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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全文阅读

作者:骁骑校     穿越者txt下载     穿越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穿越者全文阅读

写在新书之前

    第一次产生写作的.是在1993年,那时候痴迷海明威,16岁的少年想写小说,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是“那年深夏……”

    那年晚夏,我们住在乡村的一栋房子里,望得见隔着河流和平原的那些高山。青年会认出,这是《永别了武器》开篇的文字,少年的小说当然没有写成,时隔二十二年,以那年深夏为开头的小说才真正出现。

    这就是《穿越者》。

    从2007年走上网文道路以来,笔耕不辍,也有八个年头了,一直在路上奔走,从来没有休息过,我一直在考虑,究竟下一本书应该是什么模样,盘点以往作品,《铁器时代》是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青年积攒多年的喷薄之作,披着历史外衣的后穿越网络小说,再加上第二本伪历史《武林帝国》(又名失落王朝),以至于对历史不甚精通的我打上了“写历史”的标签,我记得血酬说过一句话,一本成名的作者不能称作大神,因为百万级别字数的网文会掏空作者所有的积淀和激情,事实上这句话在我身上应验了,武林帝国只能算是中规中矩,成绩一般,这代表一个作者的悄然谢幕。

    那时候我已经32岁了,依然一事无成,每晚失眠,在绝境中,有了第三本转型之作,通常编辑是不建议甚至强烈反对作者转型,也就是换频道的,从历史转到都市频道,扑街概率极大,何况还顶着一个似是而非文艺腔十足的名字《橙红年代》。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橙红年代红得发紫,我的标签也从后穿越变成了所谓的都市教父,教父不教父的只是宣传溢美之词,但橙红年代确实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一本批判现实主义的当代题材网络小说,可以说是这本书才真正成就了我。

    橙红之后,再无刘子光,虽然很多读者至今仍念念不忘,但刘子光只能作为龙套和精神偶像出现在后续的作品中了,于是有了第四部《国士无双》。

    国士无双是一本真正意义上的历史小说,而且遍布雷点,感谢网站的宽容,感谢编辑的支持,这本从1919年作为开端的近现代历史小说得以存活,网文禁区几乎全都涉足,从1919到1967,该写的不该写的,全写了,写完这本书,我才可以毫不惭愧的告诉别人,我是写过历史小说的。

    从历史的尘埃中走出来,故事依然在我虚构的王国江东省展开,刘子光的表弟,陈子锟的远房孙子辈刘汉东悍然登场,上演黑车司机和小萝莉的故事,这是一次重复,也是一次进化,在橙红年代基础上的进化,相对前者是成熟的,但刘汉东似乎不如表哥那么人气爆棚,在结尾部分,受到现实因素影响,收的意犹未尽,略有缺憾。

    休息了三个月之久,新作即将登场,这就是穿越者,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这段时间里,我详细构思了新书的大纲和逻辑主线,甚至写了一个比较精细的大纲,要知道以往所有作品都是没有大纲的,只有一个模糊主线,信马由缰的前行,写了大纲才知道,其实有比没有强。

    穿越者是一本很特别的书,至少我没有见过如此类型的书,它能够把我想表达想描绘的年代、人物、事件全都有机的融合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简单一句话吧,是我想写的东西,所以一定会好看。

    依然是老刘家的故事,主角名叫刘彦直,这个名字来源于年初在广州社会考察时看到的中山纪念堂设计师吕彦直的名字,又勾连起小时候看的五代名将铁枪王彦章,于是起了这个颇有古意的名字,不过这回和刘子光刘汉东都没有亲戚关系了,是另一个崭新的故事和人物,当然摆脱不了前几本书的影子,就像金庸的作品成系列一样,成熟的故事背景和人物是一笔财富,可以直接取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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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刘彦直从噩梦中醒来。

    四周火势熊熊,热浪逼人,他认不出这是什么地方,求生的.让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双脚落地才发现浑身酸软无力,差点跪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被什么东西绊倒,定睛一看像是妈妈,但是印象中的母亲没有这么衰老,他来不及多想,抱起这个人继续前行。

    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烟,刘彦直完全辨认不出方向,附近有人影出现,是个戴头盔和呼吸器的消防队员,那人也看到了他,摘下氧气面罩递过来,刘彦直把呼吸器在母亲脸上,按照消防员指示的方向往外走。

    火场外拉起了封锁线,围观人群被驱赶到很远的地方,三辆消防车喷射着水龙,夜幕下隐约能看到远处一排排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这一切都和刘彦直认识的那个世界截然不同,这一梦,恍如隔世。

    刘彦直被消防员带到了救护车旁,急救人员接过他怀抱的老人抬上担架送入救护车,对着救护车的窗玻璃,他看到了陌生的自己。

    光头,胡子拉碴,瘦削衰弱,眼窝深陷,皮肤被火烧的红一块黑一块,这不是自己,但是眉目又依稀像是自己,只不过是中年版的自己。

    “这儿还有一个!”消防员喊道,声似银铃,脱掉头盔的她英姿飒爽,原来救他们出来的是一位女消防员。

    于是刘彦直也被拉上了救护车,警笛长鸣,一路拉往医院,他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霓虹灯和车流,一股莫名的恐惧浮上心头,这不是他的世界,这是另一个世界。

    身穿绿色罩衣的急救员在打电话,他用的是一种全屏幕的移动电话,上面居然一个按键都没有,刘彦直惊呆了,忍不住问:“师傅,你的大哥大是爱立信还是摩托罗拉?”

    急救员回头看他,目瞪口呆:“你没事吧,烧伤这么严重还说话。”

    刘彦直看看自己,胳膊上的皮都烧的炭化了,可是居然毫无痛感。

    医院到了,三十层的高楼上立着江东医科大附属医院的字样,这也不是刘彦直记忆中的医科大附院,印象中的这所医院只有五层楼高。

    伤者被送入了抢救室,刘彦直被诊断为3度烧伤病人,医生判定他的体液、血液、神经组织都受到严重损害,情况非常严重,护士们清理了他的外皮,敷了抗生素,覆盖上消毒纱布,把伤者包裹的像个木乃伊,氧气面罩戴上,烧伤病人会大面积渗出体液,所以吊瓶也挂上了。

    刘彦直任凭他们摆弄,巨大的心理冲击让他方寸大乱,他苦苦的思索,记忆的片段如同打破的花瓶般渐渐拼了起来。

    他今年二十岁,高中毕业后,在社会上待业了两年,家住在轻工局宿舍,父母都是光学仪器厂的工人,记忆的截止是七月初的某天,因为香港回归的电视节目印象特别深刻。

    入夜,临床的烧伤病人发出痛苦的**,刘彦直却只感觉全身麻酥酥的,似乎有一万只蚂蚁在胸膛上、胳膊上、腿上来回的爬着,他实在忍耐不了,干脆扯开了绷带,丑陋的死皮下,粉红色的娇嫩的新皮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生长,手臂上火焰燎出的紫红色水泡在慢慢缩小,消失。

    刘彦直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难看出,自己具备了超越常人的能力,这个发现让他无所适从,环境的改变更让他充满了好奇心,没有片刻犹豫,他站了起来,悄悄推开了病房的门。

    走廊里空荡荡的,液晶屏幕上显示着时间,2:35,下面一排小字是。

    刘彦直呆了足有半分钟,自己一觉睡了二十年!

    忽然他醒悟过来,自己救出来的那个人,很可能真的是妈妈。

    每个病房门前都挂着病人的姓名以及负责医生护士的名字,刘彦直一间间找过去,真的找到了母亲的名字。

    他忐忑不已,颤抖着推开房门,这是一个双人病房,母亲就躺在靠内侧的病床上,已经睡着,苍老的脸上还带着泪痕,记忆中的母亲还是满头黑发,现在却变成花白头发,遍布皱纹,苍老的像是古稀老人。

    眼泪刷刷落下,刘彦直泣不成声,母亲睡的很浅,朦胧中睁开眼睛,似乎看到卧床二十年的植物人儿子坐在面前,她以为这是个梦,一个盼了无数次的美梦,自从1997年夏天儿子遭遇车祸昏迷不醒后,自己坚持了整整二十年,每天帮儿子翻身、擦拭、把食物打成流质鼻饲进去,还陪他唠嗑,为的就是这么一天。

    母亲伸出手去触摸梦中的儿子,却摸到了真真切切的温度,她咬了咬舌头,疼!这一幕竟然是真的!

    “旺儿,你好了,你,你,你……”母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继而眼泪夺眶而出,多年的坚持终于有了收获,如果丈夫能活到今天,一家人团团圆圆,该有多好。

    门开了,查房护士站在门口,她看到了刘彦直身上的绷带和赤红的烧伤症状。

    “哎,你怎么乱跑,不要命了,快回去。”护士呵斥道,忽然想到这是重度烧伤患者,按理说应该疼的休克过去,怎么能行动自如,神态自若,她转身去找值班医生。

    刘彦直跟了过去,就听到护士的声音:“李大夫,36床下床乱走。”

    紧跟着是中年男子的声音:“不可能,走,去看看。”

    值班医生找到了刘彦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眼神疑惑,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烧伤竟然能自愈,速度还这么快,你……你赶快回去躺下,小赵,通知王主任。”他看了看手表,又改口道,“算了,早上再说吧,36床,你赶快回去躺着,等会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刘彦直毛骨悚然,脑海中浮现出画面,自己被送入秘密研究机构,绑在手术台上被一群白衣人围观,到底是二十岁人脾气,心里有事藏不住,二话不说推开医生,拉了母亲就走。

    “你去哪儿?小心感染。”医生和护士在后面追赶。

    “要不要叫保安?”护士问道。

    “不用了。”医生望着娘俩远去的背影,陷入迷思。

    寂静街头,刘彦直母子儿子坐在了路灯下,无处可去。

    “妈,我爸呢?”刘彦直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预感,果不其然,母亲开始抹泪:“你爸去年走的,临死还惦记着你……”

    “咱家呢?”刘彦直沉默了一会,接着问。

    “为了给你治病,房子早就卖了,值钱的全卖了……”母亲絮絮叨叨,将这些年来的艰辛一一说给儿子听,刘彦直抽泣起来,继而嚎啕大哭。

    父亲不在了,家也没了,母子儿子无依无靠,走在黎明的大街上,他赤着脚,穿着医院脏衣篓里拿来的蓝白条病号服,因为长期卧床导致肌肉萎缩,整个人瘦弱的像跟竹竿,加上暴露在外的烧伤皮肤,形同鬼魅。

    母亲有工作,是环卫处的一名临时工,娘俩暂时栖身在环卫处放工具的棚子里。

    “旺儿,还是回医院吧,治病要紧。”母亲不放心儿子的烧伤,对自己的伤势倒是毫不在意。

    刘彦直把胳膊伸给母亲看:“你看,已经好了,一点不疼。”

    母亲文化程度不高,搞不懂儿子身上发生的奇迹意味着什么,既然儿子生龙活虎,她也就不考虑那么多了。

    “妈,我饿了。”刘彦直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

    “等着,妈给你买早点去。”母亲颠颠的出去买了一堆食物,包子油条豆浆稀饭,刘彦直吃了二十年流质,食道和胃都退化了,只能细嚼慢咽,一顿饭吃了很久,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后,母亲将自己那份也推了过来。

    “妈,你也吃。”刘彦直含糊不清地说道。

    “妈不饿。”母亲慈祥的笑着,刘彦直鼻子一酸,眼泪滚落,母亲含辛茹苦照料自己二十年,受了多少罪,付出多大牺牲,在她深深刻满皱纹的脸上都能看到。

    吃完早饭,母亲说:“旺儿,你躺一会,妈上班去。”说着拿了大扫帚出门去了。

    刘彦直很累,他躺在凉席上休息,冥冥中感觉到一团团糜状食物在胃部被胃酸溶解,然后混杂着胃液输送到小肠中,小肠里无数的绒毛状凸起在吸收着养分,他甚至能感到一丝丝的能量慢慢通过血液流遍全身,渐渐的他又变得饥肠辘辘了。

    工棚里没有食物,只有一台饮水机,半桶纯净水,刘彦直把嘴伸到出水口下,按着开关将半桶水喝了个精光,站起来走两步,都能听到水在胃里晃动的声音。

    他再次检视自己的身体,似乎和在医院的时候没什么区别,皮肤的恢复生长明显降速了,麻酥酥的感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肿胀充盈的感觉,继而开始疼痛,难以忍受的从内到外的放射性痛感,让刘彦直晕厥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床边帮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满脸的担心,问他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刘彦直这才发现身下的草席已经湿透,病号服也被汗水浸透,好在痛感也随之而去了,他宽慰母亲说没事,母亲半信半疑,拿出新买的汗衫和沙滩裤让他把病号服换下来。

    换上新衣服的刘彦直执意要跟母亲一起出去走走,母亲拗不过他,只好带着儿子出门了。

    这是刘彦直第一次看到了阳光下2017年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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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涅槃

    刘彦直对世界的认识还停留在1997年,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好奇,记忆中的工厂、农村、荒地都变成了崭新的居民小区,高楼林立,道路纵横,车流拥堵,人们手中无一例外的拿着大屏幕大哥大,就连母亲都拥有一部,能拍照能录像,能看电影能上网,还能玩游戏,简直让他爱不释手。

    母子俩回到小营村火灾废墟上,试图从断壁残垣中挖出一些能用的东西,家里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一炬,包括衣服鞋子细软证件,连户口簿都烧掉了,母亲搜集了一些能用的东西,正往袋子里装,远处走来几个穿武警制服的消防干部,一个上尉大声呵斥:“哎,出来出来,没看见警戒线么!”

    “这就走。”母亲忙不迭的加快了速度,刘彦直却忍不住呛声道:“凭什么撵我们!”

    另一个佩戴中尉肩章的女警官越过火灾废墟周围拉起的警戒线走了过来,目光停留在刘彦直身上,他还带有明显的烧伤病人症状,身上黑一块红一块,几只苍蝇嗡嗡地在头顶打转。

    女警官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这么严重怎么没住院?”

    “没钱。”刘彦直丢下一句话,拉着妈妈往外走,女警官看着他,似乎越来越狐疑,等他们走出十几米远,终于醒悟过来,大喊一声:“站住。”

    刘彦直停下脚步,女警官走过来问他:“你是昨晚上被烧伤的?”

