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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纳颂全文阅读

作者:李赫霖     贝纳颂txt下载     贝纳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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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黄仙发怒

    江津县有个恶霸叫潘虎,面恶,性急,脾气暴躁,总是为非作歹,欺凌弱小,喜斗殴。且爱戏弄人,人们皆都不敢得罪他。见到他既厌恶他,又惧怕他,每每见到他都绕路而行。

    对于他的恶行,他的妻子潘氏总是苦口婆心的劝告他,可他依然我行我素,对于妻子的劝告从来不放在心上。

    一日,子夜时分,潘氏睡梦中被鸡叫声惊醒。以为来了盗贼。遂摇醒潘虎,两人蹑手蹑脚的至门外,却是惊愕住。

    只见在月明如昼的院里,一个黄鼠狼大摇大摆的咬着鸡头,骑在鸡身上,控制住鸡跑的方向,骑着鸡前行,样子既恐怖,又滑稽可笑。

    潘氏大骇,大声驱赶它。而潘虎却笑骂道:“孽畜!真是大胆,竟敢来此偷鸡!”

    遂极快拿起墙边的棒子至前,狠狠挥击打那黄鼠狼,几棒下去,那黄鼠狼立时脑浆炸裂,血肉横飞。

    潘虎又把它扒皮挂在屋门上,以告诫那些黄鼠狼。妻子潘氏连连叫喊着劝他住手,却是阻拦不住他,不由满面愁容的连连叹息。

    第二天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果不再有黄鼠狼至家中偷鸡。潘虎对自己的高见很是得意。

    第三天晚上,夫妻俩正在酣睡,忽的听到院中传来鬼哭狼嚎,又似婴儿啼哭,甚是悲愤恐怖的声音。潘氏吓得瑟瑟发抖,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潘虎也有点胆怯,可还是壮胆出去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在那里。

    只见月明如昼的院子里,聚集了很多黄鼠狼,都低头肃穆似人般站立,一起向那被扒皮挂在门上示众的黄鼠狼,发出惊天动地的悲愤声音。

    潘虎呆愣片刻,冷汗淋淋,吓得极快回到屋里。和潘氏一起趴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冷汗淋淋,大气不敢喘,直至那些声音消失。

    夫妻俩一夜未睡,至佛晓时起床一看,那个被扒皮的黄鼠狼消失了,不由松口气。

    晚上吃饭时,潘氏又苦口婆心的劝潘虎以后不要再做恶!

    潘虎听的心烦,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啪的拍下桌子,大声训斥潘氏。潘氏一愣,身子一哆嗦,忽然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潘彪忙至前扶起她。

    潘氏忽的怒目圆睁指着他骂道:

    “你这个恶人,平日里欺凌弱小!为非作歹,如今还残害我的子孙!它虽来此偷吃鸡,而你竟把它扒皮,且还挂在门上示众,实在是残忍至极!此后,你如若再作恶,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潘虎知道,妻子定是被黄鼠狼附身了,忙去找来神婆。那神婆听到他把”黄大仙”打死,还残忍至极的扒皮挂在门上示众。登时吓得脸色苍白。

    可是惧怕潘彪,也不敢劝告他。只是万分恭敬的嘴里念念有词,说了一些祈求”黄仙”大人大量的话。

    片刻后,那潘氏忽的倒地不起,潘虎忙把她扶起来,潘氏徐徐睁开眼睛,懵懵的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那神婆目睹她醒了,松口气,不敢向潘虎讨要报酬,灰溜溜的离开。潘虎知道是黄鼠狼附体在捣鬼,很是生气。

    此后,不仅没有悔改之意,且还看到黄鼠狼必打死。潘虎家再没有丢过鸡。村民们皆都叹息,说潘虎这恶人,不仅人惧怕他,就是生灵们也惧怕他!

    过了几个月,有一天,薄暮之时,潘虎在外面酒醉回家,在山间路上,目睹一个肥大的黄鼠狼在他前面,似人般直立行走,不时回头诡异看他一眼,好似在挑衅般。

    潘虎酒劲上来,看着它的样子甚是恼火,遂踉踉跄跄的的追赶它。

    那黄鼠狼却是不急不慌的走着,每次潘虎踉跄至前,快要抓到它时,却是不见了。少顷,又出现,潘彪气的怒火中烧,紧追不舍。

    过了会,那黄鼠狼看他一眼,快速钻进一个墓穴中去。赵彪目睹,想着这里面定是它的洞穴,登时来了精神。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刺刀,一刀刀的挖掘墓穴。

    不大会,坟墓竟被他挖掘开。里面果真有几个黄鼠狼逃窜,忙拿着刀砍杀,那些黄鼠狼很是的灵巧躲避开。

    片刻后,有一个黄鼠狼跳到棺材前,棺材盖忽然自动打开,那黄鼠狼跳进去,棺材盖复盖上。

    潘虎目睹,赶紧走过去,狠狠用刀把棺材盖撬开,目睹那黄鼠狼竟躲避在棺材里的白骨下,诡异的眼睛挑衅的望着他。

    潘虎大怒,还不罢休,竟气呼呼的把那些白骨陆续扔出棺外,继续追杀那个黄鼠狼。

    嘴里嘟囔着:“我就不信今天抓不着你!等我抓住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累得气喘如牛,把白骨扔尽,那黄鼠狼却又嗖的一下,躲过他的刺刀,轻松的跳出棺材,少顷,那几个黄鼠狼忽然都消失。

    此时,已天黑,四周静的可怕,潘虎累的全身无力,浑身是汗,气的满脸通红,遂坐在地上歇息,不大会竟睡过去。

    睡梦中,忽然看到父亲怒火冲天的站在他面前骂道:

    “你这个不孝子!竟然为了追杀几个黄鼠狼,不仅把我的房子拆除掉,竟还把我的尸骨抛出荒野!因为你的恶行,令鬼王怒,此后我不能再托生为人!

    如今,我的房子被你毁掉,尸骨无存。让我在地府里过着凄凉的日子!此后,你要改邪归正,好自为之,如若不然,会有报应的!”切记!切记!”说罢,忽的消失。

    潘虎惊醒来,酒也醒了,仔细端详那墓穴,果真是自己父亲的坟墓。不由得悲从心来!肝肠俱裂,悔恨交加的大叫一声,大哭起来。

    其妻潘氏在家中见潘虎久出不归,遂出去寻找,无果。只好报官。

    官府派出人去寻找,竟在他父亲坟墓前找到。却是目睹他面容甚是悲戚可憎,已死。他父亲的坟墓被挖掘开,坟墓旁边有散落的白骨。

    人们目睹都大吃一惊,唏嘘不已,都说他真是坏事做尽,竟连自己父亲的坟墓都挖掘。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他的死,人们皆都拍手称快,松了一口气,此后,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的生活了,村庄里一片祥和。

2.狐仙妻子

    叙州有个山叫磨盘山,山下的村子里住着几十户人家,村民们除了种地,还会至山上打猎。

    村里有个秀才叫祝生,父母早逝,有个哥哥是个货郎,已经成亲,住在很远的外村,祝生独自住在村头这破旧的老屋里,每天都苦读至深夜。

    一天晚上,月明如昼,祝生至竹林里散步赏月,忽的看到前面树下,有个红衣女子抽泣着,手拿一根丝带抛向树上,看样子似乎要上吊自尽。

    祝生目睹,忙极快至前,抢下她手中的丝带,急急道:

    “姑娘是有什么伤心事嘛!”

    那女子抽泣着缓缓抬眸,祝生目睹,登时惊呆了。

    只见女子杏脸桃腮,明眸皓齿,暗香袭人,犹如画中人般容颜!真是个绝色佳人!祝生心里暗暗惊叹!

    那女子目睹他痴呆呆看着自己,梨花带雨的嘤嘤嘤哭着告诉他,自己名叫九儿,父母早逝,自己寄住在叔父家,叔父待她尚可,只是婶母很是不待见她,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觉得她是个累赘!日常打骂她,她不堪忍受,方逃出来,可此时天已黑,自己也不知该去往哪里?想着自己悲惨的命运,便想一死了之!

    祝生听罢,望着她我见犹怜的样子,很是喜欢她,忙劝慰她说:

    “姑娘的身世令人同情,如今天色已晚,你一个女子在荒郊野外很是危险!我家就住在这附近,姑娘如若不嫌弃寒舍简陋,可至此休息一晚上再想办法!”

    那女子听罢,忽的停止哭声,破涕为笑道:

    “公子真是个好人!”说罢,便和他回家。

    目睹他家里果然是家徒四壁,一片凌乱,除了两个破旧不堪的桌椅和一些书卷,再无他物,很是惊奇。

    祝生为她做了一碗米饭,自己却喝的稀粥,那九儿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下,看样子是饿坏了。

    吃完饭,祝生拿出母亲生前不舍的盖的缎子被子,为九儿铺好床,自己便去了书房安歇。

    那九儿目睹,眼里透出一丝赞许,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

    祝生在书房里拿着书,却是胡思乱想的一夜未眠,想着米缸里快见底了,本来自己熬粥可以应付几天,如今家中来了客人,怕是明天一顿饭,那米便没了!不由暗暗叹息。

    第二天,他早早起来,去厨房做饭,却是惊奇的发现,厨房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那九儿正在厨房里忙乎着,桌上已经摆了酒菜。

    不由大惊,米缸里已经见底了,家里只有几文钱,那是不久前哥哥至此,瞒着嫂子偷偷给的,再没有什么,这九儿从哪里弄来的酒肉?

    那九儿看他一脸愕然看着桌上的菜肴,莞尔一笑道:“傻秀才!还不快来用膳!”

    祝生方如梦方醒的至前,惊奇询问她,家里什么都没有,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是怎么做出来的?那九儿笑而不答,只是不断给他夹菜。

    祝生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肉了,早就垂涎三尺,可在九儿面前,仍然一副君子样子,很是有礼的吃饭,九儿目睹,忍不住哑然失笑。

    吃完饭,九儿忽然告诉他,自己要嫁给他,做他的妻子!祝生听罢,正有此意,高兴的满面红光。

    此后,九儿住下来,夫妻俩很是恩爱,形影不离,九儿每天除了料理家务,便辛勤的织布纺纱,让祝生拿到集市上去卖。

    祝生目睹她很是辛苦,便也除了读书,至山上打柴,两个人的日子虽然清贫,可夫妻俩情投意合,相敬如宾,小日子过的很是惬意。

    过了一段日子,久不谋面的哥哥挑着担子至此,远远看到弟弟院子里干干净净,院子里种满了鲜花,香气四溢,屋里传来唧唧复唧唧织布的声音。

    很是惊奇,忙急急进去,祝生看到久不谋面的哥哥至此,很是高兴,忙带他去见妻子九儿。

    九儿忙至前向他连连施礼,哥哥目睹面前的女子虽然身着麻衣,却是美貌如花,人间罕见,不由惊愕住,忙拉起祝生至外面询问。

    祝生忙把事情经过告知,哥哥听罢大惊道:“弟弟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我在外做货郎闻听,前些日子,有个狐妖变幻成女子迷惑路过的年轻富家公子,吸收血肉助她早日修炼成仙。有个公子亲眼目睹同伴被她吸血而亡!这女子面貌俊俏,实在不像是个凡间女子啊!不会是妖吧!弟弟可要小心!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离世,哥哥自会给你做主!弟弟婚姻大事怎能不和我商议,独自一人做主,真是糊涂!”

    说罢,很是担忧的望着祝生,祝生却是淡然如水笑道:

    “哥哥多虑了!那九儿甚是贤惠,对我细心照顾,怎会是妖!她对我体贴入微,节俭持家!是个少有的好女子,就是妖又何妨!”

    说罢,把他推进屋里,九儿已经开始做饭,不大会,便把热乎乎,香气扑鼻的饭菜端上来。

    哥哥目睹,便不再说什么,哥俩很久没有见面了,推杯换盏的吃喝的很是尽兴,过了会,便都醉倒在桌上。

    过了会,哥哥欲要出恭,出了茅房,忽的目睹前面竹林里有个亮晶晶的东西在上下移动,很是好奇,遂慢慢至前观看,不由大惊,只见前面,那九儿正在拜月,人脑袋,人身子,下面却是毛茸茸的爪子,还有拖在地上毛茸茸的尾巴。那个亮晶晶东西原来是个珠子,这应是人们传说的灵珠!

    哥哥心里想着。他吓得浑身发抖,冷汗淋淋,忙急急逃离此地。

    回去后查看,果然不见了那九儿,弟弟仍趴在桌子鼾声如雷了,他惊恐的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想,把担子扔在他家里,背起祝生,急匆匆离开了。

    待祝生醒来,目睹自己竟躺在一个客栈里,哥哥正在旁边床上酣睡,样子很是疲惫,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和哥哥在这个地方,想起九儿,忙急急离开了。

    至家中,目睹九儿正在暗自催泪,看到他回来,很是高兴,祝生忽的把她拥入怀,拍着她后背抚慰她,九儿询问他去了哪里?让她在家很是担忧!

    祝生告诉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了一觉,就被哥哥带去了客栈。九儿听罢一怔,没有再说什么,起身为他做早饭。

    吃完饭,祝生仍去书房读书,九儿还是去织布,不大会,朗朗读书声和织布声交汇在一起,在小院子里回荡。

    傍晚时分,夫妻俩刚吃完饭,相拥至竹林赏月,忽的听到有说话声,至前一看,九儿登时花容失色,身子颤栗着躲到祝生身后。

    祝生一看原来是哥哥,他竟然带着个身着黄袍,手拿佛尘,神情凝重的老道至此。

    那老道双目如电,看着躲在祝生身后的九儿怒道:“大胆妖孽,你屡屡害人,贫道终于找到你!”

