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开局贪朱元璋200万两
大明。
乾清宫。
一座宫殿里，聚集着康王朱成和几位幕僚，随着朱元璋之嫡长孙——朱雄英薨逝之后。
太子朱标也撒手人寰。
一时之间。
偌大的明朝，竟然没有后继者，老朱消沉几日之后，便是召集几名儿子回京。
谁都知道，老朱的目的。
——重新选定一个太子。
康王，朱成就是其中之一。
“殿下，圣上让您处理的这次贪污案，可谓是相当顺利，想必您在圣上眼中的地位，又要更重几分。”
一位幕僚踏前一步，恭喜的说道。
老朱给朱成安排的活，是追查一名贪官，朱成不光办的漂漂亮亮。
而且将其背后的一条利益网络被连根拔起。
——上上下下180名官员牵连，其中不乏朝廷大员。
震惊朝堂！！
当然。
到不是朱成运气好，这名康王的灵魂来自于蓝星，这贪官的底子完全暴露在朱成的眼中。
简简单单啦。
“令君，今日之果报，悉数记录在案，所缴银两220万，全部上缴国库。”
朱成坐在座位上，威严慢慢的说道。
“希望诸君引以为戒，我明朝对待贪官，那是一个绝不姑息。”
“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犯首，斩立决，夷灭三族，其首传阅诸郡，让所有人都看看，敢伸手贪我大明钱财者，会有怎样的下场！”
……
随着朱成开口下达命令，屏风后面的两人满意点了点头。
如果让外人看见这两人，必然会惊掉下巴。
其中之一。
竟然是当今圣上。
——朱元璋。
另外一位是老朱的左膀右臂，开国名将、大将军、凉国公蓝玉。
“嗯，成儿手段果决，相当狠厉，而且和咱的想法一样，对贪官绝不姑息，有咱的风采。”
老朱笑得有些欣慰。
他可不是因为某种癖好才听得墙角，而是观察太子候选者。
朱成的手段，深得老朱之心。
“殿下，您先且慢，我有一言，您稍微听一听……”
就在此时。
站在朱成左手列第一名的中年男子踏出一步，似乎有些不愿声张，压低声音说道。
“这220万两抄家银，殿下您就没有任何想法吗？”
这话一出。
哪怕现场尽皆朱成的嫡系，其中大部分人也不由得变颜变色。
尤其是朱成本人。
开玩笑！
朱成可知道朱元璋的手段，恨不得杀尽天下所有贪官，在明朝，贪官的下场何等凄惨，根本不用赘述。
然而说话者，乃是朱成的舅父。
众人也只能缄默不语。
等待朱成本人的态度。
“殿下，您想想啊，圣上让几位皇子进京，目的不就是争夺太子之位嘛。”
“想要争夺太子之位，就必须要有足够的钱款，这220万两抄家银，咱偷偷藏下20万两，将给竞争太子之位提供一笔丰厚的资金。”
“这件事，完全是由殿下您经手，账目上少许作假，谁也看不出来。”
“至于圣上，您给国库充盈200万两白银，必定也是龙颜大悦，不会细查此事……”
“休要再说！”
朱成猛地一摆手，直接呵斥舅父的话。
“贪20万两？”
“不可能！！”
“为国为民，我朱成都不可能贪20万两抄家银。”
朱成心中清楚，选太子根本是老朱一时冲动，过一段时间，就会直接立朱允炆为太皇孙。
——直接传位于朱允炆。
他贪个锤子‘竞选资金’。
在老朱手底下贪污，怕不是老寿星上吊，还不如混混日子，回到番地享清福。
而就在此时。
【叮——】
【检测到宿主处于合适时机，超级贪官系统已经加载。】
朱成：？？？？
老子来到这世界，咸鱼十几年。
你告诉我系统觉醒啦？
还是在明朝，觉醒贪官系统！？
——狗日的系统，你是不是想要小爷死？
【回宿主，只要时机合适，您就会解锁系统哦，之前在番地，没有合适的机会觉醒系统而已。】
【觉醒系统后，只要宿主完成贪污，就能得到系统的奖励。】
【包括但不限于——农作物种子，设计图纸，甚至修炼的功法。】
【请宿主自行决断。】
朱成脸色不断变幻。
……
而在屏风后边，朱元璋听到朱成这正因凛然的拒绝，乐的脸色红润。
“不愧是咱的好皇儿。”
“心中有我，心中有大明、有人民呐，咱真是没有看错人。”
……
屏风前。
不少幕僚也长舒一口气，为朱成的决断感到赞叹。
在老朱下令查贪污的案子里贪污。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殿下圣明。”
“有殿下在，就算无法成为太子，番地也必然河清海晏！”
“殿下贤德，人民之幸！”
幕僚开口恭维。
而就在此时，已经下定决心的朱成猛地一抬手，环顾四周后大声说道。
“急什么，本殿的话还没说完。”
“舅父说的虽然荒唐，但也有一定道理，比起入国库，这抄家银在本店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价值。”
“咳咳……”
“本殿决定，将200万两抄家银收入囊中！”
“20万两，才是充国库的！”
“贪小便宜，难成大事，成大事者，必须要有胆魄！”
“你们明白本殿的意思吗？”
一瞬间。
整个大殿都安静了，所有幕僚相互对视，怀疑自己听到话语的真实性。
就连进谗言给朱成，让他贪污的舅父，也是傻在原地。
“殿……殿下，我就让您贪污20万两，您怎么说200万两，别开玩笑了……”
220万两抄家银。
本来舅父就想贪个零头，没想到朱成一开口，直接把大头留下。
给老朱一个零头。
什么胆子啊？？
“谁说我开玩笑？”
朱成一摆手，果断的说道。
“账目只有我知道，我只要稍作手脚，就算是父皇，也绝对不知道我贪钱！”
……
屏风后。
刚刚夸完朱成的朱元璋，脸色更加红润，不过这一次，显然是被朱成话语气的。
光夸完的好皇儿，竟然一口气要贪他200万两抄家银啊！
就算是贪20万两，老朱都能稍微原谅他，看在他是自己儿子，放他一条生路。
200万两！！
拿零头打发国库是吧？
好家伙。
原来自己看好的皇儿，原来才是历前巨贪！
这位贪官。
算上其背后的利益链条，几千人才贪出220万两白银，朱成一口气直接截胡是吧！？
老朱气冲冲的就要往出走。
第二章朱成野望，震惊老朱
“陛下您等等，朱成殿下还没有真正决定贪污这200万两抄家银，或许是玩笑。”
凉国公蓝玉连忙阻拦。
“而且陛下现在出去，也不是个事儿啊，如果真要处置，等朱成殿下将奏折上报，您也好抓个人赃并获。”
“呼——呼——”
朱元璋气得不轻，胸口几番起伏，吓得凉国公赶紧用手捋顺捋顺。
“咱还以为，找到一个好皇儿，没想到啊，竟然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历史无有的大贪官。”
老朱嘴唇嗡动。
一旁的蓝玉都替朱成捏了一把汗。
——殿下，您可千万别作死了哦，真逼陛下杀你，他心病恐怕又得增加几分。
……
屏风前。
朱成和幕僚们，不知道朱元璋就在后面，幕僚们最开始觉得，殿下可能是在开玩笑。
结果朱成竟然下达一道道命令。
命他们伪造账目。
——这下他们才意识到，原来殿下玩真的，220万两抄家银，自家殿下真要贪下200万两，拿20万两去糊弄国库……
“殿下，万万不可！”
“您这样做，是不贤德的！”
“您身为皇亲国戚，领圣上御令，督查贪污案犯，怎么能自己也贪污？？”
“这是置万民于水火之中的行径！”
“两百万两，能让我大明国库充实许多！解燃眉之急！万万不可被您收入囊中！”
“请您重新决断。”
“……”
一位位幕僚跪在地上，甚至以死相谏，希望朱成能够收回成命。
他们甚至在心中怀疑，自己跟随康王朱成，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在番地时。
朱成也没有搜刮民脂民膏啊？
怎么一到应天府。
就换了一个人？？
老朱听到这些幕僚所言，心情才稍微放缓一些，大明还是有正义之士。
他心中打定主意，如果朱成停止行径，就立刻送他回番地，然后远调、削权。
留他一条性命。
可是……
朱成在听到幕僚的谏言后，既没有肯定，又没有反对，反而从座位上走下来。
站在谏言最激烈的幕僚面前，开口问道。
“如你刚才所言，我大明需要这220万两白银，需要的地方在哪？”
这位幕僚显然没有预判到朱成会这样问，愣了片刻，不过稍微思索便也是开口回答。
“我明朝建朝未久，正是百废待兴之际，需要大量钱粮建设基础设施，故而国库一直以来都并不充盈。”
“这220万两抄家银，应该拨一半成军饷，元朝残党还是早消灭的好，或许可以组织一次征讨。”
“剩下一半，在各州府建立粮仓，储备粮食，应对可能出现的旱涝灾害，这也是工部一直的诉求。”
“无论如何，这220万两归于国家，对我大明有莫大益处。”
“还请殿下收手。”
随着这名幕僚开口，不少幕僚随声附和。
“对，还请殿下收手！！”
“殿下，万万不可贪污这比钱款啊！”
就连老朱都觉得这名幕僚说的不错，如果朱成不知悔改，杀了他之后，这名幕僚可以担当大任。
“呵呵呵……”
听到幕僚所言，朱成哑然一笑，摇了摇头。
“你想的不错，可你能保证，父皇将这笔抄家银，用在你所说的地方？”
“殿下，您这就是强词夺理了。”
有幕僚开口反驳。
“就算是不当做军饷，也不拨款工部，圣上有他的用法，那就是好事。”
众多幕僚觉得，朱成已经为贪污而诡辩。
唯独躲在屏风后面的老朱，在听到朱成这句后，脸色微微改变。
这笔抄家银……
“诸位应该知道，没有进京的几位亲王，也就是秦王、宁王、楚王几位，已经多次请求拨款，想要在属地修建行宫，当今圣上以国库空虚为由，连驳数次。”
“如今多出一笔抄家银，圣上就没有拒绝三位亲王的理由了。”
“这次220万两抄家银入库，最少会被这些亲王拿走一半，用来修建行宫！”
“其余藩王，听到消息，也必然会心中有微词，圣上不可能厚此薄彼。”
“剩下的110万两，还得再去一半。”
“宗室俸禄最近有所减少，有这220万两白银，不说将之前减少的补足，最起码也得恢复成之前的数额——亲王五万石、郡王六千石。”
“大胆点估计，剩下的55万两，在补齐宗室俸禄之后，还剩20万两。”
“20万两，够军饷，还是够拨款工部？”
“都不够，只能睡在国库深处，然后不知道被谁拿走，成为下一个220万两抄家银的一部分。”
“完辣，全他妈完辣！”
“……”
听到朱成所言，所有幕僚一愣一愣的。
亲王要求拨款的奏折不是秘密，他们知道朱成所言不假。
老朱驳数次三位亲王的拨款奏折。
这次抄家银消息一出。
拨款肯定得放！
至于数字方面。
朱成甚至还是保守估计，就这样，220万两抄家银，还被盘剥成20万两。
这些幕僚，都是穷苦出身，通过科举之路被朱成一个个点名。
贫苦出身的他们本能觉得。
——这不对！
220万两抄家银，能为国家做很多事情。
而不是在国库里滚一圈。
然后剩下一个零头！！
“可是殿下，您将这笔钱贪在兜里，甚至不如给几位亲王修建行宫。”
之前那名幕僚，还是觉得朱成所言不对，继续反驳。
“错！”
“大错特错！！”
朱成连连摇头，阐述者自己的观点。
“进入我口袋的银子，虽然不能拨款给工部、提供军饷，但是也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以皇室的名义，给民众提供工作，这220万两白银，能救活多少人？”
“应天府，天子脚下，首善之地。”
“人人不挨饿？”
“人人能穿暖？”
“200万两白银撒到大街上，不比给我那几个哥哥、弟弟修建行宫来的更有价值？”
“况且这200万两在我手中，可并不是施舍给流民，而是要在应天府开办产业，给那些流民谋生的手段，然后用产业兴盛大明！”
“酿酒、制盐、玻璃、炼钢……”
“走上科技强国的道路，让我大明在世界舞台上称王称霸！”
“这200万两白银，将会成为大明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动力！”
“你们，明白么？”
“呃……”
听到朱成这一系列的言辞，那位一直反驳朱成的幕僚瞬间跪倒在地。
连连叩首。
“请殿下饶恕，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殿下之德远非我等能够揣测。”
“殿下之贪，非我等心中之贪，乃是厚德之举！！”
众多幕僚羞愧难当。
他们回忆起，在番地时，不就是因为朱成治地，人丁兴旺，税收低廉，法令通明，他们才心甘情愿的为朱成效劳！
对啊。
康王朱成，本就是大贤大德。
他们就应该对殿下有信心才是，怎么能萌生起离开殿下的念头？
虽然他们不懂‘科技’、‘炼钢’之类词语的意思，但康王殿下的雄心壮志，却也是喷薄而出。
