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改日吧
/*注：文末有说明*/
2021年1月21日，种花一家叫做鲁班科技公司的主会议室中，正进行着一场董事会表决提案。
看到在场已经有4票明确表示，同意罢免董事长兼ceo职位的提案后。一名帅气的白人男子便面带讥笑，冲另外一位器宇轩昂的种花男子气势汹汹地逼近。
“宁董，9位董事中除了你明确的2票外，只剩下云峰、藤讯、红杉三家还没有表决，不过你觉得你还有希望吗？”
被白人男子称为宁董的人叫宁子默，正是这家鲁班科技的董事长兼ceo。
此时的他仍旧面色如常地坐在上首位置，指尖在桌上规律地轻点着。
似乎眼前的诡异乱局，压根就不放在他眼里。
实际上，作为事件中心的宁子默只是没有将内心的焦虑直接表现在面上。
因为今天的董事会召开之前，他就知道自己会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场面。
今天随着董事会的进展将他心中所想得到印证后，他突然明白了一些新的东西。
在宁子默看来，眼前的危局不仅仅是自己一家所面临的。
说起来，自从2018年花威高层在枫国被无故扣押开始。
前后接连有10家忙于拓展国际业务，又正值上升期的种花新兴互联网、软件企业遭到莫名打压。
网络造谣，核心技术人员被扣押是常规操作。更有甚者，遭遇资金、资源、政治、竞争对手打压等多个方面的围追堵截。
鲁班科技是宁子默和两位好友路飞和林长信自2008年创立的，到2021年这天已经持续发展了12年时间。自从4年前在纳斯达克上市后，也蓬勃发展过几年时间。
但就是这样另辟蹊径在稳定发展的鲁班科技，这一次也成为被莫名攻击的目标。
6个月前，宁子默的左膀右臂，鲁班科技cto--林长信在枫国出差时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扣押。
5个月前，鲁班科技所在行业的erp国际四大巨头竟然同时放低身价，为鲁班科技的老客户提供更为廉价的服务来吸引他们更换服务供应商。
在这样重重重击的打击下，鲁班科技的客户流失率在这段时间里高达50%。
而股价更是持续下跌，低到6个月前最高价值的40%。
要知道，半年前的鲁班科技，市值可是erp行业巨头第二名的一半--近600亿美金。
但鲁班科技同期的盈利率甚至还要超出四大巨头，尤其是要超出专业做erp的sap将近15%！
如果今天，鲁班科技董事会罢免董事长兼ceo的消息一经传出，团队过去12年的所有心血都将化为泡影！
想到这里，
宁子默却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原本就奇怪的董事会局面显得更加诡异。
迎着众人的不解，宁子默嘴角上翘，指尖再次点了点桌面，“既然最终大局未定，我以董事长的身份暂时休会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宁子默说话时语速平稳、气度依然，引来了其他人好奇的注视，四周还有几道炙热的眼神望了过来。
“没问题，”白人男子撇着嘴潇洒地耸了耸肩，一脸不在意的样子道，“宁董可是在业内被尊称为‘人形逻辑机’，适当尊重我们还是要给的。但我要提醒宁总的是，你现在眼睛看到的可能只是高盛，但实际上我们这座五指山要比你想象中大的多。”
白人男子右手成爪虚抓了那么一下，在炫耀他的中文能力的同时，还不忘炫耀他对种花文化的了解。
宁子默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转头带着高级副总裁也是自己的发小--路飞走出办公室。
……
鲁班科技这层办公室最靠边的位置有一个大型的露台。
此时的宁子默，手肘撑在露台最靠边的栏杆上望着脚下的楼宇，默默地抽着烟，而他身边的发小路飞则背靠在栏杆上。
路飞手中的烟并没有点只是拿在手中，他抬头仰望着天空，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被那个嚣张的家伙带的全程用英文，给我的感觉就不像是在自己的主场一样。”
宁子默眯着眼睛，声音低沉，“这还是我们的主场，只是我们被一个强大的对手压制住了。”
“肯定不止是高盛！”路飞说话时给人的感觉是他牙都绷紧了。
宁子默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高盛背后还有幕后黑手，他们强大的力量甚至可以让资本屈从，可想而知这只蔽日遮天的手有多长，有多狂！”
“会是谁？”
“我也不知道，”宁子默凝视着视野外被雨水冲刷过的城市，顿了顿才继续道，“10家种花企业被各个行业的对手针对，还辅以各种非正常手段，近2个月更是猖狂至极。如果不是有紧密的组织和预谋，谁能做到这么精准的打击？”
宁子默一句话就让路飞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路飞因此一时半会都无话可说。
一段冷场后，路飞才苦笑问道，“我们这次没赢的机会了吗？”
宁子默摇了摇头，顿时让路飞的心情跌倒谷底。
“从我们公司来看，阿信被他们控制住了，没有一年半载不能重获自由，我们更是完全没有能力去对付他们的后手！
从大局上看，我们这几家被压制的种花企业在互联网的起步太晚，受人掣肘太多。
如果我们能像花威、阿狸、藤讯那样潜心发展20年，当然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因为，只有当我们强大到不能撼动的时候，才不会遭受这样的危难。
或许我们唯一能庆幸的就是在上市之前，我们为当初和我们一起打拼的老伙计们都争取到不菲的利益，大家以后至少生活无忧。”
宁子默说完又望向远处喃喃道，“如果有机会回到20年前，我自信可以做出一个强大的无法撼动的格局，让这些幕后黑手无处下爪，甚至我们还可以转头回去直捣虎穴！”
20年前才能做的事和现在能做的截然不同，更不要说说话的人是自己37年的发小。
路飞知道，一向硬气的宁子默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连他这台“人型逻辑机”都想不出破解之举。
感受到那份无奈，路飞拍了拍宁子默的肩膀讪笑着，“我看你是想回到20年前解救我姐，这样你在感情上也不用这么胆小了。”
“都过去20年，你范不着拿你姐去世的痛来减轻我的痛苦，那难道不是我姐吗？”
“嚯，她不再是你的梦中情人了？”
宁子默瞧了路飞一眼，知道他是想转移自己注意力，于是便摇了摇头，“都过去了，我对路娜姐毕竟只是一份少年情窦初开的初恋情节。”
路飞瞧着宁子默认真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奸计得逞了，便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而问到，“昨天我可是和老伙计们都聊过了，大不了败了重头再来。跟着你，肯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他们选择和你站在一起，一起扛！”
“嚯，年入千万的高管们这么舍得？”
“那必须的，他们可都憋着想在新项目上多投入点呢。”
“哈哈哈哈，他们心这么大，那我不是只有一条路？”
“狼崽子们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属狗的都被逼走了，剩下的这些家伙是个什么习性，你能不清楚？”
宁子默听完路飞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狠狠地吸了最后一口才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
又顿了顿，宁子默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云峰、藤讯、红杉，至少有一席位置已经被渗透了。”
嘶~~~
路飞倒吸了一口冷气，言语中颇为不解，“你的三位红颜知己都能给人渗透了？”
“你可拉倒吧，我和黎颖就只是相互欣赏！”
“赵雅楠？卢晓娜？”路飞连喊了两个名字，最后却只能摇了摇头，“算了，你的感情从来都是乱糟糟的。谁背叛了你，你又能说的清？你想继续糊涂下去，那是你的事。”
惆怅地学着宁子默的姿势，路飞也深深地看了一眼雨后的城市，又转头看向宁子默，“你准备行使一票否决吗？”
“你们都愿意陪着我一起粉身碎骨，我当然是a过去啊？”
路飞笑了笑，“你不怕给人说这是个‘我上我也行，反正3:0’的结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自家事自己知，喷子难道能帮我抗过这个劫难？”宁子默嘴角翘起笑的肆无忌惮。
不一会他却又把脸上凌厉的表情完全收了起来，继续道，“不过，幕后黑手是谁我们不清楚。虽然口上可以说找到机会就报复回四大巨头，甚至也可以口嗨说要弄死这个幕后黑手。但今天这个局面，注定会很难。”
路飞释然地摇了摇头，“我们毕竟有过连续吃一个月馒头和方便面的经历，也有过收入激增后在酒吧花天酒挥霍无度。地上趴过，山巅望过。再难的日子，有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东山再起！再说了，我这张俊俏的脸还能靠我媳妇养着呢。”
“嚯，小白脸厚颜无耻起来，很惹人生厌啊！”在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候，宁子默竟然乐了。
路飞瞧了他一眼，把那根没点的烟丢近烟缸中没有再说话。
宁子默支起身子把烟蒂也丢了进去，手指一挑虚挽了一记花枪，开口就唱。
“看前面，黑洞洞地，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老生的台步才还没踩出去，宁子默突然顿住笑着道，“算命先生还说我：缘结双十，舍身成仁，浪子回头，成就卓绝呢。”
“可拉倒吧，16个字也就‘浪子’是准的。可连在一起，却一点准头都没了！”
推开露台进门的一瞬间，宁子默又回头冲路飞挑了挑眉毛，“你说，这要是真的能回到二十年前，我是不是能生生地把巨硬削成微软？”
路飞闻言哈哈大笑，宁子默也笑的不能自已。
笑声中，两人那一脸戾气都摆在了脸上。
***+***
夜晚已至，落地窗敞开着，任由海浪声穿透裂隙贯穿入屋内。
连绵不觉的海浪声伴着潮湿的海风，从屋内两人的肌肤上划过。
浪潮呼啸着扑向沙滩，
一浪未却，
新的一波又往复扑来。
疾风劲雨时而迅猛有力，时而连绵不绝。
伴随着惊雷与狂浪，将潮水遍布在每一处沙滩。
潮随狂风暴雨至，
潮却云收雨歇时。
落潮渐却后，
瞧着睫毛都懒得动一下的卢晓娜，宁子默起身走向阳台，凝视着远处那片沙滩。
几百米开外有泥土车就像蚂蚁搬家那般，将原本的海域填装成地面。
当初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还是海景房，现如今却逐渐变了模样。
没有人能预知未来会怎样，
只能活在当下，尽心尽力。
而且，
有时候，
就算知道未来又能如何？
明天就算要败，可开弓能有回头箭？
人生，
无悔，
就好！
一双玉臂就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地穿过宁子默的胳膊将他环住。
那具炙热身体的主人，声音透着些绵软的味道，“你到底是有多么喜欢艾薇儿的歌，每一次碰到难题的时候，总拿出来听一遍。”
宁子默低下头，正好瞧到卢晓娜面上还挂着细密汗珠。
此时的她，是个媚到骨子里的女人，
一言一行，
一颦一笑，
毫不保留敞开时的娇媚，与平日工作中的干练完全是两幅模样。
四目对视之间，依旧能看出对方隐藏的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刚刚都感觉到了，只是彼此都憋着换了一种方式将它宣泄了去。
卢晓娜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抿着下唇，指尖在宁子默脸上轻轻划着，像是抚摸一件珍爱的宝贝。
“如果我要是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宁子默听出她话里的一些含义，但仍旧继续望着远处。
卢晓娜对他这种含笑不语的样子是又爱又恨，但却又无能无为，只能紧了紧胳膊，将他抱的更紧了些。
两个人就这样像木头一般站了足有3分钟，
风从两块木头边拂过的时候，
可不会对木头造成什么影响。
这个夜，原本就要这样过去了，
突然间，卢晓娜感觉她身子腾空而起，吓得她一声惊呼，只得紧紧环住宁子默的胳膊，被他横身抱在怀里再踩在音乐的节奏点上，走向屋内。
“有些事既然你也不敢说，我又不想问，如此不合时宜，不如改日吧！”
感觉到宁子默执拗的倔强，卢晓娜眼中终于生气雾气。纠结的情绪，化成深情却愧疚的三个字。
宁子默看着她的口型，只是惨淡的笑了笑。
既然今晚不合时宜，
只能改rb书就当平行宇宙了，国外公司用本名，国内尽量同音。
老版本为了过审改过名字，如今要改回来，只能每天改10章，所以读快的朋友可能看到不一样的公司名称请尽量理解。
另外有人说我文青的，其实是为了避开涩情的部分。
原来还是一个文娱涩情时代，我原本也准备了很多这样的东西，只是到我写的时候时代变了，我准备的东西也用不上了，只能改风格。
变了就有变了的写法，咱们就不套路，好好走商业和生态链的路子。
*/
0002.南柯一梦
{时间：2001年1月21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海风劲，浪随风，尽撩沙滩中。
佳人低吟，湿浸周身，是夜筑幽梦。
海生涛鸣，惊人醒梦，孤月现苍穹。
烟朦胧，雾朦胧，孤影也朦胧。
一夜狂欢，白昼复返。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宁子默的床上铺满光和热。
宁子默没有伸手去遮挡阳光，而是闭眼在难以察觉的温热中静思。
昨夜无眠，两人刻意地避开了一些话题。
曲意逢迎之下，有些事只能改日再叙。
既如此，不如乘着今晨好好聊聊？
想到这里，宁子默就摸索过去，可身旁空无一物，再一翻身竟也是空。
疑惑地再探直胳膊，宁子默却感觉手碰上一片坚硬的冰冷？
与此同时，窗外那连绵不绝的海浪声也消失不见。
宁子默他纳闷地睁开眼，看到一面老旧墙面近在眼前，茫然地扭头回去就发现另外一侧的房间在柔弱的朝阳下，呈现出一间局促无比的小房间！
一个小小的衣柜；
一张不大的书桌；
一把窄小的凳子；
身下扎实的木床；
这就是这里的全部家当。
离床铺一步之遥的书桌上，散落着或开或合的各种书籍，角落甚至还摆放着一个足球，足球背后的墙面上，则挂着一件老款的种花国家队足球队服。
这是自己的屋子，
但竟然是少时的卧室？
这是梦？
那个自己最不愿意去面对的梦！
每一次白天发生了什么非常不顺的事，当晚的梦境一定会带自己回到困境。
是想要让自己忆苦思甜？
宁子默眉头紧皱着，
他有些狠这该死的梦魇，
难道不知道这个梦到底有多苦吗？
台历上的时间清晰可见，这2001年1月21日，这是路娜意外去世的日子！！！
20年前的这天，因为三角债债主上门讨债产生的冲突。匆忙上前想要劝阻的路娜，被盛怒中的债主推倒在地，后脑勺重重地砸在茶几一角。当闻讯赶来的宁子默和路飞再见到她时，除了能见到冰冷的躯体，就只看到她脑后地板上那片殷红。