    “怎么了?”刘彦直反问,母亲胆小怕事,悄悄拉他的袖子。

    “你的烧伤很严重,需要治疗。”女警官掏出钱包,拿出一叠钞票递过来,刘彦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远处有人喊:“小甄。”女警官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回去,橄榄绿武警制服下是矫健苗条的身姿。

    消防支队派员调查火灾现场,可是实地勘测后找不到具体原因,最后只能以易燃物品堆积过多,用火不慎引发火灾结束报告。

    三公里外,跨越淮江的五百千伏高压输电线正在维修,昨晚线路突发故障,长达十米的电缆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粗大的电缆端口有烧熔的痕迹,连北京电力科学院紧急飞来的专家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

    这是刘彦直第一次见到“新版”人民币,在他那个时代,百元大钞上还有毛周刘朱四大伟人,现在的红色钞票上只有.一个人了,女警官给了他足足十张百元大钞,他数了三遍,感动而惊喜。

    母子俩边走边聊,刘彦直说这些钱够咱们过两个月了吧,母亲说现在不比你小时候了,物价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你妈我每月工资一千二,加上街道社区给的低保,拢共不到两千块,咱娘俩吃饭都紧巴巴的。

    刘彦直看到母亲脚上的鞋子已经磨破了露出脚趾,心头一酸,把钱递了过去,却被母亲推回来:“人家给你的,拿着吧,喜欢啥就买啥。”

    回到工棚,归置一番,母亲继续去上班,刘彦直百无聊赖,自己拿了钱上街去逛,记忆中卖通讯器材的大市场已经变成了五星级酒店,好在电子产品一条街还在,被促销员天花乱坠一通忽悠之后,刘彦直花了六百元买了一只国产大屏幕手机,到现在他才知道,这玩意叫手机,大哥大是多年前早已过时的称呼了。

    刘彦直蹲在路边玩手机,新的无记名sim卡里有五百元话费,相当于一百元买了只手机,这价格太合算了,要知道在1997年,摩托罗拉、诺基亚之类都要卖到三四千元。

    一枚硬币落到了刘彦直面前敞开的手机包装盒里,抬头看,是个五六岁的小妹妹,丢下钱就怯生生的去拉奶奶的手,原来是把自己当成乞丐了,也难怪人家这样,他的烧伤未愈,脸上胳膊上触目惊心,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收起盒子准备回家。

    前面是步行街,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刘彦直看到一只罪恶的手伸进了别人的挎包,一个精瘦的贼正趁着老奶奶给孙女买雪糕扒窃她的财物。

    刘彦直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贼手,那贼扭头看他,竟然毫无惧色,嚷了一声,又有几个蟊贼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将他围在当中,路人闪避不及,纷纷躲开。

    几句听不懂的咒骂后,一个年轻的毛贼毫无预兆的拔出了匕首捅进刘彦直的肚子,然后四散奔逃,刘彦直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人群聚拢上来,围着他窃窃私语,有热心的年轻人拨打了报警电话。

    刘彦直没有疼痛感,他能明确的感受到这柄新疆造英吉沙小刀在自己腹腔内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右手握住了刀柄,缓缓拔出,围观人群发出一阵惊呼,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围着他的圈子变大了,豁然开朗。

    刀子被完全拔出来,上面沾着血迹,刘彦直握着刀,四下寻索着,人群随着他的目光闪开一条通道来,不远处商铺门口,窃贼中的一员正鬼鬼祟祟的盯着这边的动静,随着人墙的打开,刘彦直和窃贼四目相对,那贼迟疑了片刻,眼中闪过惊恐,扭头就跑。

    刘彦直拎着刀追了过去,蟊贼飞窜如风,转瞬就跑进了大厦后巷,回头冷冷看着追兵,阴暗处走出几个暗影,再次将刘彦直围起来。

    大厦阴影下,一场斗殴开始了,刘彦直势单力薄,被他们堵在墙角里痛打,高鼻凹眼的异族人用拳头打他,用脚踹他,用唾沫啐他,用听不懂的语言恶狠狠咒骂他,为首一人高高举起了砖头,正要砸向刘彦直的脑袋,忽然胸前一凉,低头看去,英吉沙插在肚子上,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的那个人,正冷笑着看着自己,抽刀,再捅,抽刀,再捅,动作机械往复,噗噗声不绝于耳。

    刘彦直上中专的时候就是学校有名的刺头,和外校混混多次冲突,曾经创下一人单挑十余人的战绩,哪怕缠绵病榻二十年,骨子里依然是当年那个烈血少年。

    他深知打群架的道理,以一敌多,就得抓住对方一个人下死手,被他抓住的是恰好是窃贼团伙的小头目,短短十几秒钟胸前中了二十余刀,血喷刘彦直满手,刀柄都滑的抓不住。

    头目倒下了,刘彦直看着其他人,将刀叼在嘴里,慢条斯理擦着手上滑腻的血。

    蟊贼们倒退着,继而转身就跑。

    远处警笛声响起,刘彦直没敢久留,匆匆逃离现场。

    ……

    工棚内,刘彦直躺在草席上审视着自己肚子上的伤口,这是一道两厘米宽的刀口,肌肉和皮肤已经紧紧贴在一起,就像那种复印纸划破手指的轻微伤口那样,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衣服上残留的血迹凝固了,灯光下发出近乎金属的光泽。

    他知道自己可能杀了人,但是无动于衷,他是正当防卫,杀的又是小偷,怕个毛啊,再说警察也未必能找到自己,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不能上街去了,这副烧伤患者的尊荣实在太招眼。

    与此同时,步行街派出所的刑警正在观看监控视频,今天下午电信大厦后巷发生一起斗殴致人重伤案件,伤者身中二十五刀,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至今未脱离危险,行凶者身份不明,尚未落网。

    “嫌疑人先在街上被人捅了一刀,然后才追过去在巷子里和他们打起来的,完事还能自己走,我当了二十年警察,没见过这么硬的汉子。”老刑警端着茶杯,盯着视频中并不清晰的画面赞叹道。

    这种案子,警方通常不愿意管,因为牵扯到民族政策,这帮蟊贼有恃无恐,被抓到就装听不懂汉语,动辄自残,即便被遣返原籍,不出两个月又会回来,而且变本加厉,可是也正因为他们的特殊身份,出了这档子事必须上报市局。

    半小时后,一辆警车开到步行街派出所,车上下来位文质彬彬的年轻警官,制服熨帖笔挺,肩膀上两杠一花,老刑警很纳闷,这是刑侦口的案子,怎么局办派人来了。

    来的是市局办公室副主任吴冬青,局里最有潜力的后备干部之一,公安大学高材生,曾经担任过前任局长沈弘毅的秘书,和现任局长徐功铁的关系也相当良好,据传他下一步即将调任刑侦支队担任重要职务哩。

    吴冬青和所领导寒暄几句,了解了案情,带走了相关视频,自始至终没发表任何意见看法。

    隔了一日,被刺伤的小偷团伙头目居然奇迹般脱离了生命危险,他们不愿报案追究,警方也就将此案暂时搁置下来。

    ……

    蕴山区消防大队驻地来了位客人,向指导员甄悦中尉了解前日小营村火灾的事情。

    甄悦是江东省第一位女消防警官,和那种坐办公室的防火参谋不同,甄悦是冲在第一线的消防官兵,她身先士卒,和战士们打成一片,被誉为警界巾帼。

    客人是市局办公室副主任吴冬青,他仔细询问了甄悦那天火灾的规模,造成的损失,以及伤亡情况。

    甄悦没有任何隐瞒,将当天现场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我刚从医科大附院来,你看看这个病人,是不是你救出的那个人?”吴冬青拿出一张照片放到甄悦面前。

    “是他。”甄悦毫不迟疑的答道,“第二天我还在火灾现场见到了他,伤势挺重的,按说不应该下床,这是怎么回事?”

    “谢谢,我今天和你的谈话是保密的,明白么。”吴冬青并未给她解释,收起照片告辞了。

    晚上,吴冬青坐在电脑前一帧帧的回放着步行街上天网摄像头拍下的视频,小偷手中的英吉沙深深插入烧伤患者的肚子,没到刀柄,片刻后,随着刀子的拔出,竟然没有血液的涌出。

    吴冬青按了删除键,将这段视频删掉,以他的权限,可以永久销毁天网系统的监控视频,做完这些,他点了一支烟,仰面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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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期,鲜花日八千加一更,千元章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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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异能者

    此时刘彦直已经将新买来的手机玩的团团转了,起初他只醉心于连连看之类的单机游戏,后来发现手机可以无线上网,简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到底是年轻人心性,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玩手机,彻夜不眠的玩,母亲一贯溺爱他,最多责怪两句而已。小说==如您已閱讀到此章节,请移步到“/”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 ”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

    他最喜欢用手机上百度搜索,这是一座无尽的宝藏,几乎所有的问题都能得到解答,可是当他输入“烧伤迅速痊愈”后,跳出来的却是一大堆医疗网站,一个比一个能吹,这让他无比悲伤,原来百度也不靠谱啊。

    整天在家躺着不是事儿,随着身体的逐渐复原,找工作找对象重新开始人生的计划列入日程表,首先要做的是把身份证办了,刘彦直的身份证还是1993年办的老式证件,而且与户口簿一起付之一炬了,于是母亲带着他前往派出所补办身份。

    问题来了,没有户口簿,没有身份证,仅凭派出所留存的档案是无法确认眼前这个人就是母亲的儿子刘彦直,户籍警让他们回居委会开证明,可是老刘家的户口所在地早就拆迁改建了,新的社区中心根本没他们的资料,让他们去实际居住地办证明,娘俩被踢皮球一样到处奔波,最后什么也没办成。

    刘彦直一气之下说不办了,他独自回到工棚,发现有人等候许久了,是消防队的甄警官,不过今天她没穿制服,一身便装显得平易近人。

    “我是蕴山消防大队的甄悦,我想和你们谈谈。”女警官说道,“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你说吧。”刘彦直对这位女消防队员印象很好,再加上对方是漂亮女孩子,他很愿意和她聊天。

    “你在1997年的时候因为一起意外导致昏迷,长达二十年,是么?”甄悦开门见山,“直到三天前遇到火灾,你才突然醒过来。”

    “是这样。”刘彦直答道。

    “这是一个奇迹你知道么,医学上的奇迹。”甄悦郑重其事地说,“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你可以救活很多人,包括烧伤患者和卧床不起的植物人,你愿意么?”

    “怎么做?”刘彦直有些忐忑,他不愿意被送到研究机构去解剖,可是甄悦的话也给了他很大触动,医院躺着的烧伤患者痛不欲生,植物人家庭频临崩溃,这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将心比心,如果自己身上的奇迹能给他们带来希望,那么适当的付出是可以的。

    “跟我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甄悦看了看手机,她的手机和刘彦直的不同,无边框设计,机身更薄,屏幕更大,轻轻一点就出现时间显示,再一点就出现了九宫格菜单。

    “你这手机不错,啥牌子的?”刘彦直岔开话题问道,他自己的手机是一部国产锤子t5,跟这个比起来差远了。

    “这是未来手机,我刚买的。”甄悦无奈地笑道,刘彦直虽然四十岁了,但实际上还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这个档口居然扯手机的话题。

    “给我看看行么?”刘彦直瞪着甄悦手中的未来手机差点流口水了,如今的手机品牌多如牛毛,自己熟悉的诺基亚爱立信摩托罗拉早已成为历史,流行的都是诸如苹果、三星、小米、之类的品牌,而这种未来手机更是后起之秀,轻薄耐用,价格高昂,是领先世界的中国品牌。

    甄悦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刘彦直,交代了一句:“别乱翻相册哦。”

    刘彦直只是把玩了一番就还给了甄悦,脸上流露出爱不释手的表情。

    “你答应我,我就送你一部未来手机。”甄悦灵机一动,见刘彦直无动于衷,赶紧又加了一句:“再加一部11寸的未来平板。”

    “成交!”刘彦直嘿嘿笑着伸出手。

    甄悦是开车来的,刘彦直上了她的这辆长城suv,可是连安全带都不会系,甄悦帮他系上,一路飞驰,直奔医科大附院。

    “不是先去买手机么?”刘彦直左顾右盼。

    “先做检查,我还请了记者,人家都等急了,少不了你的手机。”甄悦觉得自己是在哄孩子。

    医科大附院烧伤科,王主任、李大夫,还有电视台的两位记者已经等在这里,甄悦向他们介绍了刘彦直之后,全面检查在记者的鉴证下展开,事实证明,患者的烧伤已经趋于康复,虽然表面还有一些残留的死皮,但是新皮肤已经生成。

    头发全白的王主任扶了扶金丝眼镜,亲自检查了刘彦直的皮肤,点头道:”确实是刚长出来的新皮,我从医四十年,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回见到。”

    李大夫说:“患者除了刚入院的时候进行了伤口处理,后期一直没有治疗,完全是自我痊愈,如果能够发现其中的奥秘并且加以利用,就是全世界烧伤患者的福音。”

    医生护士和记者们都频频点头,表情严肃,仿佛见证了诺贝尔医学奖的出炉。

    王主任让护士抽了刘彦直一管血液进行化验,又要安排他住院。

    “我不住院。”刘彦直态度坚决,“把手机给我就行。”

    众人纳闷,甄悦解释了缘由,王主任哈哈大笑:“小伙子,你配合我们,管吃管住,每月还给你五、不,八千的补助,你看怎么样?”

    “一万。”刘彦直知道自己奇货可居,趁机漫天要价,眼中闪过狡黠的火花。

    “一万就一万。”王主任当场拍板,

    刘彦直被护士领去办手续了,大家都很振奋,王主任打趣说:“捡到一个唐僧,咱们也别藏私,把神经内科的徐主任也叫来分享一下吧,研究一下卧床二十年的植物人是怎么复苏的。”

    电视台的张记者说:“醒了也就醒了,关键是他恢复的太快,简直匪夷所思。”

    李大夫说:“人类自身的奥秘,以现在的医学水平还不能完全研究透彻,这是一次很好的契机,我预感将会有大事件发生。”

    甄悦说:“你们都有收获,我可倒霉了,还欠他一部手机一部平板,这可要两万块哩,我不管,你们得出钱。”

    王主任说算我的,张记者也说我来负责吧,我认识未来科技的高管,有免费试用名额。

    ……

    刘彦直办理了住院手续,却并不立即住下,而是回家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母亲听说了也很开心,儿子有地方住了,还有工资可领,也算能自食其力了。

    当晚,刘彦直返回医院的时候,刚进大门就被人扑倒了,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已经被砸上了铐子,四个黑衣特警将他塞进了警车,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

    刘彦直被带进派出所,以打架斗殴的名义拘留,好在警察并不为难他,给住单间,还给打了盒饭吃。

    关了整整一夜,终于有人提审他了,刘彦直惴惴不安,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端详着对面的审讯者。

    负责讯问他的警官拿出一张照片:“你认识这个人么?”

    刘彦直心一凉,照片上的人戴着小花帽,高鼻凹眼,似曾相识。

    “这个人死了,身中二十五刀,前天死在医院里。”警官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自顾自点上。

    刘彦直不停舔着嘴唇,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犯下了命案。

    警官沉默了一会,继续拿出一把塑料袋装着的英吉沙小刀:“这把刀上有你的指纹,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是小偷。”刘彦直艰难地回答道,“他们打我,我没办法……”

    “好了,不用说了,抽烟么?”警官递过来一支烟,刘彦直有些错愕,还是接了过来,警官帮他点上,换了轻松的笑容:“你说的没错,他们是一个小偷团伙,因为内讧杀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请你来,有别的事情。”

    刘彦直更加惊愕,不明白这位警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能去医院接受检查,你也没有什么超乎常人的能力。”警官说,“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要么进医院,要么进监狱。”刘彦直不是傻子,对方的意图相当明显,只是他不懂为什么。

    “你很聪明,可以走了。”警官递过来一张名片,“我叫吴冬青,有麻烦可以找我帮忙。”

    刘彦直重新回到了阳光下,浑身被汗水浸透,他第一次感到自由是如此宝贵,自己确确实实杀了人,为了母亲,为了自由,只能听从吴冬青的安排。

    医院方面等不到检查对象,李大夫急得团团转,去问化验科,昨天送去的血样有什么特别,回答是普通ab型血,血红蛋白略高,并无异常。

    李大夫百思不得其解,拿出手机刷微博,张记者心急,已经在微博上爆料说发现烧伤自愈的神奇人物,因为是大牌记者,所以转发量还挺多,李大夫不禁苦笑起来,这年头是资讯爆炸的年代,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想了想他也在下面发表评论,表示自己是目击者之一。

    下班的时候,李大夫再刷微博,发现张记者的帖子已经被删除了,他满腹狐疑,开车回家,在小区地下停车场泊车的时候,忽然被人蒙上黑头套,塞进一辆没挂牌照的商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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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秘力量

    李大夫以为遇到了绑架,惊恐万分,拼死挣扎,对方直接在他胃部掏了一记重拳,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便佝偻着身子缩在车厢地板上了。

    “你老婆在卫生局上班,你女儿在实验一小上六年级,你父母家在锦江小区十五号楼二单元401……”冷冷的话语让李大夫毛骨悚然,精神紧绷起来。

    “烧伤病人的事并不存在,明白么,否则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老婆孩子了。”耳畔继续传来威胁的话语,李大夫只能看见他们脚上的鞋子,一水的黑色高帮作战靴,看起来不像是寻常流氓。

    “听清楚了么?”对方问道。

    “清楚了。”李大夫答道,胃部的巨疼让他说话都艰难。

    他被抛下车,商务车扬长而去,过了一会,医生才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失魂落魄的回家了,坐在书房里,他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报警。

    最终,他还是打给了张记者,电话接通前心情忐忑无比,生怕张记者已经被灭口,还好,张记者接了电话,依然爽朗无比:“李大夫你好啊。”

    “你最近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李大夫问道。

    “没啊,就是我发的帖子莫名其妙被删了,不过没关系,他们没封我的号,我又发了两条,等等啊,有人敲门,我回头打给你。”张记者说着挂了电话。

    李大夫上了微博,果然看到张记者新发的帖子,不但重新发了,还和别人杠了起来,有人斥责他不顾记者的职业道德,不调查清楚就乱发假新闻,还附带上了几张图以证明所谓烧伤是可以伪造的。

    图示里的人用调配好的肉色乳胶漆涂抹在肢体上,贴上揉皱的面巾纸,不规则的扫上红色唇膏,周围扑上粉底和皮肤颜色近似,完了涂一层唇油展现光泽,果然和烧伤一模一样。

    评论里一边倒的支持辟谣者,批判张记者造假,李大夫心里却更加恐惧起来,对方能动用的力量实在可怕,不仅有打手,还有水军。

    他再打电话给张记者,已经打不通了。

    十秒钟后,手机响起,未知来电,李大夫颤抖着接了,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监视中,哪值哪不值,你掂量一下,你女儿快放学了哦。”