任谁都听得出。
康王殿下那满腔的热血，和对大明的忠诚！
……
与此同时。
屏风后的朱元璋也是呼吸急促。
“凉国公，凉国公，刚才那番话，是咱朱成皇儿说的！？”
“是他说的？？”
第三章朱成炼钢，吓坏老朱
“没错，刚才高论，的确出自康王朱成之口，圣上您看，我刚劝你别着急，对吧。”
凉国公蓝玉心中也是震惊无比，同时还往自己身上揽了揽功劳。
“不愧是咱的皇儿，一语惊人。”
“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朱成皇儿深得我心，这句话说道咱的心坎里啦。”
听到朱成这句话，老朱甚至有些想哭。
在他的印象中。
他的几个儿子，只有薨逝的朱标有如此仁德之心，朱成这几句话，甚至让老朱感觉，他对人民的感情，甚至不比朱标差。
而且比起朱标，朱成还有一种特殊的阴损，带兵打仗的朱元璋，可并不是慈心之人。
老朱知道，朱成的性格，有时候反而能成大事。
——朱元璋农民出身。
他对待贪官无比狠厉。
但对于子民却视如己出，在大明律中立法，由朝廷赡养行动不便的老人。
对人口稀少地区的人，发放种子和耕牛。
没有任何一个皇帝，有老朱对待子民的心，他是真的投入感情。
朱成这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触动老朱心弦。
他刚刚对朱成的愤怒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欣慰。
“所以说，这钱，我贪得，还是贪不得？”
朱成问道。
“……”
所有幕僚，无一人发言。
甚至就连在屏风后的老朱，都想给朱成加油鼓劲——贪贪贪，这波你必须贪！！
不贪都不行。
【叮——】
【恭喜宿主首次贪污，贪污巨款达到200万两白银，奖励抽取中。】
【恭喜宿主获得‘炼钢术’，‘基础炼钢厂图纸X1’。】
……
几天后。
朱元璋在御书房，收到朱成的奏折，看到奏折的内容，本来有心理准备的老朱，险些从座椅上摔下来。
“两……两万两！？”
上次在屏风后面，听到的还是20万两，怎么奏折里变成2万两。
好家伙。
零头都不愿意给是吧。
直接给个1%？
“理由是‘对方早有准备，将赃款藏匿’？”
朱元璋看着奏折，撇了撇嘴。
还行。
贪官倒是没有因朱成贪污而影响判决，无非是再少18万两银子。
从220万两变成20万两，再从20万两，变成2万两。
老朱想问问朱成——
这么贪？
晚上睡得着觉吗？？
“陛下，秦王、宁王、楚王三位亲王上奏折，希望您能在抄家之后，答应给他们的拨款，三家亲王的行宫正等待修筑呢。”
一位太监禀告。
“哈哈哈！！”
本来吧，要是正常情况，抄完家，国库刚充盈些许，就看见要钱的奏折，朱元璋肯定会勃然大怒。
但是老朱现在好想啸。
“准啦，抄家的所得，全都给三家亲王分掉，一家分个7000两，咱做主从国库里额外拿1000两，另外将朱成的奏折抄写给三位亲王一份。”
老朱得意的笑道。
随后开始拟定圣旨，那言辞恳切，简直像是割了大肉。
——然后让三家亲王，短时间内都不要再上书求钱！
抄家银都给你们三家分了。
对吧？
“凉国公呢，叫凉国公来见朕。”
开心完之后，朱元璋让太监叫来凉国公蓝玉，和朱成有关的事情，老朱不想暴露给太多人。
不一会。
凉国公觐见。
“参见圣上。”
“凉国公请起，安排你盯着朱成的事情，做得怎么样啦？”
朱元璋问道。
虽然准许朱成贪污，但是老朱也得亲自看到，朱成完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口号啊。
——还有他口中的‘科技’。
总得见识见识。
“嗯，臣让锦衣卫日夜盯着康王殿下，康王殿下在贪完抄家银之后，并没有任何奢侈消费，反而是在应天府北雇佣一大批无业流民，人数在5000左右。”
“他给那些无业流民安排工作，让他们最起码有口饭吃，大大提高应天府的安定程度。”
——无业者越少，城市就会越安定。
朱成让5000人得以就业，不比给三名亲王修建行宫好的多？
“咱的好皇儿，给那些流民安排的什么工作？”
朱元璋问道。
“这……”
凉国公犹豫了，因为他和锦衣卫也不知道，朱成到底在捣鼓什么东西。
“走，跟咱出城看看去。”
老朱兴致盎然。
他和凉国公乔装打扮一番，老朱体恤百姓，经常在应天府大街上私访。
所以行头也是一天一换。
“凉国公呐，今天就和朕扮成商人吧。”
……
老朱和蓝玉换上商人的衣服，又打扮一番，随后离开皇宫，来到西城的角角落里。
这里是应天府最边角的地方。
就算是繁华的帝都，这里也显得无比荒凉，连房子也没有多少。
少数几间房屋，还让朱成给‘拆迁’了。
一座巨大的‘工厂’，坐落在应天府西北角……
“这是什么，咱的皇儿搞出什么名堂！？”
“你们……”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朱元璋和蓝玉身后响起，二人下意识的回头，发现叫住他们的人是朱成。
——完辣。
朱元璋有些丧气，他还想偷偷接触这个有些奇特的皇儿，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
谁知，朱成下一句话，直接让朱元璋和蓝雨破防。
“……是谁啊？”
朱成歪着头，一脸疑惑。
朱元璋：……
蓝玉：……
我是你爹！
当然。
朱元璋没有说出来，稍微想想，他也觉得，朱成不认识自己，也并非完全不合理。
朱成离开自己的早。
幼年便是离开应天府，前往番地，进京的时候，老朱心情暴差。
没和他们见面。
再加上老朱精心乔装打扮。
也就造成眼前这一幕。
“哦，我啊，我姓赵，你叫我老赵就行，这位是老蓝，我们是北平的商人，之前没见到这房子，有些好奇。”
老朱急中生智。
——他们正好穿着商人的衣服，简直不能更合适。
“商人啊，那正好，我这批钢材正不知道怎么出手呢，来看看吧？”
朱成上下打量老朱和蓝玉，见他们一身商人打扮，便不疑有他。
邀请老朱和蓝雨进他的炼钢厂。
老朱和蓝玉自然不会拒绝。
他们正想看看，这突然出现的房子里面有什么？
朱成让5000流民干啥工作？
可刚一进入炼钢厂，老朱和蓝雨都傻了，这里面的温度，足足比外面高10度。
明明是春天，可一进这里，瞬间汗流浃背。
而在他们面前。
有着一个个大炉子，还有说不上来的管道、凹槽，赤红色的铁水在凹槽里流动。
——显然那就是高温的原因。
“这是什么？”
老朱惊呼。
他可没见过这些玩意啊。
“来看看，我炼的钢，你一定会有兴趣，这可不是用锻打工艺制作的。”
朱成拉过老朱，让他看堆积在边上，一摞一摞的钢板。
这下。
老朱的震惊彻底压抑不住了。
“这是！？”
“钢！？”
“质地、形状一样的钢！？”
第四章钢铁战船，大明禁海之痛
不怪老朱和蓝玉震惊，在这个时代，炼钢还是传统的锻打工艺。
——千锤百炼嘛。
通过锻打，将钢铁的杂质锤炼出去，从而得到较好的硬读。
但这种锻打工艺，效率极低，突然爆发大规模战争，很可能出现刀剑不够、木棍来凑的情况。
而且锻打出的钢铁，成品品质也奇差无比。
刀剑一度成为战略资源。
可是现在……
一大摞钢板就这么摆在面前，好像根本不值钱一样，这让老朱和蓝玉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
“皇……”
老朱刚想叫朱成皇儿，可在意识到自己隐瞒身份后，便立刻将声音噎住。
“老赵，说出我的身份，恐怕要惊你一跳，我乃康王殿下，礼节就免了，你叫我康王即可。”
朱成响起自己还未自我介绍，于是开口说道。
朱元璋和蓝玉心中想着：你的身份不会吓我一跳，但我们的身份肯定会吓你一跳。
不过二人脸上，还是表现出震惊。
佯装行礼被朱成拦下。
“康王殿下，您这钢板，能否让我和老王看上一看？”
朱元璋早就对这些钢板的品质萌生兴趣，从外观看起来，这钢板几乎没有任何杂质，真的是现实存在的东西吗！？
“当然。”
朱成咧嘴一笑，从地上捡起一块小钢板，递给朱元璋和蓝玉。
“咱们还得做生意呢，这钢材的品质，二位掌掌眼？”
朱成对自己的钢板非常有信心。
时代碾压的科技！！
蓝玉赶紧抢先一步，把钢板拿在手里，随后捧在朱元璋面前。
——君臣二人观瞧起来。
这硬度。
这色泽。
简直无可匹敌，在这块钢板面前，就算是南洋的夜明珠也将丧失光泽。
它，是工业的艺术品。
老朱带兵打仗，蓝玉官职大将军，二人对兵器的品鉴能力自然不低。
可正是如此，二人才格外的惊骇。
这些钢材如果用来铸造兵刃，那武装起来的军队，该是何等可怕！？
在战场之上，一刀劈碎对方的武器。
装备碾压！！
朱元璋和蓝玉对视一眼，尽皆从对方眼中读出难以言喻的惊骇。
——如果当时建朝之时，有这种武器，那过程将顺利太多。
而这一切。
都是由康王殿下，耗时3天左右弄出来的，这康王殿下，到底是何等的天才。
尤其是朱元璋。
本来老朱觉得，朱标死后，他的这些儿子中，已经没有能继承大统者。
结果没有想到，这康王朱成。
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康王殿下，不知道这钢材的产量如何？”
朱元璋突然意识到这点，连忙询问道。
朱成弄出这炼钢厂最多三天，地上已经铺满一摞摞的钢板。
这效率，是不是有些恐怖了？
“还行吧，这个小钢厂，日产钢量大概有1600石，差强人意。”
听到老朱问效率，朱成略微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多……多少！？”
朱元璋和蓝玉听到朱成所言，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好家伙。
日产1600石，还少啊！？
这产量还‘差强人意’？
多多少少有点不当人了。
1石=52.9公斤。
160石，大概是10吨左右，日产10吨钢铁，就用这5000人！？
这么小的地方！？
如果不是亲自看看到地上已经有成品钢铁，打死老朱，老朱都不敢信啊。
一柄钢刀大概在1公斤左右。
也就是说。
这小小的炼钢厂，日产钢量能锻造出1万把钢刀，这特么有多离谱啊！？
就算不储备刀剑，备战时，让这炼钢厂运转起来，半个月之内，就能将所有军队武装起来。
当然。
这并不是朱成凡尔赛，这产量的确让朱成不满意，一个国家顶梁柱的炼钢厂，一天10吨钢铁，简直不合格。
“嘶——”
蓝玉倒吸一口冷气。
他和朱元璋，都是起义起的家，对于兵器格外敏感，康王朱成有如此恐怖的造兵器手段，实在是危险啊！
“……”
朱元璋从蓝玉的眼神中，读出他想法，随后递给后者一个稍安勿躁的暗示。
朱成是他皇儿！！
而且朱成将炼钢厂建造在应天府，这说明什么？
说明朱成没有心术不正。
他心中有大明！
有如此皇儿，朱元璋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将朱成当做威胁！？
“可惜，这些刀剑，还需要进一步加工，所需时间并不短，而且还会浪费许多钢材。”
朱元璋立刻想到钢板的弊端，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这种质地坚硬的钢板。
铸造难度比矿石还要高一些。
“为啥要用钢板铸造？”
听到朱元璋所言，朱成立刻将一抹看‘智障’的眼神投射过去。
“好好的钢板，你把它打成钢刀，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要钢刀的话，直接在模具里冲压出形状不就可以了，方方正正、大小统一的钢板，我都能冲压出来，钢刀的也很简单。”
说着，朱成从旁边的木箱里，直接抽出一柄钢刀，在空中舞动一番。
“这……”
见到朱成手中的钢刀，朱元璋和蓝玉都说不出话来，原来他们只认为，朱成的炼钢厂，只能炼制出钢板，但是却没有想到。
竟然直接出成品！？
模具！？
老朱和蓝玉听到这个词后，立刻将视线看到加工线上，融化成橘红色的铁水，灌注在方形的模具中，所以才变成钢板。
那么理论上而言，只要模具变化，那么钢铁就被塑造成任何形状。
不用锻打！
不用锻打！！
不用锻打！！！
“咳咳，康王殿下，您可知道，私造兵器在我大明可是重罪，我们这些小商贩，可没胆子跟您坐这生意啊。”
朱元璋轻咳一声。
事情又有点不对劲了。
