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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皓全文阅读

作者:南院西墙     问皓txt下载     问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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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身世成迷

    六界混战最终以人族联盟的胜利而告终,赢虽是赢了但人心不足蛇吞象,为免不堪过往再度重演人族兴起了一阵空前的修真热,或许是全无借鉴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且修为以问气为始问神为终所以这一时期被世人戏称为问了又问,而千年后的今天修真运动更是踏上了全新的台阶,不但山里有散修、城里有豪修,就连村里亦不乏纯打酱油的村修。

    散修顾名思义是长到本事、甩了师父、亲近自然,豪修则更容易理解,纯砸钱,难理解的反倒是村修,一个地瓜一粒的聚元丹居然都有人排队去买,真不知道卖的脑子有毛病还是买的脑子有毛病或者说买卖双方脑子都存在某种缺陷。

    为人处世不能一巴掌打死一船人,凡事皆有例外,好比眼前这风景秀丽、云雾萦绕的问仙村,全村虽只有十户人家却有间高端大气上挡次的修真学府,神仙居,原本神仙居应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在而这问仙村的神仙居只需遁着鸡啼便能在溪水边、竹林旁找到一所上书神仙居的青竹大院,其内除有三间竹叶泥屋更有个大大的鸡圈,神仙一向都是只喝酒吃肉从不自己种菜,别说种菜就连吃喝一类亦皆是由村民轮流操办,为什么,为孩子,好在村里这邋遢的神仙不大喜欢猪肉,否则这鸡圈绝对会因猪满为患而被迫改造成猪圈。

    抱着无法可想试试也好的心态十户人家四个姓氏擒了四个不算太蠢的小屁孩前来试水,一年下来除了欧阳家的欧阳皓依旧一无所成其余三家的孩子皆靠地瓜的协助实现了问气,下流虽难听但好歹也是好胜于无,至于这一碰即散的聚气成形有何实际效用是即没人问亦无人愿提,因为一年前发生的那幕人匪大战至今仍是村里人茶余饭后必谈之事,手指划划漫天剑影、张嘴一吐大雨倾盆,即生动亦形象更恶心,现在这管着四人的神仙居阁主便又犯了老毛病,欧阳皓:“浪费,喝下去又吐出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呢,凝团臭气有什么了不起。”

    这话可把正小口品着小酒的欧阳问气得不轻,欧阳问:“伺候你神仙师父的日常起居多少人想都想不来呢,你小子居然还嫌脏嫌累,何况这又怪得了谁,为你个不成器的臭小子我们家原本种谷子的田现在全都种上了地瓜。”

    老子有理儿子亦不服输,欧阳皓:“呸,亏你们姓欧阳的也好意思提这事,别人家的孩子吃的都是一只鸡一粒的丹药独我咽的是俩地瓜一枚的凝气丹,那玩意除了臭全无半丝药效,如何不济我们欧阳家也是村里的大户,这么不团结活该被人欺负。”

    欧阳问:“走,找他们理论去。”

    挨的棍子即非是头一顿自不会一再上当,欧阳皓:“还理论呢,算了吧,我们家可没养鸡,现在我只怀疑你这爹是不是我亲的,唉,不管是不是亲爹以后你都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推荐信上连你儿子我的名字都没有却非得让我跟去,想来又是那种富贵无缘累死活该的苦差…给我留的?”

    孩子他妈别说欧阳皓没见过就连村里人都一致认为欧阳皓是欧阳问自路边捡来养的,打小鸡头、鸡脖子、鸡屁股三件套早成习惯此时忽然冒出只鸡腿能不意外,但才一口下去欧阳皓那刚有些湿润的两眼立马便恢复了惯有的不羁,欧阳皓:“就知道你没那么好的心肠,原来是要乘我不在好赶紧净生米煮成熟饭,忍了十来年最终还是晚节不保。”

    欧阳问:“切,早节都没有何来你就的那晚节,唉,明日一别咱爹俩不知何年才能再见,给,当年也是在大梁街头,那丝制襁褓被我卖了换酒,这手帕不值钱卖也没人要所以还在,你名字里的皓字便是由此而来。”

    欧阳皓:“嗯,没想到村里人说的都是真话,你果然是个偷婴孩的惯犯。”

    欧阳问:“冤枉啊,我直连你什么时候进的装菜那筐都不清不楚又何来偷一说,原本按我的计划应该是要钱不要娃,但你当时受那么重的伤我若不管不顾你绝对活不了,你爹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如果不是为你我现在极有可能是大梁第一富户。”

    原本挺感伤的事被这么一闹直成了没好气,欧阳皓:“床在那,梦里或许能实现你这白日梦,家里那锄头我用的时间直都比你多,话说回来,那些钱呢?打我记事起便没过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欧阳问:“治你的伤用了一半,剩下那一半我给邻村的阿娟下了聘,怎料迎亲的队伍到了咱村口人家姑娘一见我怀里抱着个你直接是来的快去的更快,事后居然还说我骗人拒退聘礼,想想你爹我这些年过的多不容易,别人家的孩子若你这样肯定会被说成野孩子而我们家拐子佬那骂名我一直都忍气吞声扛着,只能说人没了名声便会慢慢什么都无所谓。”

    就算没喝酒这种事亦问不出个所以然,何况眼下的欧阳问已显醉态,虽非两种可能中间的任一种却亦没差哪去,对这结果全无意外可言的欧阳皓自亦懒去较真,而眼前这人虽从未尽过为父之责却亦算是给了欧阳皓那头顶片瓦,受人点滴当报以涌泉,欧阳皓:“你这恩情我记下了,一年一只鸡我一共欠你十二只鸡,日后定还,但话又说回来,到底是哪家姑娘瞎了眼愿嫁你这么个烂泥扶不上墙懒鬼醉汉。”

    欧阳问:“养你十二年十二只鸡怎么够,再怎么也得多加一坛好酒,至于你说的那瞎眼姑娘嘛,你爹我的聘礼可不是那么好欠的,姐债妹还。”

    欧阳皓:“琪姐今年才十五,你这不老牛吃嫩草嘛。”

    欧阳问:“沧桑而已,你爹我今年才二十八呢,还不怪你,小时候没事就喜欢没日没夜的哭,长期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我真是想不显老都难,何况还得日夜提心吊胆过日子,你想想啊,连你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惜痛下杀手能是善茬嘛,所以我劝你此去大梁手帕最好还是不要轻易示人,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咔嚓,没准还会殃及无辜,好比我。”

    欧阳皓:“…就它,你若不说这是个皓字它在我眼里能是任何字,都不知道你有没拿错,再怎么看这也是条擦桌布。”

    欧阳问:“伪装,此处与大梁就隔着两个山包包,你以为我不怕啊,何况村里那些家伙嘴还没个把门,别人不好说,要死绝对少不了我这份。”

    欧阳皓:“现在才想到要怕啊,迟了点,咱爹俩要死早死了,照我看人家不是不知道我在哪而是我还有活着的必要,好比这镯子,我恰巧在巧儿手上看过另一只,王家卖你,想都觉着没可能。”

    欧阳问:“果然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没错,他那镯子是我卖的,但我从没想过另一只是被你拿的,不过我始终觉着问题的关键始终还是那手帕。”

    欧阳皓:“醉成这样你还想抢我东西,做梦都没那么早吧,原本命都是你给的我不该为这身外之物斤斤计较,但你也知道我一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作为补偿这些年我卖山货攒了笔钱,不过钱藏哪我绝不会告诉你个酒鬼。”

    欧阳问:“酒鬼…我倒是想啊,饭都是有一顿没一顿拿什么去买酒,其实今天置办这些酒菜用的也是你的工钱,倒不是我想喝酒而是有些话若不喝上点酒我实在说不出口,人都是自私的,养你那么多年,我也不容易。”

    欧阳皓:“明白,镯子是金的对吧,放心,万一我真要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我有一份自有你的一半,但这镯子的款式,娘了些,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欧阳问:“有病,光你一个就有够我烦的了,唉,富贵人家的金手镯配条乞丐都嫌脏的手帕再加上那一身丝制襁褓及一身黝黑的肌肤,嗯,无论怎么想都是强盗钻进了黄金窝,即留了念想又没忘本,所以老爹劝你最好还是安心赚钱别较真这身世问题,否则黄泉路上多你不多少你不少。”

    常被戏称为小白的主婴孩时期会是黑炭头,向来以晒不死傲视群孩的欧阳皓真是信他才傻,而原本的陌路人即有缘成为父子又岂能少得了缘分及了解,欧阳皓:“老头,这金打的镯子你个臭酒鬼不但直拖到去年才卖且还是低价卖给村里人,到底有什么阴谋,老实交待。”

    问仙村的人是穷没穷到哪去富也富不上天,东西若想卖个好价钱可绝不会在这出手,而欧阳问的答案不但直击人性更是感人肺腑,欧阳问:“这个嘛,首先这玩意来路不明,若太过张扬很容易给我们家招来灭门之灾,其次你小子总不能和老子一样凑合着过吧,得了这便宜日后上门提亲聘礼他老孙头亦不好跟我抬扛。”

    事虽挺美但人需自量,欧阳皓:“呵呵,我看你这脑袋怕是又被门给夹了,眼瞎心盲的才会嫁进咱家呢,何况人家孙家还是咱村数一数二的富户,别说人丁单是猪都比咱家人多。”

    欧阳问:“管它呢,四处撒网结个善缘呗,不过巧儿那丫头对你似乎有那么点意思。”

    欧阳皓:“不是有意思,不好意思才对,早两年她掉坑里随便把我给拽了下去,若非它给垫了一下我怕早死了,虽不知道是个啥玩意但确实够硬,通体圆润却有个绑绳的孔,没准是富贵人家遗失的宝贝,凉凉的,戴身上贼舒服。”

    各花入各眼、何必问来人,何况这显摆对象还是个满脑子里全是酒水的醉鬼,欧阳问:“一瓶酒都换不到的宝贝真是好极有限,听说北边的游牧民族喜欢在绳头上绑个石子甩啊甩,照我看这是武器而非你想的那宝贝,卡,恶,喘。不…上气。了,恶恶恶,接着死掉,晦气,劝你还是丢了的好。”

第2章 玉冰清

    戴了多年且还有救命之恩的宝贝又岂会因别人的三言两语当舍便弃,何况说三道四的还是个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说醉便倒的酒鬼,这么多年欧阳皓一向都是等自家老爹睡下并为其盖好被子才缠到一旁的草堆上眯上一阵,常年养成的习惯又岂是说改便能改,即便明早就将远行亦难例外,好在乡下地方睡的很早,不然背着大包小袋去爬那藤条受伤极易丢命更快,按老一辈的说法问仙村的人是为了躲避战乱才逃进的深山,若有山道可行又岂还有险可居,而山里的土匪大多原就是山里的人自是防不胜防。

    经典的是村里供的那神仙虽至今无人知他姓甚名谁却无端具有强大的震慑力,自他来此方圆百里便再没闹过匪患,而即便没了匪患平日纵是一身轻松要走到这大梁城欧阳皓亦需半日时间何况眼下全没人想过要替他分担一二,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尽管钱是进了别人的口袋活依旧还是得干,好在生火煮饭一类事无需他去操劳,否则直连大口喘上一会都是奢望,可惜食材虽是他背啃的却只有自家带来的冷食,来回和眼前这三位亦谈不上交情自是吃饱了便睡。

    早睡才能早起,而尽管他天还没亮便已出发却没过多久便叫人给反超了,不过若非走得慢又岂能赶上这朝晖冲洗的大梁城,虽说往日一月至少得往返几趟但这另样的风景依旧令人沉迷,孙小虎:“喂,看够了没,别忘了我们现在正赶路,若迟了可不是你退钱便能了事。”

    人如其名,小虎,嘴上功夫天下无敌真动起手来溜得比谁都快,欧阳皓一直觉着他那的身肉应该长自己身上,纯就是浪费。

    由于干粮带的不多,接下来几日欧阳皓靠的大多是野果充饥,上林院说是紧挨着大梁其实中间隔着数十座大山,而孙小虎等人穿着虽比欧阳皓要好上很多但比起那些坐在竹椅上的富家公子哥儿依旧没比乞丐好出多少,人比人想死、货比货得藏,所以几人尽管来得很早报到却是倒数,欧阳皓:“推荐信里没我,您当我不存在便好,但若您方便亦可给我安排些活来干干,师父说这上林院的待遇不错,扫地、刷锅、洗碗乃到种菜我都会。”

    梁涛:“…刘师兄可真能折腾人,好吧,后山还缺个养鱼的,包吃包住每月还有俩大钱,干不。”

    欧阳皓:“自然干啊,俩大钱可能买两瓶酒,大门大派就是不一样。”

    梁涛:“…不会吧,你才这么点大就喝酒!”

    欧阳皓:“不,我不喝,但我爹喝。”

    梁涛:“哗,果然是怎么样的师父教出怎么样的徒弟,我还以为那不正经的师兄又教出些不正经的徒弟呢,不过他那人确实不大靠谱,修为没个达标不说且人还不够,刘婶,这小兄弟你帮忙给照顾一下,我这还有事要忙。”

    欧阳皓:“不劳师兄费心,我这还有行李得给人送去,拿钱办事岂能有始无终。”

    梁涛:“你这性格我喜欢,但你即不是宗门弟子这师兄以后最好还是别喊,梁管事,宗门内外大事小事全得管,忙,纯就是个吃力而不讨好的活,哦,衣服去外库领,就说是我说的,切记,若丢了腰牌…呵呵,会扣你半年的工钱。”

    这话倒是极具针对性,若罚别的欧阳皓怕全都不当回事,腰牌直接缝袍上真是想丢都难,而养鱼这活说累倒也不算太累,说白了就是每日割些鱼草往水里丢,每月给鱼溏换换水,但闲暇时欧阳皓可也没对水发呆,就他这腰牌那些个秘籍秘术虽是无缘但除此之外皆没限制,在神仙居刘皓教几人最多的虽是读书写字但即便如此生字仍有不少,脸皮厚嘴儿甜去请教别人自是事半功倍,这都还没到一月欧阳皓便已和管外书阁的薛美美成了几乎是无书不谈的好友,得她相助欧阳皓不但掌握了看书的方式方法更了解了哪些是必看之书哪些书纵然看了亦是白搭,比起厚重的竹简这绢布不但轻且字迹更为清晰,虽说凭他这身份外借绝对不行但依着脑中残留拿根棍子在地上照版煮碗却绝对是有模有样。

    用上了心字又岂能不美,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有了观众,只是这看客一直都是观而不语,有时甚至会看字发呆,久而久之欧阳皓亦是字一写完便静静离开,为这一声叹他可足足等了一整年,黄明锋:“唉…象虽是象但终究还是缺了些神韵。”

    老者去后静立一旁的欧阳皓忍不住叨了一嘴,欧阳皓:“字不就是字嘛,哪来的什么神韵?”

    黄明锋:“随我来。”

    老者何时上的树顶欧阳皓一无所知,为何相隔十数米声音依旧如在耳边他更是莫名其妙,奈何要跟上老者的树间漫步他直连想的闲心都没有,人家一步十几米甚至几十米而他顶多也就七十厘米,差距如此之大自然只能拼了命的追,好在人家本就是走走停停等着他否则不知会被甩出多远,不过真到了地方却哪里还找得到人,但即便没人欧阳皓亦无暇分心它想,眼前的字虽深嵌石中却令人有种盘龙暗伏的错觉,而想看到上边的字他则得紧贴石壁缓慢挪动身体,即便如此一日下来他亦不过爬了一米多点,欧阳皓:“飞流,好字,不但字好则令人有种打架的冲动…有点傻,真动起手来不被人揍飞才怪。”

    嘴里说的是傻但欧阳皓依旧忍不住捡了根树枝凭想比划,也正因为这全由右手使出的三招破绽百出他才会想如何才能补救,练武成痴的主往往不是与人交手而是想招拆招,此虽是三招却又有变化万千,进可攻退可守刺还能捅,上得山多终遇虎乱捅乱刺捅上马蜂窝亦只是早晚,将三招练了一天一夜的他原本就有些乏力何况身后还有蜂群的无情报复,不一会便已是满头大包睁眼亦线,前路难辩树又不会让道撞上直就是命中注定,但这次与树亲蜜的经历却还有那么点甜丝丝的错觉,除了浑身清凉无比人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体内那气的流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乘着神志仍在欧阳皓赶紧将刘皓教的那凝气成海的法子又给试了试,但正因为瞧得仔细所以他呆了,欧阳皓:“闹半天原来我早有气海,那为何之前我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呢?别说我就连师父亦全当我是个无法凝气的废物。”

    纵是心有所想欧阳皓那神经亦全没敢放松丝毫,精神太过集中自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晕的,但再一睁眼他却在陌生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黄明锋:“傻,那是蜂林。”

    一身的污泥虽有些诡异但书读不少的欧阳皓早已不是当初那游戏于山野的无知顽童,欧阳皓:“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黄明锋:“没了?不应该是无以为报愿余生为牛做马报答万一嘛。”

    欧阳皓:“…没那么严重吧。”

    黄明锋:“那可不好说,若没我这药泥你即便侥幸能活亦会留下一脸的疤,而且我老人家为救你还浪费了少许灵力,真是个坑,这牺牲若换作别个那少说也是问气中流而你则依旧下流。”

    欧阳皓:“您才下流呢,直连问都没问就把人家给拨了个精光,若没别的什么事您老就自便吧,换好衣服我还得去割草喂鱼。”

    黄明锋:“还割草,现在你即有了修为完全可以换个舒服的活法,难不成是舍不得那工钱?”

    欧阳皓:“得了吧,每日坐那发呆算哪门子的舒服,像我现在这样想干嘛便能干嘛多好,何况就我这资质怕是终其一生亦难望及师父那项背,与其日日悔啊恨的倒不如逍遥快活过一日便是一日。”

    黄明锋:“人和人有什么好比,难道你就从没想过要为除魔卫道尽自己的一份力?”

    欧阳皓:“魔在哪呢,我觉得世上最可怕的其实是人,不然怎会有魔由心生一说。”

    黄明锋:“这亦确有些道理,容我想想,想到了答案再去找你理论。”

    来如鬼去如魅最易令人心生疑惑的其实是这老者,不过人家腰上别的是玉牌自己的仅是竹牌多想反是少见多怪,何况眼下亦非替别人操心的时候,身体不过扭动几下一身的干泥立时便纷纷落下而欧阳皓最关心的那脸不但依旧且较之前似乎还更加细滑,欧阳皓:“这药泥确实不错,若能搞到配方并实现量产在大梁那销金坑绝对能卖到高价,滋,真是的,居然把我的宝贝当成垃圾随意乱丢,金的,财不可露相,得赶紧赚钱买个如意包,真贵,要买那宝贝我至少还得干十年,哎呀,痛痛痛,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拿这竹…哗,发财了!”