    李大夫彻底屈服了。

    ……

    甄悦从武警学院毕业后就进入消防队工作,让她最揪心的就是那些因烧伤致残的儿童,刘彦直身上发生的奇迹给了这些孩子康复的希望,可是让她匪夷所思的是,自己发起的研究工作竟然无疾而终,不管是李大夫还是张记者都绝口不再提此事,而烧伤科德高望重的王主任更是离奇的脑溢血昏迷了。

    这一切事件的焦点都集中在刘彦直身上,甄悦对此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值班结束后真要出门,突然支队政委叫她过去一趟。

    政委办公室里,肩膀上扛着上校肩章的齐叔叔先是询问了小甄最近的工作情况,又关心了她的个人问题,最后才回到正题。

    “有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就不要牵扯精力了,专心准备系统大比武。”

    “政委,什么是不相干的事情?”甄悦露出迷糊的神色。

    “小甄,你是消防干部,不是新闻记者,也不是民政官员,烧伤患者生活困难,那不是你的责任,是整个社会的责任……”政委开始长篇大论的说教,让甄悦头昏脑涨,赶紧表态:“政委,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去吧。”政委点点头,摆摆手。

    从支队驻地出来,甄悦心头疑云更浓,什么人这么富有能量,把整件事压了下来,甚至连政委都成了他们的说客,但这更激发了她的好奇心。

    甄悦的座驾在路口调头,直奔刘彦直居住的工棚而去。

    来到工棚,刘彦直母子却不在,向清洁工打听了一下,得知娘俩又去派出所办户口和身份证去了。

    ……

    刘彦直和母亲正等在派出所大厅内,他事先给吴冬青打了电话,所以事情办得相当顺利,拍了照,填了表,再过七个工作日就能领取新的户口簿和身份证了。

    大厅相连的是派出所的监控室,一面墙上都是液晶屏幕,不断变换着街景和各个居民小区内的镜头,刘彦直叹为观止,四个现代化已经实现,警方做到辖区内无死角监控,犯罪分子无所遁形,以后想干点啥还真的注意哩。

    办完了事,母亲又要去扫大街,刘彦直劝道:“妈,别干了,以后我养你。”

    母亲慈祥地笑笑:“你病还没好利索,多歇几天吧。”

    刘彦直态度坚决:“不行,我睡了二十年,已经歇够了,以后这个家我顶着,我赚钱孝敬你,给你娶儿媳妇,生胖孙子……”

    母亲停下脚步,哽咽起来,泪珠子啪啪往下掉,半天才道:“妈没事,妈高兴,旺儿长大了,懂事了。”说着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个陈旧的牛皮纸封面的工作日记。

    “这是二十年来咱家欠的账,一笔笔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些帐,得还啊。”

    刘彦直接过工作日记翻开,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借钱的时间地点数目和借款人,大都是父母的亲朋同事,也有些社会救助,好心人的捐赠,数额有大有小,粗略翻了一遍,总金额不下十万元。

    “一共借了十三万五千七百六,加上卖房子的钱,才把你保住的,你得谢谢人家。”母亲语重心长地嘱托道,“我老了,以后干不动了,还账就靠你了,这账本上有些人家已经找不到了,还有些好人说不用还了,但咱不能那样做,孩子,爸妈都是穷人,但是做人的道理还是明白的,你记住,这钱一定要还,一分都不能少。”

    刘彦直看着母亲苍老的脸,庄重地点头承诺:“妈,我记住了!”

    母亲很开心:“旺儿懂事了,妈回头去买点肉,晚上给你包饺子。”

    ……

    距离城市二十公里远的风尚度假村,某座建筑物内,床上躺着烧伤患者,周身插满监控仪器的探头和氧气管,头顶的摄像头记录着病人的一举一动。

    监控室内,医生在向一位老者介绍情况:“血清已经注入,没有任何作用。”

    老者淡淡点头:“知道了。”说罢出门,铺着大理石的走廊空荡荡的,早已等在门外的吴冬青跟了上来,低声道:“父亲,已经全方位监控,要不要提前处理掉?”

    “守株待兔。”老者只说了四个字。

    吴冬青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每次和父亲说话他都会紧张,这位能在中国财富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老者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喜怒无常,高深莫测,就连身边的近侍都摸不清他的脾气,更别说他们这票从孤儿院收养的义子了。

    父亲的指示已经发出,吴冬青虽然存了别的想法,也只能埋在心里,严格执行命令,度假村是老人的产业之一,一栋栋别墅错落有致的坐落在绿树繁花中,无数安防摄像头藏在隐密位置,这里的服务和安保人员比住户还要多,是省内乃至全国排的上号的顶级别墅群,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但吴冬青知道,这些人在父亲面前,连蝼蚁都不算。

    父亲是神一般的存在。

    回到车前,吴冬青的手机响了,他看到来电显示立刻接通,热情洋溢道:“大哥,最近好么?”

    “好,你到老头子那里去了?他有什么指示?”

    “守株待兔,和以往一样。”吴冬青迟疑了一下,还是据实以告,大哥是父亲的亲儿子,和他们这些义子不同,况且一直被父亲当成继承人来培养,所以不必瞒他。

    “老头子认死理,我劝劝他,这种宝贵资源怎么可以当诱饵,你执行的时候留意些,别一勺烩了,就这样,回见。”大哥挂了电话,吴冬青想了想,开始打电话布置工作。

    ……

    工棚外,回家的刘彦直遇到了等待已久的甄悦。

    “我想和你谈谈。”甄悦连珠炮般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去医院接受检查,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就别问了。”刘彦直挠挠头,很无奈,他知道甄悦是好人,但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如果不听吴冬青的话,自己明天就回锒铛入狱。

    “你知不知道你可以救很多人?”甄悦继续逼问,“你也看到那些躺在烧伤科病房里的人是多么痛苦了,你能帮他们,为什么不帮!为什么!”

    忽然他发现刘彦直的目光越过自己的肩膀,变得狐疑起来。

    “他们来了。”刘彦直撒腿就跑。

    甄悦猛回头,看到四个穿便装戴帽子的男子包抄过来,一边朝着刘彦直逃跑的方向疾奔,一边从后腰上掏枪,她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一支电击泰瑟枪。

    他们开枪了,高压氮气驱动的泰瑟枪射出两股带倒刺的电源导线,可是由于射程太短,没有打中刘彦直,另一人抽出了手枪,枪口上连着长长的消音器,噗噗的开火,黄铜子弹壳落在地上叮咚作响。

    甄悦毛骨悚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陷入什么样的阴谋中,这一刻她只知道自己不该来,因为其中一个杀手朝她举起了枪,她看到那人金发碧眼,竟然是个外国佬。

    “完了,要被灭口了。”这是甄悦最后的念头,长期的培训让她不由自主地做出反应,一个鱼跃卧倒在地,与此同时,急促的枪声响起,是熟悉的九毫米滚筒式冲锋枪的声音,武警反恐中队就装备这种武器。

    四个杀手只装备了手枪和泰瑟枪,不是反恐中队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哪还顾得上灭口,躲在垃圾箱后面的甄悦就看到十几名身穿蓝黑色特战服,头盔防弹衣俱全的士兵从三面包抄过来,手中冲锋枪射出一股股火舌。

    三名杀手被当场击毙,只剩下最后一人拼死冲出重围,跳上汽车疯狂逃窜,迎面撞到了一名路人,汽车失去控制又撞上行道树,被追上的士兵一通扫射,连人带车打成了马蜂窝。

    被士兵们保护着的刘彦直慢慢走了过来,跪倒在路人面前,那是她的母亲,手里还紧紧抓着买来的半斤猪肉,但是眼睛已经永远的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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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穿越

    刘彦直发出野兽一般撕心裂肺的悲鸣。

    母亲没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尽孝,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做,本来说的好好的,晚上吃猪肉大葱馅的饺子,怎么就突然跳出来一帮人想杀自己,还把母亲给害死了,他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可是凶手已经被打成了筛子,他有力气都无处使,只有无尽的悲恸和绝望。

    趴在垃圾箱后面的甄悦没有去抓士兵伸来的手,而是自己爬了起来,她注意到这些脸上蒙着黑头套的士兵作战服上并没有武警反恐中队的徽标,更加不是市局特警大队的人,他们的身份也是一个谜团。

    士兵们已经将这一带封锁,严禁车辆行人靠近,尸体被迅速装入塑胶袋拉走,地上的血迹用特殊的液体清除,子弹壳全部被捡起,打坏的汽车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拖走,他们的动作非常娴熟,看得出训练有素,精悍无比。

    “甄警官,你没事吧。”一名士兵摘下头套,露出熟悉的面孔,是市局办公室副主任吴冬青,他胸前挂着滚筒冲锋枪,腿部枪套里插着92式手枪,和以往文质彬彬的形象截然不同。

    甄悦释然了,自己想多了,这些人确实是自己人,或许不是市局直属的特警,而是国安口的人马,总之不是坏人,不然吴冬青不会站在这里。

    “这到底怎么回事?”甄悦环顾四周,颤声问道,她虽然是武警学院毕业,但是从没接触过实战,更没见过人在眼前被打死。

    吴冬青笑笑:“你们政委不是告诉过你么,别多管闲事,今天你看到的一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不然就不是政法来和你谈话了。”

    甄悦咬着嘴唇点点头,又看看依然跪在母亲遗体前哀嚎的刘彦直,有些不忍:“他怎么办?”

    “我们会处理好的。”吴冬青看看手表,招呼部下收队,又问甄悦:“要不要送你一程?”

    “不用了。”甄悦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忍不住再看向刘彦直方向,他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和母亲的遗体一道上了厢式货车。

    ……

    停尸房,阴冷无比,刘彦直坐在母亲遗体前一动不动,没人拉得动他,实际上这也是来自高层的授意“随他去,不要管他。”

    刘彦直沉浸在痛苦中,如果可以交换,他宁愿在地狱中接受一万年的煎熬来换取母亲的复生,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他只有坚强的活下去,活的好好的,才是对母亲灵魂最好的告慰。

    一只手搭在刘彦直肩膀上,他回头,是吴冬青,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饺子。

    “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吴冬青说。

    “我不吃。”刘彦直摇摇头。

    “你不吃怎么救你妈妈?”吴冬青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不像是在开玩笑。

    刘彦直忽地站起:“真的!怎么救,快告诉我!”

    吴冬青拍拍他肩膀:“不急,你先把饺子吃了,听我把来龙去脉告诉你。”

    刘彦直用最短的时间吃完了这碗饺子,噎的说不出话来,吴冬青递过来一瓶纯净水,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在一间宽敞的书房内,刘彦直见到了被吴冬青称为“大哥”的人,他三十来岁年纪,很随意的穿着t恤和拖鞋,书房内摆满了书籍,有些杂乱不堪,但充满书香气息。

    “刘彦直?你好,我叫党爱国,咱们是一年人,都是77年生。”党爱国伸出手,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像是读书人的手,但是温暖有力,充满阳刚之气。

    “你好。”刘彦直没有考虑其他,开门见山道,“怎么就我妈妈?”

    党爱国说:“别急,我先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由于你特殊的体质,你现在是孟山公司的捕猎对象,孟山公司是全球最大的转基因公司,也是最大的药厂之一,他们不但生产人吃的药,也生产兽药、农药和转基因种子,简单来说,你就是他们急需的小白鼠,你落在他们手里,是要被解剖化验的,你的母亲也是被他们害死的,而我们,是在保护你。”

    刘彦直说:“我不管那些,怎么才能救我妈妈。”

    党爱国说:“你看过网络小说么?”

    刘彦直愣了一下:“没有。”

    党爱国拍拍额头:“对不起我忘了,你1997年就出事了,还没来得及赶上网络时代,那么,你知道时空穿越么?”

    刘彦直说:“知道,我小时候看过美国电视剧,就叫《时光隧道》,好像是正大剧场里放的。”

    党爱国说:“不是正大剧场,就是普通译制片,等等,跑题了,现在回到正题,我有办法让你穿越时空去救你妈妈,去挽回这一切,但是我要告诉你,穿越的危险非常大,搞不好就会永远湮灭在时光里。”

    刘彦直毫不犹豫道:“我愿意,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

    党爱国回头看看吴冬青,后者无奈的撇撇嘴,心说如果成功率有百分之一那么高就好了。

    “既然可以穿回去,那你就不用着急了,对吧,先接受相关训练吧。”党爱国道,“冬青,你带彦直去训练中心吧。”

    ……

    训练中心位于远离闹市的山区,驱车一小时才到,从外观上来看,是一座未完工状态的大型运动场,高高的塔吊锈迹斑斑,建筑物外部破败不堪,但是内部已经装修完毕,有塑胶跑道和游泳池,有靶场和拳台,有常规的组合器械,也有专门训练宇航员的离心机。

    吴冬青带刘彦直四处参观了一下,最后领他到总台,领取了id卡,这张卡可以进出训练中心,也可以开宿舍的门,更是食堂餐券和超市购物卡。

    “卡里有你的工资,从现在起,你就是组织的一份子了。”吴冬青说道,“欢迎加入。”

    “你们是什么组织?”刘彦直忐忑不安,从他苏醒过来,就一直遇到离奇的事情,甚至连时光穿越这样不靠谱的科幻题材也出现了。

    “是一个伟大的组织。”吴冬青眨眨眼,“你会慢慢了解的,好了,我该走了,剩下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

    吴冬青离开了,刘彦直来到了他的宿舍,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室,简单的床和桌椅,还有一台触摸屏电脑,衣柜里有全套服装鞋帽,从体能训练服到防弹衣头盔都有,鞋帽的尺码也是正好的。

    墙壁上的音箱发出指令:“命令,命令,全体队员在五分钟内更换体能训练服到一号训练场。”

    刘彦直猛然醒悟到自己已经是“组织”一员了,赶忙从衣柜里拿出体能训练服换上,根据墙上的指示图,找到了一号训练场,他是最后一个来到的,而且身上的衣服和别人不同,人家都是t恤短裤,只有他穿着长袖衫裤,所有人都以冷漠的眼神看着新来的菜鸟。

    教练是个彪悍粗壮的中年人,他直接让其他队员去操场跑步,冷冷对刘彦直道:“你跟我来。”

    刘彦直跟着教练来到靶场,教练从枪柜里取出一支glock19手枪,开始手把手的教他怎么装填子弹,怎么上膛,怎么射击。

    ……

    甄悦还是放不下好奇的心,她又去找了刘彦直,工棚已经锁上了,没人知道这对母子的下落,回到驻地,她带着深深的疑惑入睡,把这一切都埋藏在梦里。

    与此同时,刘彦直被人从床上叫起来,塞进汽车拉到一座山头上,远处影影绰绰有一座七层宝塔,那是江东省的名胜古迹,明代浮屠,刘彦直认出这是什么地方了,这里是翠微山,上中专的时候曾经和同学骑行来过这里,距离近江市区大约二十公里,这里是省里有名的旅游禁区,经常有人进山探险而失踪。

    山风呼啸,阴云密布,刘彦直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山上的气温比较低,风又大,加上满心忐忑让人很不舒坦,周围有些研究人员模样的家伙在电脑前低声嘀咕着什么,党爱国和吴冬青都在,不时看着手表,似乎在等待什么。

    深夜两点半,终于开始了,一台小松挖掘机在地上掏了个一米八长的坑,工作人员在里面铺满类似锡箔的金属膜状物,四周挂上粗大的电源导线。

    吴冬青走过来,递给刘彦直一支手枪和两个满满的弹匣,眼神怜悯无比:“小心。”

    刘彦直点点头。

    党爱国也走了过来,说道:“待会你就躺进去,闭上眼睛,可能会疼,但是很快就过去,如果你醒过来,所处的时间就是你母亲遇害的那一天,你有二十四小时来解决事情,解决完之后你必须回来,依然躺在这个容器中,我们会把你接回来。”

    刘彦直任由他们摆布,躺在所谓的容器里,感觉自己是锅里的螃蟹,人员开始撤离,穿防辐射罩衣的工作人员将盖子慢慢盖上。

    世界变得一片黑暗。

    白光一闪,刘彦直从坑里一跃而出,周身的衣服烧的寸缕不留,手枪烧成了废铁,金属薄膜都烧化了,他简直是躺在金属溶液中。

    天亮了,四周鸟语花香,远处明代宝塔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刘彦直知道,穿越成功了,他回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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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昨日重来

    刘彦直不顾身上的灼伤,拔腿就跑,他要去救妈妈,分秒必争!