    说罢,便快速拿出一符咒,念念有词的过来,九儿大惊,惶恐的转身就跑。

    那老道忽的一跃,身子腾空而起,怒道:“妖孽哪里跑!”忽的抛出符咒,那符咒贴在九儿身上。

    九儿惊恐万状的忽然趴在地上,变成了一只白狐,那老道刚要至前捉它。祝生忽然怒喝道:“住手!”

    至前狠狠把咒符撕下来,把瑟瑟发抖的白狐抱在怀里,那白狐把头缩在祝生腋下,身子一直抖不停,祝生不停的用手抚摸着抚慰它。

    哥哥目睹,忙急急道:“弟弟!快放手,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祝生忽的怒目圆睁,怒气冲冲道:

    “我本一贫如洗,媒婆都不肯登门!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九儿这样贤惠的妻子!她待我温柔体贴,节俭持家!是妖又何妨!你们为何如此多管闲事!”

    说罢,忽的拿起一根棍子,一副视死如归,拼命三郎的样子,让他们离开。

    那老道双目如电的看着他道:“这个狐妖已经害了两位公子!作恶多端!贫道今日一定要为她害死的冤魂报仇!”

    他的话音刚落,那白狐忽然抬头,幽幽口吐人言道:

    “我确实害死了他们!只不过,他们都是死有余辜!多年前,我们狐界一个修炼成人形的姐妹,喜欢上了一位上山打猎风流倜傥的公子,不顾我们姐妹苦苦相劝,执意下山和他相遇,相恋,嫁给了他,痴情一片!却是没想到,那公子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不久,又另娶她人,还经常训斥苛责她。中秋节那天,她因酒醉现了原形,竟被那公子命人乱棍打死,又残忍的扒皮,还卖了狐皮换取银两!试问,如此这般阴狠毒辣,无情无义的人难道不该死吗!后来,我遇到了祝生,我原以为,人间男子都是这样不堪!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正人君子!对我呵护有加!我发誓痛改前非,和他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你们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

    说罢,白狐双目缓缓流出泪水,祝生忙掏出白绢,为它轻轻擦拭眼泪,他眼睛通红,毅然决然的抱着它离开。

    老道和哥哥在后面担忧的望着,不断叹息着。

    祝生抱着白狐回到家,白狐忽然就地一滚又变成了九儿。她面容憔悴,黯然神伤的对祝生说:

    “此后,人们都会知道我是狐妖!烦恼事情会繁多,不如我们隐居山林,没有人间琐事,你也好静心读书,待乡试再出山可好!”

    祝生听罢,欣然同意。九儿带着他离开了家,让他闭上眼睛,祝生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片刻后,他缓缓落地。

    九儿让他睁开眼睛,他睁开眼睛一看,不由惊呆了,只见面前是个豪华府邸。

    前面有个集市,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都穿戴华丽,气态神闲。

    九儿把他带进府邸,门口的小厮看到,激动不已的哽咽着道:“小姐您可回来了!”拥她们进去。

    祝生目睹里面摆设豪华,很是阔绰。九儿笑着说:“此地就是咱们的家!郎君安心住下就是!”

    祝生高兴的答应着。此后,夫妻俩夫唱妇随,祝生每天都不用在为生计奔波,而是一心只读圣贤书。

    九儿每天都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他,时常带他游览名山大川,五湖四海的美景!日子过得很是惬意,真的是神仙日子。

    祝生很是享受这样的生活,有一次开玩笑说:“这样的神仙日子要是能长生不老就好了,我也不用再为了功名利禄而苦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九儿听罢,一愣,笑笑没有说什么。

    一天晚上,祝生正在睡梦中,忽的觉得胸中犹如火烙般疼痛,睁开眼睛一看大惊,只见九儿徐徐吐出灵珠,那灵珠在他面前转不停,犹如一只大火球般烘烤着他,少顷,那珠子忽然缓缓进入他的嘴里,不仅不烫,反而凉凉的,咽下去,他只觉得胸口滚烫,胸腔快要炸裂般疼痛。

    片刻后,疼痛消失,忽然一下神清气爽,精神饱满。刚要发问,却目睹九儿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忽的倒在地上,气息奄奄。

    祝生大惊,忙至前抱起她,询问她,为何把灵珠给他服下。

    九儿微闭双眼,无力的幽幽道:“我本是妖!而你却是凡人,最多长命百岁!如今,我把灵珠给你,你就会长生不老了!还有,我们初次见面就骗了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叔父婶母一说!”说罢,急剧咳嗽起来。

    祝生听罢,惊道:“可你苦苦修炼多年,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九点惨笑道:“你是我的夫君!我只要你好!放心吧!我没事!此后再修炼!”说罢,忽的晕倒。

    祝生吓得连连呼叫,那几个小厮听到,急急至前,目睹此景大惊,有个小厮忙急急离开,不大会,拿来一枚药丸,给她服下,九儿方慢慢醒过来。

    此后,九儿每天都会至一洞穴修炼,而祝生自从有了灵珠入体后,变得精神饱满,才华横溢,过目不忘。

    几年后,祝生忽然很是想念哥哥,本就对功名利禄不屑一顾的他,觉得自己如今博学多才,满腹经纶,如果不去考取功名,甚是可惜,便常常在背后暗暗叹息。

    有一天,九儿黯然神伤的对他说道:“郎君在此已经是十年之久,看样子,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你们兄弟也分别十年,定甚是想念,还是回去看看吧!”

    祝生听罢,很是兴奋,忙让她跟自己回去,可九儿苦笑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过了几天,九儿把他送到山口,黯然神伤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郎君自己保重吧!”说罢,忽然大哭着狠狠推他一把。

    祝生只觉得身子忽然飘起来,吓得闭上眼睛,少顷,落地,他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哥哥家,很是兴奋的进去。

    院子里的哥哥和嫂子老了很多,目睹他依然是十年前的容貌,又惊又喜,兄弟俩相拥而泣。

    嫂子目睹他穿戴华丽的回来,很是兴奋,激动的去做饭了。不大会,便摆了一桌子酒菜。

    兄弟俩推杯换盏的吃喝起来,哥嫂迫不及待的询问他,这几年去了哪里!

    祝生神采飞扬的把自己的经历道出,嫂子听罢,很是兴奋,忙亲自为他倒酒。

    祝生见之前一直不待见自己的嫂子如此厚待自己,顿时受宠若惊,对嫂子的询问细细作答。

    吃完饭,嫂子又殷勤的让出他们的寝室,让祝生居住,自己去厢房居住。

    祝生更是感激,没想到自己离开这些年,嫂子竟然变好了,真的是亲人连心啊!他感叹。

    此后,祝生在此住下,哥嫂每天都好饭好菜的款待他。

    有一天,他在屋里读书,听到外面有叹息声,至前一看,原来是嫂子,忙关心的询问她,是有什么伤心事吗!

    嫂子叹息着告诉他,因家里日子不好过,他们的儿子至离家很远的大户人家做短工,如今已到成亲的年纪,却是没有聘礼而犯愁!说罢,偷偷看一眼祝生。

    祝生听罢,忽然想起,自己过了十年清闲自在的日子,差点忘了,在人间吃喝拉撒都是需要银两的!可他看看自己,除了身上的华丽衣服,没有什么银两!

    忙狼狈难堪道:“实不相瞒!小弟如今也是也身无分文!不过,您不要着急!再过几天便是乡试,我前去考试,以我的才华,定会考中举人!”嫂子听罢,愁云散去,露出笑脸,很是高兴。

    过了几天,终于乡试了,祝生信心满满的进入考场,很快写完了试卷,至家中,嫂子杀了一只鸡犒劳他,迫不及待的询问他考的如何?祝生蛮有把握的点点头。

    嫂子高兴的笑成一朵花。可是过了两个月,他们得到消息,祝生竟然没有考中,不由大惊,很是失落。

    嫂子的脸瞬间就变了,冷若冰霜,此后,总是旁敲侧击,指桑骂槐的暗指他吃闲饭!哥哥总是叹息着安慰他,却是被妻子训斥。

    祝生实在待不下去了,此时,想起自己和九儿在一起的日子,悔恨不已。如今,自己的地和房子都被嫂子强行霸占,自己一无所有,此后,怎么过活,一时心灰意懒,拿了一个绳索至山上,欲上吊自尽。

    他把绳子套在树上才发现,这棵歪脖子树,正是和九儿初次相见时的那棵树。不由百感交集,想着自己死在这棵树上,也算是欣慰了,便含泪闭上眼睛,把头伸进绳索里。

    待他醒来,面前竟然是九儿,顿时又惊又喜,哽咽着说不出来话。

    九儿笑吟吟望着他说:“为妻怎会舍得和你分开!可是如若不放你回去,你怎知人间的人情似纸张张薄!”

    “此后,我们再不要分开了!”祝生哽咽着接话说道,九儿双目含泪的点点头。此后,祝生和九儿又生活在狐界,过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

3.黄鼠狼的报恩

    黄鼠狼的故事我们听过不少,都知道这货是个睚眦必报的主,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但是今天要给大家讲的故事也跟着黄鼠狼有关,至于故事中的黄鼠狼是不是瑕疵必报的主呢,我们继续往下看。

    话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个樵夫,人为善良、老实、忠厚。有一回,樵夫家里的鸡莫名其妙的少了好几只。

    樵夫心想,这是哪个缺德鬼来偷我家的鸡。于是他趁着天黑,偷偷躲到一旁的柴堆里,用柴火遮住了自己的身子。

    等了一会,鸡窝里传出了鸡叫的声音。樵夫抄起砍柴的家伙从一旁冲了出来,吓得鸡窝里跑出了一个黄色的东西,一下子就窜到了对面的柴堆里。樵夫把手中的砍柴刀一扔,准确地砸中了它。

    樵夫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只黄鼠狼。黄鼠狼被刀劈伤了,躺在地上咿呀地叫着。

    樵夫捡起一旁的砍柴刀,准备给它一个痛快时,柴堆里传出了一些声音。他走近一看,原来里边还有好几只小黄鼠狼,看上去好像刚出生没多久的样子。

    樵夫回过头再看看哪只被自己砍伤的那只黄鼠狼,而黄鼠狼吃力的直立起身子,两只前爪不停地向他求饶。樵夫心软,放下了手中的柴刀。他知道,如果自己把这只黄鼠狼给杀了,剩下这几只小的也肯定活不长。

    樵夫长叹一声,走进窝里,带出来一个竹篮子,竹篮里边垫了一些衣服。然后把小黄鼠狼都放进了里边,黄鼠狼似乎知道樵夫没有恶意,也跳进了竹篮中。

    这时,樵夫对竹篮中的黄鼠狼说:

    “偷我鸡这事,我就不跟你算账了,你以后可不能再偷我家的鸡了。不对,是不能再偷村里边的鸡了。你要吃,就自己去抓老鼠或是其它东西吃。”

    黄鼠狼好像听懂了樵夫的话,在竹篮里一顿点头。几个月后,这只黄鼠狼在樵夫的照顾下,很快就痊愈了,连那几只小家伙也长大了,樵夫也把他们放回了山里。

    有一天,樵夫去山上砍柴,谁知却遇上了一只大虫(古时候,大虫即是老虎)。张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向他飞奔而来。

    樵夫吓得丢下柴火,一下子就爬上了附近的一棵大树上。

    大虫见他爬上了大树,就在树下嗷嗷吼叫,叫声响彻了整个山间。

    也不知樵夫在树上躲了多久,大虫就是在树下等着,不走了。樵夫心想,这回自己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突然,在一旁的灌木丛里窜出了一只黄鼠狼。这黄鼠狼似乎根本就不怕大虫,直立着身子走到大虫身旁,咿咿呀呀的不知说些什么,一会指着树上的樵夫,一会又指着自己,好像在跟大虫讲述着什么。

    大虫看了看树上的樵夫,又看了看地上的黄鼠狼,长啸一声后,就走了。地上的黄鼠狼,在树下咿咿呀呀地冲着樵夫说了些听不懂的话后也走了。

    看着黄鼠狼远去的身影,樵夫看见黄鼠狼的身上有一道伤疤。这时,他才发现这只黄鼠狼就是自己几个月前救了,然后放生了的黄鼠狼。

    一开始,樵夫也不敢从树上下来,

    过了好一会,樵夫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说不定大虫真的被黄鼠狼说服了,放自己一码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他悄悄地从树上下回地面,刚刚落地就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去,连自己砍了一整天的柴火也不要了。

    之后,也有不少人山上砍柴时遇到了大虫,只不过他们就没有樵夫这么好的运气了。有些死,有些伤,不过樵夫从那天起再也没有去山里砍过柴火。因为,樵夫每天都能从自己的家门口捡到一些碎银子。

4.绣花鞋血案

    话说东昌府卞牛医的女儿胭脂,聪明美丽,还没有许配人家。对门龚家的妻子王氏,是胭脂的闺蜜。爱开玩笑。

    这一天,胭脂送王氏出门,只见南巷的秀才鄂秋隼从门前经过,胭脂看得目不转睛,直到他的背影消失,还在出神。

    王氏笑着说:“看上他了?这人原先是我邻居,新近死了妻子,你要是喜欢,我叫他找媒人上门提亲。”

    胭脂羞涩地不开口,王氏笑着走了。

    好几天过去,王氏没有音讯,胭脂却得了相思病,病倒在床。这一天,王氏来看她,得知病因,解释说:

    “我家老公出门做生意去了,没人带信给鄂秋隼。你都病成这样了,要不叫他来悄悄相会?”