日了狗的老天爷，你tm瞎的吗？
怒火中烧的宁子默一掌砸在坚硬的床沿边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嘭！！！
“子墨？”母亲年轻又熟悉的问询声从外屋传来。
但听到母亲问询的宁子默，却像是没有任何反应地愣在那里。
疼！
很疼！
这种疼痛的感觉，
不似梦境那般虚无，
而是一种真实的刺激感觉！
宁子默将吃痛的手掌放到眼前，顿时看到手掌上拇指和小拇指下有两道重重的白色痕迹。对那个地方的每一次按压，都回应着真实的疼痛感。
这不是梦！
这绝对不会是梦！
宁子默被这个想法吓到了。
他又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捏了一把。
才转了半圈，疼痛感就窜上了头逼迫他瞪着眼睛松开了手！
这种真实感，终于给他确认个清楚。
这真的不是梦。
这是，重生？
小说里才有的剧情！
却真实地出现在自己身上？
嘿嘿~
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母亲焦急的呼喊敲门声中，宁子默坐在床边笑得肆无忌惮，
脸颊上却有两串水渍顺流而下，
在下巴下边聚成一线，
砸向地面。
20年前！！！
老天爷！你tm终于开眼了！
***+***
“你说你，不就是人家路娜明天结婚嘛，还又哭又笑的像发疯似的，担心死你娘我了。
路娜那姑娘是挺好，妈也喜欢，可真要说起来那可是妈的半个闺女，也算是你的姐姐。
你想想你才多大年纪，别说不到谈婚论嫁的年级，
单说你在你路娜姐眼里充其量是和亲弟弟路飞一样的分量。
就更不要说，路娜明天就要和谈了3年的小韩结婚……”
宁母和宁子默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不断地瞟向窗外对门的屋子。
那里，一些纷乱的吵闹声正透过两道门传过来。
但她话还没说完，却被宁子默一个拥抱过来，然后就感觉儿子在她背上轻拍了几下。
儿子这异于往日的言行举止，一瞬间给了郑雅文很大的惊讶，让她一时反应不及。
“妈，没事的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母亲脑旁耳语一句，宁子默松开怀抱笑脸盈盈地看着她。
这是2001年，母亲郑雅文才42岁，
岁月无声地在她脸上刻下些许痕迹，
而前世的自己，却从未注意过这些细节。
但这一次变得不一样了，重生前多年的游历和漂泊让自己更懂得什么是珍惜。
这是母亲，也是家啊，
十多年再也没有过的体验，
借着这一次重生，又重新体验啦。
虽然，前世的纷扰和遗憾依然在这里。
但，怎么着都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不是吗？
2001年1月21日这天是农历年27，明天就是路娜结婚的日子。
可就在这大好日子的前一天，对门的路家屋子里却迎来了一群不合时宜的讨债人。
路飞、路娜的父亲叫路建国，在90年代初期赶上了农转非时代的顺风车，6年不到的时间，从几个人的装修团队发展出装修、建材、涂料厂三大生意。但90年代末期的种花生意其实并不好做，积习难改的三角债让路建国没有真正赚到多少钱，而是陷入难以挣扎的三角债泥潭中越来越深。
路娜在年前出嫁的消息并没有大范围扩散，但知道路建国还有钱给女儿当嫁妆的债主们顿时把他当做众矢之的！
或许那只是领居家的事，但宁路两家关系从来就不一般。宁路两家从20世纪70年代中期就一直是门对门的邻居，两家的家主从棋盘厮杀上建立下深厚友谊，再扩散到两家女主人那里随后又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78年还是农村户口的路家先一步诞生了一个小生命，她就是路娜。由于宁家是双职工家庭，必须要响应晚婚晚育，所以路娜一下子成了两家共同的小公主，并且她的重要地位连83年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同地生的宁子默和路飞两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
“你爸已经过去那边帮忙说项都有些时间了，可仍然没有什么好转。”血肉亲情暂时让郑雅文将儿子的异于平日的言行举止忽略过去，又将内心的担心说了出来。
听见门外隐约传来两道门都挡不住的吵闹声，郑雅文朝门的方向瞅着满脸担忧的神色更盛。
亲历过前世惨剧的宁子默也已经坐不住，起身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妈，我去看看吧。”
“你去看能帮上什么忙？”郑雅文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宁子默望着母亲，把胳膊抬起来亮出肱二头肌笑了笑，“左右你也想不到什么解决方法，我这五大三粗的，过去多少是一份震慑的力量吧？”
见这逗趣的动作并没有让郑雅文轻松下来，宁子默走过去揽着母亲的肩膀晃了晃，“妈，我去看看总归好点。”
这个时代的青春期少男，甚少会和母亲这般亲密的动作。郑雅文顿时愣住了，见到儿子一脸坚决的站在面前，只能嘱咐道，“你去可不是惹事的。”
“爸在那边，你还担心什么，你放心呆在家里就好。”
宁子默冲母亲打了个招呼，便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门。
***+***
前世的宁子默在路娜过世后过了个恍惚的寒假。随后把所有的悲痛都化作成学习的动力，用于最后一个学期。他的这股子劲也影响到那时沉溺在悲痛中的路飞，两人你追我赶地考上了魔交大。
随后的05年，种花魔都举行的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中，宁子默和路飞以及另外一位同学一起，在强敌环伺的比赛中闯入决赛。然后，更是在决赛中更是靠着扎实的基础和无尽创造力一举夺下冠军。
05年，两人的这份履历帮着他们叩开了阿狸公司的大门。而厚积薄发的宁子默更是只用了3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在公司内部有了一个“人形逻辑机”的美称。看着是所有的程序问题，只需要找他就能很快得到答案。实际上是因为他脑子非常善于处理碎片化信息，总能将相关信息串在一起形成解决方案。
虽然这一次留给宁子默的反应时间不多，从自己家门口出来到路飞家门口就10米不到。
这个乱局在前世，宁子默也没时间去了解更多细节。
但他是个重生者，这一世所有的一切都将因他的出现变得有所不同！
站在将纷乱阻隔的木门前，
宁子默敲了敲门，
又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
都改变这一切。
0003.夸口20W的少年！
{时间：2001年1月21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敲门声并没有影响到门内的争吵，但有一个宁子默熟悉的脚步声却在纷扰中清晰无比地传进他的耳朵。
脚步声离门越来越近，那个人站定在门后，伴随着开门的吱吖声，那位曾经“魂牵梦绕”的年轻女孩出现在宁子默面前。
是路娜，
这一年她才23岁，
记忆里神采飞扬的表情不翼而飞，一脸忧色地她打开门见到竟然是宁子墨，眼眶一红差点就哭出来，“弟……”
“路娜姐，别担心了，我来看看~~会没事的。”宁子墨拍了拍她的胳膊，宽慰道。
尽管表面上只有17岁，但身体里却装着37岁的灵魂，宁子墨此时的表现与路娜平日里印象里的弟弟截然不同。就是他镇定的样子竟然让露娜内心的恐慌一下子就平复下来。
指了指路娜脚下的地面，宁子墨轻声道，“姐，你就往边上站点，我去看看。”
露娜愣了楞，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她被指挥。往常都是她对两个弟弟“颐指气使”的“呼来喝去”，两人也都极为配合。今日，反倒被“指挥”了？
但这个“弟弟”今天的气质不太一样，她内心里不自觉地就顺从他的意思。
这个时候，宁子默才有时间看一眼屋内状况。
屋内推推嚷嚷的有好几个人都背对着门口，靠边的几人看起来有些印象。被推搡的人是宁子默的父亲宁国平，和路飞的父亲路建国，在他们的身后就是路飞的母亲张玉。
依稀记得，这天上午路飞是替路娜出门跑腿去了，要过一会才能回来。
而面前有7、8个人将父亲三人堵在沙发的一角，更几个人出言不逊，也有清醒的人在一旁劝慰着想要阻止这纷乱的场面。
有人清醒有人醉，
而醉，也只是装的。
宁子默察觉到一些表演的痕迹，便先将视线转向一边。
前世里磕到路娜的大理石茶几就在众人的右边，一时间，路娜曾面临的惨剧在宁子默心中闪过。也是这一瞬间，他心中生出个大胆的计划。
三角债里都是演员，也就我会比较真实了！
“站着别动，别跟着我。”宁子默再向路娜轻声交代一句，在她点头应下后迅速地向推搡的人群“扑”了上去。
“都别闹了，多大点事情还不至于打架吧。”宁子默口中大喊着，瞅准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人肩膀就扒拉过去。那人显然对于身后的情况不了解，被扒住肩膀第一反应就是反手一挥，宁子默顿时被“撞”飞出去。
咚，
“啊……”
面前发生的突变让吓得路娜下意识就尖叫起来，尖锐的女声和一个明显是重物碰撞的声音汇集在一起顿时吸引到那群争吵的人。几个人纳闷地转过身时，发现茶几边竟然半靠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儿子！！”宁国平刚见到儿子想要挤进来，却不知怎么地就“飞”了出去，急忙想从人群中挤出来。
可他身前的几人却被他们眼前看到的状况吓得没了动能，几人纹丝不动地挤在一起并没有宁国平穿梭而出的空间。
就在宁国平正准备奋勇发力的时候，挡住他的几人却见到靠坐在地上的那个人突然动了动。
宁子默“茫然”地看看四周，左侧额角的火辣和些许血腥味让他“知道”自己受伤了，而父亲就要快从人群里挤出来了。
摇晃着脑袋，宁子默快速地撑着起身体，一把就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冲着对面的人吼道，“要钱还不够，想杀人吗？”
屋内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顿住了动作，紧皱着眉头看着他。
那名少年的眉骨上有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殷红的血液慢慢地顺着他的眼睛往下流淌着，让他只能闭上那只眼睛。
而他另外一只瞪大的眼睛却散发着的凶光和煞气，让众人不敢有所动作生怕激发出那年轻人的冲动。
这时候，刚刚一直在劝阻的一个人，赶忙给宁国平递了个眼神，宁国平乘机就要拨开人群走出来。
“都别动！”
宁子默不分青红皂白的凶光和怒吼，竟然把宁国平也逼的不敢动作。
他怎么知道事情竟然会发生到如此地步？
人没有拦住，儿子还受伤了。
更重要的是，
受伤、血腥、刀子、年少冲动就在眼前汇集在一起，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宁国平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只能尽量放低音量，“子墨，你先把刀放下。这点钱还不至于让谁把命搭上。”
宁国平话刚说完，却见宁子墨眼中戾气更盛。
宁子默眉骨那个地方火辣辣的疼，他没想到撞桌子竟然这么疼。
但接着这个势，他恶狠狠地向讨债人们瞪着就吼了过去，“怎么了？为了钱想把人命都弄没吗？还是说你们就是冲着人命来的？”
宁国平闻言眉宇紧皱着，眉角更是跳了跳，“子墨，不要乱说话，这都是你的长辈。”
宁国平还是急着想要把儿子恼怒的状态给压下来，但他也知道此时言语不能太过刺激。
宁国平这一开口，人群中一个一脸猥琐的人也跟着开了口，“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他刚开口，就见对面的宁子默恶狠狠地盯了过来，那个凶狠的眼神让他一句话都敢说完。其他人的也朝他猛打颜色，再看了一眼宁子默手中的刀，他再张了张嘴，暂时不敢说什么话了。
眼见着儿子恶狠狠地逼退了身边那个开口的那人，宁国平摸不清儿子的想法，赶忙把那人往后拉了拉，冲儿子说，“子墨，你冷静些。这几位叔叔只是和你路叔有一些三角债没有理清，都是有生意往来的人。”
“是啊是啊，我们这不还在商量吗？”
“子墨啊，你小时候还见过我几次呢，还经常叫我葡萄叔叔。”
“子墨啊，我们大人间的事，没有表面上那么严重的。”
“就是就是，有什么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不要让一个孩子操心嘛。”
宁国平的话顿时给了讨债众人清晰的思路，七嘴八舌地就套上了了近乎，顺便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刀和血，还有夹杂着寒芒的凌厉眼神让众人彻底清醒过来。
说起来可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生意人，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今天撕破脸皮，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所以，今天他们可以来路家施压，但终究只能是个形式并不能做得太绝。
再说了，三角债是什么？
还不是个人情往来才有的特殊产物。何必欺人太甚，又何必和一个年轻人计较。都是从少年时代的血气方刚和莽撞成长过来的，谁还不清楚吗？
一群人躲闪的眼神就在眼前，顿时让宁子默把他们的心思摸了个透。但他这一手“苦肉计”岂能是只算计一个缓和的场面，宁子默没有理会那些琐碎，眼神也没有再与父亲有任何交汇。
拿着刀稳如泰山向前迈了一步，宁子墨冷笑道，“不就是欠了些钱吗？多少钱，我出！”
宁子墨这不知进退的嚣张，让一群人听得有些刺耳。一瞬间，对面众人不解，讥讽，不屑，轻蔑，焦急，夹杂着各种意味的眼神全都望了过来。
那个一脸猥琐的人更是又冲宁子默讥笑着，“小子，你路叔那边可欠着我们20w呢，连女儿结婚都紧吧着，这钱难道是你一个小孩子能解决的？”
那人脸色明显被涌向脸上的气血涨红了脸，一副不管不顾的气势就来了。
宁子默闻言“愣了愣”，脸上疑惑和不屈的神色一闪而过，还挺了挺胸膛，“那我……如果……我能在1个月内把这笔钱解决了，能给我个什么说法吗？”
刚刚还跳脚的人，此时却怂了？
那人顿时趾高气昂地仰着下巴道，“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这还需要什么说法。”
“如果我一个小孩子，能做到1个月内解决了这笔钱，怎么办？”宁子默依旧硬挺着。
小孩子？
宁子墨这一句话像是敲在众人心头的榔头一般，刚刚还群情激愤的一群人这才意识到，他们这群本来来讨债的人竟然在和一个小孩子置气。
这算什么？
一时间场面突然显得尴尬起来，顶在最前边的那人更是感觉进退维谷。