    若欧阳皓多留个心眼便不难想到老者即便是去而复返亦不至于无聊到拿这竹简砸他,奈何这名为玉冰清的药泥配方可能带来的海量财富早令他晕了头。

    和世上很多事一样,就算和个药泥那亦是想时容易做时知难,倒不是药材买不到而是成本无法控制,一贴玉冰清光是成本便在两个大钱,换作欧阳皓自己亦绝不会花这冤枉钱,耗不起自也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为找齐那些材料辛苦的可远不止是手手脚脚,即得翻查药书亦需去碰那运气,药书翻多了见识自然也多,很多时候他上个山还能顺便挖些全不相干的药材回来,而最让人烦心的始终还是找那黑土,在这黄土遍地的地方要找黑土直无异于大海捞针,之前那石制的练功房里虽有不少现成但欧阳皓却不屑去做那偷土的贼,好在出入问仙村皆离不开攀爬,若是城里的少爷这种钱就算摆那也赚它不到,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半年的不懈努力欧阳皓总算是找齐了所有的材料,而此时鱼塘周边不但处处良田更是黑土遍地,自发现黑土那日起便每日一筐的往这背几月下来他自己都不知道搬了多少回来,但事至此亦仅仅只是开了个头。

第3章 好事不断

    要制作玉冰清不但黑土得隔沙捣碎药材更是得晒干后细磨成粉状,调配时更需按照指定比例不断加水搅啊搅,按书上的说法便是搅得越久药效更好,而辛勤的汗水虽换来了丰硕的果实但试药仍是个危险的活,这初试品自然不能直接往脸上抹。

    七天过后不但手脚没穿没烂且抹过药的地方比没抹的地方更白更滑充分说明他这制药的功夫算是已有小成,原本事至此当是一帆风顺可惜真到了要卖的时候问题又来了,平白无故往别人脸上和泥不但会被人当成疯子避而远之更有可能会被上林院扫地出门,还好上林院有段口耳相传的佳话,有事没事找管事。

    欧阳皓:“梁哥,好久不见。”

    梁涛:“…确实够久,有一年多了吧,不过你来得正好,赶紧回去把你那鱼塘清了,下月有一批鱼苗要养那,鱼网自个去买,我账上给你支,至于卖鱼的钱,至于卖鱼的钱,一半归你一半入账,就这样。”

    欧阳皓:“卖鱼,上哪卖呢,我们这上林院两手空空上来亦能要人半条命,何况鱼离了水活不了多久。”

    梁涛:“晒成鱼干便好,这种事多拿一点也没人会说你,毕竟是有血有汗的辛苦钱。”

    欧阳皓:“鱼干我倒是会晒,但那么大条的鱼还真没杀过,不会咬我吧。”

    梁涛:“应该不至于,再凶那也是草鱼,也许吧,自我来这那塘便没清过,算来都快二十年了。”

    说到卖鱼欧阳皓居然忘了正事,不过事后想来倒也实在,上林院的东西再便宜也绝对比上梁要贵,但他绝没料到买个鱼网外库那边居然会给他预支两百个大钱,正因为钱多且重所以人家还借了他个如意包,虽说这如意包直没比枕头小多少却胜在够轻,能借的东西自不会是什么好货,塞完了钱便只够塞进个箩筐,小箩背着如意包且其上还以麻绳层层捆绑防范意识确是挺强,毕竟这两百个大钱直是他百月的工钱,弄丢了只怕是得拿命去还。

    有这负担他不但一路不时回头,进店后更是跟贼一样左瞅右瞄,欧阳皓:“掌柜的,麻烦给我张网。”

    丁志斌:“小兄弟,你买网是捕鱼还是捞虾?”

    欧阳皓:“捕鱼,你腰那么粗的大鱼。”

    若换作别个这话确没什么毛病而眼前这丁志斌纵向可没比水牛苗条哪去,丁志斌:“开玩笑,那鱼岂不是得几百斤一条,走走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欧阳皓:“没事我骗你干嘛,那鱼塘足有二十年没清过,我这说的都还是个头较小的呢,养鱼养了一年多这种事我哪能看错。”

    丁志斌:“呵呵,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二十年不清的鱼塘我这还是头回听说,真要是这样鱼网你也别买了,我找人去替你清塘,价钱按市面上的行价跟你算。”

    物以稀为贵,真要是有那么大的鱼又岂会只卖行价,可惜欧阳皓想得虽没这么透彻头却照样猛摇,欧阳皓:“这事你想都别想,光是自那上边下来我这衣服都划了十来道口,管事让我把它们晒成鱼干再背过来卖。”

    丁志斌:“管事?小哥,你到底在哪当差?”

    欧阳皓:“腰牌就这么挂着自己不会看啊,上林院。”

    丁志斌:“哦,若是上林院几百斤一条的大鱼倒亦不足为奇,但我还是之前那话,鱼卖我弄不弄得下来是我的事。”

    柳洪:“我出三倍的价。”

    抢生意抢到自家店面真是佛都来火,但一瞧真来人就算是丁志斌亦难有脾气,丁志斌:“原来是洪哥,但洪哥,蛇虫鼠蚁各行其道,咱俩朝碰头晚见面的,没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吧。”

    柳洪:“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丁胖子,坑人都坑到自家兄弟头上来了,他你都不认识啊,耗子。”

    丁志斌:“不会吧,耗子居然也有束发的一天,但你这么一说倒确实是耗子,兄弟一场三倍就三倍,再加我这直得赔钱。”

    柳洪:“信你有鬼,不过耗子,你这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年余未见居然管起了鱼塘,原还以为你去上林院会风光无限我们这些老兄弟也好沾沾你的光。”

    欧阳皓:“到底还是洪哥保养的好,丁老大我只是觉着眼熟,就算现在我也还是无法将二者的比例合二为一。”

    柳洪:“能一样嘛,人家现在可是十号连铺的大掌柜,半条街的店面都是他家的,别看他这身形,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还偏就喜欢他这样,说什么安全感十足,他在这看店也就纯为个玩,原本我是打算回头再给你个惊喜但他这人做生意实在太不厚道了,三十来斤的鱼卖梁王府都能卖到三倍的价何况你这还是几百斤一条。”

    丁志斌:“我的错、我的错,不过三倍其实我这根本没什么赚头,要把鱼新鲜从上林院运下来我至少得让人修条滑道吧,连工带料少说也得一万多钱,对了,那鱼塘里到底有几条鱼,若只有个三五条我可绝对是即赔夫人又折兵。”

    早钻钱眼里的欧阳皓哪里听得进后边的话,若非柳洪的善意提醒他怕直到这会还在迷糊,欧阳皓:“多大不好说,但百来亩绝对有,不过下月之前要清干净。”

    鱼这事是多了烦少了也烦,就眼下这量大梁城根本消化不了,而无商不奸,丁志斌:“若真如此滑道那方案只能搁置一旁,无所谓,班门最新出产的机关鸟载重可达万斤,长途运输更是越远价钱越低,那么大的鱼若到了少梁绝对能卖到天价,一言为定,我这就找人去联系班门。”

    欧阳皓:“丁老大的话真是越来越玄了。”

    柳洪:“确实,班门我直连听都没听过,还载重万斤的机关鸟,直比天书还难消化,别聊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鱼塘被清空了都有可能。”

    欧阳皓:“切,没几天的功夫那水根本就抽不干净,整根的竹子插下去都碰不到底呢,也不知道新放的是什么鱼,现在这鱼塘我直都想不出它有何存在的必要,养鱼不吃鱼暂且不说水那么深想要一探究竟都难更谈何那赏,没准是锻炼目力吧,唉,算了,这种事亦轮不到我去掺和,多想无益,洪哥,兄弟想托你给办个事。”

    柳洪:“不会是又让我找人去给你看辅吧,就你赚的那点钱直还不够兄弟们出去搓一顿。”

    欧阳皓:“没到那步,包装都没弄完呢,眼下只是想你帮我留意一下市面上可有价格公道且量还很大的白色绢布,我要弄兼美容护肤于一身的神仙泥,原本我是打算自己摆摊但既然丁老大生意做的那么大自还不如摆他这寄卖,得了钱咱哥仨一人一份,呢,效果还不错吧。”

    柳洪:“哗,你这不会是染病了吧,这手上怎会有一块一块的白斑。”

    欧阳皓:“啪,没试清楚功效我哪敢拿出来卖,你口中的白斑便是抹过那神仙泥的地方,放心,过几日便会恢复如常,我那神仙泥不但能美白肌肤更能收缩毛孔,至于能不能祛痘我没有所以不太清楚,要不到时找你手下那麻脸试试。”

    柳洪:“真要是有你说的那么好这生意确实值得试试,但丁胖子还是算了吧,他那人吃水太深,信不过,你管弄我管卖,五五分账,唉,在街上混虽说威风却始终不是什么长远之计,麻不麻烦?若你每月只能弄出个三五贴可直连租金都不够。”

    欧阳皓:“这你可真就问到我了,没弄过,东西再好亦需包装才能卖到个好价钱,要不你先去打些绢布我试试。”

    柳洪:“白的没有但花布倒还有几匹现成,街尾那陈记押我那的,不过想来他也没钱交那租,这年头大多数人都和你我一样穿这麻衣,有钱人家的小姐亦不会跑到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买他家的布,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租金再便宜那也得做得了生意才行。”

    欧阳皓:“这种事怕也只有你才会当真,自我来这卖那山货陈记的生意便没见好过,生意差成那样都还没关门十有八九是那挂羊头卖狗肉的官家辅面,日后这种人你最好少惹为妙。”

    柳洪:“少来,书虽是你读的多但看人你可没我准,虽没有证据但我总觉着那陈掌柜除了卖布还有别的买卖,不能见光的那一类,应该是这么回事,我手下那油麻子便曾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止一次瞧见有人深夜在那陈记布庄装货卸货,而不论实情为何此类人皆非你我所能开罪,搞不好自己挖的坑里边埋的是自己。”

    欧阳皓:“洪哥,你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懂,要不还是赶紧去拿布吧,鱼塘那边的事也麻烦你给盯着点,完事我的那份算你一半。”

    柳洪:“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种钱无论多少皆非你能吞下,老规矩,你赚的那份我拿一成,而剩下的你也别指望独吞,如果我猜的没错现在的你在上林院属于打底的货色,钱直接给你那管事,爱怎么分人家心里有数,千万别问,人家给你多少你便拿多少,此类第一次多半是坑,还是掉进去便上不来的那种,拿我们的话说便是街外钱大家赚、吃独食难好死,若你会做人别人自也会做,交情若按钱区分其实你小子没帮我赚多少,但我欣赏你的诚实,没了这品质你几乎一无是处。”

    欧阳皓:“哎呀洪哥,你这些夸赞,我很受伤,什么叫一无是处,呐,起码我会洗衣、煮饭、炒菜、刷锅、洗碗、扫地等一类家务,退一万步讲我也还会养鱼。”

    柳洪:“滚,在上林院那种地方凭你的能耐那绝对不叫养鱼,顶多亦只能算是给鱼投食,知道有钱人家那一池鱼多少人伺候嘛,想太多了你,专心于眼前再图那日后吧,而且卖鱼那事你必须亲力亲为,我和我手底下的人过去顶多也就给你打个下手,因为真要出了什么事你纵有嘴万张亦说不清楚,最主要连我都没想明白这种美差为何会砸你头上。”

    欧阳皓:“…洪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柳洪:“也不为什么,街头那算命的瞎子说你是我命里的贵人,其实上月我才刚砸过他的摊子,现在看来迟虽是迟了些但也算准,回头我得让人给他捎些钱过去,做人便这样,惹得起的得狠,惹不起的得忍,自打丁胖子从良这街面上的钱是越来越挣了。”

    欧阳皓:“人家丁老大本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早晚的事吧。”

    柳洪:“不,是因为爱情使他堕落了。”

第4章 金丝镯

    可惜那令人欲罢不能的爱情在欧阳皓看来直还不如鸡腿一只,见惯了势利的场景又何敢谈爱,就因为只金手镯往日对他爱搭不理的巧儿都能哥啊哥的喊,所以爱情在欧阳皓眼里直还不如钱来得真实,而接下过这大半月可直比那戏台还要热闹,原本都快要哭的丁志斌最后居然笑得比谁都开心,欧阳皓:“梁哥,这是扣掉工钱剩下的十八万六千三百二十六钱,钱您拿去分我只要这如意扣。”

    梁涛:“行,你愿结这善缘挺好,这忙我帮了,剩下的钱我回头差人给你送去,本是一对何必离分,唉,只可惜那九条凤尾龙鱼,真不知道咱师尊到底在想啥,桌上那盒子应该是给你的,师尊的墨宝。”

    上次那老人家腰上别的即是玉牌师尊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眼前这梁涛虽是管事却也就个铜牌牌,而就算是懒较真却亦有值得较真的事,欧阳皓:“好脏。”

    梁涛:“刚从鱼塘下边找到,干净才有鬼呢,算了,我说给你听好了,有种你上来。”

    欧阳皓:“没了?”

    梁涛:“不信你自个看呗,到底什么情况?其实早在师尊让我差你去操办鱼塘的事那会我便想问你了。”

    欧阳皓:“其实也没什么,你家师尊问我除魔卫道可好我说逍遥自在挺好,随后他先是给了我玉冰清的配方后让你给我安排了鱼塘那美差,想来是我背着他老人家说的悄悄话不止我一人听到,倒是令你感慨的那九条凤尾龙鱼除了漂亮还有什么秘密。”

    梁涛:“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但你这说的全是下文,开始呢?”

    欧阳皓:“开始?哦,原本我练我的字他看他的鱼,偏偏那老人家说了句字虽好却终究欠缺些神韵,聊着聊着他便要带我去蜂林看字,结果字才看了两个便被那胡蜂叮了一头的大包…难道是去那上边找他,真要是那样未免也太难为人了吧,就算猴哥去了都直得绕道何况我这人,给了我灵力又不教我用法,真不厚道。”

    梁涛:“嘘…师尊可是咱们上林院的现任掌门,那大不敬之罪极有可能,咔嚓,我很好奇你到底什么想法,这上林院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做他的亲传弟子,人家愿收你反还不领情,难不成是因为刘师兄那授业之恩,真要是那样你大可不必烦心,说白了那种师父只是嘴上喊喊套个近乎。”

    欧阳皓:“对啊,随便喊喊、随便教教,而我这不入流的小挑夫原本便是过来瞧个新鲜再赚它点小钱好给自家老头买酒添菜,从来就没有人期待我能办成什么,都很随便。”

    梁涛:“其实挑夫亦非是想做便能做的,唯有看不准却又不甘心的时候才会出现你这类人,而你管的那鱼塘师尊常去,懂了吧,一切尽在掌握,不过若吸引师尊的是字而非你这人,你练的那字原作者应该是余美人,咱师尊的亡妻。”

    欧阳皓:“如此倒也说得通,也罢,看在他如此痴情的份上拜上一拜又有何妨。”

    梁涛:“呵呵,现在才想那拜师,迟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师尊什么脾气虽没人清楚但为此玩到你半死绝对是即合情又合理,因为你这不是甩脸而是打脸。”

    随着内心的真实感受说的话会不会令人觉着脸上无光涉世未深的欧阳皓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该来的想避也免不了,来回顶多也就要么一通骂要么一通整,而到了地方他也干脆直接捡起根树枝便在地上写下六个大大的字,有种也上不去,只可惜他愿闹人家不愿陪,从烈日当空直站到月上山头无论人还是影都是独一份,欧阳皓:“地方应该没错,难不成上不去后话免谈,也不知道给不给用绳索,对喔,若攀着这些字上去亦并不是很难,来回看到了更费时间,现在就摸黑上去呗。”

    攀字那下巴一路向上想法虽不错但他能想到的事别人又怎会全无防范措施,防范措施不但有则还远比不良奸商来得黑,眼见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忽觉两手皆油,位置拿捏得如此之准真是不到人不服,但他直连怕都还没来得及怕便已被一张瞧不见的大网拖住了本已急坠的身体,不怕死那是还没死过,原本快死的人忽然抓到了救命稻草又岂会轻易撒手,黄明锋:“再多看这世界两眼吧,它顶多还能替你争取到一盏茶的功夫。”

    话至此便没了下文,无论欧阳皓哭天喊地还是骂娘人家全都听而不闻,掌门弄死个打杂小役谁又会当回事,时间已没剩多少再闹怕直连死都不知自己是如何丢的命,此时这网离崖壁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一旦扑空立马便会急坠百米摔成肉泥,与之相比上方那耷拉的树枝距离虽更远但若失手起码两脚还有可能踩在这网上,黄明锋那掌门虽从不按常理出牌却亦从没对欧阳皓说过慌,那一盏茶的功夫绝对是只多不少,随时都会没命又岂容慢挑细选,接连两次差一点已令欧阳皓那小心脏提上了喉咙而第三跳树枝虽是抓到了却有一声吧嗒紧随而至,松手是死而拼死没准能活自然只能尽量缩小自己的移动幅度,但直攀上崖顶那树枝依旧没有断那征兆,黄明锋:“吧嗒。”

    欧阳皓:“…少玩一会您会闷、多玩一阵我会死,掌门大老爷,钱我也不要了,拜托您别再玩我,放过我,全当是个屁。”

    黄明锋:“考一下你,为什么我会让你卖了那九条凤尾龙鱼?”

    手指都打颤自得靠着石头好好喘喘,何况这怎么答都是错的问题原本便只有出题人才有那标准答案,来回亦不会那读心术自然是贴着马腿往上拍,欧阳皓:“再好的宝贝瞧不见又能有什么意思,赏心悦目太过笼统,看到且感觉良好不才能走心嘛。”

    黄明锋:“呵呵,纯就是,一派胡言,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早时不算计、事后一场空,我们上林院已引领风骚二十年,够了,再这么独占鳌头终将成为众矢所向,而送出去的宝贝惦记的人自有不少,无论得到它们的是谁都将会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这天下即没有永远的朋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贪的是钱而我们争的是活路,这年头,谁人谁鬼谁知道,且再不放手没准天灵阁真会集体修魔,所以上次我才会问你愿不愿意除魔卫道。”

    欧阳皓:“嗯,接着呢?”

    黄明锋:“接着什么,你不说比起除魔卫道更愿意逍遥自在嘛,后边的事全都按你这思路进行,是不是超有成就感。”

    欧阳皓:“没觉着,只觉着自己身上多了仨字,身前替罪身后羊,亏您还是掌门,事关全门荣辱的大事居然如此草率。”

    黄明锋:“要不这掌门你做好了,纯就是吃力而不讨好的霉差。”

    欧阳皓:“您,今天那药吃过了没,没吃赶紧、病得不轻。”

    黄明锋:“病,怎么可能,正因为我没病才会跟你说这些,来回根本就没可能,就算我肯你也得拼自己有没命坐上掌门那位置,而你现在定是在想我打算收你为徒,不,我直连想都没想过,此处无人,说吧,天灵阁失窃已久的金丝镯为何会在你身上?”

