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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苏女全文阅读

作者:央玥     窈窕苏女txt下载     窈窕苏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窈窕苏女全文阅读

从17日停更到19日

    虽然我没有太多的读者,停更一下还要发个话来说,太装了点,但是每日看到阅读增加,推荐增加,偶尔收藏增加都是十分振奋人心的事;所以,我想有个交代。

    除了上次出差停了几天,一直很努力的在裸奔,我不是专门在家里的写手;那一个字一个字都是在办公司用空余时间打出来(虽然说错别字不少)。

    从17号开始,停到19号,20号尽量双更;因为磨叽的剧情开始走上正轨啦。

    停更的理由是,我的扁桃体不幸要切除,很抱歉我很难带病更新。

    请大家不少掉我收藏啊,已经掉了好多好多了,~谢谢。

完本感言

    从五月一号发文到现在,过了大半年的时间,也是某玥这辈子以来,写的第一部小说,很可笑吧。

    以前一本上百万字的小说,依照我囫囵吞枣的速度,很有可能一天就看完,而且很对不起的讲一句,也是只能知道个大概,好多的细节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哈利波特》这么长的一本小说,我也只是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把人家几年的心血给看完。自从一次发神经,开了一本小说以后,虽然文里用处不当,白字一堆,可是每一个字都是我自己打出来的,一个字母一个字母。

    也许从来没有写问的人是感觉不到那种感觉,可是这是我自找的,没有好埋怨。原来写文有好多的技巧的,比如说把稿子留下来,而我一开始没有这个习惯,平时看到什么软件就用什么软件,整个大纲在自己的脑海里,所以好多以前出现的人和事会忘记,搞到前后不搭调。而且手法也很粗糙,连我自己都不敢回头再看一遍,原来这种垃圾就是出自我的手,而且还是花了整整大半年的时间。

    说实话,这样的烂文,我写的很痛苦,上班八小时我连三千字都没办法写完,回到家里焦头烂额也憋不出来。不是心里没有故事,而是一开始的手法太烂了,已经烂出了灵魂,就算后面开始慢慢的娴熟起来,却已经没有办法再去修改这样子烂出灵魂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依照这种风格继续写下去,只有这个办法。

    其实到这里完结,只不过是把心里的故事说了一半而已,前一半是谋权,后一边是感情,可是很可惜,我生生的把感情给切断了。烂尾是一个很糟糕的处理办法,就像是一个标签,一直都会跟着我。可是就算是糟糕,也不能烂尾。

    为什么不写下去呢,既然还有一半的故事?但是诚如我前面说的,对于这篇心里想着澎湃,但是憋不出一个字的我来说,这是一种煎熬,除了重新写过,重新构思文笔和情节以外,我救不了了。啰嗦了一堆,原本是想着给关注我的人可以看到,或者会谅解我,支持我,鼓励我。

    写作这一条路,真的好艰辛,不是一句坚持就能走下去。看到点点里那么多人,每天这样码字,每天这样子坚持不懈的写,我真的很由衷佩服。

    其实没人看的,V文后只有一个固定订阅,大家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还有一个人,是不是的订阅,让我在第二天里看到了会有一点动力,在这里我感谢。终于匆匆的把大概情节给发完以后,我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像是千斤的担子终于卸了下来。很感谢我的编编可.乐给了我这么烂的出了灵魂的文上.架,好多人说上了架,就不会完结,当做是每月领着固定的封路。

    我不是圣人,很缺钱,也有这种想法,但是还是算了,因为我感觉我变了。若是每日的灌水,就是为了那个全.勤,我感觉我会灌得很痛苦,还不如当做是我这条路上的经验,那样的痛苦,刻骨铭心。

    一开始,只是纯粹的写文,想要表达一个故事,到后来却变得越来越诡异,看着数据发疯,没有票票发疯,没有打.赏发疯。这样好累。再一次,感谢看过我的文的人,在这里,某玥鞠躬感谢。、

    在这里厚着脸庞打一下广.告,本人新书,也不算新了,都三个月了。《绾妻天配》,需要大家的支持,有了这次的经验,那些大纲,人物,思路的,虽然不敢说能达到什么级别,总的来说,还是可以的。谁不爱自己日夜码出来的孩子呢,呵呵~~~

    望大家多多支持,一个点击也好,谢谢。

一、小姐逃跑了

    正值三月,百花灿烂。

    这本是郊游、赏花的好季节,不过桀御山庄却乱了套,几乎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庄主苏泓脸色铁青,双手放在身后,不停在内堂里踱来踱去,随着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门口跪着的十来个守卫一个个变成苦瓜脸,庄主又要训他们了。

    苏泓踱步到他们面前,古铜色刚气、棱角分明的脸,被不可抑制的怒气掩盖。

    他把一封信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那是苏家小九写的。

    “你们这群蠢犊子,到底是怎么看着小姐的!”苏泓骂了一句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怒气,他不是一个责备下属的庄主。

    但是深呼吸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苏泓的怒气不减反增。

    “两天了,整整两天了!我不是说过不许小姐迈出山庄一步吗!”

    “爹……”

    苏泓的二子苏淳低低的说了一句,马上被打断。

    苏泓转过身,刚毅的脸气的通红,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来的。

    “臭小子你给我闭嘴,罪魁祸首就是你,要不是你每天不知疲倦的和你妹妹说江湖怎么好玩,怎么豪情,怎么热血,她会走。”

    苏泓骂完还不解气,一拂袖,指着后面的祠堂,“给我去反思反思。”

    苏淳像得到特赦令似得,低着头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都到祠堂。

    一时间,内堂安静的诡异,苏泓无力的坐在红木椅上,眉头皱成一圈。管家宋伯这个时候也不敢安慰老爷,心里也是着急如焚。

    “噔噔蹬蹬。”

    那是骑马用的硬跟皮革鞋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屋里屋外的下人婢女听到这有节奏的踩踏声,都不约而同的缩了一下脖子。

    那是苏大庄主的大女儿,因为她敬佩戎马生涯,总是在马背上驰骋,所以有着浅麦色的肤色。

    没有梳繁琐的发髻,而是编着一条大辫子,黑亮黑亮的,柳叶眉下嵌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大红色的戎马装,手里拿着黑亮的快要渗油的牛皮长鞭。

    “阿九不见了,谁说的,不是看着她的吗,都给我出来!”

    还没走到内堂,苏桐玉清脆的声音便响彻大院。站在院子外,院子里和内堂的所有奴仆都低下头,谁都不敢看她。

    她看也不看他们,大步踏进内堂,看到苏泓铁青着脸,稍稍收敛了一下。

    “姐,你来做什么?”一直没说话的苏延看到令他头疼的大姐,问道。

    桐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待会找你算账。”

    说完她走到苏泓跟前蹲下,抓着他的手,安慰到:“爹,别担心,我一定会把阿九找回来。一定很快就有她的消息的,你先去休息一下,要不是阿九回来你病倒了怎么办。”

    安抚完,桐玉对宋伯说:“扶老爷去休息,都两天了,身子出了事谁负责。”

    宋伯听了,点点头,扶着苏泓离开,走向卧室去。

    苏延悄悄的叹了口气,只要大姐回来,肯定会鸡犬不宁,他原本打算安抚好家父,秘密派人去寻找,现在恐怕要大张旗鼓了。

    桐玉看着苏泓离开,才转身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下的侍卫,“那天谁值大门。”

    其中一人爬前两步,流着冷汗说:“是小人,小人无论如何都会把九小姐找回来的。”

    “啪!”

    桐玉朝天空挥了一下牛皮鞭,重重的打在他身上,顿时背上衣服开裂,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沉着声音说:“那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是。”

    说完他们齐齐倒退出去,走到一半时,苏延叫住他们,低声说:“秘密寻找,不要打草惊蛇,不能让人知道九小姐失踪。”

    众人都明白意思,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失踪两天,会对女子家的清誉照成多大的污点,是不言而喻的。而精灵古怪的九小姐,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回来,失踪时间越长,她的清白就越难保。就算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估计也没有名门望族公子肯娶了。

    而另一边,苏家小九骑着她的红缨小马,停在官道边上。

    几乎是连续两天的驰骋,珏玉不敢在山庄方圆百里内停留,她太知道作为一个镖局起家的山庄,兵力可以查到多远。

    她扮作男子,无奈个子娇小。加上清秀俏丽的面容,凡是人看到都只会把她当作娈童。

    娈童,就是名门望族的公子们饲养用来玩乐的男童。

    珏玉看着当空的太阳,无力的把马牵到树荫下,把背囊解开,拿出皮革水壶喝水。

    因为苏家二子苏淳从小就跟着叔伯们走镖,在他眼里,凡是他走过的地方,就是江湖。因此珏玉从小就被灌输闯荡江湖的思想,该带什么行囊,该防备什么人,做什么装扮,因此这次出来,她特地打扮为男子模样。

    这红缨小马是苏泓亲自挑选的,随便都能日行百里,何况这两天来,珏玉马不停蹄的赶路,这里里桀御山庄都快有八百里路了。

    这是官道,走镖,官府,行商的人才走的路,一般不会有劫匪。

    珏玉靠在马脚处休息,想着离开了山庄怎么生活,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动作不是很快,看样子是大批商队在走官道。

    她靠着乘凉,还没想着要去哪里,商队里就有三人骑着骏马,朝前飞奔而来。

    珏玉眯着眼看了一下,确定不是山庄的人,毋须担心,所以没有理会。

    但是骑马的三人不是前去探路,而是直接朝她的方向而来,她警惕的站起来,手里紧紧抓着马鞭,退后到红缨小马后面,想着怎么骑马潜逃。

    “你是什么人!”

    带头那匹黑马上的主人一来就爆喝,他的穿着看起来像另外两人的头领。

    珏玉退后一步,确定眼前这人的马鞭挥不到自己,看着他,言笑嘻嘻的说:“大哥,这是官道,我只是在这里歇脚,等太阳没那么毒辣就走。”

    珏玉精致俏丽的小脸有点婴儿肥,加上一双乌黑盈亮的大眼,笑起来就像一团甜腻软熟的糯米团子,让人的戒心一下子就消除。

    冬青看着她明艳艳的笑,几乎晃了神,眼睛瞄上珏玉淡青色罗衣,和头上简单的骨簪,加上白皙光滑的肌肤,活脱脱一个娈童。冬青原本看着她挺欢喜的,毕竟漫长的赶路,能看到一个面容好看的人,心情也会好点。但是作为一名热血护卫,最看不得就是软弱无骨的娈童。

    于是冬青的脸上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珏玉看着他的脸,没有十分暴怒的样子,试着走上前去,说:“我只是在这里歇脚,不会妨碍各位爷。”看着冬青没有回应,偷偷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我就不碍着各位,先走一步。”

    她不给冬青反应的机会,用力扯着红缨小马的缰绳,朝着他们的反方向离开。可是没走两步,就被冬青再次喝住。

    “谁知道你是不是土匪贼子派来的哨兵,别以为找个白嫩点的娈童,就能使得我们的戒备心松懈。”

    珏玉回过头,她在意的不是土匪贼子,而是娈童这个说法,除了那些真的喜欢玩弄娈童的人,怕且真没有谁喜欢自己被说成娈童。

    她在很小的时候,去过公侯家做客,那时候公侯看厌了美人,因此在后院豢养了十数娈童。

    十二三岁、十六七岁长得白净清秀的男童,个个穿着薄纱,摇曳着还没长开的身姿,涂脂抹粉。有的已经变声,却尖着嗓子说话。珏玉回来后好长一段时间不敢一个人睡觉,因此娈童在她内心里,是很可怕的东西。

    “大胆!”