他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老伙计全都没了来前商量好的讨债气势，现在反倒都有些退缩，一时间他反倒成了出头鸟？
说好的共同进退，怎么就成了他一个人的事？
他眼睛一转，索性抬着下巴冲宁子墨说，“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别说1个月时间，我们就算给你2个月又能如何？你路叔总不能把生意都抛下把我们都躲个干净吧。左右还不是长辈兜着？”
到底是商场里摸爬滚打的老兵油子，说出来的话像软刀子一般刀刀见血，丝毫不留情面。
给足时间又如何，还不是靠长辈兜着？
宁子墨瞥了他一眼，
弱弱地放下刀。
屈从了？
那人却哭笑不得，他和一个小孩子争，争赢了又能怎样，他脑袋刚刚是给门夹了嘛？
一瞬间，那人索性潇洒冲路建勇摆了摆手，“老路，明天你女儿的婚礼咱们哥几个就不去了。今天小孩子冲动，我们也不计较了。这大过年的，就当给你宽限些许时日。钱，终归是要还的。”
退是要退，这气势却不能输。胸中有口莫名其妙的气，总觉得不通顺。那人说完话趾高气昂地从宁子墨身旁往门外走去。
他这走了一个，其他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联盟顿时不存在了，这钱还怎么要？
这股情绪在剩下几人之间传递着，没两秒，三三两两地和路建勇打过招呼，众人就跟了出去。
经过那个小孩子身前时，众人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
一个小孩子而已，看把这事闹的。
0004.上善若水变格局
{时间：2001年1月21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一群人总觉得哪里不对，但面子总要挣回来，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开的头，一群成年人竟然对着一个小孩子奚落起来。
“现在的小年轻啊，完全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一个月赚20w，这不笑话吗。真以为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嗨，说那些干啥。就算是2个月，那我们也等着看笑话就好了”
“这一代年轻人，毛都没张齐吧。”
然后，没一会便不断有摩托车发动的突突声，那些机车发动的声音就像是讥笑一般又扬长而去。
众人走前你一言我一语的音量还不小，传进屋内自然给宁国平等人听个清楚。宁国平站在那里，看着儿子额头上血淋淋的口子和他颓然地神色，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个滋味。
要是他有办法，哪还用儿子受伤又受辱这一连串的事情。
心里非常不舒服的宁国平一直忍着没动的步子才刚迈出来，却被身后路飞的母亲张玉抢了先。
“快去给你弟拿纱布，”张玉走过来就推了愣在一旁的路娜一把，“愣着干什么快去啊，你弟不疼的啊！”
路飞母亲张玉紧张得脸就在眼前，“许久不见”关切之情却仍旧熟悉。
宁子默只能小心翼翼地宽慰着，“张姨我没事的，只是噌了一条口子。”
“子墨，你爸你叔都在这，就用不到你用这么危险的方式来出头。”张玉说话间，眼睛都红了，“你想想，你今天如果要是出点什么事，张姨怎么对得起你爸妈？”
宁国平和路建国这时候才凑了过来，但是两个糙汉子却又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
算人算己的宁子默将父亲和路叔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却只能在心中叹气。
除了自己外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一天会发生多么严重的事情。
自己的不智之举，已经是自己在当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他一个“少年人”用别的方式，可没有把握把气势正盛的一众成年人给拦住。
但那样处理的后遗症，就是让不明真相的亲人们内心难过。
唯独，这个被改变后的结果，是自己可以接受的。
但自己说到的一个月赚20w，
却被所有人都忽视了。
外人觉得那是他大放厥词，
家里人是压根当自己没有说过。
可那是自己算人算己时，顺带为下一步铺垫的路。
如果没有人接茬，这路不又是白铺了吗？
哎，算了。
有些事必须做。
有些结果也必须去承担。
受伤、难受、鲁莽、不智，
总好过让路娜香消玉损吧。
至于下一步的计划，还是重新再考虑用其他方式吧。
宁子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张玉忙前忙后的端来热水，替他清理着伤口下边的血渍，一边问拿出护理器械的路娜，“娜娜，你弟这伤口不会留疤吧？”
“妈，我先紧急处理下，一会还是要带子墨去医院缝几针。”路娜说话的声音还在发颤，明显没有从刚刚的阴影中走出来。好在她本职工作就是护士，动作依旧稳稳当当。
“哎，这孩子今天替咱们受了多大的难，以后可不敢再这样冲动了，大人的事不需要你们来抗的。”张玉牵擦拭完宁子默脸上的污渍，正准备端盆走开，却望着门口的声音喊了一声，“雅文来了……啊。”
顺着张玉的视线，宁子默正巧和门口的母亲眼神撞在一起，他赶忙冲母亲笑了笑。
“这么大的人做事还这么鲁莽，你不知道自己给路叔他们家带来多少麻烦吗？以后你路叔家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眼见神色里刚刚还泛着心疼的母亲，一转眼就冲着自己劈头盖脸指了过来，还伸手过来就拧自己的耳朵。宁子默身子动也没动，任由母亲抓住自己的耳朵拧了一圈。
“妈~妈，疼疼疼~~~”
“呸，你个小兔崽子，都敢拿刀威胁你郑叔的生意伙伴了还怕这点疼。要不是看你张姨拉着，今天你看我不把你耳朵给扯下来？”
“好了好了，子墨也是撞懵了，你能指望咱们在他这个年纪碰到这样的事能反应好过他了？”张玉好不容易才将郑雅文拦下来，又才推了她一把，“今天儿子替我们家受罪了，咱们赶紧带儿子去缝一下这道口子，要不然很容易留下疤痕。”
“我去就行，你们继续在家准备娜娜的婚礼”郑雅文气势汹汹地阻住了其他人的动作，提着宁子默转身就出了门。
没有人在意到一个110斤不到的人，是怎么能拎的动160斤的人。
看到两人串出去敏捷的身影，宁国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冲路建国叹气道，“建国啊，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嗨，你可别这么说。还不是我没本事处理，害的子墨出头还受了伤。”路建国拍了老友一把，“你一会回去要开导开导他，不要让孩子心理有负担。”
“嗯嗯，我知道。”
宁子默出门前听到父亲和路叔还替自己担心的话语，也只能内心苦笑。
刚转过墙角，却不想母亲被郑雅文一巴掌拍在他肩头，“说好让你娘我放心的，结果过去就闹成这个样子。你不知道你爹和你路叔在那吗？那轮得到你出头了……”
母亲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言语里全是担心。
宁子默只是听着、回味着，享受难得的儿时温情。
前世的一场惨剧在他的胡搅蛮缠中终于演变成一场闹剧，身在其中的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少年鲁莽又心疼不已。
但宁子默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这一番算计只能藏在心里。
好在，这结果将不会给任何人留下遗憾。
至于听到、看到的局面，全都是来自亲人们的关心。
冬日的暖阳似乎在身上附上一层温热甚至还沁人心脾，让宁子默说话的声气又变回少年心性，“娘，孩儿知道了。这不是没事了嘛，你就别担心啦。”
宁子默这一示弱，郑雅文顿时心中一软，“臭小子，都要上大学了还拿小时候那套来对你你娘。”
转瞬间却又话锋一转淡淡地道：“这么多年都是放任你成长，从来也没有做过今天这么出阁的事。
你要明白，在你没出社会之前爸妈是能帮你兜着，却不能帮你兜一辈子，未来的路还是要你自己去闯荡。
任何时候，你要能对自己负责也要能担得起那份责任。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一定还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多少年了，宁子默许久没有在母亲身边“享受”过孜孜教诲。
这种温润如玉却掷地有声的话语，是宁子默出社会前母亲给予的孜孜教诲。
有着过往多年的了解和熟知，宁子默才敢做出刚刚的惊人之举。也正是家庭给与自己的精心呵护中，才让自己在长大离家后有足够的安全感去肆意闯荡。
再次回到17岁代入到少年身份，宁子默在这种呵护下将37岁的灵魂轻易融入这个时代，也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通透感。
“妈，我明白的。”
郑雅文瞧了儿子一眼，看他又恢复到出去前的淡然便心下稍安，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重复，转而却又开起儿子玩笑去转移儿子的注意力，“你是不是仗着你娜娜姐是护士，所以才有恃无恐的？
小时候，你还常常缠着娜娜嫁给你。结果一晃这么多年，娜娜已经是要出阁的新娘，也不知道你明天去参加她的婚礼会不会哭出声来。”
解决了路娜的安全，又有母亲惯常跳跃式的关心在身旁，前世那20年的遗憾和心结在此刻轻易化解无形。
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宁子默感觉像是重获新生一般，有一种面向新世界的新奇感。
“妈，我对路娜姐的感情其实只是少年时代的初恋情结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路娜姐明天结婚，我会祝福她的。”
“呦，原来这之前你还真的贼心不死啊？”
“妈！”
“哎，有你这句话就好。我还总担心你明天会伙同路飞去抢亲呢。”
“娘！”
“诶，好啦，我知道啦。儿子长大了格局变大了，终归能把很多事情看开，这不是好事嘛。”
郑雅文三言两语其实又绕回到刚刚的话题，用她独有的方式去提醒着自家儿子。
一瞬间，母爱若水的温柔关怀触动到宁子默心中的某一个点，让他想起一个词，
上善若水，
水为至善至柔，
微则无声，
与人无争且又容纳万物。
宁子默这时候才想起来，
刚刚自己那番算计，
确实是鲁莽了。
因为从那群债主的处事方式上，宁子默像照镜子一般看到自己的问题。
如果自己的重生只是为了去报复前世的仇家们，
那自己与那些为20w来路家讨债逼宫的人又有何区别？
前世从董事长位置上给人逼退下来是为什么？
是自己缺能力？
是团队缺创意？
是公司缺资金？
不！关键就是在于格局！
细数过去，花兴为什么能被白头鹰政府制裁？
花威又是为什么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高盛为什么能从种花企业那里收取到高额的费用？
光刻机屡屡对种花禁售，却为什么在种花开发出一个新规格后，对应规格马上就放弃对种花的销售限制？
不都是因为前世的种花企业起步较慢缺乏足够领先的格局，才会处处受制于人！
重生这种得来不易的机会，自己的注意力却完全在前世的敌人身上。
自己不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又限定在一个既定的格局中吗？
重生啊，现在的自己是回到20年前的重生人士！
要知道，整个世界的格局才进入到2001年，所有人可都还没有跑出去多远呢！
别的行业或许自己不了解，互联网可是自己的主场。
这一年的未来互联网巨头们，
有的还是孱弱的幼苗；
有的还没走向覆灭；
有的还在闷声发展；
有的还没被创造。
那是一片广阔天地，那些前世敌人充其量只算是一个需要超越的目标而不是终点，这样才能不枉费此生。
想通这些，宁子默感觉自己在不经意之间，意外上升了好几个台阶。胸中感激的万语千言，却只能化作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妈，我明白了，谢谢你啊。”
“现在知道说谢谢，以后不要娶了好多媳妇就忘了娘啊。呵呵呵呵……”
￥#%~！
这是亲娘！
0005.前路漫漫任我闯
“子墨，子墨！”
听到路飞砸门的声音，宁子默赶忙从空气凝重的火炉边站了起来走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张牙舞爪的年轻路飞，他一脸忧色看到宁子默后顿时消失不见。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在门内一道眼神的注视下龟缩回去。
缩着脑袋，路飞靠着宁子默魁梧的身影避过宁国平的视线悄声道，“早上去替我姐办事了，回来才知道你受伤了，现在看到你没事就好。”
路飞从宁子默的包扎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见他精神不错便放心下来。
拍拍宁子默的肩膀，路飞突然冲门内大喊了一句，“宁叔，大过年的，你下手可轻点啊。”
宁字出口，路飞还在宁子默面前。
啊字结尾时，他人就已经踏进了自家的门。
碰上这样的损友，宁子默能有什么辙，只能撇撇嘴回到火炉边。
社区医院一直会开到年三十的上午，母亲押解着他亲自跑了一趟。
50岁的王大夫是少有能操作麻醉和缝针的全科社区大夫，但即使这样这个时代的麻药可不比前世。只是局部打了一针麻醉，就能疼到宁子默龇牙咧嘴。
但所有的疼痛都比不上面前的这座大山，父亲宁国平复杂的神色就在眼前，这才是宁子默感觉最难去解决的问题。
果不其然，等宁子默坐定下来，父亲宁国平皱着眉头就开了口，“伤怎么样了？”
宁国平没有提儿子鲁莽的事，反倒先关心伤势，这让宁子默稍稍松了口气。
“啊~~没事了，就是一道小口子。”
“你今天这个事做的太过鲁莽了，我本来想要拿出咱家那八千多积蓄，帮你路叔先度过这个难关，只要你路叔缓过来就没事了。但是你情急当中拿起刀，万一出点事怎么办？你知道你这么冲动会让你妈多担心吗？”
除了宁子默，没有人知道前世的今天都会发生什么事，这更不是自己能去解释的理由。
但在这少年时代，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认个错不就得了。
左右都还有父母这道保护伞，这不是过期作废吗？
“爸，我错了。”
见儿子一下子就耷拉下耳朵，额头上那块纱布还有些许血迹渗透出来，宁国平一时也无话可说。
炉盖掀开的炉子里，火苗顺着孔洞向上踊跃地窜起着，带来的炙热让寒冷的冬日多了一些舒适的温度。
宁子默盯了好半天，都没有等到父亲的下一句话，抬起头来正巧和父亲的眼神又对在一起。
依旧是那个复杂的眼神，
依旧是这个难言的话题。
一时间，宁子默却突然跳脱地想到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上午，自己大放厥词的言语完全被人忽略了，刚刚经历了一番思索其实依旧要回归到这个问题上。
