严重,黄雪衣着华丽,普通百姓不敢盯着她细看。但凡稍有见识之人,谁还看不出黄雪的女儿身?那费大人一眼便看出黄雪乃是绝色女子所扮,便起了别样的心思。

    费大人唤作费仲,尤大人乃是尤浑,两人都是当今商王殿前的近臣。无奈两人能力不高,却又有些野心,便一直竭力巴结商王。此时看到黄雪一个绝色女子,孤身一人进城,便打起主意拿下黄雪,献给当今商王。

    尤浑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朝歌,又为何没有路引?”

    黄雪垂首道:“小人叫做黄雪,乃是来朝歌探亲的,一时走得急了,忘记了带路引。”

    尤浑道:“你所探的亲乃是何人,但说来听听。”

    黄雪一时语塞,急切间却也编不出什么合适的亲友。

    费仲道:“大胆,我看你定是奸细,想要混进朝歌,意图不轨。来人,给我拿下。”

    黄雪惊慌道:“你们干什么?我没有路引,大不了我不进城了就是,干嘛要抓我?”

    无奈那一众家丁却根本不听黄雪说话,慢慢围了上来。

    忽然,城外传出了一声暴喝:“住手,费仲,尤浑,你们两个又在这里欺压良善吗?”

    费、尤二人听得这声音,吓得浑身一震。只见城外走来一队骑手,带头的乃是一男一女。那男子约么四十岁左右,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深如刷漆,骑着一头五彩神牛,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一旁那女子,大概十四五岁,年龄与黄雪相当,眉目如画,样貌娇弱,却是一身戎装,有着别样的一番风情。

    费、尤二人见了来人,躬身行礼道:“下官见过武成王,王爷莫要误会,实在是城门发现了一个奸细,因此正在捉拿。不想冲撞了王爷大驾,请王爷恕罪。”

    “奸细?”武成王看了黄雪一眼,道:“你是何人?来朝歌何事?为谁做奸细?”

    黄雪眼见这王爷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救星,恭敬道:“禀王爷,小人黄雪,乃是来朝歌探亲的,不想忘带了路引,两位大人便说小人是奸细。不行我便不进城了,回家取路引去便是。”

    王爷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一旁的女子却忽然开口道:“我道是谁如此眼熟,原来却是雪堂妹,真是好多年不见了,怎么扮了男装,父亲便认不出了?雪表妹,可还认得我吗?”

    王爷闻言,看了女儿一眼,却并未出声。黄雪听了这话却是呆住了,奇怪了,难道遇见熟人了?不会啊,黄雪这名字自己可是原创。莫非是有相貌相似之人?斟酌词句,却实在难以回话。

    女子见她不语,道:“我是你黄颜堂姐啊,想起来了吗?”

    黄雪也是机敏之人,人家递来了梯子,她也没有不爬的道理,忙道:“原来是颜堂姐,好多年不见,我却是一时想不起了。”

    尤浑和费仲见黄雪果然是黄家家眷,顿时大惊失色。武成王位高权重,远不是他们二人可以匹敌,尤浑抢道:“黄雪小姐,我二人不知你身份,多有得罪,但请恕罪。”

    黄雪见已脱离险境,也不愿多生事,便淡淡地道:“小女因偷跑出家门来见堂姐,不愿透露身份,方才引起二位大人误会。二位大人也是为了朝歌安全着想,不知者不怪,又何罪之有。”尤费二人连忙拜谢。

    黄颜见黄雪应答得体,眼睛也是一亮,道:“好吧,既然说清楚了,雪堂妹,便与我们进城吧。”

    进了城门,武成王等皆是下马步行。朝歌法令,除了紧急军情,有商王旨意在手,谁也不能在城内骑马。那年代的街道也都不宽阔,这法令下得倒是有些道理的。

    离了城门一段距离,黄雪主动道:“小女子黄雪,感谢王爷和郡主相救之恩。”

    王爷淡淡道:“不必多礼,颜儿,此事你到底何意,为父倒是有些糊涂了。”

    黄颜笑道:“父王,这位黄雪妹妹年幼,又如此天生丽质,谁又舍得派出如此奸细。那费仲和尤浑是什么人您也知道,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黄雪妹妹落到他们二人手中,所以才谎称她为堂妹,希望父王莫怪。”

    王爷摆了摆手道:“罢了。”接着对黄雪道:“你叫黄雪?与我们黄家倒是有些缘分,听名字倒真似颜儿的姐妹一般。”

    黄颜问道:“黄雪妹妹不知是何方人士?来朝歌有何要事?”

