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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霸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御览山河     晋霸天下txt下载     晋霸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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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字感言(拜年!)

    新书上传一个月零几天,目前21.5万字,除了12月28,29两天是一更,从30号至今,每天都是两更,一个月20万字,也算比较勤奋了。

    在这里,首先要感谢aquarius206、悼武华夏、天漠寥影、醉枕山河、紫陌一尘、西笑狂夫、火烈123、白云过隙01等几位大大的慷慨打赏,还有默默投推荐票的各位大大,是你们给了山河写下去的勇气和动力,山河在这里再次拜谢。

    同时更要感谢一下,起点的各位编辑,本书28号上传,29号通过审核,1月3号提交签约,对于a签的种种疑问,签约编辑桃子无不耐心解答,山河在这里说声谢谢,桃子辛苦了。

    1月8号本书正式改为a签状态,紧接着1月10号便收到了推荐站短,而且是新书精选推荐,算是新人新书中很好的推荐了.

    1月12号下午2点《晋霸天下》的封面准时呈现在推荐位上,让山河小小的兴奋了一下,紧接着第二周又来了一个新闻推,在这里必须要感谢一下,山河的主编海星大大,责编麒麟大大,是他们给了这本拙作一个露脸的机会,再次拜谢。

    本书是山河的处女作,第一次写作经验不足,难免有许多不足之处,尤其是情节的节奏把握的不够,当然,这些写作的能力是要一天一天练就的,不可能第一次写就很完美,山河会认真总结经验,争取越写越好。

    历史文是小众,晋朝更是小众中的小众,极其冷门,关注的人很少,这是所有白金大神都不敢触碰的题材,几乎是谁碰谁扑街,为何山河偏偏要写。

    因为山河对这段历史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已经算得上是一种情结了,祖逖、冉闵、慕容恪、等等均是这个时代的豪杰,无不让山河陶醉,这段热血的历史是不该被遗忘的,山河必须把它写出来,不写完心里就会有遗憾,就会很难受。

    自从下决心写这段冷门的历史,山河就已经做好了了扑街的准备了,能很快的签约并推荐,已经超出了山河的预料,当然,毕竟太冷门,成绩就差强人意了,点击少的可怜……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0:25了,新年的鞭炮声仍不时的响起,山河的一篇感言居然写了一年了,呵呵!

    其实,除夕这天是山河的生日,但山河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仍旧认认真真的码了两章,一直到深夜才有时间写这段感言,而且,以后也会每日坚持两章,直到完本。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大年初一的凌晨了,山河累了一天,也该洗洗睡了,明日接着码字,在这里,先给大家拜年。

    对于所有支持《晋霸天下》的朋友们,山河在这里,祝大家马年吉祥,马到成功,新年快乐,全家健健康康过大年。

三十万字感言(情人节、元宵节)

    今天是公历2月14日,农历正月十五,西方的情人节,中国传统的元宵节,在此,首先祝大家节日快乐,一切平安。

    记得上次写感言是除夕,山河的生日,这一次又赶上情人节和元宵节,真的好巧,山河半个月时间又码了10万字,一天两更,完全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不过,成绩就太差了,原因客观和主观的都有。

    首先,山河写的题材就是扑街题材,凡是写晋朝的几乎没有不扑街的,毕竟,这个时代是汉人受辱的时代,感兴趣的人不多,没人点击也很正常。

    第二,山河是第一次写书,尽管作了比较多的准备,可还是有很多不足,比如,文笔还有待提高,历史知识掌握的也不够。

    第三,生活阅历相对较少,底蕴不足,历史文独有的厚重感、沧桑感,没有很好的表达出来,看了看起点历史类成绩比较好的几位大神,月关、庚新、孑与、都是四十岁左右的老头子,和他们相比,山河的年纪明显小多了,看问题的深度明显不够,写出来的情节,可能在很多人眼里比较幼稚,不合常理。

    第四,情节把握能力不够,无关紧要的情节往往能写好几章,主角幼年居然写了38章,山河自己都觉得意外,目前已经写了30万字了,居然还没有进入主题,总之太水了。

    第五,情节曲折,不符合yy精神,不是主角一爽到底,尤其,写到女主王灵要嫁给别人时,收藏立马掉了30多,即使没嫁成,但很多读者心里可能也会很不舒服,尤其,女主半路还被山贼抢去。

    ………………

    其它的原因,山河就不一一列举了,才写了30万字,山河就总结出作品中如此多的缺陷,相信一直写下去,山河一定还会发现更多的问题。

    尽管作品有不少缺陷,但还是有一些热心的书友每天投推荐票给山河,这让山河异常感动,真的很感动,这也算是给山河增加了不小的动力。

    山河相信,只要这本书坚持写到完本,一定可以总结出许多宝贵的经验,下本书的成绩也一定会有不小的进步。

    #######

    写着写着又到了深夜,外面的天空,不时的飘过闪闪的孔明灯,这些小小的孔明灯承载着一对对小情侣的愿望。

    想到情侣,山河突然极度的伤感起来,毕竟快30岁了,大学毕业也有五、六个年头了,山河还是孑然一身,如今的生活,除了码字,还是码字,再无其它。

    失业的穷**丝,注定遭人鄙视,难道还指望能找到女朋友么,每次看到大街上一对对恩爱的小情侣,山河总是十分的向往,要是有一天,山河也能搂着一位美娇娘,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呵呵,不知不觉又yy起来了,天不早了,还是洗洗睡吧!但愿自己在梦里能梦见一位美娇娘。

    最后,再次祝大家元宵节快乐,情人节性福,咳咳!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四十万字感言(全勤三百)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多么老土的一句话,但却蕴藏着永恒的真理。

    《晋霸天下》上传已经两个多月了,每天都保持两更5000字以上,从来没有出现一次意外,如今已经四十二万字了,虽然成绩很不理想,但也在意料之中。

    今天,在作者后台,无意中点了一下稿酬支付查询,竟然发现了301.5元的稿费,心中顿时一惊,仔细一想才明白,原来签约是有全勤奖的,虽然这点钱很少,但对于山河这样失业两年,靠父母供养的啃老族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巨大的惊喜。

    整整两年了,终于再一次挣到钱了,不怕大家笑话,山河激动的差点哭了出来,这种黑暗中见到一丝光亮的感觉,没经历过的人真的不懂。

    在这里,山河鞠躬感谢,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的各位朋友,不论是打赏的、投票的、还是默默看文的,山河都十分感谢,因为有了你们,山河才能一路走下来。

    码字无疑是极为辛苦的,没写过小说的朋友可能完全体会不到,这种辛苦真的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但山河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讲完一个完整的故事。

    不知不觉又到了半夜,还是洗洗睡吧!

    今夜一定会做梦,梦到稿费去掉小数点,再在后面加几个零,呵呵!这么做梦很合理的。

第一章 北伐遗恨

    公元279年,晋武帝司马炎以镇南大将军杜预为大都督,率六路大军南下伐吴,水陆精兵二十余万,战船数万艘,水陆并进、直逼建康。次年三月,吴主孙皓率文武百官出城投降,从而结束了长达近百年的分裂局面,轰轰烈烈的三国时代自此结束。

    一统天下的大晋王朝,长戟百万、威震九州,放眼天下无人可与之争雄,然而仅仅持续了十年,公元290年,晋武帝司马炎病逝。继位的晋惠帝司马衷昏庸无能,无力掌握政权,不久便爆发了长达十六年的“八王之乱”。

    中原各路精兵互相攻伐实力大损,匈奴首领刘渊趁机入主中原,羯、氐、羌、鲜卑各族纷纷效仿,一时间,中原胡虏横行,大肆屠杀汉人,中原汉人十不存一,衣冠士族纷纷渡江南迁。

    公元316年,琅琊王司马睿在建康称帝,史称东晋。自此进入了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五胡十六国时代……

    #######

    公元321年,黄河南岸的虎牢城锦旗猎猎、鼓声震天,镇西将军、豫州刺史祖逖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的站在点将台上,祖约、韩潜、卫策、冯铁、董昭等一干部将侍立两侧,台下数万精兵手持兵器排成一个巨大的方阵。

    “祖约,战船准备的怎么样了。”祖逖微微侧身淡淡的问道。

    “大哥放心,大小战船近万艘已经准备妥当,十万大军随时可以渡河。”祖约中气十足的答道。

    “恩,韩潜,士兵的武器是否有缺损的,箭支准备的充足吗?”祖逖轻声问道。

    韩潜颔首恭敬的答道:“回将军,所有士兵手中都是完好的兵器,另外还有三成的多余兵器,随时可供替换,箭支近三百万,战马的缰绳、马鞍、马镫已全部整修完毕。”

    “很好,很好,”祖逖满意的点了点头悠悠说道:“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卫策,粮草可供大军支用多久。”

    “回将军,各军大营尚有三个月的余粮,雍丘粮仓粮草已堆积如山,足够十万大军三年支用。”卫策朗声答道。

    “苍天有眼啊!我大晋南渡数十年,致使中原陆沉,百姓罹难,今日有望收复中原,还归故乡,此皆诸位将士之功,诸将士当受本将一拜。”祖逖双眼微微泛红,双手抱拳躬身深深一揖。

    “将军,使不得啊!”

    “将军,折煞末将了。”

    “此皆将军之功,”

    祖约、韩潜、冯铁、卫策、董昭等一干部将纷纷上前扶起祖狄。此刻诸将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多年的戎马生涯为的不就是光复中原吗?眼下成功就在眼前,收复中原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中原光复他们就是民族英雄,都是国家的功臣,中原的汉家百姓也可以过上太平的日子了。

    祖逖轻轻推开众将,向前走了几步,面向台下的数万将士伸出右手指向北方朗声说道:“将士们,前方就是黄河,那是我们华夏人的母亲河,黄河两岸一直是我们华夏子民的故乡,如今胡虏不仅占我家园,毁我故乡,而且随意杀我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杀过黄河就可收复我们的家园,将士们让我们戮力同心,驱除胡虏,光复中原。”

    “驱除胡虏,光复中原。”

    “驱除胡虏,光复中原。”

    台下数万将士举起手中的兵器群情激昂的高声呼喊。

    祖逖双手向两边平举,数万将士立即鸦雀无声,

    “诸将上前听令,”祖逖微微侧转朗声说道。

    “末将在”

    祖约,韩潜等一干部将向前一步异口同声的答道。

    “祖约、冯铁、你二人率一万骑兵,两万步兵向西会和洛阳守备李矩由孟津渡河,沿河内、山阳、汲郡直逼荡阴。”

    “末将得令”祖约、冯铁抱拳答道。

    “韩潜,卫策,你二人率两万步兵由延津渡河,沿枋头、朝歌与祖约、冯铁会师荡阴,尔后沿安阳、邺城、临水、邯郸直逼襄国。”

    “末将得令”韩潜、卫策朗声答道。

    “董昭,你率一万轻骑向东由白马渡口过河,沿顿丘、阳平、清河进入巨鹿渤海一带,骚扰牵制敌北方的各路军团。

    “末将得令”董昭应道。

    “本将亲率四万步骑主力与后方粮草策应各方。”祖逖说着拔出随身佩戴的宝剑指向苍穹大声吼道:“将士们,我大晋收复中原就在此一战了。”

    “吼!吼!吼!

    “吼!吼!吼!

    台下数万将士再一次举起手中的兵器纵情的呼喊。每一个在场的士兵都热血澎湃,只等主帅一声令下便可奔赴沙场。

    “大军出征”祖逖将手中的宝剑向前一挥大声吼道。

    “咚咚咚咚………………”

    几百面大鼓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在鼓声隆隆中骑兵已经跨上战马,最外层的步兵开始缓步离开奔赴战场。

    看着大军士气如虹,祖逖欣慰的笑了。多年的戎马生涯就是为了这一天,如今垂暮之年终于等到了,还有什么能比实现自己的理想更让人兴奋的呢?

    “报……”

    远处一个背插小旗的骑兵绝尘而来,下马跪奏道:“报将军,皇上有令,将军不得擅自调动大军渡河。朝廷使者已在二十里外,将军准备迎接。”

    “什么,不让过河,”

    “怎么回事,眼下正是出兵良机”

    “将军,大军还按时出发吗?”

    祖约、韩潜一干部将议论纷纷。

    “大军暂缓出征,诸位随我迎接使者大人。”祖狄淡淡说道。

    此刻祖逖等一干人都忧心忡忡,关键时刻,朝廷横加干涉,究竟是什么原因谁也不清楚。

    “报……”

    不多时,又一个背插小旗的骑兵绝尘而来,下马奏道:“启禀将军,皇上有令,将军不得擅自调动大军渡河,使者大人已到十里之外。”

    祖逖眺目望去,不远处尘烟滚滚,显然是使者大人的车队。此刻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转眼使者已到眼前,祖逖率一干部将抱拳施礼朗声道:“末将祖逖参见上使大人。”

    使者“恩”了一声,右手轻轻一抬,马车继续向前,祖逖等一干人只得退让路边,待马车过后方随着马车向中军营帐走去。

    使者如此无礼,诸将均有愤愤不平之色,只是在祖逖面前不好发作。

    中军帐中,使者坐在尊位,祖狄等一干人侍立两侧。

    “皇上口谕,以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诸位以后都归戴渊将军统率,没有戴渊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许私自用兵,否则以谋反罪论处。”使者阴阳怪气的说道。

    “什么,戴渊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听他的。”祖约愤愤不平的吼道。

    使者举起左手的“持节”嚣张的斥道:“放肆,这是皇上的圣意,谁敢不服,你想造反不成。”

    祖逖瞪了一眼祖约,上前一步轻声问道:“上使大人,不知戴渊将军何时到任。”

    “圣旨刚下不久,如今朝中的大人们正轮流请戴将军吃酒呢?京城距此路途遥远,少说也得三五个月吧!”使者漫不经心的说道。

    “三五个月,这么久,眼下羯酋石勒正忙着和北方的鲜卑,丁玲征战,此刻正是北伐良机。”祖逖忧心的叹道。

    使者摇头噫吁道:“祖将军啊!此刻即使戴将军在此也不会北伐的,朝廷不让将军渡河北伐,自然有朝廷的打算,将军不也乐得清闲么。”

    “哈哈!好一个乐得清闲,眼下中原的百姓正被胡人蹂躏,身为朝廷大臣不思百姓疾苦,居然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混帐话。”祖约恨恨的骂道。

    “你你你,你藐视本官就是藐视朝廷,来人把他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以示惩戒。”使者大声的咆哮着。

    祖约刷的拔出佩剑,满眼怒火的瞪着使者斥道:“无耻狗官,今日本将替天行道,斩下你的狗头为民除害。”

    “你,你,你想造反吗?来人啊!”使者哆哆嗦嗦的喊道。

    “祖约,闹够了没有,出去。”祖逖厉声斥道。

    “大哥,我……”祖约欲言又止,瞪了一眼使者,转身走出营帐。

    “原来是祖大将军的弟弟啊!难怪这么嚣张跋扈,一身的土匪气。”使者怒道。

    “上使大人,如今圣意已经传达,军营简陋没什么可招待的,末将这就让亲兵护送大人回京复命。”祖逖强压怒火冷冷说道。

    使者还想发飙,抬头见祖逖身后诸将均有怒色,起身轻笑道:“如此,就有劳祖将军了,告辞。”

    使者走后,祖约回到中军大帐,怒道:“朝廷如此不分轻重,在这紧要关头夺了大哥的兵权,难道这千载难逢的北伐良机就这样错过了吗?”

    “是啊!将军,将士们还在等着将军挥师北伐呢?”韩潜忧心的叹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我大军兵粮齐备,何须处处受朝廷的节制。”祖约高声叫嚷。

    “是啊!将军,出师北伐吧!我等只听将军的号令。”诸将异口同声。

    祖逖瞪了众将一眼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本将身为大晋的将领岂能行谋逆之事,让将士们都散了。”

    “哎!”