朱成竟然直接制造兵刃！？
朱成白了一眼‘老赵’，将手中的钢刀递给他，然后开口说道。
“你能用它砍死我？”
“咦？”
拿在手里之后，朱元璋才发现，他手中的钢刀没有开刃。
“这么说来，这还真不是兵器。”
蓝玉笑着开口。
这康王殿下属实有趣，聪颖无比，而且还总剑走偏锋，明明制造出一批凌驾于大明之上的武器，可偏偏还不违反律法。
“……”
老朱嘴角微微抽搐，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他手中的钢刀没有开刃，就算杀人，那也是砸死。
砸死人都算兵器，先得把木匠都抓咯。
“康王殿下，这我就有一事不明了，为何你有办法直接炼制出钢刀，却还要弄出大量钢板，这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老朱皱眉看着地上的钢板。
钢刀只有几箱子，钢板可是快要把厂房整个堆满，朱成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赵啊，你不过只是商人，见识还是短浅啊。”
朱成走到朱元璋面前，抬起手，拍了拍后者的肩膀，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
朱元璋脸色几番变化，他这个经过大风大浪的开国皇帝，竟然被人说见识短？
还偏偏无法反驳？
一旁的蓝玉见到老朱吃瘪，差点笑出声，在感受到老朱威胁的眼神后，才绷起脸。
“老赵，兵器卖不出去几十万把，很快就能到达尽头，钢这东西，是能真正造福人民的。”
朱成语重心长的说道。
“造福人民……？”
听到人民二字，朱元璋立刻正色起来，在他的印象中，钢只和杀伐有关，象征着兵器。
为何会有利于人民？
“老赵，你的思路还是没有打开，在拥有炼钢厂之后，钢的品质、获取难度、塑形难度，都会降低太多，它不再是稀有的东西。”
“咱们工部，大兴土木，依旧是用树、土之类，这些东西，可不可以用钢材替换！？”
“人民的工具，可否换成精钢制作？”
“在南方，一场飓风，往往会往无数人房屋摧毁，流离失所，如果那木土制作的房屋，变成钢铁，还何惧风雨！？”
朱成展开双臂，气吞山河。
随着朱成所言。
老朱的眼睛都变得明亮起来，双拳不由得攥紧，身体都微微颤抖。
——他兴奋！！
在听到朱成所言的那个钢铁大明时，朱元璋感到浑身颤栗！！
以钢铁代替土木。
修筑一个万世不朽的大明！！
“而且，统一品质钢材，还有一个最大的作用，足以改变国运的作用……”
朱成悠悠说道。
“什么！？”
听到朱成所言，朱元璋和蓝雨不由得对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
钢铁用于民生，已经是震撼老朱100年的想法，可朱成却说，这钢铁还有一个作用！？
一个足以改变国运的作用！？
在朱元璋和蓝玉的期盼下，朱成缓缓开口，但就在朱成刚准备说的时候，一道呼喊声响起。
“开饭咯，开饭咯——”
工长催饭。
朱成可不是资本家，对待手底下的工人非常好，这些炼钢厂的体力工人，顿顿都有荤腥，虽然不是大鱼大肉，最起码也都有油脂。
到点就下班。
想加班都不行！！
“二位，时间不早，咱们先吃饭吧，我这个人呐，什么时候干什么事，一倒饭点就饿得不得了。”
朱成开口说道。
“如果不嫌弃，去我的府邸一起吃顿饭吧，后面的事情，咱们边吃边说。”
“这……好吧。”
朱元璋的求知欲已经溢出来了，可是他也不能说啥，毕竟他现在就是个商人，康王殿下要吃饭，他们不能拦着吧。
“我刚听你们说，你们是北平来到商人对吧，那是我皇兄朱棣的番地，不过无论你从哪来，我王府的美味，你怕是没有享用过。”
朱成有些神秘的说道。
“哦。”
朱元璋应了一声，他倒是没怎么在意，身为九五之尊，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
区区一个藩王的餐膳。
会有多惊艳？？
然而。
刚来到朱成的府邸，丫鬟递过来的手绢，就给朱元璋和蓝玉上了一课。
“殿下，两位，请用冰毛巾。”
没错。
冰毛巾！！
刚从炼钢厂出来，用冰毛巾擦一擦脸，那可是顶级享受，只是用冰来冰毛巾，多少有些奢侈了。
朱元璋脸色一变，看向蓝玉。
这是‘没有享乐’？？？
第五章康王府极致奢华的享乐？
蓝玉也是大惊。
冰——
这东西价值随季节而定，冬天自然不值钱，可倘若放在春末。
乃至夏秋。
就是天文数字了。
冰之珍贵。
甚至连老朱都享受不起。
现在整个大明的冰，都是由冬季从大明湖开采，存放在冰库里的。
接近700公里的运输路程。
就算用最佳的保存方法，损耗也要超过90%，所谓的‘一骑红尘妃子笑’，在运冰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无计物料。
一坨冰的运输成本，也高的夸张。
可是现在。
这位康王朱成，竟然用无比珍贵的冰来降温毛巾，只为提供一点点体温上的舒适。
——这不叫奢靡？
老朱和蓝雨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愣着干啥？”
朱成擦完脸后，一脸不解的看着‘老赵’和‘老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冰，对二人有多大冲击。
“我等被康王殿下的手段狠狠惊了一番。”
蓝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同时赶紧让老朱也别发愣，有炼钢厂在，这康王朱成，就不能随随便便的处理。
“嗯。”
老朱压抑住心中的怒气，也是用冰毛巾将脸上的汗水擦干。
冰清爽，透心凉。
就和炎夏来一杯冰雪碧一样舒爽，感受到冰毛巾带来的爽快之后，就连老朱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皇儿，简直比自己还会享受！
“殿下，您和客人的冰沙。”
在朱成领着朱元璋和蓝玉在内堂落座之后，之前的丫鬟又端上来一个托盘。
托盘上有三个玻璃杯。
玻璃杯中装着冰沙，也就是将冰打碎之后，再混合上果汁和大量的糖。
“这……”
老朱又惊又怒。
这康王，竟然还与富裕的冰用于食用，而且这珍贵的琉璃杯盏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皇宫之中，也未见得有如此成色的琉璃杯盏。
如果不是现在还需要伪装身份。
朱元璋想立刻给朱成家抄了，看看他到底有多少钱财用来挥霍。
到底在番地搜刮多少民脂民膏！？
才能供养一位如此奢侈的亲王？
“不知康王殿下这琉璃杯盏，到底价值几何啊？我等在外游离多年，也未见得如此精致的琉璃杯盏，比起皇宫里的御用之物都不逊色分毫了吧？”
老朱不漏神色的打听着。
“你说玻璃杯？”
“呵呵，质量当然比皇宫里的好了。”
朱成早就已经将玻璃杯拿在手中，稍微冰凉手掌之后，享受起这杯含糖量巨高的冰沙。
“哎——”
朱成畅快的呼出一口冷气。
“不贵，10几文钱而已。”
“10几文钱！？”
听到朱成爆出价格，朱元璋明显不信，甚至就连大老粗蓝玉都知道，如此成色的琉璃杯盏，都能当做小国贡品。
怎么会才10几文钱。
“康王殿下莫要欺骗我等，如果这琉璃杯盏才10几文钱，那有多少，我老赵就要多少。”
朱元璋逼问道。
他料想朱成肯定一笔带过，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却没料想，朱成反而咧嘴一笑。
“没问题啊，在我的番地，这种玻璃杯只需要15文左右就可以买到，不过有限购令，一人只能购买最多5款玻璃杯各2只。”
“再多，可就没有咯。”
朱元璋大感意外。
这朱成还真敢说，不过朱元璋也没信，他认为自己的常识绝对不会出错！
这么漂亮的琉璃杯盏，最起码要几十两白银！
只是朱元璋并不知道，这些所谓的琉璃杯盏，乃是朱成自己烧制而成。
原料不过是一捧沙子。
十几文都大有赚头！
——虽然贪污系统才刚刚觉醒，但是朱成在番地这么多年，也早已经鼓捣出一些小玩意。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陛……老赵啊，这个真好喝。”
就在朱元璋心思迥异的时候，一旁没啥心眼子的蓝玉则已经被冰沙所征服。
春末时节，气温已经有所升高，又刚从炼钢厂出来，这一口冰冰凉的冰沙。
“有这一杯冰沙，七品县令都不换啊。”
朱元璋微微翻起白眼，瞥了蓝玉一眼，眼中的鄙夷不言而喻。
——说什么胡话。
这里是应天成，集天下之富裕之地，蓝玉平时在宫里蹭吃蹭喝，也没见到有如此失态。
不过只是冰而已嘛。
就算有些凉的口感，但是其味道，又怎么能和皇宫御厨的膳餐相提并论？
然后，老朱喝了一口。
感觉毛孔都打开了。
对糖的渴求，刻印在所有人DNA之中，糖+果汁+冰的组合，在蓝星都算得上上佳，更何况饮食文明相对不发达的大明。
朱元璋忍耐不住，猛地又喝一大口。
“咦？”
朱元璋只感觉太阳穴闷痛，但又说不出的畅快。
“哈哈！”
朱成爽朗的大笑。
“你这老赵，刚才还挺嫌弃，结果吃得比老王还猛，冰这种东西，一口气吃太多，身体会受不了。”
“这东西……还真是好吃。”
朱元璋看着手中的冰沙，不由得啧啧称奇。
不过当想到这杯冰沙的造价后。
朱元璋的脸黑如锅底。
从大明湖运送冰块过来，制作成如此饮品来享乐，很难想象，之前那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出自于眼前的康王之口。
虽然有钢铁厂的斐绩在前。
但用冰来取乐，却也是实实在在，老朱心中已经给把朱成放在绞刑架上了。
一想到这杯饮品，可能价值好几两银子，全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朱元璋就不再觉得好喝。
“如此饮品，实在昂贵，我老赵消受不起！”
“昂贵？”
朱成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瞥了一眼不知道为何一脸不悦的‘老赵’。
“这杯冰沙，价格不过3铜板，我番地之民，就算是普通家庭的孩童，也可每日一饮。”
“何来昂贵只说？”
“3铜板？”
听到价格之后，老朱再度怀疑，就算是在大明湖畔的冰库，冰也不可能如此便宜。
这朱成，一定没说真话！
“……”
朱成见到‘老赵’怀疑的视线，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啊，科技对于这些人而言，还是太过令人难以理解了。
“也罢，冰饮的事，我也的确想要在金陵搞上一搞，你们跟我来，去我的冰库看看。”
说完，朱成起身。
“冰库？”
朱元璋愣住。
不可能啊。
应天府附近的大型天然水源只有秦淮河，秦淮河冬天就算冻冰，也只有薄薄一层。
冰库普天之下，只有大明湖畔一处。
这座位于应天的临时康王府中。
竟然也有冰库！？
难道说，康王从大明湖运了一大堆的冰过来！？
也不对。
如果朱成的冰，都是从大明湖畔运过来，那代价一定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又怎么在金陵搞什么冰饮？
“陛下，一看便知，我觉得咱们或许对康王殿下有所误会。”
蓝玉悄悄来到朱元璋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也罢，就随他一起去看看！！”
——如果朱成没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给朱成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六章硝石制冰，康王果然是咱的好儿砸
朱元璋和蓝玉跟随朱成身后，在康王府里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地窖。
温度骤然降低。
“见过殿下。”
门口两位丫鬟微微福了福身。
“怎么样？”
朱成问道。
“制冰进度尚可，王府内的日常使用已经足够，再有几周的准备，就能开始在市面上贩售了。”
其中一位丫鬟说道。
“制冰！？”