    黄雪回道:“回郡主,小女子乃是冀州人,来朝歌其实是......其实是跑偷偷出来的。”

    黄颜惊道:“偷偷跑出来的?”接着眼中燃气熊熊的八卦之火道:“莫非也是逃婚?”

    当时的情况,女子十四五岁结婚实属正常,十二三岁结婚的虽然不多,却也不算罕见。

    黄雪也不知如何解释来此的原因,见黄颜希冀地眼神,便顺势道:“正是,郡主如何知晓?”其实这句话里最关键的,是一个“也”字,看来这小郡主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黄颜顿时被勾起了兴趣,道:“莫叫我郡主了,叫我姐姐便是。我今年刚过十五,你应是比我小吧。”黄雪回道:“我年方十四,自然你是姐姐。”

    黄颜道:“那妹妹在这朝歌城里可有去处?”

    黄雪道:“并无去处。”

    黄颜道:“既然如此,不如到我家居住吧,”说着又对王爷道:“父王,雪妹妹既然和我如此有缘,便让随我们回王府吧。”

    武成王本就宠爱女儿,闻言便道:“如此也好,黄姑娘,你便随我回府,与颜儿做个伴吧。”

    黄雪也很喜欢黄颜,便点头称好。

    黄颜应该是玩伴不多,因此见了黄雪便引为知音,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黄雪此时方才知道,武成王名叫黄飞虎,本是国舅爷,其妹妹乃是当朝贵妃。黄颜还有一个哥哥,唤作黄天化今年十七岁,自幼随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修炼,去年方才回家。有三个弟弟,分别是黄天禄,十五岁,黄天爵,十三岁,黄天祥,八岁。目前三个弟弟都分别拜师修炼,不在家中。

    黄飞虎和黄天化都是封神榜里有名的人物,不过她看电视剧的时候也是囫囵吞枣,只知道这两人都是西岐方面的大将军,其余却是一概不知。

第十二回 黄颜的夫婿

    大商近年来风调雨顺,商王子受(纣王)尚算勤勉,除了北海七十二路诸侯,袁福通等造反,太师闻仲奉旨讨伐外,算是国泰民安。

    事实上,当时的北海临海多山,人口组成复杂,本就是化外之地,自成汤立朝以来,十年中倒有七八年都在造反,成不了什么气候,所谓讨伐,不过是练兵的别称罢了。

    朝歌城位于大商心脏位置,受四大诸侯拱卫,生产富足,繁华程度自然不是冀州和咸阳能比拟的,历来便有“朝歌夜弦五十里,八百诸侯朝灵山“的说法。

    黄雪新来朝歌,自然对什么都新鲜;黄颜则是新来了玩伴,正是欢喜之时;再加上一个自幼离家,稚气未脱的黄天化,三人算是朝歌城里最大的官二代了,因此三人便整日形影不离,到处游玩,也惹了不少祸事。所幸黄雪有钱,这些祸事也都是黄雪拿钱摆平,倒没有闹到王爷面前。

    到了王府一个月,不但黄颜、天化对这个新来的伙伴极为喜欢,便是王妃贾氏也是对这个美丽纯善,极为懂事的小丫头另眼相看,挑了个吉日将黄雪收作义女,黄雪自此才算是真正的入了王府。

    再大的朝歌城,也经不住三个年轻人这样玩的,一个多月后,三人便玩的乏了,生活也渐渐开始平静下来。

    武成王刀马世家,黄颜和天化每日都要练功一上午,黄雪闲极无聊,便也与他们学习武术,几个月下来,虽没有什么战斗力,体魄倒是强健了不少,个子也长高了一些。

    这一天,三人用过午膳,天化对黄颜道:“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便是练功,当真是无聊,朝歌城里真没什么好玩的了,妹妹,不如你与父王说说,咱们明日再进山去打猎吧。”

    黄颜皱眉道:“哥哥怎的这般不晓事,父王朝政何等繁忙,哪能总带咱们去打猎?”