本质上，这与自己算人算己的想法得到的结果一样，只是这一次自己内心的格局终究是变了。
想了想，宁子默索性硬着头皮迎上去道，“爸，这种事没下次了，这会我能和你们聊点别的吗？”
宁子默一句话，连带母亲郑雅文也好奇的望了过来。
“我想学比尔盖茨那样休学。”宁子默语出惊人，一下子让父母愣在那里，只有他自己心中淡然。
在去社区医院的路上，母爱若水的温暖让宁子默明白了格局的重要，让他不得不重新仔细考虑自己的计划。
现在是2001年，是一个巨头们还未茁壮发展的时代。
如此良好的大环境下，如果自己依旧遵循前世的轨迹继续去上大学再走上社会，那不是平白又浪费掉4-5年的最佳布局时间？
4-5年在前世互联网格局划定的大环境下能让自己一手搭建鲁班科技，但在重生后的2001这个起点里，只要自己利用的好却可以创建一番完全不同的新格局！
这与自己算人算己时的高度有所不同，但与想要谋求的结果却完全相同。
虽然提出来势必会受到反抗，但自家的教育方式从来都是开明的。
内心里，宁子默希望自己能得到个满意的答复。
虽然，这个可能会很渺小。
但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
宁国平皱着眉头深深地瞧了儿子一眼，正准备反驳的时候却见妻子轻轻的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要我们支持你明天的抢亲计划。”
(；′⌒`)
宁子默刚刚鼓起的勇气，一秒钟就被自己的亲妈破了功。
面对母亲一贯的“不着调”，宁子默只能摊着手埋怨回去，“妈，你严肃点。我们这正在谈正事呢。”
见儿子面色哀怨，郑雅文赶忙将刚刚那个“怕怕”的表情收了起来。咳嗽一声，她换上了温和笑容，往丈夫的方向努了努嘴。
少女感十足的动作，又让宁子默在内心扶额感叹母亲的逆生长能力。
“只要不是抢亲就好说。不过咱们家这种大事，还是尽量听取你爸的建议。”
母亲郑雅文口中说的不是决定权而是建议，这是宁家一贯的形式作风，这也和父亲宁国平的成长经历很有关系。
小时候，宁子默没少从自家两个姑姑那里讲过父亲的故事。
父亲往上还有两个姐姐，按理说年级最小的父亲应该是爷爷奶奶宠爱的，但宁家与其他家庭状况却有所不同。受到宁子默奶奶开明思想的影响，宁家这个小家族并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
在这种环境中成长出来的父亲，在那个需要靠工分、粮票来换取粮食的大时代里，14岁就能完成一个成年劳力的工作为家里挣来粮食！长大成人后，父亲更是各种回护到两位姐姐，以至于宁子默和姑姑家关系好于一般家庭。
57年出生的父亲，在恢复高考的77年成功地从570w考生中脱颖而出，成为30w幸运儿之一。或许正是因为那些年代的特殊经历以及家庭的耳濡目染，父亲身上有太多那个时代大学生特有的气质。这些气质又因为和母亲郑雅文的完美结合，再向下耳濡目染地传递到宁子默这里。
宁子默受到的教育在这个时代就是个异类，父亲只是以说教为主，而母亲又居中调停给足了宁子默想要的自由，这种“别人家的父母”还是路飞和路娜羡慕不已的存在。
所以，见母亲将话头递到父亲那边后，宁子默反倒没了忐忑，而是迎着父亲的注视回望过去。
屋内顿时又安静下来，似乎还能听到蜂窝煤在燃烧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国平才开口道，“儿子，原则上我是不会同意的。”
宁国平在开口前，将儿子惊世骇俗的话在内心中转了许久。
宁国平自诩家庭条件并不差，作为独生子的儿子宁子默除了有些特立独行外，学习成绩可是很能拿得出手。
按理说，儿子宁子默如果一直按照当前的路这么走下去，未来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宁国平自己就是从大学包分配时代的过来人。
当初分配的单位可是国营企业，属于汉南市的军工配套工厂。
80年代能有那样一份工作，那可是铁饭碗。
可这个安定的局面在90年代市场经济到来之际，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宁国平自己呆着的这家企业，在90年代末期就已经没有什么正常的业务，发展已经停滞。
就算不提铁饭碗企业的发展瓶颈和衰败，单单说国企复杂的人事关系就不是普通人适合待下去的。
宁国平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他常常能从时政和市场中解读出很多独特的见解。
在宁国平看来，如果儿子沿袭了自己的老路无外乎就是另外一个自己。
但自家的儿子他还不清楚嘛？
那是一个很执着的人，是一个为了难题能百折不挠地往复百次千次的倔脾气。
这样的性格，放在国企那样的大染缸里，如果无欲无求则罢。
但如果儿子比自己还多一些想法呢，那个地方能安放他骚动的心性吗？
这个答案不用问，
宁国平自己都清楚。
并不能！
可若让儿子以优异的成绩在高中的最后一年放弃学业，那却是宁国平不敢去想的想法。
今天的出格并不能否认儿子平日里的努力，但这么努力的儿子却提了这么匪夷所思的想法？
这是为什么？
心中细细想了一通，宁国平索性好奇地问道，“你的学习一向很好，休学又是为了什么？”
原则上不同意，父亲这句话宁子默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父亲又转问自己是怎么想的？
这是有松动的可能？
前世可没有这么一出，如今出现可算的上是意外惊喜。宁子默赶忙在心中，盘算适合的说辞。
宁国平到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一家三口就这么坐在火炉边足足过去5分钟时间。
好一会，宁子默终于抬起头，眼露精光。他决定编个故事，编个父母亲可以接受的故事。
“爸，妈。这个想法或许要从我97年接触到的第一份《电脑报》开始。
那个时候，我无意间推开了编程的门。从basic开始，到c语言和c++，我甚至还学习了网页编程语言php。
去年暑假，我在ebay网上发现了第三方小程序开发接口，于是我尝试自己写了一个小程序发布上去。
一开始，那个小程序并没有得到什么回报。但2个月前，我的小程序竟然已经累计得到2000美金的收益。到了今年1月中旬，我已经有5000美金的收益。”
宁子默说话间，就瞧见了母亲郑雅文的眼睛瞪的老大。
郑雅文给儿子吓到了，她自己担任绘图室班长，每个月才能拿到不足500元工资。
可儿子却在半年时间获得了5000美金的收益！
5000美金是多少钱？
那……那……那……
郑雅文盘算了半天，都算不出来这是多少钱。
“妈，这笔钱因为我没有对应的外币账户暂时还不能提现，但我想说这笔钱其实并不是我主要看中的一点。
我只是突然发现，我似乎挖掘到了自己的一技之长，甚至可以顺着这个特长为自己找到一条发展之道。
但是这条发展之道，有别于我们当下社会里的各种情况。
所以，我最近一直都在考虑和你们商量商量，看看是否能按照我自己选择的这条路，让我走上一段。”
宁子默表面是很淡然，将一个求索少年演绎得淋漓尽致。
但实际上，他内心慌得一比！
交叉放在膝盖前的双手，甚至已经布满虚汗。
37岁的灵魂，在40出头的父母面前仍旧心虚。
这就是在这个家里，父母亲看似没有的威严。
他是看过《电脑报》，甚至父母亲也知道他大姑会从特区寄来《程序员》杂志。
但宁子默说的5000美金完全是扯淡，他只是拿着几组具体数字来让自己的谎言更具说服力。
但这笔钱只要父母亲点一点头给个机会，他绝对有信心在1个月内就赚到，甚至算人算己时大放厥词的底气也是因为自己的计划。
宁国平听完儿子的话张了张嘴却顿住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如何抉择才是对的。
但望着儿子殷切的眼神，他还是决定做点什么。
想了想，他还是皱着眉头开口道，“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宁子默看到父亲凝神的表情，就想着结果可能不尽人意。
赶忙准备做最后的挣扎，“爸，你听我说，我觉得我可以走这一条路……”
可话刚说完，脑子却反应过来。
似乎，刚刚那个答案是……
试试？
宁子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却听见母亲轻声一笑，又是一根指头戳在他脑门上。
“你爸都说可以让你试试了，你慌什么慌？”
“啊？”
望着母亲的笑颜，又看到父亲准备开口，宁子默赶忙屏住呼吸。
“初二升初三那年，你迷恋了上电子游戏，甚至一度影响了你的成绩。那时候我和你妈就考虑过，让你好好休学一年玩够了再说。但是，那个时候你却自己调整过来。这说明，你已经具备了相当的自我调整能力和辨识力。”
宁国平凝重的表情随着和盘托出的内容变得释然，“既然我们曾经有过这样的心思，既然你有自己的考虑，我们不让你去试试你怕是也不甘心。与其让你在学习外分心，不如让你去去试试。”
“对啊，”郑雅文笑着接过话，“你爸当年高中毕业都工作1年多了，才在恢复高考时重新去靠了大学。你有这样的想法，最差也能走回他的老路。”
一双夫妻，你一眼我一语给出了结论。
这一下，轮到宁子默傻眼了。
这个结果，
太意外了！
0006.运筹帷幄千里外
{时间：2001年1月21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老话说得好，知子莫如父，知女莫若母。
其实反过来讲也一样，多年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儿女不也是很了解父母的人吗？
但正是因为这些了解，宁子默本以为要和父母亲商量的事情会很曲折。
谁曾想，父母亲竟然轻易地答应了他任性的请求！
休学啊，这放在一般的家庭里，那可是完全不敢想象的！
莫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光环？
宁子默感觉自己的嘴角都有些抽抽。
但真正在内心里细细再想一通，
宁子默却能明白这是为什么。
自家父母一向的教育方式就是如此，他们是当下这个社会环境中，少有能看清教育本质的父母亲。
别人的父母都觉得自己见识多广，便用他们的经验给儿女搭好了天花板。
但自家父母不同，
他们就是因为“见识多广”，
才觉得自己“目光短浅”，
才放任自己施为。
而正是他们这种在这个时候看起来“不负责任”的教育方式，才给足了他自由发展的空间。
也正是他们这种“不负责任”的教育方式，才能允许自己有足够的试错空间。
这样，便不会和父母长成一个模样。
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家庭，弥足珍贵！
嘿嘿~
嘿嘿嘿~
“你先别急着乐，虽然你爸同意了但我们还是要为你的未来负责。”郑雅文见儿子有抽疯的趋势，赶忙把他往回来拉。“我们也只能给你半年的休学时间，但你那条未知的路，碰上失败的可能或许只是一瞬间的事。因为我们比谁都明白，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一定会有结果”
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一定会有结果，母亲连这种开诚布公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
宁子默听得甚感欣慰，感觉父母亲对于生活看得还是比较通透。
放养不是放任，而是划定大框架不拘小细节。
休学半年是父母亲能给到的最大时间，但这个时间对于宁子默而言却足够了。
毕竟，真有半年时间，可比自己“大放厥词”时想要的时间充裕的多。
看样子，自己之前的担忧是多余的，说白了还是和父母亲缺少沟通。
想起前世的自己，自从创业后就甚少和父母有主动联系。
就算是父母打来电话，也依然是报喜不报忧。
但实际，对上如此开明的父母，自己或许应该换种方式与他们相处。
因为信任这种东西，
从来都是相互的。
“亲娘诶，我知道啊。”
“光知道没有用，你要答应我们。如果在半年还找不到头绪，还是要安心回到课堂去好好学习。
然后参加高考，走一条普通人适合的路。
在大学里努力为自己积累，大学毕业后如果你想要去创业，那时候我们依然会支持你。”
母亲郑雅文三两下就划定了一个框架，算是又给了宁子默自由的同时又提了要求。
那条“普通人适合的路”，实际就是父母对宁子默一贯的认定。
这并不是在打击他，而是让他尽早认识到自己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才好脚踏实地走向社会。
这对一般的80后来说，确实是最好的方式。
但经历重生的天选之子能普通？
反正我不信这个邪！
宁子默一个标准的军礼扣在脑边，“好的，谨遵皇太后教诲！”
pia，
一只巴掌，轻轻地盖在他的头上。
***+***
未来的大门终于敞开，那片互联网未成气候的处女地就在不远的前方。得到应允后，宁子默几乎是飘着回到房间坐了下来。
太虚幻了，谁曾想到父母亲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地同意自己的休学？这是以前的多少轮回里，积攒下的运气才有了这样开明的父母！
宁子默手指用力地在掌心聚拢，又力攥成一团拳头。
年轻身体充沛的力量，在脉搏下汹涌澎湃。
这种真实的、兴奋的生命之力，让宁子默按捺不住几乎要喊出来。
前世自己走过的路子，其实已经让自己开阔了足够的眼界。
重生本来就是带着金手指，
但是有足够的阅历和基础，
更是强化了金手指的属性。
所以，这来之不易的重生。
一定要匹配上格局足够大的野望！
或许，这个时候确实可以参考前首富的发展之道来规划未来。
在比尔盖茨这位前首富的休学原因上，宁子默关注的点却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
一个在计算机专业有极大天赋的人，却在哈佛读了法律系。
碰巧因为失恋，才终于集中精力找到了自己的天赋。
因为不愿意贿赂辅导员丧失了转系的机会，便对大学产生了极度的失望，于是索性放弃进修直接进入职场。
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风口，优先占住了这个风口的先机，最终才有了一方霸主-巨硬的诞生。
前首富的成名之路，与前世的互联网大佬们所鼓吹的互联网思维有异曲同工之妙。
1、考入名校让你视野开阔发现痛点；
2、自由宽松的环境可以让你专注于改变世界；
3、与牛人为伍可以轻松搞定团队并横扫一切技术；
4、适时休学创业让你抓住风口快速起飞；
可以说，按照大佬们的互联网思维分析来算，目前自己已经占尽了先机，缺乏的只是一个起飞的机会。
或许，应该将首富这四条关键点，按照自己的情况进行融合，用以创造出自己合适的路子。
事业、痛点和风口相应的1、4两个关键点。
项目和创意对于天选之子还是问题吗？完全可以对应上自己前世所了解和熟知的互联网项目，例如彼时的飞思布克，油管都还没有创立呢！更别说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其他巨头。
至于第2个关键点，自由宽容的环境。
种花当下硬件和网络基础不足，用户群更是不成熟，12亿人口怕是没有多少消费正版的人。而民间的融资条件更对自己是个奢望，所以，想要在国内发展的路子，完全不适合自己。