    珏玉手腕一用地,长长的马鞭随即甩了出去,冬青看辫子打过来,怒喝一声,从马背跃起,闪身到珏玉身后。

    珏玉深感不妙,憋足气,轻功一跃至两丈远。

    冬青暗暗惊讶了一下,这瘦弱的娈童,竟有如此好的轻功。但作为队长的他,怎么可以让敌人从眼前轻易逃脱。

    “上!”

    另外两个人也从马背上跳下来,手里拿着大砍刀,跟着冬青一路砍过去。

    珏玉只懂得轻功,身上的内力少得可怜,她紧紧抓着长鞭,在树林里来回躲避,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有话好说,我们坐下来谈?”

    初涉江湖,一个娇娇女什么都不懂,遇到情况珏玉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和三哥说的江湖一点都不像。

    没有大碗酒、没有大块肉、没有谈笑儒侠、没有剑爽豪情。

    “老大,这人轻功那么好,肯定是贼人的哨兵,一定要抓住。”

    珏玉不想和他们纠缠,世间安拖得越长对她越没好处。她不停变换着方向,朝红缨小马靠近,只要上了马,这些人就轻易甩掉。

    在追逐中,官道后面的商队已经走到跟前,她撇了一眼,淡绿色镶金边的旗子上,写着两个大字。

    “南茶”

    三个大男子显然在枝桠丛生的密林里,不是珏玉的对手,她很快就坐回红缨小马背上,双脚加紧马肚。而小马显然也很懂主人心,没等鞭子落下,就扬蹄飞奔起来。

    但是没跑出两步,红缨小马一个趔趄,后蹄跪在地上,珏玉也被摔了出去。

    她摔出几米远,整个人滚到沙尘滚滚的地上,浑身灰头灰脸的。

    珏玉好不容易才站起来,马上走到红缨小马前查看它的伤势,没有骨折,只是暂时无法骑着它逃命。

二、戒备心太强的冬青

    珏玉好不容易才站起来,马上走到红缨小马前查看它的伤势,没有骨折,只是暂时不能骑着它逃命。

    冬青已经赶到她身后,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就把她的手交叉绞到身后。

    “哼,敢逃走看看。”

    冬青用力的捏着她的双手,朝她膝盖内侧一踢,珏玉便跪在地上。

    “混蛋,放开我,好痛。不要以为是南茶的人,就可以胡作非为!”珏玉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拧着脖子看着冬青,大吼道。

    旁边的侍卫嘿嘿的笑:“老大,这小子还有点骨气呢。”

    冬青瞪了他一眼,看到自己公子走来,笔直站着行礼。

    “公子,这个小毛贼在密林里鬼鬼祟祟的,我看八成是山里贼人,看上了我们的茶,派人来盯梢。”冬青把珏玉往前推了一步,好让他家公子能把犯人看的清楚。

    原本天气就热,一阵打闹,珏玉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心口涌出,灼烫着她,已经两眼冒着金星,看不清眼前这身着玄青色袍服男子。

    眼前的男子,是南茶的少庄家,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耀眼的黑眸因为太阳的直射微微眯着,斜飞入鬓的眉毛相映着刀削般的轮廓。

    “把他杀了?”

    冬青看公子没出声,询问道。

    公子看了快晕倒的珏玉一眼,淡淡的说:“自己做主。”

    说着,他把手中另外一颗石子随便丢掉,悠闲的走回马车里。

    冬青已经习惯了公子的脾性,看着面容姣好的珏玉,心里一阵叹息,但是他是个很忠诚固执的人,只要是有可能威胁到南家,就要铲除。

    “这趟出来,除了运茶,还要帮奶奶祈福,不要见血。”

    一女子从马车上探出头,娇嗔道。

    “是,小姐。”冬青看着马车上的可人儿,答道。

    “你把她绑到马车上,后面那架装杂物的就可以了,马牵上。”

    冬青吩咐左右,走到自己马前跨上,雄赳赳的走在商队前面。他虽然是个习武的粗人,也有着细腻的一面。不能杀,也不能留着让她回去搬救兵,先带着,到远点的地方再扔掉。

    珏玉从头到脚被绑的严严实实,这个时候怕且给她一把刀,一时半刻也切不断。马车内除了货物没有人,缓缓行走的窗子时不时吹进一点风,要不是她肯定晕倒。

    华丽宽敞的马车上。

    刚才说话的女子,身穿如意襟马甲,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褥裙。乍得一看衣裳便非富则贵。

    她好看的娥眉一阵一阵跳动,扯着南宸的衣袖,语气略带兴奋的说:“哥,那个人就是刺客,原来刺客是这样的。”

    “也不总是这样。”

    如果说南宸对谁不那么冷漠,那么眼前这女子绝对是为数不多的几个。

    女子不依不挠,继续扯着南宸的衣袖,“我不管嘛,家里的守卫那么好,我都没见过。哪还有那些,是不是满脸横肉,刀疤赫然的?”

    “别闹,阿绣。”

    南宸虽然说是对她不冷漠,但是绝对不是很有耐心。

    南绣知道他不耐烦了,很乖的坐回一边去。

    因为种茶很讲究气候和水土,所以在北方是很少有精选的好茶,他们南家每年都把上好的春茶成批运到北方,以前都是南家老爷雇佣镖局的人护送,后来南宸接下这项任务,这是南绣第一次跟着商队运茶。

    这辆马车异常的宽敞,坐了两个人,还有一张很小很矮的桌子,上面放着茶和简单的糕点。另外桌子边还有一沓沓厚厚的账簿,这是供南宸路上的消遣。

    傍晚,商队驻扎在一个小湖边,冬青带着一队人马四处巡逻着。不管是太平盛世还是兵荒马乱,土匪贼子永远不会少。

    珏玉被绑了一个下午,终于被人拎下马车,扔在冬青面前。

    她倔强的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冬青,乌黑清亮的眸子有着王者的凛冽。冬青微微震住,一个娈童,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也许是在以前豢养的主子身上学来的。

    “看什么,等过了栗阳就放了你。”冬青也没了杀她的念头,看着她的眼睛,不知觉的把内心的想法告诉她,说出来以后,又觉得不解释不行,“现在是不会放你走的,免得你真是贼子哨兵,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珏玉咬着嘴唇,没有答话,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

    只要解开我,只要一炷香的时间,谁也追不上我。

    她心里暗想着,看着在一群枣栗色马中得红缨小马,琢磨着要不要放弃它,以后有机会再来牵回去。

    南家。她不陌生,在她很小的时候,每年春末夏初已经初冬都要护送他们南家北上,不过几年前,这项业务已经终止了。

    但是这一笔大交易并没有给桀御山庄带来太大的影响,事关她二哥是个经商奇才,现在他们桀御山庄不仅仅是走镖,还兼营着酒楼、客栈、当铺甚至是官差驿站。

    她被绑着放在草地上,初夏尖尖的草刺的她一阵阵皱眉,却无可奈何。

    不知道冬青跑到马车里说了什么,南宸从来里面走出来。

    珏玉看着这个俊逸冷漠的公子朝自己走来,直直走到面前,她看着他狭长、耀眼的黑眸,下意识的挺直腰,想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展现出来。最起码,不是现在像个十月肥蟹那样五花大绑着。

    “公子,就是他。”

    但是她的担心绝对是多余的,南宸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脸,甚至是整个人。他凑到跟前,珏玉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清新的劳丹脂香。

    南宸修长白皙的手在她背上用地一按,一阵钻心的疼使得她尖叫出声,额上马上冒出密密麻麻细小的汗珠。

    “你做什么!”

    珏玉觉得这应该是点穴,但是她不懂点穴,所以不能确定。

    南宸只是轻轻瞟了她一眼,并不理会,而是低声对冬青说:“解了他。”

    冬青一点异议都没有,而是掏出匕首,很快的划断珏玉身上的绳子。

    珏玉的手脚被绑了一个下午,已经没有任何知觉,解开了束缚后,慢慢的才麻痹起来,但是这点麻痹都比不上背上的刺痛。

    她无力的揉着手脚,咬牙切齿的说:“南宸,你这不是君子所为。”

三、任性的南绣

    她无力的揉着手脚,咬牙切齿的说:“南宸,你这不是君子所为。”

    “公子的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吗?”冬青皱起眉头,并没有奇怪为什么她知道南宸的名字,事实上,只要在商道上,南宸的名字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珏玉没有理会冬青的话,他在她背上按的拿一下,几乎抽光了身上的力气。

    “原来南茶的公子,便是这样欺负人,我总算见识了,你对我做了什么,好让我日赴黄泉,也好明明白白。”

    南宸斜眼再次瞟了她一眼,眉目间充满了不耐烦。

    “到栗阳便帮你解开,十日到不了栗阳,自会解开。”

    珏玉暗自提了气,却发现自己仅剩的那点可怜的内力都没有了,而且强要运气,丹田便一阵刺痛,这下她真的连跳也跳不起了。

    但是她还是在安慰着自己,只要保证安全,其实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别被山庄的人找回去。她敢保证,只要被抓回去,就算是疼的她流蜜的亲爹,都会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的腿。

    一个没见过的侍卫拿着一碗饭走到珏玉面前,说道:“吃饭吧。”

    珏玉看着他手里的饭菜,要是平时,这样粗糙的饭菜,哪能入得了她的眼。但此时此刻,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就算是一碗粗糙的饭菜,也是美食。

    她结果,朝面前的人甜甜的笑。

    婴儿肥的小脸,红扑扑的小脸笑起来,像蘸了糖碎的糯米团子,甜甜腻腻,让人的心都化掉。

    那侍卫的脸一红,搔搔头跟着笑,紧接着敲了一下自己,喃喃道:“看到个娈童也脸红,红个头啊。”说完就走开了。

    她听到“娈童”二字,俏丽的脸黑沉下来,眼里凛冽的寒光朝他射过去。那人被她的眼神震慑了一下,讪笑着离开。

    她随便的填饱肚子,看到冬青在不远处认真的擦拭着佩刀,放下碗走过去。

    冬青感觉有人朝自己走来,抬起头看到是她,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带着警告的口吻说:“别以为我家公子对你不管不顾就是默认你随便走动。”

    珏玉听了他的话,低头看了看周围,在看看自己,浅笑说:“我现在不是在四周走动吗?”