    祖约、冯铁等诸将愤愤不平的走出中军营帐去遣散各自的队伍。

    “韩潜,你怎么还不走,去让你的部下都回营吧!”祖逖缓缓坐下轻声说道。

    韩潜苦笑道:“诸位将军的士兵都回营帐了,末将的兵马还会傻傻的等着末将吗?”

    “恩,韩潜,你是我最得意的部下,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末将以为是皇上不信任将军了,一旦将军收复河北,威望将远远超过皇上,所谓功高震主,皇上担忧将军日后有异心!”韩潜答道。

    “不不不,不会的,一定是朝中有奸臣蛊惑,不少士族一心偏安江南,是他们蒙蔽了圣听,奸臣误国、奸臣误国啊!”祖逖眉头紧锁。

    韩潜叹了口气道:“将军说的也对,当今的皇上就是在这**臣的拥戴下才顺利登基的,奸臣们不愿北伐中原,皇上又能如何,况且我大晋以我北伐军和荆州刺史王敦的荆州军最为精锐,王敦此人素有反心,一旦我北伐军渡河远征,荆州军就无人可制了。

    祖逖猛击大腿扬天长叹:“我大晋何日可收复中原啊!”

    ########

    一个月后,雍丘大营一片寂静,天空乌云滚滚,只有几只呱噪的乌鸦在辕门外叫个不停。

    “咳咳咳……”

    韩潜还没走进中军大帐就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噗”

    “将军,你吐血了,军医、军医。”韩潜大声喊道。

    “不要喊了,没用的,本将大限已到,神仙也救不活的。”祖逖无力的摇了摇头。

    “将军……”韩潜双眼泛红呜咽道。

    祖逖缓缓坐起身来,喘着粗气悠悠说道:“韩将军,你是我最得意的部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本将死不足惜,只是心愿未了!中原自古乃我华夏土地,不收回中原本将死不瞑目。咳咳咳!”

    “将军,你不会有事的,将士们还等着你出师北伐呢?”韩潜跪在祖逖身侧安慰道。

    祖逖从怀中颤颤巍巍地摸出两本书,交给韩潜轻声说道:“这是我戎马一生从实战中总结的一套兵法和平胡十策,日后你要好好研读,将来北伐中原的重任就拜托足下了。”

    “将军,末将何德何能,如何能担此大任,祖约将军是将军的亲兄弟,比末将更适合担此大任。”韩潜谦让道。

    “吾弟祖约是员猛将,但冲动易怒不是大将之才。况且常怀忿忿不平之心,本将担心他日后会因为愤恨而作乱。其他诸将都是平庸之辈,就更加难当大任了。”

    祖逖顿了顿又说道:“羯酋石勒本是奴隶出身却能成为一代帝王自有其过人之处。本将死后我大晋只怕无人可与之抗衡,若石勒渡河南下,切不可与之正面对抗,只要退到淮河以南,凭借江南水网和我大晋傲视天下的水军,石勒便再难前进一步,切记、切记、咳咳咳……噗!

    “将军,将军……”韩潜含泪将兵书揣在怀中泣道。

    祖约、冯铁、卫策、董昭等诸将闻讯奔至中军大帐。诸将一齐跪在祖逖身旁颔首垂泪。

    “大军出征、渡河……”

    祖逖猛地伸出右手大喝一声便溘然长逝。

    中军大帐顿时哭声一片……

    祖逖死后,诸将推举祖约为大将军,祖约没有遵守祖逖临终遗言,在黄河南岸与石勒大战,十战十败,狼狈退回寿春。

    #######

    公元二十一世纪,在国庆小长假的最后一天,鸟语花香的江南小城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游客,人们尽情地欣赏小城的美景,陶醉在这个幸福的时光里。

    华安是这个小城的市民,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在郊区的一家纺织厂打工。因为性格比较害羞,所以一直没有女朋友,这可急坏了双亲。

    在家人的介绍下,华安一次次地相亲,却又一次次的失败,不是女孩子嫌他没车没房没地位,就是他嫌弃人家长得丑不够温柔。

    别人都说“你一个工人随便找个女人就行了,漂亮、温柔的女人你养的起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华安心里有自己的标准,他从小就喜欢看古装电视剧,古代女子那温柔美丽的形象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里,不经意间便让那他如痴如醉。

    今天厂里破天荒的放了一天假,一大早,华安独自一人来到了小城最热闹的“鹊桥”。

    “鹊桥两岸已经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桥上一对对幸福的情侣手拉着手诉说着各自的海誓山盟。

    “有人掉到河里去了,快救人啊!”桥上突然传来了呼救声,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河面,只见河的中心一位年轻的女子痛苦的挣扎着。

    “快救人啊!快救人啊!有人掉到河里了”一时间鹊桥两岸传来了无数的呼救声。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大伙儿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向前挤,生怕错过了一丝细节,

    “快救人啊!救人啊!”

    “这么多人光看着,咋没人下去救人呢?”

    “是啊!都站着不动……赶紧救人啊!”

    一群围观的“热心人”站在道德的高峰不断地谴责其他围观的人。直到河中的女子只露出两只手臂,众人仍是围观。

    “救还是不救,救人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搭上,不救良心不安。”华安心里矛盾着。

    “救吧!”华安对自己的水性还是相当自信。

    “扑通”

    华安一头扎进了河里,游到那女子落水的位置,左手抓起女子的后背向岸边游去,刚游了一会儿,那女子突然剧烈的挣扎着,双手紧紧地抱住华安的头部,

    华安的口鼻被紧紧的贴在女子的胸口,一时喘不过气来,想挣脱,但女子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抱得很紧,不一会儿,华安便感觉胸口闷的难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身体渐渐的沉到了水底……

第二章 寒门子弟

    华安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女人白皙坚挺的胸脯,高耸的双峰将自己的脑袋夹在中间……怎么会这样,华安赶紧挣扎着起来。

    “小宝贝、别闹”

    “小宝贝,还真肉麻哎!”华安浑身一阵鸡皮疙瘩,抬头一看一位年轻的女子正热情地看着自己,虽然不是绝顶漂亮,但也颇有姿色,让人看了心里很舒服。

    这会不会是刚才落水的女子呢?华安实在想不出这人是谁。

    “小宝贝,来亲一个”年轻女子揪着小嘴向华安吻来。那热情的目光是那样的火辣。

    “不用这样吧!就算救过你,也不用这么报答吧!”华安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女子的怀抱。

    “贵哥,瞧你这儿子,吃饱了就闹,你来哄哄!”年轻女子突然开口说道。

    儿子,我是谁儿子,华安闻言一愣,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双脚是那么的娇小,天哪!我怎么变成婴儿了,这是那里啊!

    华安仔细一看,屋子里都是只有电视剧上才能看到的古典家具,年轻女子的衣服和头饰也都是古代的,顿时他明白自己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一个婴儿的身体。

    “小乖乖,让爹抱抱,嘿嘿嘿!”一位满脸大胡子的男人傻笑着从女子的怀里接过华安。

    “小乖乖,不闹、让爹亲一下,嘿嘿嘿!”

    “大叔,不要啊!”

    华安无奈地让这个满嘴酒味的大叔亲了个够。

    真是倒霉啊!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居然穿越了,穿越也就算了,以前小说看了不少,人家主角一穿越就是贵族子弟,到了古代妻妾成群,左搂右抱。

    看这屋子里的摆设,只有几件陈旧的桌子、椅子等常用家具,一看就是寒门。不是自己嫌贫爱富,上辈子经验表明没钱就会被人看不起,没钱就没人喜欢自己,没钱就娶不到自己想要的老婆。

    生在寒门也就算了,可以努力奋斗嘛!最坑爹的是居然是个小婴儿,一个小娃娃除了吃奶还能怎么努力。

    其实最最坑爹的是自己不是穿越到了汉唐盛世,而是比三国还乱的五胡十六国时代。

    当然,这一切对于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来说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吃饱喝足后睡大觉,等长大了再考虑其他的事。

    “贵哥,给小宝贝起个名字吧!”年轻女子说道。

    “嘿嘿嘿!起啥名字……针娘啊!你说起啥名字就起啥名字。嘿嘿嘿!”

    “瞧你那笨样,连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字都不会。”年轻女子瞪了大胡子一眼说道:“咱也不图这孩子将来有多大出息,只要能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好,就叫华安吧!好不好”

    “嘿嘿嘿,华安,华安,好好好”大胡子傻笑着。

    “天哪!居然和我前世的名字一样,”华安心道:“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难道我只配平平安安的做个草民,苟且一生吗?就不能有所作为济世安天下么”

    “咦,针娘,你看我们的“安儿”皱着眉头在想什么呢?嘿嘿嘿!”华贵疑惑道。

    “净瞎说,吃奶的孩子还能想什么,给我看看。”针娘从华贵手中接过华安顿时一愣:“我的天啊!这孩子眉头皱着这么紧,好像真的有心事。”

    “安儿,安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娘给你起的名字不好。爹和娘都没读过书,也没什么本事,只希望我的小安儿能平平安安的快乐一生,乖宝贝,娘的乖宝贝。”针娘用手轻轻的抚摸华安的小脑袋温情的说道。

    华安的眼镜湿润了,他被这天底下最至善至真的浓浓母爱感动了,他终于明白原来在父母的眼中子女的平安快乐是最让他们欣慰的,父母对孩子的爱不会因为孩子能力的优劣而有所减少,他甚至开始担忧失去了自己这个独子父母该有多伤心,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就这么走了,正步入老年的父母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后半生。

    “孩儿不孝,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华安愧疚地流下了两行热泪。

    “咚咚咚……”

    “安儿不哭、不哭、看看这是什么。”针娘一边转动拨浪鼓一边安慰道:“这是你爹给你做的拨浪鼓,咚咚咚……好玩吗?”

    “这儿还有好多呢?嘿嘿嘿!”华贵说着从柜子里搬出来一箱子一模一样的拨浪鼓。

    “大叔,你还真傻啊!同样的玩具不用做这么多吧!”

    华安看着满满的一箱拨浪鼓,诧异的同时似乎也看到了一位父亲的爱,那一个个不起眼的拨浪鼓,每一个都包含着父亲对孩子那浓浓的爱意。

    “哎!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挽回,因此现在所拥有的才要倍加珍惜,既然命运让我来到这里,那么从现在开始做一个孝顺的乖孩子,融入到这个家庭。”华安内心感慨万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

    华安对自己的身世和这个时代的背景也都有了初步的了解。

    华安的父亲华贵是十多年前逃难到丹阳郡溧阳县的。因为人太过老实常被戏称为“傻贵”,但他一点也不在意,而是凭借自己出色的木匠手艺,置办了一处小宅子和三亩薄田,也许是傻人有傻福吧!在二十八岁这年居然娶到了比自己小十岁的漂亮娇妻,羡煞了周围的邻居。

    华安的母亲姓曹,闺名针娘,从小针线活做得特别好,人也很精明,十八岁时因见华贵善良老实,不顾一切的嫁了过去,婚后小两口其乐融融,尤其有了华安后,小日子过得就更红火了。

    虽然华安一家暂时生活安定祥和,但眼下这个时代却是杀伐不断的乱世,华安出生的时候正巧赶上祖狄病逝,北伐军节节败退,就连长江以南都人心惶惶的,生怕胡虏打过长江,幸好胡虏不习水战,止步于江淮一线。另外巴人李寿割据益州建立汉国,汉人张俊雄踞凉州,鲜卑慕容皝占据幽州,拓跋氏、宇文氏、丁玲、高车、吐谷浑均是当世豪杰各拥重兵,其它诸如,义军、坞堡主、山贼、土匪、游侠则多如牛毛,百姓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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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六年过去了,华安也由一个小婴儿成长为四尺多高的小男孩了,由于比其他孩子多了二十多年的阅历,自然也就成了“儿童王国”的领袖了,每天身后总是跟着一大群“追随者”。

    “今天我们来玩大将军点兵出征,你们说好不好。”华安高声叫道。

    “好…………”

    “大将军都是骑马的,骑在马上才像大将军。”

    “谁家有马啊!”

    一群孩子七嘴八舌的嚷嚷着,

    华安略作沉默,忽然眼珠一转大声说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牵马,等我回来啊!”

    华安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家的驴棚前,轻轻解开拴在柱子上的缰绳,缓缓的将那头跟了华贵十几年的青驴牵了出来,刚想开溜就看到针娘叉着腰站在自己的面前。

    “华安,”针娘怒气冲冲的瞪着华安吼道。

    华安猛的一怔,讪讪道:“针娘,您啥时候过来的,吓我一跳。”。

    “没大没小,针娘是给你叫的啊!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怎么还把你爹的青驴给牵出来了。”针娘大声训斥。

    “娘,冤枉啊!安儿知道娘喜欢清静,怕打扰了娘亲休息,所以脚步轻了些,可还是打扰了娘。”华安随口编道。

    “呦呦呦,我的安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娘了,”针娘怒气稍减满眼狐疑的盯着华安说道:“那你牵着你爹的青驴干什么。”

    “驴、驴啊!”华安略一思索开口编道:“安儿看这青驴整天呆在驴棚里,怕给闷坏了,所以牵出去透透气。

    “驴也能闷坏吗?”针娘将信将疑。

    “怎么不能,不信你可以问爹啊!爹!您说是吧!”华安望着针娘的身后喊道。

    针娘转身一看,根本没有华贵的影子,再转回来时华安已经骑在驴背上奔出了十几步远。

    “兔崽子,敢骗你老娘,给我回来。”针娘追了几步大声呵斥。

    “哈哈,驾驾驾”

    华安骑在驴背上很是兴奋,转身笑道:“针娘不要生气,等安儿长大做了大将军一定好好孝敬您。”

    针娘见华安不肯回来,生怕跑远了从驴背上摔下,心里开始担忧起来,忙安慰道:“安儿,娘不生气了,你小心点,别摔下来,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华安大声答道。

    虽说华安只有六岁,但却长得跟**岁的孩子一般高大,而青驴又比骏马矮小的多,所以骑在上面倒还显得协调,有点大将军骑在马上的感觉。

    “将士们,本将军回来了,驾驾驾!”华安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拿着马鞭高声喊道。

    “哦,大将军回来了。”

    “大将军回来了”

    一群孩子七嘴八舌的乱叫一气。

    华安左手轻轻一拉缰绳青驴缓缓停下:“小三,取本将军的兵器来。”

    “是,大将军,末将遵命。”一个外号叫小三的孩子说着便转身去取兵器。

    不一会儿一根细竹竿便呈现在华安的面前。

    华安将马鞭塞在怀中,伸出右手将细竹竿高高举起大声吼道:“将士们,拿起你们手中的兵器,随本将军攻下前方的殷家亭,第一个攻下的封万户侯,赏两根黄瓜,冲啊!”

    “哦,冲啊!冲啊!”

