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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灵异档案全文阅读

作者:爱会永恒     东北灵异档案txt下载     东北灵异档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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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引子

    我从小体弱多病,年年住院。这跟我八字轻,火力低有直接关系。因为很多时候就算去了医院,也检查不出来什么。住院就好,回家还犯。那时候的大夫跟现在不一样,当时他们见到我这样的患者不是欣喜若狂,而是避之不及。这只能说那时候的人还是要脸的。

    因为每年都会犯几次病,而大小医院来回跑,检查结果都是一切正常。所以家里的大人也开始觉得奇怪,虽然不信,但是还是在我三岁的时候,带着我费了好些周折,找到了一个大神儿,让她给我看看。那时候大神儿很少,而且都很隐蔽,基本上都在偏僻的农村。想找个大神儿出来很费劲。不像现在,随便划拉一圈都能碰上几个家中顶香,立有堂口的。那时候最多能打听出来一个大概方位,具体位置,只能到了地方再跟人打听。

    也许那时候重质不重量,资源虽然稀缺,但是道行却远非现在大神儿能比的。那时候的大神儿基本都是祖上有香根,传到自己这一代,抓了自己当弟马,老堂人马老堂营。也就是人家老仙儿都是有老招牌的,跟现在这些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仙家相比,那时候的老仙是注重脸面的。应下来的事儿,是无论如何都要给办好的。

    大神儿看病有两种,一种是文看一种是武看。文看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只是偶尔会有一些小动作,觉得挺奇怪,但是总的来说,不吓人。武看就是跳,就是各种哆嗦各种蹦,各种晃悠各种要求。那时候文看的少,武看的多,这跟老仙儿的道行有关系。武看是弟马不参与,全过程都完全是老仙儿在附体看病,也就是传说中的捆死窍。看完事儿之后弟马会很累,而且对于整个看事儿过程一无所知。现在的大神儿就没有几个能捆死窍的,都是捆一半,老仙儿提示一半,弟马凭经验自己猜一半。所以现在大神儿看病,找十个大神儿能看出十种情况。

    当年给我看病的大神儿就是个捆死窍的老婆婆,那时候我妈也年轻,抱着我,看一大把年纪的老婆婆在黢黑的板凳上摇头不落甲,她当时一半是害怕,一半是担心老婆婆的身体吃不消。

    老婆婆的丈夫,地道的农民老伯,蹲在门口一口口的抽着旱烟,吐出来的烟雾在小屋内翻腾,衬托着闭着眼睛手舞足蹈的老婆婆,整个小屋气氛别提多诡异了。

    下来的老仙儿,也就是附在老婆婆身上的这位,下来就要香草,也就是抽烟,那农民老伯站起身来,把事先准备好的烟袋锅子点上,递给老婆婆。老婆婆鼓着腮帮子一口接一口的吸了十几口,这才开口说话,说自己是黄堂报马黄淘气,问清楚情况,然后去请相应的教主前来看病。那农民老头示意我妈把钱压在堂子上,然后把要看的事儿告诉老婆婆,哦不,是报马黄淘气。

    我妈掏出二十块钱,压在了堂单下面的香炉底下,把我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婆婆紧闭双眼,说了句:“小金童(男孩)挺招人稀罕,我去请胡家教主来……”说完,老婆婆就换了另外一种哆嗦法,双脚脚尖点地,噼里啪啦直响,两只手在大腿上来回搓动,摇头晃脑,不一会,胡家教主就落座了,要了我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先说了一堆我以前犯病时的症状,都对上了。然后又告诉我妈:“小金童八字轻,火力低,容易招没脸子(也就是鬼),而且小金童有仙缘也有佛缘,等着小金童成家以后,就让他供佛吧!对这小金童好!没别的毛病,有好几位仙家保着,不会有大事儿的!一会让弟子写个符给小金童戴上,四十九天之后在灶坑里升了(烧了),以后就能少招没脸子了,不过他不能去yīn气重的地方,晚上也别让小金童出门儿!”

    我妈一听就着急了,“胡家老仙儿,啥叫有仙缘啊?这孩子将来还得有一堂子人马咋的?用不用搬杆子(跳大神,立堂口的过程就叫搬杆子)啊?”按照我妈的理解,仙缘就是跟老仙儿有缘,这将来我要是也立上堂子。出马看病,我妈这老脸往哪放啊。那时候人的想法跟现在不一样,现在不但不认为跳大神儿的丢人,反而觉得挺厉害的,关键是赚钱容易来钱快!那时候跳大神的有几个发家致富的,而且走出去别人都指指点点的,跟小偷小摸似的,见不得光。这也跟当时老仙儿下来抓弟子,磨心xìng有关,当时的跳大神的,出马之前有几个不是疯疯癫癫跟jīng神病一样的!

    老婆婆摇头晃脑的说道:“盘头织女(老仙儿管小姑娘一般叫小花容,管已婚妇女叫盘头织女)别着急,小金童走不了出马这一道。几位跟着小金童的老仙都是有道行的,有家里的清风(男鬼仙)也有老香根传下来的胡家,都是保家的。他们都进屋了,说了没有出马立堂的意思,就是给小金童保家保财,你不用担心。你家八宝罗汉(男家主)不信我们,你回家也别跟他多说,要不然他腮帮子得肿三个月。”

    我妈听了忙说不会跟丈夫说,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我那时候才三岁,又是有清风又是有胡家的,我妈能不害怕么,所以就问老婆婆,“那这些仙家不会对孩子不好吧?”

    老婆婆听了,把脑袋晃得更加厉害。“不会,不会,不会的!都是小金童的六亲眷属怎么会害小金童呢!保护他还来不及呢!不会,不会,不会的!”

    老婆婆说完,又问我妈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我妈道谢之后说再没别的事情了,老婆婆点点头,“我那就打马回仙山了啦!拜拜拜拜啦!”

    接着老婆婆浑身一颤,又哆嗦了一会,这才平静下来。用手摩挲了两把脸,老婆婆长出了一口气,从凳子上起身,来到我妈的旁边,略显疲态。一边逗弄我,一边问我妈老仙儿都咋说的,捆死窍的人在看事儿的时候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妈把胡家教主说的又跟老婆婆说了一遍,老婆婆点点头,从炕边的柜子里面取出裁好的黄纸和用小盒装的朱砂,给我画了道符,折好,递给我妈,让我妈回到家后缝在我线衣上,洗衣服的时候拆下来,别给洗了。顺便又管我妈要了两块钱,说这符不给钱不好,仙家会挑理。我妈只好又掏出两块钱递给了老婆婆。

    我妈带我回家之后,就给我找了一套干净线衣线裤,把那张符用红布包好,缝在我线衣里面,给我换上。我爸不相信这个,觉得这个是纯纯的迷信活动。我妈回来之后我爸就问我妈大神儿看出什么来了,我妈就把大神儿说的话跟我爸说了一遍。我爸嗤之以鼻,把我妈好一通教育。我妈告诉我爸,那大神儿不让我跟你说,说我要是跟你说了,你腮帮子就得肿起来。

    我爸听了一愣,问我妈:“那你咋还跟我说呢?”

    我妈得意一笑,“我不得试试那大神到底准不准么!”

    后来我问我妈,我爸的腮帮子到底肿没肿?我妈告诉我,腮帮子没肿,但是睡完一觉之后我爸的立事牙就发炎了,疼的我爸啥都干不了。

    我又追问我妈,那我爸真疼了三个月吗?我妈说没有,不到一个月就好了。我当时挺失落的,因为觉得老婆婆不是那么准了。不过我妈又说,你爸吃啥药都没好使,后来自己偷偷跑到庙上烧香拜佛,第二天就好了。

    我不知道这能证明什么,是巧合还是真就这么神奇。但是我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事不能乱作。举头三尺是真的有神明的。当你觉得一时痛快而乱说乱作的时候,很可能你就因此种下了恶因,将来不定什么时候的恶果是要你自己享用的。烧香拜佛并不能保佑你,只有诚心忏悔,佛菩萨才会慈悲愍你,给你一次机会。

    从那以后我果真不用总去住院,而感冒发烧扁桃体发炎这样的实病,也在所难免,那些查不出症状的外科病(虚病,由于鬼神或者业力造成的疾病),基本没再得过。

    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我妈就将小时候的事情当做故事一样讲给我听,我最开始也跟我爸的反应一样,觉得这种迷信活动怎么还会有人信?不过鉴于我爸的前车之鉴,我也不敢胡乱评价。只是心中对此的态度却是不屑一顾。

    后来我上了大学,在大学里面交了女朋友。为了显摆我的与众不同,就将小时候的事情说给她听,没想到她对这事儿倒是挺感兴趣的。也讲了她二姨家表妹的故事给我听。

    她二姨家的表妹比我还邪乎,生rì时辰是yīn年yīn月yīnrìyīn时,八字全yīn,五行水旺缺火,而且更厉害的是,从小就yīn阳眼,会说话起就开始吓唬她爸她妈,经常大哭大闹,大人问她怎么了,她就yīn森森的指着家中的某个地方,说那里或坐着或站着或蹲着个什么什么样的人,有白胡子老头,也有半拉脑袋的大汉,总之吓得她爸她妈从来不敢单独跟她这个表妹在家里呆着。

    说实话,当时听我女朋友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只是把这事儿当做鬼故事听,压根没相信过,小孩子胡说八道的话也能信?不过后来发生在我女朋友身上的一件事让我对这种事情的态度有了转变。

第二章 见鬼

    大学是个挺神秘的地方,在没上过大学和还没上大学的人眼中,大学是个神圣的,里面都是天之骄子,是祖国栋梁的摇篮。从大学里面走出来的人就会觉得大学就是个大染缸,跳进去,再出来,就不是原来那个你了。大四毕业的时候看着寝室楼下一片狼藉,还有那一地的节cāo,你将再无憾事。

    大学生分两种,1是不逃课的。2是逃课的。逃课的分两种,A是打游戏的。B是处对象的。我就是那个2B。我女朋友跟我不在一个大学,离的还挺远,中间还要倒一次车,来回一趟将近两个小时。即便如此,我依然坚持去看她。从最开始的一周一次,到一周三次,风雨无阻。大学四年下来,我对她学校的了解比我自己学校都深入。

    不去看她的时候就不停的互相发着短信,可以从下午吃完饭一直发到晚上熄灯。然后再努力一两个小时,直到俩人都困的不行了,再互道晚安,闭上眼睛就开始打呼噜。那时候的手机没有上网聊QQ的功能,而且电池都不会一天充三次。三天充一次都算勤的了。那时候的套餐主要看的是短信包,而不是流量包。我记得那时候免费短信是五百条,我俩可以很轻松的在一天内用完。

    就在她二姨家表妹的故事快被我俩的浓情蜜意挤出记忆空间的时候,我女朋友发生了一件事儿,让我觉得挺毛骨悚然的。

    一天晚上熄灯之后,我俩发完互道晚安的短信,就在我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枕头突然嗡嗡震动。我掏出枕头下面的手机,一看,是我女朋友发来的。

    宛儿:“你睡了吗?”

    我本来想回一句睡了,可是没那个胆子,我生怕她会因为我睡在她前面而生气,恋爱中的女生毫无理xìng可言,不讲理那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另类的撒娇。

    我:“没呢!在想你!你怎么还没睡?”

    我承认我很恶心,很肉麻,谁谈恋爱谁知道,有本事把以前的短信和聊天记录翻出来看看,谁的不是酸掉牙,一地鸡皮疙瘩?

    刚发送出去,手机就马上又收到一条短信,我女朋友的打字速度一直是我望尘莫及的。

    宛儿:“我害怕!”

    如果是在寝室锁门之前,这句话我会理解成邀请,但是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瞅着快12点了,怕什么啊!

    我:“宝贝不怕!做噩梦了吗?”

    过了一会,女友的短信又过来了。

    宛儿:“没有,我还没睡呢!我看见寝室地上有人!”

    有人是什么意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这八人寝室一屋子人呢,她住的比我强,三人寝,有人不是很正常吗?难道是那两个女生梦游了?

    我:“是张婷婷和王倩吗?”

    宛儿:“不是!她们都睡着了,我不敢看,我现在在被窝里面呢!”

    越说我越糊涂了,难道进贼了?我靠!

    我:“你别让他们发现,你隔壁寝室电话多少,我打电话让她们去叫人!”

    短信发出去之后,手机就沉默了好一会。就在我等得焦急万分的时候,女友的短信才来。

    宛儿:“不是人,没有脑袋,在寝室地上溜达呢!我害怕!”

    看到这里我有两个想法,第一个是我女朋友睡毛楞了,在拿我逗开心。第二个想法就是她要不是在逗我玩,那她的胆sè当真是女中豪杰!

    我:“亲爱的,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吧?你是不是眼花了?你再看看,鸟悄的看,别让他们发现你!”

    过了一会,女友的短信来了。

    宛儿:“还在,他们看不见我,没有脑袋!”

    靠!大半夜的你总强调没有脑袋干什么?不知道我胆子也很小吗?不知道我现在也躲在被窝里面发短信呢吗?一会还让不让我尿尿了?

    我:“那怎么办?要不我给张婷婷或者王倩打电话吧!让她们吸引注意力,你准备好跳床跑!”

    忘记说了,张婷婷和王倩都是睡在下铺,我女朋友睡在上铺。从地利上讲,我女朋友是没占上这一点的,要跑的话,我女朋友肯定没有优势。

    宛儿:“别给她们打电话!”

    我:“为什么?”

    宛儿:“我害怕!”

    这是什么理论?我怎么理解不上去,她害怕跟我给那两个人打电话有什么关系吗?

    我:“那怎么办?我在这干着急啊!”

    宛儿:“那你睡吧,我没事!”

    ……别说我已经被吓的不敢睡觉了,就算我敢睡觉,我能睡着么?女朋友的寝室在开僵尸鬼魂大Party,我有那么心大吗?不过我真的很怀疑这个事情的真实xìng,总有七分怀疑女朋友是不是在逗我玩。

    可是这漫漫长夜什么时候才能亮天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就是这么一句一句的聊着,就算没话说了,也让手机短信保持着持续不断,哪怕只有一个字,这样就能证明女朋友她还活着……呃,有点想多了。

    还好是夏天,天亮的早,快三点半的时候,终于等来女友报平安的短信。

    宛儿:“外面好像要亮天了,那些人没有了。”

    我深知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每次在网吧通宵打游戏,三点多是最难熬的,这半个小时挺过去就算通宵成功,要不然趴下就别想再起来了,我强打着jīng神,扒开眼皮,又给她回了条短信。

    我:“怎么走的?你看到了吗?你再仔细瞅瞅,是不是在谁床上呢?”

    宛儿:“你怎么那么恶心?真都没了,她俩床上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我:“那就睡吧!等你睡醒了,我去找你!”

    宛儿:“那一会你就来吧,坐五点半那个车,我不困!我带你吃早饭去。”

    我看了看表,凌晨三点三十五分。

    看看,多体贴的女朋友,我们寝室早晨五点钟准时开门,校门外的第一班公交车是五点半,这么早是没有校车的,所以我要是想赶上第一班车,我四点半就要起来洗漱收拾,五点准时走出寝室大门,一路疾行,才能赶上第一班车,如果当散步一样走出去,以我寝室和校门口的距离,等我出去,我连第一班公交的屁股都看不见。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学校到她们学校需要倒一班车,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她们学校的大门口,加上我走到她们寝室楼下的时间,一个小时多一点。这么早的车是没多少人坐的,所以,不存在堵车一说。那样我就能在七点钟的时候到达目的地。

    也就是说,如果把我入睡的时间忽略不计,我还能睡不到一个小时,然后起床去她那里,她在床上可以睡到七点,然后起床洗漱下楼见我,不要低估我女朋友的洗漱时间,绝对比我速度。

    这就是爱情。我抓紧一切时间进入了梦乡,别看时间短,我这梦可没少做,找了一个厕所又一个厕所,不是有人就是太脏,最后竟然闯进了女厕所,还看见了……呃,闹钟响了。

    劈楞扑楞的穿上衣服,先上厕所后洗漱,把脸盆牙缸往寝室一丢,哐!关上门,出发!诸位哥哥的骂声在身后于我送行。那时候年轻啊,不懂事,放在现在我是绝对不敢如此嚣张的!在此我真诚的感谢寝室的诸位哥哥,感恩哥哥们不杀之恩。

    在公交车上继续补觉,就连换车的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的,快到她们学校的时候我总算清醒了点,打开窗户,迎面而来的凉风吹散了公交车里弥漫的韭菜鸡蛋味。我看了看斜对过坐着的那对正在啃包子的情侣,我猜他俩昨晚肯定……睡得挺好。

    来到女朋友寝室楼下,打电话晃了她一下,不等接便挂断。这能省两毛五分钱呢,那时候哪有五分钱的卡啊,那时候打电话贵着呢!

    过了十多分钟,女朋友下来了。我就说她有速度吧?然后我俩去她们学校食堂吃早饭,一路上我又对昨晚发生的事情问了一遍,女朋友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是真事,不是梦游,也不是眼花,更不是跟我逗咳嗽!

    要是真事儿那就有点恐怖了,关键是说出去没人相信啊。就连我都半信半疑的,跟别人说别人怎么看我女朋友啊。大学里面的jīng神病可是不少,也不多我女朋友一个。吃完韭菜鸡蛋馅的包子,(话说在车上的时候我肚子就自发的进行了抗议,建议好朋友们早饭不要吃气味这么浓烈的食物,这对于吃饱的人来讲是一种煎熬,对于没吃饭的人来讲更是一种煎熬。)我呲牙让女朋友看看有没有沾上韭菜叶,(由此可见我俩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了,刚处对象的时候谁敢这么不要形象?)然后决定带她去庙上,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我当时觉得鬼不都是怕佛的么,去庙上烧烧香,拜拜佛,买个开光的物件回来辟辟邪。

    我是路盲,我女朋友路痴,我俩在一起想不走丢都难。更何况谁去过寺庙啊,更不知道哪里有了!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我俩淡定的坐了上去。司机师傅把牌儿一扣,“去哪?”

    “庙!”我回答得十分简洁。

    “哪?”司机师傅差点一个急刹车。

    有那么惊讶么?我看了一眼司机,又说了一遍:“庙!”

    “哪个庙?”司机师傅反问我,我哪知道哪个庙!随口就说:“哪个灵去哪!”出租车司机比百度好使,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儿!

    没想到这个司机师傅还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哪个灵!”

    我想了想,庙应该都差不多吧,不都是供奉佛的么,于是出于省钱目的,说道:“那就去最近的!”

    司机师傅这才一脚油门把我们拉到了一个二僧院,啥是二僧院?就是尼姑庵!

    我们也不懂,给了钱下车,从侧门进去,为啥走侧门呢?因为正门也没开啊!

    由于来的早,寺院里面除了我俩没见到别人,除了尼姑。

    把来意说明了之后,当然,我俩只是说想要烧香拜佛,保个平安什么的。一个挺年轻的小尼姑带着我俩来到了一所大殿外面,见我俩也没拿香火,就顺便卖起了香,我俩买了三根,别说我俩小器,我俩倒是不差钱,关键是拿不住了,一人来高的香,三根,拿打火机肯定是点不着的!小尼姑取出个盆,点上火,我俩在火盆里面把香点着之后她又拿着盆走了。当时捧着这香的感觉非常棒,三根跟金箍棒似的香,看着都灵!