听到丫鬟所言，朱元璋眼睛瞪得老大，他还从未听说过，冰竟然也能制作！！
“硝石制冰，基础的常识。”
朱成瞥了一眼朱元璋，那眼神仿佛嫌弃朱元璋见识短。
别说。
这波还真是朱元璋见识短了。
“其实硝石制冰，早在很早以前就有过，但效率不高，而且会有股特殊的味道。”
朱成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过这些小毛病，用大脑里的科学知识稍微改良一下，就能近乎于完美了。
“我看看……”
朱元璋走到一位丫鬟身边，她正在进行硝石制冰。
——原理并不复杂。
就是硝石溶于水吸收大量热量，使水降温到结冰，再辅以降温结晶法，将硝石结晶出来。
从而反复使用。
“真是奇妙啊。”
朱元璋感慨道。
将石头放进水里，就能让水变成冰，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朱元璋肯定不会相信。
“长见识了吧。”
朱成耸了耸肩。
一旁的蓝玉看到朱成的作死行为，用手扶了扶额头。
说朱元璋长见识。
朱成还是头一个。
老朱瞪了朱成一眼，不过他也不太好说啥，他的确不知道所谓的硝石制冰。
而且还得保密身份。
哼。
你再显摆，你也不知道咱是你爹，等咱和你摊牌的时候，咱也要看看你的反应。
——朱元璋在心中暗暗得意起来。
朱成给他带来惊喜，他最后都得还回去！
不过在之前。
老朱还想再观察观察，这平日里在自己面前不显山不露水的十三子，到底有着怎样的才华。
真是妙人啊。
如果不是让朱成奉诏入京，老朱可能一直都不知道，朱成竟然有弄出钢铁厂、制冰术。
甚至那琉璃杯盏，也是朱成的手笔。
“老赵、老王，让本殿带你来看冰窖，是打算和你合作，我想在这应天售卖冰饮。”
朱成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老赵’和‘老王’，说出自己的想法。
“马上夏天就要到了，冰饮应该会非常受欢迎，考虑到应天乃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王孙贵胄不在少数，这一杯冰饮定在100铜板左右，应该还算合理。”
朱元璋深思熟虑后给出答案。
1500铜板=1两银子。
15杯冰饮1两银子，对于王孙贵胄、商贾之家，倒也并不算多。
“嗯，你说的不算错。”
朱成肯定朱元璋的计算，然后又摇了摇头，说出另一番言辞。
“但咱们做事，不能光想着挣钱，冰饮如果能在应天普及，那么对于百姓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我应天府的子民劳累一天后，能买上一杯冰饮，那该是多幸福的事情。”
“我希望定价，能让普通的农户也能享用起。”
“还是3铜板，当然，只是最基础的水+糖的冰沙，加水果另算钱。”
朱成给出报价。
朱成想的很简单——冰饮想要利益最大化，必须走销量。
应天府内大量铺设冰铺，需要大量人手，这里不是他的番地，调集人手比较困难，也没有管理型人才，所以这部分外包出去。
如果徐妙锦在这。
朱成还用得上老赵、老王？？
至于王孙贵胄？
那肯定得朱成亲自‘款待’啊，他们不能和平民一样的价格，得玩出价格歧视。
不过朱元璋，并不知道朱成心中的想法。
当他听到朱成的说辞后，双眼微微湿润。
‘让农户劳累半天之后，也能享受到一杯冰饮，让应天府子民感受到幸福’。
——他心中真的有人民！
是咱的好皇儿啊。
咱之前都误会他啦，就算是朱标再世，朱成的厚德也不比朱标差！
“……”
朱元璋挺起胸膛，用一种炫耀的眼神看向蓝玉。
不用他开口。
蓝玉脑海中就回荡起老朱特有的口音——‘看看，这就是咱的好皇儿’。
蓝玉想要翻个白眼。
这会开始炫耀好儿子啦？
刚才谁差点要给康王殿下家抄了来着？？
是谁来着？？
当然。
蓝玉对朱元璋这种厚脸皮的行径，也只能赔笑附和。
他可不敢揭朱元璋的短。
“对了，刚才康王殿下您说，那钢板可以改变咱们大明国运，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开口问道。
他本来就心心念念钢板改变国运的事情，进府看到冰块之后被分走注意力。
现在见到这冰是朱成自己制作。
也就又重新想起国运之事。
“咦？”
朱成皱紧眉头，看向老赵的眼神中充斥着疑惑。
“你这商人好奇怪，冰饮这么大的财路你不继续问，这么关心国运干啥？”
“额……”
朱元璋心底一惊，不过他是何许人也，心思机敏的开口说道。
“我是觉得，关乎国运，那肯定是更大的生意，赚更多的钱，康王殿下您说是吧。”
“嗯，也是。”
朱成点了点头。
朱元璋松了口气，算是暂时蒙混过关。
同时他也小心起来。
“冰饮的事情，其实也没啥好说的，我到时候把方案交给你们，你们照着执行即可。”
朱成说道。
冰饮的售卖，早就在朱成的番地成熟运作好几年，而且还是徐妙锦亲自制定。
稳得很。
只需要老赵和老王，用自己的人脉稍微运作一下，就能在金陵铺开。
“至于钢板的最大用处……”
朱成神秘兮兮的将脸靠近朱元璋和蓝玉，将二人的求知欲调集到极限后，突然话锋一转。
“……先吃饭，边吃边说。”
“刚刚在炼钢厂的时候，就说先吃饭，怎么如此着急？”
“这给我冻的哦。”
朱成双手抱紧肩膀，身体抖了几个寒颤。
老朱和蓝玉也有点遭受不住。
二人虽然征战沙场，体魄不错，但年纪都已经不小了，先是炼钢厂暴热一阵，又突然来到冰窖。
都有点不太舒服。
“吃点什么呢……”
朱成喃喃自语，随后眼前一亮。
“……这么冷的天，果然只有一个选择——火锅。”
“火锅？”
朱元璋和蓝玉听到陌生的词汇，都不由得好奇起来。
这又是什么玩意！？
第七章火锅+冰沙，窜稀套餐
“那就快点吃吧，那火什么的。”
朱元璋急迫难耐。
吃是小事，得赶紧听朱成将国运和钢板之间的关联呢。
“火锅。”
朱成提醒道。
“那咱们就赶紧走吧？”
蓝玉知道朱元璋心痒难耐，也是赶紧催促。
“就在这儿吧。”
朱成看了看周围。
——这里是制冰的地方，存冰的冰库在更深处的地窖，温度倒是也还好。
“茉莉，去准备火锅，五人份，你们也一起吃。”
朱成说道。
“是，殿下。”
旁边一位丫鬟福了福身，然后离开，不一会，端着一个大锅走进来。
然后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这就是火锅？”
朱元璋看着一大盆的各种调料，里面有的能叫上名字，还有一大堆不认识的。
很难想象，这东西竟然能吃。
辣椒明末传入华夏。
老朱和蓝玉当然不知道。
这辣椒是从朱成专门开辟出的商贸路线进口而来。
一旁吃过火锅的茉莉，在看见一大盆的牛油、辣椒、葱段、麻椒时。
已经开始下意识的分泌唾液了。
她看着朱元璋和蓝玉在牛油火锅面前直皱眉，不由得在内心替他俩惋惜。
朱元璋和蓝玉，感受到丫鬟的视线，心中一阵憋屈。
他，皇帝；他，凉国公！
让丫鬟用这种眼神看他们？
说出去丢不丢人呐。
“您先等等，我来试试。”
蓝玉替君分忧，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辣椒，又蹭了点牛油，送进嘴巴里。
“……”
蓝玉将沾着牛油的辣椒送进嘴巴里，稍微咀嚼之后，便是停下动作。
就连眼神都凝住了。
“老王，怎么样？”
朱元璋有些好奇。
难道真的好吃？
下一刻。
蓝玉泪流满面，堂堂征战沙场的凉国公，竟然被辣哭了。
“陛……老赵，四（使）不得。”
蓝玉心中早就给朱成祖宗八代骂了个遍，这特么什么玩意！？
吃的？
送给大理寺当刑具吧！！
——蓝玉这是第一次吃辣椒，而且吃的还是提供辣味的那种辣椒。
当然会有此反应。
“你干啥？”
朱成起身从旁边的厨子里拿火折子，刚一转身，就看见蓝玉一脸便秘。
顿时哭笑不得。
“这东西，不是这样吃的啊。”
“康王殿下，这火锅我们怕是无福消受了，你自己吃吧，吃完赶紧说正事。”
朱元璋见到蓝玉都吃哭了，连忙摆手。
“哼，到时候别后悔。”
朱成笑了笑。
“绝对不会后悔，这火锅，我俩是真不吃。”
朱元璋肯定的说道。
朱成没有解释，他用火折子点燃大锅下面的炭火。
炭火熊熊燃烧。
锅内的温度也逐渐提高。
“百合，把门窗打开。”
朱成惜命的说道。
“是，殿下。”
另一名丫鬟站起身，熟稔的打开窗户，这显然已经不是两位丫鬟第一次在这里吃火锅。
又一会。
牛油在国内逐渐化开，各种香料在沸腾的锅底中翻动，一股股覆合的香味充斥在房间中。
“咕噜。”
朱元璋下意识的吞咽一口口水，这味道闻起来，竟然还有点香啊！！
哪怕是老朱，都从来也没有闻到过类似的特殊香味。
“使不得，使不得。”
蓝玉连忙摆手。
——可不要被味道骗了，里面煮的东西，那是真的没办法入口啊。
“嗯……”
朱元璋压抑住食欲，想起蓝玉被辣哭的场景，还是坚持住不吃。
可马上。
放下锅底离开的茉莉，端着一盘盘食物走进来。
——嫩牛肉，鸭肠、毛肚、虾滑、新鲜的蔬菜等等。
沿着桌子摆了一大堆。
“你们不吃啊，那我可开动了。”
朱成咧嘴一笑。
随后将一盘嫩牛肉放进沸腾的红油锅底里，十几秒钟，嫩牛肉便是被烫熟。
两位丫鬟坐在朱成身边，主要给朱成夹菜，得空也自己吃一些。
略低的室温温度，滚烫的火锅，还有佳人在侧侍奉。
朱成享受的眯起眼睛。
“咕噜噜。”
朱元璋肚子突然叫起来，想了想，还是拿起筷子，在锅里夹起一片牛肉，送进嘴巴里。
“好烫……不光是烫……”
朱元璋下意识的惊叫。
他第一时间，竟然将辣味当做了烫，虽然嘴巴里疼痛难耐。
但是下一刻，他便是爱上了这股味道。
“这味道，如此特殊，又如此好吃！？”
朱元璋震惊。
随后筷子都没停，俩丫鬟加朱成，愣是没有抢过老朱，多半盘子牛肉都落入老朱的盘子里。
“呵呵，老赵啊，你刚刚不是还不吃嘛，现在我仨竟然还抢不过你。”
朱成适时的揶揄道。
“都是老王的错，老王不知道吃法，误导咱，这东西这么好吃，老王竟然不知道享受。”
朱元璋厚脸皮的说道。
蓝玉：？？？
他不是为君分忧嘛！？
现在朱元璋当起王境泽，还把锅甩在他身上。
——终究是错付了！
“来一起吃吧。”
朱成招呼道。
他的招呼，也是化解掉蓝玉的尴尬，一起加入干火锅的队伍之中。
蓝玉，官职大将军；老朱，和陈友谅在马上干过。
这两人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
足足让茉莉加了两大桌的菜！？
给朱成都看傻了。
“得得得，别吃了，不是怕你们吃穷我，主要你们死在我家，我得去宗人府。”
朱成连忙叫停第三次加菜。
“嗯，就到这里吧。”
朱元璋靠在座椅背上，看了看涨起来的肚子，也是感慨出声。
“康王殿下吃的东西，竟然如此美味，我和老王见所未见啊。”
“这有啥？比你们两个商贾吃得好，还不正常？”
朱成耸了耸肩。
——如果真是商贾，那的确没啥，可朱元璋乃是大明之主。
他都没吃过。
哪里正常！！
这康王，竟然在吃得上，还给他们带来如此惊喜。
朱元璋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自从当上皇帝。
他就一直山珍海味。
渐渐吃得麻木了，甚至让人寻找能做‘珍珠翡翠白玉汤’的厨子。
然而这一顿火锅。
简直比朱元璋昏死时，吃得那顿珍珠翡翠白玉汤还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朱元璋现在理解，那两名丫鬟的眼神是啥意思了。
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火锅。
的确是一件惋惜的事情。
“来，再来一杯沙冰，今天不窜不休。”
朱成又搞来五杯沙冰。
第八章 朱成谈国运，三驾马车理论
“不窜不休？”
朱元璋接过冰沙，对于朱成提出的这个新词汇，感到非常好奇。
“嗯，吃了火锅+冰沙，你就窜去吧。”
朱成神秘的说道。
“今晚，你就明白了。”
这倒不是朱成坑老朱和蓝玉，头一次吃辣，其实窜一下反而好受点。
吃这么多辣，还有肉。
不窜。
那就只能秘着，秘着那就真是爽一晚了。
“这火锅，能不能交给我们做法啊，实在是美味难挡。”
老朱厚脸皮的说道。
——完全忘记刚才，自己发誓绝对不吃火锅。
“当然可以。”
朱成笑着回答道。
“只需要打包一些锅底，就能在任何地方煮火锅，而且火锅也不需要多高的烹饪技术，只要食材够新鲜就行。”