    冬青是个一条筋的人,被珏玉顶了一下,顿时语塞起来,气急的说:“谁说你现在是在乱走啊,你还在我的视线范围以内,这就不算!”

    也许是珏玉这样像甜腻腻的糯米团子的脸,也许是她从被绑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奇怪的行为,也许是他家公子和小姐都不在意这个人,总之她的待遇一点都不像刺客。

    “你说了算。”她不想和他吵啊,绝对没完没了。

    “喂,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报上名来!”冬青觉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最先要做的就是知道名字。

    珏玉黑亮的眼睛转了转,说:“苏家小九,苏小九。”

    “真的?”冬青有点怀疑。

    珏玉睁着大眼,定定的看着冬青,说:“真的,要是一个人连自己的名字都抛弃,还算什么。”她说的很真诚,毕竟苏小九也算是她的名字。

    “就算现在是太平盛世,穷苦人还是有的,我爹娘生的多,养活的少,我排第九。村里算命的老头儿说,人贱养好活,所以我爹给我取名就叫小九。这你,你看,我爹娘怕我活不成,把我当女孩儿养,还给我打了耳洞。”

    珏玉想,这明晃晃的耳洞总有一天会被人看到,好不如直接说出来的好。

    冬青本来认真听着,但是珏玉说道耳洞的时候,把身子前倾,像是要把耳洞给他看清楚。

    一股清幽幽的香气飘到冬青的鼻子里,他黝黑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好在黑的太过头,不太易看出来。

    “知道了。”他爆喝一声,把珏玉推开,手里的佩刀差点掉地上。

    珏玉看着他的表情,嘴角弯起,耿直的人有耿直的坏处。

    “那么,大队长,我的包袱呢?”

    “哼,我们堂堂南家会讹你这东西!”冬青不屑的说,朝身后的下属说了句,很快她的包袱就回到手中。

    她仔细看了看包袱,没有解开的痕迹,松了口气,她可不想那么快让人知道自己的女子。三哥说,江湖虽然豪情,也险恶,特别是对于年轻女子,尤其这样。

    “包袱拿到了,我到湖边洗澡。”珏玉故意说的很轻,很闪烁的样子。

    “想凫水偷跑吧,到马车上洗,我让人备水。”冬青像是看穿她的计谋,有点得意。

    其实这才是珏玉想到的,见过那家大闺女喜欢在这商队驻扎的湖里洗澡。

    南茶的商队,运茶的马车加上做人的马车,少说也上百辆,一队随行的少说也几百人。所以一天才走那么六七十里地,走了三天也不急红缨小马轻松跑一天。

    玉食珏玉坐在一堆杂货上,扯着麻绳,不慌不满的编织各种简单的手链。

    这是以前在山庄里,看门老头儿的胖媳妇教的,她总是扯很多麻绳,编织一些手链,再穿上一些劣质的玻璃珠子拿到市集去买。

    珏玉有个习惯,就是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发呆已经无聊呆坐,这样的字眼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身上,一定要找点事情做。

    护着南绣的守卫打开马车的门,对她说:“我家小姐来了。”

    南绣足足磨了她哥三天,才得到他的准许,去看看刺客,还吩咐了两人同行,免得出岔子。

    珏玉挑起眉,想着上次在马车上探头说话的女子。要不是她,古板木讷的冬青说不清会直接让她身首异处。想到这,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整理了一下衣服。

    在自己对面坐下的,是个还未及笄的女娃,梳着两个包髻,插上鎏金镶翠的钿花。

    南绣对上她的眼,就一顿深深的失望,不由哀嚎出来:“怎么是个白脸小生,你们是不是被哥哥收买了,随便找个人来打发我啊。”

    还是个小女娃,免不了任性点。珏玉看着眼前虽小,却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娃,想必她在家里的地位很高,被宠的无法无天了。

四、谁下的毒?

    还是个小女娃,免不了任性点。珏玉看着眼前虽小,却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娃,想必她在家里的地位很高,被宠的无法无天了。

    “就是我,除了刺客,那还能窝在这杂堆上。”珏玉耸耸肩,淡淡的说,“小姐,总不是所有坏人看起来都丑,也不是所有好人看起来都美吧。”

    南绣是懂非懂的点头,把手一摊,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好吧,我信你说的。那你表演一下刺客是怎么样的吧。”

    她最后一个话音还没落下,“嗖”的一声,一枚小小的银针从珏玉身上射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枚小小的银针从南绣的脸旁划过,定在身后的木板上。

    “大胆!”

    “来人!”

    侍卫们的眼力还是很好的,马上拔出刀,挡在南绣前面,小小的马车挤得水泄不通。

    南绣惊了一下,发现自己没什么异样,笑起来喝道:“退下,全退下!”

    “小姐。”小婢颤抖的拉着南绣的手,想把她拉下马车。

    但是她却很烦躁起来,甩手给了她一巴掌,重重的说:“都给我退下去!”

    见到主子发火,小婢不敢说什么,喃喃的站在下面,而侍卫们也退了下去。

    “不错嘛,这就是刺客。是不是像哥哥说的那样,来去悄无声,一招夺命?”南绣拔了好一下,才把入木三分的银针拔下来,笑嘻嘻的看着珏玉说。

    不懂武功。

    她看着南绣纤细无骨,指肚一丁点茧皮都看不到,下的定论。

    一怒一笑,这就是南绣,极不稳定的性子。

    珏玉都看在眼里,不过看她对自己好像没什么戒心,到也安心点。她比南绣强不了多少,轻功使不出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和身上装设的暗器。

    不过她感觉到,这南绣,对她没有危险,只不过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对新鲜事物的好奇罢了,要么顺一下心?珏玉想着,开口道。

    “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自己是刺客,我在密林休息,是你家那笨冬青无端端把我抓起来,你那哥哥还要把我杀掉……”

    “但是我救了你。”南绣眨眨圆溜溜的眼睛,狡黠的说。

    珏玉不想看她那得意的样子,“你只是为了祈福。”

    “但还是救了。”

    如果说没有武功的南绣有什么过人之处,那就是牙尖嘴利。

    南家一年要北运茶叶两次,春末夏初一次,初冬一次。

    珏玉对南家不陌生,因为之前南家运茶都是雇佣她家走镖,多年来一直无事。而在前几年,南家突然说不用帮他们走镖了,南老头子说,茶行的生意慢慢的都交给他儿子去做,再加上越来越太平盛世,走镖的需要越来越少。

    这也是二哥为什么在好几年前就包揽了客栈、当铺、酒楼等的经商来做。

    苏泓每每看到苏延那么热衷于经商,财源滚滚来的时候,总是嘟囔着说,几百年来桀御山庄镖局的名声总有一天会葬在他手里的感慨。

    不过能混在商队,比独自一人行走来的安全。想必她爹和哥哥们已经知会了所有属下的客栈,店铺,只要她一投宿,等于自投罗网。

    想到此,珏玉打定主意,先待着日后再想。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说准许我待在这里?”

    南绣眨着眼,想了好一会,才说,“准了。”

    自那以后,南绣和南宸磨了很久,她也搬了地方,住进一辆干净有软被褥的马车。

    南绣时不时会跑来这里,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好在以前三哥总是把走镖的趣事和她说,要不是,依照南绣这玲珑的性子,一下子就看穿她的谎话。

    “阿九,明天我们就到溧阳,哥哥说到时候就会放了你。”南绣拂开马车上的帘子说。

    珏玉算了下时间,差不多过去了十日,身上的内力也许可以恢复了吧。

    “好啊。”她淡淡的说,心里却没有头绪,从山庄里偷跑出来,她心里一点谱都没有,以后真不知道去哪。

    南绣的小婢这时走过来,说:“小姐,公子说了要在明天赶到溧阳,今天的膳食在马车上。”

    “知道了。”

    听得吩咐,小婢又急急去准备,不一会儿就把庖厨准备好的饭菜端上马车,伺候她家小姐吃饭。

    珏玉这几天都算是拖南绣的福,饭菜都很好,比起之前的粗茶淡饭,养眼多了。

    “阿九,到了溧阳,你不要做山贼了,我让哥哥在店里给你找份活,包管比山贼好。”南绣嘴里含着饭菜,含糊着说。

    珏玉听了满头黑线,好不容易让南绣相信自己不是刺客,却又认为她一定是山贼,这观念无论她怎么说都无法消除。

    南绣不理会她的黑线,继续说:“阿九,你要是不喜欢,我带你回家,你特有意思的。”

    珏玉明白她说的有意思,这大小姐从来都是呼风唤雨,只有她说没有别人不从的。但是很可惜,珏玉也是大小姐,从小也是只有她说没有人不从的。所以她才会觉得珏玉有意思。

    “不要,喜欢自己找去。”

    “但是……..咳咳….”

    南绣忽然像噎到,咳了几下,一口鲜血喷出来,珏玉心思转得快,扔下碗,扶起失去意识的南绣。

    “叫人!”珏玉对被突如其来状况吓到的小婢喝道,和善的脸变得冷峻,小婢马上朝南宸的马车奔去。

    “可恶,怎么会这样。”她伸手去检查南绣的脉搏,还没碰到手腕,胸口一痛,甜腥的涌出喉咙。

    南宸在计划着到了溧阳,是见检查账簿还是先去各门店的时候,南绣的小婢不顾不管的冲过去,来不及行礼,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少爷,少爷,小姐死了,她死了。”

    “什么?”

    南宸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耀眼细长的双目比海底还幽深,不再理会瑟瑟发抖的小婢,“嗖”的一下,就到了珏玉的马车上。

    他以为是这个叫苏小九的人,起了歹心。心中冒起团团的火,要是南绣出事了,他要所有人陪葬。

    但是马车内,他看到的是两人都倒在一起,餐桌上血迹斑斑。

五、被怀疑了

    但是马车内,他看到的是两人都倒在一起,餐桌上血迹斑斑。

    南宸眼里只有南绣,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摸了一下脉搏,虽然很微弱,但是还在跳动。

    南绣随身小婢带着几名老妪和冬青过来,但是马车太小,围不进那么多人。

    “男人给我滚出去,你和肖妪进来。”南宸声音很沉,冷的结冰。

    冬青明白,带着人退下。

    “把小姐衣服解开,透气。”仿佛多说话对他来说很难受,只要是能表达意思,绝不会再多一个字。

    肖妪虽然惊慌,但是毕竟行事多年,很快镇定下来,叫小婢挡在前面,解开南绣胸前的扣子透风。

    南宸并没有想就珏玉,但是在探气息的时候,她的气息比阿绣的强很多,南宸只是想要她醒来,问个明白。

    他动作麻利的解开珏玉胸前的扣子,用手在她鼻翼处扇风,但是珏玉晕的沉沉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该死!”

    南宸的脸色愈发阴沉,用力扯着珏玉的衣襟,另一只手拍着她的脸。

    “醒来!”