    一群孩子高举着手中的树枝、柳条、荷叶大喊着冲向前方不远的小镇,身后扬起阵阵烟尘。

    丹阳山高水险,民风彪悍由此可见一斑,自三国至此近百年时间,丹阳兵一直是江南最强步兵的代名词,三国时吴国能够立足江南成就一方霸业,第一靠的是长江天堑和会稽水军,第二靠的就是丹阳兵,吴主孙权在位时,始终牢牢的控制着丹阳兵,丹阳太守也一直由孙氏一脉或孙权亲信担当。

第三章 无良公子

    “大将军,是我第一个到的,”

    小三手舞足蹈的显然很是兴奋。

    华安点了点头笑道:“哈哈,小三好样的,不愧是我麾下头号猛将,晚上到我家来玩,我让娘亲给你做好吃的。”

    “谢大将军,”小三流着口水谢道。

    “攻下城池要先入城安抚百姓,将士们排成两排,随本将军入城。”华安说着瞟了众人一眼。

    孩子们很快排成了参差不齐的两排,

    华安骑着青驴走在前面,不时的向两边挥手,其他的孩子紧紧的跟在华安后面。

    此刻并非逢集,所以小镇的街道上行人和商贩并不多,稀稀散散的路人看着华安他们也都习以为常了,只是今日华安骑着驴气氛稍显不同,因此赢得了不少‘回头率’。

    其实丹阳郡辖下本没有这个小镇,此处原本只有几百户稀稀散散的农户,后来中原大乱百姓逃亡江南,为了安置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流民,便在此处侨置了殷家亭,此处原本稀少的人口一下提高了近十倍,渐渐的就形成了一个小镇,但除了原本的农户有自己的土地外,逃难过来的百姓则都成了佃农。

    而此处之所以叫殷家亭是因为朝廷将南迁的陈郡殷氏安置在了此处,此处空闲的田地也一并赏给了殷家,其他逃难至此的百姓要想活命只有租种殷家的土地。

    殷家的家主殷羡此时担任大晋的豫章太守,长子殷浩也在征西将军庾亮的军中任记室参军,家中只剩下夫人周氏和二公子殷剑。

    此时,游手好闲的殷二公子正陪着从义兴郡过来探亲的表妹周云慧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这个殷二公子在殷家亭一向跋扈,但摄于殷家在此地的地位,众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任由其嚣张。

    “表哥,你看,骑在驴上的小弟弟好威风啊!像个大将军。”周云慧伸出手指着华安爹声爹气的说道。

    殷剑一听心中不悦,瞟了一眼华安,不屑道:“切,什么大将军,一个叫花子而已。”

    周云慧一看殷剑脸上阴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殷剑茫然地看着周云慧,问道:“云慧表妹,你笑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周云慧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

    殷剑更加茫然了,忙道:“我的好妹妹,你急死哥哥了,哥哥脸上有脏东西吗?”

    周云慧睁着圆溜溜的勾魂眼说道:“表哥的脸没脏,倒是心里不大干净,”

    殷剑一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才云慧只不过随口夸了那个小弟弟一句,表哥就生气了,堂堂殷家的二公子竟然吃一个叫花子的醋,难道表哥认为你高贵的表妹会喜欢一个小叫花子吗?”周云慧撇嘴委屈的说道。

    “嘿嘿,是表哥不对,表妹莫怪,不过表哥的心还真的有点……表妹你给哥哥擦擦。”殷剑说着伸手抓住周云慧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蹭了蹭。

    周云慧欲拒还迎,故作娇羞的低着头。

    越是娇羞的女子越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尤其是十三四岁刚刚初潮,含苞待放的少女,最能挑动男人那颗本就不安分的心。

    殷剑欣赏着眼前娇滴滴的美人,内心已如熊熊燃烧的烈火,而周云慧就是一堆待燃的干柴,一个垂涎三尺,一个故作娇羞。

    “好妹妹,让哥哥亲一个,”殷剑已经按捺不住,伸手搂住周云慧粗鲁的吻了过去。

    周云慧也不躲闪,只是伸手挡住了他的嘴,蚊声道:“好哥哥,大街上别人都看着呢?”

    “咳咳咳,”

    殷剑一看街上很多人看着自己马上松开了手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周云慧两手托腮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微笑着摆出一副十足的花痴模样,当着殷剑的面故意说道:“那个小弟弟真的好威风,可惜是个穷孩子,和我们士族门不当户不对的,哎呀!我要是能嫁给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该多好啊!”

    殷剑一听心中非常不悦,眼中杀机一闪而过,顿了顿开口谄笑道:“表妹放心,再过两年等表哥满了十六岁,只要爹跟朝廷说一声,表哥就可以做将军了,到时候表哥一定娶你,圆了表妹的将军夫人梦,哈哈哈!”

    “讨厌,”周云慧娇斥了一声,抬头盯着殷剑口是心非的娇声道:“只怕等表哥做了将军就看不上云慧了,我大晋国有那么多漂亮的姑娘,到时候表哥娶回十个八个的,疼都疼不过来,哪有功夫理睬云慧啊!”

    周云慧说完狡黠的嗔了殷剑一眼。

    殷剑一听,心中颇为得意,眯着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睛打量着周云慧那微微凸起的酥胸,**道:“哎呦,表妹真是多心了,尽管弱水三千,我却只饮表妹这一瓢。”说着便弯下腰向周云慧的胸口凑了过去。

    周云慧忙伸出右手挡在胸前,嗔了殷剑一眼,扭捏的转过身去,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为了吊殷剑的胃口。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对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屑一顾,这一点周云慧清楚的很,所以她自然不会让殷剑那么轻易的就得手。而就在此时转了一圈的华安又回来了,周云慧觉得有趣同时也为了给殷剑一点危机感,故意多看了几眼。

    殷剑一见自己的好事没有得逞,而表妹却痴痴地看着华安,顿时便觉得怒气填胸,几步走到大街中央挑衅地瞪着华安大声斥道:“哪来的叫花子,还不给本公子滚下来。”

    华安一见是殷家亭的殷二公子,此刻正憋着一双红脸杀气腾腾的瞪着自己,心道:“这个白痴又发什么神经!”

    殷剑微微侧身自信满满的看着周云慧,貌似在说:“表妹,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威风,什么是大将气派。”

    华安见殷剑自信满满的看着路边的美女,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小子在泡妞啊!十三四岁正是青春期,个性张扬本没有错,但惹是生非就不好了。”

    “小叫花子,就是你,给本公子滚下来。”见华安无动于衷殷剑提高了嗓门。

    华安淡然一笑就像没听见一般,对于这种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华安从来都是懒得理睬,和不讲道理的人争论问题比对牛弹琴更能让人郁闷,甚至抓狂。

    殷剑见华安居然无视自己的存在,内心巨怒无比,一双怎么也睁不大的小眼此刻却瞪的比牛眼还大,因怒气鼓起的双颊像一只发春的蛤蟆,嘴角剧烈的抽搐指着华安咆哮道:“小叫花子,你聋啦!给我滚下来,你们几个去把他拽下来。”

    四个随从小厮闻声立刻狗仗人势般的朝华安围了过去。

    “方圆阵”华安大喝一声。

    一群孩子立刻向前将华安围在中间。

    “霹雳手准备”

    大半的孩子都从口袋里摸出小石头,怒气冲冲的瞪着四个小厮。

    四个小厮吓得立刻捂着头跑到殷剑身后。

    “一群废物”

    殷剑怒不可遏,双手叉腰瞪着众人,大声喝道:“你们这群穷鬼家下的种都翅膀硬了,还记得你们种的是谁家的田地,今天本公子给你们个机会,立刻给本公子跪下磕三个响头,否则本公子收了你们家里的田地,让你们都去喝西北风,本公子说到做到。”

    殷剑说完嚣张的看着华安等人,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一大群孩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终于一个孩子首先跪了下来。

    紧接着近九成的孩子陆陆续续的都跪了下来,垂头丧气的像打了败仗的溃兵。

    “你们怎么这么没骨气,都给我起来。”小三大喝。

    “小三哥,你家有二亩田地,我们还指望种殷老爷家的地呢。”一个孩子哭丧着脸委屈的说道。

    华安失望的看了众人一眼内心感慨万千,表面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众人,只是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对自己离心离德,表面上强悍的‘儿童军团’只因殷剑的一句话,便成了一支溃兵,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需要租种殷家的土地,他们需要活命,这正应了那句古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华安心里非常郁闷,路边的周云慧却是异常的兴奋,她看着殷剑伸出大拇指夸赞道“表哥真棒、表哥好厉害哦!”

    酥麻的声音让华安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手舞足蹈的站在路边,荡漾的眼神泛着微光吃吃的盯着殷剑,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渴望。

    华安心里突然一阵伤感:“女人都喜欢高富帅,从古至今从来都没有变过。”

    得到表妹鼓舞的殷剑嚣张的更加得意忘形,指着华安傲慢的说道:“小叫花子,还不给我乖乖的下来,你的驴让本公子骑骑,也好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公子这天下无双的骑术。”

    殷剑说完仰着头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颇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可是你自找的,待会摔死可别怪我。”华安突然计上心来,看着殷剑嘴角微微一笑,口是心非的答道:“殷公子骑术在下早有耳闻,只是我这驴认生,要是一不小心把公子摔着了,小子可担待不起。”

    殷剑一听,点了点头说道:“算你小子识相,既然知道本公子骑术精湛还不给我滚下来,本公子策马驰骋的时候你小子还没生下来呢,就你这头破驴还能摔得了本公子。”

    “既然公子执意要骑,那就让公子骑骑,也让我们穷人家的孩子都见识一下公子那天下无双的骑术”华安右腿轻轻一抬从马上滑了下来。

    殷剑几步走到青驴面前,熟练的垮上驴背,左手拽紧缰绳微微侧身得意洋洋的看着周云慧。

    周云慧同样投以热情和鼓励的目光,这让殷剑更加得意。

    就在这时,华安从口袋里轻轻摸出一根削尖的竹签,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驴屁股上狠狠的扎了一下,那青驴挨了痛,长嘶了一声便向离弦的箭一样向前飞奔,殷剑一时得意,没有抓紧缰绳,在驴奔出十几步时重重的从驴背上摔了下来。

    “啊!我的腿啊!好痛!”殷剑双手抱着腿躺着在地上大声呻吟。

    “二公子,你没事吧!”四个小厮见殷剑从马上摔下来赶紧围了过去。

    一旁的周云慧更是惊的花容失色。

    “殷公子没什么大碍吧!早就跟公子说了,我这驴认生。”华安牵住青驴淡然的说道。

    “小子、别得意本公子不会放过你的,哎呦、哎呦、疼啊!”殷剑痛苦的咆哮道。

    “殷二公子好生休息,我等叫花子就先走了。”

    华安瞟了一眼殷剑却看到周云慧瞪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幽怨和愤恨。这种眼神竟是如此的熟悉,华安记得当年自己在大学里忍无可忍打了一个整天欺负自己的高富帅,结果几乎全校的女生都向他投来这种幽怨的眼神,没人关心谁对谁错,身为穷人的华安不论怎样永远都不可能是对的,无论如何努力也难以得到女生哪怕一点点的好感。

    “伤不起啊!”华安避开周云慧的目光跨上驴背沿着来时的路缓缓离开。一群孩子也如鸟兽散,只有小三、小五、小六、扁头等和华安住的比较近的孩子还跟在后面。

    “华安哥,那个殷公子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啊!殷家的老爷和大公子可都是朝廷的大官啊!”小五关心的问道。

    “不就摔了一跤吗?再说也是他自己要骑的,关我什么事。”华安转过身来淡淡的说道:“今天你们几个表现的很好,走,到我家玩去,晚上就在我家吃吧!”

    “好啊!好啊!又可以吃大娘包的饺子喽!”扁头显得最为兴奋。

    “好好好,保准让你们吃个够。”华安对这些小玩伴从来都是很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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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我回来啦!”华安在离家还有五十步的地方大喊着。

第四章 义兴周氏

    “你还知道回来啊!”

    华安的声音刚落,针娘的训斥就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哎,又来了。”华安无奈的耸了耸肩。

    “大娘,是我们,我们都来了。”

    “呦,小三、小五、你们都来啦!”针娘摸着扁头的脑袋说道:“小扁头,你这脑袋是越来越扁啦!”

    “嘿嘿,吃过大娘包的饺子就能长圆啦!”扁头狡黠的说道。

    “小滑头,跟你华安哥哥一个样。”针娘轻轻的在扁头脑袋上按了一下说道:“你们等着大娘给你们包饺子吃。”

    针娘说完便端着面盆走向院子拐角处的‘锅屋’,其实也算不上屋,就是简简单单的用四根木棍做柱子在院子里搭的一个小棚子,棚子底下用泥土砌一个放锅的灶台,为了方便做饭,灶台的旁边一般都会放一个小桌子。

    针娘去和面,华安他们也没闲着,都聚在一起对着地面撒尿,完事再将泥土聚在一起和好了捏泥人,这也是他们经常玩的游戏,刚开始第一次玩的时候华安觉得有些恶心,但为了不扫小伙伴们的兴致也跟着一起玩,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并且能从其中发现许多乐趣,毕竟童年的快乐是最宝贵的,一旦错过了就永远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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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轻点、轻点、你想疼死本公子啊!”殷府内殷剑躺在自己的床上对着大夫大吼。

    “大夫,小儿的腿没什么大碍吧!”周氏看着儿子受罪很是焦心。

    “公子着实摔得不轻啊!左腿多处骨折”大夫抬起右手捋了捋胡子轻声说道:“不过,夫人放心,老朽已将公子的骨折处固定好了,再开几副舒筋活血的上好药材,不出半个月,公子便可痊愈。”

    周氏一听自己的宝贝儿子多处骨折吓的差点晕了过去,待听完大夫说不出半月可痊愈便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有劳大夫了,”周氏忙说道:“要用最好的药材,不管多贵的都行。”

    “一定、一定、老朽这就开方子,”大夫说着拿起毛笔写了起来。

    “要半个月才能痊愈,你这个庸医到底会不会看病啊!”殷剑咆哮道:“都怪那个小叫花子,本公子这就去找他算账。”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殷剑刚动了一下,腿上便传来了剧痛。

    “公子,不能乱动啊!若是骨折处错了位,有可能终生残疾啊!”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

    周氏赶紧走到殷剑床边,抚摸着殷剑的额头安慰道“剑儿,忍一忍不要心急,半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

    “哎呀,娘,剑儿咽不下这口气,我要让那个小叫花子也尝尝断腿的滋味。”

    殷剑恶狠狠的说道。

    “什么小叫花子,”周氏满脸疑惑。

    “你们几个废物还不快点告诉我娘。”殷剑指着随从的四个小厮开口大骂。

    “回夫人,那小叫花子叫华安,就住在离此十几里的王家庄,他家里有一头青驴,公子今天就是不小心从那驴背上摔下来的。”一个小厮说道。

    “放屁,什么不小心,本公子骑术精湛会不小心摔下来吗?分明就是这小子搞鬼,哎呦。”殷剑一激动又触动了伤口。

    “公子若是这般总是触动伤口,便是半年也好不了了,夫人,老朽告辞了。”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

    “春香,送大夫”周氏令道。

    “是,夫人,”春香颔首一揖说道:“大夫请”

    “好、好”大夫应了一声和春香一起走了出去。

    大夫走后,周云慧挪到殷剑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满脸痛苦的表哥,不禁蹙了蹙眉,轻声关切道:“表哥,好点没,还疼吗?”