    我在一旁帮忙扶着,宛儿拿着香对着大殿拜了三拜,把香插在殿门前面的大香炉里面。长方形的香炉,紫铜的,保守估计两米多。

    也不知道是被金箍棒似的香呛着了眼睛,还是怎么了,女朋友竟然嘤嘤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伤心,我在一旁怎么劝都劝不住,已经有尼姑注意到我们这边了,这可怎么办,我赶忙拉开和我女朋友的距离,以示清白,我可没有欺负她啊!

    这时候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尼姑发现了我们,走到跟前,冲我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我赶紧鞠了一躬,还没等我说话,那老尼姑就对我女朋友说:“你来也来了,拜也拜了,还不走么?”

第三章 送往生

    这叫什么话?咋还带赶人走的?没看我女朋友哭的正伤心呢么。宛儿听见老尼姑这么说,竟然对老尼姑说:“我憋屈死了!”

    憋屈?谁给她憋屈了?老尼姑听了,转头跟我说:“你领她跟我来!”直到这时我才插上话,“大师,她怎么了?我可没招她啊!”

    老尼姑在前面领路,我拉着女朋友的手在后面跟着,老尼姑慢悠悠的问我:“你俩为啥来烧香?”

    我哪敢说我女朋友昨晚见鬼啊,就说想求个平安。老尼姑呵呵一笑,又问我:“你们这两天遇见啥事儿了吧?”

    我一听这话里有话儿啊,赶紧实话实说,当下就把昨晚发生的事儿跟老尼姑说了。这时我们正好走到大殿门外,老尼姑推门进去,我拉着宛儿的手紧跟着进去,就在我毫无防备之下,宛儿突然把手从我的手里猛的抽了出来,吓我一跳。

    我回头看去,宛儿脸上还挂着眼泪,但是表情却很惊恐。我赶紧叫住老尼姑,老尼姑回头看我女朋友没跟进来,问她:“没事,你进来吧!”

    我女朋友惊恐的摇摇头,指了指大殿外边的一处佛龛,指着那里面的佛像说:“他不让我进去!”

    此时我跟老尼姑都在殿内,一听宛儿这么说,我又出去,看看她说谁不让她进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给我也吓了一跳,大殿门外的佛龛里面竟然供奉着一尊青面獠牙的佛像。宛儿说的就是这位青面獠牙不让她进?人家也不会动啊!

    我拉着宛儿的手,问她:“你咋了?他咋能不让你进?也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

    没想到宛儿极其厌恶的将我的手甩开,生气的说:“他就站在这,不让我往里进!”

    老尼姑此时也走了出来,带着我女朋友走到那尊青面獠牙跟前,自己先跪下,磕了三个头,嘴里叨叨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让我女朋友也磕三个头,我女朋友听话的跪下跟着磕了三个头,然后才破涕为笑,说:“他让我进去了!”

    听的我是毛骨悚然,她们两个在干什么?没见过真鬼还没见过林正英吗?傻子也看出来她们不对劲了!在她们的对话中显然还存在一个我看不见的,这位青面獠牙的存在!我来到老尼姑旁边问她:“师父,你们说的我怎么觉得挺吓人的呢?供的这位是谁啊?”

    “观音菩萨啊!”老尼姑回答我。

    有没有搞错,谁家观音菩萨青面獠牙的?!我见老尼姑没有解释的意思,又追问一句,“这位观音菩萨跟我在西游记里见过的不一样哈!”

    老尼姑带着我俩又重新进入大殿,这回女朋友顺利的进来了。殿门正对着是三尊老高老高的佛像,金sè晃耀,站在一个巨大的佛龛里面,中间那个有点像如来佛,两边的咋瞅都像唐三藏。宛儿一进大殿就浑身哆嗦起来,我紧紧拉着她的手,其实我也觉得挺瘆人的。老尼姑对着佛像拜了三拜,让我俩也拜拜。拜拜不花钱吧?当然这只是我心里想的,嘴上没敢问,拉着宛儿走上前,也学着老尼姑的样子拜了三拜。我本想拜完就起来,没想到宛儿依然跪在蒲团上面,一下一下的磕头,我去拉她,她对我毫无反应,从我手里挣扎出去,对着佛像没完没了的磕头。

    这时候我也有点沉不住气了,问老尼姑宛儿到底咋地了。老尼姑说宛儿身上跟着个非人,现在正在宛儿身上。

    “啥是非人啊?”我追问道。

    “就是鬼!”老尼姑回答的很简洁也很透彻。

    而我却很害怕,大殿里面光线并不好,我总觉得yīn森森的,身边还有个不太乐意跟我说话的老尼姑,地上还跪着一个鬼上身的女友。

    “师父,那咋办啊?您得救救我女朋友啊!”我连忙求老尼姑。

    老尼姑对我说:“一切都是缘,今天你们两个来咱们这个庙上就是善缘,遇见我也是善缘,你女朋友身上的非人能找到你女朋友也是缘,不过人鬼殊途,一会我就送他走。先让他拜拜佛吧!其实鬼很可怜的!”

    我想说我更可怜,我都快被吓死了。我追问老尼姑:“师父,他一直在我女朋友身上不要紧吧?”

    “现在没事,如果不送走,一直呆着就有事了。”老尼姑很淡定。

    听了这话我也放下心来,看着那个鬼附身的女友在拜佛。

    老尼姑破天荒的主动找我聊天,也好像是自言自语:“你们要是不来庙上烧香,他还下不来,你们一来烧香,他就高兴,跟着就进来了。刚才烧香的时候他就在你朋友身上,烧完香你就要拉着她走,他当然不高兴了,好不容易有人带他来,还没拜佛就走,一着急就下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心说我哪能猜到人家的心思啊。事儿还怪多的!老尼姑又说:“刚才在大殿门口,面然菩萨不让他进来,我替他求了菩萨,告诉菩萨他就是要进来拜拜佛,一会我就要送他往生,菩萨这才让他进来的。要不然他只能在门外拜佛,没有这个福缘的。”

    师父,你不厚道。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么,刚刚怎么你还告诉我那是观音菩萨呢?我就说观音菩萨我在电视里面见过,不长这样么!当然,这只是我内心活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尼姑知道我心里想的,又接着说:“面然菩萨是观世音菩萨的大鬼王化身,专管地狱饿鬼的。所以,面然菩萨其实就是观世音菩萨。”

    哦!原来如此!我再也不敢有心理活动了!

    老尼姑见我女朋友拜了一会了,就走到她旁边,让宛儿起来跟着她走,宛儿听话的跟在老尼姑后面,老尼姑让我也跟上,我只好也学着老尼姑的样子,双手合十,跟在宛儿身后,老尼姑带着我俩在大殿里面绕了起来,嘴里还念念叨叨,女朋友开始还挺平静的跟着,随着老尼姑一遍一遍的念叨,她又开始哭上,而且哭的特别伤心,我在一旁听了都忍不住想跟着一起哭,就在我的眼泪也要跟着下来的时候,老尼姑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你别跟着哭,要不他走不好,不清净!”

    我只好把俩眼珠子憋通红,把注意力放在老尼姑身上,努力听清她在念叨什么。没想到还真被我听明白了,原来她一直在重复一段话,听了几遍,听个大概,我也低声跟着念起来:“那摩阿弥多婆夜,多托切多夜,多地夜托。阿弥丽都婆皮,阿弥利多西单婆皮,阿弥利多,皮夹蓝地,阿弥利多,皮夹兰多,切迷腻,切切挪,只多佳丽,梭哈。”

    也不知道跟着老尼姑念了多少遍,走了多少圈,后来宛儿什么时候恢复平静的我都不知道,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段话里面,一遍一遍的跟着老尼姑念。

    直到我差点撞上宛儿,我才猛然清醒过来。老尼姑笑眯眯的看着我,神态慈祥,问我怎么会往生咒,我哪知道这是往生咒啊,不是你告诉我不让我跟着哭的么,我就跟着念了。当然我当时说的比较婉转:“我听您念跟着学的。”

    老尼姑对这个答案似乎挺高兴,从手脖子上取下一串黑sè佛珠,递给我,说:“你佛缘深厚,这个送给你了。”

    还有这好事儿?用不用花钱啊?别怪我总想着钱,我刚上大一的时候就碰上过在寝室楼里面溜达的和尚,挨个寝室送佛牌说好了是免费的,寝室的几位哥哥一人拿了一个,就我没接,挺婉转的告诉那和尚,等我什么时候缘分到了再信吧!就在哥哥们兴高采烈的往脖子上戴的时候,那和尚告诉他们,佛牌是免费结缘的,不过白拿出家人的东西不好,需要他们随喜,给庙上,功德无量。几位哥哥天真的问和尚随喜是干嘛?我一语道破天机,给钱!虽然我那时候也没听过这个词儿,但是看那和尚的神态就猜到,这是要工本费呢!

    我没有立刻接,委婉的表示了一下,我身上没带多少钱。那老尼姑执意将佛珠送到我手上,说这个是结缘的。我一听,这事儿我经历过啊,下一句就该提随喜的事儿了。

    没想到老尼姑把佛珠塞到我手上之后就去跟宛儿说话了,告诉她已经没事了,跟着她的非人已经被送往生了。

    清醒过来的宛儿显然比我还害怕,脸sè都不对劲了,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吓的,反正惨白惨白的。一个劲儿问老尼姑以后会不会还有不干净的东西找上自己了。

    老尼姑说宛儿被非人缠住,火力正是低的时候,容易被他们盯上,不过也不是哪个鬼都那么没事儿干的。让宛儿有空就多念佛,念佛的时候人会发光,鬼见了都要行礼参拜,不会招惹的。又让宛儿回去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背下来,早晚背诵一遍。

    宛儿没听过这个什么《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就问老尼姑哪里有,老尼姑将我俩带出大殿,来到东边的一个屋子,找出一本特别薄的书,上面写的却是《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送给宛儿。告诉宛儿,这里面就有《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和《大悲咒》,让宛儿没事的时候多念念,最好能背诵下来。我发现里面供奉着一尊老大的弥勒佛,既然人家都说咱佛缘深厚,见到哪有不打个招呼的,趁着宛儿和老尼姑在说话,我走过去给弥勒佛磕了三个头。

    没想到宛儿也跟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跟着磕头,整的好像我俩拜天地似的。磕完头,我领着宛儿来到老尼姑跟前儿,千恩万谢,老尼姑笑着说阿弥陀佛。告诉宛儿如果念《普门品》,念完之后要回向给自己累生累世的冤亲债主,六亲眷属,这样才会有功德。

    我俩虽然都没听明白,但是也都记下,和老尼姑告别之后,又打车回了她的学校。在车上,宛儿偷偷的问了我一个很高难度的问题:“你说我昨晚看见的那些没脑袋的鬼会不会还在我寝室里呢?”

    我想了想,对宛儿说:“要不咱俩让司机再开回去问问去吧!”

第四章 鬼新郎(上)

    宛儿听了就想让司机调头回去,我赶忙制止了她。还回去干嘛呀!那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yīn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安慰宛儿:“人家都去往生了,谁还待在你们的破寝室里。你们寝室又不是极乐世界,人家还留恋什么啊!”

    宛儿听了叹了一口气,问我:“你说,这世界上难道真有鬼啊?”

    我摇了摇头:“我哪知道?你要是承认你刚才那样是装出来吓唬我的,我就告诉你这世界没有鬼!”

    宛儿伸出小手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说:“你还不信我!我有那么无聊吗?我没事装鬼上身啊我?其实刚才我心里都清楚,可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就觉得特别特别想哭。”

    “那你现在还想不想哭了?”我问她。

    “不想了!”宛儿回答的很干脆,“当时我越听你跟那个师父念那个什么往生咒,我越伤心,越想哭,后来感觉自己都伤心的不行了,然后就觉得胸口好像有一团气,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就一点伤心的感觉都没有了,而且心情也变好了,也不觉得压抑得上不来气了。”

    “那就说明你好了,对了,你准不准备把这事儿告诉她俩?”我指的是她寝室里面的另外两个女生,张婷婷和王倩。

    “不准备!难道要吓死她俩呀?”宛儿白了我一眼,继续说:“你说我这佛经放哪呢?我怕让她俩看到。多不好啊。”

    我很奇怪她的想法,怎么就不好了?当然我没这么问,因为男生和女生看问题总会出现偏差,起码我跟我女朋友两个人的想法就经常不对路。

    “你就放在你书架上吧!”宛儿的书架正好对着她的床头,也就是在储物柜侧面的最上面一格,除非特意去那里找东西,否则一般没人会注意那么高的地方。

    到了宛儿学校,下车付钱的时候我看到了手腕上的那串佛珠,黑檀木的,泛着亮光。说实话,一早上经历这么多事儿,我大脑现在还没完全缓过来。看到这串佛珠我一下子想起来,对呀,这佛珠是那个老尼姑带过的,想必应该很厉害吧!给宛儿戴上应该能避避邪吧?

    我把佛珠褪下来,让宛儿戴上,她很痛快的接了过去。宛儿很白,皮肤很好,此刻戴着黑亮的佛珠,衬托着雪白的手腕,哎呀,太晃眼睛了。

    也许是因为鬼上身的缘故,宛儿回到学校之后就说累死了,整个人都没jīng神。其实我更累,比去网吧通宵都累。

    我说:“要不咱俩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想找个地方睡觉而已。

    宛儿无jīng打采的对我说:“别了,你回你寝室休息去吧。”

    我又问她:“那你呢?敢回寝室吗?”要说宛儿胆sè确实过人,人家晃了晃手里的佛经和手腕上的佛珠,对我说:“怕啥?我这不是有这两个法宝呢么!再说大白天的他们还敢出来咋的?再说人家不都让师父给送走了么。”

    我真佩服她啊,刚闹完鬼竟然一点后遗症都没留下。

    于是作别了我的女朋友,我又苦逼的坐车回了学校,寝室里面的哥哥们都去上课了,给二哥发了条短信,让他中午给我带回来一份尖椒肉丝炒饭,我爬上床,蒙头大睡。

    直到哥哥们从食堂回来,吵吵八喊的把我吵醒,我才恢复了一点体力,接过二哥递给我炒饭,坐在床上吃了起来。

    老大很不厚道的告诉我个消息,今天英语老师点名发现我又没去,让跟我一个寝室的人举手,结果他们五个人兴高采烈的把手举起来,英语老师告诉他们如果我再不去,就让他们跟着我一起挂科。

    我听了很高兴,得意的告诉他们我已经做好了挂科准备,挂就挂吧。

    结果除了学俄语的老三老四之外,其余人都撸胳膊挽袖子的跳上来收拾我。

    还好我紧紧的护住了炒饭,要不让这群大哥给我弄一床米粒和辣椒丝,要换床单事小,浪费粮食罪大。直到我同意了下次上课跟他们一起去,这才放过我,让我继续吃饭。他们也有不厚道的一面。

    我边吃饭边跟他们讲了宛儿发生的事儿,当然是经过艺术加工过的,艺术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我正极力渲染那几个没头鬼的恐怖和……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宛儿昨晚看到的也不是一个鬼啊!!!

    寝室的兄弟看我说说停住了,催促我赶紧往下讲,我哪有心思接着讲啊,赶紧抄起电话,就要给宛儿打电话,号码拨到一半我又取消了。就算还有鬼在她们寝室,宛儿有佛经和佛珠,那还怕什么?再说那些鬼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她们寝室的?也许人家就是随便溜达的呢!我这一惊一乍的再把宛儿给吓着了,多不值当。

    于是我又把手机放下,接着给他们白话。

    不出所料,白话完了大家都说我应该去医院看看jīng神科。只有老六信了,一个劲儿的说完了,今天晚上不敢睡觉了。又让我们给他一顿埋汰。

    下午没课,明天放假,我给宛儿打电话,问她怎么样了。

    宛儿说挺好的,就是有点累,但是心情很不错,还在床上躺着呢。

    我问她中午吃什么了,她告诉我没吃饭呢,准备晚上再去吃。

    我对她说咋不让寝室人帮她带饭回来呢?

    宛儿说不喜欢麻烦别人。

    我就说男生和女生区别很大吧?带个饭顺道就完成的事儿,竟然说麻烦。反正这事儿在我们寝室都习以为常,最多的时候一个人给五个人带饭,也没有丝毫怨言。

    我不敢问她关于那件事的任何问题,怕又让她加深印象,只要她不提,我就当做压根没有这回事。

    而宛儿似乎也觉得这件事过去了。

    rì子又恢复到了和以前一样,只是她手腕上戴着的黑sè佛珠我每次见到都想起来那天的事儿。

    平淡无奇的过了一个月,要期中考试了,虽然跟挂科没联系,但是也都进入了临阵磨枪阶段,我和宛儿见面的次数也少了起来

    只是每rì短信联系,也不频繁。一天吃完晚饭,我去教学楼上自习,七点多钟的时候宛儿给我打电话。

    我接起电话:“宝贝,啥事?”

    宛儿不高兴的问我:“没事就不准打电话啦?”

    我赶紧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寻思,我吃饭的时候都告诉你我要来上自习了么,你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找我有事。”

    宛儿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跟你说个事儿!”

    我赶忙走出教室,走到楼梯的拐角处,问她怎么了。

    宛儿说:“我们寝室王倩有点不对劲儿。”

    我一惊,一下子想起来一个月前的那件事,赶忙问道:“咋不对劲了?”

    宛儿用非常低的声音告诉我:“王倩每天晚上睡觉都哽(二声)哽(没声)。”

    “哽哽(同上)?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就是,就是总发出那种声音!”宛儿语气有点急,又有点不好意思,“她好像做chūn梦了。”

    靠!这下我明白什么叫作哽哽了!叫chūn啊!宛儿够八卦,不过我喜欢这个消息,我接着问道:“然后呢?声音大不大?下次给我录下来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我说的一本正经,可是宛儿却让我去死。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跟你说事儿呢!”宛儿气急败坏的跟我说。

    这叫什么事儿啊?再说人家叫chūn就叫chūn呗,你跟我说干嘛啊?这事儿也不是正经事儿,你让我能正经起来么?我刚想反驳,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难不成王倩的叫chūn让宛儿联想到什么了?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人,赶紧问宛儿:“你是不是想我了?要不我一会去找你吧?”

    我猜宛儿肯定明白我的意思了,因为她很痛快的答应我,“那也行,你过来吧,电话里也说不明白。”这是准备找个地方给我模仿一下了。

    我飞快的跑回教室,让寝室的哥们儿帮我把书收拾好了走的时候拿回去,我晚上不回寝了。他们一脸yín笑,我伸出两个中指表示感谢。

    一路上我jīng神焕发,就连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厢都不能影响到我美好的心情。

    到了宛儿学校,她竟然破天荒的站在车站等我,这是迫不及待了!

    我拉着她的手就准备带她去找休息的地方,没想到我没拉动她,反而被她拉着往相反的方向走,她连地方都找好了吗?

    宛儿边走边说:“找个地方跟你说!”