    胭脂忙说:“只要他不嫌弃我,派媒人来提亲,我的病马上就好了。如果偷偷约会,有违礼节,那是万万不可的。”王氏笑着走了。

    王氏出嫁前,就与邻居书生宿介相好。得知她老公出远门了,宿介天天来和王氏私会。这天夜里,宿介来后,王氏把胭脂的相思病当做笑话,讲给宿介听,还开玩笑让他转告给鄂秋隼。

    谁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第二天夜里,宿介偷偷地跑到卞家,敲着窗户,冒充鄂秋隼要和胭脂约会。胭脂拒绝道:

    “你如果真心喜欢我,就派媒人来我家提亲吧。如果妄想私会,绝不同意。”

    宿介假装答应下来,苦苦哀求握一握她的手,作为约定。胭脂勉强起床,刚打开门,宿介冲进来抱住求欢。胭脂怒说:

    “你再这样,我就叫喊了!”

    宿介急忙住手,要胭脂给个东西做凭证,胭脂不肯。宿介强行脱下她一只绣花鞋,走了。

    宿介到王氏那里歇宿,一摸袖子,绣花鞋不见了。只得把实情对王氏讲了。然后提着灯笼出去寻找,还是没有找到。大清早,他起来在路上寻找,依然没有找到。

    那么,绣花鞋到了谁的手里呢?在无赖毛大的手里。毛大早想和王氏相好,被王氏拒绝后,知道她和宿介有私情,想来捉奸要挟王氏。

    这天夜里,他来王氏家里偷听,发现门没有关,走到窗户下,踩到一个东西,正是绣花鞋,急忙放进袖子里。他偷听到宿介和王氏的对话,知道绣花鞋是胭脂的,大喜过望。

    过了几天,这一天夜里,毛大怀揣绣花鞋,跳进卞家的院子里,去推胭脂的门,却走错门户,到了卞老汉的卧室里,他抽身就跑。

    卞老汉拿着刀出来追赶,毛大无处可逃,回身夺刀。此时,胭脂的母亲也赶出来,高声喊叫。毛大情急之下,夺过刀把卞老汉杀死,逃走了。

    胭脂和母亲提着灯笼来到墙边,发现卞老汉已死,旁边遗落一只绣花鞋,是胭脂的。

    母亲逼问胭脂,胭脂只得哭着招认了鄂秋隼。她为了不牵连王氏,只说是鄂秋隼自己找上门来的。

    天亮后,母亲报官,县令派人把鄂秋隼拘来。鄂秋隼胆小羞怯,上了公堂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劲地发抖,县令认为这是杀人犯的表现,对他动用重刑,将他屈打成招。

    官司申报到府里,知府审案和县衙差不多,动不动就用刑。鄂秋隼要求和胭脂当堂对质,可是总是被胭脂骂得语无伦次,有口难辩,于是被判处死刑。后面经过好几次复审,经过好几个官员的手,都认定鄂秋隼有罪,维持原判。

    后来,这个案子转给济南府复审。济南太守吴南岱,见鄂秋隼不像一个杀人犯,只不过口齿不伶俐,叫人私下里慢慢问他,鄂秋隼讲了全部经过。

    吴太守思索了好几天,才开堂审问。他从胭脂和鄂秋隼的口供里,找出了破绽,牵扯出王氏。

    过了几天,王氏被拘到,吴太守升堂单独审问王氏。吴太守问道:“杀人凶手是谁?”

    王氏说不知道。吴太守骗她,说胭脂已经招认了,杀人的事王氏都知道。

    王氏一急,就把她和胭脂之间的玩笑话讲了出来。吴太守问她这事还对谁讲过?王氏说男人不在家,没有对人讲过。

    吴太守见王氏讲话闪烁其词,下令用刑,王氏受刑不过,只得招出宿介。于是吴太守释放了鄂秋隼,派人拘捕宿介。

    宿介到了大堂,承认确实拿过胭脂的绣花鞋,但是后来绣花鞋丢了,对于杀人的事,他不知情。吴太守不相信,下令用刑,宿介受刑不过,只得招认是他杀了人。

    案子了结后,官员们都夸吴太守断案如神。宿介被关在监狱里,只等秋后问斩。宿介听说山东学使施愚山才能过人,就写了一份状纸,托人送给他。

    施愚山把案宗调来,查看招供材料,认为宿介确实是冤枉的。施愚山找到抚台、臬台,得到同意,由他重审此案。

    施愚山问宿介,绣花鞋掉在哪里?宿介说:“实在想不起来,不过可以确认的是,敲门的时候,绣花鞋还在袖子里。”

    施愚山审问王氏,有几个情人?王氏说:“我和宿介是结婚前好上的,婚后没有和其他人好了。”

    施愚山下令用刑,王氏说:“只有毛大找过我几次,我没有答应,确实没有其他人了。”施愚山又问:“你老公出门后,有没有找借口上你家的?”王氏招出几个曾经骚扰她的二流子。

    施愚山下令把这几人都拘到城隍庙,说道:“前几天城隍菩萨告诉我,杀人犯就在你们几人中间,速速招来。”

    那几人都说没有杀人。施愚山假装要用刑,他们都喊冤枉。施愚山说:“既然你们不招认,那就请菩萨指认吧。”

    他让人把大殿的窗户遮挡,不透出一丝光线,把人犯的背都裸露着,端来一盆水,让他们洗手,然后用绳子拴在墙下,面对墙壁站好,说道:“菩萨会在杀人凶手的背上写出名字。”

    过了一会,打开窗户,透出光亮,施愚山指着毛大说道:“你就是凶手!”

    原来,施愚山事先叫人把墙壁上涂上灰,又让犯人在煤灰水里洗手。凶手担心背上被菩萨写上字,把背紧紧地贴在墙上。临出来时,又用手擦背,背上沾上煤灰色。

    施愚山宣判,宿介降为青衣,毛大判为斩刑,让县令做媒,促成胭脂和鄂秋隼的婚姻。后来,县令替鄂秋隼送了聘礼,热热闹闹地为两人举行了婚礼。

5.食尸鬼妻

    有位秀才,三十多岁了还没有讨到老婆,不为别的,只因他对女方的要求太苛刻:长相漂亮,不要聘礼,每餐饭只吃三粒米。

    忽然有一天,秀才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了头上,这样的老婆还真的“送货上门”了,她长得漂亮,简直是“绝色”,而且不要男方分文聘礼,还不用吃饭,连那每顿的“三粒米”都省下了。

    秀才和这个女子做了十来天的夫妻后,他起了疑心,原来,每天半夜,妻子都要出门一段时间,问她,总说解手去了。秀才心里犯了“嘀咕”:不吃不喝还用拉屎撒尿?于是他决心探个究竟。

    这天夜里,秀才起身悄悄跟着妻子出门,发现她没有去村上任何一户人家,而是向野外走去。

    秀才走在后面,继续一路跟踪着,一会儿,他见妻子在一座新坟旁停住了,一改莲步轻移的淑女形象,一双纤手插入坟堆,将新埋的死人挖了出来,大口吞食起来,秀才惊得大叫一声,晕倒在地……

    第二天早晨,秀才的那个鬼妻子对邻居说,男人有事出远门了,买条狗来看家护院。

    其实,鬼妻子为了不暴露自己的面目,竟把丈夫变成了一条狗。

    从此,可怜的秀才开口说话成了狗叫,眼睛一张成了“狗眼瞧人”,每天吃的是剩菜馊饭,还要看着鬼妻和形形色色的男人鬼混,虽说知道这个女人是鬼,但毕竟夫妻一场,这使他痛苦万分。

    有一天早上,在光天化日之下,鬼妻竟在院内的草垛里和奸夫鬼混,秀才狗真的急了,他突然想起一句民间谚语:“眼不见心不烦”,于是他毅然抛下几代人省吃俭用积下的家产,离家出走,让自己获得了自由。

    自由虽是个好东西,但自由毕竟不能当饭吃,而且秀才狗不知道该如何找到吃食,填饱肚子。

    自由了三天,秀才狗气息奄奄,饿晕在一个卖肉包子的小摊前。摆摊的老汉动了恻隐之心,从蒸笼里拿出一只肉包子打在狗的身上。

    秀才狗一个“激灵”醒来,一口就把这救命之物吞下肚去,并向老汉作了个揖,老汉大为惊异,心思一动,决定留下这条通人性的狗。

    就这样,老汉第二天上街卖肉包子时就多了个帮手,他让通人性的狗帮着收钱。当时情形极为热闹,有好些人并不想吃肉包子,而是要试试这条狗是否真的认识钱,有人拿一两银子买一只包子,有人用一个铜子儿来蒙事儿,但都没有难倒秀才变成的狗,零钱找得毫厘不差,惹得顾客一片惊叹:

    “瞧啊,连狗都会做生意了!”

    老汉善有善报,肉包子生意日益红火,三年后,富丽堂皇的包子楼终于落成,即将开张。

    早些时候,老汉丧妻,留下了一个独生女儿,这女儿从小喜欢旁门左道,当时正张罗给她找婆家,谁知这小妮子竟不辞而别,去学什么法术了,长期云游在外。

    这次听说父亲生意做大,肉包子打狗打出滚滚财源,心里暗暗称奇,特意回家来见识见识这条能认钱的狗。

    女儿一进家门,父亲就夸奖这条狗如何如何通人性,女儿掐指一算,说:

    “他本来就是人嘛!”

    父亲正在惊愕,只见女儿拿了块床单蒙在狗身上,口中念念有词:“变!”

    话音刚落,秀才立即恢复了人形,裹着床单跪在老汉的女儿面前不肯起来。

    老汉拿来衣服递给秀才:“别不好意思嘛!”

    可秀才不肯起来。老汉又说:“狗都当过了,还怕难看?”

    秀才还是不肯起来,于是老汉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不起来呀?”

    秀才说:“我要报仇!”

    老汉的女儿听了面露难色:“做你老婆的那个女鬼我认识,手段很厉害,所以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的本领不如她啊!”

    秀才感到很失望:“那如何是好?”

    老汉的女儿无可奈何地说:“看来还得把你变回去才行,否则我们父女俩性命难保。”

    秀才一听大惊失色,头磕得血流如注,苦苦哀求。老汉的女儿见他可怜,决定帮他一把,为民除害,于是便说:

    “并非完全没有办法,只是风险太大。”

    秀才被逼到了绝境,做人做狗已经由不得自己选择,只好拼命一搏了,他断然说道:

    “如能报仇,万死不辞!”

    于是,老汉的女儿手画一符,烧成灰后用雄黄酒冲在碗里,然后再三叮嘱秀才:

    “只要这碗酒能泼在你妻子脸上,要她变什么她就会变成什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秀才拿着酒走了之后,女儿和父亲便收拾好金银细软,作好了随时逃离的准备。

    再把这故事继续下去可以说是多此一举,因为谁都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个鬼妻再狡猾,再厉害,总是防不胜防,就这样,秀才把那酒泼到了鬼妻的脸上,让她变成了一堆狗屎,然后夺回了家产。

    经过这件事后,秀才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吝啬了,他还娶了个饭量挺大的老婆。老汉的包子楼也如期开张,生意红火至今,成了名扬四海的百年老店……

6.石驴

    扬州有个叫石老六的人,长的尖嘴猴腮,能言善辩,喜欢大吹大擂,家里日子殷实,却是个喜欢占便宜,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亲朋好友都很不待见他。

    他有一妻一妾,三个儿女,平日里,石老六对她们很是苛刻,很少给她们买衣服,吃的也是能省就省,可他对自己很是大方,总是在外面大鱼大肉的,一家人对他的秉性很是看不惯,却又无可奈何,任由他去。

    他虽然人缘不好,可却是个好面子的人,他喜好杯中之物,每次醉醺醺的从外面回家,都会大言不惭的吹嘘他的哪个朋友请他吃饭喝酒,盛情难却,方晚回来。

    妻妾明知他在吹牛,便充耳不闻。

    他们家离坟地不远,过了一段日子,清明节到了,那些孝子贤孙们都带着纸钱和肉食瓜果前来祭祀祖先。

    石老六看到祭祀的人陆续不断前来,便隐蔽在树后,看到那些祭祀的人离开,便鬼鬼祟祟的巡视一番,至那坟前念念有词,叨咕着多有得罪之类敬畏的话。

    说罢,便会没有样子的端起那酒盅里的美酒一饮而下,抓起肉食瓜果,狼吞虎咽的嚼咽着。

    酒足饭饱,便抹抹油嘴,瞄下一家,看到死者家人离开,便把供品尽收囊中,兴奋至极的离开。

    至家中,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洋洋得意的样子,把那些余腥残秽拿出来给她们吃,吹嘘是朋友们请客,吃不下拿回来的。

    妻妾都很是惊讶,知道不会有朋友请他这个铁公鸡的,可看着那些肉食瓜果很是新鲜,都很纳闷。

    过了会,目睹他又兴冲冲出去,两人遂偷偷跟着出去。

    过了会,两人看到他鬼鬼祟祟的进入坟地,躲在一棵树后,等人家走了,便至坟前把供品洗劫一空,兴冲冲复归。

    走了不远,目睹妻妾拦截在前,登时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道:

    “这些食物还很新鲜!丢弃掉实在是可惜!我便拿回来了!”