    敌我关系变化得如此之快真是反应慢点都有可能会挨上一脚,欧阳皓:“这事您可就找错人来问了,就算我养父亦只知道当年自菜箩里捡到我的时候便有这么对手镯,至于是贼脏还是与我身世息息相关怕亦只有塞的那人才清楚,喜欢不就拿去呗,知道它们是天灵阁的金丝镯便已经足而且够了,另一只在孙思巧手里,希望你们只拿东西别伤人。”

    沉思除了想事亦有能兼顾看人,但接下来的话简直又是在耍人,黄明锋:“若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秘密,赢了我便好。”

    欧阳皓:“呵呵,跳下去似乎更快。”

    黄明锋:“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欧阳皓:“不,我怕您挨不到那天。”

    黄明锋:“好你个缺德的小屁孩,可惜天亦难随你这人愿,我这不过是心老容颜易老,实际上我四十都还尚未足数。”

    乡下大的孩子啥都敢说,而欧阳皓更是心直口快脑子亦善于转弯,欧阳皓:“了解,类似于三十九岁零两百六十八个月。”

    黄明锋:“再这么没大没小小心我揍你,但上林院你确是留不得,否则我万一哪天心情不好你绝对会首当其冲凉拦歇菜,别问我为什么,说了你得死。”

    无耻成这样又岂人神共愤那么简单,奈何人死不清楚而活着便离不了这现实,欧阳皓:“人在高处不胜寒,要不咱下去接着聊。”

    黄明锋:“不聊了,再不回去吃药我会犯病,一月之内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否则后果自负。”

    确是有病,不但这翻脸直比翻书还快且去得更快,欧阳皓:“你大爷,果然是上山容易下山难,那问气下流啥用没有都不知道练来有啥用,喂,不告诉我怎么下去无所谓,至少也说说我该去找谁才能续你那后话吧,臭疯子、死疯子、脑残的疯子、缺心眼的疯子…哗…上次是竹简这次换石头下次呢,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嘛,哎呀,还要打在同一位置,死变态,真见红了。”

    石头即正正落在身后骂完怨够自得好好研究,而仅是接触欧阳皓便立时明白这害他的大个暗器即非石亦非木而是石木共同体,外壁即通体圆润那深具内涵的馅料自是藏于其中,左摇右晃皆无反应以卵击石亦是办法,奈何后悔从来都是发生在事后,因为字不但藏于其中更是现物现用,直从天黑拼到天亮欧阳皓才算是了解大概,没办法,关键那几字掉了下去。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绳子多藏隐蔽处,不过人家即是玩他没道理又岂会与他说那理,五米的高度虽不至于把人给摔死但毫无防备却绝对能叫人欲哭无泪,好在痛的只是屁股忍忍也就过去了,关键现在不是骂人或想痛的时候,欧阳皓:“梁王,还好最终还是找到了这梁字不然谁知道找谁,云淡风高擎天志、七尺男儿何惧死,这莫不是接头暗语?”

第5章 杀父仇人

    事关身世说不在乎那纯属无奈,现在即有了线索别说一月就算是一日欧阳皓亦等不了,可惜一路狂奔到了地方却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无论云淡风高擎天志还是七尺男儿何惧死门前那卫士接的都是滚蛋二字,欧阳皓:“推什么推,既然你们想打架小爷自亦奉陪…就它了,来吧。”

    拿把扫帚就想干长剑真不知道被唬的是谁,田敖:“算了小七,难不成你还能真个宰了他,就算你敢这种事传出去也不好听,以大欺小还草菅人命,进去喊管家吧,他念叨的那两句我好像在哪听过。”

    小七:“为什么又是我?”

    田敖:“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在这更容易出事,脾气那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的将军呢,再怎么人家孩子也只是说了两句。”

    刘福:“你确曾听过,只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恍如隔世,小友,随我来…扫帚放下,还有你们,真是没点眼力劲,没瞧见嘛,那是上林院的腰牌。”

    此话一出欧阳皓立觉浑身一紧,欧阳皓:“有仇?”

    刘福:“血海深仇,我们这梁王府,你还进不?到了里边可就轮不到你放肆了。”

    欧阳皓:“说真的,我真不想进去,但为免日后悔不当初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亦只能硬着头皮闯它一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上林院外院杂役欧阳皓便是我。”

    刘福:“没用,别说杂役,就算你只是上林院养的一条狗进了梁王府亦只有死路一条,门开着,你随意。”

    小七:“…到底还是管家您老手段高明。”

    若说刘福手段高明那欧阳皓则直可说是狠,欧阳皓:“送您。”

    刘福:“…咕…抓他进来!警戒!王府门前百米范围不得有生人靠近,擅闯者,斩!”

    一只金丝镯便令局面瞬间逆转,天灵阁的名头亦确有够大,欧阳皓虽是被人架进的王府但眼下可是坐在雅间赏着荷花品着茶,且泡茶是专人、摇扇是专人就连茶杯亦是由专人双手捧到嘴边,可惜就算是这待遇漫长的等待依旧会令人心烦气燥,只是荷花池里玩潜水无人问、辣手摧花没人管、放火烧屋他不敢,憋曲成这样除了躺在湖心那假山上暴晒晾干亦找不到什么事来干。

    若非姗姗来迟又岂配当那主角,梁王身为一方霸主自不能像他这样全不顾体面,船倚假山人宽坐,除了威武更有杀气弥漫,梁武:“说,这金丝镯你从何处得来?”

    美人一笑或倾城、少年一笑直惊魂,欧阳皓:“诶,笑笑不犯法,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身份如梁王答非所问自已是乱了方寸,梁武:“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而梁王虽威武某人却并没觉着恐怖,非但不怕且还有种亲切感莫名而生,欧阳皓:“不好意思,此来是我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人,这事您问我我又找谁问去,您该不会也像那个不痛快的老爷子一样说一半留一半吧,若打得过我早干他了。”

    能称王称霸武功可以低下但脑洞绝对得远大于常人,梁武:“退下。”

    刘福:“是,王爷,退。”

    什么叫显摆,像梁武这样数十米开外一闪而至绝对是显摆自己的真才实学,梁武:“脱鞋。”

    受了惊吓会错了意倒亦是情有可原,欧阳皓:“…拖鞋,没有,我只有这双布鞋。”

    梁武:“唉,不是拖是脱,脱衣服那脱,有病,没事我管你要拖鞋干嘛,揍你有拳头就够了。”

    欧阳皓:“呵呵,原来是脱鞋,有文化真可怕,您若是说看脚丫我又怎能误会,呐,若不嫌臭您只管慢慢欣赏。”

    梁武:“…右脚,又不是瘸子不能一起脱嘛。”

    欧阳皓:“麻烦,呐,看吧、看轰。哗啦。”

    这才把自己晾干眨眼便又成了落汤的鸡能不火大的那个绝对是真君子,而欧阳皓却绝对是真小人,不但年纪小心眼也小,梁武需要运内劲泼水才能办成的事他可只需要甩干自己便能分甘同味,但原本他这只是发泄并没想过对方会着道却不料梁武非但没避反而迎了上来,狡猾的老狐狸善于以水去掩盖自己的泪水,梁武:“云淡风高擎天志、七尺男儿何惧死,苍天啊,没想到老夫临了你让我梁家又有了后,欧阳皓,你可以姓欧阳但后边不该是皓,因为你的杀父仇人姓刘名皓。”

    欧阳皓:“…喂,老爷爷,我这脚上啥也没有您在那感慨个什么劲?”

    梁武:“自己看,还有,以后把前边那老字去掉。”

    欧阳皓:“哗,原来水还能这么玩…”

    梁武:“唉,不是让你小子玩水,是隔着水去看自己那脚丫子。”

    欧阳皓:“哦,早说嘛…咦,怎么有幅画。”

    梁武:“不是画这是云涌,梁家男儿一出生便会被刺上,而随着年岁的增加再想看到只能用我这法子,当然云涌除了明志更有束缚之效,我们梁家男儿擅于以水伤敌,有了它你能控制的便只有单一的水劲。”

    欧阳皓:“哎哟,确实,难怪我一直无法凝气成形,但这不有病嘛,战场上到哪找那么多的水。”

    梁武:“错,应该说世上最不缺水的地方便是战场,汗水、血液甚至是眼泪鼻涕,只要有水我们梁家几乎无所不能。”

    欧阳皓:“…咕…它们真的很像人,教我行不?”

    梁武:“不行,留这你必死无疑,梁王府势力再大亦难护你周全,就好像当年的余美人,唉,天亮之前你必须离开,走,爷爷陪你吃顿好的,顺便把当年的惨事跟你说说,原本这些事不该拖你下水,但若什么都不清不楚很容易死得不明不白。”

    说走梁武居然还真走,全新尝试的欧阳皓虽很想跟上他的脚步却奈何凭他现在这修为拼了命亦能拖起自个那上半身,且这的上半身还是上边的半身,所以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游泳那即省心亦省力的办法。

    堂堂梁王府的新晋小王爷虽说洗完澡虽换了身衣服却依旧是下人的身服,以梁王那过人的能耐还低调成这样敌人的可怕可想而知,此时这只有两个人的家宴不但人少则餐桌还摆在院内空旷处,除此之外身周百米皆有卫士高度警备,若非战时士兵的手很少会紧握刀柄,随时拨剑随时拼命自还只是明里,暗处怕早已是箭拨弩张伺机而动,欧阳皓:“爷爷,这就吃个饭,至于嘛。”

    梁武:“至于,太至于了,当年就因为守卫一时懈怠便让敌人钻了空子,但就算守卫尽责怕亦照样顶不了什么用,余美人那上林院公认的少年天才不过二十七岁修为便已是我这半朽老儿望尘莫及,而即便是她照样在这王府死得不明不白,仅凭此事上林院恨我们梁王府亦是情有可原,你吃啊,唉,你爷爷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便是你,什么事,该不会是叫鱼骨头卡到了喉咙吧。”

    欧阳皓:“没,只是你这没头没尾的说我消化不良,能从老爸追老妈那段说起吗?其实我最关心的是到底哪个杀千刀的赏了我这条永不磨灭的纹身,又为何要对当时尚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下那狠手。”

    梁武:“不知道。”

    欧阳皓:“喂,您这该不会是认错孙子了吧,太不负责任了,我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硬闯王府可不是为了听您这声不知道。”

    连王府都实行军事化管理的梁王之所以慈祥那绝对是劫后重逢脑子出现了短暂的断片,这才不过一激他立马便凶相毕露,当然只啪桌子没拿凳子砸人证明他亦有所收敛,梁武:“妈了个巴子,对你小子说话客气点还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滚,差得远呢,现在我便一五一十从头到尾把事给你说了,若不能想出个所以然小心老子对你动家法,亮家法!”

    别家的下马威一般都是直接亮刀而梁王府的家法则直会令人怀念那砍头的刀,欧阳皓:“…这还是家法嘛,根本就是刑具,一鞭子下来命能剩半条就已经是祖上积德了,鞭子就鞭子上边居然还有放血的凹槽。”

    梁武:“当然,此鞭名为九塔,其意也就是一鞭子下去受刑之人能享受九种独特的风味,若非身具修为一鞭便能致人于死,你嘛,三鞭应该没问题,三鞭一过各安天命,要不你先试试这道菜。”

    欧阳皓:“不,真要是那样您打死我亦不服,您先说,我吃饱了才好挨那鞭刑,打死不要当那饿死的鬼。”

    吃相虽粗痞但同时却亦令梁武想到了本不该如此,气一消手一扬九塔立时被人抬了回去,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直令人不禁要怀疑他是不是那多重人格,只不知道他这讲故事用的是哪重人格,梁武:“你爸和你妈相识于一场修真界的旷世比赛,半斤八两谁也没能谁放倒最后以平局收场,随后几年便不依不饶的互相约斗,结果斗着斗着便斗成了欢喜冤家,当时的上林院和天灵阁尚还是一团和气所以婚事倒也顺利,然后你妈肚子里便有了你,之后发生的事我就没明白多少了,先是你那老实巴交的老子忽然学坏,他不但日夜花天酒地且还不时偷这家里的东西出去变卖换钱,随后他为个青楼女子居然扬言要将天灵阁那圣物取来相送,你妈被他气到难产而亡,对此你大舅,哦,也就是你嘴里那老爷子,他嘛,有点傻,若换作是我妹子没了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老婆来趟这浑水,结果在你百日诞那天惨事便发生了,那日你那不争气的老子还真把天灵阁那金丝镯给偷了出来,而他正得意往翠红坊走的时候却撞上了怀抱着你的余美人,都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你便已被当成暗器丢了过去,紧随其后的便是余美人和刘皓的前后夹击,世人都说母爱伟大其实父爱更实际,原本刘皓刺他的那剑并不致命但为了保护怀里的你他惜遭那刎颈之灾,此事显然没在刘皓算计之内,所以他忽然调转枪头救了你,赶巧我听闻噩耗时家人来报余美人已暴毙屋内有半日之久,如果当时抱你的那个余美人她又会是谁,且若单是徒弟错认师父亦还如说,偏偏刘皓迷恋余美人别说上林院就算我们梁王府亦算不得什么秘密,鬼都清楚事情的突破口在那假余美人身上但对于她至今我仍是一无所知,心思慎密到这地步直都难将其当成人来看待,所以我的答案只有那不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该你了。”

    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才刚刚归位的九塔没准便会再次隆重登场,不过来回亦只是想,对与错并不重要有人肯信就好,欧阳皓:“若连脑里堆草的情痴都难辩真伪没准二人是一母所出,话说我那杀父仇人刘皓长啥样?”

    信与不信视线皆已转移本就没想真动家法的梁武自也就顺着台阶下了,不过打压仍为必须,梁武:“查过,当时除了余美人在上林院修行余氏一脉尽数命丧于天陨,啪,骨头渣子都没能剩下,至于你那杀父仇人刘皓,据报他至今仍缩在一个名为问仙村的地方苟延残喘,倒非是我无力办他,只是当时他毕竟救了你,纵然恩仇必报却亦分那先…干嘛,凳子坏了?”

第6章 高手在民间

    授业恩师眨眼便成了杀父仇人,这打击又岂是一时片刻所能消化,欧阳皓:“凳子没坏是我这脑子坏了,他是我师父,若没他我怕得在那山沟沟里过一辈子,而若不是他我怕亦不会被人抱进那山沟沟里,但话又说回来,老爸气死了老妈亦算不得什么好货。”

    现实就那么残酷越是不愿意便越有可能是那本原,以前没觉着古怪的事此时再想却是即合情亦合理,出现即非偶然救人自亦分先后,当所有的偶然擦出火花成为必然人便已离崩溃不远,梁武即是行伍出身又岂能不懂这眼神,哗啦啦一阵局部大雨总算是拉回了欧阳皓就快丢了的魂,梁武:“小子,千万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即有这金丝镯事便小不了,话说回来,另一只呢?”

    欧阳皓:“另一只啊,以前在巧儿手上眼下十有八九在天林院某处。”

    梁武:“…如此倒也挺好,万万不能让敌人成双成对拿去,据说两镯一旦合璧且持镯之人身具问神上流修为便能得到里边那毁天灭地的宝贝。”

    说到了宝贝总算令半痴半呆的欧阳皓回了几丝魂,欧阳皓:“说说,什么宝贝,能令人起死回生不?”

    梁武:“…脑子转得倒还挺快,可惜,不知道,传说而已,何况近千年来根本就没出过问神高手,要不你来开创一下先河,没准那里边的宝贝真能叫你爹妈起死回生,但要修为快长增加你可得忍得了痛,云涌虽贵专却亦阻碍修行。”

    无论真假欧阳皓此时都急需此类鸡汤安抚,欧阳皓:“只要不是剁脚我什么苦都能受。”

    梁武:“这话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一言九鼎。”

    欧阳皓:“等会,要不此事还是迟些再办。”

    梁武:“不行,胆量这种事可是越拖胆越小,管家,请家法。”

    其实无论愿不愿意欧阳皓都躲不过今日的这通整,但即便操鞭的是老手亦免不了老眼晕花那自然规律,鞭尖那能够自由张合的长针每动一下欧阳皓嘴里那木棍便被咬紧一丝,等待亦是一种折磨它能磨灭人的意志令铁汉汗颜,而没准是太过紧张右脚早已血肉模糊的欧阳皓居然直拖到上完了药才真实感受到那痛,一千零八十枚细如牛毛的钢针此时正静静躺在他怀里,至于是不是被九塔捅了一千零八十下他不清楚亦无人细数,这才刚一完事他便连人带钢针以及嘴里那棍被人送到了后巷,和对待死狗唯一的区别只是没丢,就连现在这俩拐杖亦是半道捡来的长短脚。

    如此操作虽未必能打消暗探的疑惑却令欧阳皓有生以来头回想要变强,被人死死按着如待宰羔羊一般无助那感觉他暗自发誓此生仅此一次,这也不知道是给上的什么药,不但事后才痛且这种痛还是由里至外连绵不绝,三条脚虽较常人多出一条却反而更容易摔倒,一次次摔倒一次又一次的挣扎爬起都令早已大汗淋漓的欧阳皓刻骨铭心,他人还隔着老远原本紧闭的城门便已大开又岂能少得了事先安排,不过那一双双冷漠的眼神却又在告诉欧阳皓事情并非他想的那么回事,且他更不清楚自城楼上刷的一下一滚到底的万耻布是何人何时的手笔。

    夜风仍在那肆无忌惮呼呼的吹,它即带着那万耻布风中漫舞亦令身单只影的欧阳皓明白了何谓知耻而后勇,为此他不但拉着下巴让那根早已牙印深藏的木棍重获自由更顽强丢了手中的拐杖,右手一动肩上的鞋重回大地的怀抱而一声怒喝于体内嗜虐的灵气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一众将士只觉眼前一亮眼再睁时只见原本颓废的欧阳皓正踢着鞋大步走来,还好梁武并未跟来,否则就他这布鞋当成拖鞋穿肯定又是一顿暴揍,而这万耻布即没长脚自不可能凭空而来,田敖:“勒个去,少主这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的疯,按理说那凤凰碱应当大幅压制他的灵力,怎么可能反令他崩的一下由问气跳到了问形,由问气到问形我可整整花了五年时间。”

    小七:“你我脚下即无云涌可除想也是白想,唉,咱王爷想想也挺可怜的,明明日思夜念真个找到却还得演这出。”

    田敖:“那有什么办法,自家地盘人家都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直如无人之际,少主若留这基本也就等死,何况当年那挡子事到底图啥谁清楚,若只是为那金丝镯这么多年下来机会可有大把,能在王府行凶且还全身而退的主找不到个尚在襁褓的小屁孩,鬼才信,算了,这些事亦轮不到你我一类大头兵去操心,人即已离城还是赶紧回去禀报的好,若迟了没准又是一顿军棍。”

    小七:“呵呵,早习惯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凭你老哥的本事为何要在这军营浪费生命。”

    田敖:“保境安民,家即在这大梁我能跑哪去,至于这大头兵嘛,纯就图个自在,一年也就忙那么几日,上哪找这么好的差事,钱,够花就好,何况我家那赌场也需要我的这身皮。”

    小七:“唉,你老哥这根本就是拿自个那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当年那事错又不在你一人,至于嘛。”

    田敖:“至于,因为我哥有生之年只能坐轮椅而我还能跑能跳,酒啊,真不是个东西。”

    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就算没喝酒眼见亦未必为实,实际是瞬间跃境的欧阳皓正常仅为一时失控才是长期饭票,但正因为是失心疯才更容易高估自己,两山中间隔着六十多米他居然想一跃而过确也是疯得彻底,而再次睁眼他不但人已正常且还在走,眼前这看似触手可及的云彩令大病初愈的他不禁生出独享那念头,只可怜他即便痛到眼泪成串亦喊不出那啊字,钱串:“爹,这人又活了。”

    钱丝:“弟,你爹又死了。”

    钱串:“哦,没事,我们姐弟这披麻戴孝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救人救到要死不活不说就连自个想死也死不透,真是庸医,换大号。”

    钱丝:“别乱来,那针是拿来放血的,这根。”

    钱串:“老姐,亏你还有脸说我乱来,你这针可是拿来穿那琵琶骨的,真要是扎下去即便不死也得半残。”

    中间有草堆相隔人虽是看不到但这俩姐弟的话却亦令人恍如隔世,而问形虽只比问气高出一挡却亦是修真的分水岭,跨过了这步便与高人仅有一线之隔,内劲一运逼个针的根本就不叫事,可惜人越是聪明便越容易犯浑,金针过穴不但能活命救人更能大幅缓解疼痛,此时他手虽能抬嘴虽能闭身上却享受着万蛇噬心之痛,所以他张开的那嘴并没用来说话而是忙于往外吐血,原本人已离死不远但这次他不但血止的快且恢复的也快,他看人而眼前这双直如玩偶一般的可爱人儿又何尝不是正用自己那大大的眼睛打量着他,若不说话欧阳皓直都分不出二人哪个是姐哪个是弟,钱串:“老姐,人家想死你那么多事干嘛,他的钱可只够我们救他一次,就算是动了春心也别坏了咱家的规矩好不。”

    钱丝:“哪有,是你忘了他还有这镯子,金的,应该比他的命值钱,他好像有话想说。”

    钱串:“他想说话与我何干,没钱,想呗,要不你来。”

    钱丝:“算了吧,都一年了咱老爹还得以手比划,还好他没什么废话。”

    钱串:“终于肯承认自己医术不如我了吧,得,就冲你这虚心的学习态度这忙我也必须得帮,瞧好了,扎这…哎哟,没反应,那,在这这这再给补几针。”

    一针两针直扎到欧阳皓那脸成了刺猬,李泯:“咳,帮。个。忙,嘴。里…有。血…块…”

    金针一压便能实现自吐之前那失手自然只是装模作样故显高深,不过这种无能自控的呕吐吐哪可全看那嘴朝向,钱丝:“啊。啊…啊……钱串!我要杀了你!”