    “说什么?”我问她。

    “说王倩的事儿啊!”她回答的挺快。

    “好啊!咱们去哪?”我很开心的问她。

    “冷饮厅吧!那儿人少,还安静!”宛儿不假思索的跟我说。

    “啥?去冷饮厅?”我一脑袋黑线,去冷饮厅跟我讨论她们寝室小姑娘半夜叫chūn,她这是要给我一边勾火一边败火吗?

    我不情愿的和宛儿来到了她们学校外面的一家冷饮厅,一楼有几对小鸳鸯在旮旯里面窃窃私语,我俩径直走上二楼,二楼人更少,除了我们就是旮旯里另外一对小鸳鸯。为啥都在旮旯里?谁去谁知道啊!

    宛儿叫了一杯……我已经不记得她叫什么了,反正都是nǎi油冰淇淋。还没等服务员端上来,她就开始讲起来王倩最近的反常举动。

第五章 鬼新郎(中)

    宛儿告诉我,王倩最近每天晚上都会发出像叫chūn一样的动静,她跟张婷婷都听到了。前半夜没有动静,每次都是后半夜开始,有一天好信儿的张婷婷特意掐着表等王倩叫chūn,结果十二点刚过,王倩就开始在被窝里面脱起衣服来,不一会就开始叫chūn,声音都不大,但是听的她俩面红耳赤。

    我心想这算什么怪事儿啊?没有男朋友还不行自己解决了吗?不过平时也没看出来啊,相当文静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也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要不怎么说呢,女生多半都闷sāo。

    这时服务员把我俩点的冷饮端了上来,我吃了一大口去去火。然后跟宛儿说:“人家自己解决生理需要,你们就当做不知道不行么,干嘛还不依不饶的,张婷婷还掐着表,这要是让王倩知道了,不跟你俩翻脸才怪。”

    宛儿瞪了我一眼,低声问我:“怎么解决生理需要?”

    我诧异的看了一眼宛儿,凑过去,“不要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当然是用手解决生理需要了!”

    宛儿伸出一只手揪住我的耳朵,“谁是饱汉子!跟你说正事儿,少胡思乱想!怪就怪在,王倩的两只手都在枕头旁边放着,怎么解决生理需要?”

    我把耳朵从宛儿的魔爪里面解救出来,一边揉一边告诉宛儿,“也有用工具的!”

    看着宛儿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安慰她:“没男朋友的才用工具,有男朋友的就不用那玩意了,那东西费电。”

    宛儿没理我,好像在回忆什么,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最后定在我身上,又问:“你们寝室那七个人不都没对象呢么?要不给王倩介绍一个呗?要不她天天这样,我跟张婷婷也跟着失眠啊!”

    “你少胡思乱想就能睡着觉了……”我一句话没说完,宛儿的小手就又伸了过来,狠狠掐了我一把,在我耳边说:“你今天充满电了么?”

    老子超长待机,天天满格电!

    第二天一早,天清气爽。跟宛儿一起吃了顿小笼包子。她说上午还有一节课,现在去正好,下课直接去食堂吃饭,就不回寝室了。我只好送她去上课,然后苦逼的坐公交回学校。刚到我们学校门口,宛儿的电话就打来了,我接起电话:“这么快就想我啦?”

    宛儿在那边急头白脸的对我喊:“你快点过来吧,王倩出事儿了!”

    我靠!我只听说过男生撸得jīng尽人亡的,没听过女生也有出事儿的功能啊。

    我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师傅快点开,在电话里面询问宛儿,王倩到底怎么了。

    宛儿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说得不明不白的,只说王倩昏迷不醒。我知道宛儿身边肯定有人,不方便直说。只好安慰她别着急,我马上就到,让她们赶紧联系导员,把王倩送医院去。

    等我快到她们学校的时候,宛儿的电话打来,让我直接去解放军医院,好在不远,我又让司机师父开到解放军医院,快到的时候我让宛儿到门口接我。

    下车的时候宛儿正在医院门口等我,看见我到了,赶紧跑了过来。我付钱下车,问宛儿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宛儿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昨天晚上张婷婷看宛儿没回寝室,想起王倩夜夜扰民,就也没在寝室住,而是回家去住了,早上张婷婷没回寝室,从家来就直接去教室上课,等到第一节课老师点名,她才发现王倩没来。王倩一般情况是不逃课的,不像宛儿,已被我带坏。

    张婷婷以为王倩有事,给王倩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老师点名了,让她没事就赶紧来。一直等到第二节课宛儿去上课,王倩也没给张婷婷回信息,也没出现。张婷婷就把王倩没来的事儿告诉了宛儿。她俩一合计,估计王倩在寝室补觉呢吧,也就没放在心上。毕竟这段时间王倩自己也没休息好,天天如此,夜夜呻吟,王倩每天晚上都进行高强度的运动,脸sè变的特别不好,暗淡无光,而且黑眼圈也出来了。

    等到下课,宛儿和张婷婷见食堂人多,就决定先回寝室,等下午上课之前再去食堂吃一口饭。可就在她们两个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地上散落着王倩的毛巾被,胸罩还有内裤。而王倩上身穿着宛儿的睡裙,裙摆被掀到王倩的腰部,下身什么都没穿,横着趴在张婷婷的床上,两条腿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宛儿和张婷婷见到这场景吓坏了,不知道王倩这是演的哪出,赶紧把门关上,生怕被路过的男生看见。(女寝也经常有男生光顾,当然必须要有正当理由,一般都是送水和维修电脑。)

    宛儿和张婷婷在门口谁都不敢往前凑,试着喊了喊王倩,发现王倩一点反应都没有,宛儿壮着胆子一点一点的走过去,轻轻的推了推王倩,王倩“嗯”了一声,很微弱,但是还是足够宛儿听清,一看王倩有反应,宛儿赶忙招呼张婷婷过来,帮自己把王倩给翻过来。

    张婷婷听宛儿叫她,虽然还是有点胆怵,但是还是走过去,跟宛儿一起把王倩给扶到了张婷婷的床上。

    宛儿一直试图跟王倩说话,可是王倩双目紧闭再也没了反应。宛儿让张婷婷赶紧去叫管理宿舍的阿姨。张婷婷刚出去。王倩就把眼睛睁开了,宛儿见王倩把眼睛睁开,刚想跟她说话,就看到一双通红通红的眼睛,看不见眼白,就连黑眼仁都被镀成一片血红sè,吓得宛儿大叫一声,转身就要跑。王倩睁开眼睛,说了两个字,就又把眼睛闭上了。

    听到这里我问宛儿,王倩当时说了哪两个字?

    宛儿学着王倩当时的语调,幽幽说道:“快走……”

    “快走?什么意思?”我问宛儿。

    宛儿说:“我哪知道啊!我以为她让我快走,我就赶紧出去了,下楼的时候碰到寝室阿姨,然后就又上来了,然后就把王倩给送医院来了。”

    “那你啥时候给我打的电话啊?”我问道。

    “就是送医院的时候啊!”宛儿接着说,“吓死我了,你是没看见那俩眼珠子,通红通红的,都快冒红光了!”

    “咋整的?让人揍了?”我心想该不会是入室强jiān吧?

    “不知道啊,我现在想起来我腿还软呢!”宛儿拉着我,“怎么办?我不敢住寝室了!”

    “那没事,学校不安排你,我也安排你了!”我拍拍宛儿的后背,“你把我叫来干嘛呀?”

    “害怕呗!遇到这么大个事儿你不陪着我,我害怕啊!”宛儿紧紧的抓着我的手,问我:“你说会不会是……”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与鬼怪比起来我更愿意相信是人为的,所以我立刻打断宛儿的话:“强jiān,没准儿啊!你们寝室后面那个寝室楼不就发生一起强jiān事件么?还是同寝女生雇凶报复的呢!”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不过,那要是那啥的话,她眼睛怎么那么吓人啊?”宛儿捏了我手一下表示不满。

    “你见没见过别人眼睛被揍一拳之后眼珠子啥样?充血之后都那样!”我接着说:“强jiān当然要有反抗了,王倩万一不从,凶犯恼羞成怒来两杵子(拳头)也没准啊!”

    “那眼圈不就黑了吗?”宛儿问我。

    “按理说应该就黑了,”我挠挠头,问宛儿:“王倩的黑没黑?”

    “没有啊!就是特憔悴,脸sè也不好。要不你跟我上去看看吧!”宛儿说完就拽着我的手拉我上楼看王倩,说实话,我也想看看王倩现在是什么样子了。怎么一个文静的小姑娘,好好的突然就整成这样了呢?

    到了病房门口,就看到宛儿的宿舍阿姨和张婷婷站在病房外面,宛儿走上前去询问寝室阿姨王倩的情况,阿姨告诉宛儿,王倩还是没有意识,现在等她父母来呢。

    宛儿想带我进去看看,被宿舍阿姨拦了下来,阿姨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赶忙表明身份,这下阿姨连宛儿一起怀疑起来,告诉宛儿,现在最好都不要进去,情况还不清楚,进去了怕惹麻烦。

    阿姨果真是老姜块,不一会王倩的父母就风风火火的来了,同来的还有宛儿她们的导员,系主任。闹闹吵吵一顿吵吵,张婷婷和宛儿因为是同一个宿舍的,全都被扣下,被导员和系主任分别找去谈话,王倩的父母则去询问王倩的病情,人家大夫说没什么毛病,但是说不好为什么会没有意识。王倩的各项生命体征都显示她没什么问题。

    王倩的父母在宛儿和张婷婷那里得知事情的整个过程之后激动的要报jǐng,被系主任拦了下来,一般要是发生这种情况,(我指的是强jiān)基本就会被保研了。不要问为什么,你知道的太多了。

    张婷婷和宛儿的口述跟大夫的检查结果有一点对不上,那就是关于王倩的眼睛问题。大夫检查王倩瞳孔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王倩眼睛的异常,但是宛儿却说王倩的两只眼睛都充血了,张婷婷表示自己当时没在现场,不知道。所以关于这事儿也讨论了好久,最终结论是宛儿当时过于紧张,导致记忆出现偏差。

    张婷婷和宛儿当晚的去向也被严格调查,张婷婷因为是回家了,她的父母可以作证。还好宛儿昨天跟我在一起之前我俩还吃冷饮,不单冷饮厅的服务员和老板娘可以作证,宾馆也有我俩入住的记录,咱可是有身份证的人!

    虽然大学不管学生谈恋爱,但是也不会明面支持。对于此事导员把宛儿批评了一顿,这家伙给我气的。

    由于张婷婷和宛儿都受了不小的刺激,所以张婷婷还是回家去,而宛儿被我在她们导员那里写个保证书之后也带走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自然要陪着宛儿,第二天我也没回学校,宛儿说想去医院看看王倩怎么样了,我就带她去了。

    结果刚来到王倩病房的那层楼,就看到走廊里站着张婷婷和王倩的母亲,张婷婷不住的摇头,王倩的母亲情绪也特别激动。我赶紧拉着宛儿躲了起来。好家伙,这是第二轮审问啊!这要是让王倩她妈发现宛儿,不也得好一顿审问?

    我拉着宛儿转头就下楼了。宛儿的表情也很郁闷。

    下楼的时候我跟宛儿开玩笑:“还好咱俩跑的快,要不肯定也被王倩她妈拽去像审犯人一样挨审了!你赶紧把手机关了!别一会给你打电话!”

    宛儿掏出手机,一看,没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关机,我说宛儿怎么这么消停呢!敢情是王倩她妈没联系上她呀!

    现在我就想知道王倩她妈跟张婷婷说什么说的那么激动,看张婷婷的样子,张婷婷显然也很惊慌。正犯愁呢,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张婷婷。我问宛儿接不接,宛儿说接吧!咱又没做亏心事。

    我一想也是啊,我怕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接!

    接起电话,就听张婷婷在电话那边压低了声音跟我说:“邱天,宛儿在不在你那儿?告诉她,千万千万别把王倩头几天那事儿说出去……”

    张婷婷还没等说完,就听电话里传出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你给谁打电话呢?是不是陈宛儿?你们串通什么呢!把电话给我!!!”

    我勒个去,还告诉个屁啊!大姐你不会找个安全的地方打电话吗?

第六章 鬼新郎(下)

    垂头丧气的把张婷婷失手一事告诉宛儿,宛儿也叹了口气,说:“该来的总会来的,咱们上去吧!”

    等我跟宛儿上去的时候,就看张婷婷拿着手机在抹眼泪,王倩的母亲在指着张婷婷不知道在吼些什么。

    我赶紧迎了上去,本想英雄救美,把张婷婷解救下来,没想到自己也搭了进去。王倩的母亲看见我跟宛儿过来了,矛头马上就转向我们。

    我把宛儿挡在身后,对王倩的母亲说:“阿姨您先别生气,您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刚才婷婷是给我打电话,宛儿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不是故意的!我俩这不刚到楼下就接到电话,才说一句,这不您就听到了么。她俩没想串通什么,更不会隐瞒什么,有些事儿是**,她们要是说了,怕影响团结。我把宛儿给您带来了,您想问什么就问,我保证她实话实说,不过您也消消气儿,有话好好说。”

    我没想到好好的一番话,换来了女暴龙的冷屁股,女暴龙依然蛮不讲理,对张婷婷和宛儿不依不饶,我也是暴脾气啊!这里又没我们什么事儿,跟我们来什么劲儿?

    我一手拉着宛儿,一手拉起张婷婷,告诉王倩她妈:“你要是再蛮不讲理,我们也跟你没什么说的,你有招想去,没招就报jǐng!让jǐng察叔叔调查清楚,看这里面有没有我们什么事儿!”

    说完,我拉着俩姑娘转身就走。大概王倩她妈也没想到我会一言不合迈步就走。从后面拽住我衣服,不让我走。我见过不讲理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我让张婷婷领着宛儿先下楼,王倩她妈又想拽住宛儿,被我扯住胳膊猛的一拽,给她向后拽了个趔趄。我估计她妈胳膊上有我手指印子了,但是我不能容忍对我女朋友拉拉扯扯这个行为。

    我和王倩她妈互相拽着,她怕我跑了,我怕她冲过去拽张婷婷和宛儿。我明确的告诉王倩她妈,“你要是能好好唠嗑,咱们就心平气和的把事情都讲明白!你要是还这样,人家小姑娘胆子小,不敢跟你说话。你要是怀疑这里面有她们俩的事儿,那赶紧报jǐng!”

    王倩她爸估计是去找大夫了,就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爸从楼梯的转角处上来,发现我跟他媳妇互相拉扯着,冲过来一把就我拽一边去,我谢谢他!真的,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摆脱那老娘们儿呢!

    她爸横在我俩中间,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上来,我心说这一家子人的素质怎么都这样啊。还好她妈害怕我俩打起来,或者是怕她爸把我打坏了我在讹上他们,所以一把抓住她老公,然后冲我喊:“你刹愣(快点)的让张婷婷和陈宛儿过来把事儿说明白了!她们俩就是有事儿!还在厕所里通风报信!赶紧的,把她俩找上来!要不弄不死你!”

    我TM怕死了!你要弄死这个要弄死那个,火葬场里那么多盒哪个是你弄死的?但是这话我不能说,说了就呛火了!纯属找事儿那是!我心说张婷婷也是的,缺心眼啊,还跑女厕所里面打电话去,上男厕所打电话不就没事儿了,她妈还能上男厕所咋的!

    我又心平气和的跟这两口子说:“叔,你搁这儿呢!刚才我领宛儿来看王倩,刚走到楼下婷婷给我打电话,让宛儿千万别说头几天王倩那事儿,我还没等批评婷婷这都啥时候了,还瞒着干啥呢,姨就把婷婷电话抢过去了。我赶紧领着宛儿上来,刚想解释清楚,姨就不依不饶的,好像宛儿和婷婷串通了要坑王倩似的!我们都是好心才来的,要不然我们看热闹好不好?巴巴过来找骂来了,还是找揍来了?”

    没等她爸接茬,我继续说:“那俩小姑娘让王倩这事儿也吓坏了,姨在这又大呼小叫的,我怕给她俩吓出毛病你们家还得出钱给治病,就赶紧打发她们下去了。咱们要是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唠嗑,我立马把她俩找上来,有一说一。叔,咱们都是为了你家闺女好,就不能心平气和好好唠嗑吗?您搁这儿我就放心了,知道叔肯定是个压事儿的人,我这就把她俩叫上来,咱们好好唠行不?”

    王倩她爸好歹也是个爷们儿,听我一口一个叔的给足了他面子,也挺给我面子,说好了好好唠嗑,我这才掏出手机给张婷婷打电话,让她俩再回来救我。

    俩姑娘折返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替她们把前面的铺垫好了,跟王倩的父母解释清楚,为什么张婷婷要告诉宛儿不要说头几天发生的事情,女生脸皮薄,这事儿我知道我也没法说,只能让王倩她妈跟俩女生单独聊,我跟王倩她爸在一边呆着,她爸还挺好奇,问我到底什么事儿,没啥不能说的。我让他问王倩她妈去,这事儿我没法说。

    她爸也不知道明没明白,反正点点头,不问了。我又问她爸王倩现在咋样了,她爸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让我别问了。

    好么,报复来的真快。

    我怕打听多了惹身上麻烦,跟她爸一起不吱声。

    过了好一会,宛儿跑过来让我跟王倩她爸过去,我俩跟着宛儿来到了她们谈话的地方——女厕所门口。王倩她妈显然哭过,还在那擤鼻涕,眼圈通红。张婷婷不计前嫌的扶着她,她妈一看我俩过来了,冲着王倩她爸就哭上了,边哭边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咋就让咱们摊上这么个事儿啊!”

    王倩她爸看他媳妇这样,急头白脸的说:“哭个屁啊!到底是咋回事你跟我说啊!”

    她妈也没顾忌我在一旁,就把事儿给说了。宛儿在一旁小声的给我补充,我这才听个全套的。原来昨天晚上王倩醒了,还跟每天一样,一过半夜十二点就开始脱衣服,她妈看王倩醒了就跟王倩说话,没想到王倩就跟没听见似的,闭着眼睛把自己脱光了,然后就把两只手放在枕头两旁,开始哽哽。她妈怎么都叫不醒王倩,而王倩又这个样子,就赶紧把在走廊睡觉的她爸给叫醒,她爸进屋一看这情况,上去就给王倩两个大嘴巴,破口大骂,没想到还挺好使,王倩立刻不哽哽了,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早上把这个情况反映给大夫,大夫拉她爸去办公室,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大夫怀疑是癔症。她妈今早审问张婷婷就是问她知道不知道王倩有什么异常举动,这事儿还不能明说,一点一点的透话,张婷婷因为知道,所以一下子就明白了,但是不敢说,怕惹麻烦,所以找个机会给宛儿通风报信,还被王倩她妈发现了。如此一来矛盾才激化成这样,现在大家把话说开了,自然又把焦点对准了王倩的癔病。

    宛儿拉着我的手偷偷使劲,我知道她肯定怀疑那件事儿。我不动声sè的攥紧她的手,意思是一切听我的。

    我把王倩她爸拉到一旁,低声说:“叔,这癔病我在电视上也看见过,就跟心病似的。到底咋回事,估计大夫都整不明白。不过我说句大实话,叔,你信就信,不信就拉倒。不带翻脸的!”

    王倩她爸听了点点头,没吱声。

    我接着又说:“看王倩这症状,你说能不能不是实病?”