    殷剑一见周云慧,顿时便联想到她看着华安时那痴痴的眼神,不禁大怒,喝道:“好个屁啊!能不疼吗?这全都怪你。”

    “是表哥自己骑上去的,怎么都是云慧的错了。”周云慧委屈的差点流出眼泪。

    “你还委屈了,要不是你三番两次夸那个小叫花子,本公子犯得着去骑那破驴吗?现在腿折了,要躺着半个月,你满意了,你可以天天去找那个小叫花子了,你走、你走啊!”殷剑越说越激动。

    “呜呜……”周云慧满脸泪水呜咽道:“不就随口说说嘛!又不是故意的,哪想到表哥这么在意,我走就是了,呜呜……”

    周云慧挽起袖子擦着眼泪跑了出去。

    “云慧”周氏忙喊了一句,

    周云慧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殷剑一眼,又呜咽着跑了出去。

    “啪”

    周氏狠狠的在殷剑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娘,疼,疼啊!”殷剑捂着脸支吾道。

    “知道疼就好,也好长个记性。”周氏背对着殷剑幽幽说道:“剑儿,你要记住,云慧不仅是你表妹,娘的侄女,更是义兴郡周氏家族的千金,义兴郡周氏和吴兴沈氏、吴郡顾氏、陆氏、朱氏、张氏被称为江南的六大士族,地位之显赫不是我们陈郡殷氏可以相比的,你爹和你大哥要是没有义兴郡周氏相助是做不了这么大的官的,眼下云慧住在我们家就是对你有好感,只要将来你能娶了云慧,那我们殷氏和义兴郡周氏就是亲上加亲,这么好的机会,你却因为一点小事伤了你表妹的心,是不是该打。”

    “娘,我知道错了,剑儿只是一时气愤而已,其实在剑儿的心里一直是喜欢表妹的,”殷剑顿时清醒了不少:“娘,表妹会不会生气跑回义兴郡啊!剑儿这就去向表妹道歉,请求表妹的原谅。”

    殷剑挣扎着便要下床。

    “好了,剑儿,你安安心心的养伤,云慧的事就交给娘了。”周氏上前一步扶住殷剑轻声说道:“大不了,娘拉下这张老脸跪在云慧的面前替你道歉,放心,娘一定给你留住云慧,你好好休息,娘先出去了”

    周氏给殷剑掖了掖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

    “别玩了,吃饭了,新出锅的饺子趁热吃。”针娘大声的吆喝。

    “吃饺子喽”

    扁头带头蹿到了饭桌前,其他几个孩子紧随其后。

    “你们先吃着,大娘再给你们烧个青菜汤。”针娘说着便向厨房走去。

    “娘,爹呢?爹咋不过来一起吃。”华安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华贵的身影。

    “就知道关心你爹,你怎么不问娘吃过了没有,”针娘白了华安一眼说道:“你爹早就吃过了,在屋里刻木头给你做玩具呢?这两父子!”

    “华安哥,大叔好疼你哦!”扁头羡慕的看着华安。

    “那当然,我爹不疼我疼谁啊!”华安得意洋洋的将一个水饺吞到了肚子里。

    小三从怀里摸出一只人参看着华安问道:“华安哥,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人参,你从哪儿弄来的。”华安大吃一惊。

    “哇,这就是人参啊!”其他几个孩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三手里的人参。

    小三摸了摸脑袋,支支吾吾的说道:“嘿嘿,我说怎么味道和胡萝卜不一样呢?”

    “一定是偷来的吧!说在哪偷的。”华安厉声说道。

    小三笑着说道:“没偷,在殷家后院拔的,”

    华安一听是那纨绔子弟家里的东西,心里便觉得畅快,让你殷二公子嚣张,偷你家东西就是替天行道。

    但殷家大院前后门整天都关着,院墙也是非常的高,小三一个毛孩子是怎样来去自如的呢?这一点华安却是有点想不通。

    小三摸了摸脑袋,没等华安发问便不打自招的笑道:“殷家后门旁边有一个狗洞,趁着天黑爬进去没人能发现。

    华安一听,又是一惊,不仅是佩服小三胆子大,小小年纪敢走夜路,更是惊奇他是怎样躲过巡夜的打更人的,要知道在古代是实行‘宵禁’政策的,也就是天黑了以后不许出门,尤其是人口比较多的城镇夜里都配有巡夜的打更人,发现深更半夜不在家睡觉,跑到大街上闲逛的便会以‘犯禁’罪抓到衙门的大牢,具体惩罚各个时代略有不同,但一顿板子肯定是少不了的。

    “打更的不抓你吗?”扁头忍不住问道。

    “打更的都是直着眼睛走路的,从来都不向两边看,看到有人过来躲在墙边就没事了,最讨厌的是殷家那条大狗见人就乱叫,不过现在已经让我收服了。”小三仰着头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也多亏我爹是卖肉的,家里有那么多没用的骨头,我每次去都带上几根,进了院子就扔给那大狗,现在那条大狗和我亲着呢?”

    “厉害,小三哥真厉害。”其他几个孩子崇拜的看着小三。

    小三得意的看着众人突然说道:“对了,华安哥,我在殷家院子看到了一件怪事,真的好奇怪哦!”

    “什么怪事啊!”华安随口问道。

    小三皱着眉说道:“我看到那个殷公子深更半夜光着身子把一个姑娘按在后院竹林边的一块草地上,像狗一样在那个姑娘的身上舔来舔去的,嘴里还喘着粗气说什么‘春香,我的小宝贝,你想死本公子了。’害的我那晚一根萝卜也没拔到,白跑了一趟。”

    “噗…………”

    华安一听,满嘴的饺子都吐了出来。

    “华安哥,你怎么了,”小三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华安定了定神说道:“咳咳,那个殷公子上辈子,还有上上辈子多半是条狗,这辈子做人但还改不了做狗的习惯,所以还是喜欢舔来舔去的。”

    “原来是这样啊!”小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华安见众人都吃的差不多,天色也已经大黑,起身说道:“天不早了,再不回去要挨打了。”

    扁头一听,立刻捂着屁股,战战兢兢的说道:“华安哥,那我先回去了。”

    话刚说完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小五、小六也都跟着回去了。

    “华安哥,这支人参送给你,”小三将人参塞到华安手里轻声说道:“今晚我再去拔几支,嘿嘿嘿。”

    “恩,小心点。”华安接下人参关切道。

    小三走后,华安将人参放在自己的枕头下,枕在上面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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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蛇蝎毒妇

    殷府的后院依旧冷冷清清的,只是今晚起了夜风,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小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真冷啊!早知道今晚起风就多穿一件了,还是赶紧拔完回去吧!”小三自言自语的正准备去拔人参,突然前方传来了脚步声。

    小三赶紧躲到了一处大石堆的后面。

    “殷九,我让你准备的人手都带来了吗?”周氏开口说道。

    “回夫人都到齐了,”殷九双手一揖恭敬的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周氏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殷九说道:“殷九啊!本夫人待你如何。”

    殷九连忙跪下,双手抱拳朗声道:“夫人待殷九恩重如山,殷九纵然万死也难报夫人的大恩。”

    “快起来,快起来,”周氏上前扶起殷九说道:“本夫人不需要你万死,只要你去办一件事。”

    “有什么要殷九做的,夫人尽管吩咐。”殷九没有丝毫的犹豫。

    周氏转过身去,背对着殷九轻声说道:“十几里外的王家庄有个叫华安的少年你可知道。”

    “莫非就是今天二公子说的那个华安,”殷九忙问道。

    “恩”周氏点了点头。

    “知道,知道,”殷九忙说道:“听说是个了不起的孩子,聪明孝顺而且口碑非常好,整个王家庄的孩子都唯他马首是瞻。”

    周氏一听,眼中杀机一闪,猛地转过身来盯着殷九阴声说道:“那就更留不得他了。”

    殷九猛地一怔,惊讶道:“难道夫人今天要殷九来就是要杀了这个华安,”

    “不错,而且连他的爹娘也一并解决。”周氏眼中杀机更胜。

    “怎么办,他们要杀华安哥,”小三捂着嘴尽量压低喘息声,一颗心已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难道就为了二公子从驴上摔折了腿,夫人就要杀了华安全家吗?”殷九似乎有点想不通。

    “摔折了腿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我从剑儿的话中听出了一个我最不希望听到的一点端倪,我的侄女云慧似乎对那个华安有了一点好感,所以才激的剑儿去骑那个小子的驴,然后就是无缘无故的摔下来,女人的心总是很难琢磨的,尤其是豆蔻的年纪很容易被一些人和事所迷惑,本夫人担心万一云慧喜欢上了一个穷小子,不仅丢我娘家义兴郡周氏的脸,也毁了我家剑儿的姻缘,更破坏了周殷两家亲上加亲的大计,为了我们殷家的利益,本夫人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哪怕只露出一点点的端倪。”周氏在这个下人面前没有丝毫隐瞒。

    “何时动手,请夫人明示”殷九也不啰嗦。

    “再过一个时辰,等夜深了就动手,然后放一把火,来个毁尸灭迹。。”周氏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是,夫人,殷九这就去准备。”殷九双手抱拳,深深一揖退了下去。

    “华安啊!华安你可别怪本夫人心狠,要怪就怪你不该碰到云慧。”周氏嘴角微微冷笑,自言自语的说道。

    “华安哥,你不会有事的。”小三左手捂住嘴巴,右手按在胸口尽可能的保持安静。待周氏走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奔回王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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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咚咚咚,”

    小三大口喘着粗气,由于一路疾跑,口干舌燥,此刻嗓子已经喊不出声音了,只有不停的敲门。

    华安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听到敲门声连忙从床上爬起,鞋都没来得及穿便跑了出去,他相信一定是小三在敲门,不知道这小子今晚有多少收获。

    华安跑出来将门打开一看,果然是小三,但眼前的小三却满脸大汗,伸着舌头剧烈的喘着粗气,看到华安出来忙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

    华安会意连忙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递给小三。

    “咕咕咕………咳咳咳……”因为喝道太急小三呛得直咳嗽。

    “小三,深更半夜的出了什么事。”针娘和华贵闻声披了件衣服从屋里走出来关心的问道。

    “华安哥、大叔、大娘你们快跑吧!有人要杀你们,呜呜……”小三说着哭了起来。

    针娘睁大了眼睛,蹲下身子,扶住小三吃惊的问道:“孩子,你听谁说的,”

    “是殷家的夫人在后院和一个叫殷九的人说的,我在殷家后院亲耳听到的,他们一个时辰后就该到了,你们快逃吧!”小三焦急的说道。

    “怎么会呢?我们和殷家无冤无仇的,孩子你不会做噩梦了吧!”针娘将信将疑,神情显得有些慌乱。

    华安一听,顿时便明白了,一定是白天自己将殷二公子从驴上摔下来这件事,可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杀我全家,这女人未免也太恶毒了吧!还是另有隐情,可我们和殷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也不曾来往过,除了这件事华安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够让一个中年妇人动用如此大的杀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蛇蝎女人,真是太狠毒了,华安不自觉的感到后背一阵发冷。

    “华安,你到底又闯了什么祸,闹得这么严重,”针娘一猜便是华安惹的祸。慌慌张张的说道:“要不娘和你去殷府道个歉,求求殷夫人吧!”

    华安惨然一笑:“现在去殷府就是去阴曹地府,殷夫人既然下了决心要杀我们就不会心软,何必去自投罗网呢?”

    “那可怎么办呐,天下之大可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哪?”针娘显得很绝望。

    越是遇到危险的情况越要保持冷静,冷静的处理问题或许可以化险为夷,而狂躁则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爹、娘、事到如今我们必须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们不能呆在这里等死。”华安拿出成年人的口吻不容置疑的说道。

    “儿啊!这是我们的家,认识的人也都住在这个庄子里,离开后能去哪里呢?”

    “娘仔细想想有没有哪门亲戚住在远处的,”华安略加提醒。

    “没有啊!”针娘摇了摇头突然眼神一闪,悠悠说道:“娘的老家本在彭城,当年是有一位远房的姐姐嫁到了琅琊郡。后来中原被胡人占了,姐姐和姐夫逃到江南,听人说姐夫姓王现在做了司徒,好像是很大的官。可娘和那个姐姐只是小时候见过几面,又是远亲,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联系,模样也都记不清了,现在她做了夫人一定不会认我们这种穷亲戚的。

    “司徒,何止是很大的官啊!”

    华安大吃一惊,虽然华安不是精通历史的专家学者,对每段历史都能烂熟于心,但至少能知道个大概,眼下正是东晋初年,当时有句俗话叫‘王与马共天下’马就是当朝的皇族司马氏,而王就是琅琊王氏,琅琊王氏对东晋的建立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王导作为琅琊王氏功劳最大的人物,被朝廷封为司徒,如果历史没有发生改变那么娘所说的司徒一定就是王导无疑了。

    正所谓福祸相依,坏事在特定的情况下有可能变成好事,如果有幸真的能进入司徒府,必能增长很多见识,说不定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华安相信自己的能力,只要有机会就能扶摇直上,成为一国栋梁。不光为钱财名誉,更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华安定了定神看着惊慌失措的针娘,鼓足了底气镇定地说道:“爹、娘、你们赶紧准备一些必备的细软,我去牵驴,不管姨娘认不认我们,我们都要去试试,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我们不奢望做她府上的贵客,即使做个下人干干粗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待安儿长大后再给爹娘盖个新家。”

    华安的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平时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也没遇到过什么大事,如今突遇变故便显得没什么主见,只有按照华安说的做了。

    针娘急急忙忙的整理了一大包衣服和一袋干粮外加三把雨伞,华贵背着放满各种木匠工具的方盒子另外手里拿了一个华安从没见过的长木盒子,看上去很沉的样子。

    华安牵着驴看着小三说道“我们现在就要走了,小三我还要一件事要你帮忙。”。

    “华安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小三显得义气十足。

    “多停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还是边走边说吧!”华安说着带头牵着驴悄悄地向庄子外走去,小三紧紧的跟在后面。

    “小三,我们王家庄只有两条道通向外面,一条道通向殷家所在的小镇,另一条通向京城,而通向京城的这条道路途遥远,要是他们骑马追来,我们根本跑不掉,只有让他们认为我们都死了,我们才有可能逃掉。”华安回头看着小三认真的说道:“前面十里处有个岔路是通向相邻的庄子的,这条路走到两百步便有一处悬崖,待会你牵着驴走这条道,看到后面有人骑马追来便用鞭子抽打驴屁股,让驴的叫声吸引他们,待他们追近了便可将驴赶下悬崖,然后你便找个地方藏起来,待他们走远了再回家,记住了”

    “哦,我记住了,华安哥”小三点了点头。

    到了前方的岔路口,华安将青驴和鞭子交到小三的手上,依依不舍的说道:小三,哥哥走了,你要多保重啊!

    “华安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我们以后还能在一起玩吗?”小三接过青驴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华安说道。

    “会的,小三你放心好了,我华安对天发誓我一定还会回来的,我们一直都是好兄弟”华安握着小三的手一时竟舍不得松开。

    “华安哥,一路走好,我会一直想念你的,”小三独自牵着驴站在岔路口面朝华安他们远去的方向泪眼惺忪的大声呼喊。

    “小三,哥哥也会想你的,保重啊!”华安回过头来迎着月光见一个牵驴的少年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两眼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哥,保重。”小三朝华安招了招手。

    华安擦了擦眼泪不再回头。

    小三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自会走路以来的第一个玩伴,两个人志趣相同、年龄相仿,只要在一起总能从对方那里获得快乐,因为每天都在一起玩,所以也感觉不到对方在自己心目中有多重要,但此刻即将分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顿时便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缠绕在两个人的心间,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是很奇怪,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到,一旦分离便会产生一种深深的留恋,甚至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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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屋里没人,”

    “九爷,驴棚里的驴也不在了。”

    两名蒙着面的手下站在殷九的面前说道。

    “奇怪,是什么人走漏了风声”殷九皱着眉看着两个手下。

    “会不会是恰好出远门了,”一个手下说道。

    “绝对不会,”另一个手下肯定的说道:“属下刚才摸过了,被窝还是暖的。”

    “那就是刚走不久,出庄就两条道,一条是我们来时走的那条,若是走这条路我们刚才就该撞到了,一定是走另一条了,上马,追。”殷九说着跨上马背率先追来出去,两名手下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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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驾驾,”

    远处传来了骑马的声音。

    小三举目望去,只见月光下三骑快马在正疾驰而来。

    “啪啪啪”

    小三举起鞭子在驴屁股上狠狠地抽打。

    “格葛,格葛……”青驴被抽的大叫起来。

    “九爷,你听是驴的声音,一定是他们。”一个手下说道。

    殷九举目望去,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头驴,驴的身边似乎有模模糊糊的人影。

    “一定是他们,快点追上他们。”殷九几乎可以认定前面就是华安他们。

第六章 初入京城

    小三抚摸着青驴的后背,内心很是无奈,为了华安哥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在殷九他们到了距自己只有百步时,小三将青驴牵到悬崖边上抬起一脚将青驴踢了下去,然后借着夜色迅速找个隐蔽处藏了起来。

    “格葛、格葛、……”青驴在坠崖的瞬间大叫着,但声音却越来越小,渐渐的便听不见了。

    殷九赶到悬崖边时,青驴已经坠落崖底。

    “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殷九开口说道。

    “九爷,我们是来杀人的,又不是来救人的,现在人已经坠崖死了,我们可以交差了。”一个手下说道。

    殷九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悬崖深不见底,并且没有通向崖底的路,华安他们一家若是坠落崖底一定是活不成的,可他们好好的怎么就掉下去了呢?殷九皱着眉头一时想不明白。

    “一定是天色昏暗,又急着赶路逃命,所以一时失足跌落山崖,”另一个手下见殷九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殷九一听,沉默良久点了点头看着两个属下说道:“你们去将他家的房子烧了,我先回去向夫人复命。”

    “是,九爷,”两个手下异口同声。

    三骑快马走后,小三从躲避处走了出来,看着天上的月亮喃喃道:“华安哥,你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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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建康,司徒府内一品夫人曹淑阴沉着脸将女儿绣的鸳鸯戏水仍在跪着的下人面前,大喝道:“你们这一群饭桶,教了这么些年,小姐的刺绣一点进步也没有,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绣的是鸳鸯吗?鸭不像鸭、鹅不像鹅的,本夫人养你们有什么用。”

    “夫人,这怎么能怪奴婢呢?小姐不愿意学,奴婢就是再努力教也是无用。”一个下人解释道。

    “是啊!夫人,还有啊,小姐的天分似乎低了点,或许再学几年就会绣好的。”另一个下人接口道。

    “混帐,本夫人和司徒大人生的女儿天分会低,小姐不好好学也是你们教导无方。”曹淑怒不可遏:“你们这些没有真凭实学,只会找借口的狗奴才,倒是数落起小姐来了,滚,你们都给我滚,”

    “夫人息怒,这么大的京城恐怕也找不出几个刺绣做的比她们好的了,还是让他们再试试吧!”女管家李大娘劝道。

    几个跪着的下人也开口央求道。“夫人开恩,奴婢知错了,奴婢已经卖身司徒府,夫人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以后一定把小姐的刺绣教好。”

    “哼,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曹淑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不过,念在你们跟了本夫人有些日子了,本夫人会格外开恩,不会将你们的卖身契转卖青楼,那样岂不便宜了那群不要脸的臭男人了吗?”