“真是奇妙。”
蓝玉微微缕着胡须，对这种特殊的烹饪技法感到性趣十足。
“呵呵，看来你们是真喜欢吃，竟然连刚才追问我的事情，都抛在脑后。”
朱成揶揄的笑着。
之前‘老赵’和‘老王’还一直追问钢板的事情，结果一吃火锅，竟然都给抛诸于脑后。
“咳咳……”
朱元璋轻咳两下，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又喝了口冰沙，这才回归正题。
“那么康王殿下，是否能够告知我等，钢板能改变国运的用途？”
“比建设房屋、铸造兵器，更有价值的用途？”
“嗯。”
朱成点了点头，递给茉莉、百合一个眼神，让两个丫鬟收拾火锅残局然后退下。
“老王，老赵，我问你俩一个问题，当然，以你俩商贾的身份，回答不上来倒也正常，不用在意，这是涉及朝政的问题。”
“呵呵……”
朱元璋和蓝玉对视一眼，尽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一丝笑意。
——朝政啊？
他们熟！
之前的火锅、炼钢，朱元璋和蓝玉自问的确不懂。
但是说道朝政。
哼哼。
那可是打在手背儿上啊。
现在轮到他们的主场，倒要考量考量，这位康王殿下对朝政的见解是否合格。
然后。
朱成一句话，就问的朱元璋和蓝玉哑口无言。
“现在最困扰我大明的是什么？”
这问题。
朱元璋还真不知道，大明现在正处于开国盛世，虽然有元朝余孽，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扰，但总体而言，也是河清海晏，太平人间。
——何谈困扰的事情？
“困扰的事情，应该是这太平盛世，终有一天会结束吧。”
老朱缕着胡须，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回答就是在告诉朱成。
大明没有困扰。
“哼哼。”
朱成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失望的说道。
“你们啊，终究是商贾，还是见识浅薄，如果拥有我父皇那真知灼见，必然能发现，我大明的国运，正在被一道勒令束缚。”
朱元璋：？？？
他知道啥？
“你们应该听说过，封海令吧？”
“听说过，元朝余孽在海上形成倭寇，骚扰沿海居民，所以当今圣上封海50里，所有沿海居民向内迁徙，我说的对吧？”
蓝玉回答。
“对。”
朱成猛地一拍桌子，眼中充满愤慨。
“你们可知道，封海的坏处？”
“海洋中有着无数资源，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是老祖宗给咱留下的生活模式。”
“贸然让沿海居民内迁，不光丧失丰富的海洋资源，还加重陆地粮食消耗。”
“现在还好，元末刚过，人口密度较低，二位有没有想过，再过几百年，繁衍生息几代人之后，陆地的资源，真的还够吗？”
“够的话，来一场饥荒呢？”
“这还仅仅是资源论。”
“海运是重要的运输方式，咱大明土路坎坷，运送效率实际上也只不过是海运的2倍多而已，贸然封锁海运，无疑是让本来该富庶的城市，变得贫瘠。”
“而全国整体的资源流通变慢，会导致国运受损欸。”
“这么严重？”
老朱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过是互通有无的速度变慢，竟然会影响到国运！？”
“当然。”
朱成成竹在胸。
“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菜农用20铜板买15枚鸡蛋，养鸡农收获20枚铜板，再用20枚铜板去肉贩处肉臊子。”
“肉贩用得来的20铜板去菜农买菜。”
“请问，这20铜板，是不是在外面溜达一圈，又回到菜农手里了呢？”
朱成问道。
“对。”
老朱和蓝玉，对于这个智障问题都有些懒得回答。
“可咱们大明，多出20铜板的青菜、20铜板的鸡蛋、20铜板的肉，对吧？”
朱成咧嘴一笑。
“对啊，这……”
老朱下意识的点头，可是刚一点头，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明明钱走了一圈，没有多，也没有少。
但是菜农、鸡农、肉贩，都得到生活物资，他们都为大明创造出价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要有交易产生，就能创造出价值，拉动国运的三驾马车之一——就是消费。”
朱成提出那个在蓝星人尽皆知的概念。
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
怕朱元璋听不懂，把经济改成了国运，
实际上经济就是国运。
没毛病！！
“嘶——”
朱元璋和蓝玉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虽然有些难以理解朱成提出的理论的基底逻辑。
但是‘交易能让国家繁荣’，朱元璋和蓝玉都已经深刻的意识到。
三个小贩交易，就能凭空产生出肉、蛋、菜，如果更多的人都参与交易，那大明的资源，将会越来越多。
国运越来越昌盛。
“封海，不光是封禁一些地区的互通有无，更是封禁了主要的大宗商品交易手段。”
朱成叹了口气。
“少掉海运的贸易，那几座州府的经济将如同一潭死水，人民也将承受饥苦。”
“明白吧。”
——身为穿越者，朱成当然知道，封海给明朝到底带来多大影响。
足足每年1000万两的综合损失，等价于大明半年的总税收。
如果海陆畅通，大明的国运，能再续100年！！
绝不夸张！
“康王殿下，这国运的损失，和钢板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说有钢板，就能弥补这方面的损失了么？”
老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迫的想要寻求解决方案。
“当然！”
朱成咧嘴一笑，这次他并没有卖关子，而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很简单，造船！”
第九章钢铁战舰，可让大明成就无敌海军
“之前的钢体无法造船，最主要的原因是钢铁质量不统一。”
“参差不齐的各种钢铁，就算造出战船，也是下水必沉。”
“现在不同，如今能统一钢铁的品质，有制式的钢板，自然能够打造出一艘钢铁战船！”
“试想一下，碧波荡漾的大海上，一艘钢铁战船飞驰，我大明将士身披玄甲，手持精钢战刃，面对开小破木船的流寇，直接装上去！”
“将对方碾成齑粉！！”
“不多说，只要有2艘精钢战舰，就足以保我大明沿海无忧。”
朱成站起身，手臂一挥，颐气指使，气吞山河的说道。
朱元璋和蓝玉闭上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朱成畅想的场景，眼缝中竟然微微湿润。
封海！
何尝不是朱元璋的痛苦，如果真正铸造出钢铁战舰，别说横扫倭寇！
征战琉球，又岂是奢望！？
大明海军。
也应该是钢铁的海军！
“怎么样？”
朱成得意洋洋。
“我说钢板可以改变大明国运，是否是虚言？”
“当然不是！”
朱元璋深深的望着朱成。
这位他并不怎么重视的皇儿，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提开拓海运。
假使钢铁战船能够批量生产，那么大明疆域，将能再度疯狂扩张。
纵使对‘三驾马车’还有些不太理解，可老朱也明白，强横的海军到底意味着什么。
“只是不知道，这钢铁战船造价如何？多长时间能造出来？”
朱元璋兴奋的问道。
“如果是初版，大概半年时间就能造出来，虽然能用，但是会有些勉强，动力系统会有些拉胯。”
朱成眯起眼睛，在心中计算少倾之后说道。
“至于造价，成本大概在220万左右。”
朱成脑海中的战船有两版，第一版用机械动力，用脚踩涡轮、船桨等等让战船动起来。
第二版则是蒸汽机了。
虽然蒸汽机还没有眉目，但是系统都已经给炼钢厂了，蒸汽机想来也不会远。
实在不行，等朱成搞到橡胶，自己想办法研究一下蒸汽动力。
毕竟蒸汽机的原理，实在不难。
“好啊！”
朱元璋抚掌大笑。
“220万两白银，就能得到一条钢铁战船，我大明之幸啊！！”
“等等！”
听到‘老赵’的话，朱成立刻打断。
“老赵，你思想有问题啊，220万两白银的战船，你220万两卖给朝廷，赚啥啊？”
“呃，康王殿下说得对，不知道你打算卖多少？”
朱元璋悻悻说道。
他一激动，又忘记自己在扮演商人了。
反正无论如何。
朱元璋都打定主意，必须要搞到钢铁战舰，500万两都在所不惜！！
“1600万两起步吧。”
朱成淡淡的说道。
“噗——”
听到朱成的话，朱元璋刚刚送进嘴里的冰沙差点喷出来。
“多少！？”
“1600万两！？”
好家伙。
饶是已经在心中给出相当高的价格，朱元璋还是没想到，竟然还和朱成的报价，有3倍差距。
“1600万，康王殿下，你是照着大明税收报的价吧？”
朱元璋有些阴阳怪气。
“对啊。”
朱成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
“就是照着税收报价，再多我父皇就真付不起了。”
朱元璋：“……”
怎么办？
他想立刻把黄龙腰带抽出来，告诉朱成谁才是老子。
“你想啊，开通海运之后，我大明一年税收应该能到3000万左右，而且还不算用战舰掠夺造成的收益。”
“一艘战舰，用个10几20年玩一样。”
“难道不值吗？”
朱成掰着手指计算。
这么一想……
的确也值。
不过这特么1400万两的利润，还真么敢要啊！？
之前那位大贪官。
连其党羽，不过才贪220万两，朱成一艘战舰，直接要贪大明国库1400万两！？
那位大贪官如果九泉有知，怕是得给朱成拜个师傅。
“值，真值！”
蓝玉连忙打圆场。
“战舰如果能造出来，别说1600万两，就算再翻一倍，也物有所值！”
“那我再加点……？”
朱成摸着下巴。
“别别别，我就是那么一说，1400万两的利润已经非常多了。”
蓝玉赶忙阻拦。
他是说服朱元璋合作，可不是说服朱成涨价，朱成要是因为他的话给战舰涨价。
老朱回去不得扒他皮啊！
“主要这也是我大明王朝的脸面，钢铁战船如果造出来，必定有镇国之威。”
“成为我大明的象征。”
“如果让番邦知道，我大明的镇国象征，才200万两，他们砸锅卖铁也能搞出来两艘，那也缺少威严，对吧？”
“如果1600万两。”
“你想想，番邦看到行驶在海洋上的钢铁战舰，一问造价竟然1600万两，这船不开过去，也足够吓死人啊！”
朱成卖弄着小心思。
这和蓝星的航母一个道理，造价高，所有唬人，要是1500万就能造一艘航母，就算有技术壁垒，那听起来也不那么骇人了。
“……”
朱元璋嘴角微微抽搐，他倒是明白朱成所说的国之威严。
但是特么的，为了点威严，1400万两没了啊！？
老朱合理猜测。
这都是朱成为把钱拿到手里的理由！
想到这里。
朱元璋胸口就不断起伏。
‘原来咱没有看错啊’，你康王朱成，就是大贪官！
不过和第一次一样。
这贪。
贪到老朱心坎里了。
如果1600万两，能换一艘钢铁战船，让大明无敌于海上，不至于被逼封海。
他老朱。
愿意让朱成贪！
谁让他有本事呢！
“老赵，你别太兴奋嗷，能卖这么多，我得占大头！”
朱成开口道。
朱元璋：老子那是兴奋？老子是让你气的！
见到老朱脸色不对劲，蓝玉连忙岔开话题。
“康王殿下，您刚刚说，拉动国运的三驾马车，交易才是其中一架，另外两架呢？”
蓝玉不愧是朱元璋的老部将。
转移话题，都转移到老朱心坎里了。
他也想问。
所谓的‘三驾马车’。
到底是哪三架？
“想知道？”
朱成满脸笑容，随后猛地收敛起来。
“告诉你们干啥？商贾想着挣钱就行啦，管那么多事情累不累？”
第十章徐达莫名背口锅章节
朱元璋和蓝玉一脸抑郁。
脸上的表情别说多精彩，可是朱成说得对，他们现在是商贾的身份。
对这些事情太在意，不符合身份。
“行了，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就先把手中的事情干好，有机会慢慢和你们聊。”
朱成摆了摆手。