    跑出去没几步,他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低头看去,是一只被土虚掩着的焦黑的人手,扒开表面一层土,下面是一具焦尸。

    刘彦直忽然明白了,自己也不过是“组织”的小白鼠之一,只不过自己耐高温侥幸没死而已。

    事态紧迫,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翠微山的景色依旧,地形地貌和二十年前没有太大改变,他依稀认识下山的路,一溜小跑,灼伤的脚底板上血肉模糊。

    好不容易来到山下,远处是大片的农田,稻草人穿着破旧的衣服竖在地里,刘彦直跑过去剥下稻草人的衣服披上,继续上路,沿着柏油马路往近江市区方向奔跑。

    一辆旅游大巴驶过,车上的游客纷纷靠近车窗观看这个奇怪的奔跑者,衣衫褴褛,步履矫健,眼神执着,而且速度很快。

    大巴车驶出一公里,有人要求下车方便,司机师傅靠边停车,一行人下来撒尿,其中一位穿阿迪达斯运动服的中年人扭头望去,只见那个“乞丐”远远的跑了过来,他不由得拿出手机计算了一下时间,心中巨震,省运会长跑冠军都跑不出这种成绩!这是好苗子啊。

    中年人是市体育局的田径教练,他抑制不住兴奋地心情,上前拦住那名奔跑者。

    “别挡路。”刘彦直均匀的呼吸着,绕开教练继续奔跑,他不是不想搭车,而是这副尊荣没人肯让他搭车,翠微山距离市区只有二十公里,看太阳的位置,下午之前应该可以赶到。

    “谈谈好么,我是搞田径的。”教练不愿放弃,陪他一起跑,顺便打量他的跑步姿势,完全是个外行,连业余选手都称不上,可就是耐力好跑得快,这种长跑健将在亚裔人中很少能出现,只有非洲高原才能诞生这种奇葩。

    “我要搭车去市区,你能帮忙么?”刘彦直问道。

    “没问题。”教练一拍胸脯。

    刘彦直被带上了大巴车,旅游团的成员们多有不满,但是碍于马教练的面子也没说什么。

    车开了,马教练开始搭讪:“小伙子,多大年纪了,家住哪里,干什么工作?”

    刘彦直反问道:“你有手机么,借我用一下。”

    马教练拿出手机递给他。

    刘彦直拨打母亲的手机号码,想提醒她下午买了肉之后不要回家,这样就不会遇到杀手,更不会被车撞死了。

    电话打不通,始终没人接,刘彦直忽然醒悟过来,那天母亲忘带手机了。

    再给自己打电话,希望这个时空的自己能挽回局面,可是电话同样打不通,对方已经欠费停机,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没办理上网套餐,用的是最贵的流量费,那点话费都随着上网看电影耗尽了。

    “小伙子,你有什么急事么?”马教练问道,“只要我能帮上的,一定帮你。”

    “别说话。”刘彦直制止他的进一步套近乎,拨打了110报警电话,他没办法,只能报警求助。

    110接线员公事公办,听到报警人说玄武路附近有四名全副武装外籍杀手在潜伏等待绑架一名清洁工的儿子后,接线员已经断定这是一个骚扰电话。

    报警无果,刘彦直心急火燎,马教练又问:“怎么回事?”

    “我饿了。”刘彦直闻到食物的味道,前排小朋友正拿着蛋糕吃的满脸花。

    马教练忙不迭的拿出煮鸡蛋、泡芙和可乐,刘彦直狼吞虎咽,吃相如同恶鬼托生。

    “这孩子多久没吃饱饭了。”马教练怜惜无比,这么好的田径苗子,怎么就混成乞丐了呢。

    转瞬之间刘彦直就吃光了这些食物,他静静坐着,感受着胃部的消化,小肠的吸收,能量一缕缕传遍全身每一条筋脉,每一块肌肉,每一滴血液。

    大巴车停了下来,前面是长龙一般的车流,堵车了

    “师傅开下门。”刘彦直要下车,马教练苦苦挽留他不果,看到他血迹斑斑的脚上连双鞋子都没有,不假思索地脱下脚上的耐克运动鞋递过去:“小伙子,穿上。”

    刘彦直没推辞,光脚穿上了运动鞋,跳下车继续奔跑。

    “小伙子,每天中午我都在市民广场旗杆下等你。”马教练望着神秘奔跑者的背影喊道。

    刘彦直摆摆手示意听到了,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太阳已经顶头,正午了,那天的这个时候,母子俩正在派出所等着拍照办新身份证哩。

    刘彦直决定去派出所找人,捷足先登把危险拦阻在发生之前。

    当他跑到派出所附近的时候,一辆旅行车拦在面前,四扇车门同时打开,手持橡胶警棍和狼牙棒的汉子利索无比的窜出,二话不说就扑了上来。

    刘彦直拼死抵抗,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抓自己,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失去自由,母亲的死就无可避免。

    汉子们的棍子雨点一样落在刘彦直身上,一柄钢叉把他顶在了墙上,没等他喊出声来,电击器戳在腰眼上火花四冒,刘彦直浑身抽搐,慢慢顺着墙倒下了。围观群众聚成了一圈,汉子们拿出警官证,亮明了刑警身份。

    警察给刘彦直戴上了手铐,上的是背铐,齿轮压到最小范围,铐子紧紧勒在手腕皮肉里,他被塞进了警车,迷糊中隐约听到警察们在说“杀人犯”之类字眼。

    等刘彦直清醒过来,已经坐在颠簸的警车里了,他甩甩头,异常清醒。

    “你们抓错人了。”他说,“我叫刘彦直,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没人搭理他。

    “给吴冬青打电话,他知道我。”刘彦直继续道。

    “你省省吧,提徐功铁都没用。”一个警察懒洋洋答道,“等到了刑警大队,有你说话的时候。”

    “到派出所去行不行,我找个人,就说一句话,求求你们了。”刘彦直苦苦哀求。

    “你杀人的时候,人家求你有用么?”警察讽刺道。

    刘彦直低头不语,他知道警察是不会相信自己的,如果不能从这辆警车里脱困,那一切的努力都将白费。

    见疑犯消停了,警察们也不再管他,自顾自的聊天,午后的阳光和胜利后的喜悦让侦察员们有些放松,有些疲惫。

    一声脆响,刘彦直挣断了手铐钢链,连续重拳打在身畔刑警身上,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警察们猝不及防,驾驶员回头看的时候,方向盘歪了,一头撞上了路边行道树。

    刘彦直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逃跑,打晕邻座的警察之后,他迅速打开车门狂奔而去。

    一名刑警从侧翻的车里爬了出来,掏出手枪上膛大喝道:“站住,不站住开枪了!”

    刘彦直理都不理,跑得更快了。

    刑警开枪了,六四式手枪的枪口发出一团火焰,隔了十几米远,子弹不知道打到什么地方去了。

    ……

    刘彦直终于跑回了工棚附近,他体力消耗极大,气喘吁吁,远远的看到工棚门口站着一个苗条的身影,是甄悦。

    他在考虑是不是寻求甄悦的协助,还没打定主意,另一个刘彦直已经回来了!后面远远跟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帕萨特轿车,就是这辆车,里面坐着四个孟山公司的雇佣兵。

    再过一分钟,另一个刘彦直就会和甄悦说上话,然后雇佣兵会从车上下来,再然后战斗会发生,母亲会被逃窜的汽车撞死,只要自己阻止其中一个步骤,打乱事件的节奏,那么最惨的事情就会避免。

    当然他也有其他选择,比如去阻止母亲归来,但这并不是最佳的选择,因为雇佣兵还在,他们有枪,任何危险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唯一有效的行动是干掉他们,哪怕牺牲自己。

    就算死了,还有另一个自己照顾母亲,刘彦直义无反顾,一往直前,旁边有个西瓜摊,他上前抄起西瓜刀,健步向汽车走去,帕萨特里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早已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这个面目肮脏的乞丐,却没人把他当回事。

    刘彦直走到车前,径直去拉后门,车里的人已经有所警觉,后座上的雇佣兵迅速拔出手枪,隔着厚厚的车门朝他开了一枪。

    子弹穿过车门打进了刘彦直的肚子,他咬咬牙,动作未受影响,拉开车门,一刀捅了过去,如此之短的距离内,身手再好也无法阻挡,利刃刺穿了凯夫拉防弹衣,深深插进雇佣兵的胸腔,西瓜刀上没有血槽,刀刃被肌肉吸住拔不出来,刘彦直弃了刀抢过手枪,急速朝邻座的人开枪,同时前座的人也迅速出枪,隔着座位打过来,一时间车内子弹横飞,硝烟弥漫。

    五秒钟后,刘彦直打光了子弹,从车里爬出来,他至少中了五枪,全在躯干位置,但是并不影响行动,回头望去,甄悦已经拉着另一个刘彦直躲在了垃圾箱后面,穿蓝黑色特战服的士兵若隐若现,慢慢朝这边包围过来。

    再回过头,远远的路上,母亲提着半斤猪肉,脸上带着慈祥幸福的笑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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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拯救世界

    刘彦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翠微山的,他认为自己死定了,所以要避开母亲,反正这里有另一个自己。小说gege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

    他中了五颗子弹,都是盲管伤,子弹停在体内,流血很少,他不痛,但是身体传来的信号很强烈,如果不得到及时医疗可能会导致肌体永久性不可逆的损伤。

    历尽千辛万苦,他终于抵达出发地点,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土坑里的金属溶液重新凝固,疲惫不堪的刘彦直重新躺了进去,闭上了眼睛。

    穿越是可以实现的,假如自己能逃过这一劫,那么如法炮制父亲也可以活过来,这是他最后的残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彦直被人晃醒,依然是漫天漆黑,山风呼啸,党爱国和吴冬青站在坑前,满面关切。

    “你回去了么?时长多少?你做了什么?”吴冬青问道。

    刘彦直看到吴冬青的手表指针,他是三点钟穿越的,现在仅仅是三点出头而已,也就是说穿越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并不是对应的。

    “先给他救治。”党爱国道,一摆手,两个穿白大褂的上前将刘彦直拖出来,直接送入一旁的救护车,早已准备好的外科医生给他实施手术,将五枚已经变成蘑菇状的九毫米手枪弹头取了出来,包扎伤口,输液。

    不远处奔驰越野车里,老者通过电脑屏幕静静看着这一切。

    “老头子,怎么样?”党爱国问道,略有些得意。

    “嗯。”老者不置可否。

    工作人员收拾装备,车队下山,刘彦直躺在救护车里望着窗外,远处翠微山的宝塔依旧耸立。

    一路疾行,车队进入市区,刘彦直坚持要先回家看看,党爱国批准了,吴冬青陪他来到工棚,刘彦直下了车,走到门前,心情无比忐忑,伸出的手迟迟没有敲门。

    门开了,母亲披着衣服站在里面,似乎松了一口气,责备道:“上哪儿野去了,到现在才回来!”

    “妈……”刘彦直哽咽了,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傻儿子,哭什么,妈给你热饺子去,猪肉大葱馅的哦。”母亲乐呵呵的去端饺子,刘彦直回头看,吴冬青站在车门前做了胜利的手势,回身开车走了。

    ……

    第二天,精神抖擞的刘彦直再次出发,前往训练中心,他身上的伤尚未痊愈,枪眼触目惊心,但丝毫不影响行动,他怀疑自己的神经出了问题,但是触觉却又灵敏无比,只是对痛感迟钝而已。

    专车在工棚门前等他,驾车是个穿立领制服的司机,车是很不起眼的大众轿车,只是风挡玻璃下放了几张通行证,一路上司机沉默寡言,没有任何交流,刘彦直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此刻他内心充满了壮志豪情,因为自己是可以改变历史的人。

    训练中心,两排穿灰色体能训练服的队友分列大门左右,见刘彦直下车,一起鼓掌,那位粗壮的教练也换了笑容,上前和他握手表示祝贺。

    “你是第一个成功的人。”教练说。

    刘彦直却并不开心,他只接受了最基本的枪械训练就被仓促送去穿越时空,要不是肌体耐烧,恐怕也会成为翠微山上一具埋藏的浅浅的焦尸吧,由此看来,作为组织只是一个草菅人命的冷血组织。

    如果不是想借助他们让父亲也复生,刘彦直绝不会再踏入这扇门。

    “我要见党爱国。”刘彦直对教练说。

    教练有些为难,建议他按照正规程序打报告,按理说组织内部是不允许越级汇报的,不过他是特例,兴许会批准。

    “我现在就要见党爱国,不然我立刻离开。”刘彦直非常执着,教练无奈,请示了训练中心主任,过了十分钟,回复来了,党爱国同意接见刘彦直。

    在一间会议室里,对面整面墙都是液晶屏幕,党爱国就在屏幕里,坐在躺椅上,手拿着一本宋版古籍书,依旧风度翩翩。

    “我们的英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么?”党爱国笑容可掬地问道。

    “我想做笔交易,我帮你们做事,但你们要送我回去年,我要救我爸爸。”刘彦直毫不掩饰自己的要求,在他看来,这对组织来说轻而易举。

    党爱国放下书,神色变得严峻起来:“彦直,你是个孝子,我很欣赏这一点,但是对不起,做不到!”

    刘彦直道:“那就没得谈了,再见。”扭头便走。

    党爱国说:“你不想听听我说一下理由么?”

    刘彦直知道这是讨价还价的时候,硬生生停下脚步,也不回头,就这样站着。

    “呵呵,脾气挺冲的,我来告诉你吧,其实你不说,我们也会考虑帮你,毕竟你是我们的一份子,但是,听我说,世上的事情最怕但是,令尊的病历我们查过,他是死于癌症的,而以目前的科学技术来说,癌症依然是不治之症,也就是说,即便你穿越回去,带着大笔的资金,也挽回不了令尊的性命,只会徒增他的痛苦。”

    “至少我可以见他最后一眼。”刘彦直还不放弃希望。

    “好吧,我们退一步,假设令尊没有患癌症,你回去了,你救了他,你们一家过上团圆幸福的生活,但是,不好意思我又说但是,但是这种幸福的日子维持不了几年就会崩溃,不光你们一家,整个世界都会毁灭,你注意到训练中心运动场上的计时屏幕么,那就是世界毁灭的倒计时。”

    刘彦直目瞪口呆,忍不住回过头来,屏幕里的党爱国正襟危坐,庄重无比。

    “你应该看过《终结者》吧,《生化危机》不晓得看过没有,再过三年,我们的世界就会因为病毒肆虐而陷入崩溃,进而全面毁灭,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孟山公司,也就是想绑架你的那家转基因跨国公司,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他们,训练你们,也是为了这个神圣的使命!”

    刘彦直不言语了,既然穿越都能成为现实,那么党爱国所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彦直,我很同情你,也很愿意帮你,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在令尊的事情上,我无能为力,但你救不了父亲,可以救千千万万的人,你是万中无一的特殊体质人,你有当英雄的能力,而我能提供当英雄的机会,现在我问你,你愿意做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么?!”

    党爱国的话充满力量和激情,刘彦直年轻的心沸腾起来,他铿锵有力的答道:“我愿意。”

    “谢谢你,彦直,你可以回去训练了,我会安排令堂住进新房。”党爱国一挥手,屏幕变成了白墙。

    刘彦直走出会议室,走廊两侧,子弹上膛的武装士兵悄然退去。

    ……

    组织办事效率极高,立刻给刘彦直安排了新房子,考虑到乔迁之喜必须全家在场,还特许他回去帮母亲搬家。

    工棚前,工人正在往卡车上搬东西,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破桌子烂椅子,俗话说得好,穷家值万贯,母亲稀罕这些东西,刘彦直也不介意它们摆在新家里,哪怕新家是本市最高档的住宅小区。

    甄悦从远处走来,冲刘彦直打招呼:“嗨,我想和你谈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去医院接受检查,他们和你说了什么?”刘彦直抢先说道,“这是你的问题么?”

    甄悦张口结舌。

    “我知道我能救很多人,那些躺在烧伤科病房里的人非常痛苦,我也知道。”刘彦直把甄悦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但是,你知道,世上的事情最怕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使命,不仅仅是救烧伤病人这么简单。”

    “什么使命?”甄悦好不容易缓过劲来。

    “拯救世界。”刘彦直一本正经的答道。

    “和昨天的枪战有关么?”甄悦立刻联想到昨天亲身经历的事件,突然出现的特警队,从车里拖出来血淋淋的外籍人士尸体,怕是都和刘彦直有关。

    刘彦直也是一愣,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是个未知号码,接了,传来陌生的声音:“组织的机密严禁泄露,后果自负。”说完就挂断了。

    “你说啊,拯救什么世界?”甄悦继续追问。

    “你好奇心太强了。”刘彦直收起手机,“我要搬家了,你愿意帮忙就搭把手,不帮忙就请回吧。”

    甄悦看了看卡车,说:“你和大妈坐我的车吧。”

    五分钟后,工棚内的私人物品搬光了,刘彦直和母亲坐上了甄悦的长城h9,驶向郊区的经适房小区。

    “经适房很难买哦。”甄悦道。

    “单位分的。”刘彦直不无骄傲的炫耀道,但是心里明白,这是自己的命换来的。

    “你找到工作了,还分配房子?”甄悦感到匪夷所思。

    “是的,党爱国这个名字熟悉么,我为他工作。”刘彦直知道有人在监听自己,还是大大咧咧该说什么说什么,他觉得这不算什么秘密。

    甄悦倒吸一口凉气:“党爱国,党教授!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双料博士,江东省仅有的几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学者之一,更重要的是,他才只有四十岁。”

    “他什么学科的博士?”刘彦直很感兴趣。

    “物理和历史,厉害吧,文理双料,更惊人的是他有传奇的身世,富可敌国的家产,党爱国是孤儿院长大的,后来……”甄悦光顾着说话,没留意到前车突然不打灯便道,车头撞了上去。

    前车是一辆香槟金色的卡宴,车牌三个8.