再看来第2个关键点，是要与牛人为伍？
牛人？
以自己当下的状况，想要吸引到牛人是最难的事。
威信之父张晓龙那么厉害，难不成以自己17岁的年级和薄弱到近乎于无的基础，三两句话就能搞定？
那不是扯淡吗？
而前世的拍档们现在都还没有上大学呢，能帮到自己什么？
再说来，马芸先生为什么可以在身边有牛人？
那可是因为他在创业阿狸之前，就已经和18罗汉中的大部分人，在一个国家级的项目中一起共事过，这样才有足够信任的基础。
自己呢？
可还没有那个根基！
现如今的京咚，阿狸，藤讯在这时候各个野心勃勃。
想要靠着加入大平台去挖人才，能比他们的创始人更有魅力？
所以思来想去，把快速发展期的时间用在国内，一定会是举步维艰的局面。
既然如此，就不能考虑在国内发展，直接将视线投射向种花以外的地方。
就去欧米好了！
仔细想想，这时候的欧米刚刚度过互联网泡沫时期，正忙于灾后重建工作。
接下来欧米互联网市场，会因为用户对这个新兴事物敢于尝试和包容接受，从而进入快速发展期。
谷歌，亚马逊，ebay正是乘着这个时期，以及欧米本地互联网人群的高认知度和高接纳度，在未来5年内逐渐发展成巨头企业。
市场认知度，
消费市场成熟度，
消费能力，
还有版权保护。
2001年的欧米，简直就是最适合自己起步的地方。
如果能去到哪家未来巨头，有着一个短期又快速的高速发展期先背靠一颗大树，然后身在其中细致地去挑选牛人。
什么哈佛、斯坦福同盟会，但凡有一条线的靠上去就能加速人才的招募。
嗯，这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可比自己一步步去发展，慢慢招募人才要靠谱多了。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近一年内在欧米市场上有哪一家大公司，会有可参与的短期又快速的蓬勃发展期？
欧洲总是慢米国一步，近一年都不会有什么机会。
至于米国……
有了！宁子默灵光一闪，
想到了一家公司。
paypal！
就是它了。
并且只有它，
是最合适的。
2001年的paypal，刚刚经历了两家公司的融合才形成了新的paypal公司。
由于paypal融合之前，前身的两家公司对于第三方抱着极大的包容性，这种包容基因延续到新的paypal这里。
这将给自己这个优秀的“程序员”带来充足的发展机会。
要知道，前世的自己担任董事长后依然带领着公司的主要项目，技术那是一点都没有丢。
而且，paypal这家企业可是前世自己心中的圣地。
前世里，按照员工数和由员工创立的独角兽的数量来计算。
paypal成员出去创业所诞生的独角兽公司（十亿美元估值）的成功率是谷哥的350倍。
所以，paypal公司本质上是一家蕴含着创新和创业基因的公司。
如果自己计划得当，不但可以快速地赚到一笔不菲的收益，肯定还能得到paypal高层的重视。
然后再以一个高光的身份入职paypal，不要说什么升职加薪。以自己的视野和能力，获得少量股权更是有极大可能的事。
那个时候，名利双收的自己，身边还有许多富含创业基因的优质人才。
那时候的paypal对自己而言，不就是一个丰厚的人才宝库吗？
宁子默想到这里便兴奋不已。
只要这第一个大步迈出去，
第二步就可以向一个互联网帝国发展。
至于第三步？
嘿嘿，宁子默可是人肉逻辑机。
只要有一条畅通的链路，顺延下去只会发展到更为宽广的地方。
这就是当下里最适合自己规划当前并延伸到未来，近中远兼顾的完美计划。
这是一条有别于他人的互联网之路，
还是一条专属于宁子默的发展之道。
万丈高楼平地起，
只要迈出这一步，
未来就是康庄大道。
到时候，自己足有足够改变世界的力量！
0007.邻家有女要嫁人
{时间：2001年1月22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2001年1月22日，农历28，是路娜出嫁的日子。
到这一天，汉南已经连续三天出现冬日暖阳。
如此好天气，确实是一个适合结婚的黄道吉日。
一大早8:00，路飞就一脸喜色地堵在门口，透过门边的窗户嚣张地冲外边喊着。
“要想进门很容易啊，给红包啊！”
这是宁子默在前世未曾见过的状况，和刚刚羞红着脸的路娜看着姐妹团商量如何整治新郎官一样。都是陌生，却焕然一新的局面。
有很多东西，从昨天开始就变化了。
虽然总说人面对未知是恐惧的，但这却正是自己想要的，
崭新的，
不一样的。
就像是开放式rpg那样，
一条新的旅途，在过了一夜后重新开始了。
于是宁子默，就眼见着路飞有恃无恐地堵住门磨了20个红包才算作罢。
然后这小子挥舞着满把的红包，面色红润地将他的未来姐夫迎进了门。
看到来人有些熟悉的面孔，一直都以旁观者姿态看热闹的宁子默突然愣住了。
“呦，这不是子墨吗？”新郎官见到宁子默便一脸喜色地凑了上来，“你还记得我不，我是你韩大哥啊，现在就在你姑父公司的软件部工作。”
新郎官自报家门让宁子默在心中好一番搜索，才终于在记忆里将这半个姐夫身份的人挖了出来。
便宜姐夫--韩清华，这是自己二姑夫公司中软件部的员工！
这一想到二姑夫公司，宁子默感觉自己脑子里，似乎有条突如其来的思绪泛了出来。
可今天这喜庆的日子闹哄哄的，他这还没来得及细想，路飞就在一旁咋呼起来。
扰的他只能暂时止住思绪，先享受这难得的喜庆。
“韩大哥，以后就得叫你姐夫了。”回过神来的宁子默不卑不亢地叫了一声，但站在门口的身子却动都没动。
韩清华瞧着宁子默不动如山的身子顿时醒悟过来，“赶紧的啊，老马，子墨也是我小舅子。”
“嘿，还真是子墨，那这可是小舅子该有的。”
被韩清华称为老马的眼镜男凑了上来，他那张脸宁子默也觉得很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具体名字。
于是，宁子默瞅了一眼老马手中的红包分量，又往路飞那边瞄了一眼，“马大哥，我未来姐夫的两个小舅子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宁子默示意的方向，路飞正一板一眼地数着数量。见众人望了过来，一脸正气地报出数字，“姐夫，20个！”
这谁还看不出来两人是串通好的？
韩清华先是一愣，转瞬却爽快地大手一挥，“我这两个小舅子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呀，这必须给还有什么说的。”
一眨眼的功夫，老马已经会心地数了一叠红包出来。宁子默接过来数了一数，不多不少正好20个。
玩够了，收获了，敬业的宁子默便卖姐求荣退向一边。
指了指内门的方向，宁子默善意地提醒到，“未来姐夫，里边可还有一关呢。”
“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婚礼在中午12点如期举行，从接亲到落座，宁子默这个便宜小舅子也跟着韩清华那几个兄弟忙前忙后的忙碌着。
这个时候小地方的西式婚礼虽然搞的不正规，但韩清华的准备却很用心。
红毯、花环、流程、主持人一个不拉颇为用心。
虽然有些简陋，但与前世路飞的婚礼比起来也只是物质上差了一些。
有这样的丈夫，路娜姐未来应该会很幸福吧。
见到年轻的路娜一袭白纱走过红毯走向韩清华的时候，宁子默心中还是忍不住泛不起一丝涟漪。
路娜终于嫁人了啊，不过真正到了这个时刻，或许因为重生和阅历，宁子默竟然生出些许嫁女儿的不舍。
少年情窦初开的“初恋”嫁为人妻，
再没了生命消逝后，那张冰冷的脸。
这个遗憾在这一世里终于挽回，终于让自己有种获得新生的升华。
这种奇妙的感觉在自己心中泛起的时候，
宁子默终于再次确定，
对于这个前世的遗憾，
自己确实是释怀了。
现在，一切都要向前看。
重生，怎能不洒脱些？
到了就餐的环节，宁子默一家本是主桌位置。但父亲宁国平主张将给路家的主要亲戚留出主座的位置，所以宁子默和母亲就坐在女方家第二桌。除此以外，二姑和妹妹还有路飞都在这第二桌。二姑见自己头上贴着纱布忍不住关心了几句，还好却被一旁的母亲几句话就转移了注意力。
宁子默转过来还没有喘两口气，妹妹张君雅就挤眉弄眼地凑上来，一脸调侃，“哥，初恋女友嫁人是什么感觉？”
张君雅是二姑家的女儿，这个小机灵鬼，那也是宁子默男子汉气概爆棚期极为宠溺的妹妹。仗着这份宠溺，平日里没少拿这个事开玩笑。
白了她一眼，宁子默径直跳开话题，“二姑夫呢？”
父亲坐在主座那边，母亲为了给路家主要亲戚留座便没有过去。
但宁子默面前这桌已经没了二姑夫的空位，前世里可没有这个场景，自然让他疑问连连。
小机灵鬼笑嘻嘻地指了指舞台的方向，“他是韩大哥的证婚人啊。”
顺着妹妹的指头，宁子默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二姑夫。
一瞬间，他脑子里上午才迸发出的那个灵感突然被他串联起来。
宁子默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这突兀的动作顿时给妹妹张君雅抓个正着。
“哥，你在笑什么啊？”张君雅一脸好奇的脸突然凑到宁子默面前。
“你哥这两天失心疯了，总是走神。”路飞说着突然就眯起眼睛，“我姐结婚了，但是咱们班的那些个喜欢你的女同学不就有机会了。”
妹妹张君雅只小了宁子默和路飞4个月时间，升入高中后就读于同一个班，所以路飞自然能说的上话。
宁子默回过神就见母亲郑雅文闻言好奇地望了过来，心知要遭的他赶忙祸水东引，“我香蕉你个巴拉，你才对你前排的咱们班长杨晨有想法了吧？”
“嘿，冷美人我才不喜欢呢！我喜欢的才不是她，我喜欢的是……”
17岁的路飞，哪里是37岁的老司机对手？给宁子默一带，路飞脱口而出就想反驳。哪想到这个场合完全不对，随后一道关切的眼神就望了过来。
郑雅文一向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长辈，宁路两家关系又非常不错，两家的下一代相互都是当着自己儿女看待的。
此时，路飞走露的口风顿时引得她调转了枪口，“路飞给姨说说，你喜欢的是哪家姑娘？”
宁子默和张君雅侧头冲着路飞就笑出声来。
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宁子默还偷偷为路飞点了个赞引得他怒目瞪了回来，只是奸计得逞的宁子默哪管得了这些。
既然你羡慕我妈是“别人家的父母”，也让你感受一番！
哎呦，老夫这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少年心性呦。
借着重生的机会，
肆意妄为啊。
***+***
这一天的婚礼，在一场情意绵绵的宣誓中走向**，又在宾朋满座的人潮退散后走向落幕。
因为路飞一家还要再忙碌些时候，宁子默自然是和家人告辞退场。
婚礼的举办地点就在二姑宁亚萍家不远，一家人索性跟去二姑家坐坐。
一路上有说有笑乐个不停，但刚一坐下来，宁子默就被母亲郑雅文卖了个干净。
“子墨要退学？你们竟然还同意了！”
张青山目瞪口呆地眼神在妻弟一家三口身上跳来跳去。不仅他是这样的表情，宁亚萍和张君雅更是一脸不解。
宁子默却看着二姑夫张青山想到他的过往。
0008.善意的考验
{时间：2001年1月22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宁子默的二姑夫叫张青山，大学毕业后，他随着二姑宁亚萍来到汉南市后，就开始做起了小商贩。
二姑夫以前常和人开玩笑说他是个赌徒，这当然与他从商崛起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96年，张青山将数年的积蓄全部拿了出来，在汉南市新开的电脑城买下了一个不足20平的铺面。
剩下的钱当做起步资金，开始转做电脑兼容机的生意。
这是张青山第一次下注，但他赌对了。
那些年电脑厅和网吧带的硬件生意确实火热，
一年几十万的收入让张青山直夸自己当初的英明决定。
99年，张青山再次展现他的赌性。
瞄准开学季的他，拿出近3年的大部分积蓄囤积了一大批内存条，那批货有足足30w之巨。
但运气似乎一直都在张青山一边，他这边货刚到，湾湾的新竹就发生了一场地震，没几天全球内存价格就开始翻倍增长。
就这样，张青山又赌对了。
不但30w投入全部收回，还额外多赚了近100w。
他更是凭借这次的操作，和上游的分销商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并一举成为汉南市电脑市场最大的兼容机分销商。
随后，他拿下5间相邻的铺面将自己门店做成汉南市最大兼容机组装商。
21世纪伊始，喜好折腾的张青山开始不满足于当前的公司发展。
在研究过市场，确定他竞争不过汉南市排名第一的品牌机代理商-联创电脑公司后，他便将视线落在了软件业务方面。
于是，张青山旗下的亚青电脑公司，就在2000年3月建立起一个新的部门--软件部。
只是这个新部门的业务发展嘛，可就没有他在兼容机市场那么如鱼得水了。
前世，宁子默因为路娜去世的关系，压根没有心思和精力以及能力去看待、处理张青山的决策。
这一世，张青山的选择错误，恰恰可以让宁子默心中泛起的想法紧密地串联在一起。
……
宁子默在看着张青山的时候，二姑宁亚萍从刚刚的惊讶消息中回过神来，“子墨，你这是个什么考虑？”
这个时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大众的普遍共识。
宁子默虽然得到了父母的首肯，但同样一个选择放在二姑一家面前却很难理解。
不过这个时候，骗过一次人的宁子默并不介意再骗一次，便径直把编造的“谎言”又拿出来讲了一遍。
“5000美金？现在美金汇率可是8.2。这样算下来，你这半年时间可是赚了4w多块！”
“啊？4w多？”郑雅文听到张青山的话吃了一惊。
郑雅文知道美金值钱，但是不清楚美金竟然这么值钱。
儿子这么简单折腾几下，竟然比全家多年存款的五倍还多。
宁子默任由“谎言”自身的惊讶在屋子里蔓延，等父辈几人彼此都交换过眼神才淡然开口，“二姑，二姑夫。其实就像我说的那样，钱并不是我特别看重的，我只是觉得为自己找到一条不错的发展之道。”
宁子默从上午碰到韩清华接亲，再到中午宴席上再看到张青山，就开始在心中修正自己的计划细节。
二姑夫张青山可是南鲸大学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对于他而言，硬件公司赚钱那是养家糊口奔小康。
但他组建的软件部，一半是为了扩展业务范围，另外一半何尝不是为了梦想？
前世的自己虽然在“逃离”老家后与亲戚们的联系不多。
但仅有的几次回家探望，还是偶尔从二姑夫张青山的口中听到他在专业领域的遗憾感言。
既然二姑夫有想法，
他的员工兼自己的便宜姐夫-韩清华有发展需要，
而自己需要一个更高的起点。
那只要自己计划捏合的好，
这不是一箭三雕的事吗？
所以这个时候宁子默要聊得已经不再是自己休学的事，而是连带怎么把自己的二姑夫也套进来。
“姑父，你应该知道咱们种花自由软件的一个名人-张晓龙？”
张青山听闻侄子突然跳转的话题还愣了愣，但脑袋却不自觉的点了点，“当然知道，那算是咱们国人在软件行业的骄傲。”
话音刚落，张青山又皱着眉头好奇道，“可是，这和你想要休学有什么关系？”
在张青山看来，按照侄子子墨的成绩，清华北大或许有难度，但是努努力或许都有可能。
所以有关侄子休学这个事情上，张青山觉得妻弟两口子做的实属不智。