他倒不介意和老赵，老王闲聊两句，给别人讲述想法，也是学习的过程。
朱成脑海中许多理论，不一定完美的契合大明，在和老赵、老王的探讨过程中，他也能不断的完善思路。
“那就说定了！”
朱元璋当即拍板定下来。
随后又和朱成商量了一下关于钢铁战舰的事情，商量的过程更是给老朱气够呛。
原来啊。
朱成的想法是，让‘老王’、‘老赵’假扮钢厂的负责人，然后朱成上书朝廷，让朝廷委派朱成为建船司指挥使，这样就能让朱成和‘老王’、‘老赵’来商谈具体事宜。
那么整个建船过程，不都在朱成的把握之中！？
朱成原话——
‘如果让我父皇知道，钢是我生产的，船也是我建造的，必然会要杀价，我也不好还口，可如果钢铁是别人的，那父皇必然不会和子民太过苛刻。’
朱元璋：“咱特么已经知道你这兔崽子要坑我了！”
……
康王府外。
天色已黑。
朱元璋和蓝玉在夜风的吹拂下悄然站立，和夜风不同，二人此时的心情躁动难安。
短短的几个小时。
二人仿佛重新认识这位康王殿下一般，而且思路豁然开朗。
“二虎，派锦衣卫暗中守护康王殿下，但凡有所异动，直禀给咱，记得不要被康王殿下发现。”
朱元璋下达命令。
“是。”
一处阴影中，一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恭敬的说道，随后又隐没在黑夜里。
“呵呵，蓝玉啊蓝玉，咱这位康王殿下，可真是给咱足够多的惊喜！”
朱元璋和蓝玉迈步往宫里走，路途之上，朱元璋深意满满的说道，尤其在‘惊喜’二字上，咬的格外重音。
“陛下，康网殿下有大才。”
蓝玉赶紧说道。
他真怕朱元璋一恼怒，给康王殿下拉出去‘咔嚓’了，毕竟这康王殿下，最后可真敢说啊。
——220万两本钱的战舰，活生生1600万两卖给朝廷。
还偏偏让朱元璋知道了。
蓝玉都替朱成捏把汗。
“咱当然知道分寸，惊喜惊喜，最终还是落在一个‘喜’字上。”
朱元璋哼了一声，嘴角逐渐咧起一抹笑容。
“炼钢厂、制冰、战舰……你说说，咱这麒麟儿，还会不会有别的东西瞒着咱？”
“呃……”
蓝玉瞧了瞧圣颜，发觉朱元璋好像没有生气，便是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禀告陛下，康王殿下心中必然有宏韬伟略，他的观点令臣耳目一新，我怀疑，康王殿下并不只有一两个观点，而是有一套成熟的体系、理论。”
“——可比程朱理学，是治国之术。”
三驾马车，很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东西，光是其中之一的消费，就让老朱和蓝玉思考半天，都无法窥其全貌，只是越思考，越觉得高深。
还有两架呢？
而且很显然，这还不是朱成学识的全部。
“……”
朱元璋停住脚步。
“蓝玉啊，咱也是这样想的，咱没想到到，除了标儿外，竟然还有一位麒麟儿。”
“康王殿下心中，可能有一套他们闻所未闻的、能和程朱理学相提并论的治国之术。”
说到这里，朱元璋心中恼怒。
冷声一声。
“这混蛋康王，有如此才学，竟然不替朕分忧，反倒窝在番地混吃等死，如果不是咱给他召进应天，至今都不知道，他有如此本事。”
“陛下莫生气，康王殿下只是没和您说，他不也一点点在为咱大明做贡献嘛。”
蓝玉赶紧打圆场，他看的出来，朱元璋并没有真的生气。
应该说——
气是真气，但更多是欣喜。
“呵呵，随便贪，老子的钱给你拿，等你和老子见面的那一天，老子看你什么反应。”
朱元璋突然得意起来。
再聪明、有鬼点子。
那也是咱儿砸！
最后摊牌时，咱倒要看看你康王朱成是什么反应。
哼哼。
“对了，康王是不是和徐达的女儿，徐妙锦结为夫妻来着？”
朱元璋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没错。”
蓝玉点了点头，四皇子朱棣娶徐妙云为妻；十三皇子朱成娶徐妙锦为妻。
双双结亲，一时成为应天府的一段佳话。
“徐妙云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人称山河月明女诸生；其妹徐妙锦更胜一筹，大明公认第一奇女子，不过徐妙锦眼界颇高，无论是皇家孙亲、淮西勋贵，都入不得她的眼帘……”
说到这里，蓝玉一怔。
他好像明白，老朱现在的想法了。
谁也看不上的徐妙锦，在得赐婚十三皇子朱成的提议后，啥也没说的直接同意。
甚至朱元璋和蓝玉还记得，徐妙锦在听到姻亲的提议后，小脸红的可爱。
当时二人没多想，只当是徐妙锦芳心暗许而已。
可现在一看……
明明就是徐妙锦知道朱成并不平凡，朱成的才学让徐妙锦佩服。
所以徐妙锦才甘愿嫁给朱成。
“徐达！”
朱元璋牙齿咬的吱吱作响，他可不相信，身为朱成老丈人的徐达，对朱成的本事毫不知情。
“走走走，咱去魏国公府。”
蓝玉赶紧拱火。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啊。
……
魏国公府。
“啪嗒——”
徐达正在吃饭，筷子却突然折断，他皱起眉头。
这可不是好预兆。
“圣上驾到！”
随着护卫的通禀，徐达老脸微微抽搐。
“徐达啊徐达，你快给我老实交代，不然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朱元璋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开口就是一句责问。
徐达：？？？
之前搞我，好歹还摆个家宴，端上一盆烧鹅，现在直接上门？
连烧鹅都没有啦？
“老朱，你让我交代，可我交代啥啊？”
徐达直接称呼朱元璋为老朱。
他和朱元璋是发小，一起打下的江山、有两门姻亲。
而且徐达已经准备辞官。
私下场合。
也就开摆了。
第十一章 徐妙锦、朱成
除了徐达外。
餐桌上的其余人都跪在地上，朱元璋摆了摆手，让他们起身的同时，自己坐在徐达对面。
瞪着他。
“快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是，老朱，你到底让我说啥，我知道什么东西啊？”
徐达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咱的十三皇儿朱成、也就是你好女婿的事。”
朱元璋眯着眼睛，想从徐达表情中抓到一些异样，可惜徐达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脸上除了错愕什么都没有。
“事情要从四天前说起，圣上让康王殿下处理陇西贪污案，康王殿下查出抄家银220万两，自己贪下218万两，上奏请报2万两……”
蓝玉给徐达解释。
“什么！？”
徐达听到这，还不等蓝玉说完，直接跪倒在地上，满脸的惶恐。
“请圣上饶命，康王殿下一定是一时糊涂，请您再给康王殿下一个机会。”
徐达态度一下就变了。
有事犯在朱元璋手上。
朱成虽然是朱元璋的儿子，同时也是他的女婿，如果朱元璋斩首朱成，那徐妙锦可就得守活寡了。
徐达疼爱女儿，肯定得给朱成求情。
徐达在心中也抱怨起朱成。
——你特么220万两抄家银，贪个20万两还不够？入袋218万两。
这是跟陛下玩极限挑战啊。
谁都知道，洪武大帝最恨贪官，就算是他的儿子，在处理贪官案上贪污，也是罪加一等！
“呃……魏国公不用在意，这件事应该有陛下默许。”
蓝玉解释道。
徐达：？？？
他不懂了。
什么叫‘有陛下默许’，陛下允许朱成贪污218万两。
“当时我和陛下在屏风后偷……咳咳……观察康王殿下。”
蓝玉说道偷听的时候，轻咳两声，老脸一红。
“康王殿下算了笔账，倘若220万两入库，那么最终会被几位藩王殿下瓜分殆尽，康王殿下自己贪掉后，在应天府建立一座炼钢厂，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我和陛下参观过康王殿下的炼钢厂，给城外5000流民提供稳定工作，而且产出大量精钢。”
“啊……”
徐达有些发愣。
没想到，竟然还有转着，看来自己的宝贝妙锦不用守寡了。
“哼，徐达，咱看你如此表情，怕是不知道精钢对我大明有和意义。”
朱元璋突然给自己倒了杯酒，得以洋洋的卖派起来。
菜农、鸡农、肉贩的故事……
拉动国运的三驾马车……
精钢造船……
都在朱元璋侃侃而谈之间，透漏给徐达，徐达听后双眼发亮，满脸涨红。
他当然知道精钢战船对大明的意义。
“陛下文功武治，实乃我大明之福，有这精钢在，我大明国运可万世永昌。”
朱元璋非常满意，脸上一副：‘继续，咱还想听’的表情。
“可是陛下，这言论，应该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什么话，怎么不能是咱想出来？”
朱元璋脸上一尬。
也对。
徐达和他从小便认识，这番理论，还真不像是出自他之口。
“是康王。”
朱元璋微微感慨，饶是现在，他心中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康王殿下！？”
徐达虽然有猜测，但当朱元璋说出来后，他还是不免震惊万分！！
两女嫁给朱棣和朱成后，徐达对两位皇子自然颇为在意。
他一直觉得。
朱棣是人中之龙，虽然不守规矩，顽劣无比，但有勇有谋，未来必有成就。
可朱成……
没啥存在感啊。
现在陛下来到徐府，告诉他朱成弄出精钢，还有钢铁战舰、对国运的妙论。
“陛下，康王殿下有大才！”
“废话，还用你说，咱这么晚过来，就是问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咱十三皇儿有此本事？”
朱元璋说出来意。
“禀告陛下，臣不知……但……”
徐达突然犹豫。
他依稀记得，当时小女儿徐妙锦，经常在他面前大谈康王朱成之才，甚至说其怀有经天纬地之才、固国安邦之论。
当时徐妙锦年纪也不大，徐达只觉得，可能就只是女儿芳心暗许后的胡言乱语。
最主要是。
徐妙锦吹得朱成，比刘基先生、李善长更厉害。
直接让徐达懒得再听。
徐达将徐妙锦曾经说过的话，传达给朱元璋，听的朱元璋直皱眉。
最后猛地一拍桌子。
“徐达啊徐达，你出将入相，识人之能竟然还不如你的女儿。”
“康王之才埋没数年，实乃我大明之损。”
徐达听得之撇嘴。
我是不如我女儿，你如我女儿？
朱成首先是你儿子。
其次才是我女婿。
这些话徐达没敢说，开摆和作死不是一回事。
不过有一点，徐达非常认可——朱成沉寂的这几年，绝对是大明的损失。
朱元璋、徐达、蓝玉三人对视一眼。
尽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一丝震撼。
徐达和徐妙锦还能交流，说明那还在朱成就番前。
早在那许久。
朱成就已经展露经天纬地之姿？
“臣请陛下，召回康王殿下，让其入朝为官，一地藩王，实在不足以让康王殿下为大明效力！”
徐达请圣命。
“你不觉得，在朝为臣，也不足以让康王发挥出全部的水平吗？”
朱元璋的神色，突然变得郑重。
一身帝王威仪喷薄而出。
此时。
他不再是和蓝玉、徐达开玩笑的老朱，而是执掌皇朝的洪武大帝！
“陛下，您是说……”
徐达震撼。
蓝玉亦是。
他们本以为，朱元璋召集皇子入应天，只不过是其一时心态崩溃。
没想到，朱元璋竟然真的在以审视太子的心态，去看待康王！
难道说……
朱元璋要立康王为太子？
“再观察观察。”
朱元璋一摆手，示意此事暂时不谈。
“来，陛下，凉国公，我这饭菜正热，一起吃一些吧。”
徐达聪明的转移话题。
谁知。
在看到徐达这一桌子佳肴后，朱元璋和蓝玉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
“粗鄙饭菜！”
第十二章朱允炆踩雷
徐达：？？？？
徐达一脑袋问号，今天老朱是怎么回事，竟然连他府上的厨师也看不起。
徐府的厨师，也就比皇宫差一点点。
妥妥的家宴水平！
“难道说，康王殿下给陛下吃了什么好东西？”
“当然，来，给魏国公瞧瞧！”
老朱颇有几分卖弄的意味，甚至脑海中已经出现徐达先对火锅不屑，然后吃完大惊的反应。
可是蓝玉却没有服从老朱的命令。
他倒不是舍不得那些底料。
而是蓝玉动弹不得。
他肚子咕噜噜乱叫，脸上一片铁青，嘴唇不断抖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凉国公？”