    “谢夫人开恩,谢夫人开恩,”几个奴婢不住的磕头,他们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眼下倒是有很多士族的夫人因不满奴婢的伺候,将其赶走,而后为了更加解恨,再将他们的卖身契转卖青楼,青楼的老鸨便会凭着卖身契抓人,强迫其接客。

    “李大娘,去把他们的卖身契还给他们吧!我相国府不缺这点赎金。”曹淑看着面前的几个奴婢磕破了额头突然心软了不少,气也消了。

    “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奴婢这就去拿。”李大娘笑眯眯的弯腰一揖转身离去。

    “谢夫人,夫人多保重,奴婢告退。”几个奴婢起身去收拾各自的行装。

    看着奴婢们转身离开,曹淑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似乎有些后悔,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堂堂的司徒府一品夫人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尊贵的地位就意味着要忍受孤独,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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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南篱门外,经过一夜的跋涉,华安一家人都显得很疲倦,看着城门口身穿黑色皮甲的士兵,华安突然想到这不就是守卫京师的“乌衣营”吗?乌衣营是整个大晋朝装备最好的军队,所有将士全部穿黑衣黑甲,就连旗帜也都是黑的,犹如一道黑色的盾牌守卫着京师。

    “乌衣营,我们终于到京城了”

    华安顿时精神百倍,一进城门便向路人打听司徒府的所在,按照路人所指的方向走了不到五里路,一片高大的建筑群便映入眼帘,正前方的巨大牌匾清清楚楚的刻着“乌衣巷”三个金色大字。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一首脍炙人口的古诗瞬间便闪现在华安的脑海里。

    乌衣巷此时除了驻扎着守卫京师的乌衣营还住着王谢大族,王导作为当今的司徒一定就在这里了,而琅琊王氏作为大晋国第一士族,想必王导的司徒府也一定是最高大气派的,华安举目向四周看了看,信步走向东边一处最高大豪华的建筑群。

    华安走了不到三百步司徒府的大门便映入眼帘。朱红色的铁质大门显得很是气派,大门上方的木质牌匾刻着“司徒府”三个金色的篆体大字,大门外面对称的立着两座汉白玉刻的石狮子,四个身穿灰布衣,头戴灰布小帽的下人笔直的站在大门的两旁。

    “这就是司徒府啊!”针娘见华安站在司徒府门前上前问道。

    “大门上不是写着‘司徒府’吗?”华安随口答道。

    “哦!”针娘应了一声,突然一怔:“安儿,没人教你认字,你怎么知道这匾上是‘司徒府’三个字。”

    “这个啊!恩,”华安顿了顿,随口编道:“是安儿翻墙头,躲在殷家私塾的窗户下偷偷学得的,也就认得几个字。”

    “真的啊!”针娘疑惑的看着华安说道:“娘去问问这里到底是不是司徒府。”

    “去去去,去去去”

    针娘刚走过去还没张开嘴就被看门的家丁轰了回来。

    “狗眼看人低,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一条看门狗而已,娘,我们走后门吧!”华安见亲娘被人哄赶很是气愤,

    华安说着便沿着司徒府的外墙朝着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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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们的卖身契,拿好了啊!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自由了,”

    “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脾气不大好,这不免了你们赎身的钱,”

    “你们也都不小了,离开这里到外面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吧!我们女人不找个男人靠着这日子没法过。”

    司徒府的女管家李大娘将被曹淑赶出府的下人送出府,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话。

    要说这个李大娘还真是很特别,一般管家都是高高在上,除了在主人面前笑脸逢迎,低声下气的,对手底下的人那都是颐指气使,呼来唤去的,整天摆着一副臭架子,从没有哪个管家真心关心过下面的人,而这个李大娘却是对谁都是那么的和蔼可亲,整天笑眯眯的,而且还很爱帮助别人,因此在司徒府很受尊重,大家也都愿意服从她的安排,就这样在管家的位置上一干就是二十年。

    “李大娘,您回去吧!我们走了。”几个下人红着眼睛说完就转身走了。

    李大娘看着几个下人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回去。

    “大姐,这里是司徒府吗?”针娘搀着华安怯怯的问道。

    “是啊!你找谁。”李大娘转过身来应道。

    “我叫针娘……我找我的一位远房姐姐。”针娘结结巴巴的总算是说了出来。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府上的女眷没有我不认识的。”李大娘显得很热情。

    针娘见李大娘如此热情,也不拐弯抹角,轻声说道:“我姐姐姓曹,名淑,彭城人氏,。”

    “呦,那可是我们府上的夫人,你可有凭证啊!”李大娘怀疑的看着华安母子。

    “小时候我爹在姐姐家做过几年长工,她还抱过我咧!这算凭证吗?”针娘说完怔怔的看着李大娘。

    “这些年冒充我们夫人亲戚的可不少,有些人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可夫人一眼就识破了,好几个都被抓到衙门的大牢了,何况你说的这些不能算是凭证。”李大娘同情的说道:“看你们旧衣旧鞋的也是穷人出身,可也不能随便认亲啊!何况今天夫人心情很不好,刚刚走出去的几个就是被夫人赶出府的下人。”

    “那她们都犯了什么错啊!”华安看着几个下人远去的背影好奇的问道。

    “小姐的刺绣做的不好,夫人很生气就把他们赶出府了,哎!也不知到哪里能找到可以教好小姐的人。”李大娘无奈的摇了摇头。

    针娘一听,赶紧从一包衣服里扒出一个手绢递到李大娘的手里,说道:“大姐,这是我绣的鸳鸯,您看能不能让我试试去教小姐。”

    李大娘将手绢举起来仔细的看了个遍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一点也不比我们府上的丫鬟差,但也要夫人说好才行,你在这等着,我去请示夫人。”

    李大娘说着便走了进去。

第七章 司徒千金

    自从几个下人被自己赶走,曹淑心里就就有一种深深的担忧,也许李大娘说的对,整个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比她们好的刺绣师傅了,可看着自己宝贝女儿刺绣没有一点进步,曹淑的心里焦急和愤怒便难以控制,赶走下人或许鲁莽了些,但女儿已经虚岁十三,一个将要成年的大家闺秀若是连刺绣都不会,那会被人笑话的,甚至整个司徒府的颜面都要受损。

    曹淑看着身边的女儿叹了口气,悠悠说道:“灵儿啊!不是娘说你,看看你绣的鸳鸯,鸭不像鸭,鹅不像鹅的,娘还没见过有哪家的小姐能把鸳鸯绣成这样的呢?”

    “娘啊!您现在不就看到了吗?咱司徒府的小姐鸳鸯绣的就是这个样子。”王灵趴在曹淑的肩上调皮的笑道。

    曹淑一听,很是不悦,叹道:“灵儿,娘让李大娘再去给你找更好的师傅,这次你一定要学好,也给娘长长脸。”

    “娘,咱府上什么都不缺,干嘛非要学刺绣,需要什么让下人绣不就行了,灵儿真的不想学这没用的东西。”王灵显然很不情愿。

    曹淑一听,脸上稍显怒色,严肃的说道:“刺绣是女工中最能体现我们女人心灵手巧的一门技艺,也是评判一个女子贤德的标准,更是我们大家闺秀必备的技能,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说不学就不学呢?”

    “哎呀!灵儿不做大家闺秀还不行吗?看见那两只水鸟就头疼。”王灵嘟囔着嘴。

    曹淑瞪了王灵一眼嗔怒道:“娘是担心你将来嫁不出去,堂堂的司徒府千金要是没人敢娶,传出去多丢人啊!”

    王灵一听,兴奋的趴在曹淑的膝盖上撒娇道:“那就太好了,灵儿才不要嫁人呢?灵儿要一直陪在娘的身边,做娘的乖女儿。”

    曹淑猛地站起,阴着脸斥道:“竟说混帐话,女儿家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爹娘还能养你一辈子啊!”

    “娘……”王灵赶紧退到一边,嘟囔着嘴不敢再争辩。

    “夫人,夫人,”李大娘小跑着来到曹淑的房间,说话的声音显得略微有些激动。

    “慌慌张张的什么事啊!”曹淑本就不悦。

    李大娘连忙将针娘绣的手绢双手平举递给曹淑。

    曹淑将手绢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半天,瞟了王灵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要是我的宝贝女儿能绣的这么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姐将来一定会绣的比这好,”李大娘笑着恭维。

    “你的办事效率倒是挺快啊!这么快就给小姐找了个师傅。”曹淑抿了一口茶,看着李大娘淡淡说道。

    “这都是托夫人和小姐的洪福,刚才奴婢送那几个下人出门时恰好遇到她,她也正想到府上找个活计,奴婢见她刺绣做的不错,就过来禀告夫人了。”

    曹淑显得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右手托着额头,轻声道““恩,可以让她试一试,你去安排吧!

    “是,夫人,”李大娘应了一声,顿了顿又说道:“她的相公和儿子也一起跟来了,要不要……”

    “呦,这还携家带口呢?”曹淑不悦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用什么小事都要麻烦本夫人。”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安排。”李大娘说着便退了出去。

    ########

    李大娘进去很久都没有出来,华安在相府后门转来转去的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

    “饿了吧!”针娘从干粮袋里拿出一块干饼塞到华安的手里。

    “爹、娘、你们也吃点吧!”华安说着大吃了起来。

    此刻华安一家三口穿着带补丁的旧衣服站在司徒府的后门口啃着干饼,像极了进城要饭的叫花子,和周围高雅的景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偶尔路过的行人也从不看他们一眼,哪怕是眼角的余光。

    “六年了,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整整六个年头了,如今却沦落到如此田地,失去了家园和田地,一家人可怜巴巴的蜷缩在相司徒府的后门啃着干饼,期待着一份奴仆的身份,这就是我的命运吗?不,不会的,”华安仰视着周围高大的建筑群攥紧拳头告诉自己:“这里的一切,我将来都会拥有,就从进入司徒府的大门开始。”

    “夫人同意了,针娘啊!你可以留下了。”李大娘隔着十几步便大声说道

    “谢谢李大娘,李大娘您真是好人,”华安恭维着说道:“李大娘,我虽然只有六岁,但我砍柴、担水,扫地、打扫房间什么都会,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你让我留下来吧!”

    华安心里很清楚,只要能够进入司徒府,那么往小了说是有了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往大了说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借助这个平台也能尽快的实现,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能够先进入司徒府,否则一切都是空谈,而眼前的李大娘乃是司徒府的女管家,刚才话中也没说不让自己留下,因此很有必要在她的面前表现一下。

    “呦,你才六岁啊!看着像八岁的孩子,”李大娘摸着华安的小脑袋,看着针娘说道:“夫人只是让你留下,但也没把话说死,但至少你的相公不能留在府上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乌衣巷住的都是朝廷的官员和世家大族,正缺下人呢?”

    李大娘不等华安一家开口,便指着华贵说道:“你自己去各家府上找找看,如果不行回来告诉我,整个乌衣巷的管家没有一个我不认识的。”

    “谢谢李大娘,谢谢李大娘。”华安和针娘不停的道谢。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华贵,将一个很重的长木盒子交到华安的手里,轻声说道:“安儿,这是祖传的宝贝,爹把他交给你,你要收好啊!嘿嘿嘿”

    华贵说完傻笑着转身离去,但华安看的很清楚,父亲微笑的脸庞下隐藏着莫名的伤感,是一种离别的痛。

    “爹,保重”

    看着父亲孤零零远去的背影,华安的双眼湿润了,一天之内面对两次离别,华安的心真的是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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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娘引着华安母子进入了司徒府的后院,一进后院,华安大吃一惊,如果说从外面看司徒府是高大雄伟,气势恢宏,那么进入里面看就是,典雅高贵,错落有致,让人身在其中便心旷神怡。弯曲别致的花园小道,争奇斗艳的各种名花,怪石嶙峋的假山,还有那荷花盛开的水池里一群金色的鲤鱼,构成了一幅人间仙境般的美丽画卷,此种景致若是有一群美丽的少女点缀其间,那就更加完美了。

    “小姐,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哇,好漂亮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少女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华安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天空一只五彩的蝴蝶风筝在风中飞舞,下面是一群十三四岁来回奔跑的少女。少女曼妙的身姿给花园增添了一股灵动的气息,他们开心的玩耍着,尤其是领头的少女显得最为兴奋。

    美人就在眼前,而华安却无心欣赏,毕竟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而言,还没有青春期的萌动,勾不起对异性迷恋的冲动,尽管华安是个穿越者,但这仅仅是思想而身体却是实实在在的六岁孩童,也正是因为自己只有六岁才得以进入这个只有女仆才能进入的后院。

    “哎呀!我的风筝,”王灵无奈的看着被挂在柳树枝上的风筝。

    “小姐,太高了,够不到啊!”一个丫鬟踮着脚伸手够了一下,可还差的很远。

    “哎呀!那可是我二哥送我的,你们想想办法嘛?”王灵见丫鬟们够不到风筝急得直跺脚。

    这一切全都被路过的华安看在眼里,华安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位小姐应该就是王导的女儿了,这么千载难逢的英雄救美机会怎么可以错过呢?若是能得到小姐哪怕是一丁点的好感,以后在府上便会好过得多,至少小姐或许会对自己好点。

    “让我来!”华安自告奋勇,不等王灵回答,便敏捷的爬到了树上,轻轻的将风筝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抓住一根柳枝借着柳树的弹性从高高的树上跳了下来。

    “小姐,风筝给你”

    “谢谢你啊!小猴子”王灵接过风筝莞尔一笑。

    “小猴子,”华安看着王灵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摸了摸脑袋解释道:“我叫华安,华夏的华,济世安天下的安,不叫小猴子。”