    王倩她爸问我:“你啥意思?”

    我说:“在我老家,有些冲着啥的也好作(一声zuo),但是没听说过这么作的。你说要是不是冲着啥了,好好一个人咋能这样呢?”

    王倩她爸又问我:“那你啥意思?”

    靠!我啥意思还不明显吗?非要我说出来啊?我才不当这碎催呢!

    我笑呵呵的跟她爸说:“我没啥意思,就是提个醒,说个可能情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把可能的情况都想到了,整不好也整不坏啊!”

    她爸使劲儿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回身拉着她妈走到一边商量去了。

    宛儿这才来到我跟前儿,问我刚才跟王倩她爸说什么了。我告诉她没什么,就是旁敲侧击她爸一下,别让科学误了事儿。

    这要是放在以前我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而宛儿以前要是听到我这么说,肯定会骂我迷信。但是经历过那件事儿之后,我俩虽然嘴上还硬犟着说不信,其实心里已经开始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些东西存在了。

    不一会王倩她爸就跟他媳妇说完话,王倩她妈擦了两把眼泪就离开了。王倩她爸看了宛儿和张婷婷一眼,跟她俩说,没啥事她俩就回学校上课去吧!这里没事儿了,王倩有什么情况自己打电话告诉她俩,让她俩好好上课别担心。

    我心说叔你也不厚道啊,我也有课啊!怎么不嘱咐我啊?我刚要带宛儿和张婷婷离开,王倩她爸拽了我一把,“小天,叔还有点事儿,你先别走,一会叔请你吃饭。”

    我赶忙说:“好啊好啊!不过饭就免了,有啥事儿叔你就说吧!”

    王倩她爸瞅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宛儿和张婷婷,她俩自觉的手挽手离开了,宛儿还回头瞅了我好几眼,好像我是被法海关着的许仙。

    我看小青领着白娘子走远了,我这才又追问了一遍法海:“叔,有啥不能让她俩听着的啊?你就说呗!”

    王倩她爸白了我一眼:“你不说她俩胆子小么?我怕吓着她俩我还得花钱给她俩治病。”

    我嘿嘿一笑,“那她俩都走了,你就说吧!”

    王倩她爸这才跟我说:“刚才我跟你姨商量一下,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我让她去找个能看事儿的过来给瞧瞧,叔看你懂的比我多,把你留下来帮叔盯着点,叔不懂这个啊!”

    我心说你老抬举我了!我懂个屁啊我!我这不也才经历完么。不过我倒是没直说,我怕他一听我也啥都不懂,就让我也走人,我还是挺想看这个热闹的!

    跟着她爸在走廊里面沉默,也不知道说啥,干巴的等着,期间小护士过来给王倩换了两次药,都是营养药。医院还能让你干巴待着?在这点一次营养药的费用够在外面小诊所点一个疗程了。这就是医院!小病不用看,大病擎等死就好了

    第二次换完药,小护士出来瞅了瞅我,又看了看王倩她爸,问我俩跟病人什么关系。我没吱声,王倩她爸说:“那是我闺女。”

    小护士说了句,病人可能尿了,你们去收拾一下吧。

    我跟她爸瞬间都愣了,我蹲在地上头都没敢抬,她爸一个人进去了,不一会又出来,递给我一百块钱,我心说这事儿不用花钱雇啊,只要你愿意,我绝对不带反对的。

    没等我想完美事儿,她爸让我去买一包chéng rén纸尿裤,我这才从遐想中清醒过来,攥着一百块钱就跑了。

    一楼大厅就有卖的,我买完纸尿裤,拎着回到病房,看到她爸在病房外面站着,神sè轻松,见我回来,还打了个招呼:“回来啦?”

    “啊!这个给你,这是剩钱。”我把纸尿裤和找回来的钱递给她爸。

    她爸把东西和钱接过去,推开病房门,把纸尿裤递了进去,原来她妈回来了。我瞄了一眼屋子,里面还有个中年妇女。她爸见我偷瞄,一侧身挡住了我的视线,切!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换好之后王倩她妈喊我俩进屋,我跟在她爸后面,走进病房。一个多月以来,我这才又看到王倩,怎么形容呢?跟癌症晚期似的!面sè乌青发暗,眼眶深陷,眼圈发黑,连嘴唇都没好sè了。两边腮帮子都塌回去了。整个人真像宛儿说的,那真是特别憔悴啊!

    那中年妇女圆脸微胖,瞅着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伸手摸了摸王倩的脉搏,又像大夫一样扒开眼皮看了看。说出俩字:“鬼魔!”

    王倩她妈估计是没听过这个名词,没表现的一丝害怕,只是焦急的问那妇女,能不能治好?

    那妇女点点头:“再晚就来不及了!现在也快走到后期了,要是到后期,这闺女就只能给鬼当媳妇去了!现在他俩都过上了!那鬼天天跟你家闺女睡觉,你家闺女肚子里都快怀上yīn胎了!”

第七章 送鬼

    虽说找个神叨的人来给瞧瞧,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这大婶赤果果的说出这么充满迷信sè彩的话,还是挺让人啼笑皆非的。

    尤其在医院病房里面进行这种充满百分之百迷信sè彩的活动,当真让人觉得讽刺。王倩她爸听了大婶说的话,我看他也是强忍住火气,脸sè十分不好看。一看就知道不高兴了。也难怪,虽然王倩现在瞅着挺吓人的,但是人家医院检查结果是一切正常,啥毛病没有。大婶危言耸听,说王倩在不采取措施就要挂了,给鬼当新娘去。任谁都会想到,大婶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把事情说得十分严重,她好能开口要价!

    大婶见没人接话,自顾自的说道:“现在那男鬼还没时时刻刻跟着你家孩子。要是时时刻刻跟着,那你家孩子就彻底救不回来了。不过现在这男鬼就在你家孩子附近,没走远,随时都能过来。他现在已经知道我来了,不敢进来。门外我家老仙儿把守,他害怕。现在不是烧点纸钱东西就能把他打发走的了,你们看咋整吧。”

    王倩她妈瞅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丈夫,伸手扯了一下,问他:“你说咋整啊?那还能真是让鬼给相中了么?”

    王倩她爸冷着脸,问那个大婶,“我家闺女咋招着这玩意儿的?搁学校就能招着么?”

    那大婶笑了,说:“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那我就得问问。”

    王倩她爸好像就等着这位大婶说这句话,赶紧让她问。我也好奇这大婶要怎么问,瞪大了眼睛在一旁看着。

    就见大婶冲着我跟王倩她爸一摆手,“你俩把门口给我让出来,别挡道儿。”

    我碎嘴,问了一句:“他们也走门儿啊?不能穿墙啊?”

    我问完一看,王倩她爸也盯着那大婶呢,大婶理直气壮的反问我:“有门不走干嘛穿墙啊?再说了,我把门关上,告诉你,你爬窗户也能进来,你咋不从窗户进来呢?”

    “那多费事啊!”我笑着说。

    “那不结了?鬼也好,老仙儿们也好,都是在阳间来一遭,然后修行好了,不用进轮回,不用投胎。所以鬼和老仙儿其实跟人都差不多,让你俩闪开不是真怕你俩挡道儿,老仙儿又不能显个真身,真跑出来个黄皮子也打不过你们呀。老仙儿都是灵魂出窍来办事儿的,要是老仙儿的魂儿扫着碰着你俩,你俩容易得病!”别看大婶像个没啥文化的家庭妇女,道理说的倒是挺明白。

    我跟王倩她爸往旁边闪了闪,就听大婶“咦”了一声,对着空气问道:“你是哪家老仙儿?给咱们人马让让道儿,你是不是他家保家的仙儿?”

    空气:“……”

    大婶像是在跟谁交谈,又问:“那你是哪家的呀?你看我家人马都在外面等着了,你在这挡道是啥意思?你想干啥你就说,缺钱我给你烧点儿,缺啥都给你掂到去。”

    空气依然:“……”

    大婶似乎有点沉不住气了,对着空气说了句谁都听不懂的话,“%……¥¥#%*。”

    我敢保证不是大婶在胡说八道,不信你们自己试试,看谁能用自己发明的语言说挺老长一句话,里面字句清晰,不带有重复字音的!

    王倩的父母听大婶突然蹦出不知道哪国的外语也愣了,说实话,听着可不是像英语俄语嘀里嘟噜的,像普通话,但是一个字儿都听不明白。

    这下在场的几个人彻底懵了,我尝试着记录当时的场景,

    大婶:“…………*%%**(。”

    空气:“……”

    没一会,可能是谈妥了,大婶又招呼她自己的人马先进来,这回说的话又让我们能听懂了。

    “胡家谁来了?胡天星,胡天罡,胡翠花,胡百堂,护着小花容。黄堂兵把门,别让外鬼进来,咱家清风跑趟腿儿,去把相中小花容的没脸子请来。”

    大婶说的跟真事儿似的,听得我跟王倩的父母背后冒凉风。不由自主的又向边上闪了闪,生怕大婶一下子喊进来这么多老仙儿,挡了哪个的道儿。

    大婶吩咐完,自己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在王倩旁边,脸冲着门口,不一会,大婶就开始打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哈欠传染大家都知道,但是大婶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打,我跟王倩的父母竟然没有一个想跟着一起来的。

    打了一会哈欠,我发现那位大婶的右手在轻微的哆嗦着,王倩她妈也发现了,偷偷拽了她爸一下,小声的问她爸:“你看是不是下来神儿了?”

    她爸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哪儿知道啊,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着这事儿。”

    说完,她爸拿手指头捅了我一下,问我:“小天,这咋回事儿?”

    我表情严肃的对着她爸说:“嘘!消停看着!”

    她爸一脑袋黑线。

    大婶哆嗦的幅度并不大,而且仅限于右手。不一会就开口,对着门口说:“把你叫来你别害怕,你不好好修行,你磨人家小花容干啥?”

    “……”

    “你相中了你就要领走?你知道不知道小花容阳寿没到,你这么领走小花容,你得背多大罪过?这业果你背的起吗?”

    “……”

    “你背得起什么啊?到时候我不收拾你,鬼差也收拾你!你别看你现在可怜,到时候你更可怜,直接给你压到十八层里面,你一层一层往出爬吧!我看你能爬几百年才能出来?”

    “……”

    “你跟我说这个没有用,我怎么收拾你得看小花容的父母,盘头织女和八宝罗汉都生着气呢,你快放松着小花容好了,要不然我家碑王亲自把你压酆都城里去,到时候把你罪状一递,你看你还能不能出来了!”

    “……”

    “你认识我家老碑王啊?呵呵,那认识不就更好了,你放松小花容好了,我让我家老碑王给你找个修行的地方,你好好修行,将来修行好了下山找进营盘,四海扬名不比现在好么?”

    “……”

    “是是是!对,你只要放松小花容,我肯定给你求情!现在盘头织女和八宝罗汉有事儿问你,你好好回答。不行撒谎,要撒谎,给我家老碑王整生气了,就不管你了啊!”

    ……

    大婶自言自语的说完,转头向王倩的父母,“你们要问啥?”

    都给我们仨看傻了,我以为怎么不开坛做法,灵魂火符之类的,没想到就这么唠上家常了。而且听大婶的意思,这鬼还跟她家老仙儿认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攀上亲戚。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王倩她爸也才反应过神儿来,估计他的心理活动跟我差不多,连忙跟大婶说:“你问问他咋能让我闺女好了!”

    大婶一摆手:“这个不用问他!问我就行了,我就能让你家闺女好了。”

    王倩她妈想起刚才老公说的,赶忙问大婶:“大姐,你问问他怎么就缠住我家孩子了?”

    大婶回头对着空气又重复了一遍王倩她妈的话,侧耳听了听,告诉王倩她妈:“他说他是伪满的劳工,让rìben鬼子拿枪子儿打死的,活着的时候没娶过媳妇。你家孩子把他带回来,他就相中你家孩子了,要跟她过rì子。”

    王倩她妈一听竟然是个死了这么长时间的死鬼,还是让rìben鬼子给打死的,赶紧问大婶:“大姐,那你问问他我家闺女咋给他带回来的?”

    那大婶又问了一遍空气,转头对王倩她妈说:“他说你家闺女从红布山上带他下来的。”

    王倩她妈听了也纳闷,“啥红布衫?买衣服招着的?”

    大婶摇了摇头,“不是穿的红布衫,是红布爬的那个山!你这么问也问不出来,我感觉好像是你家闺女在哪儿买了个东西,那东西不干净,就给他带回来了,那东西肯定是放在红布或者红纸上卖的!”

    王倩的父母一听,急了,赶紧问:“能不能问出来是啥东西啊?”

    大婶又对空气询问,不过这次没直接问,而是问:“你修仙的真身是啥东西?小花容是不是把你真身领回来了?”

    “……”

    大婶听了皱了一下眉头,对王倩的父母说:“他说你家孩子把他真身给领回来了,那真身叫五雷轰山响。”

    王倩她妈赶忙问大婶:“啥是五雷轰山响啊?”

    大婶说:“我也不知道,这都是他自己起的名字!等你家孩子醒了,你问问她吧!她估计能知道是啥东西,到时候这东西还是个事儿呢!”

    王倩她爸脑子来的快,问道:“能不能是炮仗?”

    大婶一撇嘴,“那你家孩子要是给放了,不早把没脸子给炸死了。没脸子也不可能找个炮仗当真身啊。这不找挨崩呢么!”

    “还问啥呀!赶紧让婶儿给送走得了!”我一拉王倩她爸,“管他是来头,撒冷处理掉得了!”

    王倩她爸赶忙说:“是是!我怕是家里的鬼,怕是亲戚。”

    那大婶接口说道:“亲戚现在也鬼了,也不是人了,就不要再想亲戚不亲戚了,人鬼殊途,人死了变成鬼就全凭喜好做事了,不管亲戚不亲戚的。没啥问的就送吧!你们看是文送还是武送?”

    我好奇的问道:“啥是文送,啥是武送?”

    大婶告诉我,“文送准备的东西多,得个十来样东西,要连着送三天晚上。武送就需要一道符,就完事。”

    王倩的父母一听,连声说要武送不要文送。赶紧让闺女好起来才是正事儿,老这么整也不行啊!

    那大婶告诉王倩的父母:“武送和文送都能给你闺女治好病。文送就相当于把那鬼答对高兴了,放过你家孩子。武送就是给打跑,让他再也不敢来了。文送的东西虽然多,但是都是便宜东西,不用看质量,就挑贱的买,蓝布红布元宝香烛什么的。武送花钱得多点儿,我给你们个地址,你们去求一道符,那符挺贵,得一千多吧!”

    王倩她妈跟那大婶说:“大姐,我把钱给你,你帮我们整一张符不就行了么!只要能让我闺女立马就好了,多少钱都行啊!”

    我心说关心则乱啊,这不是当着土匪喊钱多么。

第八章 收池符(上)

    没想到那个大婶听了王倩她妈的话,竟然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连说:“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他家我不敢进,我也进不去。你去没事儿!到了地方你就把事情说明白了,他就会卖给你一张符,一般千八百块钱就能买下来,他说的价,你别往下还。不想买就扭头回来。还有别的办法。”

    王倩她妈不明就里的“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那大婶又开口,“今晚我家兵马会在这把守,小花容睡一觉,明天就能醒,不过你抓紧时间,我家老仙儿最多替你把守三天。三天之内你去把那符求来,咱们趁早给他送走!”

    大婶说完,又转头对空气说:“小花容阳寿没到头,你要带她走,这是你犯了天条。应在我家堂营手上,你消停领罚。这是你的坎儿,你躲不了的!我让我们家碑王现在送你回去,这三天小花容有我家兵马护着,你要是想闯堂,你就试试。三天后你领了罚,让我家老碑王替你找个好地界,你安生修行。将来修行好了,你下山扬名,手捧花杆,扎马立营,也算你得了正果。咱家老碑王,麻烦你一趟,给他送出去,外鬼让让,不许伤他。”

    大婶对着空气说完,刚想回头跟我们说什么,却见大婶对着门口“咦”了一声,又对着空气,不知道跟谁说:“他怎么还没走?快跟上去,看看他要干啥,把老碑王接回来,别起了冲突!”

    王倩的父母被大婶的独角戏震的一愣一愣的,谁都不知道这屋子里面除了我们几个人还有多少个老仙儿在这,王倩她妈凑上前去,又问大婶:“大姐,刚才咋的了?有啥情况啊?”

    大婶好像没听到王倩她妈问话,坐在椅子上以屁股为轴,腰下面不动,上身开始摇晃起来,边摇边打哈欠。

    王倩她妈见了这情形,赶忙往后退了几步。这次挺快,摇了没几圈就打完了哈欠。甩了甩一直哆嗦的右手,拿左手捏两下,这才开口:“刚才屋子里有个黄家,我以为是你家家仙儿,站在门口不动弹,挡着道不让我家人马进来,我一问不是你家的仙儿,我让他给我家人马闪出来个道儿,他没吱声也没动,后来我胡家教主过来他才走。刚才我让我家清风教主给那鬼送走,没想到他又出来了,一直没走,跟着我家清风教主就走了。我怕是闯堂子的,就让胡家的人领着黄堂兵去把清风教主给接回来。现在你们是不知道,咱们这社会乌烟瘴气的,他们那头也烂马糟枪的!现在山上这些老仙儿都下山抓弟子了,抹角之年,天下大乱!”

    王倩她妈不关心什么抹角不抹角的,听大婶说她家闺女明天就能醒过来,也挺高兴的,赶忙问大婶要了卖符人家的地址。

    大婶一边把地址写下来,一边告诉王倩她妈,“你到他们家就把你家这事儿说明白了,说请一道符,他说多少钱,你别还价!觉得贵你就直接走,不用废话!听见他家有什么动静,你也别打听。那家邪xìng。不跟你多说了,免得你害怕!”

    王倩她妈听了当时就有点打退堂鼓了,说要不改文送吧!王倩她爸不害怕,而且这鬼没轻祸祸他闺女,他还能给这鬼答对高兴了欢天喜地的给他送走?当下就把王倩她妈的提议驳回了。

    拿过地址,王倩她爸瞅了一眼,竟然不在本市,是外地一个小县城下面的村子,不禁皱了眉头,还好大婶还把电话号码写上了,要不非跑丢了不可。王倩她爸也不含糊,管他媳妇要了三千块钱,车费加上请符的钱。当时就要抬腿就走,那大婶又补充一句,告诉王倩她爸:“你这点去到了也得下午,要是太阳落山了,你就别进他家,在县城里面找个旅店将就一宿,明天上午,赶在十二点前把符请到,下午回来就赶趟儿。”

    王倩她爸点点头,告诉他媳妇,今晚好好看着王倩,让大姐也辛苦一晚上,别走了,看那东西再来捣乱。

    那大婶笑着说:“放心吧!明天你回来的时候保准你家姑娘就好了!我家人马天黑之后就回把这里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现在你家闺女身上的灯全破了,要是不看着点儿,好招别的东西。”

    王倩她爸拉着大婶的手可劲的摇了两下,“大姐,说实在的,这也是逼没招了才想出这么个主意,说句心里话你别生气,我跟她妈在这之前一点都不信这个,我家闺女要是真好了,我亏不了你的!我给你家老仙儿上大供!”