    说罢,不顾妻妾一脸的鄙视,急促离开,妻妾在后面摇头叹息。

    有一天,石老六在食肆吃饭喝酒,不大会,酒足饭饱,有了醉意,打着响嗝走在回家路上。

    而此时,他的妻儿正吃着粗茶淡饭。他慢吞吞的走在路上,不大会,看到周围的环境陌生,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正在纳闷时,忽的目睹前面有个很大的黑影,近前一看,竟然是个黑色驴子正在路边不紧不慢的吃草。

    他看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没有,看着这健壮的驴子,他的贪婪之心膨胀,犹如苍蝇见了血,眼睛都红了,便想趁着夜色把它抓住,据为己有。

    遂屏气凝神的至前,那驴子正专心吃草,被他惊到,撒蹄就跑。

    石老六此时酒劲上来了,很是兴奋的穷追不舍,那驴子似乎故意在逗他一样,每次看到他快追上来,跑的极快。

    当看到他累得气喘如牛,呼呼喘着粗气,失望停下时,那驴子又会停下来。

    石老六始终信心满满,就这样,一人一驴在路上赛跑。

    过了会,那驴子跑到一个花园外面,欲要入内。

    石老六想着这驴子要是进了这院里,就会被这家主人据为己有,或者真的是驴子的主人!那自己岂不是白白忙乎一晚上,竹篮打水一场空!

    情急之下,他忽然疾跑如飞至前,狠狠抓住了那驴子的后腿。

    那驴子受惊,忽然回头,看着他犹如人般呵呵笑着,接着忽然撕咬他的衣襟。

    石老六登时惊愕住,目睹那驴子竟长着人面,犹如不惑之年的汉子面孔,还留着山羊胡子,很是诡异可怖!吓得面若死灰,汗毛直竖,瑟瑟发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挣脱着逃离。

    那驴子也跳入花园不见了。石老六浑身颤抖,冷汗淋淋,踉跄至家中。

    妻妾正在黑暗中等他回家,这是他定下的规矩,为了节俭持家,晚上点灯不能超过亥时。

    听到敲门声,妻子忙出去开门,目睹他浑身发抖,以为他不舒服,忙把他搀扶进去。

    把油灯点上,看到他脸色苍白,双目痴呆,表情惶恐,忙关心询问他,是否身子不适。

    石老六断断续续的道出经过,妻妾听罢大惊,欲请大夫,石老六听罢,有气无力骂道:

    “你们真是败家!我只是惊吓而已!何须劳烦大夫!”

    妻妾听罢,都吓得不敢再出声,只好做了热汤喂他服下,衣不解带的守护床前。

    石老六身上一直都感觉阴冷,盖着两床被子还是喊冷,一夜高烧不退,胡话连连。

    第二天,妻子目睹他仍然没有退烧,便斗胆请来大夫,那大夫至此号脉后,道乃是受凉,惊吓过度所致,开了些退烧药和安神药离开了。

    可是石老六吃完药,仍不见好,几天后,竟撒手人寰。

    一家人悲痛欲绝,妻子想起那驴子,很是愤恨,一怒之下,至衙门击鼓鸣冤,要为丈夫讨公道!

    那县官听罢经过,觉得此事很是蹊跷,遂命人至那花园查看。

    令人奇怪的是,这家老主人是个官员,告老还乡后,在此住了几年后离世了。他的儿子搬到城里去住,房子便空下来,只有一个老仆人在此看护院子。

    老仆人耳聋眼花,很是费劲的听明来意,惊异道:

    “此院除了我这把老骨头!再没有活物,哪里来的驴子啊!”

    众人听罢,很是失望,刚要离开,那老仆人忽的又想起什么,叫住他们,告诉他们,后花园有个石驴,并没有什么活驴!

    众人听罢,跟他过去一看,不由大惊,只见后花园里,果然有个栩栩如生的驴子,诡异的是,那驴子张开的嘴中,正是那石老六的被驴子撕咬下的衣襟碎片。

    石老六的妻妾看到那碎布条,悲痛欲绝,哭倒在那石驴下。

    石老六的舅哥很是疑惑,遂找来了法力很高的法师,那法师来此,目光犀利的环视一下,询问那老仆人这石驴的来历。

    老仆人告诉他说:“当年,老爷家贫如洗,一直都勤奋好学,家里只有一个毛驴,他每次出门,都会骑驴而行,对毛驴很好,有一次,他因为生活所迫卖掉了毛驴,没想到,三天后,那驴子竟跑回家,累的身子颤栗,忽然卧倒在他的身边,目中有泪水流出。老爷于心不忍,只好把钱还给买主。此后和驴子相依为命。

    他做官那年,他的毛驴忽然死去,他很是难过,便找了有名的石匠,把毛驴的尸体包裹上泥浆,做成了这个塑雕石驴,此后,他经常至石驴下喃喃自语,直至终老!”

    道士听罢,神色凝重的告诉众人,这驴子的尸体被泥石雕塑,经受日月精华,有可能就成精了!”

    说罢,便拿出符咒,贴在石驴身上,又拿出降妖宝剑砍去,只见火花四溅,忽的响起天崩地裂般的声音,片刻后,那石驴化为石屑,石屑里有一摊黑血慢慢散去,少顷,忽然消失了。

    众人呆若木鸡的望着,都议论纷纷,唏嘘不已,想不到,一毛不拔,贪婪奸诈的石老六竟然为了一时贪心,而死于这石驴之下,真是世事难料啊!

7.诡衣

    这应该是康熙年间的事情了,说是在长宁有个姓张的书生,偶然间认识一个姓魏的公子。

    魏公子风度翩翩谈吐风雅,两人一见如故,经常往来,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张生并不清楚魏公子家住在何处哪里人氏?只是见他相隔不久时便上门拜访,颇为神秘。

    有一次,张生问他,你我相识这么久,可我并不知道你家住何处,希望你能据实相告,以便日后能前往拜访你。

    魏公子笑道,我的家就住在南面的山中,但因道路崎岖,家中清贫,实在无法招待你,还希望你能谅解。

    张生见他这样说,也不便多问。

    魏公子每次来,无论天气炎热还是寒冷,总是穿同一件袍服,款式不同于平常人的衣饰。但看起来十分华丽。

    张生很是喜欢。问他说道,你这样的服饰并不多见,也不见你换洗,难道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魏公子言道,你我之间的情义,我又如何能对你隐瞒呢!这本是一件仙衣,穿上它,有不少好处哩!若是穿上一两个时辰,便不怕酷暑冰冷。若再穿一两个时辰,便能保人不生疾病。若是穿上一天,将不怕刀枪剑戟,若能穿上一年,那就能多活三年。

    张生听了,更觉得惊奇便记在了心上。

    这一年,张生将赴乡试,临行前,他宴请了魏公子,酒过三巡后只听他叹道,这次科举,我志在必得,但最近我的身体疾病较多,若是半路病倒,该如何是好呢?

    魏公子安慰他道,京城有很多名医,他们的医术都很高超,你不要太过于担心这些小疾。

    张生听了又说道:此去路途遥远,我听说有很多歹人拦路打劫,要是遇上了他们,我一个文弱书生该如何自救呢?所以我想借你的仙衣一用,待科举回乡后奉还,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将它暂时借给我?

    魏公子闻言有些意外,但还是对张生说道,并不是我不舍,而是我已经离不开这件衣裳,但是我可以将它借用你一年,希望你到时候一定要归还于我,不然我将会有生命的危险。张生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张生拿到仙衣后,穿起来果然非常舒适,温度适宜,他暗中拿刀试衣,果然不能破,心更喜之。

    半年后,张生考完了试,在城中游玩,有个小贼想窃取他的财物,没想到刚触摸到衣服,手掌便被无数长刺刺破,血流一地。

    张生惊讶之余心道,如此宝物,怎舍得送还。便有了霸占仙衣的心思。

    打定主意后,张生便呆在京城,直到过了一年期限后的一个月,才回到家中,过了好多日子,都不见魏公子前来讨要仙衣,张生不禁暗自欣喜。

    某日,有友人邀张生游湖,召有妓,其中一个生的十分漂亮,频频与张生敬酒,张生也对她有些意思,这时那女子突然摸着他的衣服说道,这衣服不同寻常,不像是凡人穿的!

    张生有七八分醉,笑道:小娘子果然有眼色,这可是仙家的宝贝!那女子又道,我曾听人说过,有一种仙衣,可保温不病御刀枪能长寿,莫非与你身上穿的有些渊源?

    张生大笑道:便是你口中的仙物是也!

    女子闻言故作惊讶状,问张生道:是这宝物没错,可你使反了。

    张生问她何出此言?女子言道,给你的人一定没说,穿一年长寿三年,但若是反着穿一年,却能多活十年哩!

    张生闻言惊道,此话当真?女子语气肯定,并上前要为张生更衣。张生未做多想,将衣服脱下后反穿在身上!

    正当他洋洋得意时,只见那女子就地一滚,化为一只大刺猬,口吐人言道:你这狼心狗肺的读书人,亏我夫君将自己的皮毛借给了你,你却不知感恩,超出期限,害他丧命,今日便让你血债血偿。

    张生此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只觉身上衣服越来越紧,不能呼吸,千万只钢针插入到他的的体内,顿时令其一命呜呼。

    再看时,果然是一块硕大的刺猬皮将其包裹。打开看时,死状恐怖至极,不能直视。

    自古以来,信义和道义,都是为人的一个基本准则。

8.婴灵告状

    古时候,有一家富户,家主名叫狄良三,主妇人称扈大娘。扈大娘这人脾气不好,比较霸道,家里由她说了算。

    而且她还是一个醋坛子,不准狄良三纳小妾。狄良三天性懦弱,只能由着扈大娘撒野。

    这一天晚上,扈大娘忽然看见一个判官,带着几个小鬼冲了进来,喝问道:

    “扈大娘,你可知罪?”

    扈大娘战战兢兢地说:

    “大人,我本本分分地过日子,哪有什么罪?”判官喝道:“还没有醒悟,给我狠狠地打!”

    几个小鬼拿着刀上前就砍,疼得扈大娘高声尖叫。她赶紧拿出珠宝盒,把一盒子珠宝送给判官,求她放过自己。判官冷笑着说:

    “我们阴间,拒绝行贿受贿,你贿赂执法人员,罪加一等。”说罢,拔出佩剑,刺向扈大娘的胸口。

    扈大娘惨叫一声,惊醒了,发现浑身大汗淋漓。她觉得心口好疼,捂着胸口直哼哼。狄良三被吵醒,揉着眼睛问她怎么啦?扈大娘说道:

    “做了一个噩梦而已,过一会就好了。”

    早上起床后,发现身上但凡被小鬼砍过的地方,都有红印,隐隐作痛,特别是胸口这一块,颜色发暗,疼得很厉害。

    扈大娘坐在椅子上啼哭不已,狄良三赶紧吩咐家仆去请郎中来看病。郎中诊治一番,说道:

    “你这是心绞痛的毛病,需要慢慢调理。”开了一副药方,家仆抓来药,丫环煎药,喂给主母喝下。

    扈大娘喝下药,根本不见好转,哼哼唧唧过了一天。到了晚上,刚刚闭上眼睛,判官带着小鬼又来折磨她,问她可知罪?扈大娘哭着说:

    “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还请大人明示!”

    判官冷哼一声,说道:

    “世上就你这种人最为可恨,犯了罪,却不自知,没有半点悔改之意,小的们,给我狠狠地打。”小鬼们答应一声,冲上来就是一顿乱剁。

    扈大娘大吼一声,醒了过来,她神志不清,抓住狄良三就是一顿暴打,边打边吼叫:

    “我打死你们这些小鬼!我打死你们这些小鬼!”

    狄良三按住扈大娘的拳头,柔声说道:“我不是小鬼,我是你老公。”

    扈大娘看了看狄良三,猛然大叫一声,晕倒在床,浑身扭动,嘴里喊道:

    “小鬼爷爷饶命,我再也不敢反抗了!”

    狄良三吓得不轻,摇了扈大娘好一会,也没有办法摇醒她,只见她痛苦不堪,嘴里说着胡话,似乎梦中有人在折磨她。

    狄良三心想:莫非遇到恶鬼了?他灵机一动,捏着嗓子学起了大公鸡打鸣。刚叫了三声,扈大娘果然醒了。狄良三轻声问道:“走了?”