就算是侄子赚了5000美金，但张青山依旧觉得一个少年还是应以求学为主。更何况，当下的软件行业前进并不很好。
一个17岁的少年，能在这趟混水里获得比别人更好的机会？
张青山并不这么觉得，同时，张青山也知道这件事的关键人物还是在侄子身上，便想着如何阻止侄子的异想天开。
宁子默虽然不知道姑父张青山在想什么，但对张青山反问的心思他却非常明了。
“暑假的时候，我曾经研究过两款软件。一款是张晓龙开发的foxmail，一款是侯艳堂开发的网际快车（flashget）。”
“对，两款免费软件。foxmail还是发展了4年后，才被一家叫博大的公司给收购了。虽然收购价格高达1200w，但却是以换取博大股份的形式来达成的。”
宁子默话说到一半，就被自己的二姑夫张青山打断了。
他有着37岁灵魂，领先20年的眼界，还能不知道二姑夫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无外乎是想提醒他，不要被foxmail的表面价值所蒙蔽。
想到这，宁子默对张青山竖起大拇指，“二姑夫果然是有一颗软件人的心，都做硬件生意这么多年了，老本行却了解的这么通透。”
好歹是自己闯荡了12年的人，宁子默还能没有点自己的手段？
这一记彩虹屁拍过去，顿时拍到了张青山的爽点。
当着家人的面，张青山还是有些许得色。
宁子默赶忙称热打铁，“虽然foxmail和网际快车都是自由软件属性才能得到广泛的传播。但是，我从它们的身上看到了一些软件界未来的可行性发展方向。”
“可行性发展方向？”张青山被侄子这句话说的一愣，他哪晓得这是侄子给他挖下的坑。
“foxmail和网际快车的定位是民用软件，是不赚钱的路子。但如果一开始开发软件就定位于专业和商业领域，是否就可以直接成为商业软件，就不需要卖身赚钱，而是靠卖服务赚钱？”
“卖服务？赚钱？”
宁子默站在未来看以前自然有很多独到的见解，这些东西随便拿出来都能糊弄人，更何况这是宁子默有意给二姑夫张青山挖的坑。
张青山跳进坑里后，就进入到宁子默挖好的地道里，完全被掌控住节奏。
姑侄两人交谈的东西，在场其他人完全听不懂，颇有些看神仙打架的感觉。但从张青山的反应看来，他们多少都能明白，这个子侄今天展现出的能力，超脱了他们的想象。
宁子默这时候可管不了别人的感受，他可是有明确目的，自然是把坑继续往下深挖下去。
“软件也是产品，也要赚取利润。这样才能投入生产新产品再赚取利润，然后才能让这个商业模式循环下去。
所以，一个合格的软件从业者，不应该是以找到合适的市场和合适的商业模式来推动市场健康发展，并最终赚到钱吗？
姑父你看啊，合适的市场就是对应产品，合适的商业模式就是如何卖产品。
有产品，能赚钱，还能让行业健康发展。这不是一个软件人的追求吗？”
宁子默摊着手看向张青山，嘴角的弧线似笑非笑。
张青山目瞪口呆地看着侄子，眨了眨眼睛后又望向妻弟宁国平。
“自己儿子的性格，我不比你清楚？”宁国平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转过头去冲张青山说道，“我早就知道劝是没有用的，他肯定是有准备才会和我们提。”
宁子默这时候也才明白过来，自己在算计家里人的时候，父亲何尝不是在算计自己？
看似给出了半年的休学期，实际上依旧是在父母限定的框架中，给足了尊重。
如同对待小朋友那般，
你是要先刷牙还是要先洗脸？
教育的放手施为不是放纵，而是大框架下的自由发挥。
说到底，教育还是需要引导的。
说到底，教育也算是一种算计。
只是这算计嘛，却是自己可以接受的。
宁国平又瞧向姐姐宁亚萍一脸笑意，“姐夫今天帮忙拷问这一通，虽然他们那个行业我懂得不多。但从他的表情和子墨的表述看来，我觉得子墨的准备还是蛮充分的。所以，咱们就任他闯荡半年，实在不行就回去好好读书。”
“这……”张青山只说了一个字，剩下的就被硬生生地咽在肚子里。
都这样了他还能不明白，那就枉为人父了。
面对下一代的非常规想法，如果是全力反抗实属不智
。妻弟两口子只是换了种非常规的方式去应对，哪是什么不智之举啊。
张青山抬头瞅到宁子默眼中跃跃欲试的神色，脑中突然就浮现起侄子刚刚说的那句话。
软件人的追求。
这是能从一个才17岁，还没有在这个行业中混迹过的少年能说得话？
这算是志向远大，还是好高骛远？
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侄子吗？
以前，怎么就不见他有这么个眼界和抱负？
张青山心中突然莫名生起一个念头，那个念头一旦产生就让他抑制不住想要落实。
眼睛一转，张青山话风也跟着一变，“既然子墨都说是软件人的追求了，软件人能没有一台电脑吗？这样吧，明天我们公司上午11点前还有些要紧事要处理。11点后你来我公司，和我们公司的高材生一起探讨探讨软件行业的发展。如果你表现优越，姑父奖你一台高配电脑。”
宁子默颇有些哭笑不得。
感情自己绕过了开明的父母，转过身还要面对想不通的亲戚？
二姑夫这是还不死心，想要劝服自己回归正途？
这看似高配电脑诱惑的背后，完全是一个17岁少年难以企及的门槛。
但天选之子面对这样意外的机会，难道还没有点办法？
这下，事情可就更有意思了！
0009.隐世的天才
{时间：2001年1月23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除夕夜这天，你还要拖着我来书店，大清早的，就不能让我安生点？”
“你语文老师是体育老师兼职的？还除夕夜这天，你哪看到天黑了？”
宁子默回路飞话时头都没有抬，只是在随手翻着手里的书时，顺便翻了个白眼。
昨天在二姑家的闲聊，母亲扯出了自己的打算，然后这个打算就在二姑夫那里碰到个坎。
但这个坎在宁子默眼中，倒不失为一个机会。
一个既可以赢得一台电脑，又可以赢得机会的，
机会。
碰到这样的机会，
秀就对了！
所以，昨夜又考虑了一个晚上后，宁子默已经清楚了今天需要重点落实的事。
剩下的时间因为脑子过于兴奋反倒睡不着，于是这个晚上索性细致地修正起未来几年内的计划。
一直到早晨都没有睡意，便直接去砸门把路飞从床上拖起来，一早9:30就来到新华书店。
前世，为了让鲁班科技在上市后大有作为，宁子默带着团队经常是每天工作18个小时以上。
经年累月下去，这样不知倦怠的日子过了不少。
重生以后，宁子默准备乘着过年这几天，好好享受一下没有压力的自由时光。
只不过宁子默所谓的自由时光，是换了一种方式去做准备而已。
站在英文原著区，翻看着linux的相关资料，宁子默想要从书中找一找答案。
前世里虽然在网络看到不少国外公司的发展史，但那都是以后人的眼光去总结前人经验的马后炮。
一个时代里的发展除了既定的规律外，还会被新兴事物所影响。
如果有一天，他这只蝴蝶影响到这个时代的进程，他还能按照前世的记忆去安排发展吗？
所以，从2000年以前的书反向追溯。
看看前人是如何去判断未来，这样才好与自己心中的未来做个结合。
尤其自己可是立志于互联网产业去发展，就不得不去考虑互联网时代之后的移动互联网。
想一想，如果没有手机系统的支持，移动互联网时代自己不还是要面对前世所面临的限制性格局吗？
天选之子，总要做一些不一样的非常规布局。
iphone的ios是乔帮主掌握着的，
而谷歌的安智用的是linux的内核有着天生短板。
或许只能从创始人那里想想办法……
“你好……”
一个柔弱地声音在宁子默精神世界泛起一片涟漪，
一瞬间时空错乱的错觉还让他愣了愣神。
似乎是有人在召唤自己？
宁子默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转身时就看到一位高度能挡住自己平视视线，身着一袭工装牛仔的漂亮女孩。
或许是因为她指尖要触及宁子默胳膊的动作，四目交错时女孩麦色脸颊上竟然泛起不太明显的绯红色彩，瞳孔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高三这年，宁子默的个头从升入高中时的1米71一下子冲到1米83。
余光里，身侧穿着平底鞋的女孩，净身高怕是有1米72到1米74的样子，是本地少有的高挑身材。
余光远处，路飞在书架那端好奇地望了过来，看女孩背影的眼神都是直愣愣的。
也不知道他来面对女孩正面这张妖艳的脸时，会是一番什么样的痴汉表现。
因为，眼前姑娘眼角眉梢的妖艳神韵与她面上的羞涩形成了巨大反差，对每一个成年男性都有着极致的诱惑力。
哦，路飞还是个小屁孩呢。
不过女孩对面的老司机，表情却很平淡。
宁子默声音表现的非常自然，“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下顶层那本《unix环境高级编程》吗？”
姑娘柔柔的腔调挠在宁子默的耳壁上，让他有毛孔舒畅的畅快感。
按捺下一闪而过的心思，宁子默顺着女孩扬起的小麦色长臂一眼就看到书架顶层她口中的那本书。
抬起胳膊，宁子默堪堪勾到那本书，也难怪姑娘会让他帮忙了。
伸手将书从书架上拿下来递到姑娘手里，她还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
“谢谢。”
“不客气。”
接书谢过，两个人依旧保持着两步距离，并排站在书架前各自看着手中的书。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5分钟的时间里，书中刚刚还静止的文字竟然雀跃地跳向女孩那侧。
好不容易忍下不平静的心思，宁子默才翻了两页，这时候却突然感觉胳膊被人轻轻点了那么一下。
侧头过去，姑娘将书抱在身前俏生生地冲他微微点了点头，“我就买这本了，谢谢。”
“客气了。”
微风拂过人已远去，宁子默再次按下心内波澜。
还没有接上刚刚的内容，就给三两步冲上来的路飞一把抓住胳膊。
“喂喂喂，子墨，那姑娘好漂亮！”
“嗯，比你喜欢的那位是要漂亮些，还要高出一线。”
“呸，人家主动搭讪，你就没想法？”
“咋啦，人家只是让我帮忙找本书。我难道还要学你从见人家第一面开始，连孩子叫什么名字什么的都想好了？”
就在路飞给宁子默说得愣神时候，他背后的玻璃外女孩妖娆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隔着透明的界限，两人无意间又是一个眼神对视。
似乎是两人同时轻点着头，并微微翘起嘴角的弧线。
然后，那一抹冬日里靓丽色彩，目视前方，消失不见。
视线收了回来，宁子默将手中的书顺手砸在路飞头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别等到你找到真正想要照顾的人了，却没有能力。”
说完也不管路飞有什么反应，又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尽管很想去问问她，
为什么前世突然就渺无音讯。
但，应该去问吗？
***+***
10:55，宁子默踩着点到达了电脑城。
转过转角正要迈步上台阶的时候，迎面正巧有一位英气女子带着身后两人一并走下来。
楼梯并不宽，宁子默便停下脚步顺手挡住路飞把路让了出来。
擦肩而过时，英气女子微微一笑冲宁子默点了点头，来不及反应的宁子默只是嘴角自然上挑以示回应。
一个普通的照面，
也就不足两秒的事。
就这样，彼此消失在视线外。
路飞还回头看了一眼，“今天什么日子，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美女。”
宁子默没有接话一脚就踩进张青山公司，正巧和玻璃房子里抬头望来的张青山打了个照面。
见宁子默拿着书店的袋子走进办公室，张青山还笑了笑，“上午这点时间，你们还跑了趟书店？”
“嗯，最近想要研究互联网新产业。”顺着张青山的话头刚答完，宁子默转头就冲昨天才见过的新郎官笑着道，“韩哥这个蜜月过的够硬核。”
“硬核是什么词啊？”韩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没有去追究年轻人新新词汇的意思，“我们年前好不容易揽下一个erp的业务，刚刚和人谈完。”
莫名地，宁子默想起了刚刚一瞬间的那个眼神交汇。
追思转瞬即逝，乘着打招呼的功夫，宁子默已经带着路飞坐在了茶几边。
一屋子里几个人昨天都见过，是韩清华的兄弟团，也是韩清华的学弟。
马进，安阳人。昨天那个眼镜男就是他，话不多但人很热情。
莫凡，长安人，一个精瘦的有些冷漠的家伙。
陆振宇，汉南本地人，很敦实但肤色很白，说话时慢条斯理。
几人聊得是工作方面的事，正在总结。虽然没有把宁子默两人当外人，但不管不顾的样子怕是没把两位少年当做成年人。
张青山最后找到机会做了总结陈词，然后话锋一转，“今天就是除夕，咱们赶紧把手上最后一件事聊完，然后就可以好好过个节。”
他这一句话，顿时让刚刚还显得很轻松的几人精神又紧绷起来。
“别那么紧张，这件事是有关我侄子-子墨的。他有个计划，准备让你们这些软件从业者给一些建议。”
“子墨能有什么事要我们给建议的？”
好奇地众人转头就望向宁子默，言语中依旧没有当他是个成年人。
不过准备充足的宁子默倒是毫不在乎。
不知道一会几个人听完，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反应？
“我准备弄一个软件界面设计工具。”
？？？
张青山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不是要探讨软件行业的发展吗？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昨晚过后，算是有了一个缓冲的时间。但张青山依旧对侄子的选择，有所疑惑。他没办法直接阻止侄子的不智，想用自己觉得可靠的方式让侄子认清现实的残酷。
可怎么今天一开始，好像就被偏移了话题？
昨夜是张青山的思考期，未尝不是宁子默的缓冲期。
他从见到韩清华，知道他在二姑夫张青山的软件部后，就有了一个临时的新计划。这个临时的新计划，与他下一步要施展的总计划大有关系。
“二姑夫，我计划的这款软件是一款用于设计软件原型的专业工具软件。使用这款软件，可以将软件的功能和交互先设计出来，然后再做开发，这样可以在开发前就确定明确的方向，减少团队的沟通成本。”
宁子默既然想要打造自己的互联网帝国，除了需要做好框架计划外，更多的是在考虑如何让自己的计划能按部就班的实施。
所以，宁子默给了自己一个前期的明确定位，那就是产品经理。
一个软件或互联网软件的产品经理，很考究的一点，就是如何与团队成员进行有效沟通，让大家在各尽其职时又能高效配合。
前世到了2010年，仍旧有很多软件公司靠当面沟通这种低效率的方式来开发软件产品。
就算是大公司的开发团队有经验，也传不到外界来。
以至于这个时代大部分的软件开发，界面原型都依赖于美工。
被逼无奈的开发人员为了提升沟通效率，甚至还要额外掌握ps这种不属于工程师专长的额外天赋。
因为口口相传始终都有误解的时候，而五次确认法在软件行业纯属浪费时间，都不适用于软件开发行业。
这个时候，一款软件ui设计工具尤为重要。
只要有了软件界面，程序员甚至ui设计师，都能在既定的范围内完美地完成工作。
这就意味着，宁子默脑中所有的“创意”都能尽善尽美的落实到位。
这就是宁子默视之为最高效的基础，也是宁子默近期最想为自己打下的基础。
更何况，宁子默的远见可不止这些。
“……这是一款专业领域的商业软件，它是可以卖钱的。”宁子默点了点桌面，视线将众人都看了一遍，“重要的是，如果我们瞄准欧米市场，那么我就足够的用户群来消费我们的软件并形成盈利和再投入。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可以良性循环的软件公司模式，是个可以良性商业运作的软件。”