    要是阿绣出事,要是阿绣出事!

    南宸抓着衣襟的手捏成拳头,恨不得一拳下去,让眼前的人下地狱。

    但是……

    这是什么?

    裹胸?

    南宸的手像触电似得收回来,眼前这个人,阿绣嘴里说的阿九,他根本没有正眼看过,是男是女也从不去了解。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对肖妪说道:“叫苍玦备马。”

    虽然说离溧阳不远,但是按照商队的速度还是要花上一天的时间,他要马上到溧阳,马上找到大夫。

    苍玦很快就把马牵来,南宸抓起珏玉随便朝苍玦扔去,才转身抱起南绣,低声说了几句,两人骑着骏马飞奔而去。

    珏玉醒来时第二天,除了嘴角有一丝淡淡的药味以外,没有一点不适。

    她四周环视一下,不像马车,而是客栈,这是一家装潢一般的客栈,布置也很一般。

    她打了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该不会被抓回去了吧?

    守在外面的人听到房间里的声音,连忙跑去向南宸报到,南宸住在隔壁的房间,没等侍卫过去,他已经走了过来。

    “啪!”

    南宸黑着脸,一脚踢开房门,大步走到珏玉面前,大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为什么是你醒了?”

    珏玉几乎喘不过气来,用手用力的掰着他的大手,“你做什么?”

    “为什么你没有中毒的迹象,别给我耍花招。”南宸手劲一甩,珏玉便倒在一边。

    她干咳了几声,扬起下巴,不屑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知道我无缘无故被抓,无缘无故中毒,南家的礼数我是见识了。”

    南绣在隔壁的房间,南宸几乎是一整晚没睡看着她,听到的是苏小九毫发无损的醒来,而小妹的脉搏却时快时慢。

    “跟我来。”

    他用力扯起倒在地上的人,不管她有没有站起来,扯着就往外走。守在外面的侍卫很自觉地让到一边,这个时候不能惹到他。

    躺在床上,南绣因吐血过多,整张脸异常的惨白。

    “她要是出事,你绝对活不下去。”南宸看着躺在床上的阿绣,额头的青筋都凸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

    珏玉看着南绣,无力的说,几天的相处,她很喜欢这女娃,像她妹妹那样。“阿绣她中了什么毒?”

    “一时半刻死不了。”南宸本想坐到床边,但迟疑了一下,还是那张凳子靠到床边坐下。他没有直接回答珏玉的问题,对于眼前这来历不明的人,戒备心很强。

    珏玉也不介意他的态度,走到床前,伸手想摸摸南绣,却被他挡住。

    “怕?要是你在她面前,都不敢保证能让她安全,这个哥哥,做的可笑。”

    珏玉的眼神冷的可怕,和他一样,是个极其淡漠的人,冰冷的眸子和糯米团一样的脸极不相衬。

    她推开他的手,摸着南绣的额头,烫的吓人。

    “有头绪是什么人所为吗?”珏玉皱着眉头,桀御山庄走镖出名,很多毒药解药都有,但是她离开山庄,什么解毒的药都没带。

    “你难道不知道吗?”

    珏玉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这样的毒她见过,五谷子同她形容过,毒性不算很强,但是南绣没有武功底子,那就难说了。

    但是五谷子没有教过她怎么解毒,因为她不需要学。

    “不是太严重,阿绣没武功底子,只是吃了一口便受不来吐血了,这也算是阻止了她再吃更多毒的好处吧。”

    南宸漆黑的眼眸一直盯着她看,想洞察她的心,有没有说谎。

    “所以呢?”

    “我只知道这毒的名字,不会治。”说着,珏玉的神情黯淡了一点,“吃进去的分量不多,慢慢的就会清了,可能会睡上一些时间吧。”

    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安慰,毕竟吃了同样的东西,自己却可以那么快好起来。南绣,怎么说都真的是救了自己一命。

    “你不用担心,阿绣没好起来之前,我不会走的。”

    珏玉想着,要不要去找五谷子商量,但是一旦找了五谷子,爹娘和哥哥姐姐们马上会找来。要不要和五谷子求一下情,绝对不告诉家人,但是五谷子那么倔强的人。

    南宸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让人看不清他是在生气还是开心。他看着珏玉一下子开心一下子苦恼的脸,心想,眼前的人一定有办法。

    这里是客栈,依照南家的实力,在哪没有行馆,何必委屈在这里。原因只有一个,不想让她知道他们的行馆。

    既然不想让她知道,她也不勉强,江湖之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知道了。”

    南宸简单的说,语气中有很明显的逐客令。

    珏玉也不强求,南宸叫来侍卫把她带回房间。

    自那以后,珏玉就像是软禁在客栈这间简陋的房间里,三餐定时有饭菜,却没有一个人来看她,也没有人告诉她南绣现在怎么了。

    这样的日子,让她感觉到无比沮丧,比在山庄里还沮丧。

    “小九儿,你还记得你是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山庄的吗,不就是不想在这样一事无成的待着吗?”珏玉望着木窗外灰蒙蒙的天,喃喃自语。

    她走到门前,看着一直守着的门卫说:“我要见南宸。”

六、偷鸽子

    她走到门前,看着一直守着的门卫说:“我要见南宸。”

    不到一下子,南宸就出现在她面前,俊逸的脸微微有点疲倦,也许是茶庄的事,也许是南绣的事。相对的,珏玉这几天足不出户,到养的水灵灵的。

    “最好是有事。”

    南宸明显很疲倦,一来到就坐在椅子上,食指揉着眉心,很不耐烦的说。

    珏玉走到他面前,她看多了爹和人谈判的情景,越是劣势,越要强硬。

    “带我去天龙客栈。”

    南宸看着她,天龙客栈是溧阳最大的客栈,一般住得起的都是非富则贵,莫不是这丫头嫌这里太差?

    珏玉想通了,要是南绣活不成,她根本打不过眼前的人,要是死在这里,还不如死在家里。她原本离家出走就是为了在活着的时候,能做更多的事,所以她不会浪费一丁点的时间。

    “今晚子时。”珏玉的语气很强硬,“一起去。”

    “一起?”南宸挑起眉毛。

    “你会让我一个人去吗?”珏玉反问道,语气间充满了火药,这个男人,从遇到他开始,足足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在软禁里。这笔账,定十倍奉还。

    南宸不反对她的话,这个女人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总是对他谄媚。

    他是南家的嫡子,南家掌管着整个国家的茶业,就算是朝中重要的大臣每年的俸禄加上收刮民脂民膏一辈子,也不过是一季茶业的利润罢了。

    南家在对待本家庶子方面,也不见得很苛刻,即便是庶子,弱冠后,也能掌管一座城的茶业,只要每年定交数额便可以。

    因为这样的仁举,南家本家的生意可以说是富以敌国。

    正因为这样,不管是对他的容颜,还是他的地位,还是家产,不管是谁,总有目的。他的耐心,他的感情,只在家人里绽放。

    夜深。

    珏玉端坐在靠窗的木椅上,眼睛盯着大门,外面的守卫二十四小时一直没有断过。她就这样一直看着大门,看着南宸什么时候走进来。

    “叩叩。”

    声音从她身后的窗子传来,是手指轻敲镂空木匾的声音。

    珏玉好生奇怪,这客栈天天都有门卫把守,而且南绣就在隔壁,应该是全部包下来,为什么还要像做贼那样偷偷摸摸?

    她没有多想,迅速瞟了一眼外面的人,拿起圆桌上的烛台走到床边躺下,吹熄烛火。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她才悄然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窗边,一提气,跃到对面屋子顶部。

    南宸一身黑色的紧身束衣,看着珏玉绝世的轻功,微微吃了一惊,就算是他也未必能追的上。

    “我不知道怎么去,你带路。”

    好不容易才自由了,珏玉心里一阵开心,只要五谷子愿意把解药拿来,医好南绣,她马上离开这里。

    月光照在溧阳的街头,青砖红瓦的房屋上,有种朦胧的不真实感。

    南宸听了她的话,带头在前面带路,穿过几条街,珏玉就看见了天龙客栈。

    苏延这人也不知道是懒还是专一,全国几十家天龙客栈的外面装潢和里面的布局完全一样,珏玉只要看了就知道里面的布局是怎样。

    “这里。”南宸落在二楼的的栏杆上。

    珏玉没有理会站在栏杆上的人,翻身进到院子里。过了午夜,守更的人少了,只有两个老头拿着纸糊的灯笼慢慢的巡察,还在喊着:“提放盗贼,小心火烛。”

    她曾经在周郡的天龙客栈住了半年,那里面的格局就像她家一样,闭着眼也会走。

    南宸看着她像走进自己家那样的熟稔,甚至在很多个十字亭角处都知道怎么拐弯,他一直跟在后面。这间客栈他从没来过,依照他的情报网,这是苏家的产业,他对苏家,没有好感。

    “你看到鸽房里的鸽子吗?”珏玉在中心庭院的深处停下,指着一间木搭的鸽房。

    “嗯。”

    珏玉看着一脸冰霜的南宸,嘴角牵起一抹笑。

    “我要两只,尾巴有一抹红的两只。”珏玉转身,依靠着木板前,笑着看着他说。

    什么?南宸看着她,没表情的脸一沉,阴阴暗暗的。一晚上的功夫就是陪她过来抓鸽子?

    “苏小九,我没空跟你玩。”

    珏玉无视他的火气,笑着说:“我只要这里的鸽子,别的我不要这里的比较好吃。”她手舞足蹈的描绘着,看着南宸好看的脸一点点扭曲起来,不过她在南宸快要喷发的时候解释,“我要用它来送信。”

    “那就去抓。”南宸皱着眉头,这件鸽房虽然被人打扫的很好,但是一些异味还是不可避免的飘出来,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要么你去,要么回去。”说到威胁,从来只有珏玉威胁别人。

    最后协商的结果,是珏玉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望风,南宸着进去有上百个鸽子的鸽房里面,靠着微弱的月光一只只的抓起来查看尾巴的那一抹红。

    堂堂的南家嫡子十分不擅长抓鸽子,等的珏玉都快睡着了,南宸才黑着脸手提着两只鸽子走到她面前,冷冷的说:“抓到了。”

    她拿起鸽子,确定尾巴都有一抹红,才点头。

    “谢谢大少爷。”珏玉确定以后,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把鸽子放入事先准备好的布袋里。施展轻功飞快的完客栈飞去。

    回到房间,珏玉没有点灯,守在外面的侍卫一刻都没有偷懒。

    黑暗处,只有珏玉和南宸两人。

    “这是女子的闺房,少爷你可以回避一下吗?”虽然珏玉从小就和两个哥哥玩闹,可是一个美男在眼前,还在不开灯的情况下,她怎么都觉得别扭。

    忙活了一个晚上,南宸早已经憋足了一肚子火,现在眼前的人却还要下逐客令。

    他极快的闪到珏玉面前,捂着她的嘴,用力的把她撞在墙上,哑着声音说:“我没耐心和你耍花招,大不了杀了你,阿绣我依旧医得好。”

    眼前的男人一点情意都没有,他看她的眼充满了戒备和怀疑。珏玉只觉得后脑勺一阵灼痛,经过刚才的跑动,身体里的温度开始上升。

    她拼命的摇头,想要挣开捂着她的嘴的手,但是南宸却越捂越紧,另外一只手已经青筋暴起。珏玉知道,她没有任何武功,哪怕一招都足以让她毙命。

    情急之下,她反手抱着他,用手指在他背上不停的写,放开我。

七、我相信你

    情急之下,她反手抱着他,用手指在他背上不停的写,放开我。

    南宸却没有留意她的手指,厌恶的表情闪过,想用美色来巴结,也不看看自己发育了没。另一只手毫不怜香惜玉的坳过背上的小手。

    “好痛!”珏玉感觉到自己的手像是要被拗断一样,异常大力的挣脱捂着她嘴巴的手,还狠狠的咬了一口,牙齿都深深陷入手掌中。

    “我告诉你南宸你最好现在杀了我,阿绣现在天天吐血,有本事你比我更快得到解药。”她趁南宸手掌吃痛松力的瞬间,一脚踢开他,“你半夜来敲窗,不就是信不过门外的人,既然你现在没有找出凶手却来找我,不就表示相对于他们,你更相信我。我这命怎看都不值阿绣的命,要么来换?”