    “哈哈哈哈,你们说他刚才爬树的样子像不像小猴子啊!”王灵看着身边的几个丫鬟吃吃的笑道。

    “真的是很像一只可爱的小猴子,哈哈哈。”几个丫鬟也笑了起来。

    王灵睁着那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华安,就像到动物园看小动物的小女孩一般,不时还用手捏一捏华安的小脸和耳朵。

    那柔软稚嫩的小手捏在脸上不但不痛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醉人的体香一阵阵袭来让华安心里一阵荡漾,虽然六岁孩童的身体不可能有任何生理反应,但前世的记忆仍在,那少女特有的体香让华安回味起前世在拥挤公交车上,那些和自己贴胸贴背的一个个美丽的少女。

    “小猴子,你在想什么啊!”王灵趴在华安的耳边突然打断了华安的思路。

    华安抬起头看着王灵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顿时感觉自己真的好龌龊,双颊不由自主的红了一片,乱想什么呢?华安尽力克制自己。

    但王灵在耳边说话时那萦绕在耳边的一股热气又让华安忍不住一阵眩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是一点都不假啊!自己才六岁都有些经不住一阵香风的吹袭了。

    “哈哈哈,哈哈哈”

    王灵和一群丫鬟见华安红着脸像个大号的苹果,都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叫华安是吧!刚才那棵柳树本小姐怎么都爬不上去,你可不可以教我啊!”王灵强忍着笑意趴在华安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华安的脸更红了,耳边那酥麻的感觉让华安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灵见华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哼”了一声无趣的转身和丫鬟们放风筝去了。

第八章 韩潜将军

    李大娘将华安母子安排在司徒府后院一处偏僻的小院里,院子里正面房屋有三间,左右各有一间,足够住八名女仆,但由于司徒府夫人曹淑嫉妒心很重,身为一朝司徒的王导又是个很怕老婆的人,竟然不能公然纳妾,就连伺候生活起居的下人也是男仆,因此府上的女仆并不多,像这种可住八人的院子最多也就住四人,而此处院子原先住的三四人又刚被曹淑赶走,因此华安母子便是独享了整个院子。

    针娘在李大娘走后,抱着华安兴奋的在院子里跳了起来,虽然这只是府上最低级别的房屋,但比华安他们之前住的房子真的好太多。

    房间里床铺、桌子、衣柜一应俱全,屋顶都是清一色的深棕色琉璃瓦,这个时代琉璃瓦还没有大规模普及,司徒府下人住的屋子都铺设琉璃瓦足见司徒府在大晋朝的地位。

    针娘在这里只需要每天指导王灵几个时辰的刺绣和缝缝补补即可,而华安就更清闲了,除了吃饭什么也不需要做,最后还是华安恳求李大娘,才求得了一个打杂的差事,可以到前院帮忙担水、砍柴。

    虽然累点,但至少有个事情做不会无聊,而且前院来往人多,进府的客人也都要经过前院,可以增长见闻,若是整天混在后院女人堆里消磨心志,将来何以济世安天下,实现自己的抱负。

    #######

    进府的第二天一早,华安早早的就起床了,穿着刚领的灰布上衣、头戴灰布小帽精神抖擞的来到前院,虽然衣服和帽子都大了不少,但毕竟是新衣服,而且料子也比华安之前穿的衣服好,因此华安一点也不觉得别扭。

    “呦,你这小鬼人还没有衣服长,能劈动柴火吗?”李尚将劈好的柴火摞在一起,看着华安很是好奇。

    李尚是李大娘的侄子,在府上主要负责担水和砍柴,手底下管着五六个人,因为京城到处是皇族和大臣们的府邸,柴火的需求特别大,附近樵夫砍的柴往往还没运进京城,在城门口就被各府的下人抢购一空,因此很难买到现成的柴火,府上又急着用,到东门外的蒋山上砍柴便成了家常便饭,人手肯定是不够的,要不然作为小头目的李尚也不用亲自早起砍柴。

    “小看人,我砍柴肯定不比你慢,”华安说着拿起一旁的斧头在柴火堆旁砍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将十几根粗大的树枝砍成了可供直接使用的柴火。

    “小家伙,好样的,”李尚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昨天我姑姑还说你年纪小,让我把你当半个人用,现在看来当一个人用也没什么问题啊!”

    “我叫华安,不叫小家伙,我当然不是半个人,”华安抬起头自信的看着李尚。对于从小在乡间长大的华安来说砍点柴火根本不算什么,况且还可以锻炼身体,增加力气。

    李尚自然也很喜欢能干的人,尤其是华安还这么小却像成年人一样没有一点奶气,更让李尚觉得难能可贵。

    “好,华安,这里剩下的柴火都让你一个人劈,我带剩下的人去东门外的蒋山再砍些回来。”李尚将绳子挂在肩上,看着华安点了点头说道:“砍完要是累了就歇着,不累可以去东门外找我,记得带上柴刀、斧头、还有绳子。”

    “知道了”华安头也不抬,依旧砍着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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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府正门外,平北将军韩潜急匆匆的胯下战马对着门口的几个下人说道:“本将有急事求见司徒大人,还请几位速速通报。”

    “将军请到前院等候,小人立刻去通报老爷。”一个看门的下人见来的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不敢怠慢,说完赶紧小跑着去通报。

    韩潜将战马交给随行的亲兵,信步走进司徒府的大门。司徒府的前院用院墙分成了错综复杂的很多块,通向正堂的路也不止一条。

    韩潜在司徒府前院随意踱着步子,等待着王导的召见,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处堆放柴火的小院子,见到正在挥汗劈柴的华安,不禁脚步一顿,随即欣慰的点了点头,感慨道:“小小年纪竟如此卖力,居然能砍出一股杀气来,若是我大晋的少年都能如此强悍,将来何愁胡虏不灭、中原不兴。”

    “韩将军,老爷在正堂等候将军,将军请随我来。”刚才跑去通报的下人打断了韩潜的思路。

    “有劳了”韩潜客气了一句跟在后面来到了正堂。

    正堂中,当朝司徒王导双手放在身后,背对着门站立。

    韩潜走进正堂大门,双手抱拳深深一揖,朗声道:“末将平北将军韩潜参见司徒大人,”

    王导转过身来上前几步扶起韩潜,眼神中透露着惊喜,微笑着说道:“韩潜将军快快请起,将军是第一次到老夫的府邸,来上座、看茶。”

    王导说完便拉着韩潜走向正堂的尊位。

    经过几年前的王敦之乱,王导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虽然王导一向反对王敦的所作所为,但王敦毕竟是王导的同祖父大哥,难免受到些许牵连,只是鉴于王导以及琅琊王氏对东晋王朝的建立有着巨大的贡献,所以仍保留着司徒的名号而已。

    此时的皇帝是晋成帝司马衍,年纪只有六岁,朝中大权主要掌握在国舅中书令庾亮的手中,庾亮才是朝中掌握实权的大臣。

    韩潜有些不知所措,忙客气道:“司徒乃朝廷大臣,韩潜乃边军一将,礼数岂敢僭越。”

    王导轻轻将韩潜按在尊位的右侧,自己坐在左侧,微笑着说道:“左为尊,将军岂有僭越,况且老夫年过半百,老朽而已,将军正值壮年乃国之栋梁,老夫敬将军是仰慕将军乃北伐名将,与将军官职无关。”

    韩潜一听,略微叹气道:“司徒大人过誉了,末将身为大晋的将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中原被胡虏占据,百姓被惨遭蹂躏,实在惭愧不已,岂敢以名将自居。”

    自从接受祖逖的临终遗愿,韩潜无时无刻不忘北伐,日夜操练士兵、研读兵法,只希望能早日收复中原。

    但六年过去了,却没有一点进展,眼下中原有变,北伐良机再次到来,只是担心朝廷不能抓住,这也是韩潜拜访王导的原因。

    王导捋了捋胡子,感叹道:“胡**乱中原的确是我大晋之耻,但胡人强悍不好对付啊!收复中原也不是将军一个人就能办到的,将军不必过分自责。”

    “相国大人,胡人虽然强悍,但我大晋将士也不是纸糊的,只要抓住战机挥师北伐,必能一战而收复中原。”

    韩潜激动的站起身来,看着王导朗声说道:“眼下羯酋石勒派大将石虎率二十万主力大军西出函谷关,向匈奴首领刘曜的都城长安进发,中原必定空虚,此时只要朝廷北伐必可一战而收复中原,若是让石勒从容占领关中,到那时中原关中连成一片,北伐就更加困难了,末将人微言轻,恳请司徒大人奏请皇上,出兵北伐吧!”

    韩潜一口气说完,焦急的看着王导。

    王导缓缓站起,悠悠说道:“韩将军忠心为国,老夫甚为感动,明日早朝,老夫就奏请皇上。只是,能否促成北伐就不得而知了,将军常年在军中,朝廷的很多事将军还不清楚。”

    王导说完微微抬头看着前方,对于大晋国的国情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眼下是世家大族当权,皇帝只不过是傀儡而已,而世家大族又分为江南士族和江北士族,江南士族以吴郡顾氏、陆氏,义兴郡周氏、吴兴沈氏为首,江北士族以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太原王氏为首,另外还有外戚庾氏,各州郡镇将,各士族为了自身的利益可谓矛盾重重,势如水火,一盘散沙谈何北伐。

    “多谢司徒大人,既如此末将就先告退了。”韩潜说着双手抱拳一揖。

    “韩将军不要急着走,将军远道而来本相岂能不尽地主之谊,府上客房已让下人准备好了,留京这几日,将军就住在府上吧!”王导看着韩潜挽留道。

    韩潜微微一怔,忙客气道:“司徒大人如此抬爱,太折煞末将了,末将粗鄙不堪,住在驿馆就可以了。”

    “哈哈,韩将军太客气了,老夫留将军在府中其实也是有私心的。”王导笑着说道:“犬子王恬生性顽劣,如今虚岁十六却仍不好好读书,整天舞枪弄棒还纸上谈兵,自以为有大将之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夫想让犬子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将军,也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韩潜一听,忙说道:“公子若是真心学武,将来也必定是国之栋梁啊!眼下我大晋正缺将军呢?”

    “哈哈哈,借将军吉言,但愿如此。”王导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将军请随我来,犬子就在前院的练武场,这会儿定在那耍兵器呢?”

    王导说完便引着韩潜来到练武场。

    练武场中,王导次子王恬正拿着一杆长枪和几个下人在一起切磋。兵器相交不时传出阵阵撞击声。

    韩潜静静的看了半天,眼神中透露出喜悦,悠悠说道:“司徒大人,公子武艺着实不错,不论力道还是技巧都是一流的,末将真没想到大人府上居然有尚武之风。”

    “哈哈,韩将军过誉了,老夫六子,也就这个不肖子爱舞枪弄棒的,谈何尚武之风。”王导谦逊道。

    其实世家大族均以学文为荣,学武为耻,向王恬这般痴迷练武的世家子弟确实不多,而韩潜之所以会认为司徒府有尚武之风,除了眼前的王恬,最主要的是刚进入府上便看到了挥汗劈柴的华安,那么小的孩子劈柴时的狠劲居然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股杀气,这就是潜力,一个有可能成为将领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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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山中遇狼

    “恬儿,别班门弄斧了,快过来参见韩潜将军。”王导突然打断了正在练枪的王恬。

    “韩潜将军,是祖狄将军麾下大破赵国名将桃豹的韩潜将军么。”王恬将枪放回兵器架,大步走了过来。

    韩潜点了点头,客气道:“韩潜见过二公子。”

    王恬眼中闪过一丝惊奇,真诚的说道:“今早起来便见喜鹊在窗外叫个不停,心想今日必有英雄驾临,只是没料到竟是韩将军,将军此来定要多住几日,王恬还有许多事要请教将军。”

    “二公子客气了,英雄二字韩潜愧不敢当。”

    “韩将军乃北伐名将,英雄二字当之无愧,”王导见韩潜太过客气,忙说道:“将军觉得犬子的枪法还有何不足,不妨直言。”

    韩潜看着王恬,语重心长地说道:“公子的枪法力道和技巧都不成问题,只是出招时不够狠,缺少杀气,要知道两军相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敌人不能有丝毫的手软。”

    王恬一听,忙问道:“那怎样才能练出一身杀气呢?”

    韩潜摇了摇头,叹道:“除了少数天赋异禀,天生就有杀气外,常人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便是多在战场上斩杀敌人,这样长时间慢慢积累,身上的杀气便会越来越重。

    王导是文官,一听战场杀人便有些不自在,木然说道:“韩将军,老夫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恬儿啊!好好向韩将军请教。”

    王导说完便踱步离开了练武场。

    王导走后,韩潜和王恬切磋武艺,探讨兵法,不在话下。

    #######

    司徒府前院,华安将剩下的柴火劈完已经是晌午了,吃完中饭李尚他们仍然没有回来,华安拿起柴刀、斧头、和绳子便向东门外的蒋山走去。

    蒋山在汉代时被称为钟山,汉朝末年有一个叫蒋子文的秣陵尉在此追逐盗贼,牺牲在这座山里,三国时吴主孙权便在这钟山立庙纪念他,因此改钟山为蒋山。后又因山坡露出紫色页岩,在阳光照射下闪耀金色光芒,东晋某年改为紫金山。但此时却是叫蒋山无疑。

    一路上对于别人投来的异样眼神华安丝毫也不在意,出了东门华安顿时便傻眼了,只见城门外密密麻麻的全是山林,道路也不止一条,

    “到哪里去找李大哥他们呢?”华安看着一望无际的蒋山,心道:“算了随便走一条吧!至少要砍些柴火回去,空着手回去岂不遭人笑话。”

    华安沿着向北的一条路向着蒋山的深处走去,一路上欣赏着路边的花花草草,不时摘一些野果尝尝,虽然是晌午,但在树荫下依旧很是凉爽,站在一处山峰向下看去,郁郁葱葱的树木尽收眼底,让人的心情格外舒畅。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小山。”杜甫的这首‘望岳’描写的就是这样的景致吧!在此风景优美之地砍柴岂不美哉。华安将别在腰间的柴刀取下,便在这小山之顶砍了起来。

    砍完一旦柴火,华安已经累的浑身冒汗,他倚在一课大树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在这时,树丛里突然传出了母鸡的叫声。

    华安闻声,立即压低身子顺着声音摸了过去,只见两只漂亮的山鸡就在前方草丛里,一只色彩斑斓,另一只稍显暗淡,色彩斑斓的那只是雄鸡,此刻正趴在雌鸡的背上,嘴里咬着雌鸡的鸡冠,异常亢奋的发泄着原始的**。

    天上掉下如此美味,华安岂能错过,他捡起一根粗大的树枝,迅速朝两只山鸡冲了过去。

    两只山鸡便拍打着翅膀想要逃跑,但交合在一起的山鸡一时也分不开,各顾各的拍打翅膀结果一个也没逃掉。

    华安抡起树枝便砸了下去,两只山鸡顿时鲜血淋漓,晕死过去,看着到手的美味,华安得意的笑了。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淡,华安稍事休息,将两只山鸡绑在柴火后面,背在身后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山鸡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路上。

    华安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不该将正滴着血的两只山鸡背在身后,这个时代蒋山上是有狼群的,鲜血的味道很快就会飘散开来。

    而且,他进入蒋山太深,离开城门足有十多里,欣赏美景又耽误了不少时间,此刻,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只要太阳一落山,城门就会关闭。

    “是谁在跟着我,”华安猛地回头一看,光秃秃的路面什么也没有。

    “奇怪,明明感觉后面有人”华安皱着眉继续向前走。

    “沙沙沙,沙沙沙,”身后传来异样的声响,华安脚步一顿,声音随即也消失了,此时天边的“大红球”正在缓缓下落,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一阵冷风吹过,华安不禁打了个哆嗦,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的加快了。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身后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华安双手握紧斧头和柴刀警惕的看着周围,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暗,翠绿的树叶也变成了黑灰色。