宁子默说完抓起桌面上的水杯就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时，才发现场面安静的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张青山的表情就更精彩了，嘴巴微张的样子就像是下巴不受控制一般。
好半天了，马进才推了推眼镜往前凑着身子问到，“子……子墨，这个方法可行吗？”
没有等到宁子默回答，一个激动地声音就冒了出来，“可行。”
“专业软件只需要针对软件行业内部，推广方式甚至都是定向的。”韩清华从椅背上直起身子，激动地继续道，“这个软件所面向的市场还是一个空白，只要将它开发出来就一定有消费市场！”
“对哦，我还没有听说国内外有这样的软件呢。”
“是啊是啊。”
陆振宇和莫凡加入讨论后，场面一度变得不受控制。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前景描绘出来，甚至可以清楚地从他们的眼中看到期待。
宁子默倒是又瞧了便宜姐夫-韩清华一眼，他竟然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因为刚刚韩清华的反应越过了很多个台阶，跨越到与自己想通的频率上。
人才啊！
在宁子默忙着“发现”人才的时候，张青山也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眼前的状况不是他预想的场面，而他，竟然被不按常理出牌的侄子说到动心！
这是能从一个才17岁，还没有在这个行业中从业过的少年能说出的话，能做的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张青山自己都不敢相信。
是不是他忽略了这个世界上，
还有一种叫做天才的生物？
0010.小程序是个好起点
{时间：2001年1月23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听老板说要送给自家侄子一台电脑，处于兴奋期的几个软件高手顿时就动起手来。既然都说是要顶配了，韩清华乐得替自己的便宜小舅子宰大户。
p4 cpu，256m vcm内存，160g硬盘，32m voodoo4显卡。这些宁子默在前世完全看不上的配置，在这个时代还有着不菲的价格。
张青山一点都不会觉得肉痛，甚至还帮着宁子默翻找家用电脑很少用到的win2000来组成双系统。
连当红的游戏，也一股脑地装进了新电脑。
最后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这边宁子默人还没回家，那边就已经安排人上门放置宽带线路。
宁子默只能赞叹，还是有熟人好办事啊。
看着合力将一台17寸crt显示器搬上车的张青山，那个掺杂着多种复杂神情的眼神，差点就把37岁的灵魂都看透了。
张青山却只是一把拍在宁子默肩膀上，“好好把握好这段时间，姑父觉得你可以去试试，但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宁子默对二姑夫这个反应是欣然接受，
重要的是，前路无障碍，甚至还有了新的助力！
这台电脑，实在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带着电脑回到家的宁子默，觉得二姑夫张青山的态度转变太快过于神奇。
实际上，经历了整个过程的路飞才是那个云里雾里感觉今天的经历很奇特的人。
路飞坐在宁子默家的书桌前，面前摆放的正是自家姐夫离开前，亲手调好并已经连上网络的电脑。
见到宁子默鼠标点的飞快，他才像是从梦里回过神来，“你刚刚到底和你姑父还有我姐夫他们聊了些啥？你二姑夫咋就送你一台电脑当礼物啊。”
没啥啊，就只是一个软件啊。你也听到的，初十开始你姐夫他们就要一起开发我说的这款软件。
可是，你才是一个高中生，竟然懂如何开发软件吗？而且一群大学高材生听你讲的内容都镇住了，你怎么会那么厉害？你还是我发小吗，还是那个初中一起打游戏，天天一起上学的人吗？
国外我们同年龄阶段的年轻人，有很多都会做这些啊。如果你还不能理解，你可以当我是个天才啊。再说了，这个软件又不需要我参与。
天才这个事是自己可以随便吹的吗？再说了，你不参与？那你为什么那么清楚。
宁子默听到路飞的疑惑，一边熟练地安装这开发环境，一边笑着道，“天才都是事后验证的，再说了，我不参与是因为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
“这些乱七八糟的网页，和你要做的事有关系吗？”
路飞看着宁子默在一个叫做谷哥的网站上，搜索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上边有大堆的英文内容，以路飞目前的高三英语还是有40%以上的单词是不明白的。
至于剩下的60%单词，从句子里拆出来都是认识的，但是拼装成一个整句让他去读可就难喽。
但一起17年的伙伴，却能看懂？
他这是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偷偷学习的英语？
难道，就是每天在自己睡觉后的那些时间吗？
23:00之后？
路飞突然觉得，比自己优秀的人还比自己更努力，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于是，宁子默就在路飞全程关注下，专注地忙碌着手上的小准备。
其实，对于宁子默而言，重生后的这些天过的太顺了些。
似乎，天选之子这个身份给自己带来许多运气。
无论是胡搅蛮缠的解决了前世的遗憾，
还是在没有遗憾后看清了对路娜的感情，
甚至轻易地得到了父母亲的支持，
最后还意外得到二姑夫的鼎力相助。
如果再算上在二姑夫那边得到的额外收获，
最近这几天的收获，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以至于，自己只需要专注于心中的计划就可以了。
这个时代，谷歌还没有前世那么强劲，但是该有的功能都有。但用于搜索一些简单的东西，已经足够。
虽然重生回来后，有很多事都帮宁子默确定了自己是谁和在哪。
但连上网络后的第一件事，宁子默仍旧要再次确认这个时空是否和前世记忆的一样。
好在，通过谷歌看到的世界，并没有与记忆中有什么偏差。
大陆板块还是记忆里的样子，那些国家也没有任何变化。
那些欧米公司的名称和国家地区分布，以及他们的创始人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前几天微微不安的心，总算是平静下来。
重生回来三天时间，宁子默脑中的大格局已经越来越清晰，
但再庞大的计划都要有对象，也需要将计划真正迈出第一步。
打动并加入paypal。
鼠标敲击的声音终于在宁子默开始正式忙碌后，变成了键盘敲击的声音。
这种节奏的变化吸引到刚刚坐着觉得无聊，拿了本英语书在看的路飞。
一眼瞥到宁子默在屏幕上打下的各种含义不明的英文单词，路飞顿时皱起眉头。
那些东西对于他而言，看起来太费劲了。
宁子默余光里瞅到他僵硬的表情便笑了起来，“看得懂吗？”
“单词分开来我都认识，但是这一整段的都是什么意思？”
听到路飞的好奇，刚刚还在敲键盘的宁子默突然心中一动，脑中又冒出来一个新的想法。
如果从现在开始，给路飞传递一些开阔视野的信息去培养他的眼界，那他未来的成就怕是只会比前世更高吧？
与在虚拟的游戏中培养一个萝莉，或者是培养一位球星相比。在现实世界中培养一个人才的真实显然更带感啊。
お兄ちゃん、私はできますか？
兄弟，我私以为这个方向才对！
宁子默想着想着，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个更强的路飞站在自己身旁。
他进退有度、指挥若定，让三军令行禁止。
这种在未来更广阔的可能，让魔鬼的三叉戟在宁子默心中不断地挥舞着。
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汹涌而出很多东西。
宁子默索性打开浏览器，准备为路飞开个小灶，“如今的米国网民，已经有了网络购物的习惯。
而这家ebay公司，正是目前白米国最大的在线购物网站。
网络购物的关键是支付安全和便捷性，但ebay由于支付流程非常不通顺，于是应允而生一家叫做paypal的支付平台。
作为一家第三方安全支付方式，它可以为买家和卖家提供有保障的安全担保交易。
所谓安全担保交易，是对于买卖双方的一种保障。
让买家可以放心购买，让卖家可以放心发货。
如果出了问题，paypal负责赔付。”
“网络上买东西？人多吗？”路飞放下英语书好奇地凑了上来。
他眼神里泛着的光芒，让宁子默越加确信脑中想法的可行性。
“毕竟是互联网普及率在当下高达28%的国家，在一个近3亿人口的国家，这个网络人群基数可不低。”
“那，他们的营收如何，盈利方式是什么样的？”
“呦，看来今天在我二姑夫那边聊天的收获不小，都知道营收和盈利方式了。”宁子默笑了笑，指着paypal页面上的说明翻译道，“paypal的主盈利还是在成交费上。”
“哦，那你的这个程序，主要是解决什么问题？”
绕了一个圈，路飞最后却关心起自己要做的事情上。
他这是，担心自己做捞了？
宁子默心中一暖，继续耐心地解释，“我要做一个防诈骗的小程式。”
“诈骗？网络上也有吗？”
“当然有，甚至比现实中更难防备”宁子默肯定地点了点头，“例如一个卖家将原本价值1000美金的产品挂卖300元，一天内这个低价会为他带来至少1000笔的交易，这可就是30w美金的总交易额。”
“这样卖不就亏死了？”
“他可以不发货啊。”
“不发货？”
“对，只要不发货就没有成本。但收到的这笔30w美金，却成了卖家空手套白狼的收入。这群白眼狼可以被称呼为诈骗犯，然后他们只要弄几个洗钱账户就可以把钱转走。”
“虚假发货却可以是因为买家收不到货，再让paypal退款给买家。这是在利用paypal的担保交易制度吗？”
“没错。”
彼时的路飞才17岁，但是思维方式却完全能跟上宁子默刻意简化的讲述。
他这样的反应，已经让宁子默觉得他刚刚的想法完全可行。
“那你的程序是可以杜绝这些现象？”
“不，”宁子默摇着头，“没有绝对的杜绝，我的程序只是增加注册paypal洗钱账号的难度。”
“诶，这么单一的功能，价值会不会小了些？”
宁子默笑了，路飞的好奇心已经带着他走入了自己要展示给他的世界。
长此以往积累下去，他对互联网的认知会有新高度。
“paypal每个月在诈骗上要损失数百万美金，我的小程序可以让它的损失下降至少50%。”
摇了摇头，宁子默笑着道，“换算下来，你觉得这个程序会有多少价值？”
路飞突然没了声音，宁子默转过头去就只看见那个家伙目瞪口呆的样子。
两辆运输机在空中划过弧线，快速地放下2个黑暗执政官。
一瞬间，2个召唤技能就被释放出去，剩下的2辆运输机来不及逃，就被4只龙骑两轮齐射给集火掉。
基地背面战场的偷袭就这样被化解于无形，而与此同时在正面战场losttemples狭窄的路口上。
3个狂徒被仲裁者的冰封战场封死在路口上，挡住了斜坡下大量机枪兵和火焰兵。
4辆坦克从刚刚召唤的人族运输机上落下并架起，绕了一圈的神族运输机上刚刚放下一位狂徒，便在坦克的轰鸣声中化为虚影。
随后不到半秒，3名光明圣堂齐齐落下。坦克轰鸣伴随着3道闪电破空而出，让坡下的人族部落留下一片血渍和残骸。
这个时候，敌方最忙碌的矿区中落下1只金甲、1位光明圣堂和1位狂徒，2秒钟的功夫，一片繁荣就被毁于一旦。
屏幕上对手的进攻被反转成单方面的屠杀，对手打来gg，对手退出游戏。
滴滴滴滴，
音响里传来的声音提醒宁子默切回到桌面，正看见屏幕右下角跳动的头像，是好友栏里king发来的一段话。
“你这三线操作简直神了，还虚晃一枪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再来一局，快进。”
“不来了，不来了。我这就是休息一会，才上来看看你们。再和你们聊几句，我就该回去继续工作了。”
“你不才17岁吗，都开始工作啦？难道你这技术，真不考虑来职业圈混？”
“职业圈有你们在，我这个业余选手去找虐吗？”
宁子默一脸笑意地坐在显示器这头，和对面的网络好友畅聊着。
有电脑和网络后就是舒服，至少可以回到前世随时工作的状态。
电脑回来的这天，从下午13：30点到17:30，4个小时的连编带讲，宁子默略显疲惫，而路飞已经进入到卡带的节奏。
宁子默索性存储了进度，玩一局游戏来换换脑子。碰巧遇见同一时间上线的king，便鏖战了一局。
不知道是否是前世的理解与这一世的身体记忆完美融合。以至于king这么个难缠的对手，竟然被宁子默给完虐了。
但侥幸赢了king的宁子默，还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回话的时候仍很客气。
这边最后一句打过去都好一会了，那边king才回话过来，“亚联再过段时间就要关闭了。”
？？？
哦，算算时间，亚联确实也快要关闭了。
自己是没所谓了，但是这群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稳定服务器的职业选手们，却少了一个可以练习的地方。
“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宁子默惆怅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安慰过去。
“不知道咱们种花的电竞事业，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发展啊。”
当然……
才打了两个字，宁子默就停住了。
未来电竞在种花发展确实不错，但这才是2001年。
他能用17年后还未出现的未来，去安慰现在的电竞人吗？
e=(o｀*)))唉
种花电竞，现在还处于黑暗中……
等等！！！
宁子默突然愣住了！
怎么就忘记了这么一茬事？
未来自己要发展互联网产业，如果没有资金肯定是举步维艰的。
但，有一个行业却是自己计划外的另外一个行业一样，可以成为自己发展互联网产业的重要资金链！
重要的是，它也是一个健康的文化产业！
这简直就是一道双保险嘛！
“诶诶诶，你又想到什么了？”路飞的声音适时从身侧传了过来，“这几天你眼睛一亮，我就感觉你肯定有什么鬼主意浮现！”
那当然，
重生嘛，
鬼点子不多能叫重生？
嘿嘿嘿
0011.大洋彼岸的注意
{时间：2001年1月23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子墨，都中午了，你忙了一上午也该忙完了吧？快把手头的事弄好，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去你二姑家过年啦。”
“大姑今年回来嘛？”
“不回来了，她会往你二姑家打电话。”
“好咧，皇太后！”宁子默一边嘴上应着，手上却麻溜滴敲击着键盘。
今天是除夕，从下午到晚上肯定都是家庭时间。
好在从昨天到今天中午，工作了14个小时后，脑中价值上w美金的小程序已经完成。
几天时间，总算是完整地落实了一件具体的事情。