老朱大惊。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同样的感觉便是袭来，让脸色突变。
不知为何。
朱元璋和蓝玉脑海中，突然浮现起朱成给他们吃火锅和冰沙时的表情。
也明白了‘窜’到底是什么意思……
……
第二天。
朝会。
朱元璋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坐在龙书案后，环视群臣，神色不免有些沧桑。
“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对太子殿下的思念，已经让陛下积怨如此，唉，太子殿下，怎么舍得薨了啊……”
“……”
文武群臣都觉得，照这般下去，朱元璋的身体恐将再难支撑。
大明国本已因太子朱标之死而动荡过一次。
如今余波还未平息。
洪武帝的身体又如此衰弱……
太子之事。
应该从速从快决断了。
唯有徐达翻着白眼。
他可知道，昨晚蓝玉和老朱精神着呢，在他府中的茅房里哀嚎不断。
这黑眼圈，无非是困得而已。
老朱身体还算可以。
事实上也正如此，辣椒这种食物，有着祛湿、去风邪的功效。
老朱因为朱标之死。
这几日厌食、少睡，早已经风邪入体，只不过尚未转变成病症。
这一顿火锅吃下来。
反倒令老朱通体舒畅，拉痛快之后，立刻在徐达府上索要一间屋子就寝，都等不及回皇宫。
要知道朱元璋这段时间，夜间可都是辗转反侧无数次，才堪堪入睡。
——精神饱受折磨，体会那种困倦又难以合眼的折磨。
哪像昨夜那般倒头就睡？
只可惜。
睡眠时间还是不够，如果能再睡一会，定能扫清所有疲惫。
重振洪武大帝昔日雄风。
“诸位大臣。”
朱元璋声音不大，当时刚一开口，便是让所有大臣都微微躬身，聆听圣谕。
“康王殿下起本有奏，希望建立造船司，修建战舰，以保我大明海路通畅，同时解除封海之令，让渔民重新回到沿海地区生活。”
“汝等有何见解？”
“陛下，不可！”
“禁海令乃是保护我大明子民，沿海流寇狡猾无比，用军对垒，势必增大军部开支。”
“海路于我大明无用，无非是增加几条海运线而已，陆运目前也能满足最基本的互通有无，不宜冒险重开海上。”
“康王殿下无知，我等请陛下明鉴。”
“……”
朱元璋说完这句话，立刻引起群臣热议，以左相胡惟庸为首的许多官员出列谏言。
朱允炆更是站在众人之前，反对朱元璋提出的重开海路的询问。
按照道理而言。
朱允炆不应出现在金殿上，但由于朱允炆迫切想要证明自己。
朱元璋便是应允。
如今。
有一个绝对正确的表现机会，朱允炆当然急迫的站出来。
“皇爷爷，孙儿认为，康王纯属胡诌，禁海之令乃是我朝贤臣和您共同讨论后的结果，无序变动，禁海之事，对我大明国运裨益良多。”
说完这番言辞后，朱允炆还微微回过头，看了一眼胡惟庸。
——咋样，我说的不赖吧？
可是没想到，胡惟庸却一直给他使眼色，弄得朱允炆一脸不解。
虽然胡惟庸不知道朱元璋在想什么。
但是随着朱允炆的话，朱元璋的脸色，却是逐渐的黑如锅底。
没办法。
朱允炆这话，连踩两个大雷。
国运、群臣共议。
这特么禁海明明是对国运的大损失；所谓的群臣，竟然抵不过康王一个人的见解。
真是废物！
“哼！”
朱元璋重哼一声，如同一柄重锤，砸在所有人心头，就连得意洋洋的朱允炆也是连忙跪下。
不知道哪里惹怒老朱。
“封海之事暂且搁置，但朕应允康王建造造船司之事，拨款白银250万两，康王领造船司指挥使。”
“即刻拟定圣旨。”
“凉国公，魏国公，朝会之后，至御书房有事相商。”
说完这几句话。
朱元璋站起身，甩袍离开金殿。
——和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治理好大明？？
这朝会。
还不如去和咱十三皇儿讨论一番。
随着太监一声尖细的声音。
朝会突兀的结束。
大臣们左顾右盼，都不知道朱元璋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左相，皇爷他……”
朱允炆赶紧来到胡惟庸身边，一脸惴惴的询问这位权倾朝野的左丞相。
“皇孙莫慌，可能是今天陛下心情不好，您今天的谏言，绝对毫无纰漏。”
胡惟庸连忙说道。
“忠言逆耳利于行，别看陛下发怒，但怒气削减之后，陛下对皇孙的评价，必然会更高。”
“那就好。”
朱允炆听到胡惟庸所言，这才长舒一口气，脸上恢复笑颜，和他一左一右，联袂离开大殿。
……
御书房。
“见过陛下。”
徐达和蓝玉来到御书房，徐达心中忐忑，不知道到底何事。
——如果和他讨论开海……
其实徐达也不建议开海。
海上流寇对于大明影响过大，或许能战胜，但代价绝对不小。
可是观陛下意图，应该是铁了心要开海，虽然没有明说，但让康王统领造船司，便足以说明问题。
关于开海的问题，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可是老朱并没有询问徐达关于开海的意见，反倒是丢了几件常服过去。
看起来，像是商人的装束。
“换吧。”
“陛下？”
徐达一怔，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去见见你的好女婿，和朝堂上那些人白扯，还不如听听咱十三皇儿的见解。”
朱元璋已经换完一半衣服。
“记得不要暴露身份，这算是对他的考察。”
蓝玉也是着手更换。
此时徐达才明白，朱元璋是要带自己去见康王朱成，一颗心也就稍微放松许多。
见朱成，总比回答开海问题来的更容易。
而就在老朱三人准备出宫的时候。
一道圣旨来到康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第十三章悟出就业重要性的洪武皇帝
“钦此——”
宣旨太监将圣旨交给朱成，随后离开，圣旨的内容，就是老朱朝堂上的命令。
任命造船司指挥使身份，然后拨白银250万两，用以建造战舰。
“咦？”
朱成接过圣旨之后，不由得轻咦出声。
——好奇怪。
虽然自己在奏折上写了许多禁海的弊端，还有钢铁战舰可能带来的变革。
但老朱这么轻易的就拟定圣旨，决定成立造船司。
还是让朱成颇感意外。
他本来已经做好多次上奏，甚至面见陛下口述的准备，没想到如此顺利。
大有一种‘做好万全准备去强抢良家，结果发现对方竟然和自己双向奔赴’的喜悦和怪异。
【叮——】
【恭喜宿主完成贪污，小贪30万补贴家用，奖励抽取中。】
【恭喜宿主获得土豆、番薯、玉米三种作物及种子，已在王府花园后种植。】
“土豆，番薯，玉米？”
听到提示。
朱成双眼不由得微微发亮，这可是好东西，如果朱成没有记错，三晋之地应该快要爆发一场巨大的旱灾，几十万流民为避免饿死逃亡。
他的番地，也将遭受流民冲击。
“如今有土豆、红薯、玉米在，三晋之地爆发的流民潮，倒是能够抵御下来，如果没有这三种神物，恐怕我的番地，也要遭受一定影响。”
朱成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下完美了，有这三种作物，完全可以抵御三晋之地的流民潮。”
就算有理化知识，却也不能凭空变出来土豆、玉米、番薯种子。
朱成的确有考虑过，像是寻找辣椒一样，派遣外交使团引进三种作物。
但一直没有收获。
朱成颇感惋惜。
小贪30万的奖励，竟然让他圆梦了。
“后续还有1350万两的拨款，这下子真的发达了，蒸汽机模型有望！”
朱成兴奋的搓手手。
巨舰大炮。
男人的浪漫，眼看着梦想一步步实现，肯定无比的兴奋！！
“殿下，门外三位商贾求见，其中两位是昨天殿下您见过的，另外一位应该是同行者。”
侍女茉莉来到朱成面前，福了福身，柔声禀告。
“让他们进来。”
朱成想了想说道。
“是。”
片刻后。
老朱、蓝玉、徐达这三人，就被茉莉领到厅堂，朱成抬手指了指，让三人从旁坐落。
起初蓝玉还觉得，自己说不定会暴露，毕竟自己可是朱成的老丈人。
但在见面之后，他发现朱成是真不认识自己啊。
当然。
有化妆的功劳，但朱成脸盲也是真的。
也对。
朱成连他爹都认不出来。
更何况他这个老丈人。
“康王殿下，这位是老徐，也是北平有名的富商，和殿下合作，老徐也能提供不少帮助。”
朱元璋介绍到。
“嗯。”
朱成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在意。
不过一个商贾而已。
能给自己办事。
那就可以合作。
“三位来的正好，我父皇刚刚下达圣谕，任命我为造船司指挥使，咱们的合作，也可以开始了。”
朱成拿起盖碗茶，用盖子撇了撇茶叶，轻轻酌饮一口，眯眼享受唇齿间的清香。
——能不巧么
下达命令的人，就坐你前头呢！
“三位谁来挂名炼钢厂厂长？”
朱成问道。
“我来。”
老朱举手，将厂长的身份拦在自己身上。
“行，我看老赵你也是他们的老大，那就你来当这个厂长吧，我也放心。”
朱成应允。
“你叫啥？”
“赵司达。”
朱元璋微微思索，随后略有深意的说道。
“有趣的名字。”
朱成耸了耸肩。
朱元璋心中冷笑。
是啊，有趣。
等你知道老子身份后，在结合老子的黄龙腰带，你就知道‘赵司达’这三个字到底有趣在哪了。
“钢铁战舰的事情暂时不谈，造船司筹备的时间估计不短，康王殿下，你这冰沙实在有东西啊。”
老朱用手搓捻着胡子，感叹万分。
昨日他的注意力，全部聚焦在钢铁战船上，可是在朝会前，朱元璋又瞧了瞧朱成对冰沙的销售思路。
朱成打算在整个应天府，开设最少200个售卖点，每个售卖点，雇佣10名左右的员工，还有后勤统筹部门。
足足2500多名流民得到安置。
创造就业岗位了啊！
就业的概念在明朝还不太流行，但是老朱心中也明白，让累赘、负担通过自己能力，赚到一口饭吃，对大明的国祚到底有多重要！
元末叛乱，说到底就是大家都没吃的，快要饿死！
但凡百姓有口饭。
造反都不至于这么顺利。
就算冰沙赚不到钱，但能让2500名流民解决生路，对于应天府就是大贡献！
应天府乃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
流民数量本就不多。
朱成连续解决掉7500多名流民，简直让应天成焕然一新。
——有流民，和少流民。
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整个应天，在减少7500流民之后，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劳动力短缺的问题。
甚至老朱都想着，是不是从哪调集一些流民来应天。
平日里都是费尽心思处理流民。
而现在竟然担心流民不够用。
如果全天下的流民，都能找到工作，那他的大明，将会是何等的盛世。
老朱对于交易、就业的概念，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洪武皇帝……
……可不是笨蛋。
“冰沙？”
朱成轻疑一声。
他对于冰沙倒是并不太在意，只要将他番地的运作模式照本宣科的搬运过来，基本不会出问题。
现在，他想要瞧瞧，自己后院的那些种子。
“老赵、老王、老徐，来我王府后院看看，今日，或许还有一份惊喜！”
朱成自己也有些兴奋。
玉米、土豆、红薯他当然都知道，但是具体产量还是个秘密。
差一点的土豆品种，种在不适合的土地上，也就亩产800公斤左右。
但如果是优选品，种在合适的土壤，那爆种一番，亩产3000公斤也有可能。
上下限差别不小。
在后花园的三种作物，亩产到底有多少，还真是个问题。
当然。
就算是亩产800公斤，也完爆明朝小麦亩产量了。
“走，跟我看看去。”
朱成起身。
朱元璋、蓝玉、徐达三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朱成到底搞什么。
不过还是亦步亦趋的跟上。
第十四章土豆、玉米、红薯，震惊的老朱
来到康王府后院，朱元璋三人便是愣住，眼前长满许多他没没有见过的‘花卉’。
只是从任何角度来说，这些‘花卉’都谈不上漂亮。
“呵呵。”
老朱又找到能炫耀的东西，用手捻了捻胡须，颇有几分炫耀意味的笑了笑。
“康王殿下的花卉可是稍显逊色，咱御……玉花池里的珍奇花草，可比这些漂亮的多。”
“谁告诉你这些是花卉，老赵你做生意做糊涂了吧，见过种植这么方正的花园么？”