    珏玉扬起下巴,就算今晚要死在这里,她也不会妥协,她是桀御山庄的九小姐!

    外面守着的侍卫听到声响,大喝一声:“里面出什么事了?”就冲进来。

    南宸以极快看不到的速度解开了自己胸前的几颗扣子,瞪着冲进来的两人,怒喝道:“谁准你们进来的,滚!”

    守卫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自家公子衣衫不整,而苏小九头发凌乱的坐在床上,脸上一脸的明白样。公子嘛,有钱人嘛,那个不是这样的。

    “属下该死,属下告退。”

    他们很快带上门离开,也没有守在门外,主子在里面办事,他们可不敢守在外面。

    珏玉看着他垂下的手,几滴鲜血滴在地板上,由于月光的阴暗,看起来像墨一样。

    “哼哼,男人的表演,就只有这样?”

    珏玉冷笑,随便整理了一下衣服,用力的压下无名之火。

    “情愿被人说你是好色之徒,也不能让人知道你起了疑心,算不算是个好哥哥,还倒不如一开始就光明正大的进来,何必做那么多事呢?”

    她越说越气,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她还是个大闺女,三哥说得对,女子行走江湖真的很危险。

    南宸扣好扣子,掌起灯,无力的坐下,要是让那群损友知道,肯定说自己变态**。

    “别闹。”

    他无力的说,忽的愣了一下,这两个字,他从来只对南绣说。

    她离开温暖的山庄,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绝对不是!珏玉是个很快就可以冷静下来的人,再大的火气,一下子她都能压下去。

    “房间里有笔墨吗?”

    南宸看了她一眼,走到隔壁南绣的房间去拿,他好长的一段时间都在那里看账簿和看收入,文房四宝肯定少不了。

    珏玉想了很久,用最短的句子写了自己的想法,绑在两只鸽子上放飞,要是五谷子同意了,那么不到十天就可以收到解药。

    五谷子是当今这个世界上对毒物研究最深的一个老头,只要他会的毒,就能做就能解。

    桀御山庄的庄主苏泓,也是因为一场交识才认识了他,而珏玉,则是长得合五谷子的眼才交识的。

    等待的日子里,南宸一直都没来找过她,也没来问过她任何东西,门外的守卫也撤了,南绣也被移。要不是没有店家过来催租,她真的以为她被扔下了。

    但是十天一到,尾巴一抹红的两只鸽子准时出现在窗台上。

    珏玉一阵窃喜,五谷子还算是给她面子。

    她拿过鸽子脚上的解药和纸条,轻轻的摸了一下鸽子的头,“你们认得回家的路吧,回到鸽房旁边就可以啦。”说完,她手一扬,两只鸽子就往天龙客栈飞去。

    这尾巴一抹红的鸽子是苏泓亲自喂养,熟悉五谷子的家,然后分发到各个天龙客栈,为的就是能在任何时候联系上五谷子。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南家的人,她就算拿到了解药,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他知道。

    不过转念一想,南宸这样的生意人,最晓得的就是欲擒故纵么,肯定还是在附近,不过是想让自己松懈罢了。

    想到此,珏玉心里定了一下,掏出纸笔,在门处贴了一张纸,写着:“已到。”

    当下人把门上的字告诉南宸时,南宸冷笑了一下,他给了她十天的时间,却没用来逃跑。现在却又在门上贴上可笑的纸,呵呵。

    南绣吐血的次数少了,身体没有以前那么热,却越发的凉,一点血色都没有。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没有人搞得清楚她中的是什么毒。看来这毒想要宿主虚弱而死。

    投毒的人,想南宸慢慢折磨而死。

    珏玉想的不错,不到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苏小姐,我家少爷有请。”

    来的人五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绸缎衣料,怎么样都是个管事以上的人。派这样的人来请,说明我还是有点分量的。珏玉也不打算摆什么架子,稍微收拾了一下包袱。离开山庄足足一个月,就被软禁了一个月,这样的日子,她绝对不多待一天。

    珏玉把解药藏好在袖子里,跟着这位自称掌柜的人向南家茶行中行走去。

    南府内,家丁和侍卫围在院子内,眼前的人有可能是毒害小姐的凶手。

    看到南宸,珏玉把袖子里的解药拿出来,说道:“就是这个。”

    南宸看着她,没有接过去,这里药丸实在是太普通,黑不溜秋的,飘着淡淡的苦味。他不是个畏首畏尾的人,但是绝对不会拿南绣的命去赌。

    珏玉当然明白他的想法,要是换做是她的家人,她也会很谨慎。

    “那就这样吧。”她说着拿出一把看起来很朴实的匕首,一拔开,耀眼的冷光射出,让所有人的背脊一抖。

    她走进南宸,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手柄的方向对着南宸,“拿着。”

    南宸看着眼前这把透着寒光的匕首,虽然刀鞘和匕首本身看起来只是像一把普通的烂刀,但是刀刃的锋利和本身的坚硬,倒是一件稀世珍宝。

    “拿着。”珏玉再重复一遍,同时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更加用力,白皙的脖子马上出现一条血痕。

    “不用了。”南宸看着白净的脖子上出现的血痕,开口说道,“我相信你。”

八、离开山庄的原因

    “不用了。”南宸看着白净的脖子上出现的血痕,开口说道,“我相信你。”

    珏玉也不矫情,当即收下匕首,把解药往他手上一摊。“开水服了吧。”

    南宸示意让女婢端来温水让南绣服下药,而珏玉其实很紧张,她不会看药。要是五谷子不理他,给她开了个玩笑,那就不是声张虚实就能过关的。

    所幸的是南绣的呼吸慢慢的变得平稳,体温也回升,看来再让大夫调理一两天就会醒来。

    珏玉看着南绣苍白的脸,说不上抱不抱歉,这毒摆明了是针对他们南家的人放的。但是同样吃了饭菜,自己没事活蹦乱跳的,无形中总有点愧疚。

    “你是现在让我走,还是等阿绣醒来在让我走?”其实现珏玉要是用轻功,要离开根本不是不是问题,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追的上她。但是,她奉承老爹的旨意,从不做违背良心的事。

    南宸看着她,说实话,他从来没考虑过苏小九是去了还是留。一开始说要她留下的不是他,就算后来的软禁也不是他的意愿。

    “那我现在走了。”珏玉看着他没表情的脸,说不上他是不是脸瘫,还是自己决定的好。

    南宸看着脸色逐渐红晕的南绣,眼里一片温柔,而身后的珏玉,早已经是一个小生的打扮,去意很明白。

    “你走吧,苏小九。”他只知道她的名字叫苏小九,这是南绣告诉他的。

    南宸准了,府内所有的家丁和护卫就没有阻挡的理由,纷纷让开了道。

    “我的马呢?”她可是没有忘记她的红缨小马,那是老爹亲自挑选的。

    南宸不记得她有什么马,问了站在庭院里的冬青,冬青很快把马牵来,个把月来,长壮实了不少。

    骑着马走到熙攘的大街上,珏玉才开始有点后悔。但是三哥一直都和她说,路是走下去的,要是不知道下一站要去哪里,就一直往前走,遇到什么就是什么。

    打定主意后,珏玉买了足够多的干粮和水,还有一柄油纸伞,火折子,帆布等一堆东西,结结实实的绑在马背上,朝着街巷的前方走去。

    在太阳下山前,珏玉已经走出了溧阳的城门,来到荒郊野岭上。

    “应该生个火,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

    珏玉一个人自言自语,在官道找了一片相对空旷点的地方,用枯柴生火,也算是像模像样的吃了一顿晚饭,再找了个水源好好冲洗一下。

    溧阳是连接南北两片区域的主要通道,城内甚是繁华,但是城郊外面,却是荒凉一片,因为这里有一伙山贼,传闻是无恶不作的山贼。

    一到夜晚,城门早早关掉,除了走镖的在官道上驻扎,几乎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地方投宿。

    珏玉把帆布的两头分别绑在树杆的两头,当做是个吊床,凄凄惨惨的度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刚亮,珏玉就收拾东西,继续北上。

    在很小的时候她听老爹说,一直往北,是个很神奇的地方,那里会下雪。有明媚的阳光,也有冰冷的雪花,不需要每次发病的时候都去深潭里泡水,也不用在夏天几乎动一下就晕倒。

    但是家里人一直担心她的身体,怕长时间的奔波会加重病情,一直没有去过北方。

    她的确是中毒了,和南绣一样的毒,为什么会好起来,那是因为她的身体里面本来就有毒。五谷子一直是她的专治大夫,他在她身上试验过很多次,无论是什么毒,进了她的身体都会被中和,直到消失。

    二十多年前,苏泓是名震四湖的武林高手,自从他爹时候,就由他来掌管桀御山庄,在他的经营下山庄走镖的名号越来越大,但是随即也惹来了许多同行之间的恶意阻挠,暗杀等。

    在珏玉她娘怀着她的时候,苏泓有次全家去郊外,被人围攻,她娘为了保护苏泓,替他挡了一剑,那箭涂满了灼香这种毒药,这不是中原的毒,而是西域失传已经的传说中的毒药。

    由于五谷子的医术,珏玉她娘才没有死。

    那时候五谷子已经开了打胎药,腹中的孩子留不得,留住了也是一种伤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珏玉的命太硬,还是中了灼香中和了打胎药的毒性,两次珏玉都命大的保住。

    但是珏玉的毒来自胎中,几乎可以说全身哪怕是骨子里都渗透了毒性。

    她的姐姐桐玉和两个哥哥都习得一身高强武艺,只有她勉强练得一点内力,拜顽老为师,学的一身卓越的轻功。

    五谷子说过,她体内的毒无法稀释,无法解,最多最多也只能活到二十岁罢了。

    这是她执意离开山庄的理由,她不想余下的生命,像个鸟巢里的雏鹰那样,一直被保护,很好的保护着,直到死。

    可是北上的捷径,要从树林里穿过去,只有三年的活命,她不想浪费时间去走康庄大道。

    南绣在第二天就醒来,除了多日没进食和缺血虚脱以外,没有多大的问题。

    她睁开眼,看着大哥守在她的床前,一脸的欣喜。

    “你总算醒了。”南宸看着她淡笑,要是第一次带着小妹出来行商就出事,别说爹娘,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南绣看了一下四周,很明了的猜到周围发生的事:“这是溧阳的行府吗?”