    钱串:“爹,老姐要绝咱们老钱家的后。”

    钱丝:“爹,你看我这裙子,揍他,对,就这样狠狠的打他屁股…不会吧,老子打儿子居然管我这闺女要钱,还有天理不,哼,我要离家出走。”

    钱串:“唉,何处是家啊,难不成忘了自母亲走后咱这老爹便成了个眼里只容得下那钱的疯老头,要是有能快高长大的药就好了,嗯嗯嗯,每次说起这事都是差一点,谁知道你差的是哪…诶,姐,那地方不错,要不我们来个短暂停留。”

    钱丝:“行啊,只要你把这牛车托下去想怎样都行。”

    钱串:“无聊,牛给用滑索吊下去就好,车丢这也没人要,至于他这人,谁爱要便归谁呗,纵是没人要那亦有天收。”

    身受重伤在这荒郊野外若无人看护就算不饿死亦定叫猛兽啃食,都这种时候了哪还顾得上伤处痛与不痛,欧阳皓:“我会干所有的家务!”

    钱丝:“…洗衣服可会?”

    欧阳皓:“会。”

    钱串:“捕鱼?”

    欧阳皓:“会。”

    这种时候无论会与不会都只能厚着脸皮认了,但有些事脸皮再厚也认不了:“纺纱织布我真不会,但我会种地。”

    钱串:“好,你这伙计我请了,包吃包住没工钱。”

    欧阳皓:“行。”

    钱丝:“少来,试过工再说,谁知道他有没吹牛。”

    欧阳皓:“行。”

    来回动不了又不是自己的责任又有什么不行,但他显然还是小瞧了钱万有的医术,拿钱救人和救自家新请的下人可是两码事,一粒丹药外加几针欧阳皓不但治好了吐血那毛病且体力充沛到直像是没病过,钱丝:“好了,老爹病已给你治好,赶紧扒树皮做绳子吊我们家的大喜下去,刚才是你说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的。”

    答应的事情实在太多有没这出鬼知道,但能活已是天大的恩赐又所敢言苦,不过他干活某人可亦没闲着,钱串:“小弟,若是想逃你大可自便,内息不畅虽不致命但若再想玩那修真则无异于痴人说梦,一年的苦工少爷我送你一个健康的身体,纵然帮佣亦算是自家人。”

第7章 缘分

    少年不知愁滋味何况钱氏姐弟虽说跟着老爹一路风餐露宿但无论吃还是用那都皆非是寻常人家的孩童能比,而且就二人的身手纵是遇上武道高手那亦是取胜无望自保有余,光是他们那叶尖追逐虚长几岁的欧阳皓便自愧不如,但看得入神一时忘了手头还有活没干的他同时亦忘了深究身后那位是不是真哑,哑巴张口自是非同凡响,钱万有:“现在四下无人,说吧,那金丝镯你是从哪弄来的。”

    此时只是受了些惊吓而若不马上回答问题那极有可能是伤上加伤,之前内息混乱皆是因为自己犯傻眼下自不能再傻,欧阳皓:“那镯子打小便在我这,原以为是父母遗弃我时所留的念想,却不曾想却是先父自师门偷盗之物,而我的救命恩人、授业恩师同时又是我那杀父仇人,一时急功好利才把自己弄成了现在这模样。”

    精彩成这样的人生直连欧阳皓都有些想哭但听在某人耳中却仅是不过如此,钱万有:“嗯,原来那梁雨臣是你老子,那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总不能喊你啊猫啊狗吧,若你愿意我自然无所谓。”

    此事虽令欧阳皓略有些不爽却亦非是不想说,欧阳皓:“欧阳皓,养父的姓氏仇人的名字,至于我原本叫什么爷爷认为我还是不知道的好,他即懒说我亦懒问,唉,父仇不共戴天但恩师亦如父,何况还有那救命之恩,要不是他刘皓世上亦不会有我这人。”

    试探性抛个刘皓出去原本只是为了看看对方认不认识却不料这一石居然惊起了翻天浪,钱万有:“怎么会是他!”

    欧阳皓:“前辈认识?”

    钱万有:“上林院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我这过气没多久的掌门又怎么可能不认识,不过我这掌门一向都是人说什么我便信什么,懒,这么说你也是上林院的弟子?”

    这先砸个掌门出来压到人喘不上气后再诱人去套那近乎,若换作别人肯定不会错过这机会但欧阳皓却一向是什么便说什么,因为一次假次次假,假话说得太多最后被骗的只有自己,欧阳皓:“就算他和我的师徒之名应该也不能算是上林院的弟子,除梁管事说这种关系华而无实之外在上林院我亦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外院杂役,唉,这关系真是越来越乱了。”

    钱万有:“骗你的,其实我是天灵阁的上任掌门,至于刘皓,他虽非我天灵阁门人却资质上佳,算是我半道捡的野徒弟吧,无法见光的那一种,至于你爸,我的骄傲、绝望甚至不做那掌门全与他有关,但这也是我对他太过纵容的缘故,所以这俩宝我别说管直连教都懒教,纯就是自学成材,既然你不是上林院的人,那我便教你些东西好了,嗯,一头绑牛另一头绑上块与牛体重相当的石头,石头我搬你绑。”

    原还以为能从这能人身上学到些什么却不料是一盆当头浇,不过失望之余欧阳皓却亦觉肩上少了不少负担,欧阳皓:“是的,东家。”

    说是那么说实际操作起来钱万有不但教他如何去搓那绳甚至还帮忙将那巨石推下了悬崖,且那因此受惊的牛若非他在直都不知会不会跑错边直接摔成牛肉酱,两头重量相当需要用的力气自是百倍缩减,但若没有钱万有的帮忙欧阳皓即便知道办法亦无力同时办那么多的事,不过车驾都能一肩挑牛那事显然只是懒于动手,而十指各有所长亦各有所短,无论捕鱼还是生火煮饭钱万有可都只有旁观的份,不过像他这种强者可不愿轻易服输,钱万有:“像你那样抓鱼可真累,若一掌下去将水里的鱼全部震晕直和捡没什么区别,想不想学?”

    想也是白想倒不如自己去打那退堂鼓,而且这以退为进没准能治好自己身上的暗伤,拳法再好亦得有好的身体才能发展出应有威力,欧阳皓:“呵呵,才刚吐了差不多整一脸盆的血,您这怕是嫌我的命太长了吧。”

    钱万有:“唉,原本你身上的伤已好了十之八九,被你那一闹能保住这命就已经很不错了,除非你能弄出如意扣里十倍的玉冰清,上林院的玉冰清直有起死回生之效,真好奇你个杂役身上为何会有它的配方,是不是有种天堂地狱两头跑的错觉呢,别的不说光是那黑土…对喔,刚才那车我干嘛不直接往如意锁里塞呢,呵呵,果然是再聪明的人亦有蠢的时候。”

    钱丝:“串,老爹的哑病好了。”

    钱串:“蠢,他之前根本就是装病,懒跟我们姐弟废话,挺好,我也不喜欢被他唠叨,不过咱家这帮佣倒也尽责,除了正事居然还会起房子,能住人嘛,这和稀泥看起来挺好玩的,我也来。”

    欧阳皓:“我家住的便是这泥屋,当然最好能有四根木桩撑着,架上屋梁。”

    给的即是工具自是让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好在男孩子对于建筑都有那么种尝试欲,拿宝剑去砍树且还身具修为受伤的自只会是树,而搬运一类得如意扣相助亦变得极其简单,这才不过半日功夫一座像那么回事的房子便已完工,只是房子虽是完了工住进去却需要极大的勇气,钱丝:“泥还没干,要不咱们还是在这外边凑合一宿吧。”

    好在泥还未干,否则几人极有可能被压那下边,钱串:“骗子。”

    钱万有:“不,他是傻子,梁和柱得这样扣上再加上木榫。”

    钱串:“知道您不早说。”

    钱万有:“说来干嘛,反正你们也没往里住,全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呗,一会照书弄,我也刚看。”

    这现学现卖的功夫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首先藏书必须得多,而百万炼制或能得一二的如意锁到底拥有多大的储物空间亦只有使用者才清楚,与之相比如意扣直就是不入流的货,羡慕不来的事自亦无需为之较真,何况睡这野地最多的是蚊子,欧阳皓:“给,加水贴脸上红肿很快便消,好了,继续盖我们的房子,两层的。”

    钱串:“努力、加油、有病,一层都人睡便倒还两层呢,听我的,靠着那树,真要是不行起码还有它在那撑着。”

    欧阳皓:“自己看,要是靠树这屋顶还不漏水啊。”

    钱丝:“吵什么吵,这不挺简单的嘛。”

    钱串:“简单…哗老姐,大白天的你干嘛扮鬼吓人。”

    欧阳皓:“对不起,合适的材料只有这花布,用完了别丢,泥我得回收。”

    钱丝:“泥,咦,脏,还好中间隔着块布,不过回收有必要嘛,山后边那湿湿的草地全是黑色的烂泥,搞得我鞋都脏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然具体是不是黑泥仍有待实地勘察,而正因如此盖好这房子才更是当务之急,露天光着身子泡泥浴那种事欧阳皓可干不出来,这即有图纸亦有动力且还有钱丝的奇思妙想,当然最主要还是钱串手里那宝剑削铁如泥,有它在无论干什么都能事半功倍,在几人的共同努力下这天还没黑便已有四栋木屋完工,欧阳皓:“小姐,门呢?”

    钱丝:“啪,推拉门。”

    欧阳皓:“…这算哪门子的推拉门,明明就是两根绳子吊块木板。”

    钱串:“我倒觉着还行,双排门栓安全指数百分百。”

    欧阳皓:“照我看你脑子也让门给挤子,贼人光顾板子往上一提门栓再多亦是摆设,弄吧,没那么复杂。”

    钱串:“提…上边加根木方就好,来回没人的时候这屋里也没啥好偷,东西都在这里边,没想到这盖房子还挺好玩,咱们接着盖。”

    欧阳皓:“即好玩少爷你慢慢玩去,这木头屋顶可还得辅上很厚的草,否则屋里屋外都下…这是什么?”

    钱万有:“陨胶,据说皇宫修补屋顶全靠它,我记得好像是先抹泥,待泥干后再抹它,效果一流,这宝贝我囤了不少结果全没用上,火烤时记着要屏住呼吸,剧毒。”

    即是剧毒火盆自得置于高处才能确保下方三人不会被烟放倒,对此钱万有虽是什么也没说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而陨胶即有很多欧阳皓自然连四壁的缝隙亦做了防水处理,忙了一天躺在那厚实的地板上看着火盆里的柴火欧阳皓直有种猪随案上的错觉,欧阳皓:“不行,换气可以靠屋檐的孔洞但床可必不可少,还有枕头、被子,唉,难怪问我会不会纺纱织布,原来最常用的反而没备。”

    钱丝:“诶,方便让我进去不?”

    欧阳皓:“门没上栓,进来呗,呵呵,你设计的这门真难习…你拿被子是要干吗?”

    钱丝:“不干嘛,自己一个人睡我有点怕,跟他们父子睡一屋我想死的心都有,你,不打呼吧。”

    欧阳皓:“打不打呼其实除了累与不累还和睡眠习惯有关,这些年我枕着枕头睡草堆习惯了侧睡,很少打呼,但也没准是我睡着听不到的缘故,地板修的很平整,一根倒刺都没有,辛苦你了。”

    钱丝:“给,你睡那头。”

    欧阳皓:“这才刚夸完你呢,好意思嘛,刚睡热呼。”

    钱丝:“用不着,本小姐这有垫被,你嘛,只多床裤子和个枕头,将就着用呗,离门近的关门上栓。”

    欧阳皓:“厉害,这根本就是远一寸近一寸的关系,行,看在你送我被子的份上多干点事亦没什么所谓,明日再围个院子装个院门便像那么回事了。”

    累成这样门一上栓自是坐着亦能睡着,却不料醒时对面的钱丝亦是闭眼坐着,钱丝:“睡醒了?”

    欧阳皓:“哗,你怎么知道我醒了?难不成你这是装睡?”

    钱丝:“打坐冥想,太久没练略有些生疏,在野外睡了近一年忽然住进这木头房子不太习惯想睡也睡不着,时间尚早,聊聊呗。”

    欧阳皓:“不早了,即有了灶头自得准备一下早饭,除此之外我还得去挑水,昨夜您二位洗的那澡不但费柴更费水。”

    钱丝:“等会,就两句,我说你听便好,谢谢,其实我们姐妹也想有个能够长期落脚的地方,只是老爹那牛脾气我们扭不过,漂亮老妈已经走了总不能连仅剩的老爹也不要嘛。”

    欧阳皓:“不清楚,我只有个嗜酒如命的养父,亲爹亲妈一个被活活气死而另一个且叫我师父给误杀了,世上唯一的亲人就剩个爷爷,不过只要我能活着他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人家即不待见我亦不会摇尾乞怜,反正有人没人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煮饭去,想吃什么。”

    即有的选择钱丝哪会客气,钱丝:“小笼包、虾饺再来碗豆浆就够了。”

    欧阳皓:“不好意思,你想吃的都没有。”

    钱丝:“那有什么?”

    欧阳皓:“白稀饭。”

    钱丝:“滚,逗我玩呢!”

第8章 打野味

    原本欧阳皓想煮的确是白稀饭但遭钱丝奚落他不禁有些来火,钱丝:“这碗里是什么,真能吃?”

    欧阳皓:“山螺粥、炸螃蟹、香酥鱼以及野山菇炖野兔,好在你弟闲来无事弄了不少的灶台和砧板,不然我纵有心亦忙不过来。”

    无论表面多豪迈男生和女生始终亦是一钢一柔,钱丝:“坏人,小兔子那么可爱你居然拿它们来做菜,再也不要理你了。”

    若换作别人摊上这种事或许会窘态略显但这对于抓到什么便煮什么的欧阳皓可全都不叫事,欧阳皓:“大小姐,你看的那些观赏兔自然是模样可爱肉亦难吃,而这野兔若是可爱那绝对会被鹰给灭种,非但不可爱且群居的它们还极爱咬人,不信你瞧我这手。”

    女孩子到底还是心软,钱丝:“伤在哪呢?”

    欧阳皓:“刚好。”

    钱丝:“…哼,你又骗我,这次真不理你了!”

    欧阳皓:“没事我骗你干嘛,不信吃过早饭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医术虽不精却到底还是懂些医术,钱丝:“还说没骗我,就你这病唠家兔都追不上还野兔子,顶多也就走了狗屎运捡到只撞晕的。”

    欧阳皓:“随你怎么说,事实胜过雄辩,山里人猎捕的法子多去了,一天一夜都讲不完,若非事出忽然我一窝兔子都可以给你完整带回来。”

    钱丝:“走。”

    欧阳皓:“才吃这么点,小心一会饿晕在路上,我这病唠可背不动你这千金的大小姐。”

    钱丝:“切,你才是千金重的大胖子呢,哎,那贴脸上的泥药膏再给我点呗,我保证以后不逼着你干那么多活。”

    欧阳皓:“用不着,累到趴了才不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给。”

    这一贴一贴的递他不嫌烦钱丝也觉着累,钱丝:“谢谢,够了,话说你那到底还有多少?”

    欧阳皓:“鼻孔那位置开了孔的还有五六贴,若说夹泥后压成饼状的嘛,之前那一路走一路弄千八百应该少不了,这些顶多只能算是半成品,原本我是想以竹席然后其面再写上神仙泥及其功效与用法。”

    钱丝:“滋滋滋,这么大个泥,真是怕人家不知道里边有泥啊,哎,眼里只有钱果然不是什么好事,若早知如此这些我也拿了多好,何至于低声下气求你。”

    低声虽有但下气可绝不至于,欧阳皓:“给,喜欢什么你便拿什么,反正我也不在乎。”

    钱丝:“那要是我拿那卷玉冰清呢?”

    欧阳皓:“若不嫌那脏与累你拿不就拿呗,光是之前我说的那千余贴药泥光是材料我便凑了半年有余,纯就是赚点辛苦钱,而若是花钱去买那现成,十贴不包泥的药材便能买头大水牛。”

    钱丝:“算了,那卷玉冰清给你留着便是,而且你说的亦不全对,单是那味歇红五份便够买一头水牛了,真难为你能找到那么多,但玉冰清你给改成神仙泥直就是欺骗消费者。”

    这可是欧阳皓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定,欧阳皓:“拜托,若直接把玉冰清给弄上去上林院那边能饶得了我,只是靠自己的辛勤劳动赚点小钱,没必要拉那仇恨,哎,你能慢点走嘛,我是病人。”

    钱丝:“所以才说你是骗子,就你这腿脚人还没到野兔就跑完了。”

    欧阳皓:“大小姐,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们人是即会动脑亦擅于使用工具,有它在兔子跑得再快蹦得再高亦会被套。”

    钱丝:“切,得瑟个什么劲,你那是石头我这是玉。”

    果然是财大气粗,但值钱的宝贝亦有缺陷,欧阳皓:“那这样呢…你的石头不会碎你那玉却不太好说。”

    钱丝:“有病,应该是你那石头不怕碎才对,好吧,我承认它确实…不对,就你这身体圆不溜丢的石头怎么可能打进树里,何况你那还是甩绳,该不会你家祖上是北地套马的牧人吧。”

    欧阳皓:“鬼知道,我只知道那想认却不敢认我的爷爷是位常年征战沙场的王爷,而我那养父不喝酒的时候还算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不过就算不是牧民亦会这样玩绳,好比猎户,山里人想吃肉却又不想自己养,呵呵,或者说连小鸡仔都没钱买便会三五成群带上弓弩及绊绳一类跟山去要吃,听着是挺好玩其实也挺危险的,记得有一次我和村里的大人进山去逮山鸡,结果山鸡没逮着却令那野猪炸了窝,想想都觉恐怖,直有我两三个腰身那么的树直接是一拱便倒,若非那崖壁它们那獠牙奈何不了我怕是早没了。”

    这些奇谈趣事虽是真实发生对于钱丝却直如是另一个世界才有,钱丝:“那山里岂不是野猪比老虎还凶?”