朱成翻个白眼。
后花园原本空着的三块土地，被种植上红薯、玉米、土豆三种作物。
系统出品，简直是用格尺精准的画风出三个豆腐块，每一株作物的间距也一模一样，尽可能在有限的土地上密植更多作物。
这种作业方法。
肯定不是花卉种植。
花卉种植讲究设计——不同颜色、样式的花草，拼凑出各种争奇斗艳的图案。
不过仔细观看一番眼前的三块密植土地，也能发现一种别样的魅力。
朱成走过去，掰下一根玉米，用手掂了掂。
分量不错。
颗粒饱满，黄澄澄的给人一种喜悦的感觉。
“咳咳。”
蓝玉轻咳两声，化解朱元璋刚刚的尴尬，随后问出三人都在意的问题。
“康王殿下，这东西到底是啥？”
朱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三人。
“没有。”
朱元璋、蓝玉立刻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吞咽一口口水，回想起火锅的美味，就算是承受些‘后股之忧’，那也在所不惜！
徐达则是一脸不解。
什么情况？
昨天他家的厨师遭嫌弃，现在在康王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是他印象中的洪武大帝？
“好。”
朱成点了点头，然后折了几根秸秆，在地上烤起火，随后将带着皮的玉米丢进去，埋进火堆里。
十几分钟后。
玉米秸秆的火燃烧殆尽，朱成用另一根秸秆将灰烬扒拉开，里面有四根烤的焦黑的玉米。
“扒掉皮就可以吃了。”
说完。
朱成自顾自的坐在地上，用手将焦黑掉的外皮剥开，金黄微焦的玉米呈现在朱成眼中。
咬上一口。
有点硬。
但总体味道还行，毕竟这种简单的烤法，甚至连烹饪都算不上了。
朱元璋、蓝玉、徐达三人见朱成开始吃，也是有样学样的抱着啃起。
“还行！”
朱元璋双眼微亮，这东西虽然比不上御膳，甚至连正常的餐食也稍差一些。
但它看到朱成的全部烹饪过程，把这个东西用火一烧，就能吃了。
果腹神物啊……
朱元璋：！！！
突然间。
朱元璋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都顾不得嘴巴里还有没嚼碎咽下去的玉米粒，如同连珠炮般问出一大堆问题。
“这东西，是粮食？可以大量种植？亩产如何？”
蓝玉和徐达也停下手中的动作。
干烤玉米。
真的算不上美味，但是比树皮、麸子、观音土……味道强太多。
而且它是一种食物。
有足够的饱腹感！
“这东西叫做玉米，具有良好的耐旱性、耐寒性、耐贫瘠性以及极好的环境适应性，咱大明任何土地，只要可以耕种，就可以种植玉米。”
朱成笑着说道。
“至于亩产，我自己也不知道，正在研究之中。”
“来，三位，搭把手，量一下土地，然后再称一下重量。”
“咱们算一算，这玉米，到底有多少亩产。”
听到朱成所言，朱元璋纵使万金之躯，也没有丝毫犹豫，撸胳膊网袖子下地干活。
开玩笑。
老朱也是农村出身，打眼一看，就知道玉米的亩产量绝对不低！！
这朱成。
竟然研究出一种崭新的农作物！？
而且还耐旱、耐寒、贫瘠土壤也能良好的适应！？
蓝玉和徐达见状。
自然也不能闲着。
砍秸秆的砍秸秆、收玉米的收玉米、量土地的量土地……
朱元璋三人。
竟然又找回曾经下地干活的感觉。
足足忙活半个时辰。
才计算出玉米的亩产量。
“这……”
看到自己计算出的数据，朱元璋都不敢相信了。
“亩产足足1500斤！？”
蓝玉和徐达也是彻底震惊，就算是应天府最肥沃的土壤，也不过是亩产400斤而已！
在劳作过程中，朱元璋、蓝玉、徐达三人都察觉到，康王府后花园这片土地，不过是稀松平常而已，甚至称不上优渥。
可就是这样的土地。
种植玉米的亩产量，既然是小麦的三倍还多，豆类的四倍！！
朱元璋、徐达、蓝玉三人对视一眼，全都从对方眼中读出无以复加的震惊。
本来朱元璋就想见见朱成，转换一下心情，能套出来三驾马车理论最好。
可谁曾想到。
朱成竟然又给他们一个这么大的惊喜，亩产1500斤的主粮。
什么概念？？
在明朝，粮食就是一切！！
老朱之所以顺利成就大明，其策略——广积粮、缓称王乃是成功之本。
国本，有一半在粮食上。
“贤……康王殿下，剩下两种，难道也是什么稀奇作物吗？？”
徐达震惊的差点说出‘贤胥’，还好及时改口，眼神在另外两片田地扫视。
“嗯。”
在朱元璋三人的期盼下，朱成点了点头。
“这花，怎么吃？”
老朱憨憨的问道。
“下面，挖出来吃他的根茎。”
朱成咧嘴一笑。
“得嘞，动手！”
老朱又和蓝玉、徐达动手挖土豆和红薯，谁能想象得到。
洪武大帝和凉国公、魏国公，竟然在一处后院里刨土。
还越抛越开心？？
“出来了，这一大串啊？？”
老朱拎起来一株土豆，看着大大小小的块状根茎，顿时喜笑颜开。
“这些，都能吃？”
“都能！”
在得到朱成的肯定之后，朱元璋三人也不顾脸上的泥土，开怀大笑起来。
本来他们以为，玉米就是今天的惊喜，但没想到，这才刚开始！
土豆的亩产量，明显比玉米高！！
而且高出不止一星半点！
拔出土豆带出泥，一片小小的叶子下，竟然有足足半盆块状根茎。
“算算！”
都不用朱成开口。
老朱三人主动开始测算亩产量。
这一算。
让三人狠狠一惊。
土豆亩产量——3500斤！！
红薯亩产量——2500斤！！
竟然都比玉米高……
“康王殿下，您难道是……谪仙不成？”
朱元璋看向自己的十三皇儿，震撼万分的自言自语，如果他不是神仙。
怎么能有如此神物？？
第十五章朱成大谈王朝周期论
“什么神仙，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神仙，本殿不过是比常人多了一点点努力。”
朱成得意起来，他内心又补充一句，当然，也多一份系统。
“来，都尝尝看，红薯和土豆也都可以很简单的烹饪，用秸秆堆个火堆，然后闷气来烧。”
朱成招呼道。
“好！”
朱元璋三人手脚格外麻利，弄出一堆火，然后将土豆、红薯、玉米都烧进去了一点。
不一会。
热气腾腾的烤红薯、烤玉米、烤土豆摆在四人面前。
“红薯好甜，哇，剥开皮之后的肉橘红色，好漂亮啊，还有流油，这东西怎么这么香？？”
“玉米也不赖。”
“土豆味道有点平平，但是它亩产量最高！！”
“我再来一个红薯。”
“陛……老赵，你都吃俩红薯了，一人一个也该我也啊……”
“……”
四个大老爷们，快快乐乐的肯起红薯、玉米、土豆。
朱元璋三人弄了不少。
但是没吃几口。
就吃不下了。
老朱三人都饿过，知道粮食的珍贵，而且他们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极为自信。
火锅干没三大桌菜。
结果玉米、红薯、土豆每一种都没吃够两个，就已经肚涨。
难以再吃。
“这东西的饱腹感，未免也太强了吧，简直是神物！！！”
老朱感慨道。
亩产1500-3500斤，味道不错，而且还有极强饱腹感，这种主粮，称作神物绝不为过。
“康王殿下，如此神物如果在大明推广种植，必然会让国运升腾，国祚不朽！”
朱元璋兴奋的说道。
有玉米、土豆、红薯在，灾害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
老朱有点担心，自己这十三皇儿，到底会不会有鬼心思。
这家伙。
贪起来可是连国库的主意都敢打，如果他把主意打在粮食的垄断上……
朱元璋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起来。
如果甚至那样。
无论他如何器重朱成，也必须将其处死，之前之所以让朱成贪，是因为朱成的所作所为，乃是对大明有利，可一旦他成为蛀虫。
朱元璋必会大义灭亲。
蓝玉和徐达感受到老朱身上的帝王威压，心也提到嗓子眼中。
徐达甚至想提醒朱成。
——千万不要犯傻！
“好啊，本殿研究出这三种作物，就是为了在大明，乃至天下推广种植。”
朱成没有感受到‘老赵’的气势变化，咧嘴一笑的说道。
不过他本就没有打算垄断粮食。
开玩笑。
粮食又不赚钱。
“好！”
朱元璋心中大喜，咱果然没看错，这十三皇儿，就是心系百姓的好皇儿！
“我大明国运，将通达万年！”
“那怕是不可能。”
朱成摇了摇头，打断朱元璋的感慨。
“君可知，娑罗双树花失色，盛者必衰如沧桑，就算是大汉王朝，也有败亡的那天，王朝没有永续，有土豆、红薯、玉米，大明国祚最多也就增加一百年而已……”
王朝周期论下，除非打破王朝模板，不然终究寿命有限。
任何挣扎，不过是续命罢了。
国祚永恒？
笑话！
“康王殿下，这话可不能瞎说，如果传到当今圣上耳中，你必定会遭受责罚。”
徐达赶紧提醒朱成慎言，又瞥了一眼朱元璋，见到后者没有生气，才松一口气。
“这可不是瞎话，大实话罢了。”
朱成耸了耸肩。
徐达还想阻止朱成，但是被朱元璋眼神呵止，朱元璋正愁没发从朱成嘴里套出见解，如今有机会，怎么能让徐达阻止？
“康王殿下，您觉得大明国祚，还有多少？”
朱元璋问道。
“400多年吧，有土豆、玉米、红薯的加持，没有的话就只有不到300年。”
朱成想了想。
——最起码现在来看，400多年国祚差不多，原本276年的国祚，让土豆、玉米、红薯续个120年也不算过分。
毕竟大明后期，也是毁于天灾嘛。
用粮食能续命，很合理。
钢铁战舰还没造出来。
暂时不算。
“为何？”
朱元璋眯起眼睛，反问道。
他倒是有些不信。
现在的大明，如日中天，怎么可能国祚300年都不到，那也太少了吧？
“开元盛世牛不牛？”
“唐朝国祚289年。”
“汉武盛世厉不厉害？”
“汉朝国祚405年。”
“我父皇虽然文功武治，建树非凡，带领我大明走上鼎盛，未来一段时间，还会盛上加盛。”
“但是……”
“我父皇比起李世民、汉武帝，真的有强出质变吗？”
听到朱成所言。
朱元璋微微一窒。
他自诩明主，但和汉武帝、唐太宗之流相比，也不敢说有质的超越。
强，老朱觉得自己比他们都强！！
但没有强出新的档次。
“胡言乱语，我朝洪武皇帝横扫元朝，建立大明，功绩远超刘彻、李世民。”
“爱民如子，堪称史上第一。”
“万民之所向，我大明国运当然不朽！”
徐达否定道。
“真的吗？”
听到徐达所言，朱成咧嘴一笑。
“我父皇击破元朝，真的是他圣明英武？不，其实并非我父皇强。”
“而是元朝弱。”
“元末时期，人民无粮可食，易子而食并非罕见；世家门阀把持朝政，官府草菅人命，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苍天有倒悬之危。”
“此时，我父皇揭竿起义，无数民众争相附和，民心所向，故而势如破竹。”
“就算没有我父皇，起义者还有小明王、陈友谅。”
“大明，终究会有一天，和元朝一样……”
“不，我不相信！！”
朱元璋咬死牙关。
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元末的惨状，会复刻在大明身上！！
“唉。”
朱成叹了口气，实际上大明的落幕，甚至比元朝还要惨。
女真进关，大肆挥舞种族屠刀。
杀戮汉人逾百万。
“国家的容量，是有限的，你有没有发现，任何朝代，开朝基本都是盛世？”
朱成说道。
“嗯？”
朱元璋三人对国家容量还未理解，但稍微想想，好像任何王朝，开朝都是盛世。
“难道不是开朝皇帝圣明吗？”
蓝玉脱口而出。
“不是。”
朱成摇了摇头，说出王朝周期论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
“开朝盛世，是因为开朝时经历过战争、饥荒，人口规模大幅度降低，人均拥有土地量多。”
“就算‘天子拱垂而治’，也可获得一片盛世。”
“但是随着人口增多，人均拥有土地会变少，而且还有世家门阀，会将土地兼并。”
“最终，全国大部分耕地，都会落入少部分世家门阀手中，人口暴增，人均耕地不足半亩。”
“何解？”
“国祚，说到底，就是看什么时候人口达到土地的负载上限；什么时候世家门阀完成土地兼并。”
“什么风调雨顺、国库藏银、粮仓存量、带甲千万，都是虚的。”
“这才是本质。”
“……”
听到朱成所言，朱元璋愣在原地，足足回味半刻钟，才长叹一口气。
“土地兼并，土地负载，这才是国祚的本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