    “嗯。”

    “我中毒了是吗?”

    “刚好别说那么多话。”南宸难得的温柔,他粗笨的帮南绣梳理着耳边凌乱的头发。

    “阿九呢,怎么不见她来看我的。不对,她应该和我一样中毒了,还好吗?”南绣依稀记起那天的事,问道。

    “她没事,已经走了。”南宸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你醒来就好,过几天身子好点,我要教你怎么经商。”他扯了话题。

    南绣还小,被他一扯就不记得问珏玉的事,听到经商,一张好看的精致小脸顿时变成苦瓜干。不满的嚷道:“我才刚好耶,哥哥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妹妹的?”

    见南宸不理她,南绣闷呼呼了一下,闭着眼睛不理他。他见阿绣没什么事,便退出闺房。

    “哥,要么我负责给未来嫂嫂买礼物,不学了?”

    “芷彤的事你不用操心。”南宸接了一句。

九、误救山贼

    “芷彤的事你不用操心。”南宸接了一句。

    南绣在语气里听到不善,很听话的闭上嘴,安心休养,脑子里却在嘀咕着苏小九是被哥哥赶走了还是杀了。

    她知道哥哥是个看起来冷漠不理事的人,以前只要有人欺负她,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她从来不过问为什么那些人会消失,因为她知道哥哥这么做是为她好,既然是为她好,就不需要问为什么。

    天还是朦朦亮,珏玉牵着红缨小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的山路上走。

    但是她走的很慢,现在是初夏,但是茂密的树林里,却是十分的温热潮湿。

    五谷子的小字条大概的内容是,桐玉和苏淳已经亲自来找她了,而五谷子却认为既然将死之人有未完成的心愿,他不回去阻挠,这点事珏玉感激的。

    本着绝不浪费生命的想法,珏玉走到中午才停下休息。但因为山路崎岖,其实也没走多远。

    “啊呜——”

    远处好像有什么在叫?

    珏玉警惕的停下来,不过一会,又传来一声。

    “啊呜——”

    这回真切了,是狼。

    珏玉最先联想到的是白森森的獠牙和冒绿光的眼睛,她四周看了一下,决定绕路走。

    打定主意,她拉着缰绳,从另一旁的小道走去。还没走到北方看雪,怎么可以死掉。

    又走了一会,她还是不停的听到狼群稀稀疏疏的叫声,显得很不寻常。

    而且,还夹杂着人声。

    “不关我的事,每天有人生有人死,指不定哪天我也暴毙了。”

    珏玉安慰着自己,加快了步伐。

    可是,为什么还有隐约的婴啼声。

    “该死!”

    要不是因为这一声不确定的婴啼声,她绝对不会回头。这深山老林中,狩猎的猎户不少,砍柴的樵夫也不少,谁能确定有没有那么一两个带着小孩的?

    珏玉把小马缰绳套在老树桩上,用轻功跃出好几十丈,朝着狼群嚎叫的方向飞去。

    不消一刻,她已经站在里狼群不远的一棵大树干上,微微的喘着气调节着身上的热气。

    狼群围着一个坑洞,应该是猎户挖下用来套牢猎物的陷阱,难道真的有那么笨的猎人?

    狼的数量太多,她看不清洞里面有什么人,只在洞的外面看到连个不停挥着砍刀和长剑的中年人,打扮也不像猎户。

    狼是狡猾的动物,它们绝对不会跳到陷阱里,但是洞外面的人,肯定不会放过。

    那两人想突围去找人,但是却被狼一次次的扑过来,打断他们的念想。

    可能已经相持有些时候了,两人身上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爪痕和牙印。

    “有小孩吗?”

    珏玉听到小孩的声音没听过,打算着就算就不到大人,也先问清楚小孩,凭着她的轻功,在洞里把小孩抱出来不是难事。

    两人不疑树上有人,听到珏玉的声音,都往树杆看去。

    十个十来岁,看起来娇小瘦弱的女娃。

    但是此时他们已经顾不上对方是敌是友,是强是弱。急忙说道:“是的,洞里有婴孩,望姑子相救。”

    姑子,小姑子,是对未出嫁女子的尊称。

    珏玉向洞口张望去,看不清洞里的情况,一般陷阱里都有削尖的竹篾等插在那里,再加上狼群虎视眈眈,不可贸然行动。

    两人只是说了一句话,狼王带着小狼们又做了一次扑杀,他们忙着应付,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珏玉根本没打算靠近狼群,这群野兽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招惹的。

    想着,她脚下用力,一眨眼都没影了。

    刚开开口求救的黑衫中年男子看到珏玉离开,握着长剑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嘴里骂道:“我呸,老子还真看错人了,一个贪生怕死的女娃!”

    “注意眼前!”

    另外一个蓝衫男子喝道。

    其实珏玉没有走,她是绝对不会赤手空拳和狼群打架,但是用火攻还是可以,她便是去找枯树枝。

    她抱着一堆枯枝,摇摇晃晃的站在树杆上,笨拙的点火,朝底下的人大声喊,

    “接着。”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蓝衫男子,他抬头看见几根点着火的木棒直接朝他们毫无章法的冲过来,要不是周围都是怕火的狼群,他真以为眼前的女娃想杀人灭口。

    蓝衫男子眼疾手快,马上把剑扔下,接住两根燃火的木棒,挥舞起来。

    另外一男子看了,也急忙扔下砍刀等,捡起木棒胡乱挥舞。由于两人都对持了很久,挥舞的动作都显得有点迟钝。

    “小姑子,谢啦。”

    蓝衫大叔是个直爽的人,刚骂了人也可以马上忘记笑脸迎人。之前的话珏玉是没听到,要是听到,肯定马上掉头走人。

    珏玉把所有点着火的木棒都扔下去,狼群本来不怎么怕刀剑。但是看到熊熊的火,也不觉退后两步,朝着珏玉的树走去,尖利的爪子不停的刨着树杆。

    “你们能自救吧?”

    她看着狼王带领这众弟兄们,正在试图寻找踩脚点跳跃上来。她说完打算离开,肉搏她是毫无胜算的。

    “不能!”

    黑衫男子粗声粗气的回答,挥舞的手臂已经完全垂下来,他比蓝衫男子年幼,也没有他稳重。

    “阿忠!”蓝衫男子喝住他,“向一小姑子求救,就是你的所为?”

    “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阿忠不理会他说什么,继续朝珏玉喊:“我们无所谓,救一下孩子。”

    孩子?是那么婴孩吧。

    珏玉又往高一点的树枝跳上去,有点后悔贸贸然闯了进来。她不是好人,她连自己都救不了,这能可笑的、任性的胡闹,让自己觉得生命没白费。

    “小姑子?”

    阿忠看到珏玉没反应,喊了一声。

    “好。”

    她回过神来,利用衣服里藏着的暗器,瞄准了狼王,“嗖”的一下,一根细长的银针笔直的插入狼王的眼里。

    “啊呜——”

    凄厉的叫声响起,其余的狼更加躁动,大树杆都刨掉一层厚厚的皮。

    “看来,只是打伤狼王是没用的,只能杀了。”

    她自言自语的说,从怀里掏出那把朴实的匕首,一出鞘,便寒光逼人。

十、终究是心软了

    她自言自语的说,从怀里掏出那把朴实的匕首,一出鞘,便寒光逼人。

    小时候,苏泓怕仇家会对她这不能习武的小女儿不利,在她身上,衣服鞋子里装了很多暗器,也教她瞄准投射的技巧。

    她对准跳跃上来的狼王,狠狠的把匕首射向狼王的喉咙,温热的血溅满树杆。

    珏玉没给它们考虑的时间,抽起马鞭卷起尚未断气的狼王,拔出匕首后,把狼王往远处甩去。

    闭着眼跳下树,把身上所有的火折子都点着扔向狼群,还不停的甩着鞭子。

    看到自己的首领被杀,还被甩到远处,和扔在身上的火折子,它们犹豫了。

    狼是聪明狡猾的动物,拼不过绝不会硬来。没有了首领,年轻力壮的狼试着后退,跟着越来越多的狼嚎叫这后退。

    看到危险解除后,两人来不及道谢,急忙在洞口处张望。

    珏玉也走过去,是有个小孩,原本被娘亲抱着,但是娘亲已经在跌落陷洞里时,被尖锐的竹篾插死。但手确实保持这上扬的姿势,故而小孩没事。

    女子旁边还有一个人,是个男子,尖而密集的竹篾大部分都插在他胸膛,腹部上,看样子也活不久了。

    “老大,你还好吗?”

    阿忠趴在洞口,朝男子喊道。

    “救孩子,救他。”

    但是洞内太深太大,里面的竹篾异样的尖锐和多,不像一般猎户所布下的陷阱。人要是跳下去,很难不被竹篾插中,救不上人不单止还葬送了性命。

    “这陷洞有蹊跷,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的。”珏玉在洞口转了两圈,说。

    蓝衫男子也蹙着眉头,的确不像平常的陷阱,要真是平常的话,他们怎么会掉进去呢?