    欧阳皓:“咕…大小姐,拜托,咱俩现在就在山里,那虎大王的闲事可不敢乱说,别说它一巴掌下来直能把人给拍死,而且它善于伪装,等你发现它的时候基本同时能听到卡拉一声,再一回味才知道自己脖子已被咬断,但若说野猪和老虎谁厉害,若是成年的公野猪皮厚到直连老虎都未必能啃得到,但一物降一物,出于本能逃的多半是野猪,而老虎则能乘机猎捕弱小或病残,别忘了野猪背上的皮再硬脖子及肚子那一块亦不经咬,至于我们人类,如何不济亦是万物之灵,野猪再狠再狂皮再硬亦非是打不了,只是事前得准备很多陷阱,接着便是赶山,敲锣打鼓放鞭炮令野猪误以为是凶兽来袭,受惊的猪群会往声音的反方向逃走,于是便有可能落入我们事先布下的陷阱或被神射手射杀,就算无法一击致命累也会把它给累死,我们山里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能跑。”

    越听越来劲自不免会将危险的事想成了玩,钱丝:“跑啊,我也很能跑,要不我们也去试试。”

    欧阳皓:“就我们四个…哦,这种累人的事你爸绝对不会去,凭咱仨闹出的那点动静怕只会是被猪群追着满山跑,赶山一类的事那得全村动员,我们问仙村人少所以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全得上,何况就算人够你们姐弟怕亦不会服从命令听我指挥,发现猪群我们人可得呆在下风处它们才不会闻着味,若是猪都跑干净了布那么多陷阱自己去踩呢,打猎那类事你听个热闹便好,里边的学问多着呢,好比那树上的标记,若来的是山里人一看便懂,前有陷阱,坑。”

    钱丝:“…挺形象,那坑是你挖的?”

    欧阳皓:“没那闲情,地上本就有个坑,我只是在上边略做了些伪装再以别的气味掩盖住自身气息,运气若好没准会有什么路过的小动物掉里边,运气若差坑里的亦有可能是你,注意脚下,现在你和那坑便仅有一步之遥。”

    钱丝:“不会吧,真是一点没瞧出来,嗯,踩着你的脚印走准没错。”

    欧阳皓:“傻话,若你都能瞧出破绽那些生性警觉的动物能往里钻,不过说到这脚印之前过来抓兔子的时候我顺便下个几个套。”

    钱丝:“这才多久,踩上的绝对是脑子有病。”

    欧阳皓:“说说而已,但有没鸟踩亦看运气,何况也够久了,起最早的你早饭都直能吃成中餐,城里人真有够懒,我来那会这天可才刚亮,有机会,嘘…瞧见没,那鸟正往我那套里走。”

    鸟虽是瞧见了但欧阳皓说的那套钱丝却硬是没找着,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眨眼功夫便能闻鸟啼难觅鸟影了,而走近一看钱丝不禁有些想笑,虽是想笑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钱丝:“这鸟也真有够蠢的,那么大根的竹子都没瞧见,放了吧,倒吊着也怪可怜的。”

    欧阳皓:“嗯,小姐的吩咐小的我一定照办。”

    钱丝:“顺便说说它到底是如何着了你的道。”

    放生反叫琢两嘴倒也难怪欧阳皓会以手里的木棍威吓,对此全和一旁瞧着热闹的钱丝自然只会笑而不会帮忙,因为在她看来比起那大鸟遭的罪欧阳皓挨的这两下直还轻了点,她不仁身为受害者的欧阳皓又岂会去谈那义,但尽管说是没说以快刀去解除之前布下的绊套亦贼能说事,钱丝:“原来是一绊一锁两根绳子,再加上竹子本身就具有极佳的弹性,别说鸟,就算是路过的小动物怕也会被吊上去。”

    欧阳皓:“可能性极低,鸟的视力极好但嗅觉却极差,而且下这套脚印必须新鲜,否则多半是浪费力气,绊到路人倒还真有可能,不过下专门绊人的套竹子得更粗,象这种顶多也就摔个恶狗抢屎,其实刚才我也算错了,就那高度若在夜里那鸟十有八九会被狐狸给叼去,它的运气才是真不错。”

    钱丝:“不至于吧,那高度我够都够不着呢,别说我就算你自己不也是压着竹子才能给它松那绑嘛。”

    欧阳皓:“那是你小瞧了狐狸的智慧,旁边那土堆离那鸟可并不是很远,自那一跃而下抓住鸟并咬断脚,困鸟再加上狐狸自身的重量界时离地顶多也就一米上下,轻轻松松便能得到几日的美食,啊…真好奇刚才那鸟好不好吃。”

    钱丝:“变态,那么漂亮的鸟你也下得了手。”

    欧阳皓:“再漂亮那也是毛,毛我又不吃漂不漂亮与锅何干,没听过脱毛的凤凰不如鸡啊,但鸟可以乱吃蘑菇你可别去乱采,那才真是越漂亮越要命,而且就算是长相平庸的亦爱套那近乎,总结就一句,防不胜防,别看我在山里长大但其实亦只采摘香菇和平菇两种,味美又安全,好比那边的张扬菇,走过绕道路过掉头千万别碰,因为它的菌粉会令人出现幻觉,运气欠佳甚至会被困死在山里,在我们问仙村管它叫,鬼打墙,不认识爹妈顶多也就背个不孝的骂名而要是不认识鬼打墙,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钱丝:“呼呼呼。”

    欧阳皓:“拜托,你肺里的那点气能比得了这自来风,别忘了咱俩身位下风处,亏你还好意思说自个医术精湛,给,但凡毒物十步之内必有解药,将它含在嘴里便可保平安,当然若是找死非要往那凑起码得准备一麻袋的含香草,含香草这里的兔子也喜欢,啊…闻着这味它们虽也会跑开却不会马上回窝,所以说捕猎靠并非只能依靠速度亦有动动脑子,只要离得够近双石索能绊我这单石套上绳索亦能锁。”

    钱丝:“就这样脱两个脑袋不就掉了嘛。”

    欧阳皓:“呵呵,那它也得有这机会才行,瞧好了。”

第9章 逍遥阁

    若不说瞧钱丝没准还不会盯着那高速旋转的黑石吊坠看这一看哪还了得,转速那么快离那么远她居然仍能清晰看到其上的每一棱角,直比拿在手里把玩瞧得更真,而因此着道的又岂止是她个人,远处那么原本只是瞧热闹的兔子直都忘了逃,这越走越近且目标还正发着那呆凭欧阳皓的本领又岂会有失手的可能,一甩一拽那兔都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已叫人紧紧抓住了双耳,欧阳皓:“来啊,踢我啊、咬我啊,又不是傻子同样的当我又岂会再上…喂,神游啊你,到手了,怎么样,没骗你吧。”

    钱丝:“不,不是你本领高而你那吊坠有古怪,迷人双眼、摄人心智,赶紧丢了。”

    欧阳皓:“切,这话可不止你一个说过,给,有本事你也拿它迷迷我的双眼、摄摄我这心智。”

    钱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别忘了之前和你一块打猎的那些人纵然有些修为亦没你高,而我可是问魂下。”

    女生不愿说下后边跟的那流倒也正常,虽说流指的是体内灵脉流转但下流,能免则免,不过现在下流还是上流可皆非是欧阳皓关注的重点,眼前这钱丝可比他要小上几岁而人家的修为却比他要高出整一台阶,欧阳皓:“你们姐弟到底多大岁数?”

    钱丝:“下月就满十一了,哦…遗传加丹药,若非怕我们姐弟长不大十三岁便问真都没问题,当然,这种丹药送你亦没多大用处,老爹是真老而我们姐弟是真小,懂没?”

    欧阳皓:“…不懂,他若是比你小岂不是小爹。”

    钱丝:“不懂就对了,否则我得灭你的口,开始了,就等晕吧你。”

    欧阳皓:“吓唬谁呢,两事都不信,来啊,只怕你耍不动。”

    少年心性谁又服谁,钱丝对欧阳皓虽略有好感但头可断、血可流面子更要紧,不过眨眼功夫不但绳索被她耍得呼呼作响恐怖的灵压更令数米开外的欧阳皓连退数但即便如此欧阳皓一直瞪着那双牛眼不断嚷嚷着那句我等着呢,就这玩法人受得了绳子也受不子,但听啪的一声,欧阳皓:“…去哪了?”

    看都看不清这种事自然还是掌绳的比较清楚,钱丝:“应该是那个方向。”

    顺着钱丝所指一看欧阳皓呆了,欧阳皓:“…果然是冤家路窄,又是那鸟,不管,东西是你弄丢的,给我追回来。”

    什么是神仙一级的人物,那便是媚眼一抛手儿一伸直连天上的飞鸟都会迷倒,这鸟具体是不是被迷过来的虽不清楚但它显然不认为是欧阳皓救了自个的命,蹭过钱丝那纤纤玉手它直接冲欧阳皓便是一通猛啄,而它会啄人欧阳皓亦不含糊,鸟嘴一抓直接便把那鸟给放倒在地,欧阳皓:“耍狠是吧,哥煮了你,来啊,再凶啊,给三分颜色凭你也敢上大红,找死。”

    钱丝:“喂,吓唬一下就好,你放了它我便承认你没说谎。”

    欧阳皓:“好笑,我说没说谎和放不放它有啥关系,到嘴的肉不吃白不…那兔子呢!”

    硬的不行便来软的,在钱丝看来重要的从来都是结果而非那过程,钱丝:“好嘛,来回兔子那么大个你都发了善心,它才那么点大,肉也不多,与鸟方便便是与人方便更是与己方便。”

    欧阳皓:“睁着眼睛说瞎话,它身上的肉可比那只营养不良的兔子要多出一倍不止,要不你求求我,没准我会饶它一命。”

    钱丝:“那我要是抢呢。”

    欧阳皓:“简单,我脚一用力它立马归西,到时成了锅里的肉还不随你怎么抢。”

    即是软硬不吃钱丝被逼无奈唯有使出那杀手锏,钱丝:“两百个大钱卖我,活的。”

    人穷志短啊,虽说这原本是自个兜里的钱但即已被人家强行拿去换回了自个的命又何敢讨要,男人兜里没点钱像个什么话,欧阳皓:“成交,但先把我那吊坠解下来。”

    钱丝:“啊,怎么吊坠,原还以为你会先跟我要钱。”

    欧阳皓:“唉,因为它和我一样无人惦念。”

    钱丝:“好了,给你套上,接着咱俩一手交钱一手交鸟,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欧阳皓:“用不着那么麻烦,两百个大钱怪沉的,直接丢我如意扣里就好,至于这鸟…没见过,也不知道有毒没毒,你给了钱我自然会说。”

    钱丝:“说真的,我也没见过,若说是鹤它个头太小而若说是鸡它嘴又太长,而瞧这羽毛的颜色。”

    欧阳皓:“瞧这羽毛的颜色它应该是只华丽的长嘴山鸡对吧,拜托,这么大只的鸡我可没见过,无论家鸡还是山鸡都比它要小一码,对了,你老爹应该知道。”

    钱丝:“对不起,我并不想知道它是什么鸟,当我傻呢,带回去让你们三个联手煮了它,钱都在里边,松手。”

    欧阳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顶多也就他们父子强强联手,与我何干。”

    他发他的牢骚人家钱丝眼下可没闲情搭理,钱丝:“鸟啊鸟,下次再看到像他这样的坏人你得有多高飞多高、有多远逃多远,就算报复亦别留恋这近战,衔着石头高处砸他脑袋。”

    欧阳皓:“哗,你这是要教坏鸟呢,可惜你教了也白搭,真要是听得懂人话它又岂还会说那鸟语,好了、好了、飞吧、飞吧,当心一阵大风吹不死你也摔死你。”

    钱丝:“坏蛋,以后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不过今天这报应来得实在是快了些,似乎是听懂了人话的鸟儿衔起的那石头可有点大,不但直接命中更是直接砸晕,好在这晕只是一阵一阵否则趴那一动不动都不知道会不会叫路过的猛兽捡漏,欧阳皓:“好你只贼鸟,捡了便宜便跑,咱俩走着瞧,早晚有一日我会拨你的毛、喝你的血、吃你的肉,算了,喝血还是免了吧。”

    气虽是气但来一次不容易自不能空手而归,不过这次抓到的兔子和山鸡欧阳皓可学了乖,直接用竹子编的简易笼装着,想跑都没门,可惜才刚一离开这林中少有的草场他便又被人给盯上了,钱丝:“东西放下,快去救我家大喜。”

    欧阳皓:“大小姐,你不说以后都不和我说话了嘛。”

    耍赖那事可是钱丝的强项,钱丝:“现在是我不说不行,要不是你挖的那坑我家大喜哪能掉进去,赶紧、赶紧、赶紧。”

    欧阳皓:“急什么急,牛吃草又不吃饭,饿不着,何况搭两块板子便能解决的事你找我干嘛,你弟手里才有那削铁如泥的宝剑,我嘛,只有锄头和药铲。”

    无理亦能取闹才配得上那高手二字,钱丝:“正好,填了它,省得我家大喜再掉下去。”

    欧阳皓:“填了它,大小姐,你知道那坑有多大多深嘛,就我这小身板没个十天八天根本填不平,照我看今晚咱们就吃牛肉火锅得了。”

    钱丝:“你敢。”

    欧阳皓:“不敢,但那坑真不是我挖的,凭什么。”

    钱丝:“不凭什么,就凭你往上边辅了树枝盖了树叶,若非如此我家大喜岂能着道。”

    欧阳皓:“这也行…不对,那坑…哎哟…合着我是你家大喜呢。”

    钱丝:“活该,谁让你气本小姐了,在下边好好反省吧,本小姐率弟给小鸡和小兔子盖房子去。”

    有些牢骚她若不走欧阳皓还真不敢发,欧阳皓:“有病,明明知道我这即有锄头又有铲子,既然你们姐弟爱干那木工活我倒正好进山去找那药材,唉,没那好身体在这山里活得可真不容易。”

    忙活半天药材虽采到不少但关键几味却是一丝全无,而钱串起床虽晚干活却非是一般的卖力,这才不过是半天的功夫欧阳皓就险些迷路,还是看到自家屋顶的那种迷法,欧阳皓:“个死变态,院门到底在哪呢。”

    钱串:“在这,朗朗乾坤,该你了。”

    欧阳皓:“滚,又没人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这暗语是什么。”

    钱串:“潇潇雨,念吧。”

    欧阳皓:“潇潇雨,你们姐弟都有病。”

    钱串:“错,弓箭手准备。”

    这说弓箭手自门楼上边居然还真冒出几名弓箭手出来,那亮闪闪的箭头可不像是开玩笑,这种时候自然是零添加生命更有保障,欧阳皓:“潇潇雨。”

    钱串:“对上了,开门放行。”

    这技术含量居然在一日之内便提升了几个挡次,吊门都出来了又还有什么不可能,钱串:“怎么样,兄弟我抓的壮丁还行吧,没长眼的东西,打家劫舍居然劫到了小爷我头上来了,从今往后你就是这山寨的三当家,升旗。”

    修为再高依旧改不了钱串那孩童心性,欧阳皓:“钱来寨,好名字,但那钱要是不来呢。”

    钱串:“那要不我把它改成有钱寨。”

    欧阳皓:“不要,钱来寨其实也挺好,但一二三四五六七,你老爹自然必须是寨主,而我们三个是当家,然后再加三名寨众,这当官的可直比下边跑脚的还多,要不干脆就叫钱府吧。”

    钱串:“钱府多没劲,往小了说那至少也得叫钱宅。”

    钱丝:“你俩疯够了没,你,赶紧煮饭,那三头驴直连个火都不会升,亏他们也好意思说自己常年在外,在外啃树皮的吧,不要钱府亦不要钱宅,此处只名逍遥阁,笨蛋,哄得老爹高兴我们才有机会留下,否则还得去野外喂那蚊子。”

    钱串:“嗯嗯嗯,老姐教训的是,改旗号,对喔,他们没个识字。”

    钱丝:“去。请。老。爹。提。匾。”

    钱串:“嗯,老姐英明,小弟我去去就来。”

    难得使唤一次的老弟又岂能轻易错过,钱丝:“等会,抽空再去抓些这样的蠢匪回来,才孤零零三个直连充门面都不够。”

    钱串:“术士有专攻、强求平添烦,老姐,别忘了你才是武修,我这文修即便是打肿了脸亦只能充一时的胖子。”

    钱丝:“让你去就去,再啰嗦小心挨揍。”

    钱串:“嗯嗯,到时再说。”

    钱丝:“哗,你用这吊丧的眼神看我干嘛!”

    欧阳皓:“没,我一直以为他是武修。”

    钱丝:“武修练功的时间较短,文修成天被老爹念叨,我是姐姐自有优先选择权,刚才对不起了,一时没忍住,不过那一脚我喘的挺痛快,解恨,送你把剑,咱俩全当没事发生。”

第10章 激将法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平白无故赠剑自然没什么好事,欧阳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今儿不是你死便是我晕。”

    钱丝:“诶,过分了啊,拿我送你的剑杀我养的宠物,想死呢。”

    欧阳皓:“不是,这么只野鸟你怎么还给收了呢,不摆明抢我报仇的机会嘛,丑话咱可说前头了,是不是因为它知道躲不过我的无情追杀才来投的你。”

    钱丝:“你问它呗,问我哪知道。”

    自己下的绊绊倒了自己确有些难为情,何况这还是逞强无用之事,来回人家说了他欧阳皓听到的也是鸟叫,而鸟叫和鸡啼在他这区别并不是很大,没有台阶自找呗,欧阳皓:“也罢,看在你这赠剑的情义我便饶它一回,再有下次定宰不饶,对了,你让你弟去抓那壮匪是要干吗?”

    钱丝:“哦,之前某人说赶山需要很多人,满足我这兴致的同时还能为民除害岂不是一举两得。”

    欧阳皓:“然后呢?”

    钱丝:“什么然后,兴头一过不丢他们在山里自生自灭呗。”

    欧阳皓:“就你这样和草菅人命又有何区别,救人救到底、不行教到行,这既然是逍遥阁自不能独你一个逍遥。”

    钱丝:“呵呵,哈哈哈…要和我说这理拜托你先搞清楚逍遥的意思,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家早些年养的那条狗名为逍遥侠。”

    欧阳皓:“啊…那这地方不是可以简称为狗窝。”

    钱丝:“随便,没别的事赶紧去做饭,我饿了。”

    欧阳皓:“事倒还真有,领你的宠物别屋住去,它在的话这屋岂不得改名叫鸟窝。”

    钱丝:“心别那么狠,对身体不好,人家正在咱这屋顶搭窝,在窝没搭完之前总不能让它在上边风餐露宿嘛。”

    欧阳皓:“它是鸟,不是人,别人家人家的喊,它即不走我挪地总成了吧。”

    钱丝:“有什么条件,说吧。”

    几日的交情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何况某些事本就在钱丝的算计之内,欧阳皓:“条件啊,既然你坚持那我便勉为其难提它两个,首先给那些人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其次吃过饭陪我去问仙村见个人,到了地方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说是。”

    钱丝:“…想得美,还是呢,敢乱说我便揍你,小彩,是不。”

    欧阳皓:“小彩,牛是小喜鸟是小彩而那狗却是逍遥侠,还有人,钱丝、钱串,太有品位了,穷人不懂,唉,这种事不懂就不懂呗,这小彩的事问过你老爹了没?”