    “可恶,变道不打灯,他们的责任。”甄悦停车熄火,开门下车去理论。

    对方车里下来三个人,看样子是一家人,中年夫妇和年轻的儿子,都不是善茬嘴脸,甄悦穿的是便装,又是年轻女孩子,被他们一通臭骂,脸都气红了。

    刘彦直下了车,挡在甄悦前面道:“你们违章在先,还有理了咋地,有本事冲我来,有本事你打我啊。”

    年轻的儿子十**岁,正是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听到刘彦直的挑衅,当即从后备箱里取出铝合金棒球棍,迎头就是一棍。

    “当”一声脆响,刘彦直躲都不躲,硬生生挨了一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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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乔迁

    看到对方动手,甄悦冷静下来,拿出手机开始拍摄。

    少年惊愕无比,他是棒球运动员,臂力惊人,刚才用尽全力一棍下去,寻常人就算不**迸裂,也得当场昏死,这货居然毫发无伤,依然站的稳稳地,恶狠狠瞪着自己,他收回棒球棍查看,铝合金球棍上一个明显的凹痕。

    那对夫妇也拿出手机,一个拍摄,一个报警。

    母亲看到儿子挨打,赶紧下车哀求:“别打我儿子,他有伤。”

    少年正心烦意乱,随手一搡,还没接触到母亲,手就被刘彦直捏住。

    这个世界上,刘彦直最在乎的人就是妈妈了,他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他,天王老子都不行。

    他捏住对方的手腕,顺势一拽,杀猪般的惨叫声划破天穹,少年的手臂耷拉下来,脱臼了。

    正在向110报警台报告位置的中年男子见状冲了过来:“敢打我儿子!”

    话音未落,他就被刘彦直推了出去,倒飞了几米撞在卡宴车身上。

    中年妇人傻眼了,先去扶儿子,又去看老公,急的哇哇直哭。

    刘彦直若无其事,劝母亲回车上:“妈,别担心,没事,咱也有后台。”

    五分钟后,交警和110民警都赶到了现场,先收了双方的驾驶证,让他们把车挪到路边,然后再解决其他。

    交通纠纷并不复杂,甄悦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可以证明前车违章变道,但是刘彦直把人家父子俩打伤了,这事儿就不好办了,卡宴车主明显是有身份的人,这会儿电话都打了四五个,中年妇人指着刘彦直的鼻子叫嚣道:“你等着,我让你倾家荡产,让你牢底坐穿!”

    少年不但胳膊脱臼,手腕也骨折了,坐在地上痛的直哼哼,他爹伤势也好不到哪里去,表情痛苦不堪,说我的肋骨可能断了。

    救护车的警笛声远远传来,甄悦幸灾乐祸地对刘彦直说:“够你喝一壶的了。”

    刘彦直满不在乎:“还不是因为你。”

    甄悦说:“我又不是搞不定,明明是你故意挑事儿想揍人家。”

    刘彦直说:“他们难道不欠揍么,这小子还想打我妈,我没弄死他都是轻的。”

    甄悦点点头,表示赞同。

    刘彦直说:“晚上你请我吃饭吧,给我压惊。”

    甄悦哭笑不得:“你至少得拘留,还想晚上吃饭,做梦吧。”

    刘彦直神秘地一笑:“不信?晚上我要是自由的,你请我吃饭。”

    甄悦说:“好啊。”

    救护车拉走了父子儿子,中年妇女和刘彦直都被带往派出所,甄悦也随同前往,途中妇女接到了老公打来的电话,表情大变,说了几句知道了,就沉默不语了。

    来到派出所,中年妇女突然表示不再追究刘彦直的任何责任,也承认追尾是由于自己任意变道引起的,愿意接受处理。

    警方乐得纠纷双方自行和解,拿出协议书让他们签字画押,中年妇女毫不犹豫地签了字,刘彦直也签了,他注意到,那妇女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已经没有怨恨,取而代之的是畏惧。

    手机响了,是党爱国打来的,他半开玩笑道:“彦直,你两拳打掉我一百万,这笔账要从你工资里扣哦。”

    刘彦直没想到是这种结局,他满心以为“组织”的势力能大到压服别人,没让对方赔钱就是好的,怎么党爱国反而会替自己赔钱呢。

    党爱国接着说:“暴力不会解决问题,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加复杂,这道理你要铭记在心,以后用得上。”

    一场危机就这样以***方式解决了,刘彦直却觉得很不过瘾,以他二十岁年轻人的心性,闹到天翻地覆才好,不过也有让他开心的事情,就是晚上可以和甄悦共进晚餐了。

    ……

    近江市经济适用房小区,绿树成荫,小河淙淙,刘彦直的新家在一楼,后窗正对着草坪,两室两厅的格局,八十二个平米,母子两人完全够住,就是娶媳妇都是可以的。

    甄悦把他们母子俩送到了地方,顺便参观了房子,临走前再次对刘彦直说:”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怎么帮助那些烧伤病人。”

    “可是我怎么帮呢?”刘彦直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再说吧。”甄悦觉得事情已经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好奇心害死猫,自己再深入进去怕是不大合适。

    “晚上一起吃饭吧,好好研究一下。”刘彦直趁机发出邀请,可惜甄悦全无心情,以晚上要值班推辞了。

    甄悦驾车走了,母亲看到儿子神情恍惚,劝他道:“人家可是国家干部,穿制服的……”

    刘彦直的心理年龄只有二十岁,根本不懂爱情,甄悦是他苏醒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女性,制服威武,英姿飒爽,再加上心地善良,少年懵懂的心底已经泛起了涟漪。

    他对母亲说:“妈,你别上班了,我工资高,养得起家,以后你就在家打打麻将,跳跳广场舞什么的,等我给你娶媳妇生孙子吧。”

    母亲高兴地合不拢嘴,问他:“你的新单位叫什么名字?每月开多少钱?”

    刘彦直挠挠头,他还真不知道“组织”的名字,不过这难不倒他,拿出手机上网百度党爱国的词条,果然跳出来相关信息。

    党爱国是安太财团的太子爷,但是并不在父亲的公司里任职,他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是江东大学物理系的教授,又是江东师范大学的中文系客座教授,安太财团是个跨国公司,业务范围很广泛,从房地产到金融证券、实业制造都有,它甚至拥有自己的银行,近江大街上常见的安太银行就是他们家的产业,安太的财产据说高达数百亿美元,财团董事局主席,也就是党爱国的父亲党还山,是一位深居简出的低调人士,从不接受采访,关于他的新闻很少,连照片都找不到。

    刘彦直忽然想起自己的id卡也是工资卡,于是用手机注册了安太银行的手机银行app,查询了里面的余额。

    16750元。

    他给母亲看自己的工资余额,自豪无比:“看,一个月将近一万七。”

    母亲更开心了:“旺儿真行,一个月顶妈干一年的,那以后妈不上班了,好好享儿子的福。”

    虽然搬了新房,但是依然家徒四壁,需要铺设地板,吊顶装潢,买全套家电和崭新的家具,事无巨细,指望母亲一个人操办不现实,刘彦直打电话给训练中心,再次要求请假。

    他的直属领导就是那位粗壮彪悍的教练雷猛,据说雷教练是海军陆战队高级士官退役,格斗射击驾驶样样精通,尤其擅长训练新兵,他对队员要求非常严格,据说其他人都是实行军事化管理的,常年住在训练中心,不允许拥有私人手机,不准请假外出,刘彦直这样毫无组织纪律性的奇葩是独一无二的异类。

    雷教练当即拒绝了刘彦直的请假,让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赶回训练中心。

    教练的咆哮在手机听筒里咆哮,刘彦直把手机拿的远远的,他知道自己奇货可居,教练不准假也得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雷猛又打来电话,说给他三天假期操办家里的琐事,必须按时归队,不然军法从事。

    刘彦直一笑置之,什么军法从事,不过是一家公司而已。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任性差点带来灭顶之灾,安太财团的主席办公室里,关于他的争执正在进行。

    党爱国据理力争:“这个人不能杀,他是迄今为止我们掌握的唯一特殊基因携带者,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利器。”

    坐在他对面的是白发苍苍的财团创始人兼董事局主席党还山,他冷冷道:“我们的使命就是灭绝特殊基因携带者,这是拯救世界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党爱国道:“那是在穿越试验成功之前,现在我们有别的手段了,而刘彦直就是实现这个目的最佳人选之一,他的特殊基因还没全部发掘出来,我直觉他是一座宝藏,取之不尽的宝藏。”

    党还山道:“好吧,就按你的计划进行,孟山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党爱国道:“对孟山公司来说,刘彦直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连骨灰都没剩下,我相信能骗过他们,实际上他们连刘彦直的照片都没有,上哪儿大海捞针去。”

    ……

    次日,刘彦直陪母亲上街购物,买新衣服新鞋,买液晶电视和冰箱洗衣机,可惜他的工资太少,很快余额就只剩下几百块,只能望着平板电脑垂涎了。

    中午下馆子吃饭,就在市民广场附近的必胜客,忽然刘彦直想到那天马教练和自己的约定,旗杆下不见不散,他心念一动,站在窗前望向广场对面的旗杆,果然有个穿运动装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是马教练。

    “我的视力怎么这么好了?”刘彦直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必胜客距离广场旗杆处足有四百米,他却能看清楚马教练的五官,望远镜也不过是这个水平吧。

    刘彦直让母亲先吃,自己拿出新买的运动鞋来,下楼穿过广场,来到马教练面前。

    “谢谢你的鞋子,这是还你的。”刘彦直奉上鞋盒子。

    马教练两眼放光:“终于等到你了,走,跟我去体校跑一圈,我给你掐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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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世界冠军

    刘彦直当即推辞:“不好意思,我陪我妈逛街呢。”

    “没事,我等你。”马教练拉着刘彦直生怕他跑了,“要不你给我留个电话,我明天找你。”

    刘彦直还是推辞,他知道自己不能暴露超过常人的体质,他现在是唐僧肉,满世界都是妖魔鬼怪,孟山公司想拿自己解剖研究,安太财团想利用自己穿越回去做事,马教练想培养长跑选手,就连甄悦都想让自己帮助烧伤患者复原。

    他再三推脱,马教练生气了:“我帮了你的大忙,你就给我跑一圈看看都不行么!还是男子汉大丈夫么!”

    刘彦直经不起激将法,回应道:“只是跑一圈就行?”

    马教练眼珠一转,心道先稳住你再说,便正色道:“对,就跑一圈,体校太远,咱们就去附近的第二中学吧。”

    刘彦直一咬牙:“好!”

    他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事,二十分钟后回来,随即跟着马教练来到市民广场附近的第二中学,马教练和这里的体育老师是熟人,借了室内运动场的钥匙,从兜里掏出了秒表,示意刘彦直做热身运动。

    “时间不多,跑吧。”刘彦直说,话音刚落,迈开步子就跑了起来,马教练忙不迭的按下秒表。

    室内运动场的塑胶跑道是二百米标准道,刘彦直跑得飞快,尽管他的奔跑姿势极其的业余,一圈转眼跑完,他大气都不喘站在马教练面前。

    马教练按下了秒表,定睛一看,高血压差点犯了,二十二秒!

    二百米的世界纪录是十九秒三二,刘彦直随随便便就跑出了二十二秒的超人成绩,他穿的长裤皮鞋短袖衬衫,如果换上运动服和跑鞋,再经过自己一番训练,跑进二十秒争夺世界冠军完全有可能,奥运金牌,国家领导人接见,报纸电视上连篇累牍的报道,政府奖励巨款和房子……马教练幸福的眩晕了。

    新的世界冠军即将诞生,而且是被自己发现的黑马,这对于一名田径教练来说,是何等骄傲的事情,他激动的心脏砰砰跳,几乎站不稳了。

    “小伙子,你再跑个一百米看看。”马教练喘着气说道。

    刘彦直活动了两下手脚,蹲在跑道上做出不标准的起跑预备姿势。

    “跑!”马教练按下了秒表。

    刘彦直箭一般射了出去,如同捕食的猎豹。

    一百米到了,马教练按下秒表,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九秒九八!

    当前百米世界纪录是九秒五八,由牙买加选手博尔特创造,而中国百米纪录是2015年由短跑运动员苏炳创造,同时也是亚洲人最高记录,也不过是九秒九九,眼前这个神奇的男子,轻轻松松就破了纪录,即便自己手动掐表有所误差,也差距不了太多。

    捡到宝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宝,是一吨重的大钻石!

    “我给你说,为国争光的机会来了,哎,你别走啊!”马教练沉浸在自己的梦想中,没注意刘彦直已经溜出了室内体育场的大门,他赶紧去追,可是怎么也追不上全国短跑冠军啊,瞬间刘彦直就没影了。

    马教练急的直跳脚,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怎么能白白放走,他打电话给同事,给朋友,告诉他们自己发现了能拿奥运金牌的好苗子,可是他说干了嘴也没人信他。

    刘彦直回到必胜客,母亲已经吃完了饭,打包了食物站在门口等他,娘俩坐公交车去家具市场,买了便宜的床和桌椅沙发,路上又买了菜和肉,回家炒菜做饭,其乐融融。

    母亲问他:“旺儿啊,你在公司干什么,工资这么高?”

    此时刘彦直已经从公司发给他的邮件里查到了自己的工资明细,他的基本工资只有五千元,剩下的一千多是训练津贴,一万元的大头是出勤补贴,也就是说,自己穿越一天的酬劳是一万元。

    “妈,我醒过来之后体质就不同于常人了,他们给我高工资也很正常,以后还会更多哩,只是我可能没太多时间陪您了。”刘彦直说。

    母亲笑道:“你忙你的,单位的事情重要,我没事,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

    ……

    隔了两日,到了领取新户口簿和身份证的时间,刘彦直去派出所领证,可是发下来的只有新的户口簿,而且上面没有刘彦直的名字。

    “还有一个身份证呢?”刘彦直问户籍警。

    “这个叫刘彦直的人已经销户了。”户籍警说。

    “销户?啥意思?”刘彦直一头雾水。

    “就是死亡了,下一位。”户籍警毫不客气,不再搭理他。

    刘彦直刚想理论,忽然明白过来,这大概是组织做的手脚,避免自己被孟山公司盯上,“刘彦直”这个人已经人间蒸发,不复存在了。

    三天假期结束,刘彦直回到了训练中心,这次他要接受全面的身体机能测试。

    测试包括短跑,跳远、耐力、肺活量等,刘彦直穿着短衣短裤和跑鞋,当着雷猛的面跑出了一百米九秒二四的成绩。

    紧跟着他又跑了一万米,成绩是二十六分四十八秒,同样破了世界纪录。

    长跑之后的心率监测是每分钟六十二次,证明他的心脏相当强大。

    “你简直就是超人。”雷猛感概道,“如果把你送到奥运赛场上,能为国家拿一大摞金牌。”

    刘彦直笑笑,他一点也不吃惊。

    雷猛带他来到拳击台,丢给他一副拳套:“来,咱俩练练。”

    刘彦直戴上了护具和拳击手套,模仿着电视上拳击运动员的样子闪转腾挪,呼呼出拳,倒也有模有样。

    雷猛不是拳击运动员出身,他学的是一招必杀,出手相当之重,曾经在境外秘密作战中徒手杀死五名恐怖分子,他眯起眼睛,紧盯着刘彦直的动作,忽然虚晃一招,右拳直击对方太阳穴。

    刘彦直一偏头,居然躲过去了。

    雷猛紧跟着第二招又使了出来,可是没碰触到刘彦直,自己的身体就腾空飞了起来,撞在拳击台的栏杆上,差点翻下去。

    他甚至没看清刘彦直用的是手还是脚,就被打飞了。

    和这样的对手同台完全是找虐,雷猛咽下喉头涌起的腥甜,摆手道:“不打了。”