    扈大娘心有余悸地说:

    “听见鸡叫声,他们就走了。”

    听扈大娘说了梦中的情景,再看看她身上新添的伤痕,狄良三心里倍儿清,遇上邪事了,必须找高人来摆治。最近,集市上来了两名茅山道士,狄良三派人把他们请来了。

    到了半夜里,仆人端着灯把他们送到院子里,然后走了。两个道士在暗夜里迈着步伐,口中念念有词,开始仗剑做法。当天晚上,判官和小鬼没有进来,扈大娘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狄良三起来,找到两名道士。道士说道:

    “昨晚我俩遇到判官了,扈氏在阴间被一个婴儿告了,因为扈氏的寿数未到,故此来折磨她,追讨罪孽。只可惜,扈氏自己作恶,却不自知,尤为可恨,故此惩罚比较严重。”

    扈大娘听说婴儿在阴间告她,猛然醒悟过来,那是去年的事情。因为扈大娘脾气暴躁,狄良三想讨一房小妾,让小妾侍候他,无奈扈大娘坚决不同意。

    家里有个丫环,姿色虽然一般,但是性子好,非常温顺,很有女人味道,狄良三便和她暗通曲款。

    过了几个月,丫环怀孕了,狄良三认为时机已到,把这事对扈大娘讲了,要把丫环扶正为小妾。他认为生米煮成熟饭,扈大娘应该不会拒绝了。

    哪知道扈大娘妒火中烧,趁着狄良三外出,把丫环抓住就是一顿毒打。由于下手没有轻重,导致丫环流产。扈大娘见出了事情,赶紧安抚丫环,赏赐了她很多钱物,才把事情摆平。但是,始终不答应把丫环转正。

    道士听扈大娘说完此事,说道:

    “正是这个流产的婴儿告了你。我们向判官求情,判官答应不再来折磨你,但是你需要多做善事,来消除罪孽。”

    扈大娘忙答应下来。她当天晚上,就给婴儿烧了很多纸钱,乞求他原谅。

    过了几天,选了一个好日子,摆了几桌酒,把那名丫环扶正为小妾,不再吃醋了。她还开仓放粮,救济穷苦百姓,还捐钱修路筑桥。但凡有需要做善事的地方,她都会主动参与。

    当然了,她身上的伤痕早就消失了,心疼病也早就好了。

9.讹人遭天谴

    徐州一老妪在集市慢悠悠行走,被一农夫不小心碰到,遂坐于地上不起。道自己被摔坏身子。要农夫赔偿且服侍她。

    说罢,呻吟不止。引来众人观看。农夫大惊不解道只是碰了下而已,遂去搀扶她,那老妪却是躺地上撒泼打滚不起。

    此时是初春时节,天气乍凉,然农夫满脸大汗。脸色涨红。局促不安。搓揉双手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围观者甚多。

    不少人刚才目睹农夫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她而已。都议论纷纷,纷纷指责老妪有失体统,为老不尊,然老妪无视众人指责。依躺于地上呻吟,且声音很大。

    农夫目睹众人欲为他鸣不平却也无济于事。心中甚是恐慌,自己家只有几亩薄地,家徒四壁。唯一财物乃是一头胜似他生命般耕牛。还有妻子平日织布兜售卖许银两贴补家用。

    然如此这般条件,家中却有病重老母,还有嗷嗷待哺幼儿待养。虽如此贫困,一家人却是甚是和睦,恩爱有加。

    妻子为了给母亲祝寿,遂每夜织布至深夜。明日乃是老母寿辰,妻子让他拿布匹至集市兜售,妻子手艺好,布匹很快兜售完。本想在集市逛逛,为老母选件祝寿礼物。他慢悠悠的游逛着,想着母亲目睹礼物高兴情景,心中甚是兴奋不已。谁料到却是摊上这等事。真是乐极生悲啊!他甚是沮丧的想。

    此时老妪儿子忽至集市,人们目睹,登时暗暗为农夫捏一把汗,他是本地地痞无赖,平日里欺凌弱小,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却说那老妪儿子一副凶神恶煞模样,抓住那农夫脖领,恶狠狠道自己母亲平日里身子骨硬朗,至少还能活二十多年,如今被他狠狠一推,老母身子定被摔坏,要农夫赔些银两了事。如若不然,自己不但让他尝尝巴掌的厉害,还送他去官府坐牢。

    那农夫惊恐的目睹他无赖之徒嘴脸,堂堂七尺男儿竟泪如泉涌。遂跪下祈求放过他,道自己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还忍痛把身上兜售布匹银两相赠。

    然老妪儿子不依不饶。道老母身子骨原好,如今被摔坏,身体肯定多病,要农夫拿一百两银子了事,如若不然定会有他好看。农夫知晓老妪儿子官府有人惹不得。遂跪下磕头似捣蒜求他再少些。自己实在是一贫如洗拿不出那么多。

    此时,围观的人们都义愤填膺,纷纷摇头,有的指着他们骂道:

    如此这般讹人,小心遭雷劈啊!那老妪和儿子见众多人愤怒,有点胆怯,遂把银两降至五十两,就如此这般,然农夫却还竟感激不尽,连连磕头。遂被老妪儿子跟着去他家里等着卖耕牛银两。

    回去路上,农夫心中甚是难过!仰天长叹,老天爷啊,我李二牛不曾做过什么坏事,却为何让我遭遇如此不堪之事。遂浑身无力,摇摇晃晃至家忍痛卖掉耕牛和房子。暂住亲戚家。

    农夫母亲目睹自己养了多年唯一耕牛被卖掉。登时又急又气,经此一折腾,病情加重,含恨离世,死不瞑目。

    一家人悲痛欲绝,肝肠寸断。嚎嚎大哭。此景让人潸然泪下。

    而那老妪和儿子目睹银子大喜,乐滋滋回家。晚上做了很多美味佳肴欲庆贺一下。

    正吃得尽兴,谈笑风生之时。天空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声声炸雷在房子周围震耳欲聋。

    两个人吓得浑身颤抖,抱着脑袋蹲在桌子底下。此时,空中想起雷公炸雷般声音:

    尔等恶人,如此这般欺凌弱小,讹人钱财,害人性命。还不出来快快受死。

    说罢。忽听轰隆一声,房盖被揭开,接着炸雷声声。片刻后。雨过天晴,人们看到那老妪和儿子已被雷公劈死。尸体焦黑。面目全非。死态狰狞。后背竟似有字,却是无人能识。都只道这是老天有眼,恶人有恶报。

    如今世上有人贪图钱财,制造事端讹人。让好人不敢做好事,因此才有扶不扶这个沉重的话题。奉劝那些讹人的人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吧!如若不然,定会有报应的。

10.弃犬

    豫州的张公家境富裕,有一妻一妾,两人兼为他生下一子。

    张公因儿女双全,很是惬意,唯一不悦就是原配张氏与小妾如霜甚是不和,每日争斗吵闹令家里甚是喧闹。

    每每他从外归来,小妾如霜仪仗自己受宠,每每梨花带雨之状至张公前哭诉张氏欺凌于她。

    而原配张氏目睹她胡说八道,甚是气愤,愤然与她辩论,互相指责对方不是,恳求张公为她们做主,令张公甚是烦恼。

    一日,张氏携儿子虎儿出外游玩,走至郊外,此时正是春天时节,天气尚凉,虎儿却甚是兴奋,遂嬉戏疯闹追逐蝴蝶于花草绿树间。

    正玩耍的忘乎所以之时,忽的目睹一白色小狗瘫倒于草丛间,那小狗甚是瘦弱,气息奄奄。看样子应是被人遗弃,虎儿见状,甚是可怜于它,遂抱着至母亲身边,祈求母亲收养它。

    那张氏本是心肠善良之人,忙应允。虎儿甚是高兴,给它起名小白。遂带回家好生待它。

    几日后,那小白每日喂于肉鱼,遂身体康健,变得活泼好动,甚是可爱,虎儿整日不再无趣,和它玩耍的很开心。

    而小妾如霜每每携子峥儿目睹,却是嗤之以鼻,很不喜欢那小白。

    一日,趁张氏携子回娘家。偷偷命下人把小白丢弃野外,张氏母子回家后不见小白,甚是着急,遂到处寻找,却未果,虎儿伤心哭闹不休。

    张氏不停安抚他,正慌乱时,那小白忽的回来,它似行很多路般,累的气喘吁吁,看到虎儿,立时躺于地上,尾巴却不停摇动。虎儿甚是高兴,开心和它玩耍起来。

    那如霜携子峥儿站在一旁,目睹她们如此高兴,心里很是生气,想着此狗被送出很远的郊外,它怎会又回来的。

    而她手中的儿子峥儿目睹哥哥虎儿和那小白玩的尽兴,很是羡慕,忽的撒开母亲手,去和她们玩耍。如霜刚要呵斥他,见他玩的开心,只好作罢。

    多年后,孩儿们长大。张公请了先生教他们读书,因虎儿学习、秉性兼优,很受张公喜爱。

    而峥儿却甚是不爱学习,且顽劣。总是惹祸,很不受张公待见,张公总是对他严加管教,甚至责罚于他。令如霜甚是不满,心中更是憎恨那虎儿,大有除之而后快之意。

    而张氏每每目睹张公训斥峥儿,总是极力维护。还劝阻张公,道他最小调皮正常,大些就好了。而每每如此,如霜都会心中暗暗骂她猫哭耗子假慈悲,虚情假意做给人看。

    直到一日,两个孩子在院中花园的鱼池赏鱼,峥儿不小心脚一滑掉入水池中,正在赏花的两人赶紧奔跑过去,令如霜惊异的是自己平时甚是嫉恨的张氏虽不会水,却毫不犹豫跳下去救峥儿。

    幸好她大声呼救被赶来家丁救起。此后,若霜遂对张氏消除敌意,慢慢和她相处甚好,成一好姐妹。家中和谐。张公见此甚是高兴,此后每每出门都买些首饰给她们俩,做到一视同仁。

    就这样,几年后,孩儿们渐长大。一日,张公忽的得重病,且一阵咳嗽,口中竟吐出鲜血,张公一惊,觉得自己命不长久。

    看旁边此时没人,忍不住把床下房契,地契拿出来看看,重重叹口气。又放回去。陷入深思中。

    片刻,命人把正读书的虎儿叫来,语重心长的嘱咐些事情。那虎儿先是一愣,而后甚是恭敬的对父亲点点头,起身离开。

    而这一幕被如霜看在眼里。

    一月后,在张氏和如霜精心伺候下,张公的病竟好起来。全家人都很高兴。一日,张公因生意上事情,又出远门。

    谁知出走数天皆没有信息,家人都甚是着急,派人出去打听兼都回来禀报没有找到。

    几日后,张公贴身仆人周全风尘仆仆回来,哭丧着脸道自己出门一直形影不离跟在老爷身后。一天颠簸行程后,已近薄暮,遂找一家客栈休息。

    可第二日早上张公竟不见踪影。周全找遍那个小镇兼没有踪影,后来在客栈老爷枕头下翻出一封信。

    周全常年跟在张公跟前,认识几个字,看了方明白大概意思。上面是写给一扬州地方的信。看意思应是一多年未联系故友,道自己因身体欠佳,想在弥留之际见上老友一面,也好不留遗憾。

    信中还告知周全不要寻找他,自己是临时起意方决定的,命他回去复命,告知家人免得他们惦记,张家人听罢,不由更是暗暗为张公担心!此后兼去扬州寻找却是无果。遂报案扔无果。家人都甚是担心,张氏和如霜甚是惦记,每日以泪洗面。

    一月后,兼没有消息。而此时的虎儿甚是担忧父亲。小小年纪竟白日出去寻找,夜晚挑灯夜读。

    而张氏偏偏此时竟病倒,虎儿甚是孝顺,遂去伺俸母亲。如霜见状,忙嘱咐他只管好生读书,张氏由他她来伺候。

    此后,如霜端水喂药,细心如尘、衣不解带的精心伺候张氏。而那小白此时已成庞大白狗,如霜每每见它甚是害怕。可它偏偏每日守在张氏床前,令如霜很是恼怒。可碍于张氏甚是喜欢它,只好忍耐。

    想起之前一天有月亮夜里,她内急去茅房,路过厨房。竟目睹那身形庞大小白,在厨房似人般站于凳子,立起前爪够那房梁悬挂篮子里的馍馍。

    此时,月光如银,透过厨房里月光,那小白样子甚是诡异,恐怖。忽的它似呼听到动静,目光阴森森,绿幽幽的望于她。她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逃离。

    此后,甚是惧怕它。皆还不许峥儿和它玩耍。

    一日,如霜又亲自端药欲喂给张氏喝。张氏见如霜这几日因伺候自己而劳累的很是憔悴,心中不安,嘱咐她以后就让自己丫鬟春红伺候就可。

    可如霜道她实在不放心她们,深怕她们做事不周,伺候的不好。需自己亲自伺候才放心,要她不要客气,都是自家人。

    张氏听此,很是感动,想起自己之前凡事也和如霜计较争吵,心里很是愧疚。遂拿起她亲自煎的药欲要喝。忽的床前的小白极快抬起爪子把药碗打翻,而后又如没事般淡定爬于床前。

    两个人见此大惊,如霜委屈的道:这畜生甚是可恨,只是可惜了这药,我花费了几个时辰熬煎。

    张氏也甚是生气,她脸色苍白,忽的急剧咳嗽起来,愤怒撵小白出去。

    那小白虎视眈眈看如霜几眼,很不情愿出去。几天后,张氏终病愈,因在屋子待数日很闷。遂出来散心。

    那小白形影不离跟在她后面,此时乃是夏天,张氏走至后花园。花园里百花齐放,香气阵阵,令人陶醉。

    张氏陶醉于此,很是惬意。自从张公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张氏每日忧愁,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今天心情有点好转,精神抖擞,遂越走越远,逐渐走至后山前。

    而此时小白也甚是兴奋,跟在张氏身后摇头晃脑,甚是兴奋。忽的,它快速奔跑于后山一甚是幽静处,拼命的用爪子刨土。

    张氏见状大怒,本地流传下的习俗,家中有白狗如要刨土,那家中定会有人将要死去或是家中有祸事。目睹它刨土,张氏又气又急,气喘吁吁奔过去,狠狠地踢踹它,那小白疼痛难忍跑着离开。