    钱丝:“终于舍得问这事了,站稳了别被吓着,赤喉。”

    词不达意可极容易招来误会,欧阳皓:“斥候,那不是军中负责情报工作的马倌嘛,鸟中斥候?那岂不是鸟候。”

    钱丝:“赤,赤潮的赤,喉,喉咙的喉,它现在这喉咙仍是白色所以是只尚未成年的幼鸟。”

    欧阳皓:“不会吧,幼鸟都可以下锅了那老鸟岂不得用几口大锅才煮得过来,养肥了好下锅。”

    钱丝:“唉…除了吃你这脑子里还能不能塞进些别的东西,俗,俗不可耐,斯文真被你拿来扫地了,它可是神兽后裔,吃它你准招雷劈。”

    欧阳皓:“神兽,山海经我可看过,里边就没它这样的。”

    钱丝:“嗯,血脉比较复杂,朱雀朱鸟本为一家,它是亲上加亲的产物。”

    欧阳皓:“唉,全没听懂,弄饭去。”

    不当家哪管柴米油盐,新来的这三位爷那饭量直都能一等于四,一想到迟些还会来一群欧阳皓真是除了头痛便是头大,有了新杂役刷锅洗碗那类粗活自便再无需他个三当家亲自动手,欧阳皓:“喂,饭也吃完了,歇你也歇够了,是时候上路了吧,没几日的功夫根本回不来,到时饿死了谁算你还是算我呢。”

    钱丝:“老土,乡巴佬,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炼器的巅峰之作。”

    欧阳皓:“这是…蜻蜓标本?哦,原来炼器就是弄标本。”

    钱丝:“起,现在呢?”

    欧阳皓:“…能载人,哗,我也能飞了,但这还是小了点,靠谱不?”

    钱丝:“这设计原本便是搭乘一人,来,给个筐你。”

    欧阳皓:“不要,这万一要是穿了底我还不得摔死,要不还是你去享受那包厢。”

    钱丝:“晚安,洗澡、睡觉。”

    欧阳皓:“等会,我坐,但腰上得多绑条绳子。”

    钱丝:“这还差不多,而且不是我瞧不起你,别说灵力你用不了,就算能用驾驶我这绿宝亦需要极高的天分。”

    钱串:“千万别上她这贼船,不信你瞧那脑袋。”

    这醒虽是善意却奈何欧阳皓选择不多,首先他直都不知自己在哪,其次柴米油盐全没了,若只吃山鸡一类那三壮汉每顿至少能啃仨,果然是能有办法都不会为匪,而这三位显然是因吃成匪,好在今时不同往日,有小彩在前探路撞树的机率无限接近于零,虽说那两条腿下地后颤了好一会但至少人还完整,奈何此来要找的刘皓天才刚黑一会人便已醉成烂泥,对这种醉汉自是箩筐加绳索而对他院里的那些鸡欧阳皓亦没手软,钱丝:“我喊你大哥了,别太过分成不,超重了,鸡带走一半便好,整个进村的土匪一样,难得回来一趟不去家里看看?”

    边给鸡松绑边聊天难可根本谈不上,欧阳皓:“来那会确曾想过,但仔细想想,呵呵,人家现在新婚燕尔我个拖油瓶去凑什么热闹,就他那么个糟老头好不容易有人看上,万一闹掰我岂不是天大的罪过,真个要来那也得天亮了再说,到时顺便看看那老家伙是勤快的扛锄头还是舒服的在家抱酒瓶,至少我这哎呀儿子对他是无能为力,你家那懒老爹和他比直都不够看,好了,把这鸡和人先安全捎回去咱再接着慢慢聊。”

    钱丝:“接着,绑牢你自己,否则半道摔死可与我无关。”

    欧阳皓:“放心,我命由我不由天,真要是不行我会跳,来回你这飞的也不是很高。”

    钱丝:“牛,但这话我劝你最好还是留到明早再说。”

    来时是顺风归途是逆行,不张嘴嘴里都能灌满风又何谈那喊,如此除了难受时间方面更是大幅提升,但尽管如此热水仍是如常供应,至于被三名壮汉轮搓的刘皓幸不幸福欧阳皓想来都会寒毛倒竖更谈何去问,今天不但累且那小心脏亦被吓得不轻原本便是坐着都能睡着何况在这桶里还泡得那么舒服,欧阳皓:“哎呀,真有够冷的,洗了那么久居然没人喊我。”

    但门一推开似乎又非是他想的那样,欧阳皓:“把药吃了,注意身体,哗,没想到那钱丝居然还会关心人。”

    吃了那药原本心里确有几丝甜但才刚一推自己那屋的门他立时便尝到了苦头,欧阳皓:“天杀的,居然忘了你这牲口,你鬼啊,觉都不睡,夜里还看那么清,怕不是朱鸟而是猫头鹰吧,下嘴真有够狠,信不信我立马煮了你。”

    钱丝:“吵死了,还让人睡觉不,再啰嗦明早拽你去撞山。”

    欧阳皓:“有你这样护短的嘛,明明是它不对在先。”

    钱丝:“至于嘛,它啄你你不会回咬啊。”

    这话直令欧阳皓想起街市那句狗咬你一口难不成你还要回咬狗一口,但小彩他可以松口对于它的主人他却没打算放过,一人冥想变成了两人排排坐且男的还直勾勾盯着对方,想静,真的很难,钱丝:“你这该不会是想我对它负责吧,不要,那会很疼的。”

    欧阳皓:“原来你还知道疼,你疼我不疼啊,再有下次,我不煮它只咬你,冥想就冥想,一起来呗。”

    可惜尽管他姿势学得挺像脑子里想的却只有睡觉,欧阳皓:“…对不起、对不起,这觉睡到口水都滴你肩上了。”

    钱丝:“没事,反正这衣服我早想丢了,一会顺便陪我去趟大梁。”

    欧阳皓:“真好奇你昨夜到底有没睡过。”

    钱丝:“冥想不是睡觉而是修行。”

    欧阳皓:“切,冥想不是睡觉而是修行,吃饭那会怎没见你冥想,修为没到家。”

    钱丝:“对,若到了家我便问神了。”

    欧阳皓:“倒也是,说不过你,洗脸去,你也快点,家里没米了。”

    钱丝:“那你出去,我换身衣服。”

    欧阳皓:“需不需要我帮你拿去丢了?”

    钱丝:“不需要,女孩子的东西你操那么多的心干嘛,要丢也丢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欧阳皓:“麻烦。”

    出门才走慢两步便能中头奖小彩那速度确非一般,但即不是很痛欧阳皓倒也懒跟它去较真,毕竟这鸟真要是杀他觉着自己下不去那手,何况现在有个人他必须去见上一面,为助此人戒那酒瘾对不起也只能绑了再说,欧阳皓:“徒儿给师父请安。”

    刘皓:“你谁啊?”

    这酒显然还没醒,欧阳皓:“欧阳皓,梁王之孙,梁雨臣之子同时亦是您的弟子。”

    刘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等什么,活着真累。”

    欧阳皓:“自然是等您做回自己,父亲不是个东西无论您杀他是错手还是成心徒儿我都不会因此怪您更不会说那报仇,您是个好人且还有自己的抱负,像现在这样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徒儿看着觉心痛想起觉不值,这事其实徒儿我想了很久很久,我必须给我母亲一个交待您又何尝不是欠那余美人一个交待。”

    刘皓:“滚,这世上我欠谁也没欠她。”

    发这么大的火显然有些事他并不知情,欧阳皓:“师父,真正的余美人早在事发前一日便已惨死在那梁王府了,凶手至今仍逍遥法外,徒儿告退。”

第11章 借钱

    父仇不共戴天,能走出这一步又何止是不容易,不过欧阳皓对自己的选择可并不后悔,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刘皓本亦不是什么坏人,当初他亦只是错信了余美人以为只是去教训一下梁雨臣那负心汉,但事于愿违,原本是别人想办的事却脏了他的手,欧阳皓:“前辈,我这样到底是错还是对?”

    与其说人在等倒不如说欧阳皓早便有此一问,只是不知该由何说起而已,现在倒也算是顺水行舟渐入佳途,钱万有:“你明知道这种事没人有那答案又何必要问,但里边那人我可以替你解决,死要死的壮烈、活要活的出彩,就他现在这样,我很想给他一个足矣毁容的大巴掌,可惜我下不去手,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辈子我就收了这么两个弟子,一个令我痛心,一个令我愧疚难当,背后伤人简直猪狗不如,不过有件事我很肯定,你父亲,心里有你。”

    欧阳皓:“不知道,原本就算他再娶上十个八个亦没人会说什么,普天之下皆是如此,还好我是即没权亦没钱,否则烦都得烦死,不进去劝劝?”

    钱万有:“时辰未到,今后凡我逍遥阁弟子严禁饮酒,违令者,刷马桶一年。”

    这一闹腾别说里边的刘皓没了声响就连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的钱串亦被自己强拽了起来,钱串:“啊…老爹,杀猪也不用这么早吧…我去,茅房,对,是茅房,这就滚。”

    钱万有:“还忤这干嘛,你也走吧,一天你至少得管一顿饭,赶紧拿这钱去买米,顺便给我去迎春楼捎两只脆香猪回来,记着要包好,弄脏了我这如意扣,哼,去给我把山顶那棵树给扛回来。”

    欧阳皓:“…怕都还没等它上肩我这人便已矮了半截,不废话了,省得惹您老烦。”

    钱万有:“嗯,我确实挺老,人老了亦确多烦心事,哼,不长进的东西,居然敢在背后说为师坏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无妄之灾何患无辞,但师父的师父要打自己的师父可绝无热闹可瞧,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是非之地才是正道。

    而今日钱丝可领他走了不少的冤枉路,欧阳皓:“唉,你可总算是舍得让你这绿宝出来了,直累死个人。”

    钱丝:“累也是为你好,上来吧。”

    欧阳皓:“不是,这不合适吧,我虽不迂腐却也没那么随便,到时我若负不了责你老爹还不拿棍子敲我。”

    钱丝:“误会了,只是你坐我身后不至于乱蹦乱跳搞得大家一块撞山。”

    欧阳皓:“真有那么恐怖?”

    钱丝:“自然,昨夜你觉着离地近那是因为我们离山顶很近。”

    即如此欧阳皓自不便再扭捏,不过出于礼貌他亦只是以绳索将二人那腰绑成了一串,但大白天的高度忽然由一米多点攀升到近千米的高空又哪里还想得到那男女有别,肩膀都免了两手直接便上了那蜂腰,欧阳皓:“你这绝对是故意的,哗,可千万别玩那倒飞,咦,怎会静成这样,昨夜我直连自己那喘气声都听不到。”

    钱丝:“灵压,其实飞行亦是训练的一种,真正的高手不但能倒着飞且还能在漆黑的山洞内快速穿行,就我这水准,差得远呢,提速了,抱紧,否则摔下去谁也救不了你。”

    就这速度直线距离仅有百里的问仙村还不是眨眼便到,但更恐怖的是这速度小彩居然一直就在身旁,不但飞行速度惊人更不时给欧阳皓那手来上几下,意思虽很明白但此时这手欧阳皓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开,钱丝:“要不要下去看看?”

    欧阳皓:“不用了,离远看看便好,没想老头居然没骗我,恩爱成这样我去了反煞风景,小彩,看到那房子没,把这钱和信叼到桌上我便承认你真有灵性,回去抓鱼给你吃,而若办不到,每天拨你一根毛,让你变成没毛小彩。”

    钱丝:“神奇,连我都没想到它会乖乖听话。”

    欧阳皓:“再聪明它也是只聪明的笨鸟。”

    事虽是办成了但小彩一回来亦照样和他那手过不去,反正一个包是包一串包也是包,忍忍也就过去了。

    由于二人是搭乘绿宝空降进的城所以梁王府那边并没有收到风声,少了暗处的眼睛这街逛得自然更为舒坦,不过一出粮油市场欧阳皓立马便被老朋友给盯上了梢,欧阳皓:“麻烦了,居然忘了和洪哥那约定,现在他正在气头上,咱们还是暂避为妙。”

    钱丝:“干嘛,是你麻烦又不是我麻烦,难得逛次街自得血拼一番,管他红哥还是绿哥,若敢挡着本小姐购物准叫他变了哥。”

    武修风范尽显又何止是杀气腾腾那么简单,直就像换了个人,挡着女生购物确实挺恐怖,两边都是硬茬撞上自如火星撞地球,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柳洪今天可换了台词,柳洪:“喂,你这女娃没病吧,这即没招你又没惹你你老打我这脸干嘛,打脸知道什么意思,哎呀,怎么还来。”

    欧阳皓:“小姐,能让我们兄弟单独聊两句嘛,我知道您忙…”

    这手势一打柳洪自亦明白是什么情况,柳洪:“你你你,照顾好了重重有赏,混水摸鱼拨皮抽筋。”

    打手:“是,老大。”

    钱丝:“只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欧阳皓:“是,小姐,您慢走。”

    都这样了柳洪又哪还有什么脾气,柳洪:“耗子,你这难不成是卖了身?”

    欧阳皓:“更惨,欠了命,一句两句说不清,赶紧的,布呢。”

    柳洪:“先验货,你这投资风险太大我必须小心谨慎。”

    欧阳皓:“给,十贴够了吧,包装还没来得及弄,不过反正你也就试试,用不着那么麻烦,加水一贴简单明了。”

    柳洪:“等会,库存全给我,现在见个面简直是难上加难,你跟这小主实在是太凶残了,我想还手都来不得。”

    欧阳皓:“废话,你们一块上亦照样只有那挨揍的命,别看她年纪小,人家可是武修,刚才若拨的是剑你们没个能活。”

    柳洪:“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但我这药费你得给。”

    欧阳皓:“滚,自个从我那份里扣,零工钱我给条毛你啊。”

    柳洪:“…没钱你也干,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挺好,看那衣着便是富贵人家的孩…喂,你这是要干嘛呢。”

    欧阳皓:“不干嘛,你不说要我全部库存嘛,全给你,压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近千张药膏确能将人活埋,不过剩个脑袋便还能说话,柳洪:“那就谢谢了,但最好你以后能多拿点这神仙泥埋我,哦,陈记布行新进了不少白布,若有空你大可以自己过去瞅瞅,至少我摸着是挺滑。”

    欧阳皓:“明知道我没钱。”

    柳洪:“信你才有鬼,认识那么久能不知道你一毛不拨,喂,别管我,你捡这神仙泥,以后大家到底是喝粥还是吃饭可全靠它们,麻子,赶紧找张和水贴上,若效果欠佳我好和这小子讨那公道。”

    连钱丝用后都说好的神仙泥又岂会出这意外,不过柳洪办事欧阳皓虽很放心但买布那事他心里可没谱,钱丝:“瞧你这脸,难不成转眼功夫便又遇上难事了。”

    欧阳皓:“难什么难,你下手未免也太犯了,洪哥再怎么说也是我哥们。”

    钱丝:“哥们,天真,他这种人我见多了,为了钱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但即是你认定的朋友下次,我只打他左边那脸。”

    虽很想说没那下次但若离了钱丝这过来一趟少说亦得几日,思来想去柳洪之前那顿巴掌倒亦非是白挨,大不了日后分钱的时候让人家占个大头,欧阳皓:“随你便吧,不过现在我想求你帮个忙,陈记那边新进了一批白布,我怕自己钱不够,万一若真不够,你能不能帮我垫垫,保证赚到了钱立马还你。”

    钱丝:“装什么可怜、装什么清高,难不成老爹的如意扣我能不认识。”

    欧阳皓:“不好意思,我这即没装可怜亦没装清高,只是分得很清,不是我的我一钱不拿,这忙你帮就帮不帮我自己想办法,哼,若没有原则还做个什么人。”

    钱丝:“这几句倒还象是真话,布而已,花不了几个钱,走。”

    现在她钱丝确实大气但当她知道欧阳皓采购那量下巴险些落了地,但话即出口又岂能反悔,而钱虽是给了埋怨几句却亦难免,钱丝:“六千、六千、六千,你买那么多白布上吊还是拜山呢。”

    欧阳皓:“不会吧你,自然是做那神仙泥,为皮肤好我觉着比起花布白布更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漂亮亦还想更美,钱丝:“这样啊,钱我也不要你还了,还三千贴就好。”

    欧阳皓:“干嘛不去抢,明知道两钱一贴我直连成本都不够。”

    钱丝:“滚,你花钱买了再说,明明唯一花钱的就是这布,就你买的这些布十万贴都够了,至于那血汗钱,呵呵,难不成忘了一年内零工钱。”

    脑门一热居然忘了关键,欧阳皓:“成交,但你这三千贴神仙泥,零包装。”

    钱丝:“不行,至少得有一贴是全包装,我就是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别是歪歪扭扭写个几字便了事。”

    欧阳皓:“被你猜中了,还要不?”

    钱丝:“自然要,那可是证据。”

    欧阳皓:“即是证据那就随你吧,我忽然想到还有件事需要你给帮下忙。”

    之前那六千大钱可几乎是钱丝的全部家当,一听这话就算是她亦觉着,这个冬天有点冷,钱丝:“最后两百,没了,真没了。”

    欧阳皓:“如何不济现在我亦是逍遥阁的三当家,两百,若只是身行头应该够了吧,你说去拜人家的山头需不需要准备礼物?”

第12章 双份厚礼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钱丝即非是神仙自也只能按着自己的想法说,钱丝:“拜山头一类我不是很熟,但过门是客,买只烧鸡带瓶酒亦是应该,要不你买两只烧鸡带两瓶酒好了。”

    既然是大家都没经验自然是钱丝怎么说欧阳皓便怎么去操办,但他选的那身行头可直令钱丝破了产都还拖着条尾巴,无奈之下不愿意亦只能挪用一下钱万有那如意扣里的公款了,而有些话当着旁人的面钱丝不太好说身处半空却非得说上一说,钱丝:“没病吧你,居然花六百多个大钱置办这一身行头,到底给谁看呢?”

    正在那心痛钱的欧阳皓可没闲情和她绊嘴,欧阳皓:“方向错了,去上林院,师父的事我无论愿不愿意都必须给人家一个交待,否则他将一世背负叛徒的骂名。”

    一听是此事钱丝那心火又哪里还烧的起来,钱丝:“你真想好了,那可是你的杀父仇人。”

    欧阳皓:“是又有什么办法,摊上这种死结总得有个人先行放下,比起报仇我更想知道真相,纵然它会令我遍体鳞伤。”

    钱丝:“这错综复杂的无头公案真要是能破又岂会拖到现在,我看是你想多了。”

    欧阳皓:“但我并不这么认为,隔了十四年师父居然都不知道当年那余美人并非是余美人,这只能说明各方势力对于此事皆有所保留,牵一发而动全身,与其被动受制倒不如主动出击,敲了上林院这山天灵阁那虎又岂能无动于衷,说到天灵阁,金丝镯拜托你别戴出来张扬,此物现世必有血光之灾,晦气。”

    平日里刁蛮任性的主忽然如此听话才真叫难得,不过上林院的气氛显然并没二人想的那么简单,梁涛直是才一认出见前的俊俏少年是欧阳皓立马便迎了上来,数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只是论交谈二人远没到勾肩搭背那地步,不过手与手之间那意思欧阳皓自然明白,梁涛:“掌门说你今日会携眷同来,果不其然,真是郎才女貌、豺狼虎豹、天作之合、神仙伴侣。”

    这话可就未免有些过了,但语速太快有些话除了梁涛自己旁人全没听清,欧阳皓:“梁哥,我十四她十一,似乎两小无猜比较合适。”

    梁涛:“那不早晚的事嘛,衣服不错,一会上去自个多留点神,眼下咱掌门真不知道该杀谁呢。”

    阿谀奉承即是伪装钱丝自亦忍了,况且此处的事她即不知头亦不知尾哪能插得上嘴,欧阳皓:“都有谁。”

    梁涛:“还能有谁,刘师兄和你,不聊了,再聊怕会连我的名字给加上去。”

    梁涛和刘皓具体是什么交情欧阳皓虽很想知道却不知该找谁去问,就梁涛那管事的身份原本应该是管的事比知道的多而实情却似乎恰好相反,现实中他知道的事可是远比能管的要多,且人还一时正经一时全无正形直像是人格分裂的中后期症状,不过上林院的管事到底不是寻常人家那管家,一个萝卜一个坑有岗便有竞争,若非如此年长的欧阳皓又岂会是三当家。

    而此时逍遥阁这大当家则比欧阳皓个穷小子更像是初进大观园那刘姥姥,无人招待无人阻拦她几乎将人能进去的地方全给逛了一遍,不过就快到地方时说的这话可险些没叫欧阳皓一头栽倒,钱丝:“真恶心,这上林院怎么到处都是茅房。”

    在上林院呆了近两年这内院欧阳皓虽也是头回进但茅房处处他可不信,钱丝:“这怕是主人家使的障眼法吧,你修为那么高难道全然瞧不出那破绽?”