    监控室内,党爱国独自一人欣赏着拳台上的决斗,端起一杯红酒冲屏幕上神气活现的刘彦直举了举,嘴角浮起笑意。

    刘彦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冲摄像头比出v形手势。

    他当然知道有人在看着自己,这本来就是一次全面测试,自己表现的越强,就越受重视,工资就会越高,母亲生活的就会越好。

    一系列测试做下来,雷猛给出了综合评定,刘彦直的体质相当于世界冠军级运动员水平,也就是说,他集短跑长跑举重拳击游泳运动员于一身,是地球上身体素质最强的人,没有之一。

    “这纯粹是个怪胎。”雷猛冷汗直冒,刘彦直身上尚有五个淡淡的圆圈状痕迹,那是前几天中枪的伤疤,寻常人中五发子弹就算不死也要躺半年,他倒好,没几天就活蹦乱跳了,这样的人如果克隆个十万八万的当特种兵用,那什么雪豹狼牙统统都得靠边站。

    刘彦直躺进了螺旋ct机里,工作人员从头到脚对他进行扫描,也提取了组织样本和血清,可是以安太财团的医学能力,检测不出刘彦直和常人有任何明显的不同之处,他的血液带氧能力高,他的细胞更活跃,他的免疫能力很强,肌肉纤维能集聚更多更强的力量,他的内脏也非常的健康,总之,他就是一个完美的人类,并不是怪胎。

    看着化验报告,党爱国扼腕兴叹:“可惜了,只能大材小用了。”

    刘彦直取消了所有的体能训练,专注于技术性培训,雷猛一对一教他,主要是枪械武器的使用,包括世界各国现役武器,以及已经不多见的退役老枪。

    靶场内,身穿数码迷彩服的刘彦直怀抱一只造型古拙的苏联造.沙冲锋枪,左手托着笨重的71发弹鼓,右手扣动扳机,一道道火舌喷出,准确命中每一个突然跳出来的人形标靶。

    电脑显示所有标靶都被击中,这并不稀奇,刘彦直用m4卡宾枪可以打出更好的成绩,关键在于他使用的是一支1945年造的老枪,而且.沙素以精度差著称,全靠喷射弹雨覆盖射击取胜,能用.沙打出这种精度的人,称之为枪神也不过分。

    刘彦直换了一身打扮出来,牛仔帽,坎肩,领巾,腰部斜挎着子弹转带,一柄1860陆军款柯尔特左轮枪插在枪套里,他要熟悉各种武器的使用,自然少不了用黑色火药的十九世纪经典手枪。

    雷猛站在他对面,腰间是快拔枪套和sigp226手枪,不过装的是训练弹。

    两人几乎同时拔枪,但是刘彦直更快一筹,没等雷猛射出第一颗子弹,六发红漆弹接连打在他身上,刘彦直一手开枪一手拨动击锤,打得不亦乐乎,看着雷猛的尴尬样子,他吹了吹枪口的硝烟,说声承让。

    “老子没让你!”雷猛暴跳如雷。

    忽然屋顶上的暗置音箱发出声音:“十七号,速到值班室接受任务。”

    十七号是刘彦直的代号,他头皮一紧,又要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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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穿回八十年代

    党爱国的书房似乎比以前更乱了,到处都是书,躺椅上是,书桌上是,地上也是,书架上更是满满当当,他的书房很大,挑高足有六米,拿书架上层的书需要用梯子。

    “喜欢看书么?随便借。”党爱国叼着烟斗,戴着夹鼻眼镜,配上衬衣和马甲,很有英伦绅士的范儿,九月初秋老虎的天气,要不是他的书房保持恒温,这么穿也挺受罪的。

    “小时候喜欢看《圣斗士星矢》,《城市猎人》,《七龙珠》。”刘彦直答道。

    党爱国尴尬地笑笑:“我小时候也喜欢车田正美,北条司和鸟山明,不过那时候在孤儿院,没钱买,只能蹭书看,也正是那时候我发下誓言,有条件的话一定买整整一屋子的书。”

    “这回穿去哪儿?危险大么?”刘彦直不喜欢闲扯,单刀直入。

    “首先,我得给你讲一下我们做这件事的意义。”党爱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开始做战前动员了,“穿越风险极大,不瞒你说,在你之前,我们牺牲了十六个志愿者,你是十七号,你成功了,因为你是特殊基因携带者,不惧穿越带来的各种副作用,所以只有你能承担这项任务。”

    刘彦直道:“是高温么,整个耐火的舱不就得了。”

    党爱国摆摆手:“没那么简单,除了高温,还有其他很多问题,比如……我们目前不能精确穿越到某个具体的年月日,当然,像昨天前天这样的时间点可以做到,为了完善我们的技术,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去八十年代营救一位卓越的物理学家,他是我的导师的导师,是中国最有前瞻性思维的物理学家。”

    刘彦直张口结舌,八十年代!一穿就是三十多年,这可和穿越到昨天不能同日而语。

    “八几年?我还能回来么?”他问道。

    党爱国正色道:“我们的专家团队不敢保证你落点的年代,只能尽量接近,至于是1981年还是1988年,这很难说,费教授1988年死于贫病交加,你落在之前的几年,都可以帮助他渡过难关,只要他不死,我国的物理研究就会上一个新台阶。”

    刘彦直不解道:“那我直接把他带来不就得了。”

    党爱国道:“把人带来没有用,我需要的是他这几十年的研究成果,以及他带出来的高材生的研究成果,我们可以穿越时间,但是时间积累起来的知识和财富,走不得捷径。”

    刘彦直还是不理解:“我回去把他救了,然后他就可以活到现在?那周围的人怎么看?突然跳出来一个老头?”

    党爱国道:“你改变了历史,基准时空的状态也会随之改变,比如你回到过去杀了当前存在的某个人,那么在基准时空里,他就是早就死了的,除了在穿越虫洞一定范围内的这些人能够和你保持相同的加速度而不被抹去记忆,其他人都随着历史的改变而改变了,一切的一切,包括环境和人。”

    刘彦直听傻了,半晌才道:“那我不如直接留在八十年代了,陪我爸妈生活。”

    党爱国潇洒一笑:“你不会的,因为基准时空里,你的母亲还在等你。”

    刘彦直说:“太复杂了,我的脑子处理不了这么高端的知识,你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就好了。”

    党爱国说:“你给费教授带一笔生活费回去,一天时间,记住,晚了可就回不来了,我们的技术现在只能保证你穿越二十四小时。”

    刘彦直道:“那我的穿越补贴呢,还是一天一万。”

    党爱国无奈的摇头:“对,一万,马上到账。”

    ……

    夜间,翠微山,穿越小组正在做准备工作,刘彦直坐在车里看费教授的家庭住址,单位地址,以及八十年代近江市的城市地图,其实这些都存在他童年记忆里,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他暗下决心,在执行任务之余,一定要回家看看。

    挖掘机在地上挖坑,这总让刘彦直想到“掘墓”这个词,他不明白穿越为什么要挖坑,也不懂周围这些车辆的作用,工作人员忙碌着,将粗大的电缆拖了过来,安太财团旗下有大型热电厂和自营高压输电线,电缆就是从500kv的电塔上拉过来的。

    党爱国在给他做最后的交代:“做个符合时代特征的正常人就好,不要做出格的举动,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对历史造成影响,而这是不可逆的,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你也不能再次穿越到那个时代了,懂么?”

    刘彦直点头。

    给费教授带的东西放在一个耐火箱里,刘彦直身上穿了防火服,坑里的敷设物也进行了改善,看起来厚实耐烧。

    刘彦直躺了进去,眼睁睁看着盖子合上,他也闭上了眼睛。

    “八十年代,我来了。”他默念道。

    ……

    白光一闪,刘彦直睁开了眼睛,推开盖子,扑打着身上的火焰,这回还好,起码坑里的敷设物没化成溶液。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黎明时分,东方破晓,一轮红日呼之欲出,远方的明代宝塔掩映在朝霞中,翠微山一片葱绿,刘彦直被秀美的景色迷住了,清澈的天空,确实是属于八十年代的。

    他打开耐火箱,取出行头换上,由于不确定落点年代,所以后勤组准备了最万无一失的服装,一套蓝色中山装,一双三接头皮鞋。

    刘彦直换上衣服,蹬上皮鞋,在腕子上戴了块上海牌17钻全钢手表,英雄钢笔插在中山装左胸的口袋里,再把一摞第三套人民币塞进了人造革包里,包上印着“上海旅游”的字样,土的要死。

    这一捆俗称大团结的十元面值人民币足有一千张,也就是一万元,在当时足够正常家庭几年的开销,刘彦直从里面抽了一些,打算留给自己家人。

    时间紧迫,他匆匆下山,来到大路上,这条路来的时候走过,不过是四车道的柏油路,现在则是碎石子铺成的县级公路。

    一辆蓝色跃进卡车远远开了过来,刘彦直很聪明,高高举起一张大团结。

    卡车停了下来,引擎轰鸣着,司机师傅看看他:“搭车的?上来吧。”

    刘彦直上了车,将钱放在仪表盘上,说自己去市里。

    司机师傅叼着烟,掌着方向盘,瞟一眼刘彦直:“你哪里人?”

    “我近江人,回家。”刘彦直简单回答,

    “哦。”司机又看了一眼他鼓鼓囊囊的人造革旅行包,继续开车。

    跃进130颠簸在碎石路面上,刘彦直越来越觉得瘆的慌,这位满脸胡茬的司机师傅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眼光似乎总在自己的上海牌手表和人造革包上打转,莫非想抢劫?可党爱国说了,一举一动都会对历史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万一打起来把司机杀了,影响了历史多不好。

    他正胡思乱想着,司机忽然伸手摸东西,大概是抄家伙吧,刘彦直警惕起来,考虑到八十年代的治安情况,他并没有携带武器,不过经雷猛训练一番,基本的杀人技巧还是掌握的。

    司机摸出来的不是把手或者螺丝刀,而是一个油腻腻的铝合金饭盒。

    “起这么早没吃饭吧,我带的饺子,吃两个吧。”司机将饭盒递过来。

    刘彦直接了饭盒,打开,果然是饺子,他拈起一个吃了,是韭菜鸡蛋馅的,论手艺比母亲差远了。

    “咋样,香吧,我媳妇包的,韭菜馅壮阳哩,这傻老娘们。”司机师傅忽然开心起来,开始唱歌:“愁啊愁,愁就白了头……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监狱的生活是多么痛苦……”

    这是八十年代流行的囚歌《愁啊愁》,迟志强原唱,民间流传甚广,大街小巷都能听到,刘彦直是七零后,自然并不陌生,他明白,落点基本年代差不多。

    翠微山距离市区只有二十公里,当然那指的是2017年的市区,1987年的近江市还小的很,卡车也可以随意进城,司机师傅把刘彦直拉到了市内,将那十元钞票丢过来,开车一溜烟跑了。

    “大哥,谢谢你的饺子。”刘彦直冲远去的卡车挥手,一回头,建于民国时期的朱雀饭店顶楼上的大钟时针正指向七点钟。

    刘彦直是从驾驶室里摆着的日历牌上看到现在是1987年的,根据资料,费教授死于1988年,也就是明年,他因为得罪了单位领导,得不到住房分配,只能住在学校楼梯间里,妻儿都离他远去,自己一个人生活,酗酒喝到胃出血,由于照顾不周,死于并发症,年仅六十岁。

    八十年代中期的江东大学,风景秀美,绿树成荫,操场上天之骄子们在跑步锻炼,花园里,有人在背诵单词,刘彦直发现自己的行头选错了,这年头的年轻人已经开始穿着牛仔裤、t恤衫,甚至有人在用双卡录音机放崔健的《一无所有》。

    刘彦直拎着人造革提包走向教工宿舍楼,他急着把钱交给费教授,然后回二轻局宿舍的家里,看这个时代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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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加更贡献者蜗牛70后千元章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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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时隔三十年的再会

    费教授并没有表现出惊愕,而是若有所思。

    “你是怎么超越光速的,你是怎么控制时间的?”费教授此时像变了个人一般,双眼也变得炯炯有神起来。

    “对不起,我只是执行人,怎么穿越我不懂。”刘彦直低声道,“我奉了您学生的学生的命令,穿越三十年时光来找你,就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老头儿,按照你现在的喝法,活不到明年,这些钱虽然不多,够你买点好酒了,记住,别喝假酒。”

    费教授呵呵笑了:“有意思,如果这是个恶作剧的话,也是个高成本的恶作剧,我还真不信会有人拿这么多钱来和我这样一个废人开玩笑。”

    刘彦直道:“我不开玩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记着我这张脸,2017年9月,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我会去看你。”

    费教授紧紧盯着刘彦直,仿佛要把他印在脑海里。

    费楠和她系着围裙的丈夫端着盘子出来了,琳琅满目的菜肴,螃蟹,大虾,鲷鱼,还有玻璃瓶装的可口可乐和早已消失的淮江牌啤酒。

    “别客气,何师兄,尝尝咱们近江的特色。”费楠老公是南方人,人瘦瘦的,很和气,他自我介绍说,在市轻工局上班。

    “师母怎么不出来一起吃?”刘彦直问道。

    “她老年痴呆症,咱们吃咱们的。”费楠说。

    这顿饭吃的很没意思,费楠总在打听外企的待遇,刘彦直的思维停留在1997年他二十岁的时候,见识并不丰富,不过忽悠1987年的费楠还不是很难,席间费教授倒是一言不发,只是一杯杯的喝酒。

    饭后,费楠老公刷碗,费楠急着回系里开会,费教授也拉着刘彦直回他的楼梯间了。

    楼梯间里果然逼仄,只有一张板床,剩下的全是书,连小桌板都是书垫起来的,其中不乏外文原版书籍。

    费教授盘腿坐在床上,示意刘彦直打开酒瓶,把五香花生米摆在桌上,爷俩对饮。

    “你从哪儿过来的?”费教授抿了一口白酒,发出咝咝的声音,拈了粒花生吃了。

    “翠微山上,一个不太固定的位置,他们挖了个坑,铺上金属膜,连接上导线,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穿越了。”刘彦直道。

    费教授做沉思状:“嗯,翠微山一直有古怪,抗战的时候,有一支国民党部队失踪在山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怀疑山里有时光虫洞,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不过依现在的技术手段,穿越还遥遥无期,小伙子,你给我讲一下,2017年是个什么样子?”

    刘彦直侃侃而谈,将他这段时间在网络上看来的各种信息一股脑的告诉了费教授,听的他时而开怀,时而皱眉。

    “未来很精彩,我应该去看看,不应该死在八十年代。”费教授幽幽道。

    整整一下午,费教授都在和刘彦直谈天说地,这个老头的知识相当渊博,细问才知道他是国民党官费留学生,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毕业,五十年代毅然回国,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未受重用,十年动乱时期还被打成了右派,饱受折磨,平反后依然得不到重用,加上老伴患上老年痴呆症,这才郁郁寡欢,借酒浇愁。

    不知不觉,一瓶淮江特曲喝完了,老头依然精神奕奕,刘彦直却不胜酒力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已经是寂静的深夜了。

    刘彦直一骨碌爬起来,看看手表:“不好,我要迟到了!穿越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我必须赶回翠微山。”

    费教授道:“不慌,还有好几个小时,我现在就送你去。”

    刘彦直说:“不要你送,借给我一辆自行车就行。”

    费教授说:“我不去,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呢?”

    刘彦直想了想,答应了。

    两人出了教工宿舍楼,外面黑灯瞎火,不见行人,费教授让刘彦直稍等片刻,只身进了自行车棚,不一会儿推出一辆26自行车来,还是斜梁的。

    “你的自行车?”刘彦直问。

    “借的。”老头狡黠一笑,骗腿上车:“我带你。”

    刘彦直上了座位,费教授骑着自行车,行驶在静静的校园里,远处不知道谁的口琴声传来,更添夜色妩媚。

    1987年的城市街头,寂寥无比,宽敞的马路上只有夜归的工人,望着童年记忆中的大楼和梧桐树,刘彦直的记忆开始变得混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1987年,还是2017年,亦或是成为植物人的1997年。

    费教授毕竟老了,体力不支,骑到城外就换刘彦直,一老一少紧赶慢赶,终于来到翠微山下,山高路陡,夜色黯淡,刘彦直索性弃了自行车,背费教授步行上山,爷俩爬了四十分钟,抵达山顶,这儿人迹罕至,土坑依旧在,坑里的金属保护层也在。

    “老爷子,我去了,你好好活着,等着我。”刘彦直躺进了坑里。

    “走好,年轻人,我会等着你的,咱们还剩一瓶酒呢。”费教授远远坐着,老人在月色下开始唱歌,是一首忧伤的英文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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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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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orthesakeofauldlangsy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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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一闪,土坑没了,连同里面的金属保护层一起消失,土地平整,上面野花烂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刘彦直睁开眼,又是党爱国那张脸。

    “成功了么?”他急切的问道。

    “天亮去费教授家看看,我答应过他,要去陪他喝剩下的那瓶酒。”刘彦直爬出土坑,换下烧焦的中山装。

    党爱国等不到天亮了,他立刻给留守研究中心的部下打电话。

    “小王,费教授是哪一年去世的?”