    此景被前来送药如霜目睹,忙过去搀扶住张氏,好生安慰于她,此时张氏还在气愤至极,道人间流传的白狗如挖掘泥土,家中会有人死去或有祸事,就好似家中来猫头鹰没有好事般。

    它之前还刨过一次,也是跟自己出来散步时候。看来此狗不能留,它是个不祥之物。虽自己甚是不舍,可也无奈如此。

    她嘱咐如霜就替她办此事吧,但定要送个好人家,不要让它受委屈,且不要让虎儿和峥儿知晓此事。他们和小白感情深厚,会很难过。如霜听罢,连连应允,张氏叹口气,两眼泪汪汪离开。

    第二天。如霜命办事细心周到的周全去找个好人家,把小白送走。几日后,出外游玩的虎儿回家目睹母亲甚是憔悴,且不见小白。以前,每日自己出门归家,小白都是甚是亲热扑过来。张氏见他连连追问,只好把事情道出。

    虎儿听罢,连连道母亲糊涂,那只是迷信说法,又道这些年,小白虽顽皮,兼从来不曾惹祸,如今为何两次把母亲吸引至后山刨土。平日从不如此,这里面定有蹊跷。十四岁虎儿陷入沉思。

    几日后,张府忽的来几个差役。他们气势汹汹来至后山,在小白刨土处用搞头挖出一尸体,尸体已腐烂,张氏目睹那尸体玉佩和衣服竟是张公所有。登时晕倒。两个孩子兼都悲痛欲绝,泪水成河。

    而那如霜见此,却是花容失色,虽极力控制情绪却是身子不停哆嗦,遂欲偷偷溜走,被差役吆喝住。经仵作验尸,张公乃是被锐器击中脑袋数下致死。细心的仵作还在不远处发现一块石头。上面血迹斑斑。

    如霜在场的惊慌失态令人起疑,把她带至衙门,没有用刑便招供。道是张公贴身下人周全才是杀人凶手。

    州官命差役把在外办事周全拘捕到案。那周全还在垂死挣扎,故作冷静,言辞凿凿为自己辩解。待到公堂,目睹如霜在此。又听她已招供。登时大惊失色,只好老实招供。

    原来,如霜本是张家买来的小妾。因张氏嫁入张家二年都没有怀孕,纳了小妾打算能生出男丁将来继承家产。

    可如霜进门一年没有怀孕,此时张氏却怀孕在身。张家大喜,几月后果生下一男孩起名虎儿。

    而一年后,如霜也怀孕。几月后也产下一男孩峥儿。全家大喜。这本是好事,然如霜却是高兴不起来,因为那虎儿是嫡出,深受张家上下宠爱,而峥儿却处处次之。

    后来遂长大,那虎儿却还聪明懂事,深得张公喜爱。后张公久病不起,如霜衣不解带细心如尘伺奉。

    末了,他好点后,竟偷偷把虎儿叫去,拿出房契给他看。肯定是觉得自己不久将离世,在嘱咐虎儿什么。他如此偏心,如哪天立遗嘱,峥儿和自己肯定只有一少部分,难道自己和周全的奸情被他发觉?

    想到此,如霜心里甚是害怕,晚上和周全幽会遂把担心说出,周全听罢,甚是害怕,自己和如霜苟且之事如败露,自己还能活命吗,遂在跟张公出外办事,走至后山僻静处残忍把他用石头砸死。然后拿着银两在外游荡。

    多日后,才回去禀报。还假装甚是忧愁、着急之态又几次出外寻找。后时间长久,官府兼没有消息,遂放心。

    而如霜自打张公死后。为了自己在家中地位增高,她偷偷在张氏药碗里放了落回(药材)此药剧烈,服后令人四肢乏力,神志不清,难辨五官感觉,最后精神异常,丧失本性。如张氏喝了此药。定会浑身无力。神志不清。

    如此以来,自己就可名正言顺当家做主,虎儿还尚小,这庞大家产还不是垂手捻来,可她却万万不曾想到,却被那该死的小白把药碗打翻,让张氏逃过一劫。

    后那日张氏竟去了后山散心。更不曾想到,那小白竟在埋张公处疯狂刨土。那天,她吓得手中药碗差点掉于地上,后目睹甚是迷信的张氏在训斥小白。她方安心。遂极力怂恿张氏把小白送走,后被周全送于荒山残忍杀害。

    原以为以后会万事大吉,高枕无忧。谁曾想那刚刚年方十四岁虎儿知晓小白两次刨土后甚是好奇,竟偷偷命人带搞头,晚上偷偷前去挖掘,报官。令事情真相大白。听罢周全和如霜供词。张家人都悲痛欲绝!愤怒至极。

    那虎儿长长叹口气道:那日父亲招至我去。其意是他觉得自己将不久人世。

    遂叮嘱他是家中长子,定要担起家中重任,且要好生待峥儿。教他好生学习!不要再顽劣。他最不放心就是他。希望他死后,兄弟俩互敬互爱、同心协力、团结一致把家业打理好。

    接着拿出账本来。上面写着别家赊欠款。让他以后去讨要,因他学习好,耽误时间也无可,然峥儿就要全力以赴的学习。觉得他是长子。理应他困难行在前头。

    如霜所看的房契其实乃是账本。那如霜听罢,登时目瞪口呆,悲痛欲绝。懊悔不已,可悔之晚矣。她们俩被判死刑,秋后问斩。

    日后,虎儿经过一番仔细寻找,在野外找到小白尸骨。把它葬在自家花园里。日日祭奠。而那张氏刚一目睹那小白尸骨,想着自己之前甚是糊涂。才导致小白被他们残忍杀害。心中愧疚不安,凄然泪下。

    此后,每每见到在外流浪之狗。张氏遂都收养于它们,以抚慰自己心灵。

11.鼠人

    在西南某地,有一蔡姓人家,男主人蔡文龙。

    这天傍晚,蔡文龙从山里采药回来,扣响了家里的街门。‘当当当。’

    ‘吱……’门开了,‘谁啊?’开门的是儿子。

    ‘谁啊?你老子啊!’蔡文龙笑着推门就要往里进。

    谁知儿子又把门关上了,只听见他失声大喊‘妈妈,你快来看啊!又回来一个爸爸。妈妈,快来啊!’

    ‘什么意思?’蔡文龙很纳闷,儿子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啊!边想边推门进去。

    没走几步。就看见气喘吁吁的儿子和不明所以的老婆。‘天啊!你是谁?怎么又一个老蔡?’老婆皱着眉头,惊问。

    ‘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认我了?’蔡文龙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本正经的说‘我是蔡文龙,你的老蔡啊!’

    ‘你要是蔡文龙,那我是谁啊?’从她们母子俩身后走出一个人:相貌,身高,穿衣打扮,说话声音跟蔡文龙一模一样。甚至脸上痦子的位置都一模样。

    这可把蔡文龙给吓了一样,突然有了种恍恍惚惚的感觉‘你是谁?你怎么跟我一模一样?’蔡文龙忍不住的问。

    ‘我还要问问你是谁呢?’那人围着他上下打量着‘先问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吧?骗人还能骗到这种程度,你也够用心的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一头雾水的老婆看得更糊涂,略带哭腔的说‘孩子,去把街坊四邻们找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啊?’儿子忙不迭的出门去找人来。

    不多会,村子里看热闹的就把本来就不大的小院围的水泄不通。毕竟这等新鲜事可不多见。几个亲戚围着俩个人仔细的看来看去生怕遗漏了什么破绽。可也没发现什么。倒是俩个人争得青筋暴露,脸红脖子粗。

    ‘要不咱们这样,多问几个问题。假的肯定知道不了。’有人提议说。

    ‘好。’众人一致通过。

    于是大家逐一开问。从和发小一起干的捣蛋事儿到自己不到四十年来大小事情,甚至和老婆第一次亲嘴,第一次给老婆洗脚都问了,他老婆也是羞答答的低着头,可为了一辨真假,她也豁出去了。可是俩人回答的分毫不差,而且都是不假思索,对答如流。众人无不惊骇‘真是怪事儿,难道真有俩蔡文龙?’

    ‘有一个肯定是假的。’在一旁的观看的儿子斩钉截铁的说,这引着众人恭听高见‘我记得小时候听爷爷讲过这样的故事,跟今天的事情很像。但结局我忘了。’儿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给忘了啊?’妈妈气的恨不得骂他。

    ‘平时你总说爷爷老没用的,他说的都是胡编乱造,糊弄小孩子的。不要让我们听。’儿子振振有词的反驳‘现在让爷爷自己住在山里的小木屋里,我都好久没听爷爷讲故事咯。’

    ‘村子里不都这样啊!’妈妈丝毫不觉得有问题‘什么都干不了,还竟想吃得好,用的好。哪有那闲钱供养那些老佛爷啊!’妈妈冷嘲热讽的说。

    ‘既然孩子这么说,兴许老爷子还真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建议说‘死马就当活马医呗!让老爷子看看怎么回事!再说了家里这么大事也该让老人知道。’

    ‘就是,就是。’众人一边倒的赞成。

    没办法,妈妈只好打发儿子去找老爷子,天色渐晚。

    众人散去,妈妈张罗好饭菜让俩老蔡吃饭,然后把他们分到各不相挨的陪房住下。自己在屋里等着孩子和老公公。

    过了一个多小时,老头儿和孙子静悄悄的进了院子,在配房边听了会儿。有一间屋子时不时的传来磨东西的声音,老头嘿嘿一笑‘就是这么回事!’

    然后和孙子进了客厅,叫来妈妈,小声的吩咐:‘今晚找一只全黑的猫,找点五帝钱,一把朱砂磨成粉,一卷红线。

    天刚刚亮,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大叫他们的名字,肯定会有一个反应慢的,把这五帝钱沾着朱砂扔向反应慢的那个,然后用红线把他缠住放出黑猫就成了。’儿子听得津津有味,妈妈听得半信半疑。事到如今只好去准备了。

    一切按计划进行。正如老爷子说的有一个的确慢了,儿子马上扔过去五帝钱,只见那人开始畸形的变化起来,老爷子马上抽出红线将他团团缠住,妈妈见状放出黑猫。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人变化成一只灰色的大老鼠,被黑猫牢牢的叼在嘴里,挣扎几下变成了黑猫的盘中餐。

    好事儿的村民从门口,房顶,墙外跳出来惊呼神奇,对老爷子是赞不绝口。儿子过来就是磕了一个响头‘爸,要不是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众人也不解的看着老头儿。

    老头儿不慌不忙的说:‘我虽然老了,干不动了,可是听得见的可比你们知道多了。这深山的老鼠天生地养,多少都有点灵气,老辈子人说这老鼠吃盐成蝙蝠,老鼠吃人的指甲,头发就会变成那个人。果不其然今儿咱们就碰到了吧!所以说老话要听,老人的知识经验也是有用的。’说完看看早就红着脸的儿媳妇,‘老人也有老人的用处啊!’

    自此以后,蔡文龙一家把老爷子也接回家中,好生照料不在话下。村里的老人们也受到了更多的重视,村里也流传起一句话:家有一老,就是一宝;上拜天,下拜地,再拜家里的活菩萨。

12.捉奸断案

    相传古代有个足智多谋的神探,名叫厉公明,他在蓟州知府任上,料事如神,无案不破,被人称为“世间奇才”。

    一天下午,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跑到府衙正堂门口,击鼓三通,为自己鸣冤叫屈。

    厉公明立刻升堂。那汉子一见厉公明,纳头便拜,说道:“青天大老爷,小的名叫杨度,长期以来,为寡妇李杜氏家卖力,花费钱项也不计其数。

    前不久,我见李杜氏婆母孤苦伶仃、晚景可怜,便将仅存的一百两纹银相赠。李杜氏婆母亲口答应,将她守寡儿媳李杜氏嫁我为妻,李杜氏亦已答应。

    可没想到,李杜氏父母出头当道,横说竖说,就是不准。小的为李杜氏一家卖力多时倒也罢了,只是积蓄业已花尽,人财两空,望青天大老爷替小的做主。”

    厉公明当即传寡妇李杜氏上堂。公堂上,李杜氏一一陈述,确与杨度所说一般无二。厉公明眉头一皱,问李杜氏:

    “你和杨度何时相识?”

    李杜氏道:“他與小的丈夫至交,已有多年。”

    厉公明又问:“你丈夫何时死去?”李杜氏答道:“三月初三。”

    厉公明问李杜氏,丈夫因何病而死。李杜氏答是心疼病。

    厉公明重唤杨度上堂,当着李杜氏的面问道:“你是怎样为李家卖力、花销的呢?”

    杨度答道:“李杜氏丈夫名叫李才,原是小的朋友,他患病后,因家中只有老母弱妇,外出请郎中、抓药,都是我一手操办,药钱未花他自家分毫。”

    厉公明叹息道:“如此友情真是难得!未知李才服过哪些药,你还记得吗?”

    “大老爷,这可记不清了!小的为李才买药多次,不过尽自己的一分心意而已,委实未曾留意药名,还望大人恕罪。”

    厉公明呵呵笑道:“杨度,此乃人之常情,何罪之有,你也忒多心了!不过,最末一次何时配药相信总该记得。”

    杨度答道:“最末一次倒是记得,三月初二。”

    厉公明问道:“哪间药店抓的药?”