    终于,左后方的树林窜出来一道黑影。

    华安回过身来一看,一条灰色的大狼狗正瞪着自己,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狼狗,华安感觉不对,仔细一看,那高耸的耳朵还有那犀利的眼神,“狼,是大灰狼。”华安顿时惊的是满身冷汗。

    “沙沙沙,”树林里还有一条狼。

    华安竖起耳朵仔细辨听,这条狼正朝着自己的身后运动,华安顿时明白了,这两条畜生是想把自己围起来,来个两面夹击让自己首尾不能相顾。

    “那就先把眼前的这只宰掉,”华安鼓起勇气,双手握紧斧头和柴刀慢慢向眼前的这条狼逼近。

    一见华安逼近,那条大灰狼突然收敛了渗人的眼神,温和的蹲在地上摇着尾巴,装出一副亲近的模样。

    “畜生,居然装狗骗我,”华安前世爱,蒲松龄的‘狼’读了不下几十遍,自然明白狼的狡诈和阴险,于是将计就计,轻轻的走到大灰狼的身边蹲下身子。

    大灰狼温顺的伸出舌头要舔华安,就在这时,华安突然伸出右手的柴刀猛的刺向大灰狼的咽喉。

    “嗷……”一声长嘶,大灰狼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呜呜呜……”

    一阵低沉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华安回过身一看,另一条大灰狼也窜了出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同伴,这条大灰狼凶狠的露出满嘴的獠牙,发颤的口中流出恶心的口水,全是毛发像钢针一样竖了起来,贪婪的眼神里满是渗人的凶光。

    “狭路相逢勇者胜,杀一条是杀,杀两条也是杀,畜生,来吧!让你华爷爷这把斧头也尝尝血的滋味”华安大叫着高高举起手中的斧头和柴刀,愤怒的瞪着眼前的这条狼,没有丝毫的退缩。

    自从刚才一刀插进大灰狼的咽喉,华安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那么紧张了,甚至有一点小小的兴奋和快感,很想将这种感觉继续下去,所以当第二条狼冲出来时,华安没有丝毫的害怕,而是很想再一次将柴刀插进大灰狼的咽喉来寻找刚才那种莫名的快感。

    对峙了一段时间,华安鼓起勇气向大灰狼逼了过去,大灰狼略微后退了几步,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声,突然猛的一跃向华安扑了过来。

    华安立刻蹲下身子,将斧头和柴刀护在身前,大灰狼从华安的头顶擦了过去,但后腿却被华安左手的斧头划出了一道鲜红的大口子,一汩汩的鲜血顺着后腿流了下来,大灰狼转过头用舌头舔着伤口。

    看着受伤的大灰狼,华安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忍,但只是一闪而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华安听了有无数遍,对待狼一样的畜生是绝对不能手软的,华安再次举起斧头向受伤的狼逼了过去。

    大灰狼转过头来,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华安,凶残的眼神透露出一丝的惶恐,它一步步的向后退却,终于,一转身窜进了路边的树林里。

    “呼~~~”华安闭上眼睛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一阵风吹过,华安突然感觉后背凉凉的,伸手一摸全都湿透了,一定是刚才太紧张了,吓了一身的冷汗,华安不禁颓然一笑。

    打斗耽误了一些时间,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周围的树林也变成了暗黑色,华安将斧头和柴刀擦了擦,背上柴火借着微弱的月光往回走,刚走了不到百步,身后异样的感觉再次传来。

    华安脚步微顿,猛然回头一看,身后三十步外,两颗‘发光的绿色宝石’正跟在自己的身后。

    “这畜生悄悄的跟在我身后,一定有阴谋。”华安先是疑惑,随即便明白了:“一定是想趁自己不注意搞偷袭,这畜生倒是挺聪明的,幸好自己警觉性高,要不还真着了它的道了。”

    华安握紧柴刀和斧头,加快速度向回走,因为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呜呜呜……”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狼嚎。

    “糟了,糟了。”华安明白狼在遇到猎物和危险是会通过狼嚎召唤远处的同伴,要是有一群狼冲向自己可怎么办才好。

    “呜呜呜……”

    “呜呜呜……”

    前面、左面、右面、后面都传来了狼的嚎叫声。

    “这可怎么办才好。”华安脚步显得有些慌乱。此时狼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看样子正在向自己的方向靠拢。

    “冷静、冷静、必须想个办法。”华安尽力克制自己。

    远处城门的火光若隐若现,看样子这里离城门至少还有十多里,以自己步行的速度绝不可能在狼群包围自己之前跑到城下。

    “城门,糟了。”华安顿时一怔,他突然想起,这个时代在天黑之前,城门是一定会关闭的。

    “呜呜呜…………”四周狼群刺耳的嚎叫打断了华安的思路。

第十章 单挑群狼

    狼群已经在附近了,随时有可能发动进攻,华安来不及多想,急忙闪到路边两棵还算粗大的枯树旁,这两棵枯树均有一尺多粗,最重要的是它们之间的距离比较近,刚好可以塞下一捆柴火。

    华安用力将后背的柴火挤进两棵枯树之间,举起斧头和柴刀警惕的看着周围,这样枯树和柴火便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盾牌,护住了华安的后背,使其不至于两面受敌,可以专心对付眼前的威胁。

    “呜呜呜………”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低沉怒吼从周围树林传出,那一颗颗‘发光的绿色宝石’在树林间来回移动若隐若现,很快便聚集在了一起,华安数了一下,总共十二颗,也就是说一共有六条大灰狼,加上刚才宰掉的一条共七条,看来这是一个由七条狼组成的小狼群,还算自己运气好,没遇到几十甚至上百条狼的大狼群,但即便是六条狼也不可小视,毕竟自己只有一人,华安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狼群聚集了一会,很快便散开以扇形向华安逼了过来,月光下那渗人的獠牙清晰可见,嘴里那低沉的“呜呜”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在距离不到五步的地方,群狼停了下来,十二颗刺眼的寒光紧紧盯着华安。

    一直平举斧头和柴刀的华安感觉两只胳膊越来越酸痛,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支持不住,华安首先将拿斧头的左手轻轻垂下已节省力气,就在这时,一只灰狼猛的向华安左面扑了过来,华安不得已再次举起刚刚放下的斧头向迎面扑来的灰狼砍去,灰狼一转身巧妙的避开了。

    “不对,刚才那一扑,灰狼没有用尽全力,是试探性佯攻,”华安突然感觉这群狼在玩阴谋,目的既是试探自己的虚实,同时也是要消耗自己的体力,不能上他们的当,一定要保存体力,华安将两只手都垂了下来,身体也向后倚在柴火堆上。

    这时又一条狼向他扑了过来,一看扑过来的力度就是佯攻,华安只是保持警觉但身体并没有动,果然,灰狼在距自己还有一步的地方突然转身了,就这样重复了几次,灰狼大概以为华安没力气了,一只体型最大的灰狼倒退了几步,突然正对着华安扑了过来。

    这次是来真的了,华安却仍是不动,待这条大狼扑到自己的身边才突然伸出柴刀在灰狼的肚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灰狼的肠子流了一地,惨哼一声便倒在华安的脚下不动了,但华安的右臂和前胸也被灰狼抓出来两道伤口,鲜血顺着胳膊和前胸流了下来,好在伤口不是很深,失血并不算多。

    “呜呜呜……”看着同伴惨死,剩下的五只狼龇着獠牙恶狠狠的一起向华安扑了过来。

    “来吧!畜生,”华安忍着胳膊和前胸的剧痛,挥舞着手中的斧头和柴刀大声喊道。

    月光下斧头和柴刀发出森森的寒光和华安满身的血迹构成了一幅悲壮的画面,经过一番惨烈的厮杀,华安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灰狼也被华安砍伤了三条,见正面进攻受挫,一条没有受伤的灰狼悄悄的退进了树林,但它并不是打算离开,而是要绕到华安的背后,那发出绿光的眼睛暴露了它的行踪。

    眼前的四只狼多多少少受了点伤,它们排成扇形蹲在距离华安不足五步的地方,八只绿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华安。

    “咔嚓咔嚓……”

    身后传来了树枝折断的声音,华安很清楚,这是刚才走开的那条狼正在自己身后打算扒开柴火,从而从后面向自己发起进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身后的柴火也被破坏的越来越严重,华安几乎可以感觉到后面灰狼嘴里发出的热气,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一旦柴火堆被完全破坏,自己就要腹背受敌了。

    “大不了是个死,豁出去了。”华安握紧手中的斧头和柴刀,一个箭步向前冲去,向眼前的四条狼发起了迅雷不及掩耳的进攻,这几条狼大概没料到华安会突然冲出来,缺乏准备之下,最右边的一条狼被华安砍下了整个脑袋,只剩下身体呆呆的坐在那里,断颈处一汩汩的狼血喷涌而出。

    但很快剩下的三只狼很快便回过神来,一齐龇着牙从三个方向向华安发起进攻,华安首尾难顾,只有不停的转动着身体,几个回合下来,后背部便被狼爪撕开了一道道血口,虽然伤口不算深,但却是钻心的疼痛。

    最要命的是那条迂回到后面的没有受伤的灰狼此刻也逼了过来,这条狼加入战团顿时让华安感觉无力招架,一条黑影闪过左臂便留下了一处伤口,钻心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左手的斧头也掉落在地上,两条灰狼趁势一起扑过来将华安压在了身底,狼嘴里那恶心的口水滴落在华安的脸上。

    “难道就这么死了么,来到这个世界才六年就这么结束了,而且还是死在一起畜生的嘴里,尸骨无存,不,我不甘心。”华安挣扎着做最后的抵抗。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赏。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不远处传来了雄浑的歌声。

    “有人在唱歌,没错,是《秦风—无衣》”华安听的很清楚,这首诗初中的时候就学过,只是没料到唱成歌曲居然这么让人热血沸腾。

    华安感觉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沸腾起来,一股莫名的勇气如岩浆一般喷涌而出,双臂用力一挥,压在身体上的两条灰狼便被掀翻在地。

    十步之外,一名中年男子悠闲的牵着马向华安走来。

    华安借着月光看到来人是一位极其雄壮的中年男子,腰间挂着一柄长剑,举手投足间有说不出的英雄之气。

    此人的到来救了华安一命,但却也坏了狼群的好事,那条没有受伤的灰狼放弃华安,转过身来恶狠狠的向那中年男子扑了过去。

    那中年男子硒然一笑,举起右手的拳头一拳便将那条狼砸趴在地,那恶狼趴在地上哆嗦了一会便不动了。

    剩下的三条受伤的灰狼一见来人如此雄壮便不敢向前,一步步退向两边的树林,一转身消失在树林的深处。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华安学着大人的模样双手抱拳躬身一揖。

    “是你,”中年男子惊奇的看着华安。

    华安一脸疑惑:“壮士认识我么,”

    “哈哈哈!”中年男子大笑,此人正是平北将军韩潜,在司徒府和华安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华安当时砍柴太过认真没有注意到罢了。

    原来韩潜在司徒府和王恬切磋了一上午,下午感觉无所事事便独自骑马出北门,来到长江边上,望着大江抒发心中的一腔豪情,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回城时恰好到了关城门的时间,尽管自己是个将军,但守门的乌衣营将士丝毫不买韩潜的帐,无奈之下便从北门沿着山路向东门走去,本想到东门碰碰运气,却没料到还没到东门就听到了这满山的狼嚎,好奇之下便沿着狼嚎来到了华安所在之地,看到华安小小年纪却独自勇斗群狼,心下颇为欣赏,最后见华安实在支持不住便现身出手相助,只是韩潜万万没料到眼前这位勇斗群狼的少年竟是司徒府中遇到的那位劈柴的少年。

    “来,喝两口压压惊,”韩潜将随时携带的酒壶解下递到华安的手里。

    华安打开盖子闻了闻,皱着鼻子道:“是酒啊!我不喝,”说完便将酒壶还给了韩潜。

    “你这小鬼刚才杀狼时干净利索,像个小男子汉,这会儿喝口酒却扭扭捏捏,倒像个姑娘家。”韩潜似乎有些不悦。

    “说谁像姑娘家,拿来我喝。”华安抢过酒壶大口的喝了下去。

    这时候的酒都是用粮食酿造的,纯天然酒精含量也比较少,和后世的果酒差不多,但对于从没喝过酒的华安来说,几口酒喝下去脸颊顿时便浮现一片红霞。

    “哈哈哈,这就对了,厮杀过后哪有不饮酒的,”韩潜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华安,华夏的华,济世安天下的安,壮士你呢?”华安反问道。

    “平北将军韩潜,”韩潜也没有丝毫的隐瞒。

    华安一听,倒也不是很吃惊,看他空手打死恶狼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了,只是没料到竟是平北将军这么大的将官。

    “韩大将军真厉害,空手能打死大灰狼,太了不起了”华安不禁马屁了一番,不是为了讨好,而是因为韩潜救了自己一命。

    “打死一条狼算的了什么,这不是一名将军该做的,”韩潜皱着眉头,似乎有些忧虑。

    华安见韩潜突然流露出忧虑的表情,不禁好奇的问道:“韩将军认为什么才是作为一名将军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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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月下畅饮

    韩潜突然双目冒火,望着北方朗声叹道:“中原未平,身为大晋的将领理应鏖战沙场,收复中原,如今我韩潜不能上阵杀敌却在这里消磨时光,实在是有愧于祖将军所托。”

    虽然韩潜已经拜托王导向朝廷请战,但从王导的表情可以看出此事多半是没有希望的,只是自己收复中原心切,怀着侥幸心理不愿放弃罢了。

    “罢了,罢了,在你一个孩子面前说这些干嘛!”韩潜颓然的摇了摇头,无力的坐在地上。

    华安一听祖将军,便料到必是那闻鸡起舞的祖逖,这个时代忧国忧民的大人物也就那么几个,祖逖便是其中之一。

    华安走到韩潜身边,拍着韩潜的肩膀,淡然一笑:“将军正值壮年,怎么能说无力收复中原,正所谓来日方长,只要将军不放弃,将来必可收复中原完成祖将军的重托,何须在此长吁短叹。”

    韩潜一听,惊奇的看着华安,他完全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少年不仅有一身蛮力而且居然有很高的见识。那满身的伤口还在滴血而他却全不在乎。

    “难得,真是难得。”韩潜拿过华安手里的酒壶,将烧酒均匀的浇在了华安满身的伤口处。

    华安当然知道烧酒可以消毒,但烧酒浇在伤口处的那一霎那钻心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华安忍不住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额头的汗珠也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韩潜看着华安疼痛的模样,不禁摇头笑道:“毕竟是孩子,忍不住痛,不过小小年纪已经是很不错了。”

    “不痛,一点也不痛。”华安咬着牙鼓着嘴不再发出声音,但额头的汗珠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看着华安鼓着嘴忍痛的模样,韩潜心下不禁叹道:“真是个既倔犟又可爱的孩子。”

    夜色越来越深了,东方的一轮满月也渐渐的向西方偏移,周围的树林不时的传来猫头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树叶在风的吹拂下发出莎莎的声音,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灰狼那凄惨的嚎叫。

    “华安,饿了吧!”韩潜从身上摸出两块打火石,看着华安关切的问道。

    不问还好,韩潜这么一问,华安的肚子顿时便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我下午的时候抓住了两只山鸡,韩将军,不如我们烤山鸡吃吧!”华安说着将柴火堆上的山鸡结下了放到韩潜的面前。

    韩潜从腰间拔出两把小匕首,递给华安一把,眯着眼笑道:“两只山鸡怎么够呢?至少还要再烤一条大狼才行。”

    韩潜说完便用匕首将刚才被他一拳打死的灰狼的皮拔掉内脏掏空,而后用一根长树枝从灰狼的嘴里插入再从屁股穿出。

    华安也试着将两只山鸡拔毛掏空内脏,只是山鸡的羽毛很漂亮,华安在拔毛的时候特意将好看的山鸡毛都收在了口袋里。动作自然慢了些,待华安将两只山鸡处理完毕,韩潜已经搭好了两个简易的支架,并且支架中间已经燃起了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

    两个人围坐在篝火堆旁烤着肉,聊着各自的故事,在月光和篝火的交相辉映下,山林也显得温馨了不少,烤了没多久,山鸡和灰狼都散发出了浓郁的肉香味。

    “吃过狼肉没有”韩潜看着华安问道。

    华安摇了摇头,开口答道:“吃过狗肉,狼和狗长的差不多,狼肉应该和狗肉一个味道吧!”