    大婶笑着对王倩她爸说:“行了,我知道了!我家老仙儿也都知道了,让你放心呢!你赶紧去吧!”

    “哎!”王倩她爸痛快的答应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我看她爸都走了,我也跟王倩她妈和那位大婶告别,我也走出了医院。一上午经历的事儿比上次去庙上那次都刺激。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大婶说的那些话。王倩的父母是因为救女心切,所以就算不信,也会因为抱着一丝希望而强迫自己相信。我作为一个事外人,是跟着他们一起推翻科学,还是坚持真理,时刻准备揭穿大婶的虚假骗局呢?

    孔子当年都会敬鬼神而远之,我还是别自己找事儿了!又没我的事儿,上当受骗也是他们家,不是还有一句叫破财免灾么,希望王倩家把钱花了能换个平安回来!我就当看个聊斋吧!

    给宛儿发了一条短信,宛儿正在上课,我现在就算回学校,到了也正好下课,中午开饭。回去也没什么意义,随便找了个网吧,进去开了一台机器,因为心里总觉得有事儿,落不下底,什么东西也玩不进去。胡乱的浏览着网页。

    在搜索栏里面输入东北跳大神,竟然出来不少条信息。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记者偷偷的拍摄或者自己假扮患者去找大神看病,然后揭露这里其实就是赤果果的骗局,可网上的信息却截然相反。

    挑了几个信息点开,我一条一条的浏览,发现这里面竟然是一个师父一个令,手段千奇百怪。跟看鬼故事小说没什么区别。我正把这些消息当做鬼故事看着来劲儿,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宛儿,接起电话:“宝贝儿,下课啦?”

    “恩呢呗,你在哪呢?回学校了吗?”宛儿问我。

    我回答道:“没回去!等你下课,咱俩出去吃饭呢!”

    宛儿一听我没回学校,很高兴:“好啊,你在哪呢?咱俩去红房子吃吧!”

    我说:“行啊!我在网吧呢,你先过去吧,我现在就下机,你先点菜,我什么都吃!”

    “好!那你快点过来吧!”宛儿说完就把电话挂断。

    我结账下机,红房子是宛儿学校里面的私人食堂。炒菜盘大还便宜,当然比食堂要贵很多了,不过这里在饭食的时候依然人满为患。抢个座位跟打架似的。

    等我走到,宛儿已经守着米饭和菜在等我了,一荤一素,两碗米饭,两瓶饮料。我坐在宛儿对面,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倒宛儿碗里,“菜端上来你就吃呗,还等我干啥,赶紧吃,一会都凉了!”

    宛儿瞅都没瞅碗里的肉,一脸心事的问我:“今天王倩她爸留你是干什么啊?王倩怎么样了?还没醒吗?”

    我点点头,催促宛儿赶紧吃饭,一会菜都凉了,不好吃了,然后把上午发生的事儿跟宛儿讲了,当然,我把大婶表演的桥段当做笑话来说的,一来是缓解宛儿的紧张情绪,怕她害怕。再一个,我不想宛儿相信这些东西。

    宛儿听了,问我:“那你说,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张婷婷啊?”

    我吃了一口饭,含糊着说:“那不看你,看婷婷想不想知道。要是她也跟你一样好信儿,你就告诉她。要是她不想搀和进来,你就别跟她说!正常来说你们俩都摘不出去,没想到你俩摘的挺干净,把我这个外援搭进去了!”

    宛儿听了,心疼的看了我一眼,“对不起啊,邱天,我没想到会把你连累到里面。”

    我看宛儿把我的玩笑话当真了,赶紧解释:“其实也不是连累不连累的,我对这事儿也挺好奇的,就当探索未知领域了!你不用觉得怎么怎么样,我能搀和进来我也挺高兴的,今天上午这事儿你是没在现场啊,你要在现场你晚上都不敢睡觉了!可带劲儿了!”

    宛儿一看我又恢复了本xìng,白了我一眼,吃饭!

    下午陪宛儿上了一节选修课,国外动画片赏析。看的竟然是《唐老鼠和米老鸭》,呃,怎么觉得怪怪的?反正追忆了一下午的美好童年。下课的时候惆怅无比,刚想带宛儿走,就听见后面有人叫宛儿,我一回头,是张婷婷,张婷婷跑过来,问我俩:“你俩干嘛去呀?我想去看看王倩,又怕她妈,你俩要是去的话,带我一个吧!”

    本来我俩还真没准备去,因为我俩知道,今天晚上大婶说了,王倩还要睡一晚上,而且病房里外谁知道现在站了多少老仙儿啊,谁敢去啊。不过张婷婷都这么说了,我俩也不好意思说我们要去吃饭,然后开房,然后……

    只好带着张婷婷,又去一趟医院……

第九章 收池符(中)

    医院里只有王倩她妈自己在,我一看那位大婶竟然不在,就问王倩她妈:“姨,那婶儿呢?咋没搁这儿呢?”

    王倩她妈一脸愁容,招呼我们找地方坐下,然后跟我说:“她家老爷们儿给她打电话,说家里来人找她看病,她就回去了。”

    “那今天晚上她还来不来啦?”我追问道。

    王倩她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来不来都行,她不说让她家老仙儿都在这守着了么。应该就没啥事儿了,对吧?”

    王倩她妈反问我这句让我听出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但是想从我这里获得一个肯定的答案作为安慰,于是我跟她说:“对!人家下午都安排完了,咱们这现在啥都玩意都进不来!”

    她妈听了点点头,盯着沉睡不醒的王倩沉默了。

    张婷婷从我跟王倩她妈的谈话里面听出这里面有她不知道的事儿,小声的问宛儿:“出了什么事儿啊?邱天和阿姨说什么呢?”

    宛儿拍拍张婷婷的手,告诉她:“没事儿,别问了!”

    张婷婷疑惑的看了看宛儿,又看了看我,我对她一耸肩,张婷婷翻了个白眼给我。

    知道在我们这问不出什么来,张婷婷又去问王倩她妈,不过没直接问,而且委婉的询问一下王倩的病情。

    王倩她妈说:“医生诊断是癔症,建议回家调理。今天邱天跟你叔说可能是外科病,让我们找大神儿过来看看,我就找了个大神儿,那大神儿说……”

    “咳咳!”我赶紧打断王倩她妈的话,咳嗽两声,我心说阿姨你别啥话都说啊,张婷婷就是个小姑娘,本来胆子就小,你实话实说,还让不让她回家了?别再给她吓个好歹的。

    听见我使动静,王倩她妈明白了我的意思,话锋一转:“大神儿说没事儿,明天就能好了!”

    张婷婷一听我使动静就知道我不想让王倩她妈继续说下去,瞪了我一眼,回过头本想让王倩她妈接着说,别理我,没想到王倩她妈把后面挺老长的故事掐了没播,直接把结果给说了。

    张婷婷的好奇心足够害死猫的,追问王倩她妈大神儿到底说王倩怎么了,王倩她妈叹了一口气,让张婷婷来问我。

    我苦口破心的告诉张婷婷:“你个小丫头家家的啥都打听呢?晚上不想睡觉啦?你打听那么仔细干什么?给你个结果,你消停眯着得了!”

    张婷婷不依不饶的晃着我的胳膊,我赶紧闪身躲开,心说大姐,你开什么玩笑,宛儿搁这儿呢,不要做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动作好不好?对我撒娇在宛儿在的情况下是没用的!

    我躲到宛儿旁边,宛儿笑嘻嘻的看着我的窘态。我见张婷婷又要过来,赶紧对她使了个眼sè,瞅了瞅王倩她妈。疯闹也不分个场合,这里是干这事儿的地方吗?

    我看王倩她妈也皱个眉头,表情似乎有点不乐意。也难怪,人家闺女在床上昏睡不醒,你们还在这嘻嘻哈哈的,都缺心眼,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事儿来?

    我赶紧对王倩她妈说:“姨,要不今天晚上我在这陪着你吧!你一个人也挺累的,咱俩还能倒个班儿!”

    王倩她妈听了表情舒缓了很多,跟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在这就行,你该回学校回学校吧!婷婷今天是要回家住吧?宛儿咋整?”

    天知道王倩她妈问这句话的目的,是真关心我家宛儿还是有把宛儿留下陪她的意思。

    “我……”宛儿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宛儿今天去婷婷家住一宿吧!明天正好一起去上学,今天晚上我在医院陪阿姨,也让阿姨休息休息,再说你还得吃饭呢!这也不能离开人了!一个人肯定忙不开的!”

    王倩她妈看我这么说,也只好对我说:“那就麻烦你了,小天!”

    “没事儿!应该做的,”我瞅了一眼宛儿,发现她没有吃醋的意思,接着说:“正常来说宛儿作为王倩室友应该留下帮忙照顾的,可您也知道,这事儿挺那啥的,女孩子胆子小,到时候有点啥事儿还得忙活她们,我就替宛儿和婷婷帮忙照顾了。”

    张婷婷一看表,快六点了,问王倩她妈:“阿姨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我给你打点饭去吧!”

    王倩她妈赶紧站起来,连说不用。张婷婷把她推到宛儿身旁,让她坐着休息,不用这么客气,然后就转身去打饭了。

    不一会,王倩就拎着两塑料袋饭盒回来。我接过一个塑料袋打开饭盒一看,是饺子。我喜欢!另一袋里面是鱼香肉丝,宫保鸡丁和米饭。

    王倩她妈估计是真饿了,也没顾得上说那些虚头巴脑的,拿过一盒饺子,也不蘸蒜泥和醋,直接就用手抓着吃了。

    我看她吃不了三盒饺子,我就也学着她,端着一盒饺子站到王倩床头,问王倩:“王倩你吃不吃?韭菜鸡蛋的!可香了!你起来吃点吧,那儿还剩一盒呢!”

    王倩她妈一听我这么一说,叹了口气,嘴里正嚼着的饺子好像也难以下咽了,拿过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把嘴里的咽下去就不再吃了。宛儿一个劲儿拿大眼珠子瞪我,我也知道说错话了,开玩笑没个场合的。赶紧劝王倩她妈多吃点,大神儿不都说了明天王倩就能起来了么!

    “她倒是说明天能起来,可万一起不来咋整呢?”王倩她妈说说眼圈就红了,这下子我们仨谁都别想再吃了,都停了下来,安慰她。

    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催促张婷婷跟宛儿赶紧吃,吃完了就回张婷婷家睡觉去。王倩她妈不吃,她俩也不好意思吃。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王倩她妈一看自己不吃,别人也没法吃了,只好又端起饺子,催促张婷婷和宛儿赶紧吃吧,一会饭菜凉了,该不好吃了。

    大家这才又重新开吃,不过气氛被我搞的沉闷许多。吃完饭,我催促张婷婷快带着宛儿走,如果想知道今天白天的事儿,让宛儿在被窝里面给她慢慢讲。

    送走宛儿和张婷婷,我又重新回到病房。病房是双人间,不过两个床位都被王倩的父母包了下来,一天四百块钱。她妈坐在王倩床边,拉着王倩的手,直勾勾的瞅着王倩。

    我走到她妈身边,对她妈说:“姨,要不你先去躺一会儿吧,折腾一天了,怪累的!我盯一会儿。你放心睡吧!睡醒了再替我!”

    王倩她妈摇摇头,对我说:“我不累,你去休息一会吧!我们家的事儿还得麻烦你。已经挺不好意思的了!”

    我赶紧虚头巴脑的跟她客气。我是挺累,巴扎一天了,能不累么。那我也不能躺空床上呼呼大睡啊,我干啥来了我?我坐在病房里面的小沙发上,侧着身,本想倚一会。没想到睡意来的太快,不一会就睡着了。

    还做了个梦,梦里面我还在病房,看到王倩她妈坐在王倩床头抹着眼泪。看见病房里面都是人,挤挤巴巴的,穿什么的都有,有穿古装的,跟大侠似的,也有穿的挺现代的,还有穿的跟黑社会似的。男的女的都有,可热闹了。都在病房里面呆着,各自唠各自的,我心里挺来气的,人家还有病人呢,还在床上躺着呢。这帮人从哪来的?吵吵闹闹的,王倩她妈怎么不生气呢?上午那泼劲儿怎么不使出来了?

    我本来不应该管,心里也明白,人家亲妈都没吱声呢,我算个啥,可是心里就是来气,就想把这帮人赶出去,越来气越发不声,越发不出声越着急,急的我瞪大了眼睛挨个瞪。

    总算有个美女注意到我了,我瞪她的次数最多,谁让她长的跟电影明星似的。她看我瞪她,也不生气,撇下正在跟她聊天的那个穿的跟黑社会似的帅哥,径直奔我来了,问我干嘛总瞅她,我嘴上虽然说不出来话,但是她好像能明白我心里想的,呵呵一笑,抬手往那张空床上一指,谁说这里有病人了?你说的那小姑娘不在那坐着呢么?我顺着她的胳膊看到了她的手,可真白啊……然后才看到王倩好好的坐在那张空床上,竟然跟正常人一样,也没那么憔悴,反而显得挺水灵的。

    我心里纳闷,王倩不是在床上躺着呢吗?啥时候起来的我咋不知道呢!于是我就回头问那个漂亮妹子,刚把脑袋转过来,漂亮妹子没看到,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张个满是尖牙的大嘴就冲着我咬了过来,我想躲还控制不了身子,就感觉身子异常沉重,差点就被那张大嘴咬着了。这时,突然从一旁伸过来一只手,一个巴掌把那毛茸茸的脑袋扇一边去了。还没等我回头看看是谁救了我,就看到满屋子唠嗑的人都跟见了仇人似的,全都冲了过去,嘴里还大声喊着:“又TM是你,这次看你往哪跑!”

    等我回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黄白短袖的小青年,冲出病房,后面跟着一大群刚才唠嗑的人,那小青年边跑边喊:“你们都TM离他远点儿,下次再敢得瑟,你看我拆不拆了你们……”由于跑的远了,听不清他喊的是什么。不过我心里知道,刚才要不是他,我肯定让那东西给咬一口。

    那群人越追越远,我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人推我,我以为还是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毛茸茸的大脑袋在顶我,吓的我大吼一声,从梦中惊醒。原来梦里面推我的人是王倩她妈。

    没想到我这一嗓子给王倩她妈也吓个激灵,我赶忙道歉。王倩她妈说没事,让我去床上睡,在沙发上倚着多不得劲儿。

    我说没事了,不困了,打个盹儿好多了!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拿眼睛瞄了一眼王倩,还好,依然躺在床上。对面的那张床依然空着。rì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竟然做了这么一个怪梦。

    我起身告诉王倩她妈我去洗把脸,然后就出了病房。

    来到洗漱间,用凉水好好的洗了洗脸,整个人被凉水一激,清醒许多。抬头看看镜子里面的自己,折腾一天,连胡茬都冒出来了,竟然也有些憔悴。再去回想刚才做的那个梦,竟然这么快就有些模糊了,那些在病房里聊天的人,那个漂亮女人,坐在床上的王倩和伸手救我的小青年,样子竟然都变得模糊,怎么都回忆不起来了。

第十章 收池符(下)

    洗完脸,回到病房,清醒多了。坐在沙发上,我开始回想刚刚做过的梦。正考虑要不要跟王倩她妈说,就听到她的手机响了。

    王倩她妈掏出手机,说了句,你叔的电话。然后就接了起来。也许是信号不好,喂了好多声,那边都嘶拉嘶拉的,没人回答。

    王倩她妈拿着电话走出病房,叮嘱我,让我看着点王倩,我点点头。

    过了一会王倩她妈回来,对我摇摇头,“还是没通,电话里面全是杂音。我拨回去也拨不通。”

    我心说奇怪,嘴上却安慰王倩她妈,说道:“没事,兴许是我叔住的地方没有信号。”可王倩她妈明显还是不放心,又问我:“小天,你说用不用给那大神儿打个电话问问?她不把话说明白了,我这心里没底啊,小倩现在这样,你叔要是也……那可咋整?”

    其实我心里也画魂儿,就跟她说:“打一个也行,问问到底咋回事,整的吓人到怪的,还有啥说道儿咋的。”

    她妈掏出手机,又给大神儿拨了个电话,这回很容易就接通了,不过电话里的杂音还是挺大,但是听听清对面在说什么。

    王倩她妈对着电话说:“大姐啊,你晚上过不过来啦?”

    “……哦,行!……那我知道了。……恩,好的。……还睡着呢。……没事儿,我闺女同学的对象在这呢。……是吗?那我跟他说一声。……哦,好,我问问他!那好了,再见!”

    王倩她妈的电话是国产神机,非常漏音,不过由于信号不好,那边嘶拉嘶拉的我也没听清那边说什么。撂下电话,王倩她妈就对我:“大神儿一会就过来。”

    我看她妈神sè有点不对劲儿,我就追问:“姨,那个大神儿说啥了咋的?”

    “小天,你们寝室几点关门啊?”王倩她妈反问道。

    我没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就告诉她十点关门。

    她妈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三分钟八点半,跟我说:“小天,一会大神儿过来陪姨在这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在这你也休息不好的!姨给你拿钱,你打车回去。”说着就要从兜里掏钱给我,我赶忙阻止,连说:“不用不用!我有钱!不过,那大神儿说啥了咋的?咋回事儿姨你就说呗。”

    王倩她妈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问我:“小天,你家供啥了吗?”

    我纳闷道:“没有啊,啥都没供啊,我爸不信这些东西。”

    我追问她妈:“姨,你咋这么问呢?”

    王倩她妈跟我说:“刚才给那大神儿打电话,她说她本来是不准备来了,这都八点多了,就不想折腾了,可是刚才八点刚过,她家报马回去告诉她说有人闯营,她怕有啥意外,就赶紧收拾收拾要过来看看。”

    我点点头,可还是没明白,这跟我有啥关系?

    她妈接着说:“大神儿说闯营的还是白天的那个黄家,她家报马回去跟她说那黄家可能是跟你来的,白天的时候大神儿以为你是我们家人呢,就没打听清楚那黄家是不是你家的。我这不是才问你,你家是不是供啥了么。”

    我摇头跟王倩她妈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家肯定是什么多没供过,我爸那暴脾气最烦呼这东西。”

    王倩她妈说:“姨没别的意思,真是怕你累挺,才让你回学校的,不是撵你走。你可别多想啊!”

    啥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我跟王倩她妈说:“那也不差这会儿功夫了,等大神儿来了我再走吧。”事实上,我一听还有个黄家跟着我,我也有点胆怵。我是想等大神儿过来问问她,到底咋回事,怎么我越不想搀和就越搀和的深呢。

    她妈显然巴不得我赶紧走远远的,但是还不好明说,一脸为难的坐在我对面,不断变幻脸上的表情,唉声叹气的。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眉眼高低的人,但是这事情关系到自己了,我也就索xìng厚着脸皮当看不见了。

    还好打电话的时候大神儿就已经出门了,快九点的时候大神儿总算来了,王倩她妈看见大神儿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催促我:“小天你快回学校吧,你婶儿过来陪我,你就放心吧!有事儿我再给你打电话。”

    人情冷暖啊,我上杆子做好人好事儿,可惜人家不领情。我只好站了起来,跟那大神儿打了个招呼:“婶儿,过来啦?”