    杨度答道:“东阁街回春堂。”

    “没有记错?”

    “记得清清楚楚,大老爷不信,遣人一问便知。”杨度泰然自若地答道。

    厉公明沉吟片刻,随后吩咐道:“此案虽非人命关天,但冤有头,债有主,总要弄个水落石出。这样吧,李杜氏暂且一留,本官尚有话说。”

    厉公明退回后堂,让仆人好生款待李杜氏,心里思忖道:此案倒是奇怪,第一,杨度作为李才友人,卖力、花钱已是仁至义尽,李杜氏婆母亲答应将儿媳嫁他为妻,李杜氏本人亦无异议,李杜氏父母出来当道为什么?第二,杨度若是诚心资助李家,并无异心,自是仁义为重,即使李杜氏一时不允,杨度亦不宜告官,这显然有悖常情。第三,杨度口口声声说落得个“人财两空”,可见其为李家卖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么其中究竟有何隐情呢?厉公明苦苦思索:若是奸情,李杜氏婆母在家,杨度和李杜氏春风一度也属不易,更不用说长期暗度陈仓了呀!

    正当厉公明绞尽脑汁仍难理出一个头绪时,夫人来至身前,举手推开南窗。

    霎时,一股清风扑面而来,长空碧野尽入公明眼底,令人心旷神怡。厉公明精神为之一振,一抹灵思顿时涌上心头:我何不趁机上李家查访一遭,也让事实来推开障人心目的“南窗”呢?

    厉公明当即命下人传来差役,一一吩咐明白,自己扮成相士模样,悄然前往李家。

    到了李家,厉公明不由暗吃一惊:那默默坐在竹椅上的李杜氏婆母白发苍苍,眼眶深陷,竟是个双目失明的老人。望着她瘦骨嶙峋弱不禁风的身子和满脸凄苦的神情,厉公明心潮翻腾感慨至极:

    老婆婆双目失明,她儿媳与杨度若有奸情往来,怎能瞅得?要是她儿媳与杨度果有奸情,则李才之死恐亦非心疼病所致,照此推断,此案可谓案中有案了!

    事既如此,一切化装自然是多此一举。故厉公明干脆言称自己为府衙“书记”,受知府委派,前来询问有关事宜,并表明,这是大老爷念婆婆年高又双目失明行走不便,特意照顾方才上门的。

    李杜氏婆母心里感激,便将杨度想娶自己儿媳为妻,自愿塞给纹银百两,自己已经允许的经过讲了个明白,并再三声明自己从未向他索要而是他自愿塞给的。

    真相初露端倪,厉公明不顾劳累,匆匆赶回府衙,刚在后堂坐定,前时吩咐去东阁街回春堂查询的差役来报:三月初二,杨度确实去过回春堂,抓的是治心疼的药,没错。

    哎,杨度呀杨度,任你乖如鬼,终难逃天网恢恢,厉公明挥手让差役退下,心里却难免有些忐忑不安,含威不露的双眼一动不动盯着门口,盼手下传来佳音,连喝茶的习惯也忘了!

    不久,一位远去南闾街三仙药店查账的差役满头大汗走进门来,说道:“大人,查清楚了,药店店倌说,三月初二,杨度去该店买过药,不过是砒霜四两,药店里的账房先生查账后证实,杨度说是家内老鼠成群,箱笼衣物被老鼠咬得一塌糊涂,故特意来买点砒霜灭鼠。”

    稍停,去李杜氏娘家查访的差役亦来回报,李杜氏父母嫌杨度为人歹毒。

    好,果然不出所料!厉公明严峻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当即吩咐:“放李杜氏回家!”

    紧接着命差人秘密尾随其后:“路上若有男人等候,与她谈话,当即拘捕。”

    差役依计而行,不上一个时辰,放归的李杜氏和杨度被双双拘捕归案。

    厉公明火速升堂,急传李杜氏,猛拍惊堂木,厉声斥责道:

    “大胆奸妇,死到临头,还不速速招供吗?”

    听得一声“奸妇”,不啻晴空一声霹雳,惊得李杜氏魂飞天外、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如筛糠一般。厉公明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当即趁其心慌意乱六神无主之际,单刀直入道:

    “那四两砒霜呢?哪里去了?”

    李杜氏知事已败露,料难挽回,便放声大哭道:

    “贱妇该死,贱妇该死!不瞒大人,贱妇早早就和杨度有染,因嫌丈夫碍事,和杨度密谋,定下毒杀之计。丈夫死后,杨度想公开娶我,故不惜重金买得婆婆同意。其实,婆婆一个盲人,年岁又大,即使银子给得再多,她又拿得到哪里去?最终还不是落入我们自己手心!不过万万没有想到,父母知晓杨度从小就有劣迹,磨破嘴皮也不许我嫁他,没奈何,杨度才决定上衙门告状。”

    真相大白。厉公明亲自率役卒,掘开李才坟墓,当场验尸。证实李才确系中毒身亡。

    这件疑案从报案到黄昏告破结束,仅仅用了三四个时辰。众役卒赞不绝口:“厉大人神机妙算。真古今未闻也!”

    厉公明微微摇首道:“其实,万事离不开一个‘理字。我一审此案,就觉案情有疑。常言道,虎毒不食儿,要是杨度是个好人,李杜氏父母怎会不允女儿嫁他?奸情一事我在堂上虽然想到,也将李杜氏留下,意欲使个‘遣妇缚奸之计。但心里总不免忐忑,待探得李杜氏婆婆是个盲人后心才大定,故放李杜氏回家作钓饵,杨度心中有鬼,急于探听消息,又恐衙前被人发觉,故料其必在远处等候。药店查证一着,倒是受了杨度的启发所致,又是三月初二,又是东阁街回春堂,还让我‘遣人一问就知,这分明是早有安排嘛。只是他没有想到物极必反之理,他越是泰然自若装腔作势,越是使人怀疑‘此地无银三百两,结果使我想到了狡兔三窟,命人暗中遍查大小药店,终于在南闾街三仙药店揪住了他的狐狸尾巴。”

    众人听罢,叹服不已。

13.勾魂

    这年,徽州府来了个耍皮影戏的年轻人,他自称王若生,在城隍庙那里摆了个摊,架起影窗布幕,一到夜里掌灯时,便出来表演。

    过去也有山西人来表演皮影的,那武场紧锣密鼓,枪来剑往,上下翻腾,热闹非常。而文场却是音韵缭绕、优美动听,让人很是喜欢。

    平常的皮影戏团至少也有三个人,而这王若生却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他的皮影戏也是与众不同,一般的艺人顶多也就能拿四五个人物同时上场,唱念做打能分辨出四五个人也就不简单了,可这王若生一出《铡美案》同时出场十几个人物,个个都活灵活现,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十几个人都有各自的声音,当真是绝了。王若生的名头很快就在徽州城里叫响了。

    这天,王若生正在表演,突然一阵喧哗,几个大汉拨开一条道冲了进来。大家一看,原来是恶霸李定来了。

    李定仗着跟知府许大人是亲戚,在衙门里当上了师爷,平日里为非作歹。见他来了,大家都跑开了,心想这个外乡人要倒霉了。果然李定一脚踹翻了台子,几个打手也伸胳膊伸腿跃跃欲试。

    王若生急了,忙过来道:“各位大爷,小的只是为了糊口,什么地方得罪了还请多多原谅。”

    李定一翻白眼道:“别害怕,我是让你去发财的。”一招手,几个打手把他的家伙往箱子里一塞,抬上就走。王若生只有跟去了。

    原来明天就是许大人的大寿,李定有心要为他寻点从没见过的乐子,见了王若生的皮影戏,立马眼前一亮,当下就决定将它献上去。

    第二天,许大人在府上大摆宴席,要王若生当场表演。李定深知许大人的心,知道他喜欢听些淫词小调,就命令王若生表演一出“潘金莲诱西门庆”。王若生苦笑道:“大人现在正在做寿,听这个不太好吧?”

    谁想到许大人道:“有何不好?今日宾朋满座,与民同乐嘛!大家说是不是?”在座的自然都鼓掌同意。

    王若生只好表演。他坐在白布后面,一声长叹,便已经是女人的声音了,犹如怨妇顾影自怜一般,一个女人顿时跃于白布之上,搔首弄姿,活脱脱一个风骚入骨的潘金莲。随后西门庆也出场了,王婆、武大也接着来了,真的是热闹非凡,扣人心弦。

    一场终了,听得许大人心痒难耐,叫道:“太好了!你若是能把她叫出来,我重重有赏!”

    王若生含笑道:“这有何难?”

    他口中念念有词,猛地把那皮影往地上一抛,皮影落地后一阵青烟冒起,待青烟消失,一个绝色女子已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款款地走向许大人,施了一礼道:

    “小女子见过大人,祝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许大人乐得合不拢嘴,大笑道:“好,有意思,有意思!不知还能不能多变几个美人出来?”

    “可以。”王若生将手中的皮影一件件地丢下来,一阵阵青烟过后,一个个美人出来。顿时满屋子都是莺歌燕舞,美女如云。许大人的眼睛都直了,顾不上多想,便把美人们叫到了后堂。

    许大人一觉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醒来后身边的美女都不见了,突然感到灯光刺眼,便要去灭掉,不想手臂酥软,怎么也提不起来,又叫丫鬟来,却怎么也叫不应,又叫其他人来,可没一个人应他。

    这时猛地看见昨夜的一个美人出现在眼前,色心又起,忙过去要拥抱她,口中叫道:“小美人,来!”

    话一出口,就听到很多人笑了起来。一看,都是些不认识的老百姓,许大人不快地道:“来人,快把这些人统统赶出去!”可引来的是更多人的笑声。

    感觉胳膊猛地一痛,一看原来是王若生用针扎他,他气恼地道:“王若生,你想干什么?要谋害本官吗?”

    王若生呵呵笑道:“我说许老爷,您看看自己的模样吧。”把一面镜子递过去,许大人一看,大叫一声,当场晕倒了。原来镜子里只是一个皮影!

    再说李定等人见许大人要去和美女们共欢了,便自觉地告辞。没想到这一别许大人竟然失踪了。

    惊愕之余,仔细一想,便断定王若生是个妖人,不知用了什么妖术变出那么多的美人,最后还掳走了许大人。李定忙找来捕头张表,要他去找王若生,救回许大人。

    张表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一听说如此怪异之事,吓得腿都哆嗦了。不过他也知道许大人若是救不回来,他这捕头也没法当了,为了自己的前途,他还是带了一帮弟兄硬着头皮去了。

    王若生正在表演一出十七八人的戏,他只有一双手,怎么能操纵这么多皮影呢?还有声音,一个人怎么可能发出这么多种不同的声音呢?张表和众人都看呆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眼前一花,张表看到了许大人,忙上前问候:“大人,你去了哪儿?把大伙急死了!快跟我们回去吧!”许大人苦笑道:“还能走得出吗?”

    王若生的皮影戏里又多了几个捕快。

    李定听说张表等人失踪了,慌得不行,不知道如何是好。上报吧,要是上面派一个新知府来,自己就什么也不是了,不上报,又想不出什么主意来,急得他抓断了无数根头发。猛地想起大牢里一个人来。

    这人叫马清涧,原是徽州府的捕头,武艺高强,抓过的江洋大盗无数。三年前因为勾结反贼,全家被收监了,连未过门的妻子一家也受牵连,被没收财产关入大牢。

    如果有马清涧出马,一定可以将妖人抓到。想到这儿,他到了牢中去找马清涧。马清涧听说是要他去抓人救许大人,哈哈笑道:

    “他害我全家,我恨不得杀了他,你说我还会去救他吗?”

    他的反应在李定意料之中,李定也笑道:

    “难道你想永远待在这牢里面?就算你能行,你的父母呢?还有你的岳父岳母呢?要知道他们年纪可是大了。”

    马清涧被刺中了软肋,想了想道:“我要是抓住那个妖人,你便放了我家人?你说话算话?”“当然。”

    王若生照旧在表演皮影戏,这么多天了他的皮影戏没一个重复的,观众也越来越多,马清涧好容易才挤了进去。

    一看,愣住了,原来上面正在表演官场上的戏,看那皮影的打扮举止和声音,活脱脱一个许大人,还有几个衙役,都是熟人。看着看着,他两眼喷火了,原来皮影许大人正在把当年陷害他家和赵家的事表演出来。

    原来马清涧的父亲是徽州城里的大商人,他小时候父亲给他订了门亲事,女方是富甲一方赵家的小姐紫雁,长得娇美动人,天仙一般。

    两人常偷偷相会,非常相爱,只等吉日一到便成亲。不想正在准备成亲时,许大人走马上任了,有一天突然派来一队人马将马清涧全家抓走,家产全部充公。后来才知道过去跟他父亲有过生意往来的一个人竟是白莲教的反贼。而马家的儿女亲家赵家也被拖累,落得个同样的命运。幸好紫雁当时正好在外婆家小住,得以逃脱,但也不知去向了。

    这会儿皮影许大人重演着当年的那一幕——事实是,他上任后,为了将马家与赵家这两个徽州城最有钱的家族的财产据为己有,便捏造了他们私通反贼的罪名。

    马清涧恨不得扭头就走,但想到亲人们都在牢中,强忍了下来。皮影许大人把自己做过的坏事一件件抖了出来,让观众们恨得直咬牙。

    直到下半夜,王若生这才停止。待观众都走了后,马清涧道:“我是徽州城的捕快,请跟我走一趟吧。”

    “哦,”王若生没有理会他,只顾自己收拾着东西,“我犯了什么法?”