    钱丝:“这个嘛,我们武修的修为基本都在手上,握拳能打、持剑能战。”

    欧阳皓:“深有体会,女士优先。”

    钱丝:“别客气,尊老爱幼,请。”

    就在二人你推我让指望对方去当那挡箭牌的时候大殿那墙上居然冒出个人,此人十一二岁眉清目秀、宽衣长袍、冲天辫儿上插的那根紫玉钗更是与黄明锋那掌门脑袋上的同为一款,背负双剑更是令其英姿尽显,奈何神仙一般出场的人儿大多都是好头烂尾,发了一阵呆她居然目无旁人似的伸起了懒腰,钱丝:“这怕也是幻像吧…咦。”

    萧英兰:“干嘛,耍完流氓你还咦,好啊,我认识你,你你你,就是你,师父说你若再不进去就将你拆皮煎骨、滚油锅、擦钉板。”

    欧阳皓:“诶,你不武修嘛,这都瞪鼻子上脸了还不干她。”

    钱丝:“以为我不想啊,但此人看似随意实际上周身上下全无留下任何破绽,真要动起手来我怕是下不了台,师姐,师妹有礼。”

    果然是见高攀逢低踩的识途老马,不过这想法都还没在欧阳皓那脑子里呆住两秒钱丝便已自毁了三观,借对方行礼那空隙她居然堂而皇之玩起了偷袭,但对方即连她都犹怕三分的高手又岂会这么不小心,拳指相撞居然平分秋色纹丝未动,看虽是如此但就连欧阳皓个门外汉都清楚钱丝落了下风,人家不但头都没抬且姿势全无半丝变化,除此之外拳和指那力道又岂能同日而语,钱丝:“师姐好身手,佩服、佩服。”

    厚颜无耻成这样欧阳皓直想说自己和这人不熟,而他都这样萧英兰则更是有火一肚却无处宣泄,萧英兰:“承让、承让,回头咱俩换个地方接着练,里边请,穿墙速成。”

    即懂摆弄阵法玩人又何需动拳,她能进出的地方钱丝可直撞到两眼生花,但欧阳皓扶着她二人却又能顺利通行,直就是玩死了人还笑你傻那境界,而到了黄明锋跟前玩世不恭的萧英兰直就和换了个人一样,不但礼行得极其规范声音更是平缓如静止的湖面,萧英兰:“禀掌门,人已带到。”

    私底下黄明锋纵是掌门亦无需成日绷着张脸但这里可是上林院的正殿,此处不仅要保持掌门应有的威严更得揣着明白装糊涂,黄明锋:“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画风忽转令欧阳皓不禁生出跑那冲动,但钱丝在旁却非是他想跪便能跪,既然最简单的跪无法如愿自也只能学着二女意思意思行了个礼,欧阳皓:“逍遥阁三当家欧阳皓拜见掌门。”

    萧英兰:“呵呵。”

    黄明锋:“放肆。”

    萧英兰:“徒儿失仪,甘愿领罚。”

    如此目中无人闹半天原来是黄明锋的亲传弟子,不过黄明锋眼中的柔光却令欧阳皓很不是滋味,黄明锋:“下不为例。”

    萧英兰:“谢掌门。”

    优先权转移自是为了看欧阳皓是什么套路,即已明了钱丝亦只需跟风,钱丝:“逍遥阁大当家钱丝参见掌门。”

    这戏路想忍住那笑可真不容易,一忍再忍萧英兰粉脸虽已憋红却依旧没能忍住,萧英兰:“呵呵,先三当家后大当家,你们这逍遥阁不但像那土匪窝且辈分整个乱了套,咳咳,徒儿失仪,甘愿领罚。”

    黄明锋:“为师看你就没那知错的样,出外历练一下吧,既然你看不起人家逍遥阁,就那。”

    萧英兰:“谨尊掌门令,徒儿这就回去准备,师父。”

    硬塞人过来何异于下马威,但萧英兰那声直比孟姜女哭长城还要凄惨的师父可极具感染力,计不怕旧最主要是有人愿受,徒控又岂能无因,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上林院掌门人又岂能言而无信,黄明锋:“为期一年,退下。”

    萧英兰:“谢掌门,徒儿告退。”

    钱丝:“黄掌门,你这针撒的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黄明锋:“干嘛,你们能搞怪还不让人好奇啊,何况若非眼见哪能清楚邪魔外道长成啥样。”

    钱丝:“你…等着,我回去找老爹过来收拾你。”

    自知打不过拼爹虽亦算是不错的选择却奈何她那同亦姓钱的爹人家并不陌生,黄明锋:“随便,若在过去前辈确非我等能及而眼下,劝你最好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后悔的只会是你。”

    一人拼一门确实不太实际,而且虽在气头上但钱丝被这么一提醒立时想到自家老爹朋友虽很多死敌却亦有不少,她即安分了自便该欧阳皓闪亮登场了,欧阳皓:“这戏不用演了,人是我绑的。”

    黄明锋:“我知道,然后呢,脸打成这样总得给我这掌门一个说法吧,上林院的弟子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亦轮不到外人动那私刑,千百年来从未有过此类先例,没事你干嘛非逼我杀你。”

    这种时候可不适合继续说事,但俩烧鸡两瓶酒桌上一摆却反令气氛更加紧张,黄明锋:“我看你是成心找死,杀了我上林院的弟子居然还敢拿此等污秽之物消遣逝者!”

    眼见大祸将至欧阳皓却忽然说了些之前想说却不敢说的真心话,欧阳皓:“这酒他想我还不给呢,真金白银买来孝敬您的,家父虽负了家母但咱俩再怎么也还是一家人,即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关起门来说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欺师灭祖那事我即干不出来亦不屑一顾,他很好,只是要戒那酒怕还需要些时日,开个价吧,我要买断他的过去及未来。”

    黄明锋:“…随我来,有个地方该不该让你去我一直拿不定主意,现在看来我这堂堂一门之主到底还是缺了些容人之量,你这孝心她比我更需要。”

第13章 拜祭

    将令妹和爱妻的灵位摆一处黄明锋拜祭起来确也方便,若此处出现梁雨臣那灵位欧阳皓才会大惊小怪,但显然还是他把男人的仇恨想得太简单了,黄明锋:“那石室左边躺的是你父母右边是我妻子,来,孩子,给你母亲上柱香再陪她聊会天,我还有些事急待处理就不陪你了,拿出来吧。”

    欧阳皓:“…拿什么?”

    黄明锋:“还能是什么,自然是梁涛偷偷塞给你的那个如意扣啊,你捅了那么大的篓子总得撒些钱去摆平吧,不过你可想好了,事我一说刘皓这辈子都不能再踏进这山门半步,照我看你还是和他一块回来的好,只要娘舅一息尚存就没人能欺负你。”

    虽说眼前这黄明锋一时一样但这声娘舅却彻底融化了欧阳皓的那颗冰心,可惜这爱来得略有些迟,欧阳皓:“娘舅,原本我以为这世上只有钱能给我快乐,但现在我发现友情对我更需要,何况好马不吃回头草,最主要我这人自由惯了,您这规矩太多,呆不惯,至于我那师父,这是他欠我的,轮不到他说不要,给,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我分得清。”

    黄明锋:“这种你小子可要想清楚了,在这只要我愿意随时能叫你做个内门弟子,而你们那名不见经传的逍遥阁则没准是此时才有,到时两头不着岸可会很被动。”

    欧阳皓:“内门弟子啊,感觉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但虽说修为尽失这几日我过的还是挺开心的,人生仲有捷径万千但我偏这种满是未知的路,因为捷径一眼便能看到那头而未知总叫人期待。”

    手一抓黄明锋脸色变了,试想堂堂上林院掌门放出豪言壮语却发觉自己无能为力那是什么心情,黄明锋:“…也罢,你身上这毛病倒也只有他或许还能有几分把握,拿着,别太难为自己亦别难为别人,钱虽不多却亦能解那燃眉之急,不过你小子生来命硬,死不了。”

    欧阳皓:“您这不废话嘛,原本也不是那要命的毛病,最后一个问题,您怎么知道我们今日必来?”

    眼前事最难忘但同时眼前事亦最易忘,黄明锋:“那你说就差没倒闭的陈记为何会忽然进那么一大批的白娟布,年轻人啊,嫩了点。”

    来如风去亦难觅其踪,对此早成习惯的欧阳皓自不会大惊小怪,钱丝:“哗,果然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就他这炉火纯青的移形换影即便老爹来了亦只有被耍的命,狂修就是不一样。”

    欧阳皓:“狂修?那狂修到底是文修还是武修?”

    钱丝:“都不是,疯子说得好听些,这类人无论什么事都会拼尽全力全不管那得与失,不过能达到这修为的疯子世上他怕是独一无二,我出去转转,你们母子慢慢聊。”

    欧阳皓:“等会,没发现问题啊。”

    钱丝:“问题,你看看你母亲那灵位下边不就什么都清楚了,灵位如此棺椁亦是一样,死死压着,永不超生,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所以我才认定他是狂修。”

    欧阳皓:“滋,人死万事空,至于嘛。”

    钱丝:“逝者已逝、活人遭罪,我家那位又何尝不是这情况,修真若是修到疯又还何谈那真。”

    谁又不知道修真修的便是那真,奈何世人皆喜戴那虚假的面具自我陶醉,原本买来是为了孝敬活人的鸡和酒此时真成了祭品,可惜欧阳皓虽有心与父母共饮一杯但才开那酒便已叫那酒香熏到鼻子乏酸,欧阳皓:“这真是越贵的酒味道便越怪,与之相比老头和师父成天灌的那些直就是白开水,直就是杀人还卖钱的玩意,老妈、老爸,你们不介意吧,母亲、父亲始终觉着有些别扭,儿子我很好,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甚至还略通些药理,那脸瘫的娘舅虽说面寒胜霜但到底还是没要我这命,讨厌,原本有很多话想说来着,结果说的全是废话,总之老爸,别怪老妈欺负你,那是你自找的,要玩你就玩祸害我妈干嘛,搞得你儿子我生来没妈儿时没爸,就连个养父都是个酒鬼,真是父债子还,造孽啊,等着吧,等哪天我查明真相就求娘舅让你和老妈平起平坐,你们若是在天有灵便替我照顾一下舅妈,她死的那才真叫冤,特别是你爸你,你欠她的可远比欠我的要多,好了,再给你们三位多烧些香,别抢。”

    钱丝:“完了,这快。”

    欧阳皓:“大仇未报能有什么好说,难不成说我有多可怜成天被你们姐弟欺负,那多没面子。”

    钱丝:“既然无话可说那不就走呗,还忤那干嘛。”

    欧阳皓:“没,我看这墓门什么时候关,说真的,这么豪华的坟我还是头回见,在我们村人死顶多也就黄土盖薄棺弄成土包插块板,过不了几年直都不清楚里边埋着谁,认识虽认识但那些毕竟不是自家的鬼。”

    钱丝:“哎呀,你这人真是病得不轻,在墓前谈鬼也不怕夜里被鬼缠上。”

    欧阳皓:“那倒真情好,这三位皆是自家人,没准聊着聊着能给我提供些线索,起码不至于闲成现在这样,倒也不是,若没那过人的本领即便知道了仇人亦只能在那干瞪眼,报仇这种事又岂能假他人之手,好,说干就干。”

    钱丝:“这都什么人啊,说一出是一出,变脸直比翻书还快,切,你再快能够我这绿宝快。”

    绿宝快虽是快但像欧阳皓那样走走停停不时还上跳下窜想跟上亦挺麻烦,直从烈日当空忙到夕阳西下这人才总算是招起了那手,钱丝:“忙完了?”

    欧阳皓:“没,但你老爹说一天我至少得煮上一顿,这太阳不下山都想不起这茬,赶紧吧,来回这些药也没长腿,明日再来。”

    钱丝:“不会吧,采药这种事哪干不是一样。”

    欧阳皓:“能一样嘛,这片林子我钻了整半年,哪有什么我非常清楚,而且之前并没采干净,特别是那褐红,若非正午时分进那山洞极容易迷失方向。”

    站的高本应是望得也远,钱丝:“怕是狗洞吧,不然我再怎么也应该瞧见,诶,小彩,这边,你这去哪呢?”

    欧阳皓:“…有尾巴,那人好像就在那飘,不会这么猛吧,才刚说完那鬼这天都还没黑透便找上门来了,千错万错她的错,别找我。”

    钱丝:“虽然我身后无眼却也知道你这说的是我,但我不怕,小彩可是神兽。”

    欧阳皓:“错,是神鸟,发着神经的鸟,鬼它不正怕着…原来是她,哗,你家神鸟居然拿我们俩人当挡箭牌,真牛,怎么不拽了,之前不挺牛的嘛。”

    空中路过全当没瞧见真是连秃子头上都能气到长毛,当然自作多情的只有他欧阳皓,那废物小彩更是绕着绿宝飞尽量隐藏自身,但人家萧英兰抓鸟乃是副业顺道才是那主业,萧英兰:“唉,你们两个这速度直都快赶得上蜗牛了,能让我刺激一下嘛,对,刚才我好像见过你们,有没看过一只肥鸟飞过?”

    欧阳皓:“难不成你也想抓它煮成吃?”

    这答非所问无异于是直说见过,但被人出卖的小彩倒也精乖,眼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直接便落到钱丝肩上来了个鸟仗人势,被鸟鄙视这还了得,背即有双剑自然是一把能冰一把能战,这架势原本受伤的只会是绿宝上的人和鸟但钱丝姐弟常年和老爹四处游历又岂会没些出人意料的手段,钱丝:“有种你试试,别说我没提醒,若被这天油淋到哪怕仅是一丝亦将导致全身肌肤尽数溃烂,到时你人不人鬼不鬼直能超脱于六界之外,我们姓钱的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后边老实跟着,别碍我这眼。”

    越是漂亮的女生越是在意自己那脸,同是美女的钱丝又岂会不清楚这弱点,为免遗漏不认识路的萧英兰不但离得远飞得亦更高,欧阳皓:“她没再闹了,要不这天油你还是先收着吧。”

    钱丝:“不行,那女人是疯的,我这怕才刚一动她立马便会扑过来,在地上我或许能和她战个平手到了天上输的只会是我,没想到她就是传说中那个拥有三魂七魄的神人,好在神人亦要脸,否则今日咱俩直得栽这,放心,胡椒粉而已。”

    打架虽不行但缓和这紧张的气氛欧阳皓确是有一手,欧阳皓:“再能她亦不过是三魂七魄,我们三个三魂六魄加一块可是九魂十八魄,对了,小彩是鸟,减半。”

    钱丝:“呵呵,真要能按你这么算法运作人多不就好了嘛何还需修这真,三魂七魄可是很牛的存在,寻常人至少得问魄才能驭剑飞行而她问形便能如愿,除此之外她无论学习还是修炼都能做到事半功倍,唯一缺点便是此类人极度自负,不但要赢且还定要逼到对方全无还手之力。”

    欧阳皓:“资料如此详尽怕不是听来的那么简单吧。”

    钱丝:“我家老爹和她是同一类人,而我们姐弟弱点,三魂六魄,半,应该是在娘肚子里那会抢啊抢的结果一人抢到了一半,意思也就是若我们姐弟联手她必败无疑,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来回憋曲的是她又不是我。”

    欧阳皓:“那天油是否真实存在?”

    钱丝:“自然是有的,不然哪能唬得住她,只是娘亲离世那阵子家里遭了贼,东西乱了就算贼没偷走亦躲不过事后那一把火,都说了,拥有三魂七魄的都是完美主义者,堂堂问劫上流高手居然被个无名小贼给耍了,传出去丢人啊,唉,只不知道老爹这身体还能支撑多久,完美主义者最大的悲哀便是太过较真于完美,原本你家出事那年他本有机会登顶问神,结果自己把自己给气成了现在这样,若非他医术精明怕直都没有我们姐弟,不过自你出现他好像变了。”

第14章 转移阵地

    再快钱万有那改变亦需时日发酵而钱串给逍遥阁带来的改变则是早出家犹在晚归人去楼相随,但楼虽不在原处却留了块木板,欧阳皓:“呵呵,快活林,鬼知道在哪,小彩,嗅。”

    萧英兰:“我饿了。”

    即便同是吃亦分那对象,欧阳皓是动嘴多于动手萧英兰则是废话懒说想到便干,小彩这神兽今天总算是神了一回,拼起命来直连萧英兰那飞剑都追它不上更何尝钱丝这满载的慢飞蜻蜓,还好那快活林仅与原处隔了十来个山头,不然远远掉队的二人迷失方向亦只在早晚,欧阳皓:“好地方,三面环水,但这石头房子未免修的也太快了吧。”

    钱丝:“这还用得着说嘛,十有八九是抢了人家山匪的地盘顺便征了人家的房,但话又说回来,山匪的山寨怎么没那高墙,干嘛呢,发钱寒啊。”

    欧阳皓:“没,借的那钱我忘了给补回去,抓紧时间嘛。”

    钱丝:“切,你今天忘的何止是这点事,穿着六百多的衣服满山跑直连我看着都揪心,我们姐弟穿的顶多也就十来个大钱一套。”

    此事不提只她一个揪心说了欧阳皓险些没晕倒,但大错即已铸成悔有何用,欧阳皓:“贵那么多你不早说,我就是觉着这衣服的材质和你那身差不多才买的。”

    此类参照钱丝心里又岂能少得了那几丝的甜,无论年纪大小姑娘家这腰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让搂的,心甜似蜜嘴上自便积了点德,钱丝:“料子虽相差无几但上边绣的图案用料皆为金丝银丝,漫说金银皆为贵金属即便是给你金山银山要掐成这粗细均匀的丝线于你亦无异于痴心妄想,老爹的钱你还那借我的呢。”

    欧阳皓:“急什么急,回去再跟你慢慢…对喔,现在人多了,咱俩确是不方便再同住一屋了,不过若真有人给我金山银山要我去弄这金丝亦非是全无办法,拉丝那么细致的活我虽不会但我会制作模具,山里人想要什么基本都是自给自足,我们村那后山有座小铜矿,野炼在我们那全都算不上技术活,早两年张婶她家娶儿媳我就给她弄了三双铜筷,不但粗细匀称其上更有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一类的吉祥语,且还是四面都有,没办法啊,山里娃穷,竹简毛笔一类全得自个弄,而我家比寻常人家更穷,弄得好看些便能弄到口肉吃,成天吃那地瓜我都要疯了。”

    钱丝:“嗯,若我真有那金山银山肯定送你,顺便也长长见识,下去吧,我也饿了,贵客上门那抠门的上林院居然连饭都不管,这烤肉味可真香,但听声,阴胜阳衰,不知道是个啥地方。”

    想知道这事还真得问人,村口那石碑虽仍是原本那块但字却已换成了逍遥阁,以指代剑却能粗细有致入石三分却依旧行云流水,看字如看风景除了钱万有此处又有谁能有这手笔,不过二人这刚一坐下钱丝怀里立时便多了个美人,徐凤:“小帅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连想都无需想的事自只需说,欧阳皓:“看不出你弟还有这人缘。”

    钱丝:“习惯了,他嘴甜且人长的也不赖自是到哪都少不了此类人缘。”

    徐凤:“哎哟,原来是刚才那小帅哥的哥哥,真像。”

    欧阳皓:“不是哥,是姐,但来回你不该来也已经来了,要不说说这到底什么情况,今晚我俩可险些要在野地过夜。”

    徐凤:“对不起,让让啊,老娘对丫头没兴趣,你这小哥哥模…”

    剑已在喉又何敢多言,钱丝虽是被徐凤挤开的却也没这冲,萧英兰:“绕了一圈数你话多,但我这人不喜欢废话,今天来人中间可有个是绑着的?”