    那大神儿笑了笑,冲我点了一下头,我走到大神儿身边的时候,装作忽然想起来的,又问了一句:“婶儿,刚才你跟我姨说的那个闯营的黄家是跟我来的?”

    那大神儿很自然的点点头,“是啊!我家报马说那黄家是跟你进来的。”

    我站住脚,问那大神儿:“婶儿,我家可啥都没供啊,咋还能有个黄家跟着我啊?没啥说道儿吧?”

    那大神儿笑了:“这孩子,胆儿这么小呢!没事儿,不是说供了就有,不供就没有。有缘分自然就跟着你了,没事,那老黄儿不是害你的。放心吧!有事儿找婶儿!”

    本来我都信了她的话了,可最后一句让我有事儿找她,又让我狐疑了,不是都说不是害我的了么?怎么还让我有事儿找她啊?能有什么事儿啊?

    我赶忙又问了句:“婶儿,能有啥事儿啊?”

    那大神儿一愣,转瞬又明白过来,哈哈一笑:“婶儿不是那个意思,婶儿的意思是你以后要是碰上别的什么事儿再找婶儿,婶儿给你处理的妥妥的,不是说你家那老黄儿!”

    我这才放下心来,跟王倩她妈和大神儿告了个别,刚想走,一个念头从我脑袋里面一闪而过,我又退了回来,问大神儿:“婶儿,你说是几点闯的营?”

    那大神儿想了一下,很肯定的告诉我:“八点多点,我家报马给我报的信儿,咋的了?”

    我一拍大腿,八点多点那时候不就是我做那个梦的时候吗?我赶忙把这个梦跟那个大婶说了。

    没想到大婶一点都不惊讶,笑呵呵的说:“没想到你火力还挺低,这都是正常情况,我家老仙都在这儿呢,yīn气大,你火力低,又累一天了,梦里面看见很正常,就像灵魂出窍了似的。没事儿,赶紧回去吧,好好睡一觉!以后多锻炼锻炼身体。”

    王倩她妈不知道我竟然做了一个这么古怪的梦,在一旁听我说我还看见王倩坐在那张空床上面,赶紧拉着大神儿说:“大姐,你看看我家闺女真搁床上坐着呢吗?是不是也是灵魂出窍了啊?能不能让她的魂儿回去啊?回去是不是就醒了?”

    大婶拍了拍王倩她妈的手,“我不都说了嘛,明天就好了!她魂儿走不远,她身子在哪,她魂就在跟前儿转悠。她这是让那没脸子给磨的,魂儿跟身子都滑了。小天火力低,睡觉的时候魂儿都不老实呢,你家闺女灯都破了(人身上三盏灯,一盏在头顶,两盏在两肩,要是全灭了人就死了,吹灯拔蜡么。灯破了就说左右两肩的灯灭了。并不是全灭。灭灯情况很多,走夜路,有人在后面喊你的名字不要回头,慢慢转身,要是突然回头,容易把肩膀上的灯吹灭了,不干净的东西就有机可乘。火力低就是说灯火不旺,要是跟防风打火机似的,那啥玩意都不敢近身。),魂儿出来溜达也是正常现象。”

    大神儿接着说:“不用管,也管不了,今天晚上那没脸子不来,你家闺女睡一觉,休息好了魂儿自己就回来了!着急没用!”

    王倩她妈这才放心。我一看这回没事儿了,打了个招呼我就走了,这时候只能打车回学校,打车回去二十多块钱,找个小旅店也是二十多块钱。我就近找间旅店,住了进去。

    二十多块钱的旅店其实就是一间房,用胶合板隔成N个屋子,每个屋子用木头板搭个可能宽度连一米五都不到的木板床,很简陋,却见证了很多场初夜,没力气胡思乱想,简单洗了一把脸,上了个厕所,上床睡觉。

    半夜被有节奏的撞击声吵醒,还有干力气活时的粗重喘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迷迷糊糊之中,余光看到地上好像有个白不拉几的东西,以为是衣服掉了,伸手去抓,没想到抓了个空,那白不拉几的东西竟然是个活物,一晃就没了。

    吓我一跳!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劈楞扑楞的把灯打开,动作大了点儿,撞得胶合板哐哐响,隔壁一下子悄无声息。

    骤亮的灯光让我眼睛适应了好一会,我站在床上看着地上除了我的鞋,就是一个垃圾筐,没有别的东西,我就怀疑刚才看到的东西会不会钻我床底下了,这要是突然钻出来个什么玩意来,不得吓死我啊?就算钻出来个耗子也吓人啊!

    但是要是不整明白了,今晚别想再睡觉了,我害怕拿鞋的时候那东西窜出来咬我一口,只好飞快的把鞋拿到床上来穿上。然后跳下床,拿手机往床底下照去,还好手机带闪光灯的,可以当手电筒用。

    可是床下除了灰大点儿,没有别的东西,一目了然,我没放过一个死角,连床板子上我都检查了一遍,啥东西没有。难道是我眼花了?最近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都给我整神经了!再这么下去,我要jīng神分裂了!

    我看没什么东西,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继续睡觉,不过这次不敢关灯了,就这么开着灯。隔壁的小鸳鸯不知道怎么样了,已经没有动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迷迷糊糊的做了许多梦,都是片段,不连贯,也记不清,最后一个是找厕所,然后被尿憋醒。看看表,才六点。肚子饿了,出去吃早饭吧!

    吃完早饭,买了三碗豆腐脑和六根油条,往医院走去。虽然王倩她妈总不招人喜欢,但是大神儿不说王倩今天就能醒过来么,我好奇,想看看到底能不能醒过来,这要真醒了,那大神可就真厉害了。

    我一步三晃的走到病房门口,就听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声音是王倩她爸,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可能啊!这还不到七点呢,快开还得三个小时才能回来,难道是连夜回来的?心思电转,就听王倩她爸在病房里面白话:“大姐啊,我哪知道那家人是收池的啊!没把我吓死啊!我绕了一晚上我才绕出来啊!”

第十一章 扒皮(上)

    推门进去,王倩她爸听到声音,一回头发现是我,点了个头。我往病床上一看,王倩还在睡,并没醒,王倩她妈手上拿着一张黄sè的纸符,大神儿也在听王倩她爸白话。

    我随手把早饭递了过去,“都还没吃饭呢吧,趁热乎吃了吧!”

    王倩她妈边说不好意思,边接了过去,把东西分了,正好三个人分,其实里面有一份我是给王倩准备的。

    王倩她爸今天看见我就友好多了,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拍了拍我肩膀,跟我说:“小天,你咋不问我为啥回来这么早?”

    “啊?”我没想到她爸竟然这么问我,“哦!叔儿,你咋回来这么早呢?”

    王倩她爸神神秘秘的还压不住声音,跟我说道:“你都猜不着我昨天去哪家是干啥的!”

    “收池的吧?”我一脸平静。

    “你咋知道的?”王倩她爸很是惊讶,连王倩她妈都抬头惊讶的看着我,只有大神儿没理我,自顾自的吃油条,估计是饿了。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你说的啊!”我笑着说。

    王倩她爸听完愣了一下,然后大笑:“你逗你叔呢啊?”

    我特纳闷王倩还在床上躺着呢,怎么这仨人跟没事儿了似的,有说有笑的。昨天还愁的吃不下饭呢,咋这会儿吃这么香?一人两根油条,几口就造下去了,还好买的是豆腐脑不是豆浆,里面还有点干货,都没用我带过来的一次xìng勺子,直接秃噜进去了。

    王倩她妈推了他一把,“小点声!别把小倩吵醒了!”

    “啥?!”我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姨,你刚才说啥?”

    王倩她妈笑着跟我说:“今天早上三点多小倩就醒了,我还出去给她买了一碗方便面,吃完又睡的!你婶儿家的老仙儿也给看了,说没事了,就是身子有点虚,休息休息就好了。等你叔回来把那东西送走就利索了。”说完又补充一句:“你婶儿可真神啊!”

    我说的么,咋一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呢,原来王倩都醒了。我也挺高兴,又想起来王倩她爸刚才不是让我问他咋回来这么早么,我就又跟她爸唠上了。

    她爸这回压低了声音,跟我说:“小天,我跟你说啊,你知道啥是收池的不?”

    “我哪知道!”我回答道,“听都没听说过!”

    “嘿嘿,我听说过,不过从来没见过,这次见着了,真吓人啊!”王倩她爸喝了一口豆腐脑,接着说道:“收池就是年三十儿晚上,会收池的人去坟圈(四声)子里边收池……”

    “咋收啊?”我插嘴问道。

    她爸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会这东西的人太少了,他们跟你婶儿有堂子的还不一样,他们有俩堂子,一个供老祖宗,一个供当年收到的东西。昨天我去了之后找到那家天都黑了,太不好找了,打电话也说不明白,我都赶出去挺老远了,告诉我走错了,这家伙给我折腾的!”

    “我要是知道那家是收池的我就听你婶儿话了,你婶儿不是告诉我天黑之后别去么,我一寻思小倩搁床上躺着我就着急了。我咋地不要紧,赶紧让小倩好起来啊!我就啥都没管,晚上也去了,一进屋我就觉得不对劲了,那屋里冷的,大夏天的一点热乎气儿都没有,yīn冷yīn冷的!外屋供个堂子用红布蒙着,之前我都打电话把事儿啥都说了,那老头直接就给我领里屋去了,我一看,喝,这家伙,里屋还有个堂子,写的是他家老祖宗。到这儿我还没往收池上想呢,以前就是听说,我也没见着过啊!”

    “那老头从里屋拿了一把香,点着了,里屋一根外屋一根插了起来,我这才明白,这老头是收池的!”

    “收池的咋的了?”我没忍住,又插了一句嘴。

    王倩她爸接着说:“收池的邪xìng啊!插完香,最后一根落在那个堂子上,就在哪个堂子下办事儿,最后落在外屋那个堂子上,老头就在外屋堂子里边给我取了一张符,真没多要,你婶儿不说得千八百的么,我准备好一千,结果就管我要了六百。”

    “请完符,老头告诉我晚上别贪黑走了,在他家对付一宿吧,我敢么?yīn冷yīn冷的,就一个老头子在家,再说外面司机还在车里等着我呢!再者说了,符都到手了还住啥呀?我就没住,那老头也没强留,告诉我就算着急走也得天亮能到家,我爬回去啊我?我来的时候找不着道儿,我回去还能找不着道么?还天亮能到家,我慢开我天亮前也到了。”

    “我谢了他之后,我就出来了。让司机往回开,司机说走夜道要加点钱,加钱怕啥,这不还省四百么,就算没省,只要快点给我拉回来,那也得掏啊。”

    “你说邪xìng不邪xìng吧?”她爸说到这还跟我来个互动,不过是反问句,没等我回答,又接着说:“刚开走不大一会儿,就听见车里面有猫叫。给我跟那司机吓完了!哪来的猫啊!车都不敢停,我在车里面一顿找,啥都没有,你说怪不怪。”

    “当时那声,真真儿的在耳朵边上叫,我跟司机我们俩都听到了。邪xìng吧?”她爸问我。

    我都听傻了,赶紧点点头。

    “还有邪xìng的呢!我找了一圈啥都没找着。我就觉得不好,我让司机慢点开,可别我们俩再出点啥事儿,这符送不回去不完了?那司机也害怕了,你说大晚上的搁屯子里面开车,连点亮儿都没,哪来的猫叫啊,当时那家伙聚jīng会神的开车。jīng神那是高度紧张。”

    “本来他们屯子就在公路边上,从公路下道再开不到四十分钟就到了,可就算我俩开的慢,快开一个来点儿了,还没看着公路。你说吓人不?”

    “别是开错道儿了吧?”我问道。

    “上哪开错道啊?就一条道儿!连个路口都没有,顺着那道就能到他家,就搁道边。我让司机快点开,那小司机也有点冒汗了,踩了油门又出溜得有十多分钟,还是没见着公路影儿,完了那小司机跟我说,大哥,不对劲儿,是不是冲着啥了?咋开不出去呢?”

    “我让他再往前开开,他说还开个屁啊,公里数搁这呢,都够开出去两遍的了。他这么一说我脑瓜子嗡一下子,头皮都乍乍起来了,那咋整?开不出去,要不往回开吧。往回开,也找不着路了,两边全是树林趟子,开出去老远都没个人家。我一看不行,再这么整下去油都祸祸没了。我就下车了,对着车我就撒了泡尿,一顿神骂。”

    我看她爸停住了,我追问道:“然后呢?”

    她爸一拍大腿,“得回我TM先尿一泡,要不非得给我吓尿不了不可,我刚尿完就看到车头前边有个亮,飘飘悠悠跟TM鬼火似的,我赶紧上车,给司机也吓坏了,把大灯拧开一看,是那收池的老头!”

    其实我猜到肯定跟这老头有关系了,不是特别惊讶,问她爸,“然后呢?”

    “然后那老头就过来了呗!手里拿个纸糊的灯笼,就跟我说,我说你们天亮前到不了吧?你把我家狸猫仙儿都领走了,它跟你闹着玩呢,给你遮了眼了,完了就让我把窗户打开,我把窗户开了,那老头拿灯笼在窗户跟前儿一晃,告诉我们调头慢点开,别回头,就没事了。完了我俩就慢慢开回来的。”

    “完了?”我问。

    “那可不完了。还想咋的呀!”王倩她爸见我不是特别害怕,又补充一句:“这么白话没意思,你昨天晚上要是在那,你就知道多邪乎了!”

    不就是鬼打墙了么。相对于别的神怪故事来说,这个算是科普版的。我又问那大神儿,“婶儿,啥时候给王倩送送啊?”

    那大神儿说:“不急,等晚上的,白天医院人多,让大夫看着不好。等晚上人少的时候再送。”

    过了一会,宛儿和张婷婷也过来了,她俩也买的早饭,我带来那点东西估计也就给他们垫个底,也没怎么客气,接过来就吃了。

    宛儿和张婷婷只知道王倩她爸去给王倩买符去了,见她爸把符买回来,都挺高兴。尤其听说昨天晚上王倩醒了,兴奋得不得了。

    病房的人一多就闹吵,王倩就算睡的再死也被我们给吵醒了,看到宛儿和张婷婷,王倩眼泪巴叉的,宛儿和张婷婷三个女生坐在一起低声的说着什么。我没愿意往前凑合。不过,我猜是王倩昏睡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吧,张婷婷和宛儿都是心里藏不住事儿的,再加上王倩肯定要问她俩是怎么回事儿,她俩百分之百得如实回答。

    唠了一会,眼瞅着王倩的jīng神越来越好,宛儿趴在王倩耳朵旁边问了句什么,就看王倩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哎呀”一声,把我们的注意力成功吸引过去。

    王倩“哎呀”一声,对着宛儿和张婷婷说:“肯定是我枕头下边那把刀!”

第十二章 扒皮(中)

    “什么刀?”王倩她妈如惊弓之鸟,连忙问道。

    “刚才宛儿问我最近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还是从红纸或者红布上买的,我就想我出事之前买过什么,”王倩说道,“我想了半天,总算想起来,我一个多月之前在地下通道里面看见少数民族的人卖刀,我就买了一把。”

    “你买刀嘎哈?”王倩她爸一听女儿竟然没事儿买刀,觉得奇怪,赶紧问她。

    “啥也不干啊,我就是觉得那把刀挺漂亮的,想买回来当水果刀用,”王倩解释道,“买回来之后我又觉得把那刀太大了,当水果刀有点虎,我就没拿出来,正好那几天晚上睡不好觉,总做梦,寻思这刀能避避邪,就放在枕头底下了。后来我就梦见一个男的总来找我,要跟我处对象,我还看不见他脸……”王倩越说声音越小,也难怪,谁都不会好意思说自己天天做chūn梦,还跟鬼发生那种关系。不过宛儿后来偷偷告诉我,王倩跟她说,她已经两个月都没来大姨妈了,想想那大神儿说的,再晚就要怀鬼胎了,感觉真挺邪乎的。

    刀和麻雷子(大鞭炮,点着一放能震响一片报jǐng器的家伙都可以叫麻雷子。)相差太大了,那鬼说过他的真身是五雷震山响,我们都以为会响的东西呢,没想到竟然是刀?咋联系上的啊?

    王倩的父母疑惑的看着大神儿,那大婶也一摇头,很干脆的告诉我们,她也不知道。名字是那鬼自己说的,谁知道他怎么起了个这么个名字。

    “婷婷,你领我去你们寝室,我把刀拿过来给婶儿看看,是不是那东西的真身。”我对张婷婷说道,为啥不叫宛儿?废话,自己媳妇自己心疼,又不是干啥好事去,找个那么邪xìng的东西能领自己媳妇去么?

    张婷婷又不虎,瞪了我一眼,说道:“你咋不让宛儿领你去呢?有危险就让我去啊?”

    “我不也去么,大白天的能有什么危险。瞧你那小胆儿,要不你在楼下等我,跟寝室阿姨说一声,放我上去,我自己去拿,行了吧?”我想想自己确实挺不厚道的,就决定不让张婷婷跟我上去了。

    没想到王倩她妈竟然不让我去,连忙阻止我:“小天,你现在可别拿来,那东西还没送走呢,你要是拿过来万一再缠上我家小倩咋整,等晚上送完的,让你叔去取,不让你们孩子去,那东西不好,你们少接触。”

    我一听她妈说的也对,就不再坚持了。因为晚上有事儿,所以觉得白天过的异常缓慢。咋盼太阳都不落山,我本来是想让宛儿再去张婷婷家对付一宿的,没想到她们俩竟然很仗义的决定陪着王倩,我也劝不听,只好同意。我自然也没离开。

    因为我没走,王倩她妈特意征求了一下那个大神儿的意见,生怕那个黄家再来捣乱。大神儿却挺不厚道,她说:“没事儿!咱们不是有收池符么。敢捣乱就给它用了!”

    说实话,我听了很不高兴。如果那天的梦是真实的,那么那黄家就是那个帮我一巴掌扇走狐狸嘴的小青年,人家救了我诶!而且还公然叫板,jǐng告大神儿的人马不要招惹我,是自己人,怎么能用对付敌人的东西对付自己人呢!

    当然,大神儿只是开个玩笑,花一千多块钱(算路费!)整回来的东西要是用在扯犊子上,估计王倩她妈也不带同意的。

    到了晚上八点多,大神儿瞅了瞅外边,黑的差不多了,因为医院里面路灯太多,根本看不到星星出没出全。只能凭猜,“应该差不多了,”大神儿看了看天,虽然啥都没看着,对着王倩的父母说道:“一会看住了王倩,我喂她喝符水,那没脸子可能要过来。不管出啥事儿,都得把这水给她喝下去!”说完,想了想,又对王倩她爸强调:“你到时候不能打也不能骂,要是给整渣月了就不好收拾了!”

    王倩她爸赶紧点头,表示明白了。

    病房里面的空气瞬间紧张起来,我跟王倩她爸坐在王倩身边,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宛儿和张婷婷在空床上坐着,王倩她妈在地上紧张的不停的走动,大神儿则用一个白瓷碗倒上矿泉水,掏出打火机,把王倩她爸请回来那张收池符点着了,那符着的特别费劲,好像万般不情愿似的,慢吞吞的,但是黑烟很大。巴掌大小的黄符纸竟然烧了十多秒才烧尽,而且纸灰也不像平时烧的纸灰那样轻飘飘的,感觉很厚重,甚至觉得有些粘稠,也许是我的错觉,反正那张符瞅着就不带个好劲!