    “你把许大人弄到哪去了?还有张表他们?”

    “你先说我做得对不对?”

    “这……”马清涧何尝不知道他做的是好事,但没办法,他只能抓他。王若生没有反抗。

    李定见马清涧马到成功,兴奋异常,当下就审问王若生,要他把许大人等人交出来。王若生却哈哈大笑:

    “像那种恶人,还不如在皮影里逗人乐乐,倒也有价值。”

    李定气极,要动大刑。

    马清涧忙道:“万万不可,若是他出了什么事,许大人可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李定只有先把他关进牢中再说。

    马清涧要他放了自己的亲人,李定却说许大人没回来,他不好做主。其实他是怕许大人回来见他私自放了犯人而生气。

    马清涧见他出尔反尔,很是后悔抓了王若生,便到狱中去看他。王若生道:

    “怎么样,他不肯放你的亲人吧?像这种人你还相信他?”

    马清涧叹着气,请他原谅。这时就见王若生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抓了抓,道:“你不认识我了?”

    马清涧一看,愣住了,原来竟是他的未婚妻紫雁!他悲喜交加地抱住了她,询问她这几年去了哪儿,从哪里学到了这不可思议的皮影绝技。

    紫雁流着泪说,她得知家里的不幸后,一时了无生念,那天就用一条丝带系在了树上,闭着眼睛把脖子伸进去。顿时两眼发黑,感到自己跌落进一个深渊里。

    好容易落地了,却看到有很多奇形怪状的人向她扑来。她赶紧向外跑,结果被什么给绊了一下,人就骨碌碌地滚动。突然眼前一亮,发现自己已经在树下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笑眯眯地看着她。她叹道:

    “老人家,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老头儿说:“你已经见过地狱的可怕了,还想死吗?”

    她哇地哭了起来,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他。老头儿听了也是长吁短叹,道:“我是一个耍皮影的人,你要不嫌这活下作,就跟我学吧,也算有一技之长。”

    后来她就跟着老头儿学了。

    这老头儿原来是白莲教的长老,深通一些奇术异术,后来白莲教被官府灭了,这才流浪江湖。

    紫雁学到皮影勾魂术后,就化装成男人,来救自己的亲人。她先把许大人等人变成皮影,徽州城里已无能人,只有起用马清涧。果然,李定被逼无奈,请了马清涧出山。

    马清涧感动万分:“紫雁,委屈你了!”

    紫雁道:“以后再说这样的话吧,我先救回家人。”

    说着她伸手把牢门的锁抓住,再放开,锁已经碎了。

    她走了出来,来到关押两家老人的地方,道:“爹爹,娘,别怕,我来救你们了。”

    说着把手一招,四位老人都变成了小小的皮影。她拾起来放入怀中,对目瞪口呆的马清涧道:“走吧。”

    两人正要出去,“哪里走!”原来是李定带了一队人来了,他哈哈笑道:“没想到你们竟是一伙的,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众人如狼似虎,一拥而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等站稳后,竟然看到了许大人和张表等人……

    从这以后,再也没人见过马清涧等人了,而这种神奇的皮影戏也在人间消失了。

14.狐妖借寿

    话说在清朝的时候,洛阳城外有一个很大的庄园,庄园的主人姓刘,他们家世代书香。只可惜刘员外虽满腹经纶,却屡试不中,只能望着满屋子书籍整日的唉声叹气。

    刘员外有一个十岁的小儿子,长的眉清目秀、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就已经写得一手好文章。

    这孩子,真可谓是掌上明珠、心头肉,刘员外也将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于这孩子的身上。

    有一天,这孩子从书院里回来,一头就栽倒在床上,不吃不喝只知道睡觉,家里人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

    到了晚上就噩梦连连,有时还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有时候还闭着眼睛往外跑,力气也大的惊人,好几个大人才能勉强把他拦住。

    刘员外为了给儿子治病,请了无数的有名郎中,可是这脉也号了,针也扎了,药也给灌了下去,没想到压根就不见成效。

    孩子病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是越来越重,最后竟然昏迷不醒了。

    这天,夫人哭着说:“相公啊!依我看,咱孩子说不定得的根本就不是实病,怕是招邪撞鬼了吧!”

    刘夫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孔门弟子,说这些话很可能会招来丈夫训斥。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刘员外向来对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嗤之以鼻。

    然而这次,刘员外却点了点头,说:“好吧!只要能治好儿子的病,叫我干什么都行,现在就去请人降妖捉鬼。”

    很快,刘员外从山上道观请来了一位道士,那道士来至孩子房中,翻了翻孩子的眼皮,然后又握着孩子的手腕,在手腕两根锁骨间捏了捏。

    “仙长,我的孩子还能不能救?”

    刘夫人红着眼说,神色有些着急。

    道长微微笑道:“能救,你们家这孩子八字轻的可以飘上天,怕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敢问夫人,你是不是把这孩子的生辰八字告诉了别人,不但告诉了别人,还把孩子的东西给了人家?”

    “这……”刘夫人一时语噎,用目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刘员外,说:“之前是有一个江湖术士,说是会给算命,并且拿了我儿的头发”。

    道长说:“这就对了,看样子这孩子寿命流逝的很快,人也就跟着昏迷不醒,应该是有人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并且手里有孩子的东西,比如头发,或者是手指甲。通过转接的方式,在向孩子借寿。

    “这该如何是好?”刘员外问。

    道长笑了笑说:“小小法术不值一提,待我看它是何方神圣,去端盆清水来,然后再去折些柳条枝。”

    不大一会儿,家里的小丫鬟将水盆端过来放在桌子上,一个男仆也将柳条折了回来。

    只见道长从怀里掏出一个八卦镜放在水盆中间,然后又从孩子头上拔下一根头发,放在八卦镜中间。接下来嘴里念念有词,手也在桌子上方不停的点画着。

    过了一会儿,刘员外夫妇就见孩子的头发像是活了一样,在水里翻滚着扭动了起来,就像是一条蚯蚓似的。

    又过了片刻,就见水盆里映出一个狐狸脑袋来。

    道长看了看,轻生说道:“原来是被狐妖缠身了!”

    说着,将水盆里的这根头发拨弄出去,用黄表纸包着还在扭动的头发,令下人拿到门口烧了。

    就在黄表纸点着的那一刻,那根头发出了嗤的一声,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语的恶臭味道。本来在火里扭动着的头发,渐渐的没了动静,冒出一股浓郁的黑烟。

    道士拿起柳条枝,对刘员外夫妇说:“等会这孩子动的时候,你们千万不要慌神了,一定要帮忙按住。”

    道士说完,也不等刘员外夫妇回答,便用柳条枝便从孩子的脚部,从下往上开始轻轻拍打。嘴里轻声默念着刘员外夫妇听不懂的咒语。

    当柳条枝打到孩子头部的时候,道长大喊一声:“妖孽,还不速速现出原形。”然后用双指猛的点在了孩子的额头。

    瞬间,孩子的身体就开始不停的抽搐起来,刘员外夫妇赶紧上前按住。可是再看孩子,这时却睁开了眼,猛的像是木头桩子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面目狰狞甚是害怕。

    “快,再过来俩人,一定要将他按住。”道长说完,旁边的两个下人也过来帮忙,将孩子重新又按在了床上。

    道长又掏出了一张黄符纸,贴在了孩子的身上,随后又是一阵念咒。随着符纸落下,孩子也没了动静,像是失去力气一样躺在床上不再挣扎,也不再动弹。

    “道长,这……这是咋回事?”刘员外见孩子突然没了动静,就着急的问。

    道长面带笑容说道:“不碍事,附在孩子身上的东西已经离开了,让孩子休息休息,等他醒了后,给他补补身子,过几日就会恢复如初的。”

    刘员外将道长领至客厅,两人落座后,下人端上茶水,刘员外就问:

    “请问道长,附在孩子身上的狐妖,为什么会缠上我们家孩子呢?”

    道长掐指算了算,笑着说:

    “令公子虽然八字弱,却是天生富贵命,如能渡过此劫,将来必能有一番大作为。那狐妖也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才来借孩子的阳寿,也是为了借运……”

    道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符递给刘员外,说:“等孩子醒来,将这纸符戴与他身上,十八岁之前千万不可离身,切记、切记!”

    到了后来,这孩子果真就如道长所说,天生富贵命,科考路上一帆风顺,最后做了状元。

15.鬼僧

    莱州秀才张炳文受朋友邀请,去沧州游玩,途中经过一个仓定的小地方,因没有客栈,民居亦不接纳,没办法,便只好行路。

    眼看就要天黑,张秀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四周却没有人家,又往前走了不远,见前方一个破庙,似乎发出微微亮光。

    张秀才大喜,赶紧走了过去,那庙宇很小残败不堪,进门后院中都是些杂草,没有路径,就像没有人来过一样,半个庙门破破烂烂,已遮不住风雨。

    大殿上横七竖八堆一些杂物,佛像已经被蜘蛛网遮盖得严严实实不可分辨是哪一位菩萨,居中一个案桌。

    上有一盏油灯,昏昏暗暗,地上一个蒲团上坐着一个和尚,穿一套破破烂烂的僧衣,正在打坐。

    张秀才推门而入,对那僧人行礼,请求住宿一宿,那僧人半响才看了一眼张秀才说道,你快快去其他地方借宿,此地不能久留。

    张秀才又请求道,天黑路杂又无光明如何能走,还望大师行个方便。

    那僧人又说道,不是我不留你,此地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住处,你若真没有去处,要在这里借宿也行,但是你要听我的言语,待会有人来了,你便说是我的远房亲戚,此次专程来寻我。

    张秀才心想既然还有其他主人,未免让僧人难做,便答应了他。就近找了一个空地,铺了一些杂草,躺了下来。

    没过多久,只听门外有人声说道,奇怪,今日如何有生人的气味?张秀才心里一惊,什么能人,竟能有狗一般的鼻子。

    此时只见有三人推门而入,两男一女,一见张秀才都眼睛发光,就像饿虎见到猎物一般。

    此时只听那僧人开口说道,不要胡来,这是我的远房亲戚,我一个表姐家的儿子,此次专程为找我而来。

    三人听说后,才极不情愿的坐到一旁,仍然用眼光打量着张秀才,张秀才心里暗暗打鼓,以为自己掉进了强盗窝,又往僧人面前靠一下,只乞求看似正派的僧人能保护自己。

    张秀才不敢入睡,那僧人也在闭目打坐,不知有没有入睡。

    过了没多久,那三人其中有一人拿出一个布袋,一打开是几个白面馒头,几个人便彼此招呼着食用。

    其中一个男子便拿起一个馒头走了过来,对张秀才说道,既然你是大师的亲人,也是我们的朋友,来吃馒头。

    张秀才一天没有吃饭,哪馒头散发出来的香味不能抵抗,便忘记了恐惧,伸手去接馒头。

    眼看马上就要接住的时候,那僧人突然用地上一个木条打了过来,那馒头掉落在地,变成一个蛤蟆跳出门外。

    张秀才大惊。那男子见状哼了一句,骂着回到了原地。

    过了一会,另一个男子笑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师的亲戚刚来,为何要变戏法去匡别人。

    我这里有上等好酒,天气好冷,刚好驱寒,那人喝了两口,说完递上一个酒阆给张秀才,张秀才拿到手中不敢饮用,看着僧人。

    那僧人依旧双目紧闭说道:出门在外不能随意饮用酒水,应该倾倒一些在地上,看看有没有被别人下毒。

    张秀才听完,便往地上倒了一些,那是什么酒,竟是一壶血水。吓得扔在地上。

    几人又骂了些不知好歹的话语,便躺在了一旁睡了,张秀才实在摸不准这几人到底是什么人,也不敢睡。

    到了三四更,见人都睡了,才控制不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秀才觉得有人在摸自己并尝试脱掉自己的衣物,一惊醒了,原来是那女人,十分美丽妖娆。

    只见他趴在张秀才胸前,说一些胡话,就想和张秀才成就好事。

    张秀才似乎被一股魔力吸引,配合起那女子来,正当醉生梦死的时候,只见一个棒子打了过来,张秀才挨了一下顿时清醒。

    一看那是什么美女,张着血盆大口,龇牙咧齿十分恐怖,正冲着张秀才怒吼,那僧人一把把张秀才拉到身后,那女怪物吼道,大和尚,如何能坏我好事。

    那僧人说道,他是我外侄,岂能让你们害了。

    此时那两男子也过来恶狠狠的说道,你和我们一样都是鬼,装什么菩萨心肠,我看这秀才根本不是你的远亲,今天就让他给我做个替死鬼。

    说罢,三个鬼就步步紧逼过来。张秀才没想到他们竟都是鬼。现在自己竟然也在靠一个鬼保护,十分慌张害怕。

    那僧人一把把秀才推出窗外吼道,快逃命。便以自己之力对付三鬼,张秀才出了门,也不辨方向,一路狂奔,至天蒙蒙亮,见后面没有鬼追来,才停下来歇息。

    后来到了沧州,张秀才为感激僧鬼的救命之恩,请人给他做了超度。但是并不知道那个死去僧人的身份,原来鬼如人一般,也分好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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