    徐凤:“没。”

    明明可以随便找个人来问的事却非要当着欧阳皓的面,与其说是选择倒不如是要欧阳皓死个明白,而双剑交叉锁喉眼里看的却是钱丝,其意不外乎有种你来救,但萧英兰使剑需以手来剑却直如被只无形的大手握着,钱万有:“我钱家的客人可无需你这外人招呼。”

    萧英兰:“前辈教训的是奈何师命难违,咱俩还是剑下见真章吧,你,走,至于你嘛,洗干净脖子等我来砍。”

    钱万有虽是有心但人情债欧阳皓却不愿再添,欧阳皓:“切,开玩笑,大黑的天你们是要拆房子呢,师命难违,只是不知道你师父赞不赞同你将剑架在平民百姓脖子上那做法,凭你的手段杀我确是不难,但此处高手如云你能应付得了几个,即便让你侥幸逃脱,人言可畏,杀不死你说也能把你给说到遗臭万年,上林院内阁弟子,你叫什么来着,哦,不怕,上林院背负双剑掌门黄明锋亲传弟子某某某在逍遥阁意图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

    徐凤:“徐凤,我是人证。”

    众人:“我们都能证明此事属实。”

    钱丝:“呵呵,以为我们逍遥阁年轻一辈没人啊,串,给我滚过来。”

    钱串:“到!”

    两姐弟这一个音量惊人而另一个则直如鬼魅,不过后者实乃虎头蛇尾,钱串:“姐,老爹那边等我取剑回去,不打扰你们说事了。”

    尽管狠话没有半句但姐弟二人这直能相互溶合的力场可比千言万语还顶使,一对一萧英兰尚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姐弟二人还是心神相通的龙凤胎,不过双剑即未归鞘萧英兰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结束,由来解铃还须系铃人,来得早亦不如这来得巧,刘皓:“小师妹,多年不见你这火爆脾气可是丝毫未减。”

    萧英兰:“…刘师兄,你怎么活了?”

    家丑不可外扬,刘皓:“走,去我屋里聊。”

    这些话欧阳皓可是越听越不对劲,欧阳皓:“等会,您是刘师兄她小师妹而我是您弟子,这丫头可比我还小。”

    刘皓:“所以师父要收你为徒,小子,运气不错,我那师父平生能瞧上的人没几个,我这没名份的弟子都做几十年了。”

    欧阳皓:“他这是在夸我吗?”

    钱丝:“吗什么吗,赶紧换衣服去,顺便去把那如意扣还给老爹,千万别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

    欧阳皓:“嗯,对,打死也不要做那臭丫头的师侄。”

    今夜注定是个不下凡的夜晚,欧阳皓是即没想到还个如意扣自己会随便三拜九叩拜了师亦没料到自己那木屋会原样未动搬到了半山腰更没料到绕了一圈居然还是要找那徐凤,远离烦嚣自是为了他与钱丝有更多独处的机会,老人心里虽有此意但这种事又让他如何述说,钱丝:“怎么去了那么久?肉都凉了,我拿去让人给你热热。”

    欧阳皓:“行,顺便帮我喊一下徐姐。”

    钱丝:“怎么,对人家有意思?”

    酸酸甜甜便是爱,可惜欧阳皓自话里听出的只有酸,欧阳皓:“没,她便是这村的村长,我们吃的这些可是人家的最后存粮,师父说此趟买来的食物由她全权调拨,看样子这明天还得去趟大梁,就我买的那点顶多只够十来个人吃一月,顺便还得买些种子回来,因为早几月村里的男人大多都被抓去服那徭役所以这村子常被周边的悍匪流寇祸害,种的东西大多被人抢了就连来年的种子亦未能幸免,你弟这次可是立大功了,不但收押了十余名祸害乡里的悍匪更答应帮村民守土保家,之前真是小瞧他了,没想到他小子还有这觉悟。”

    钱丝:“一半是遗传基因好而另一半则是言传身教的功劳,以前老爹便不时会带我们姐妹出外锄强扶弱,当然那会只是将恶人移送官府,好了,我去替你喊人,唉,就你这脸皮子哪能干得了大事。”

    欧阳皓:“大事倒还真得干,对面那山的山顶便是逍遥阁的大殿所在,工程浩大想都觉怕,我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钱丝:“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呗,要不明天去大梁之前我们先去那上边仔细瞧瞧,心里有谱才好办事。”

    累了一天又和徐凤聊到半夜,话说这女人漂亮虽是漂亮却还真不是一般的唠叨,钱丝都领人去将如意扣里的东西入了库她都还在解释如何如何安排早中晚三餐的食物量才叫健康饮食,一个问题都可以聊半天再要聊下去这天都该亮了,到底还是女人比较了解女人,不过三句话的功夫徐凤便起身告辞了,欧阳皓:“果然还是你高明,但你这也算是骗人,明明绿宝全程都是你在摆弄,我嘛,只能老老实实坐你身后看风景。”

    钱丝:“不然呢,难不成你想跟她回家床上慢慢聊。”

    欧阳皓:“不想,但我现在想带你去个地方。”

    同一个的房间同一个的火盆就连被子都是原来那两床,一切尽在不言中,当然房子旁边各多了一间浴室以及那需要才去的地方,而院前更有间戴了帽子的厨房以及漂在半山的全景餐厅,除了上来辛苦点此处直没有半丝毛病,浴桶里的水仍在那漂着热气显然是刚刚才准备好,欧阳皓:“这难不成是整桶水搬上来的?”

    钱丝:“乘水还热你就赶紧进去洗吧,想那么多干嘛,别忘了串儿昨日抓回来那三个笨贼原是盖房子的木匠,那大梁能不比之水重。”

    欧阳皓:“开玩笑,你说的那是在平地,这地方你我上来都还嫌累何况他们。”

    钱丝:“自个抬头看看,这抽水的宝贝岂不比那大梁轻多了。”

    欧阳皓:“…好办法,山上供水那问题就用它,再将将摇杆那换成水车。”

    钱丝:“又抽疯了。”

    欧阳皓:“没疯,正常的很,乘有感觉赶紧写下来,这么好的法子忘了多可惜。”

    奈何好事不经想,洗完了澡欧阳皓才明白自己那根本就是瞎想,就水车又岂能达到人工那高速旋转,再加上木间残留的缝隙能将水抽到水车那么高都是神迹,看他那闷闷不乐的样钱丝虽很想开导一二却奈何专业不对头,何况天亮还得驾驶绿宝的她亦不能像欧阳皓那样睡着到站,不过冥想最终还是成了两人贴肩的一睡一想且某人那口气依旧滴在昨日同一处。

第15章 钱作怪

    不过事情也并没有欧阳皓想得那么复杂,能为匪者除持凶斗狠大多亦有一技傍身,连轴水车他别说想直连听都没听过,而人家不但能办到且还利用山上运来的废石令基座经久不腐,至于钱万有狂想中出现的石中大殿则全赖钱串高超的炼器术,除了开石直如切豆腐的穿山刃更有搬运巨石仅需一人操控的猩形机关兽,二者搭配干活不累且被迫改造的悍匪流寇还越来越多,只需经过简单的培训便能上岗三班倒亦不过是月余便已实现。

    切割下来的石块可亦非是随意丢弃,烧石灰、盖房乃至辅设路面它们全是上上之选,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建造者的个人风格太多,你弄你的我弄我的最后一看十栋房子至少有九栋得推倒重建,为避免此类状况出现在大殿钱万有亦没闲着。

    别说钱万有那主人家就算是打酱油路过的萧英兰亦玩了一份,当然她的玩法极具欣赏价值,但就算是美的享受看在不同的人眼里亦不一样,钱丝:“唉,真是个自恋狂,原本只需应付一个她现在她几乎是无处不在。”

    欧阳皓:“没事,等她回去全给毁了。”

    钱丝:“干嘛呢,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她的这些雕塑直能驱鬼避邪,毁了多浪费。”

    欧阳皓:“呵呵,这些话你可千万别叫她听去,否则非跟你拼命不可,唉,这就半年了,那神仙泥我也泡了近四月,感觉效果不大,都怪自己逞那一时之能才搞成现在这样。”

    钱丝:“由外而内哪有这么快见到那效果,除非你口服。”

    欧阳皓:“鬼才吃泥,你这是在咒我死呢。”

    钱丝:“不,我这说的是实际情况,但你的事再急也急不来,眼前却有件事迫在眉睫,又快没钱了,现在是干活的人多种地的人少直连吃都难有保障,要不是你卖的那些神仙泥直都挨不到现在,昨日送去那批货想来也没那么快卖掉,再要是不买米不出几日大家伙怕真得一块吃泥。”

    在这逍遥阁欧阳皓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开始管工地是没人有经验现在管后勤是没钱,对于钱丝这三天两头的哭穷他虽有心却是无力,之前那批神仙泥可足足卖了十万有余,俩月不到吃这方面顶多也就消耗了一万剩下那九万多全叫钱串拿去搞研发了,而这次的钱款虽说少了些却亦有五万多,一日不到便已花光且还就快集体挨饿纵然是神仙来了亦会犯难,欧阳皓:“这次你那宝贝兄弟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若事事能尽在掌握那还做什么人呢,钱丝:“这次你可就冤枉好人了,是老爹,人家可不管咱有吃没吃,来回再缺亦少不了他那几口,我也想不明白他闲来无事弄块两百多米高的石头要干嘛,唉,工程越到后期需要用钱的地方便越多,始终还是那木头房子好,无论材料还是人都是最低消耗,那冰冷冷的石头房子是即无生气又烧钱,且还奇了怪,往日要人得去为民除害而近俩月是人家找人门来求那抱抱,那对不长进的父子更是不论良莠善恶直接是人便收,累得你师兄那叫一个苦……”

    这家丑不可外扬如今即是一串接着一串自是全没当欧阳皓是那不相干的路人甲,少说那也得是路人甲中甲,可惜她这叨了一串终究还是绕钱说事,奈何猫腻虽是听出欧阳皓却全无办法,五万多仅够一天的消耗又让他上哪去弄数倍乃至数十倍的钱,黄明锋那娘舅炸空了自己亦不过是三两千而柳洪手底下有一票人要养活满打满算顶多也就借他个三两万至于那有爱却无情的爷爷欧阳皓更怕自己找上门去又是一顿家法,钱即无法自也只能在吃上想那办法,欧阳皓:“要不我们再组织人去赶赶那山?”

    说到这事绝对是无奈居多希望渺茫,钱丝:“那会只是百来人而眼下可是近千人,即便骨头都能啃亦不够分啊,人家连工钱都没跟咱要总不能饭都管不了饱吧。”

    所谓知己便是听了前半段能想到后半段,欧阳皓:“即有办法你说便是了,能不能办到那全都是后话,但丑话说前头,我答应洪哥的专卖权掺不得半丝假,凭他和我那过命的交情我骗你也不能骗他。”

    可惜有些事钱丝乃是亲身经历,钱丝:“哦,原来你们男生所谓过命的交情便是看着兄弟挨揍自个冷眼旁观,而没事的时候便用那一诺千金来自我麻痹。”

    欧阳皓:“…那不打不过你嘛,难不成我还和你拼命,多不划算,命若丢了谁赔他那汤药费,牺牲我一个幸福你和他,只是我为人低调不喜张扬所以才招来你这误会,打在他脸痛在我心那滋味,你懂嘛。”

    钱丝:“呵呵,我看你啊直接改姓赖好了,赖皓,赖好,调个头便是好赖,然后中间再加上修真那至高的无我境界便是,好无赖,我这可不是骂你而是夸你,这世上无赖虽有不少但心眼好的无赖却没有几个,小彩,过来。”

    若说无赖谁又能比得过小彩这鸟,距离虽能产生美但被鸟强行挤出的距离却只有恨,这半年来小彩不但个头翻倍吨位更是呈几何倍数增长,胖成这样还能在空中和萧英兰玩那追逐战且还是赢多输少无异于是无敌胖鸟,但最近这鸟闹脾气,就算是钱丝若喊得不够甜它照样爱搭不理,身为始作俑者欧阳皓对于个中内情自是清楚明白,欧阳皓:“我说笨鸟,你别老用这鄙视的眼神盯着我看,那鱼人都不够吃我能分你一半嘛,说好的两条我哪日缺过你的,就算是做鸟亦得摸着良心做,你若减肥成功大可以自己去河里捕嘛,为你好才让你多吃些果子少吃些鱼,没准哪天你减肥成功那些鱼儿因迷恋而绕着你转,到时还不是你想吃哪条便吃哪条,在那之前,继续减肥,还有,挤烂门那事我还没跟你算账,笑还是拨毛你二选一吧。”

    比起刀子嘴豆腐心的萧英兰说干便干的欧阳皓为达目标直是不择手段,白天倒还好些但夜里窝已被压烂无数次的小彩更愿意呆在暖和的屋内,就那么点大的地方毛已被拨数根的小彩对于欧阳皓的无赖行径虽是忍无可忍却亦无可奈何,谁让它怕冷呢,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主因始终还是它习惯了呆在钱丝身边,偏偏钱丝是即喜欢它陪又喜欢和欧阳皓夜聊,钱丝:“没事你干嘛惹它,这一去怕又得半夜才回来。”

    欧阳皓:“再敢回来我一定叫人煮了它。”

    钱丝:“这水你都烧半年多了,有种你不煮它试试呗。”

    老煮了它那三字确没什么新意,而眼珠子一转欧阳皓立马想到了新借口,欧阳皓:“煮它之前我首先得把它给吓瘦,不然漂的全是肥油筷子断了亦夹不到肉。”

    钱丝:“嗯嗯,都是你对行了吧,不过说来也怪,它明明没吃多少东西怎会胖成那样。”

    欧阳皓:“在你那它确实没吃多少,但这个喂一点那个喂一点它吃的可比谁都多,除了我它对谁都能装出那可爱的模样,怕是前世它跟我有仇吧。”

    钱丝:“这绝对是今生结下的孽缘,谁让你头回见便打它那肉的主意,好了,说正事,那山洞小彩很熟,可惜我看不懂它用嘴画的是什么,原本是想你看过图后事先增加些了解但你偏偏要跟它过不去,算了,或许你和那图注定无缘,明天我想你跟它去那里边转转,但凡是个东西全给搬回来,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穿山刃开不了的石头。”

    欧阳皓:“嗯,摆弄它那机关兽在那狭小的山洞里根本就施展不开,你这绝对是想压死我。”

    钱丝:“难不成你认为我比你蠢。”

    欧阳皓:“不敢,管账的你哪能比我蠢,莫不是山洞连着巨大的洞府。”

    钱丝:“不清楚,自己看,小彩太爱闹,一边画一边用翅膀扫路线又错综复杂所以只看过一次的我就记下了大概。”

    就算这图只是大概亦很夸张,照这些代表山洞的细线那长度即便洞高只以一米计算这山中迷径的覆盖范围至少亦得是十来个山头,安全时间就那么点长,纵然干粮带再多若真要迷失其中亦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就算小彩肯让他骑那绝对亦只会是难度极高的拖鸟锻炼,根据这排除法欧阳皓很快便明白了大概,欧阳皓:“不会吧你,那萧英兰可是巴不得我早死早投胎,你这根本就是要把我这羊强塞进她那虎口,何况她脚下那飞剑才那么丁点大,不方便,要不找准地方直接往下打洞。”

    钱丝:“都快没法玩了亏你还有闲情想这些,至于你说的往下打洞,早些天便试过了,遇石便返那地虎三十八就回来一只且我费海量灵识窥探之后发现那还真就是块石头,累死人不偿命不说且三万七千个大钱就那么打了水漂,累不死也心痛死啊。”

    欧阳皓:“心痛死了亦是活该,谁让你不给它们套绳。”

    钱丝:“自己看。”

    一看那断绳就算欧阳皓神经大条亦不免会寒气倒抽,这绳索不但人为掺了铜丝数股且还有牛筋暗藏,但即便如此它依旧如纸一般被齐口切断,断口处除匀称更全无半丝掺杂直令人不禁要怀疑它本便如此,欧阳皓:“百来米一捆的金胶绳就剩下这么点了。”

    钱丝:“不,是三十捆就剩这么点,下边那拽扯的力道太过恐怖,能侥幸得手一次简直便是苍天开眼,更怪的是,这绳子上边全无半丝咬痕,而此类黑洞神识窥探的结果则只有那无尽的黑,更恐怖的是窥探时我脑中清晰听到了龙鸣,听好记牢了,是听到而且还是在这脑子里,诡异成这样的地方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再去,至于你怕的那事,不怕被剁手她那蛮腰你尽管搂。”

    欧阳皓:“问题就在这,若没这手我干啥都不方便,但若要保命手则只能搁她腰上,一边是手一边是命,很难选择,若如此我还不如去找那个没心没肺的爷,如何不济他亦是梁王,随便嘴里抠点应该都够我们活了。”

    钱丝:“此事想你都别想,老爹最不对付的便是那老人家,因为当年为你老子的事两边曾干过一架,上林院最滑直接没派人去,而去了的都是即损兵亦拆将,梁王府那专追灵力的啸天箭便因此役一战成名,若非它死伤方面凭梁王府的战斗力根本无法与修真界排名第二的天灵阁持平,亦正因此役元气大伤的天灵阁才会被原本远远抛于身后的幻秀坊死咬不放,总之干这傻事的结果多半是你被逐出师门。”

    欧阳皓:“哗,果然是功夫再高亦怕菜刀,那啸天箭岂不是天下无敌。”

    钱丝:“错,是梁王为人太过阴损,前几波用的皆是寻常箭矢令天灵阁参战人员疏于防范,两边距离一近早已是防无可防、避无可避,天灵阁近九成的人员伤亡都因那第一次冲锋,你能力虽不济却亦算是修真之人,个中艰辛应该并不陌生,这种仇恨化无可划解无可解,只是伤不起而已,若继续斗下去被人联手毁门灭派都有可能,天灵阁哪比得了财多势大的上林院,门内弟子大多是皇亲国戚,无论想从谁手里得到什么基本都是一句话便能解决,其中亦包括你老子那遗体,人啊,就这么实际,什么亲情、爱情、友情在那无上的权力面前直都是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若非你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杀你不带眨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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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皓介绍:
因六界混战掀起的修真热虽是热浪不断但欧阳皓个乡下娃只想着要外出赚些小钱以报养父的养育之恩,奈何某些原本极力想要避开的事却阴魂不散然每每深究却都是以险死还生告终,秘密属于强者所以必须变强,而伤人至深的亦是秘密,恩人转眼成仇、仇人转眼成亲,变化太快只叹路通何处,恩仇亲情皆需报,抛开仇恨,何谈容易…问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问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问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