    天化闻言,脸便垮了下来,忽然又盯着黄雪道:“阿雪,你有什么好玩的主意吗?快想想。”说起来,之前三人出去胡闹,十次倒有八次是黄雪的主意,三人里她年纪最小,却是三人中当之无愧的孩子王。

    黄雪闻言翻了个白眼,她一个快三十岁的阿姨,整天费尽心思带着两个十几岁的小孩到处玩,消耗脑细胞不说,她早就觉得无聊了,所幸武成王乃是武将,不像文官家里规矩那么严,倒也不禁止外出,否则她早就呆不住了。

    不过说起来,这个年代的娱乐,说匮乏肯定是不对的,那是干脆没有。最重要的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有钱都花不出去,这说出来你敢信?

    前几日她抽空做了个鸡毛毽子,天化和黄颜居然玩得津津有味,如获至宝,可惜那两人自幼习武,实在太厉害了,倒把自己这个发起者很快弄得兴趣全无,本来还想试试做个沙包的,算了,天化那手劲砸出来,搞不好得出人命。

    再想想二十一世纪,即便是她生活一直不怎么宽裕,电视剧,电影,逛街,K歌,玩手机,打游戏,这些娱乐项目却还一直伴随着她。等等......打游戏?她想出了个好主意。

    “我想到了好玩的,你们等等。”说着,她一路跑出了王府的大门。天化与黄颜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跟上。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只见黄雪抱着一只算命的签筒,一把竹签,和几支笔跑了进来。天化奇道:“阿雪,你这是要教我们算命?你会算命吗?”

    黄雪摆摆手道:“别废话,都来帮忙。大哥你在签上从红一写到红十三,颜姐姐你从白一写到白十三。”说完,自己倒拿着笔先写起来。

    “真的是要算命啊。”天化哀号了起来,他的师傅道德真君就精通卜算之道,但他却一直没什么兴趣。

    黄雪嗔道:“赶紧啦。”

    天化与黄颜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得照做。

    一个时辰不到,签筒里已放满了竹签,黄雪取出最后两支空白的竹签,斟酌了一下,写上“王爷”和“王妃”。这个世界上第一副扑克牌就此完成。

    黄颜眼睛一亮,抢道:“怎的还有父王和母后?”

    黄雪耸耸肩道:“我有没写武成王,别乱说。我教你们个玩法,咱们三人可以一起玩,唤作斗地......”她忽然一顿,想起武成王本人可就是个天下有数的大地主,忙改口道:“这个......唤作斗地痞。”

    天化傲然道:“斗地痞何须你二人插手,我一人便有多少斗多少。”

    黄颜此时却对这名字有了些兴趣,白了眼天化道:“大哥,怎的话这么多?且让阿雪说完。”天化闻言,无奈地闭嘴。

    于是,黄雪便详细地将斗地主的规则说与二人知晓,二人听得目瞪口呆,所幸二人都是聪慧绝伦之人,不一会便将规则记了个清楚。黄颜性急,听完便迫不及待地道:“听着倒是有趣,咱们来玩玩试试。”

    天化却是一摆手,肃然道:“等一下。”看二人都看向他,才道:“飞鸡是何物?莫非鸡还能飞吗?”

    黄雪无奈道:“有一种野鸡,也是会飞的。”

    “那个是雉。”天化道。

    “好好,就是雉,我们那里百姓叫飞鸡。”

    “再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你到底玩不玩?”

    “我就是想问清楚再玩啊,炸蛋是何物?”