    “通叔,别再想了,再不把老大救上来就晚了。”阿忠没去考虑这些,他一心都在老大身上。

    “对啊。”珏玉跟着阿忠的话说,按照这个流血量,真的就差不多了。

    但是通叔却为难起来。

    对于平民来说,没有几个人会有很厉害的轻功或者很厉害的武功,他们顶多就是很有天赋,很勤奋的联系,剑术会很厉害,骑马或者搏击很厉害而已。

    说到内力,没有高人指点,没有秘籍的修炼,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传说。

    要学点什么好的武功,都是要师傅的,师傅都是要收钱的,顶级的师傅价格更是顶级的。这便造成恶心循环,有钱的人有顶级的师傅,武功就会越厉害。

    这点,是珏玉还不知道的。

    “小姑子,我刚才看到你会轻功。”通叔说。

    珏玉奇怪了,“你们不会吗?”在家里,全部人都会,连那刻薄的南宸也会。

    “是的。”

    她也不去深究为什么他们不会,深吸一口气,跳进洞里。凭借着娇小的身躯,她勉强点住洞底的空隙站稳了脚。

    “交给我吧。”

    珏玉看着死去的女子,轻声说着,把孩子抱在怀里。

    “接着。”

    她看着阿忠,把小孩往上扔。

    吓得阿忠手忙脚乱起来,两只手伸的老长,左左右右摇晃了好一会才勉强接住小孩。

    “姑奶奶,你能不能不乱来啊,要是摔着了的话…”

    “闭嘴。”

    珏玉站在下面,幽冷的寒光从额间碎发中射出。凌厉的眼神和糯米般的小脸十分不般配。

    阿忠这个魁梧的汉子也被吓得愣住,抱着孩子一动不动。

    珏玉不去理会他,朝着通叔喊,“脱衣服,撕成长条。”

    通叔马上照做,不到三两下,蓝衫已经变成长条。

    他扔下一边,珏玉踮脚挪到男子边上,把蓝布条绑在男子腰间。气沉丹田,用尽吃奶的力在腰间提起。

    通叔顺着里,把老大从竹篾中拽了起来。

    他被平放在地面上,因伤口的移动,大口大口的吐出血来。

    珏玉接着上提的力,自己也一跃,跳出几人高的陷洞。

    “把他伤口扎起来,我在那边有一匹马。”珏玉皱着眉头,看着衣服上沾有的的湿泥。

    她是少年打扮,也许是在密林里用轻功赶来的缘故,额边的碎发被刮了下来,被他们两个看出是女娃。也正因为知道了是女娃,还是少年打扮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通叔把老大的伤口扎好,看着珏玉说:“冒昧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遇到狼群的?”

    珏玉轻瞟了他一眼,弹掉最后一粒灰尘,像冰那样寒冷的说:“是吗,你这样觉得吗,那打扰了。”

    最讨厌,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怀疑,两次救人,两次被怀疑。

    珏玉满腔愤怒,却不屑于发在他们身上,她眼角也不看他们一下,从容的错过他们走开。

    因为刚才运动的太多,珏玉身上微微除了细汗,为了能活着到北部,她慢慢的走着。

    “喂,喂,小姑子。”

    阿忠看到她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急了起来,对着通叔说:“我们三个伤患带着一个孩子,怎么回去啊,通叔,你要想想。”

    “想什么,我们走这条路,知道的有谁,这陷阱,这暴躁的狼群,难道不是有人想致我们于死地吗?”通叔扶着几乎昏迷的男子,恨恨的说。

    “我阿忠什么都不懂,就一武夫。但是我不懂敌人为什么会在就要成功的时候,花力气去救我们。”

    “你难道没听过先杀后救,好博得同情吗?”通叔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阿忠却有自己不同见解,“我们不是那些豪门子弟,没有什么财产遗书好写,有必要吗?老大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通叔沉默了。

    珏玉朝着红缨小马的方向走去,这好人算是白当了。

    “小姑子,小姑子,等等。”

    是阿忠的声音,她没有回头,没有减慢速度。

    “你等等我们嘛,看在小孩份上。”阿忠要顾上扶着老大的通叔,也好顾上不肯减速的珏玉,为难的只好大叫。

    珏玉觉得一阵好笑,怀疑的是他们,想要的是他们,是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自私,那么的自我为中心。看来,离开了家,真的没有谁会无条件为自己着想。

    珏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说:“要么跟上,要么算了。”

十一、半夜不速客

    珏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说:“要么跟上,要么算了。”

    四个人带个小孩,在泥泞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好不容易才到绑着小马处。一路上,珏玉硬是没有帮他们一把。

    她把马绳解开,拍着小马的背说:“把他放在上面吧,要不是两个都死。”

    通叔扶着一个成年男子,自己已经伤的不轻,走了这么长的路,早已两眼发黑。听得珏玉像是大赦一样的话,急忙把老大放在马背上。

    通叔看着面无表情的珏玉,变得很困窘,喃喃的说:“请小姑子送我们一程。”

    珏玉抬头看了一下天,初夏的知了已经在树上叫嚣。

    “那带路吧。”

    夏天,是对她的考验。

    阿忠伤的轻,他粗苯的抱着孩子在前面牵着马,通叔扶着马上的老大,珏玉走在最后。

    三人走了一会,小孩因为饿急哭了起来。

    “哇哇——”

    阿忠几乎抱不住一直扭动的孩子,求助的看着珏玉,珏玉瞪了他一眼,说:“看什么,我可没照顾过小孩,不怕我一抱住就走吗?”

    珏玉到底还是小,从小就被人宠坏,给人气恼了没那么容易消气。

    气归气,珏玉还是从包袱中掏出一些药敷在老大的伤口上,那是五谷子所调配的药,一敷上去,伤口的血就止住了。

    通叔惊讶的看着她手中的药,却不好意思问这是什么,毕竟先错的人是他。

    “有点干粮和水,你看着办吧。”说到底还是心软了。

    止住血的老大稍稍恢复了意识,开口说:“谢女侠救命之恩。”

    嗯,这才有点点闯荡江湖的味道。珏玉心里想。

    “鄙人是旋风寨的齐崖,回到寨后,定当重谢。”

    珏玉到不吃他这一套,毫不客气地说:“要谢现在,说什么以后那些没意义的话。”

    “你这女娃真不可爱。”阿忠试着喂小孩吃东西,听到珏玉这样说,扁着嘴说。

    “我就是这么不可爱的了,要么我更加不可爱点?”

    “阿忠,不得无礼。敢问姑娘大名。”到底当上老大,修养就是不一般。

    “苏小九。”

    好在旋风寨离这里不是很远,月上眉梢的时候,便到了。

    这是个由青石砖搭建而成,围成个堡垒状的建筑。

    珏玉看着握着火把,走出来拥簇这老大,通叔和阿忠的彪汉们,不由得抽了一口气。要是通叔他们把她在路上的种种不敬说出来,真叫死无全尸了。

    这时有人向她走来,恭敬的行了礼,开口说:“老奴听寨主说了,你是我们的恩人,请跟我来吧。”

    珏玉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跟着去是好还是坏,不过最后还是跟着去了。

    旋风寨里都是男人居多,女眷的房间很少,也不会有特地的厢房,所以珏玉只是被带到较为干净的房间去。

    只是这里靠南,比起溧阳,这里离桀御山庄更近了。

    “这里不能待久,明天整顿一下就要走。”珏玉把房间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才安心的住下。

    对于送来的食物确实一点都不警惕,反正没东西可以毒死她。

    由于山寨的老大受了重伤,加上夫人遇难,当晚没有什么大肆的庆祝活动。整个山寨异常的安静,沉闷。

    半夜。

    珏玉本来就是半睡状态,听到门有窸窣的声音,门闩一下子被打开。

    她跳起来,用被子包着自己,准备着身上的暗器。难道离开了家门真的连睡个好觉都成了奢侈?

    “女侠别乱来,我是通叔。”

    通叔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珏玉身子弯成个弓形,手里拿着匕首。他顿时想起白日里那寒光闪闪的到和袖子里射出的暗器,不由得先出声表明身份。

    听到熟悉的声音,珏玉还是没有松懈下来,手里的匕首依旧紧紧握着,冷冷的说:“夜深了,通叔,这也是你的待客之道?”

    看来,江湖的人都喜欢半夜来访,要习惯才行。

    “我来,适合女侠商量一些事的。”通叔被她说的满脸通红,就算是江湖豪爽之人,毕竟男女有别。

    “叫我阿九吧。”珏玉垂下匕首,但是袖子里的管针还是蓄势待发。

    从通叔后走面又走进两人,都是在刚才火把堆里见过的。

    “是叫苏小九吗?”

    其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说道。

    “我叫古奇,是这山寨的里的一个老不死。”

    古奇给人的感觉像是将要入土的人,说话慢条斯理的,还喘的厉害。珏玉把目光盯向另外一人,那人说:“我是古奇的孙子,古平。”

    “所以呢?”珏玉才不会天真到以为半夜造访就是为了介绍。

    通叔先开口说道:“这才去省亲,因为待的人不多。走的那条路只有少数人知道,就像阿九你说的,那陷阱一看就是人为的,有人想要大当家的命。”

    “也许你也察觉到了,我们山寨虽说人多势众,但凭的都是那股蛮劲,土匪贼子的胆色,真正说的上有武功的,极少数。”

    这么长的一段话,古奇硬是憋着一口气说完,说完后喘的厉害,古平不停的拍着他的背顺气。

    珏玉很无奈的看着他们,怎地,会点儿轻功就把她当作救世主?

    “那是你们的家事,我没空陪你们,明天我就走。”她的心肠没那么好。

    “可是,”通叔可不能让她走。

    珏玉双手一摊,把匕首放回怀中,没心没肺的说:“不要可是什么,我想走,想必你们也拦不住。就当是我好管闲事,救了你们,当扯平吧。”

    “可是,可是。”通叔不想放弃,“我们在密林里看到你,想必你也是到处行走。要是这样的话,留在哪,做什么对你来说不都是一样的吗?”

    其实说的也对,对于一个没有目的的人来说。留在哪里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虚度就好了。

    古奇看到她有点动摇,颤巍巍的走过去,说道:“不会花费你太多时间,只要找出叛徒是谁就可以了。”

    有意思。

    珏玉笑起来,环视他们三个,说:“怎么找叛徒?”

十二、两张富贵肉票

    珏玉笑起来,环视他们三个,说:“怎么找叛徒?”

    看见他们都不说话,珏玉想了一下,说:“要么,等叛徒自己出来?”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她起床,寨里一片欢腾,所以也没有谁注意到她。

    珏玉看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悄悄走近一看,十几个彪汉围着两个人兴高采烈的的庆祝着什么。

    那两个人全身几乎都被手指粗的绳索捆绑起来,却神情自若。

    “他们是谁?”

    珏玉随便问了一下旁边站着的人,那人也是一脸兴奋,看着她说:“肉票,肉票啦。”

    肉票。

    她家世世代代都是走镖的,怎么会不知道肉票是什么意思,要不是看到绑着的两个人,她都忘记了这个地方是山寨,土匪窝子。

    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阿忠跑了过来,站在她面前,神情里有一种莫名的尊敬。

    “苏小姐,我们老大有请。”

    “好。”

    这围楼般的建筑,是圆形的碉楼,他们沿着弧形的屋檐一直走,到了里堂。老大,昨晚看见的人都在那里,还有好几个不知名的。

    “苏小姑子到了。”

    阿忠看到里面的这么多人,恭敬的说了一声,就慢慢的退出去。

    珏玉走到老大面前,看着他说:“齐崖老大。”

    老大齐崖指着身边的椅子说道:“坐吧,你是我们的恩人,不用这么讲究礼仪。”

    “这就是救了老大的小姑子啊。”

    “听闻你武功高强,果然是少年出人才啊。”

    坐在里堂里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珏玉的心思却摆在肉票身上。虽说山贼绑肉票是时常发生的事,但真的让她遇上,也为免慌了神。

    “齐崖老大,尊夫人……”

    齐崖黯下神色,“内子的事,我已经派人去处理后事了。”

    派人处理么?