    我只顾盯着大神儿看,却忘记了王倩,她妈“哎呀”一声,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发现她妈直勾勾的看着王倩,我这才觉得不好,一回头,王倩正躺在床上翻白眼。靠,这是什么意思?

    我求助的看着大神儿,大神儿很淡定,让我跟王倩她爸把王倩给扶起来。我俩一边一个的把王倩扶起来,我的手放在王倩的背上,能很明显的感觉到王倩后背紧绷的肌肉,好像个铁板一样硬,“好像真抽了啊!没事儿吧?”我摸着王倩后背,感觉到她肌肉痉挛,又翻着白眼,慌忙的向大神儿问道。

    大婶示意王倩她爸把王倩的嘴弄开,她爸让我扶住了她,然后用两只手去掰王倩的嘴,可又不敢用蛮劲儿,怕给女儿弄疼了,自己累了一脑门子汗也没把王倩的嘴掰开。

    王倩她妈急了,一个箭步冲上来,捏住王倩的腮帮子就较劲,王倩她爸一个劲的在旁边说:“轻点儿!轻点儿!一会腮帮子捏坏了!”

    看着她妈一脸狠相,我不禁汗了一个。这样的女子绝对不能惹,就连当丈母娘都不行,上来这虎劲儿太吓人了。

    王倩的嘴还是被她妈成功弄开,大神儿把符水递过去,她妈刚准备伸手去接,突然大神儿把手一撤,她妈还没反应过来,王倩嗓子里发出“嗷”的一声,一股大力把她妈推了出去,突变发生在一瞬间,我还没整清楚情况,王倩就跟那晚的狐狸头一模一样的冲着我张嘴就咬,我心说这招我遇见过啊,当时我躲不开不代表我现在躲不开,我把王倩往她爸那头一推,我一个跳步就闪到后边了。

    王倩她爸刚把王倩扶住,就听他也吼了一嗓子“嗷——”原来王倩一低头,把她爸的手给咬住了。大神儿此时也来气了,冲着王倩压低了声音喝道:“你忘了你那天怎么答应的了吗?你犯了天条就要受天谴,应在我们营马手里,你就消停领罚。要不然饶不了你!让你想再修行都不行!”

    王倩松开她爸的手,牙上还沾着血丝(真狠啊,给她亲爹都给咬见血了),恶狠狠的盯着大神儿,说:“当初只说领罚,没说要废我道行,你下套设计我,我就算遭了灾也不会放过你的!”

    大神儿冷哼一声:“想报仇就消停的找地方修行去,看你什么时候能翻了我的堂子。今天你痛快儿给我喝了,再敢作(一声),我现在就把你压地府去。”

    王倩眼睛一立,是瞪得太大,感觉像真的立了起来,眼珠子都要变形了,竟然哭哭啼啼的唱了起来:“小小花容我带走~哪堂营马敢阻拦~千年真身我不要~拼了道行去成仙~去那王母蟠桃园~看管桃树游桃山~花容从此为仙女~我毁道行落凡间~只盼年年三月三~我在地来你在天~我在幽冥寻邪骨~你在仙山把信传~定好咱俩重逢rì~敢叫仙界换新天~哎嗨哎哎哎~”

    王倩这一唱,我只觉得病房里面陡然出现一股冷风,冷的叫人发抖,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可是我低头一看,衣角竟然在微微摆动,竟然真的yīn风阵阵……

    那大神儿一听王倩唱的也傻眼了,叫了一声:“不好!”,把符水递给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发疯了一样哆嗦,宛儿和张婷婷吓的叫了起来,王倩的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好了,她妈跪下给王倩磕头,她爸因为被大婶提前通知不许动手也不准骂,急的两只手,抬起来又放下,气急败坏的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怎么能放送我闺女好了?”

    王倩唱完就开始哭,越哭声音越小,眼瞅着就要没气儿了,就听宛儿“啊”的一声,一阵噼里啪啦,宛儿手上戴的佛珠竟然自己断了,落在地上劈啪作响。

    黑檀木佛珠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盖住了王倩的哭声,我一回头发现王倩正惊慌失措的盯着我,眼睛很清澈,很无助,没有刚刚的那股凶光,我也鬼使神差的冲过去,捏住她的腮帮子就把水给她灌了进去,也不管呛没呛到,全给她灌了下去。剩下点纸渣,我刚想把碗放下,就看她爸冲过来,把那点灰渣也全抿到王倩的嘴里。

    我注意到王倩的眼神一瞬间又变得恶狠狠,但是马上这种感觉就消失了,王倩“呕”的一声吐了,我正好站在她前面,直接全吐在我的裤子上,也不知道是纸灰弄的还是什么,吐出来的全是黑sè黏液,恶臭恶臭的。

    最后的变故在一瞬间发生,直到王倩吐了我一身,大婶的老仙儿才下来,也不说话,就在地上运气。

    王倩她妈此时满脸的鼻涕和眼泪,也来不及擦,跪在地上问大婶,“大姐,这,这送没送走啊?咋回事啊这?”

    又运了会气,大婶才开口:“我是总教主胡天霸,弟子有事,我急急忙忙落马登科。多亏了小花容福缘深厚,有小金童出手相助,才没出事!怪我大意了,怪我大意了!”

    我一听这就算是没事了,赶紧跟大婶的教主说:“凡事都有个意外,得回咱们运气好,没坏了事就行。教主,你看是不是这就算完事啦?”

    那胡家教主(就是大婶)点点头:“完事了完事了!这回没事了,等明天我非把他真身用火雷给轰了,才能解气!小花容把yīn秽都吐干净就好了!肚子里那个yīn胎就没了!小金童赶紧洗洗去,八宝罗汉要好好感谢小金童,今天多亏了他了!”

    王倩她爸赶紧答应,跟老仙儿说:“老仙家没事就打马归山吧,保佑咱家闺女好了,我赶明儿个给你们买猪头上大供!”

    大婶摆摆手:“好啊,那我就打马归山了!”

第十三章 扒皮(下)

    胡家教主打马归山,大婶也就清醒过来了。从地上起来她也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关键时刻竟然掉链子。宛儿和张婷婷在床上互相抱着,缩成一团。我这一身黑乎乎的黏液,臭味儿呛得我脑瓜仁子直疼。

    王倩她爸拿纸巾捂住被王倩刚刚咬伤的右手,她妈在清理吐出来的秽物。医院这个时候人依然挺多的,我们这么闹吵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热闹,我挺纳闷儿。不过我这一身东西得赶紧清理了,要不我就要吐了。

    我打开门,外面的喧嚣让我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门里门外竟然天差地别。我拖着一身黏液,顶着外人鄙夷的目光来到卫生间,把衣服和裤子脱了下来,穿个小裤衩在卫生间里面洗衣服。这个点没有打扫卫生的大妈,要不然让她看见非骂我变态不可。

    用清水洗了两遍,黏液是洗掉了,但是味道还是有一些,不管了,今天将就过去,明天就把这套衣服扔了,这玩意儿不能想,越想越膈应。

    使劲拧干,然后抽疯一样拿着洗好的衣服裤子在厕所里面一顿抡,权当甩干了。抡到胳膊酸,抡不动了才穿身上。期间有个大哥上厕所,一推门看见我在里面抽疯,以为我jīng神病发作呢,我赶紧解释我这是让病人给吐一身,没招了,洗完了甩干呢。那大哥还调侃我一句:“这办法好,省钱省电还锻炼身体了。”

    穿在身上cháo乎乎的,很不舒服,不过也没有办法。返回了病房,病房里面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宛儿和张婷婷趴在地上找什么东西。王倩已经没事了,脸sè虽然还是不见血sè,但是很明显,已经不是暗淡无光了。王倩的父母在跟大婶说话,我走过去,听见大婶说“……那没脸子最后想强行把你家孩子的魂儿给带走,要是让他把魂儿给扯出去,你家孩子就得损寿。”

    王倩的父母脸sè都不太好,可能是吓的,这东西后怕,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看见我穿着一身贴在身上的衣服,王倩她妈过来跟我说:“小天,今天多亏你了,明天姨领你买一套衣服去。”

    我赶忙说不用了。我转头问大婶:“婶儿,刚才是咋回事啊?王倩咋突然发狂了呢?“

    王倩肯定是好了,因为她已经可以顶嘴了,听见我说的话,她反驳道:“你才发狂了呢!当时我啥都不知道,后来听到宛儿手上的佛珠掉在地上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我才清醒过来,可是我就觉得好像身体里还有个人要让我继续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得回你动作快,再慢点我估计那鬼又把我给控制住了。“

    王倩侃侃而谈,就好像被附身的是别人而不是她一样。大婶见王倩说完,跟我说:“今天真就好悬,没想到老孙头今年的符这么霸道,那没脸子肯定好不了了,要不不能拼个鱼死网破的。他要是把小姑娘的魂儿带出去,那他就是犯了大天条了,无冤无仇害生人xìng命,三界不容,天上会亲自派人下来抓他。都不用经过yīn司。“

    我不明白宛儿的佛珠为什么会突然散落一地,我转头问还趴在地上找佛珠的宛儿,“宛儿,你还没找够啊?不就十几颗么?怎么还不全吗?“

    宛儿抬起头,我看见她的眼睛里面有异样的神采,眨眨眼对我说:“还差一颗,找半天了,你说怪不怪,就少佛头,其余的都找到了。“说完,还摊开手掌给我看了一下那些散珠。

    我跟宛儿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还能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肯定是兴奋加得意,这串佛珠肯定不是寻常物件,今天这事,可以说全靠这串佛珠了,不过我还是不知道它是怎么散花的。

    我又问宛儿,“你咋把绳子扯断的?“

    宛儿对我神秘的摇摇头,说:“不是我,当时我都吓坏了,我都不知道它怎么会突然间断了。我就觉得手腕一热,我刚叫了一声,就觉得佛珠一松,它们就散花了,然后就掉到地上了。“

    有没有这么灵验啊?我表示怀疑啊!

    我向大婶求证,可大婶问宛儿这串佛珠哪儿请的?她赶明儿个也去请一串去。我一听白扯了,她也回答不上来我的问题。

    宛儿告诉大婶,这串佛珠是极乐庵的一位老尼姑送给我的,我又转手送她了。大婶告诉宛儿,仔细找找,这佛珠肯定都开光了,都有灵xìng了,丢一颗都可惜了,何况还是佛头。

    其实佛头就是三通,跟普通装饰的手链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佛珠都有一颗三通,区别于其他珠子,管这个三通叫佛头。佛珠的最大作用就是计数,拜忏或者念佛念咒的时候计数,从一头开始,捻到另外一头,不可以越过佛头,遇到佛头就要调转佛珠,继续念佛什么的,这里的说法就是回头是岸。

    可能是在地上趴的太久了,张婷婷拉着宛儿站了起来,揉了揉膝盖,说明天再找吧。晚上病房光线不好,可能是掉在哪个旮旯里面了。让王倩她妈明天扫地的时候帮忙留意一下,她妈点头答应。

    折腾一圈都快十点了,寝室还有那家伙的真身,宛儿和张婷婷她俩也不敢回去,我说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先睡觉吧。她俩说好啊。我们三个跟王倩的父母还有大婶和王倩告别。

    大婶也说今天晚上这就没事了,王倩把符水一喝,那没脸子就完了,而且王倩喝了符水,四十九天内都不会有脏东西招惹她,所以她也要回去了。

    王倩她爸出来送我们,把我们送到医院楼下,她爸掏出一千块钱给那个大婶,说过两天领着王倩去她家回香。回香的原意有两个,一个是病人为了感谢老仙儿,念着老仙儿大恩,所以病好了三天后要回去上个供什么的表示感谢。再一个也是处理完事情之后看看三天内有没有什么变化,算是一个客户回访,三天回完香,七天也是要回香的。不过现在回香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懂规矩的少了,而且大神儿让回香的目的也变味儿了。不过看样子大婶倒是挺好的,也没主动提回香,王倩她爸也是有心,既然他提出来,大婶也没拒绝,这都是规矩,大婶想拒绝,老仙儿未必乐意呢,所以大婶就说那你们看着办好了,咋都行。

    王倩她爸又叮嘱我们晚上不要出去乱跑,明天早点过来之类的就上楼去了,在医院门口我们和大婶分道扬镳,她打了个出租走了。我们找了个宾馆,进去开房。一间哦!三个人开两间不合适。所以,要了一个套间。

    给我们开房的服务员一脸暧昧的看了看我们三个,傻子都知道她想什么呢,但是谁也没愿意跟她解释。

    开好房间,我先去卫生间看了一下,有热水,可以洗澡。让两个女生赶紧洗漱,我要洗澡了。

    她俩嘻嘻哈哈的洗漱完,就去里屋睡觉了。我把衣服脱下来,晾上,叮嘱张婷婷小心,外屋有sè狼出没!我衣服裤子可都搭在窗台上晾着了,告诉张婷婷非礼勿视。被张婷婷大骂变态。

    宛儿有些不满的在屋里喊:“这次特殊情况,下不为例。再这么变态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愿意当暴露狂啊?我浑身味儿啊!没理她们,去洗澡。

    把宾馆发的香皂用成薄薄一片,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没味儿了。但是是不是真的我已经判断不出来了,因为我的大脑已经深深的记住了那恶心的味道。总是不时的在鼻子前面浮现。

    等我擦干身子,准备睡觉的时候,里屋已经传来呼噜声,张婷婷打的!就算不是她我也会写成是她!放心吧!

    我身体很累,但是jīng神很兴奋,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很多,然后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半夜我迷迷糊糊的听见好像有人开门,我是在外屋,我怕张婷婷出来看到我就穿个裤衩在睡觉,赶紧把被子扯过来盖上。然后就听到啪嗒啪嗒的声音走到我的床边。这种声音我很熟悉,我妈养了一条十多年的小宠物狗,每天晚上都会在屋子里面啪嗒啪嗒的溜达,这种声音就是爪子和地板碰撞产生的声音。本来迷迷糊糊的我一个激灵,赶紧睁开眼睛,这又不是在我家,怎么会有小狗?而且宾馆是铺的地毯啊!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站了一个人,我大喊一声:“谁!”

    没想到那个人噗嗤笑了出来,跟我说:“吓你一跳啊?胆子怎么这么小!”

    靠!怎么会进来个男的?借着窗户外面晃进来的灯光,我看清床边站着的竟然是那个穿黄白短袖的小青年。我发觉是他之后我忽然没有害怕的感觉了,还觉得挺亲切,像是熟识多年的老友,我问他:“你是不是老仙儿?”

    那小青年说:“我可不老,但我是仙儿!”

    我一听,对劲儿,又问他:“你为啥跟着我啊?”

    那小青年坐在我床上,回答我说:“这就没法说了,这是上天注定的事情,谁都更改不了的。”

    “啥意思?”我没听明白。

    他挠挠头,告诉我:“解释不明白,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你叫啥名啊?”我问他。

    他说:“你可以叫我黄天酬,也可以叫我黄七七。”

    我一听后面的名字还挺萌,一下子让我想起了朱七七,他好像知道我心里想的,对我说:“猪七七跟你没关系,你可别老想着他,他要是知道你念叨他,万一过来看看你,不好整了,他是喝泔水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如花似玉个大姑娘你说人家喝泔水?

    我又问他:“你找我有事儿啊?”

    他说:“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它还有没有用了,没用让我带走呗?”说着,他拿手一指门口。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门口那站着一个红乎乎的东西,一人来高。我吓了一跳,问他:“那是什么玩意?”

    “清风啊!不过现在不是了,现在就是个散鬼了!”黄天酬很随意的说道。

    次奥,难道是王倩身上那个?

    没等我问,黄天酬就知道了我的想法,连连点头,说:“对!就是他!”

    “你要他干什么啊?”我问道。

    “吃!”黄天酬回答的很干脆。

    我忍住恶心,问他:“那你干嘛来问我啊?我又管不着你!”

    “他是让你给扒的皮,废的道行,就相当于你的仇仙儿了,你要是不管,那他将来再修行好了肯定要跟着你,到时候还是我们替你擦屁股,所以我就来问问你,看你啥意思。是你将来给他超度了,还是让他跟着你攒功德。不过你要小心点儿他给你捣乱。”看不清楚黄天酬的表情,但是他此刻一定很不耐烦。

    “赶紧吃!不用留!我啥意见没有!”我可不想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随时都有个扒皮鬼跟着我。

    黄天酬听了挺高兴,“这可是你让的!送死我去,因果你背!”

    我还没等问他这话啥意思,黄天酬就站起来冲那红乎乎的玩意走了过去,我看到那红乎乎的东西瑟瑟发抖,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十分的害怕。

    我以为黄天酬要当着我的面吃,没想到他停都没停,直接抓着那玩意就要出去,我还没问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我赶紧下床去追,噗通一声,我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就发觉天sè微亮了,我躺在地上。

    难道是个梦?

第十四章 清风真身(上)

    吃早饭的时候我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宛儿和张婷婷说了,她俩都告诉我别瞎想,这两天jīng神紧张,啥梦都做,很正常。

    我也怀疑这个梦的真实xìng。不过我倒是记住了那个跟着我的黄仙儿的名字,原来叫黄天酬。

    吃过早饭,我们就去医院,王倩的妈妈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她爸去办出院。王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早上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王倩的身上,让人又感觉到了生机,不再是前几天那么沉闷。

    听到我们来了,王倩回过头,脸sè虽然还是苍白,但是已经明亮很多了。看见我们来她显得很高兴,跟我说了句谢谢,然后就不理我了,和宛儿还有张婷婷去一边聊天。我见自己插不上话,人家唠的都是女孩子家的私密事情。我只好跟王倩她妈聊天。

    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病房,我问道:“姨,你收拾东西的时候看着宛儿那串佛珠的佛头了吗?”

    王倩她妈说:“我刚想跟你说,你说怪不怪,我把两张床上面的行李都抖落开了,啥都没有,我又把床和沙发都挪一遍,还是没找着。你说怪不怪事吧?”