    “这个......一种蛋,可以炸开火焰的。”

    “莫非是凤凰蛋?”.......黄天化,我再理你我就不姓黄。

    于是,三人这一天打斗地主打到子时方才散去,黄雪定下的规矩是谁输了便用笔在脸上画一道,当晚睡前,黄颜洗脸用去五盆水,黄雪用去三盆,而天化则整整用去九盆,直到第二天早上,还能看出脸被搓得红红的痕迹。

    之后的几日,三人都没出王府,只是在府内斗地主,玩的不亦乐乎,倒是让朝歌城里被这三个小祖宗祸害了不少的商户松了口气。当然,他们的赌注也早在三人的一致同意下,改为了最传统的铜钱。

    这一天,三人正在府内玩乐,忽听得有仆人报,有客来访,王爷让三人出去待客。

    三人来到前厅,看清楚来人,黄颜眼睛一亮道:“原来是子干大人,黄颜有礼了,真是好久不来了。”

    只见来人大约三十来岁年纪,容貌清瘦,双颊上略有些沧桑,一双眼眸如大海般深沉,身材虽然瘦弱,却笔挺如劲松。天化在一旁小声为黄雪介绍,此人唤作子干,乃是当朝亚相,也是商王的皇叔,贤良精干,声望甚高,百姓尊称为比干。

    比干?黄雪大惊,这可是封神榜里赫赫有名的人物,后世被称为文财神的,就是死得有些惨烈。

    王爷听得黄颜的称呼,皱眉斥责道:“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叔父大人,或者亚相大人。”严格说起来,武成王的妹妹是商王的贵妃,子干却是商王的叔父,武成王才应该叫叔父大人,不过皇家的辈分本就有些混乱,武成王与子干平辈论交倒也不奇怪。

    子干却是笑道:“无妨,颜儿,多日不见,倒是成长了不少。”

    天化也是老老实实地上前见礼,口称叔父大人,被黄颜狠狠白了一眼。

    听得王爷介绍自己,黄雪也上前见礼道:“黄雪见过亚相大人。”

    子干微笑还礼,笑道:“早听得武成王府来了个美丽绝伦的侄女,今日一见,果然是倾国倾城之貌。”

    说罢,他身形一侧,露出了身后的一人。

    黄颜看到那人,刚才还有些兴奋地脸色瞬间垮了下来。那人上前行礼道:“殷江见过天化大哥,见过颜妹妹,见过雪妹妹。”

    事后,黄雪才知道,这殷江乃是当朝安平王微子启的长子,今年十八岁,早已与黄颜订下婚约,只等黄颜满十六岁便要嫁过去了。

    奈何这殷江年龄虽不小了,但自小体弱多病,发育也较晚,看起来倒似比黄颜还小一般。而且安平王家里书香世家,也不习武,因此黄颜一直看不上自己这个未来夫婿,已经多次向武成王提出悔婚。黄雪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当日黄颜不停地向她打听逃婚的细节,编得她累死不少脑细胞,原来却是为她自己做准备的。

    众人分宾主落座,说些闲事,倒也和睦。

    提起三人的近况,天化兴奋地抢道:“叔父,近日自阿雪处学来了一种玩法,唤作斗地痞,当真有趣得紧。”

    子干听这名字有趣,笑道:“何谓斗地痞?何等地痞还需要你们三人去斗?”

    这话听得有些耳熟,黄雪看向天化,天化冲她眨眨眼。看向黄颜,却见黄颜正专注于子干,并未看她。

    黄颜抢着将斗地痞的规则说与子干,说完,道:“子干大人,可有兴趣一试?”

    王爷斥道:“胡闹,亚相大人如此繁忙,怎可玩些小孩子的玩意。”

    子干却笑道:“无妨,今日本就是无事闲来,但来试试也可。”

    黄雪也在一旁开口道:“父王,亚相大人平日政务劳烦,今日无事,正好玩耍一二,权当修养。”

    子干道:“正是如此。”

    于是,三人去后堂将签筒取来,教子干玩耍两次,子干倒还罢了,倒是让旁边观看的武成王和殷江也有些跃跃欲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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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秘史之我不是妲己介绍:
三教没好鸟,圣人也是人,商周乱天道,妲己来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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