    珏玉想起昨天看到的女子,直到死都保护着的孩子,却没人去保护她。女子,除了传宗接代就真的一无是处了吗?

    “那么肉票?”

    “啊哈,你说这两块肥肉啊。”开口的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一提到肉票就两眼发光,仿佛一堆堆的金子摆在眼前一样。

    他摸了一下嘴,又说:“苏姑娘啊,你运气真好,要是收到赎款,够老子吃好久了。”

    其他人说到了肉票也是一阵兴奋,私下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珏玉有点厌恶的看着他们,不说什么。

    通叔察觉了她眉头一皱,打着圆场说:“肉票的事,铁定得了。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搞个欢迎会,迎接一下我们的恩人。还有,”通叔像是不经意的扫了在座一眼,说:“找出叛徒。”

    听到叛徒二字,在场的人都禁了声,怕是说多错多。

    珏玉心里嘀咕着,她在家里出了好吃懒做以外,也学了点做生意,走镖布局什么的,但是可没学过怎么找犯人呢。

    山寨里的粗汉子做起事来没那么讲究,通叔下了命令说要搞欢迎会,他们立即着手杀猪宰羊,随意而热情的在围楼中间的空地上,摆着桌子凳子,整只整只的猪牛羊和数不清的酒坛。

    珏玉也因为作为大当家的恩人,可以随意的在山寨里行走。

    她尽量躲在阴凉的树荫下,夏天就是她的致命伤,在过去的十七年里,她有两次是因为太热的天气,导致体内灼香的发作,差点死掉。

    可不要客死异乡,最可怜的是死掉以后的墓碑写得还不是真名。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分散着热浪对于身体的不是时,一颗很小的石子在她脚面弹起。

    她顺着小石子的方向望去,是一扇窗,很破旧看起来就像是柴房。可惜珏玉不是一个有着重好奇心的人,所以不会去找为什么。

    “咔哒。”

    又一颗小石子砸到她的脚边,而且力道也用的猛了,地面上有个小小的凹洞。珏玉看着这小石子,要是砸到肉上,这不知道断几根骨头。

    看来,不得不注意了。

    珏玉走近那扇窗,朝里张望,是那两个肉票。

    “啊,是你们这两张肉票啊?”

    珏玉这才认真的看这两个肉票,就算置身于脏乱的柴房里,身着的绫罗绸缎,腰间配着羊脂白玉,优雅的站在柴堆边。

    其中大一点的男子说,“哎呀,别这么说嘛,我们还真成了肉票了。”

    说话的是江和璞,长得有点纤细白嫩,像个女子似的。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和他长得有点相似,但是更像翩翩公子。

    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窗外的女子微微笑。

    “你也说话啊,看她这样子,一定会把我们放走的。”江和璞用手肘推了推他弟弟。

    因为珏玉长得糯米甜甜的样子,难怪他会觉得她会放他们走。

    他弟弟慢慢走到窗前,认真的看着窗外的人,含笑的说:“我叫江雪忆,这是家兄,敢问姑娘大名。”

    珏玉看着眼前这温婉的男子,虽然说笑的很温暖。但是面对于一个陌生人,不免让人生了警惕之心。所以她也只是回报以笑,不说话。

    江和璞把他这种笑叫做无能,这世界哪有用笑就能解决的事。他推开江雪忆,说教是的说:“小妹妹,做山贼是不好的,要么我带你回去做我的小妾,想不惊的荣华富贵哦。”

    “哦。”珏玉上下扫了他一眼,不屑的回答。

    这样的人真讨厌,仗着有两个钱,说道钱,我们桀御山庄还不缺这个,还是去看看欢迎会准备的怎样吧。

    “你别走啊,小妾不好,许你良妾怎样?”江和璞笑着说,一张尖尖的中性般的脸,笑起来很邪魅。

    江雪忆看着他那**样,很是头疼的说:“现在可不能走,怎么也要等上个几天。”

    “这里又脏又臭,你看着饭菜,大爷是吃这东西的吗?”

    江雪忆却不买他的帐,温婉的脸和语气却是那么的不搭调:“没人叫你留下来,既然留了下来,就不要那么多怨言,他们还没走远呢。”

    “还有,家里的小妾太多了,不要随便的又带回去,吵起架来很烦。”

    “你这里连女人都没碰过的人,没资格教训我。”

十三、什么才是肉票该做的?

    “你这个连女人都没碰过的人,没资格教训我。”

    江和璞不满他总是吐糟他的女人,在他看来没开过荤的都是小孩,不是男人。

    他说着说着,听到有脚步声走近,捡起地下的绳索,对江雪忆说:“有人来了,绑起来吧。”

    说着,两人快速用绳索把自己五花大绑起来。

    阿忠端着饭菜进来,看着面前两只乖乖的螃蟹,把饭菜放在他们面前,说道:“你们今天是赶上好日子啦,要不是你们这些肉票怎么能吃上好饭菜呢。这都是苏姑娘的功劳啊。”

    他说着解开了两人的绳索,“快点吃吧,吃完另外我还得绑起来呢。”

    江和璞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专挑好吃的大块的肉吃,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喊着江雪忆,“老弟,不吃的话,挨不到三天的。”

    说是欢迎会,其实也不过是找个名正言顺的大肆胡吃海塞一顿罢了。没有重要人的讲话,也没有仪式的等候,只是大鼓一敲,几百弟兄自个找位子吃了起来。

    珏玉被安排在齐崖等一众人中间,也算是个重要点的人物。领导人物既是领导人物,就算披上山贼土匪的外衣,总不会想底下的弟兄们那样不顾形象而来。

    能上桌的还有古平,那个沉默寡言的小伙子,苍白的脸和瘦小的身躯,怎么都和大刀阔斧的山贼连不上边。

    通叔把桌上的十几个人一一介绍给珏玉,她也一一应承下来,其实却记不住大家的名字。轮番来敬酒的弟兄那么多,齐崖因为受伤不便喝酒,都被憨厚的阿忠顶下,而阿忠醉了以后,发疯似得在跳着各种花样的舞。

    酒过三巡,而珏玉一杯也没有喝,虽得罪了不少前来敬酒的弟兄,好歹还是保住了清醒。

    “咔哒。”

    又是一颗小石子,打在她手里握着的一直没有动过的酒杯上。

    那两个人?

    她顺着方向望过去,看见两人都站在很远处的树上,神情自若。

    微微吃了一惊,珏玉又觉得很正常,按照下午那颗小小的石子可以砸出一个凹洞的能力,从这群山贼手中逃走,绝不是难事。

    可是,为什么要扯上她呢?

    决定不去理会,她和前来敬酒的人瞎扯着一些不着边的话题,心思在那两个人身上。要是他们跑了,赎金谁来给啊,要是没了赎金,那胖子该多失望。

    “啪!”

    这会更过分,杯子直接碎掉了。

    “阿九,你怎么把杯子弄坏了?”喝的糊里糊涂的人指着杯子奇怪的问。

    珏玉不想解释,把碎片随便扔掉,说:“你们的杯子质量太差了,我去洗手。”

    她绕过众人,跳出围楼的高墙,来到外面,而江和璞两兄弟已经站在树下等着她。

    一来到,珏玉很不客气的质问起他们:“两张肉票倒是做了肉票不该做的事了。”

    “那什么才是肉票该做的,苏姑娘。”江和璞坏笑着轻浮的说,光滑的侧脸映着月光,格外的妖媚,珏玉看的直皱眉头。

    “能逃走为什么不走,不怕我告密吗?”这两人的武功都不低,高自己很多很多。出于上次被冬青抓住的事,她可是谨慎多了。

    江雪忆看着她糯米团子的脸,温和的笑着和她解释,“只是在柴房里面待得有点闷了,出来走走。至于石子,是家兄过分了。”

    看着同是人畜无害的脸,珏玉这才放下心和他说话,按照他们的能力,怎么肯被绑着呢,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你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江雪忆假装抬头冥想了一下,很无辜的说:“待到我们给了赎金,他们放我们走的那天咯。”

    “你们还有要给赎金的必要吗?只要想现在这样,不就能走了吗,何必做这样无用的事呢?”阴谋,觉得有阴谋,只是她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想掺和进去。

    江雪忆没有气恼她无礼的态度和言辞,回答了她最先的问题:“给赎金,不是一个肉票该做的事吗?”

    这样的回答倒是堵住了她的嘴,这回真的遇到了两个执绔子弟疯子。

    “真的不考虑做我的良妾吗?”江和璞从来就没有一个认真的样子。

    珏玉瞪着他,摆弄着肘肩说:“我的两只袖子里有袖箭,肩膀上有毒针,鞋子还可以刺出尖刀。这样的我睡在你旁边你不怕吗?”

    “机关暗器啊,我喜欢,后院女人中还没这种口味的。”江和璞柔和的侧脸坏笑着,转而冷冷的说了一句:“这么说来,你不会武功?”

    珏玉退后几步,自觉自己说多了,不管怎么样,说多错多,这是真理。

    “你又吓人了,怪不得你只能要那些没主见的人。”

    “雪,你要么,给你。”古时候,妾不是妻,不管是妾,还是良妾,其实也只是女奴罢了,可以随便送出去。

    江雪忆没有理会他,指着远处的溧阳,说道:“家兄胡闹了,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们的事和他们说,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要么作为赔罪,姑娘想怎样,要么去走走?”

    虽然眼前这温婉的男子没有他哥哥那么惹人嫌,却也是那种在富贵中活太久了,做任何事都是凭着自己的喜好来决定,不去考虑对方是不是真的想要。

    “欠着吧。看来你也沾染了你哥哥的坏毛病呢。”珏玉看了一眼背后的山寨,“我要回去了,要是找不着的话,也许会出点麻烦。”

    当她回到宴会的地方时,除了喝醉的人已经倒下以外,剩下的人还在狂喝。阿忠已经被抬下去,那一桌的人都已经看不见,回去休息了。

    一个头绑着青色布条的人看到她,向她走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当家有请。”

    “大当家受伤了,况且我一个女子,加上今晚我喝了点酒,有什么事,还是等到明日再说吧。”珏玉觉得奇怪,昨天就算去她房间找她的也是通叔等人,什么时候大当家会主动找她了呢?

    青色布条的男子听到她这么说,语气又恳切了一下,“这是大当家的命令,就请苏姑娘别为难小的。”

    “好吧,带路。”她也不想为难任何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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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4325/ 第一时间欣赏窈窕苏女最新章节! 作者:央玥所写的《窈窕苏女》为转载作品,窈窕苏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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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苏女介绍:
不过是想离家散心,却不料掉进政斗的狼窝;好不容易拼的天下太平,美男在手。她却咬牙一跺脚,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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