    “费教授还健在啊。”小王迷迷糊糊的回答,“他老人家身体还行,没听说住院。”

    党爱国挂了电话,冲刘彦直竖起大拇指。

    “穿越津贴。”刘彦直说。

    “马上到账。”党爱国笑道。

    ……

    上午,刘彦直拎着两瓶五粮液,二斤五香花生,站在了江东大学高职楼前,保安询问他找谁,他说我找费教授,保安狐疑的看了看他,拿起电话通知了楼上住户,然后说:“你上去吧。”

    历史发生了改变,应该在1988年死去的费教授并没有死,而是脱胎换骨痛改前非,不但戒了酒,还搬去女儿家照顾老伴,渐渐也开始上课,他的课风趣幽默,博得很多学生的喜爱,九十年代,新来的校领导慧眼识才,开始重用老费,让他带研究生,主攻宇宙物理学,如今中国物理学界的大拿,有很多是出自费教授门下,其中就包括党爱国的导师。

    费教授已经九十高龄,从不见客,今天是破例,所以楼下保安很惊讶,他不知道的是,来的是费教授多年前的老友。

    刘彦直站到了门前,深吸一口气,对他来说,时间只过去了几个小时,但是对屋里的人来说,已经整整三十个春秋,他担心过度的激动会影响老人的健康,但是三十年前的承诺,他不能爽约。

    门开了,是一个花甲老妇,戴着老花眼镜,抬头看刘彦直,摇摇头,回头道:“爸,你的客人。”

    “是费楠大姐吧。”刘彦直笑道,“咱们见过的。”

    已经六十岁的费楠看看他,在记忆里搜索不到此人的印象,含糊道:“哦,你们聊吧。”

    费教授坐在客厅角落的轮椅上,腿上铺着毯子,脸上遍布老人斑,头发也只剩下纯白的几绺,本来呆滞无神的眼睛,看到来客后顿时有了神采。

    “你终于来了。”老人艰难地说道。

    “我答应过你的,三十年后再见。”刘彦直鼻子有些酸,时光对他来说只过了一夜,对费教授来说却是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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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orthesakeofauldlangsyne.

    和三十年前一样,一曲《友谊地久天长》响起,老人中气不足,唱的很吃力,刘彦直忍着泪水,和他一起哼唱:“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欢笑

    旧日朋友岂能相忘友谊地久天长……”

    唱完了歌,费教授兴奋起来,喊道:“小楠,拿我柜子里的酒,那瓶三十年的淮江特曲来。”

    费楠在阳台晾衣服没听到,才六岁的曾孙女跑了出来,帮太爷爷拿出了那瓶陈年佳酿。

    刘彦直拿出五香花生米,摆在费教授面前的小桌板上,拧开了三十年前的淮江特曲。

    “老费,整一盅。”刘彦直给他满上了酒杯。

    放了三十年的瓷瓶白酒,早就跑味了,如同白水一般寡淡,但是费教授喝的很开心,他没牙了,吃不动五香花生米,用枯槁的手捏给曾孙女:“小萌,吃花生。”

    小女孩瞪着天真的大眼睛问:“太爷爷,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老朋友么?”

    费教授说:“对,他就是太爷爷说的时光穿越者。”

    小女孩歪着头说:“什么是时光穿越者?”

    费教授说:“他们可以跨越时空,改变历史,扭转乾坤,拯救人类……他们是和时间赛跑的人。”

    费楠走了过来,见老爹给孙女花生米说,忍不住责备:“爸,我说多少次了,不要给孩子东西吃,您手脏,花生米也容易噎着她。”

    费教授对刘彦直道:“看看,我这个女儿和三十年前没什么改变,还是这个臭脾气,不孝顺!”

    费楠发现老爹面前居然摆着酒杯,顿时色变:“爸,您不是戒了三十年了么,怎么今儿又喝上了?”

    她迁怒于刘彦直,下了逐客令:“我父亲身体不好,不能长时间见客,请你走吧。”

    刘彦直起身告辞,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老人家身体情况确实也不是很好,再叨扰下去没什么意义。

    费教授说:“小楠,推我下去,我送送客人。”

    费楠大惊:“爸,您疯了么!”她有理由诧异,即便是中央领导来探望父亲,也没听说亲自送下楼的道理。

    无奈父亲坚持,费楠也只好从命,推着轮椅从电梯下楼,一直把刘彦直送到楼前的草坪。

    “小楠,我和小萌在这儿晒会太阳,你替我送客。”费教授微笑着冲刘彦直挥手告别。

    费楠老大的不开心,送刘彦直到小区路上,问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刘彦直说:“大姐,我就想知道一件事,那九千块钱,你最后是怎么花的?”然后丢下满脸惊愕的费楠走了。

    当费楠失魂落魄回来的时候,小萌喊道:“奶奶奶奶,太爷爷睡着了。”

    费楠上前观察,父亲坐在阳光下,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已经逝去了。

    ……………………………………………………………………6

    本章贡献者吾乃凡人千元章一枚

    本章建议打开《友谊地久天长》的音乐伴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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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取经

    近江市第一殡仪馆,中国物理学界的泰山北斗费玉茗教授的追悼会再次召开,秋雨绵绵,廊下一片黑压压的雨伞,来自社会各界的人士为费教授送行,其中就有刘彦直。

    他默默地站在雨中,鼓鼓囊囊的兜里揣着一瓶白酒,等待漫长的追悼会结束。

    追悼会冗长,江东大学给予费教授极高的葬礼规格,领导讲话缅怀,亲朋友好瞻仰遗容,刘彦直和费教授非亲非故,属于社会人士,只能站得远远的等仪式结束,遗体火化入土,再去老友墓前和他喝一杯酒。

    忽然,有人拉扯刘彦直的袖子,低头看去,是个戴黑纱的小女孩,他认出这是费教授的曾外孙女小萌。

    “叔叔,你是穿越者么?”小萌问他。

    “你知道穿越者是什么?”刘彦直蹲下来扶着小萌反问。

    “我知道,太爷爷说,你们是和时间赛跑的人。”小萌很认真地说道。

    “你太爷爷也是和时间赛跑的人,他跑赢了三十年。”刘彦直说,“想听听我和你太爷爷的故事么?”

    “嗯!”小萌用力的点点头。

    刘彦直深吸一口气,目光越过殡仪馆黄色的琉璃瓦,越过高高的焚化炉烟囱,越过苍翠的山峰,仿佛看到了那个没有雾霾的年代。

    忽然手里一空,原来小萌被人拉走了,小萝莉挣扎着要听故事,保姆强行将她拖走,远处站着个年轻女人,看样子是小萌的母亲,还用警惕的目光瞪了刘彦直一眼。

    ……

    安太医学研究中心会议室,几名专家齐聚一堂,分析代号l个体案,党还山列席听取大家的意见。

    有人提出,l这样的基因突变和他长达二十年的沉睡极有关系,根据相关资料记载,历史上有不少人在脑部受到重创后因祸得福,刺激了大脑开发,诸如突然掌握多门外语,或者成为数学天才,绘画天才能,而l则是激发了新陈代谢和运动神经方面的开发。

    “他现在已经成为全能运动员或者超级士兵。”一位遗传学专家说,“人类对于自身的认识还很肤浅,而我们掌握的技术还不能将他的dna用于造福人类,我们能做的只有给他找多些配偶,生一大堆孩子来改善国人的基因。”

    一阵笑声,党还山也笑了,轻轻道:“孟山有这种技术吧?”

    专家说:“孟山公司专注于转基因研究多年,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强的科学家团队,有最丰富的样本资源,我相信他们已经拥有了这种技术,如果l落到他们手里,不出三年就能用于军事领域,改造出成批的反应迅速体能超强的士兵。”

    党还山话锋一转:“塞缪尔.福克斯还是项目负责人么?”

    专家手持遥控器按了一下,屏幕上出现一个外国人的照片,格子衬衣花白头发,玳瑁眼镜后面是极具穿透力的眼神。

    “福克斯已经是副总裁了,他在行政方面的能力不是特强,但是他本人就是研究基因学科的世界级专家,可以说项目组是围着他转圈的,他是不折不扣的核心人物,就如同乔布斯对于苹果那样。”

    党还山若有所思,目光在福克斯的照片上聚焦,正是这个人把人类和地球带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

    训练中心,刘彦直正趴在地上做俯卧撑,他赤着的脊背上绑着沙袋,每一次跃起,手掌都离开地面在头顶击掌,这种高难度的俯卧撑就算是体能充沛的运动员也做不了多少,而身旁查数的雷猛已经不厌其烦的数到了798。

    “这货就是个铁人。”这是雷猛对刘彦直的评价,这小子体能远超常人,浑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他曾经以铁人三项标准进行过测试,除了游泳因为姿势不够标准而拖累了成绩之外,长跑和自行车都能达到世界级水平。

    刘彦直继续做着俯卧撑,他对这种单调的体能项目乐此不疲,看这样子不做满1000是不罢休了。

    忽然中心主任走了进来,雷猛站起来大喝一声:“立正!”

    刘彦直不理不睬,继续挥汗如雨的做运动。

    主任笑眯眯地说:“小刘,别练了,你另有任务。”

    刘彦直这才爬起来,拿毛巾擦汗,伸手去拿衣服。

    主任说:“不用换装,你跟我来。”

    刘彦直跟着主任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办公区域,小会议室的门已经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主任似乎有些尴尬,说:“小刘,让王医生和你说吧。”

    一个穿白大褂戴黑框眼镜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将一个玻璃器皿递给刘彦直,公事公办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冲主任点点头。

    主任说:“条件有限,小刘你就将就些,配合一下吧。”说着将他推进了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的投影屏幕上开始播放岛国爱情动作片,刘彦直手拿着玻璃器皿,气的脸通红,再三忍耐之下,还是一脚踹开门,将玻璃器皿丢在主任怀里,扬长而去。

    主任喊道:“你回来,这是任务。”

    “你妈逼的任务。”刘彦直头也不回。

    可视电话里,训练中心主任向党爱国汇报了此事,党爱国哭笑不得:“你们啊,做事一点也不注意方式方法,彦直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性子耿直纯良,你要注意策略。”

    主任说:“教授,我懂了。”

    ……

    训练中心食堂采取的是自助餐模式,菜式堪比五星级酒店,刘彦直守着一堆牛肉大快朵颐,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主任正和雷猛窃窃私语。

    雷猛脸上露出笑意:“主任,你当真?”

    “废话,这是任务。”主任义正言辞道,“必须完成,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雷猛说:“我勉为其难吧。”

    饭后,雷猛找到刘彦直,揽着他的肩膀说:“小刘,咱俩挺对脾气的,中心这么多学员,我最欣赏你,正巧今天我有假,我请你喝酒,你要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刘彦直不明所以:“喝酒,好啊。”

    雷猛笑了:“六点半门口见。”

    傍晚六点半,雷猛开着他的牧马人在训练中心门口等到了刘彦直,两人驱车直奔市区,找了一家家常菜馆,雷猛熟门熟路,点了八个菜,一箱啤酒,但是开吃的时候却忽然一拍脑袋道:“糟了,忘了你不能喝酒,这是中心的纪律,就算到了外面也不能不遵守,给你来点饮料吧。”

    刘彦直对喝酒的兴趣其实不大,只要有的吃就行,他每天的训练强度极大,饭量顶的上三个壮汉,喝不喝酒倒在其次,雷猛点的都是纯肉的硬菜,分量十足,吃起来十分过瘾。

    雷猛一边喝酒一边似笑非笑看着刘彦直,时而忍不住嘿嘿笑两声。

    “教官,你笑什么?”刘彦直停下筷子问道。

    “没事,回头我带你潇洒一下。”雷猛说。

    酒足饭饱,醉醺醺的雷猛去结账,让服务员开了安太集团训练中心抬头的**,叼着烟出来,拿出手机安排了一个代驾,载着自己和刘彦直来到一家隐藏在风景区深处的私人会所。

    会所停车场里,全是顶级豪车,雷猛打发了代驾,带着刘彦直进了大门,穿着拖地长裙的迎宾小姐早已接到指示,在前面带路,领他们俩来到了一处露天温泉。

    “雷哥请客,尽情的玩吧。”雷猛冲刘彦直挤眉弄眼,自己进了一间包房。

    刘彦直手足无措,一只纤纤素手扶住了他,是个千娇百媚的妹子,清顺挂面一般顺滑的黑发,楚楚可怜的神情,加上一袭白衣,简直就是校园里的清纯学妹。

    “先生,这边请。”学妹拉着刘彦直进了一处隔间,鹅卵石垒成的温泉泳池,旁边是按摩床,灯光都是粉色的,衬托着漫天星光,让人意乱情迷。

    “怎么称呼你?”学妹问道。

    “我姓刘。”刘彦直方寸大乱,如坐针毡,他没接触过这种场合,不懂得怎么应对,想找雷猛,可是上哪儿找去,清纯学妹让他血脉贲张,却又心惊胆战,脑海中一个声音在回响,这是不对的!这是犯罪!

    “刘哥哥,我帮你脱吧。”学妹要动手帮刘彦直脱衣服,他敏捷的退了回去,严词拒绝:“我该走了。”说完转身就走,不带一丝迟疑。

    等雷猛心满意足的从包间里出来,已经是两小时之后了,他换上衣服,到处去找刘彦直,最后才停车场找到了他。

    “兄弟,怎么样,还行吧。”雷猛洋洋得意道,“这可是近江最顶级的私人会所。”

    “走吧,不早了。”刘彦直面无表情地说道。

    雷猛酒劲下去了,驾车带着刘彦直回了训练中心,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就被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

    “花多少钱无所谓,那是集团自己的会所,可是你得把事儿半成啊,你狗日的只顾自己爽了,任务呢?任务呢?”主任的手指都快戳到雷猛鼻尖了,也不怪他发飙,昨晚提取“种马”**的任务再次失败,对他的升迁是有致命影响的。

    雷猛无言以对,挺直腰杆接受训斥。

    主任训了半天也觉得无趣,打发他滚蛋,打通了党爱国的电话。

    “教授,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任务。”

    党爱国对此倒是并不吃惊,他说:“彦直是个好孩子,看来我们要找个他喜欢的人才行了。”

    此刻,刘彦直正坐在跑道边,深情地看着手机屏保里甄悦英姿飒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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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最浪漫的事

    刘彦直看的入神,完全没留意屋顶上的摄像头正将焦距聚拢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甄悦的照片被放大,存入电脑,随着键盘的敲击,她的档案出现在屏幕上,女,二十六岁,身高一米七四,党员,近江市消防支队蕴山大队二中队指导员,武警学院消防系毕业,江东大学硕士研究生在读,军人家庭出身,曾荣获三等功一次。

    资料被传到党爱国的手机上,他不禁哑然失笑:“咱们的彦直同学品味挺高的,好吧,那我就做一回月下老人吧。”

    消防大队办公室,甄悦连打几个喷嚏,抽纸巾擦鼻涕,抱怨道:“谁又惦记我。”

    ……

    刘彦直的体能训练被全面叫停,他的体能已经达到自身极致,不需要再在这方面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取而代之的是综合素质培训,中心安排了三名教师言传身教,教育他各种社会常识,作为一个昏睡了二十年的教育程度很低的城市底层青年,刘彦直要补的课太多了,在他心目中,最拉风的打扮还是白袜子黑皮鞋,宽松的休闲西装配肥大的萝卜裤,爱听的歌也是早期的四大天王为主,还强烈要求给他理一个郭富城发型,令工作人员哭笑不得。

    训练中心钟主任毅然决定,临时加开美学课,争取将刘彦直低俗的品味向上拉升一点点,事实证明他的努力完全白费,放在刘彦直案头的《百年孤独》,《海边的卡夫卡》,《麦田守望者》这类名著,他看都不看,闲暇时光就知道用手机看网络小说,下载电影,还不看欧洲文艺片,只看好莱坞商业大片,把钟主任气的,差点把中心的wifi给掐了。

    不过在另一项训练上,刘彦直表现的很突出,他只用了半小时就将一辆手动挡桑塔纳开的娴熟无比,甚至能在弯道上耍出甩尾漂移这种高难度动作,据负责培训的拉力赛教练说,这小子简直是塞纳再世,舒马赫重生。

    刘彦直用了一天时间,学会了驾驶所有车型,不管是偏三轮摩托还是带挂车的重型卡车或大客车,亦或是叉车、挖掘机都能顺利上手,虽然还不算很熟练,但通过车管所考试拿证不成问题。

    此刻他还不知道,他的终身大事正在被一帮抠脚大汉讨论研究,党爱国把撮合刘彦直和甄悦的事儿托付给了钟主任,钟主任搞不懂党教授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索性当成真的来办,他又找了雷猛等几个教练商议,这帮老爷们干别的事还行,搞浪漫邂逅极其的不靠谱,他们研究了半天,决定采取经典的见义勇为、英雄救美的桥段。

    行动代号“最浪漫的事”,投入资金两万元,出动人员车辆若干,钟主任作为行动总指挥,雷猛为现场总协调。

    刘彦直结束了训练,意犹未尽,雷猛让他洗个澡换上便装,进市区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刘彦直问。

    “我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回头会安排一辆车给你,你必须在十九点半赶到,把这个东西交给一个穿黑衣服的人。”雷猛将一个牛皮纸大信封递过来,煞有介事道,“这虽然是一次很小的任务,但却是对你的考验,注意任何突然情况,并且妥善处理,记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刘彦直意识到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严肃无比的重复道:“记住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回宿舍换了便装,来到值班室取了车钥匙,训练中心的停车场上有很多公务车,基本上是高档越野车为主,刘彦直拿着钥匙却找不到车,他想了想,按下钥匙遥控器上的按钮,不远处的车棚下发出滴滴的声音,过去一看,是一辆落满灰尘的电动自行车。

    刘彦直愣了足足半分钟,就开这玩意进城去啊,这多丢人啊,自己又不是不会开汽车,他转身去值班室,人家一句话就把他顶回来了,你有驾照么?