    其实昨天晚上我就有这种预感了,说不好为什么,反正我知道,如果昨天找不到,那就再也找不到了。

    唯心一点,给它一个好结局,就是它完成了它的使命,回到了它应该去的地方。

    不过我更倾向于心里的潜意识,肯定是掉在宛儿或者张婷婷的衣服上,走的时候带出去,丢在道儿上了。

    这几天见到的怪事够多了,相比之下,这件事并不能算太奇怪,已经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了。所以我并没在意,宛儿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和王倩低声聊天,只有张婷婷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又回头加入到了她们三个女孩子的话题之中。

    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我问王倩她妈:“姨,那个婶儿啥时候来呀?”今天还有最后一件收尾的事情要做,就是那个家伙的真身。我总觉得昨天的梦是真实的,那个家伙或许真的被黄天酬给吃了。

    王倩她妈看了看表,说:“估计快了,今天下午她还要出门立堂子去,所以应该能来早点儿。”

    话音刚落,大婶就推门进来了。她也感觉到病房里面的气氛已经不再是死气沉沉,也笑盈盈的跟王倩说了句话,问她还难不难受了。

    王倩告诉她,已经不难受了。

    大婶来了之后就急着要处理那个真身,之前只是王倩的推测,今天大婶要去寝室看一眼,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东西。

    给她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去寝室了,让他办完出院就直接去寝室找我们。我们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浩浩荡荡的前往宛儿她们的学校,好在不远,过一条街就是。

    到了寝室楼,看宿舍的阿姨看见王倩显得很激动,阿姨也是实在人,眼圈都红了,说这几天都担心死了,还好没事儿。王倩当rì的窘态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别的寝室的人都以为王倩只是生病了,不知道她当rì是怎么个情形,知道这事儿的人又都不会往外说,毕竟,无论是系主任还是导员,抑或是宿舍阿姨,都要为学校的声誉着想。

    一路上看到好多和王倩一个系的同学,见到王倩都过来打一声招呼,王倩努力微笑,但是眼睛里流露的却是无奈和疲惫。这件事给她的打击有点大,除了惊吓之外,和鬼做那种事情,甚至比和人做都要难堪。即使知道的人就我们几个,王倩作为当事人,想必也会常常想起吧。

    张婷婷拿出钥匙,刚要开门就被我接了过去,她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满是赞赏,我知道她心里想的,想当初我为了不让宛儿来取这个邪xìng的东西,我还特不厚道的准备坑人家一把,但是张婷婷在心里很清楚的情况下并没有跟我翻脸,倒是给我整的挺内疚,觉得自己挺不是玩意的。

    我打开寝室门,由于好几天没在寝室了,寝室屋里还是乱七八糟的,不要幻想女生寝室有多么整洁,在她们光鲜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不逊sè于男生们的懒惰和邋遢。

    王倩她妈显然对三个大姑娘竟然把寝室弄成这样很不满意,随口批评了她们几句,她们嘻嘻哈哈的认错,显然是没放在心上。本xìng难移啊!

    我不知道下铺哪个是张婷婷的哪个是王倩的,我用寻问的目光看了一下宛儿,宛儿抬手一指,原来靠近我们这张床是王倩的。

    不得不承认另外一点,即使在乱七八糟的床上,也能隐隐散发出女生特有的香味,这种香味是不是花露水或者其他的什么化妆品造成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在一片狼藉的床上闻到了很清新的香味。

    我掀开枕头,并没有发现王倩说的那个刀,我又把褥子掀开,呃……看到了王倩的内裤,是穿过的。王倩一步就冲上来,把内裤收走,我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站起来,面不改sè心不跳的问她们,:“刀呢?”

    宛儿和张婷婷也疑惑的看着王倩,王倩恢复的也很快,虽然苍白的脸上有一点微红,但是也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很冷静的重新翻了一下我刚刚翻过的床头,结果是,依然一无所获。

    这下王倩也纳闷,自言自语的说:“我记得我放在这儿了啊,我当时还想放枕头底下,这样就不做噩梦了呢。怎么会不见了呢?”

    张婷婷转身出去,说:“我去问问寝室阿姨,看她来没来过。”

    王倩她妈对于这个寝室无从下脚显得难以忍受,询问了一下大婶可不可以打扫一下卫生,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王倩她妈开始了大扫除。

    王倩在家肯定是娇生惯养不干活那种,泰然自若的看着自己的妈忙上忙下,也不说帮一把,坐在床上休息起来。

    宛儿要帮忙,我一把给她推到张婷婷床上,(我对王倩床有yīn影,毕竟有鬼在上面骨碌一个来月),自己闺女都不动手,干嘛让别人闺女帮忙啊,虽然她妈并没这么要求。

    然后我加入到了王倩她妈大扫除的行列,要不我妈有时候就说我是老娘们儿xìng格,我缺少了一份男人那种浑然天成的懒惰。如果我身边要是有人干活我肯定坐不住,忍不住就想搭一把手。

    宛儿的xìng格跟我很像,不过已经被我惯的有些不像样了。但是我喜欢,别人管的着么。

    我重点收拾宛儿的书桌,书柜和床。宛儿的书桌除了乱点没别的毛病,不像那谁谁(我总算厚道一次,不点名批评了!)的桌子上面还有吃完的泡面没扔,几天没收拾,已经长毛了。

    收拾书柜的时候我发现了那本《普门品》,安静的摆在书架上,看见它我就想起那个老尼姑来,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准备再去一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是再要个佛头去,但是心里的想法却是我想跟老尼姑说说这件事,想听听她怎么说的。

    宛儿的床上也有一股好闻的味道,是不是女生都这样?我不知道,我经历的少,没有那么多的阅历,不说这个了,丢人。

    好几天没开窗,被褥都有些cháo了,我想把被褥都抱下去,准备给宛儿拿出去晒晒,刚抱起来就听到“啪”的一声,我低头一看,一把很普通,甚至可以说的上粗糙的刀子掉到了宛儿的床上。

    我拿起来问宛儿:“这个是你的吗?”

    宛儿正在和王倩聊天,一听见我问话,俩人都扭过头来,还没等宛儿说话,王倩就喊了起来:“就是这把刀,怎么跑宛儿床上去了?”

    啥?就是这刀?虽然我有一瞬间的怀疑,但是我还是立刻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王倩说看着那刀漂亮才买的,可现在我手里拿着的这把刀,普通的木头刀柄,涂成黑sè,刀身打磨的也不细腻,连点造型多没有,粗犷之极,我都怀疑是不是直接拿砂轮抛个光就拿出来卖了,王倩还说做水果刀,我看打土豆皮差不多,难怪她最后也把当水果刀的念头打消了,要是拿这个刀削苹果,确实够虎的,王倩这是什么眼光啊?

    我赶紧拿着这把难看的刀从床上跳下来,又向王倩确认一遍,得到的还是肯定答复,我的天,真够奇葩的!

    现在不是追究王倩眼光问题的时候,我把刀递给了大婶,大婶拿着刀,闭着眼睛看,为啥闭着眼睛看?开天眼呢!不要怀疑东北大神儿的本事,开天眼对于东北大神来说是很正常的本事,很多事情都是靠天眼解决的。

    大婶闭着眼睛看了一会,摇了摇头,说:“我看着也不像是这个东西啊,就是普通的刀,一点异常都没有呢?”

    王倩她妈一听真身不是这个,也停下手中的活,过来问王倩,让王倩再好好想想,最近还买过什么东西,王倩说:“真没了,最近就买过这么个玩意儿,而且不是说在红纸或者红布上买的吗?那就肯定是这把刀,因为当时在过街地下通道里面,那群少数民族的人就是用一大块红布铺在地上卖这些的,不信现在去,肯定还在那儿呢!”

    城管不作为啊,如此明晃晃的管制刀具都能公然叫卖。

    大婶听了又开了一次天眼,看完还是摇摇头,对王倩说:“闺女,你要是确定了我就把这刀子给你处理了,不过婶儿可是把实话告诉你,这刀婶儿可是一点别的玩意没看出来,要不你就再好好想想。”

    王倩肯定的说:“不用想了,婶儿,就是这刀了,不过我咋不明白,这刀咋跑宛儿床上去了呢?”

    对啊,让她们这一呛呛,我都忘了这个事儿了,这刀子什么意思?怎么跑到宛儿的褥子下面了?

第十五章 清风真身(最终真相)

    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我又联想了一下,如果这几天宛儿没在张婷婷家住,而是在寝室住,那会怎么样?

    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我这火噌一下子就上来了。管你是什么东西,变态玩意儿,半天在寝室溜达吓唬宛儿,幸亏第二天我就带宛儿去庙上了,要不然会不会也发生王倩这事儿?还让王倩穿宛儿的睡裙,次奥!这些我都没往深了想,要不是今天这刀子出现在宛儿床上我想都不会想这些事儿!

    大婶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刀子能出现在宛儿床上,大神儿又不是万能的。哪能啥都知道,这时候张婷婷回来了,看到了大婶手里的刀,气喘吁吁的指着这刀:“就它啊?找着了?我白跑一趟!”

    我逗她:“没事儿,当锻炼身体了。”

    张婷婷平复了一下呼吸,反驳我:“下次让你锻炼身体!”

    大婶还对这刀耿耿于怀,又征求了一下王倩她妈的意见,又一次强调,这刀真的看不出问题来。

    王倩她妈哪有主意啊,赶紧给她爸打了个电话,问问王倩她爸咋整。王倩她爸在电话那头说:“那要是老闺女说是那就是呗,那应该错不了,要不然找卖刀的问问,看能不能问出点啥来。”

    我心说叔儿,你可真实在。你要是这么去问我保你啥都问不出来还容易挨揍,谁知道你是干啥的啊!某些少数民族你以为那么好惹的呢?我这绝对不是贬义,相对于一盘散沙的汉族人,我真觉得现在只有那些少数民族还仍然保留着民族自豪感了。

    我对王倩她妈说:“姨,还是我去问吧!我知道地下通道,我叔去了别让卖刀的误会他是来找事儿的就不好了!”

    王倩她妈一听,也对,她爸那嘴笨,脾气又犟,要真是这刀有问题,她爸非得跟人家干起来不可。于是就点点头,对我说:“那你去了好好跟人家说,别吵吵啊!”

    宛儿很明显放心不下我,要跟我一起去,我没让。不是说我怕有什么事儿发生,而且没有那个必要,我又不是干仗去。

    地下通道离宛儿的宿舍并不太远,平时散步,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今天有事儿,我走得快了点,五六分钟就到了。

    那群少数民族人还在,(原谅我就不说是哪个民族)而且地上还是用红布铺开,上面放着各种武器。也可以叫做工艺品,或者管制刀具,只不过后一个词不全面,因为此刻卖货的人手里正拿着一把弩。不去拦路抢劫都屈才了。

    我装作要买货,左看右看。那人也不吱声,也不理我,自顾自的摆弄手里的弩。我挑了半天发现每一把都挺jīng致的,都要比王倩买回去那个卖相好,不过话又说话来,每一把都瞅着华而不实,一看这钢就不如王倩那把,我不识货,但是我看王倩那把刀的材质不比高速钢次。

    我装作没挑到满意的站起来,那人一见我站起来,知道我没挑到相中的,问我想要个什么样的?普通话很生硬。我对他说,我想买个好钢的,那人一指地下这些,说:“这些都行,都是好钢,不生锈!”

    靠,不锈钢多软啊!我摇了摇头,跟他说:“我上次路过你这儿的时候看见你这儿摆了一把DIY的狗腿子,怎么没了呢?”

    那人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意思。那把刀只不过有点类似狗腿子而已,但是比狗腿要直,而且要小,我这么说,其实就是装大明白。我拿手比划了一下,又形容一下那把刀的样子,那个人总算想起来了,很开心的跟我说:“你说那把刀啊,那刀用的是好钢,比这些都好,不过就做出来那一把,就没材料了。而且那把刀样子不好看,卖了好久才卖掉,都不想要了!”

    我装作很惋惜的样子:“哎呀,我上次没带钱,没赶上,这事儿整的。那刀放识货人眼里那确实是把好刀,那是你自己做的吗?”

    那人摇了摇头,“不是我做的,是我弟弟做着玩的。”

    “那你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吗?”我追问道。

    那人神秘的凑过来,跟我说:“看你也是识货的,那材料是我弟弟在收废品的人手里买下来的,你猜是什么?”

    我心说我哪知道啊,我实话实说:“不知道!”

    那人也没指望我知道,告诉我:“我弟弟说,那块废铁是一块炮弹皮……”

    我脑袋嗡了一下子,五雷震山响!这五个字一下子浮现在我脑袋里,真TM对上了!这刀以前还真是会响儿的,而且威力还不小,难怪那没脸子起了个这么霸气的名字。

    我又闲扯了几句,并说好下次要是有这么好的玩意给我留着啊,心里却想,这么邪xìng的东西祝你自己留着玩吧!挥手跟那个哥们拜拜,那哥们还恋恋不舍的问我要不要随便挑一把,给我打五折……

    我回到王倩的寝室,看寝室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了,而且王倩她爸也在屋子坐着,那把刀就拿在他的手上。看我回来了,张婷婷先开口问我:“咋样?问出什么不对劲儿的了吗?没跟人家干起来吧?”

    我笑着跟她说:“你希望我鼻青脸肿的回来啊?我还真问出来事儿了!”

    这下他们来了jīng神,都追问我,让我赶紧说,我从她爸手里把那刀拿过来,放手里掂量,说:“这东西还真能叫五雷震山响!你们知道这是啥东西做的不?”

    我瞅了一圈,宛儿对我说:“少废话,快点说!”

    就她配合我,“这东西没做成刀之前是炮弹皮子,是那个卖刀人的弟弟从收废品那里淘弄到的!”我一指王倩,“你点正,卖不出去的玩意你都能给买回来。”

    王倩没理我,对着大婶说:“婶儿,这下对上了吧,你赶紧给处理了吧!”

    那大婶一听这回还真对上了,也不再坚持她的看法了,让王倩她爸去买一个搪瓷盆,买一捆黄纸,买三尺红布,再买一矿泉水瓶高粱酒。买好之后就要处理那清风的真身。

    她爸出去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问大婶:“婶儿,你说还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了?”

    大婶说道:“这回没了,啥东西都没有了!”

    我把宛儿那天晚上见鬼的事儿稍微修改一下说了,没说的那么恐怖,着重强调一下数量问题,根据宛儿后来的回忆,那天晚上有三个在地上晃悠的,让宛儿送走了一个,让黄天酬吃了一个,那应该还有一个才对啊。

    也不知道大婶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一问到关键问题,她必然会打马虎眼,要不是她之前露的那两手,我真要当她是骗子了。她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可能是让缠着王倩这个没脸子给招过来的,现在这个没脸子已经被处理掉了,那两个也不会来了。我咂咂嘴没吱声,心说不是两个,最多还剩一个。

    怕我对她的说法产生怀疑,还给我举了个例子,“没有家鬼哪来的外鬼?”

    次奥,这恰当吗?那没脸子怎么就上升到王倩的亲戚了……还家鬼!

    我问大婶:“婶儿,你会不会写符?能不招这些没脸子的符!”

    谁知道那大婶摇了摇头,“符我会写,但是压不住这个,人要是倒霉的时候,火力就会低,火力太低了,啥符都不管用。”

    我又想起宛儿的那串佛珠,问她:“那宛儿的那串佛珠能不能起到辟邪作用?”

    那大婶点点头,肯定的说,“这肯定能,开过光的就有灵xìng,你不是说这是一个老法师给你的么,人家平时修行用的佛珠肯定灵!你想办法给补救一下,那佛头要是丢了就再买一个,这东西好配,然后拿庙上再开一遍光。”

    我又和大婶唠了一些没有用的事儿,快到中午了,王倩她爸才把东西买齐。大婶把那刀用红布包上,双手合十叨咕几句,然后把黄纸拆开铺在盆子底,把红布包着的刀放在黄纸上面,然后上面再用一层黄纸蒙好。端着就要出去,宛儿心眼快,一下子就叫住了大婶,开玩笑,要是这么走出去谁还敢在女寝住了,得回王倩她爸刚才拿回来的时候是放在黑sè塑料袋里面,别人只能看见一个盆子,没看到红布和大黄纸,要不非吓坏了不可。

    宛儿问大婶可不可以用东西给这盆子蒙上,大婶说倒是行,不过蒙那东西就不能带回来了,一会得一起烧了,宛儿掏出那条王倩出事的时候穿的睡裙,用它蒙住盆子。

    王倩看到那条睡裙比看到穿过的内裤被我发现都尴尬,脸一下子就红了,都红到脖子了,我低着头没敢看她,怕让她更加尴尬。

    我们一行人就匆匆的走出寝室。在学校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就是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这里偶尔会有刚处对象的人来溜达,不过不多,因为这条道人少,而且以前还发生过女生在这里被保研的事情,所以平时很少见到人。

    大婶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把上面盖着的黄纸拿下来两张铺在地上,把盆子放在上面,然后就把那瓶子散酒拧开,我们都没想到她拧开装散酒的矿泉水瓶之后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然后就哈哈开笑,笑的让人毛骨悚然,大婶把我们都给笑毛了,才停下,开口说道:“我、我、我是报、报、报马。黄、黄斑斑……大、大、大教主让我来放、放、放火雷……”说完就掏出打火机,把盆子里面的黄纸点着了,呼的一下子,火苗就窜挺高,比那张收池符易燃多了!

    黄斑斑,也就是大婶,把剩下的酒全倒在渐熄的火苗上。火苗又窜了起来,我插嘴问一句,那睡裙什么时候烧,黄斑斑说话磕巴,拿手一指火盆,我顺手就扔了进去。

    真丝睡裙烧着了一股烤鸡毛味,黄斑斑好像挺喜欢这味道,深呼吸了好几口,然后意犹未尽的跟我们告别。这时大婶恢复正常,笑道:“我家教主是真生气了,本来那酒我是准备送它上路的,没想到让传堂报马给放火雷了。”

    这就叫火雷?那当初买汽油好不好?

    我把想法告诉了大婶,大婶笑着解释:“你以为五雷轰顶是天上劈下来的五雷啊?金雷有可能是刀枪伤,水雷有可能是被水淹,火雷就是让火烧,……五雷不是天上那五雷,而且劫数应在哪个五行上,这才是仙家说的五雷呢!”

    ……

    事情到了这里就告一段落,宛儿的寝室再没出现什么异样的情况,不过王倩没等念完这个学期就休学了,因为不知道谁把她的那些事儿传了出去,整个系都知道她每天晚上和鬼XXOO,都在背后议论。

    顶不住巨大的压力,王倩休学半年。寝室里面就剩下宛儿和张婷婷。再开学的时候王倩竟然蹲了一级,并且换了专业,自然不和宛儿她们住在同一个寝室。渐渐的,就和宛儿还有张婷婷不再来往,没了联系。

    后来我带宛儿又去了一次极乐庵,找到了法心法师,就是送给我佛珠的那位老法师,把事情跟她说了,她没给我们佛头,而是又从手上取下一串佛珠送给了我们。并且让我们把那些散珠好好保管。

    我把发生的事情跟老法师说了,老法师只是念了声阿弥陀佛就不再说话,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宛儿一直戴着后来的那串佛珠到大四毕业,在收拾行李准备各奔前程的时候,王倩过来送宛儿,并且跟宛儿说了两件事儿,第一件事儿:宛儿丢了的那颗佛头,王倩在张婷婷的脖子上发现过,不过张婷婷没承认。后来就发生了王倩事件泄密,王倩说她知道这事儿是谁说出去的,只不过不愿意追究。人在做,天在看。第二件事:那把刀是王倩和张婷婷一起溜达的时候买的,而且是王倩跟张婷婷说过她总好作恶梦之后,张婷婷建议她买回来放在枕头下面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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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怎么说来着?眼见为实! 这四个字很科学! 所以科学总会有一些解释不了的事情,就是因为眼不见为虚! 所以鬼啊神啊,统统都是迷信! 但是邱天却要大喊:“尼玛,我眼见到了鬼啊!” 医生一边喂他吃药,一边告诉他, “这是病!得治!” 《东北灵异档案》读者群:40748222东北灵异档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东北灵异档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东北灵异档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