    韩潜用匕首将狼的后退切下递给华安,笑着说道:“好好尝尝,看看和狗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华安接过狼腿顺手将一只烧鸡递给了韩潜。

    “好香啊!”华安将狼肉放到嘴边闻了闻,看着韩潜说道:“只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韩潜看着华安笑而不语,自顾自的吃起了山鸡。

    华安也没多想,张开嘴大口的吃了起来。虽然胃口还可以,但是总感觉又粗又涩,和狗肉比起来差的远了。

    仔细的品尝了几口,仍是又粗又涩,华安不禁皱起来眉头。

    韩潜在一旁看着,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怎么样,没狗肉胃口好吧!这就是货真价实的狼肉,狼肉就是这般又粗又涩的,狼和狗虽然都是一个祖先,长得也很相近,但狼每天穿梭在森林深处,为了生存而拼搏,忍饥挨饿是常有的事,自然不会像狗一样每天吃完就睡,养的细皮嫩肉的。”如此狼肉吃起来便是这样又粗又涩,而狗肉却是又细又软。”

    华安听了点了点头,他明白韩潜话中另有所指,当今的大晋国缺少尚武之风,世家大族以学文为荣,长此下去国人越发文弱,最终必将沦为胡人嘴里的一块鲜美的肥肉。

    韩潜看着华安,笑着起身从旁边的马腹下取出两壶酒递给华安一壶,悠悠说道:“吃狼肉怎么可以没有酒呢?狼肉虽然又粗又涩,但吃一口狼肉喝一口酒便感觉不到狼肉的涩味,肉质也会变得细腻不少。”

    韩潜说完便切下一大块狼肉,一边喝着酒一边大口的啃了起来。

    “味道果然好了很多,看来将军以前经常这么吃啊!这都吃出经验了,”华安学着韩潜的吃法边吃边说。

    韩潜咽了一大口酒,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是啊!在中原征战的这些年吃的最多的恐怕就是这狼肉了,中原历经战乱人烟稀少,豺狼倒是多的出奇,将士们嘴馋了随便到哪座山里转上一圈,总能抓住几条狼。

    倒也不是其它的动物少,只是见了人就跑很难抓,而只有狼这种畜生凭借强壮的身躯总要和人对峙,有时还仗着数量众多一拥而上围攻落了单的将士,本将军有一次就是独自一人被上百条狼围攻,哈哈哈!”

    韩潜讲的是眉飞色舞,说到兴起处便大笑起来。

    “那后来呢?将军杀了几条,”华安正听的入迷,急切的问道。

    韩潜摸了摸腰间的佩剑,看着华安自豪的说道:“就用这把佩剑,一口气杀了大半,剩下的跑了,后来让亲兵将狼的尸体抬回去数了一下足有八十条,那天亲兵营将士是个个有肉吃。”

    “个个都有肉吃,那也一定是个个都有酒喝了,华安虽然只有六岁,但也听人说过,两军打仗最怕喝酒误事,将军就不怕敌人劫营。”华安皱着眉很是疑惑。

    韩潜听了不悦道:“应该是醉酒误事,喝酒可以解乏,也可以壮胆,若此时敌军劫营,我军将士刚喝完酒,精力旺盛正可以借着酒劲大开杀戒,必可重挫敌军。”

    虽然华安前世不是什么军事家,兵书也没读过几本,但也明白,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道理。凡事不可过分拘泥。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饮酒能打胜仗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华安见韩潜有些不悦,便开始转移话题:“将军和胡人交战多年,是胜多还是败多。”

    韩潜闻言一愣,悠悠说道:“祖将军在世的时候,几乎是全胜,最后差一点就收复中原了。”

    他顿了顿,喝了口酒接着说道:“自从祖将军过世,我大晋又经历了王敦之乱,如今朝廷严令固守江淮二线,本将军都好多年不曾和胡人征战了,还谈何胜败。

    难怪这些年江南一直风平浪静,从没见过大规模的征兵征粮,原来是朝廷严令固守江淮二线,根本就没有打算北伐中原收复失地的意思,偏安江南又岂能久乎。

    华安摇了摇头接着问道:“那将军觉得胡人战力如何,我大晋国的军队能不能打败胡人。”

    韩潜一听,略作沉默,抬头看了看星空苦笑道:“胡人战力极其强悍,若是正面对抗,我大晋还真不是胡人对手,只是胡人不是铁板一块,各部之间征战不断。

    如今占据中原的羯族实力最强,其他各族也都不弱,占据关中的匈奴五部,割据辽东的鲜卑诸部,关陇一带的羌、氐二族,还有北方大漠的丁玲、高车、柔然,均是当世豪杰,不可小视。”

    华安点了点头,摸着腰间的柴刀傲气的说道:“将军不用长胡人的志气,胡人再怎么强悍,也不过就像刚才的那几条狼一样,早晚必丧命在我大晋儿郎的战刀下。”

    华安说着将腰间的柴刀举了起来向前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

    “好,初生牛犊不怕虎,本将军真是小看你了,等你长大了可到军中找我,本将军直接让你做亲兵队正。”

    看着华安小小年纪便一身豪气,韩潜心中压抑许久的一丝抑郁便一扫而空。

    华安一听却不甚乐意,撇嘴道:“队正,不过是百夫长而已,华安年纪虽小,但志向可不小,至少也要做将军才行。”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况且华安来自后世有着几千年的文化积累,穿越至此若是只做一个小小的百夫长那也太委屈了,真正的将军就在眼前,华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做将军的都喜欢强悍的士兵,韩潜一点也不觉得华安无理,反而觉得他很有志气,笑着斥道:“哈哈,你小子还想一步登天,哪个将军不是从士兵一步步通过军功升上去的,让你一入军营就做队正还不知足。”

    “嘿嘿嘿,”华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一时心急竟没有理解韩潜的意思。顿时懊悔不已。

    “来,把酒喝完,本将军今天兴致好,耍一套剑法给你瞧瞧。”韩潜说着站起身来一仰头将剩下的酒喝了个精光。

    华安也不示弱,眉头一皱,硬是将剩下的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好,痛快,”

    韩潜说着“呛啷”一声拔出宝剑,那剑刃既宽又厚,在月光下发出闪闪寒光,尤其这一拔龙吟之声不绝于耳,颇有先声夺人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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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拜师韩潜

    他先是单独右手持剑,左手放在胸前略做调息,忽地将剑一横,身随剑转、剑随身动,宝剑与剑穗连成一条直线,略舞几通,便双手握剑,上下左右大力劈砍,虽然看上去没有单手舞剑让人赏心悦目,但大开大阖之中自然流露出一股森森杀气,练剑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观赏的,这才是战场实用的剑法。

    生逢乱世本是不幸,但乱世也是成就英雄的最佳时代,眼下胡**乱中原,底层平民要想有所成就,最佳的途径便是凭借军功起身,但如果没有一身好武艺,别说军功恐怕上了沙场便性命不保,而眼前的韩将军也算是和自己熟悉了,何不讨教几招呢?

    韩潜一轮剑舞刚刚结束,华安便跪在面前央求道:“韩将军教我几招吧!将来等我长大了一定参军报国,追随将军收复中原。”

    其实韩潜自从在相府初次见到华安便存有好感,此时经过一番了解更是起了收华安为徒的想法,毕竟自己的一身武艺不能后继无人,况且如果这孩子真是可塑之才,将来有能力独当一面,那么祖将军的兵法也就有传人了,将来守护大晋的重任也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了。

    但韩潜毕竟是一国大将,贸然开口收徒若是被拒绝很伤面子,所以便在华安面前舞剑以挑动华安那颗好强的心。

    此时华安果然求教心切,韩潜便顺水推舟,笑着说道:“你我萍水相逢,非亲非故的,况且你也不是我的徒弟,本将军为何要教你武功啊!”

    华安反应很快,一听便明白了韩潜有意要收自己为徒,兴奋地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华安一拜。”

    “臭小子,够机灵,不过本将军收徒规矩很严,你可受的了。”

    华安一听,抬起头来看着韩潜斩钉截铁的说道:“师傅放心,徒儿受得了,不管上刀山下火海,师傅说什么徒儿就做什么,绝不违逆。”

    “很好,那你听好了,第一,不许和人打架,学武是为了将来参军,报效国家而不是好勇斗狠。第二,心中要时刻牢记自己是大晋国的子民,永远不可滋生背叛之心。第三,要以收复中原为己任,将来不论有何成就,永远不要忘记中原是我大晋国的土地,要时刻准备征战沙场,为收复中原马革裹尸万死不辞。”

    “师傅教诲,徒儿记下了,”韩潜刚说完,华安便急不可待的说道:“今夜月色很美,师傅心情又这么好,不如先教我几招吧!”

    华安这招趁热打铁用的恰到好处,本以为韩潜会很爽快的答应下来,不料却只是换来一句冷冷的“先从砍柴练起,况且柴火也快烧完了,去砍些柴火来”

    师傅发话了,徒弟只得遵从,华安不情愿的拿起柴刀在身后的两棵枯树上胡乱砍了起来,嘴里嘟囔道:“砍柴我生下来就会了,不对,是上辈子就会了,若论砍柴我都可以做别人的师傅了。”

    这些抱怨的话自然不能逃过韩潜的耳朵,他笑着走过去伸出宝剑,说道:“就知道你小子不服气,来,拔剑平举。”

    华安闻言,立刻伸出右手去拔剑,稍一用力宝剑竟纹丝不动,看来还挺沉的,于是双手一起用力,“呛啷”一声,宝剑被拔了出来,华安双手用尽全力勉强可以将剑举平。

    但只坚持了一小会胳膊便酸痛的抖了起来,额头上的汗珠也自然的渗了出来,刚才师傅单手舞剑就像拿着一根树枝一样轻便,怎么到了自己手里竟变得如此沉重,华安郁闷不已。

    “谁让你双手举剑的,用单手。”韩潜大声呵斥。

    华安无奈的松开左手,只听“铛”的一声,宝剑从右手滑落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溅起一缕缕烟尘,看着落在地面的宝剑,华安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力气还是太小,居然连剑都举不起来。

    韩潜目光锐利的瞪着华安,教训道“这是我大晋将领的标准佩剑,比起胡人的大刀、铁棍、狼牙棒已经算是最轻的了,你现在年纪小功力浅,连剑都举不起来如何练习招式啊!以后每天至少要砍三捆柴,担三缸水,只要先把功力练上去,不论学剑法还是枪法、刀法都会很容易的。你要记住,“一力抵十巧”没有功力,再好的武功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

    华安耷拉着脑袋,轻声说道:“师傅教训的是,徒儿记下了。”

    这是华安在韩潜面前第一次低头,他此时才算真正明白天底下根本没有什么是可以速成的,做什么事都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坚持下去才有可能成功。

    夜色越来越深了,华安砍完一大捆柴火便依偎在韩潜的身边,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刚坐下一会便进入了梦乡。远处仍然有零星的狼嚎声不断传来,韩潜倚在枯树干上,右手紧握佩剑立在身前,看着身旁睡得正香的华安欣慰的笑了,在给篝火添了几块柴火后,韩潜也闭目养起了精神。

    东方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雄山鸡那高亢的打鸣声在山林中此起披伏,韩潜缓缓的睁开眼,天就要亮了,身旁的华安却睡的正香,看着熟睡中那稚嫩的脸庞,他不忍将其叫醒。

    检查了华安身上的伤口,他惊奇的发现所有的伤口都已结上了厚厚的痂,伤口周围的肌肉在向伤口中心聚拢,因此伤口明显变小了,短短几个时辰居然结了这么厚的痂,简直不可思议,除了天赋异禀还能怎么解释呢?真是一副学武的好材料啊!韩潜摸着一处结痂嗟叹不已。

    “师傅早上好啊!”一处伤口的结痂被韩潜捏破,吃痛的华安睁开了双眼,见韩潜看着自己,忙笑着打了声招呼

    “恩,臭小子,这一夜睡得香吗?”

    “回师傅的话,徒儿夜里睡得可香了,身体轻飘飘的感觉特别舒服。”华安说着站起身来惬意的舒了个懒腰。

    “什么,身体轻飘飘的,”韩潜异常诧异的盯着眼前的华安,点了点头叹道:“难怪伤口好的这么快,原来是身体里暗藏的潜力被激发出来了,”

    人都是有潜力的,潜力是人身体暗藏的一股最强大的力量,一个体质虚弱的人在使用超过自己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力量和体能时,往往会生病甚至猝死。因为他们的身体无法承受这么大的消耗。

    而少数天赋异禀的人往往能够承受几倍超过身体极限的力量和体能,一旦身体的极限被打破,那么人的潜力也就被激发出来,力量和体能都会有所提高,甚至具备一定的自愈能力。

    华安之所以会在睡眠中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其实是身体的潜能被激发后正在进行高速的自我修复和提高,而这修复的速度之快让韩潜都自叹不如。

    “师傅,您在想什么呢?”看着韩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华安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城门快要开了,我们回城吧!”韩潜说着站了起来。

    “哦,师傅您住在哪里呢?”

    “呵呵,和你一样住在司徒大人的府邸,不过很快就会离开。”韩潜笑着牵马走在前面。

    华安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师傅似乎认出了自己,可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府上见过师傅,而眼下师傅几日后就要离开,那以后自己可怎么学武啊!不行,师傅到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

    华安将柴火背在身上,紧跟在韩潜身后,焦急的说道:“师傅,你离开后一定是回军营吧!把我也带上,那样我就可以天天跟在师傅身边学武了。”

    “那可不行,军营重地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可以随便进出,”韩潜脚步微顿,转过身来安慰道:“学武贵在苦练,没有太多的技巧,当年师傅拜隐居深山的高人为师,一年不过学个七八天,剩下的时间都是自己苦练,每一个招式都要练上好几个月才能熟练掌握,况且你现在年纪小力道不足,苦练功力才是最重要的,为师既然答应收你为徒就一定会把平生所学的武艺全部传授于你,北军大营离京城不算太远,每年往返两三趟是不成问题的,为师每次回来都会教你几招,同时还要看你前几个月内是否有所进步,若是偷懒不练为师可不答应。”

    “师傅放心,徒儿绝不偷懒,以后除了一日三餐,夜晚睡觉,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练功。”华安一脸信誓旦旦的保证。

    韩潜一听,笑着斥道:“那倒也不用,所谓欲速则不达,学什么都要循序渐进,凡事不可过于强求,只要你不偷懒就行了。”

    “是,徒儿绝不会偷懒。”

    “来,上马,”韩潜一把抱起华安放在马背上,笑着说道:“你的伤口刚愈合,要是蹭破了就不好了,柴火也给我吧!”

    韩潜说完便将华安背上的柴火取下背在自己的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华安有些不知所措,他怔怔的看着韩潜激动的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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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朝代汉人只剩下百万, 一个朝代汉人的男人成了11, 一个朝代汉人的江山只能偏安一隅, 一个朝代汉人的命运任由胡人主宰, 天不亡汉 都市青年华安带着汉人的雄心来到了五胡乱华的东晋初年, 坐拥美人,挥斥方遒……晋霸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晋霸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晋霸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