    好在这辆青石高科早期产品质量比较过硬,后勤科也没间断过充电,电池续航力足够他骑行到市区,得亏他骑得是电动车,下班高峰期市区路段拥堵严重,如果开车的话铁定堵在路上。

    七点二十五分,刘彦直赶到了距离目的地还有五百米的地方,高楼大厦林立让他分不清位置,拿出手机来查看地图,正巧旁边也停了辆电动车,一个快递小哥正在讲电话:“对,我马上到,大门口见。”

    与此同时,住在附近小区的甄悦吃完了晚饭,陪奶奶下楼遛弯,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这是老人家雷打不动的习惯。

    刘彦直的目的地附近停了辆旅行车,雷猛的朋友牵着一头藏獒等在车里,时不时看看手机上的消息,他在等现场总指挥的命令,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可怜这头藏獒,原本是某位朋友花了大几万从青海买来的,后来发现血统不纯,性子又愚钝粗野,经常咬人,本想一顿火锅炖了,恰好摊上行动,不如留给刘彦直乱拳打死的好。

    在他们的完美计划里,当甄悦和奶奶遛弯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时间是七点半,藏獒挣脱绳索奔向无辜路人,恰好刘彦直出现,奋不顾身,一顿老拳将藏獒打死,赢得美人心。

    甄悦和奶奶出小区了,负责盯梢的人在微信群里发了消息,大家都兴奋起来,摩拳擦掌。

    刘彦直骑着电动车抵达了目的地,这是中银大厦的正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横穿马路的地下通道就在不远处。

    一个黑衣女子从大厦里匆匆出来,招呼刘彦直:“这里。”

    刘彦直下了车,快步上前将大信封递过去,黑衣女问:“不用签收?”

    “不用了。”刘彦直说。

    “谢谢。”黑衣女子拿着信封转身回去了。

    刘彦直有些纳闷,这个任务过于简单了,是不是漏了些什么?

    距离他二十米远的旅行车里,藏獒已经按捺不住,嗷嗷嚎叫什么,正好两名巡逻特警路过,听到叫声走过去敲敲车窗,示意司机拿出证件。

    司机降下车窗,尴尬地笑:“警官,有什么问题?”

    特警看到了车厢里的藏獒,皱眉道:“闹市区严禁烈性犬出入,不要让狗下车,不然后果自负。”

    “知道了。”司机说,擦了擦汗,看来行动要临时变动了。

    此时甄悦和奶奶才走到过街地下通道的入口,以往这里总有个流浪歌手在此“驻唱”,照例甄悦是要在他的吉他盒子里放上两枚硬币的,不过几天歌手换了人,是个穿白衬衣和破洞牛仔裤的男子,靠在墙上,抱着吉他,嗓音低沉,很投入的唱着一首忧伤的英文老歌。

    甄悦不由自主的驻足,她喜欢音乐,也会弹吉他,这男子的声线很迷人,唱功更是一流,沦落到如此境地真是可惜。

    慢慢的,流浪歌手周围聚起一圈人来,大部分都是女生,歌手依然心无旁骛的弹着,唱着,直到一曲终了,掌声响起,才抬起头来,忧郁而又带点痞气的眼神,唏嘘的胡茬,英挺的鼻梁,光洁的额头,让人心醉又感觉似曾相识。

    甄悦拿出一张百元大钞,弯腰放进了吉他盒子。

    流浪歌手似乎震惊了一下,立刻以眼神和微笑表达了感谢。

    周围群众也纷纷慷慨解囊,吉他盒子里瞬间洒满了零钱,流浪歌手将吉他递给了角落里它真正的主人,和那位衣衫褴褛的歌手握了握手,潇洒离开,他身后几名男女迅速跟上,看那副紧张兮兮的表情,应该是男子的助理之类角色。

    人群小小的骚动,有一个女生尖声道:“姬宇乾!”

    甄悦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这个“流浪歌手”是未来科技的总裁,中国it界的黑马,名满天下的年轻富豪,亿万富翁外加大众情人姬宇乾啊!

    她臊的满脸通红,人家身价上百亿,自己还打赏了一百元,想想都不好意思。

    “他真的很帅,心地也善良。”年轻的消防女警官不禁想入非非起来,可是迅速又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悦,喜欢这男孩子么?”奶奶问道。

    “奶奶,瞎说什么呢,他可不是什么男孩子,人家是上市公司总裁好不好。”甄悦一跺脚,娇嗔道。

    “好好好,是总裁,奶奶就问你喜欢么?”奶奶故意逗宝贝孙女。

    甄悦想了想说:“当然喜欢啦,不过是对偶像的那种喜欢,这样完美的男人,只能存在于梦想里。”

    忽然外面一声炸雷惊天动地,紧接着暴雨如注,甄悦和奶奶被困在了地下通道中,今天的饭后百步走怕是要打折了。

    ……

    刘彦直也被困在了中银大厦门口,他怕电动车淋湿了,硬是把车扛到了台阶上,和避雨的行人们站在一起,看外面天地间连成一线的倾盆暴雨.

    黑衣女子从大厦出来,左顾右盼,看到了人群中的刘彦直,冲他招手:“快递小哥,你送错了文件了,跟我上楼去拿。”

    ………………………………………………………………

    本章贡献者luxor千元章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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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快递小哥

    刘彦直敏锐地意识到,他的任务才刚开始,他冷眼观察周围,附近都是普通市民打扮的人,大雨滂沱,视线受阻,到处白茫茫一片,雨声震耳,危机四伏,杀气弥漫。小说gege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

    中银大厦是一座高档写字楼,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大堂里依然灯火通明,黑衣女子在前面走,头也不回,她个子不算高,但很匀称苗条,黑色低腰长裤和真丝黑色衬衣彰显职业女性的干练,不过此刻刘彦直惦记的不是女子的翘臀,而是她腿上有没有绑着飞刀。

    这是一次任务,搞不好要徒手杀人,刘彦直的手心变得湿漉漉的,他在出汗,虽然他见过血杀过人,但那是在十万火急的关头,属于激情杀人,像这种出任务的杀戮,他还需要过自己的心理关。

    电梯到了,黑衣女子先进去,刘彦直也迈步进去,电梯门缓缓合拢,忽然有人高喊一声:“等等!”

    女子按住开门键,两个男子快步走来,说声谢谢进了电梯,很自然的分立门两侧,也不说话,瞟了刘彦直一眼,按了楼层键。

    刘彦直慢慢缩到角落里,肌肉紧绷起来,如果猜得没错,一场恶战即将开始。

    八楼到了,两个男子先下去了,刘彦直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过于紧张了。

    黑衣女子一直在玩手机,头也没抬过。

    十六楼到了,黑衣女子径直出电梯,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寂静无声,走廊里静悄悄的,两边的门都是紧闭的,刘彦直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随时准备出手。

    黑衣女子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回头对刘彦直道:“稍等。”然后从包里掏钥匙,找了半天也没翻到,她急坏了,汗从挺直的鼻梁的滴落,黑框眼镜不时滑下,恰好手机又响了,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这扇门好像是用密码锁的。”刘彦直忍不住提醒道。

    黑衣女子刚回完短信,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啊,用密码的,瞧我这记性。”说着去按密码键盘,手却停在上面不动了。

    “她搞什么鬼?”刘彦直左右看看,警惕起来。

    “糟糕,密码又忘了。”女子说,打开手机备忘录,看了一眼,这才输入密码将门打开,匆匆而入。

    刘彦直没进门,只是瞥了一眼,屋里布置的很简单,看不出是什么从事什么业务的公司。

    黑衣女子拿了牛皮纸信封出来递给刘彦直:“不好意思,咱俩都搞错了,这个是你的,拿回去吧。”

    刘彦直点点头,等门关上才往回走,他看了看已经开启的信封,里面是一张交通银行的现金支票,数额不大,五千元而已,看印鉴和抬头,是一家企业开给心理诊所的咨询费。

    “不对头。”刘彦直想,再看信封,虽然很像,但并不是自己拿来的那个,肯定是黑衣女子又搞错了,此时他已经走到了电梯口,又转身折回去,果不其然,黑衣女子拿着另一个信封快步走来,见他未曾离开,心中大定,笑道:“不好意思又搞错了,这个才是你的。”

    刘彦直和她交换了信封,确认这个才是自己带来的,黑衣女子也查看了支票,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电梯到了,两人走了进去,按了“1”,各自靠着电梯壁站着,有些尴尬。

    “你是哪家快递公司的?”黑衣女子问。

    “我不是……”刘彦直话没说完,电梯里的照明设施瞬间黯淡了一下,然后这整个箱体顿了顿,停下了,但是门并未打开。

    电梯故障了。

    黑衣女子将控制面板上的键全都按了一遍,然后按紧急呼叫键,没人应答,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根本找不到信号。

    “你的手机有信号么?”她问。

    按理说高档写字楼的电梯里应该覆盖手机信号的,但是很不凑巧,刘彦直的手机一样信号极差,完全没办法拨打求救电话,就算能打通,他也不会打,因为这是一次任务。

    黑衣女子说:“快递小哥,你呼救吧,要不咱俩都出不去。”

    刘彦直仔细观察电梯里的情况,天花板上有摄像头,但是监控室里明显没人,或者摄像头本身就是坏的,电梯门紧紧关闭,对于弱女子来说就是铜墙铁壁,对他来说,就仅仅是一扇门而已。

    他开始发力扒门,黑衣女子目瞪口呆。

    还真被他扒开了,两扇不锈钢电梯门缓缓打开,黑衣女子欢天喜地往外走,可是外面却是一堵黑漆漆的水泥墙。

    “糟了,这是设备层。”黑衣女子说,“麻烦了麻烦了,怎么这么凑巧。”

    刘彦直说:“设备层为什么把电梯门堵上?”

    “这是十三层……而且以前出过不干净的东西,死过人,所以物业把门封上了,只留防火梯上下。”黑衣女子做沉思状。

    刘彦直沉默了,他无言以对。

    黑衣女子举起手机到处找信号,竟然真被她找到了,虽然很微弱,赶紧给朋友打电话求援,虽然时断时续,好歹把警讯报出去了,接下来只需要等人救援就可以了。

    “快递小哥,怎么称呼你?”黑衣女子递上湿纸巾,让刘彦直擦拭因为拆电梯弄的满手污迹。

    “我不是送快递的,我姓刘,刘彦直。”

    “哦,刘彦直,这个名字蛮有古意的。”黑衣女子伸出手,刘彦直迟疑了一下,和她握手。

    “关璐,叫我关医生好了。”黑衣女子的手柔软温暖。

    “你好。”刘彦直点点头,此刻他已经明白过来,这不是什么任务,而是乌龙,关璐也不是目标,而是一个阴差阳错拿错快递的普通人。

    等待救援的时间里,两人坐在电梯里闲聊起来。

    “真是阴差阳错,另一个快递小哥给我送一份文件,约在前门,可他跑到后门去了,我在前门遇到了你,看你的打扮还以为是快递员呢,真是不好意思。”关璐咯咯笑起来。

    “是挺凑巧,我要把东西交给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所以我也认错了。”刘彦直说。

    “那你还是送快递的啊。”关璐笑着说。

    刘彦直挠挠头:“就算是吧,替人家跑腿。”

    闲扯了一阵,物业人员赶到,他们也没有维修电梯的技术,只是通过内线电话安慰他们说没有危险,再坚持一会,修电梯的技术人员赶到就好了。

    可是电梯维修人员远在城市的另一端,交通被暴雨阻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电梯里没有了空调冷气,变得异常燥热,关璐把上衣脱了,露出里面修身小衬衫,75c的尺寸让刘彦直不敢直视,眼光躲躲闪闪,话也不会说了。

    “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玩吧。”关璐说。

    刘彦直小心脏砰砰跳:“什么?”

    “打游戏,看谁过的关多。”关璐从包里拿出了ipad,调出了tom猫里的小游戏,“打泡泡你会吧?”

    两个小时后,当电梯维修员赶到的时候,刘彦直已经赤膊上阵了,他玩斗地主把钱都输给关璐还不算,把衣服也输了,维修员再来晚一会,裤子都保不住。

    电梯故障解除,两人下到一楼,外面漆黑一片,雨还在下,关璐得意洋洋,将t恤和一叠钞票递给刘彦直:“这个就算了,钱也还给你。”

    “愿赌服输。”刘彦直坚辞不受,只拿了衣服。

    “那好,以后有心理问题可以来找我,免费给你咨询。”关璐冲嫣然一笑,“再见啦。”

    刘彦直转身出门,刚到大门口,就听到身后关璐在喊:“快递小哥,谢谢你。”

    刘彦直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故作潇洒状走出大门,四下看去,不禁傻眼。

    “我操,我电动车哪去了?”

    他的电动车不翼而飞,问保安,保安冷漠地摇头,说他们不负责保管非客户的非机动车辆。

    没办法,刘彦直只好步行回去,雨一直下,打湿了他的衣服,两道光柱划破夜空,淅淅沥沥的雨丝清晰可见,身后一辆白色奔驰越野车驶过,驾车的是关璐,不过她没看到刘彦直,径直开了过去。

    路边绿化带里传来凄厉而又孱弱的猫叫声,刘彦直拨开灌木丛,看到地上有只淋成落汤鸡的小奶猫在瑟瑟发抖,伸手把它捞了出来,才发现小猫咪的后腿有伤,是只天生畸形的小可怜。

    大路上车水马龙,高楼大厦霓虹闪烁,各色车灯穿透雨雾穿梭来往毫不停留,小猫的惨叫声被淹没在雨声车声中,刘彦直抱着这只小动物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将它藏在了衣服下,继续前行。

    一辆车停在了他身边,车窗降下,是关璐,她在等红灯的时候看到了后视镜中的刘彦直,又绕了回来。

    “快递小哥,上车。”

    刘彦直将猫掏了出来,从车窗捧了进去:“刚才捡的,挺可怜的,我没办法养,你能帮帮忙么?”

    关璐迟疑了一下,探身过来接了猫,抚摸着湿漉漉的皮毛哄道:“kitty乖啊,不怕,安全了。”

    小猫蜷缩着身子,大概感受到了车内的温暖气息,竟然真的不叫了。

    “你住哪儿,我送你。”关璐说。

    “谢了,我自己走。”刘彦直退后两步,挥手致意,目送关璐的奔驰车离开。

    五十米外,雷猛用长焦相机拍下了奔驰车的车牌号码,嘀咕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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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528/ 第一时间欣赏穿越者最新章节! 作者:骁骑校所写的《穿越者》为转载作品,穿越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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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介绍:
小女孩歪着头问:什么是时光穿越者?
费教授说:他们可以跨越时空,改变历史,扭转乾坤,拯救人类……他们是和时间赛跑的人。
穿越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