能不能把赚到5000美金的谎言圆回来，顺带再吸引到paypal的关注，就看随着这一封邮件发送过去的小程序了。
在路飞的注视下，宁子默敲完最后一个单词再附上附件。仔细地再检查了一遍，终于按下了回车键。
一封带着新出炉小程序的邮件，通过电话线路，顺着大西洋的海底光缆，向遥远的白头鹰游去。
看着那个发送成功的反馈信息，靠在椅背上的宁子默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宁子默刚放松身体的时候，一大早就跑来坐在一旁观摩的路飞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我有没有必要也学习这些东西？”
还没等到宁子默回答，路飞又追问过来，“你觉得我这个想法如何？”
“啊？”宁子默愣住了。
路飞的想法和他想要带给路飞的东西发生了一些偏差。
路飞、宁子默和妹妹张君雅是同班，但与名列前茅的两兄妹比起来，路飞的成绩在汉一中的高三年级组只能排到100-150名之间。
2001年也是路飞最关键的一年，虽然前世的轨迹里他发展不差，但是集中精力才考上的魔交大。
自己一开始只是想要给路飞去开阔思路，但如果路飞在这个时间爱好上编程，肯定会增加他学业的负担。
宁子默不敢担保在这样的影响下，路飞是否有落榜的危险，现在只能先打住他此时的念头。
“你不用急的，编程这个东西，更多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思维。
这些时间，你只要听，只要看就可以。到了大学，有你学习的机会。”
毕竟，一门计算机高级语言，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很难达到较高的水平。
更不要说，编程并不是掌握某种语言就能真正学会的，真正的难点其实是编程思维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宁子默看着发小，在脑中快速地组织了语言。
“‘编程思维’就是‘理解问题找出路径’的思维过程，
它由分解识别模式抽象算法四个步骤组成的。
第一步分解，是把一个复杂的大问题，拆解成更可执行、更好理解的小步骤；
第二步模式识别，是找出相似模式，高效解决细分问题。
第三步抽象，是聚焦最重要的信息，忽视无用细节。
第四步算法，是设计一步一步的解决路径，解决整个问题。”
理工科改变世界，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毛病。
真正优秀的理工思维模式，异于常人。
辩证思维是常识，解决问题是本分。
顿了顿，宁子默给足路飞去低头思考的空间。待他再次抬起头望过来的时候，他才继续解释道，“就像你掌握了正确的学习方法，便可以提升学习效率是一个道理。理解编程思维，才是提升编程能力的最佳途径。”
宁子默拍了拍发小的肩膀，“什么事都急不来的。”
“可是你这突然就加速了步伐，让我危机感很重啊。”路飞言语中坦露着他的无奈。
“嘿嘿嘿，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爸妈已经同意我休学一年半，专注于当前我选择的路。”
“啊，你休学？”
路飞的嘴巴长得老大，瞳孔的变化将他的惊讶表露无遗。
看着宁子默再点了点头，这下，连他的下巴都快要合不拢了。
“你为什么休学，这次模拟考试你可是全校第二！”
“只是休学，又不是退学。”宁子默毫不在意地冲路飞挑了挑眉毛，“我肯定要落后一段时间了，要是这个时间里你不追赶上去，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休的怪我不给你面子！”
“我靠，你不要太嚣张好嘛！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呦，还有脾气啦。有本事就用在学习上嘛，哈哈哈哈哈。”
“宁子默，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咬我啊……啊……”
“哎呀，路飞，你怎么能咬子墨呢！？”
宁子默还未感激母亲的解救，却被她下一句话给打趴在地上。
“猪咬猪，不嫌脏吗？”
好在，路飞的注意力大概也只有7秒吧。
至少这会，他不会太在意自己休学的事了。
***+***
唉呀大哥呀，大哥那什么~~~我这俩兜加一块才三十二块钱~~~
那就拿着吧，要多少是多呀
要什么自行车呀？要啥自行车？
哎呀，对对对~~~
你咋这么个样呢？
我没说要自行车呀？你说的要自行车~~~
见笑了啊，这媳妇儿我也管不了了，见面跟人要自行车。
我没说要自行车！
以后我不领你出来了~~~
这一年本山大叔、高秀敏阿姨和范伟这黄金搭档还在《卖拐》。
这经典节目，纵使宁子默有20年的阅历，再看上一次也依旧笑得人仰马翻。
其他节目或有出彩的地方，但毕竟个人喜好不同。
所以，也就《天上人间》这个名字，还能吸引些许宁子默的注意。
剩下的时间，基本就是陪着爷爷、奶奶，姑姑、姑父、妹妹，父亲、母亲几人聊天。
除夕这天，从白天就开始下雪，但到了晚上，屋内却是另外一派模样。
二姑家一派温暖、祥和景象，家庭的温暖弥足珍贵。
37岁的灵魂借着17岁的身体肆意地享受着。
只怕明年这个时候，就没有这个机会喽。
“爷爷、奶奶，新年快乐。”
“诶，子墨、君雅，新年快乐！”
***+***
大洋彼岸比种花晚了16个小时，加州帕洛阿尔托某处办挂着paypal logo的办公室。
还没有到早上8:30，地板上突然站起一个东方面孔的人，他身上还挂着一张工牌-潘宇
他眯着眼睛在身侧的电脑桌上摸索着，好不容易才找到要找的东西-眼镜。
戴上眼睛，他轻轻地冲着旁边另外一侧踢了一脚，然后立马就坐在了电脑前。
在他晃了晃鼠标就唤醒电脑的同时，他的身后又站起一个一头卷发的东方面孔。
“早”
“早啊”
背身的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却依旧保持着各自的节奏。
突然间，看着电脑的男子皱了皱眉，本就靠近显示器的脑袋再靠近了些。
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半分钟，他突然发出惊呼，“陈，陈，快来看看。”
被叫做陈的卷发男子正在拨弄着头发，听到同伴的惊讶他木讷地转过头。
“怎么了，潘。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大呼小叫的，难道我们又损失了几十万美金吗？”
“不不不，你一定要来看看。这是我们每个月可以省掉几十上百万美金的完美方案。”
叫陈的卷发男子刚刚还在随意地拨弄着头发，听到同伴的话3秒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忙凑到潘的电脑前。只一眼，顿时就被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抓住了眼球。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长方形的图片，图片上随意的排放着几个字母。下边显示着一段话，“请点击字母jkl的位置。”
接过鼠标的陈在好奇心趋势下，从5个显示在屏幕上的字母中点选了字母j和k，然后程序显示验证通过并刷新了图片。
这一次，刷新在屏幕上的是4个字母，只是两个较大，两个较小，提示语也变更为，“请点击小写字母”。
陈瞅了瞅眉头，反其道而行之尝试点击两个较大的字母，却发现系统提示选择错误。
两次尝试彻底将陈的好奇心彻底提了起来。
他又尝试了很多次，发现每一次提示要验证的内容都在无序的变化着.
这种变化让他兴奋不已，点击鼠标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分钟后，当他放开鼠标时，看向潘的眼里充满了激动。
“走，快，我们去找列夫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陈伸手去抓身后的同伴却抓了个空，因为潘已经先迈步走出去。
陈笑了笑，淡定地坐在凳子上继续玩弄着那个小程序。
仿佛对他而言，屏幕上那个长方形就像是个有趣的游戏一般，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不到半分钟时间，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然后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让我来试试。”
陈抬头望去，看到一个白头鹰眼镜男站在身旁。
“列夫琴，你也快来看看”陈笑着让开座位，被他称为列夫琴的男子马上就坐了下去。
鼠标快速点击的清脆声，响彻安静的办公室内，那个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过了好几分钟，清脆的鼠标声终于停止下来。
列夫琴抬起头，给人清楚地看到他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和潘刚刚也是你这个表情，”陈耸了耸肩笑道，“我们也没有想到这个程序虽小，但是创意却非常好。”
“这是个颠覆的程序，这比我们正在研发的高思贝克-列夫琴（gausebeck-levchin）验证程序要好上百倍。”
列夫琴与陈和潘交换个眼神，又长吸了一口气。
“你们都知道这个程序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破解它的难度，几乎可以让那些该死的吸血鬼们放弃机器注册转用人工。
这意味着，他们注册洗钱账户的难度提高了10倍以上。并让我们在诈骗交易中的损失下降70%以上。”
说着说着，他突然提高音量，“潘，难道这是你的作品？”
潘摇着头，笑的很开心，“不是我，但他是我们种花人。”
“天哪，你们这些神奇的东方人”
“对，我也觉得他很厉害。”潘说完，憋了好一会才继续答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买下这个程序。”
“必须的！”列夫琴肯定地点了点头，“能使我们省下那么多钱，我们要如何奖励他呢？。”
“那可是你的事情。”
听到潘的话，列夫琴想了想站起身来，拍了拍潘的肩膀，“你先回复他，告诉他我们在商议买下他的软件，我去和彼得申请资金。”
“别急着走啊，刚刚潘可能连邮件都没有看完。”
？？？
列夫琴刚迈出去的步子，在陈一句话的吸引下停在那里。
回过头，列夫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情况？”
陈嘴角挂着笑，一手指着屏幕道，“人家可是说了，除了这一个小程序外，他还有两个不错的创意，用以让我们和ebay之间的战争，增加更多胜算！”
“什么？？？”
列夫琴扭头三两步就走到电脑前，正巧看见陈指着的那段内容。
如果你们对我的验证程序有兴趣，请尽快回复我。同时，我想告诉你们，我有两个不错的创意，可以让你们在与ebay的战争中，增加更多胜算！
！！！
列夫琴看了陈一眼，见他摊着双手耸了耸肩。他不解地直起身子，又看了潘一眼，苦笑道，“这人到底是谁啊？他怎么就能笃定，他的创意可以解决我们这么多人都解决不了的大问题？”
“谁知道呢，但试试总没有损失吧？”
列夫琴无奈地耸耸肩，“我也很好奇，但是先把这款非常棒的验证程序拿下吧。”
“bingo！”
0012.吓人的第一桶金
{时间：2001年1月24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张君雅在寒假里总算能睡上几次懒觉，这些天难得9个小时的睡眠和上学期间5-6个小时的睡眠比起来，还是能让她充分享受到假期的真谛。
昨天守岁到很晚才睡，临睡前哥哥还特意告诉她要给他留门，说是一大早还要借电脑处理一些事情。
睡前，张君雅还在心里嘀咕着，总觉得哥哥最近变化很大，尤其是在休学这个想法上。
但既然舅舅和舅妈都同意了，连爸爸那边也松了口。
似乎，自己这个妹妹，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唯愿哥哥想要做的事，能成功吧。
张君雅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去，再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就看到窗外天刚蒙蒙亮。
昨天那场雪，在窗外对面的楼顶上堆满了白茫茫一片雪色。
再远处的建筑顶上，全都是一派银装树裹的雪国风景。
虽谈不上蜿蜒万里，但也是汉南这座城市少有的美景。
这场雪，从去年落到今年，应该是个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吧。
正在这时，几声鼠标、键盘声响突兀地出现，引得张君雅好奇地抬头望去。
书桌边一个熟悉的背影背对着她的方向，
再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时间才是早上7:30。
这个哥哥，太勤快了吧？
冲哥哥的背影，张君雅轻声道，“哥，昨夜守岁那么晚，你早上还起这么早啊。”
听到妹妹关切的声音，宁子默回过头去，看到小懒虫略带倦容的脸。
果然还是女孩子不适合熬夜啊。
“影响你睡懒觉啦？要不，哥给你点补偿吧？”
“咦，”张君雅好奇地掀开被子，套上羽绒服就爬了起来。
昨夜了为了给哥哥留门特意和衣而睡，这会倒是方便起床了。
拖着长音走到宁子默的身边，张君雅伸手就盖在哥哥的额头，“哥你应该没发烧吧？”
pia
宁子默轻轻一巴掌就把小懒虫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打了下去。
这个家伙，打小还喜欢拽着自己衣服躲在自己身后。
越长大，反倒仗着对她的宠溺常常没大没小的。
前世，当自己忙于事业的时候，她市场会从世界各地寄来各种各样明信片以及她和风景的合影。
每每从照片上看到她的样子，总会想起儿时那个在身后抓着衣服的小精灵。
从照片上看过去，彼时成熟的她已褪去年少的娇柔，蜕变成遗世而独立的女子。
现在宁子默这个37岁的灵魂，竟然因为前世成年后的距离，反向产生了更多的亲近。
“我影响你休息便想着给你点补偿，你竟然失心疯地以为我说胡话？”
打小一起长大的张君雅，和宁子默、路飞呆的久了难免有些男孩子气，到了高中更是把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了下去。说话间，她就把两只胳膊环在宁子默脖子上，下巴更是垫在他肩上装作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
“哥，你准备给你这个温柔、可爱的妹妹什么补偿？”
到底是血浓于水，亭亭玉立的小美女在自己肩头吐气若兰，宁子默老旧的灵魂也滋生出少年心境。
脑袋轻轻磕过去撞了妹妹一下，宁子默手指着屏幕上的数字，“喏，你哥现在短期内变成富翁了。你大学的额外花销，以后就给你开个专项账户吧。”
张君雅顶着宁子默的脑袋，顺着他的手指，一眼就看到屏幕上的数字。
不多，5个0。
0的最前边，是一个1。
“10w？”张君雅皱着鼻子就念了出来，紧接着连眉头都皱了起来，“哥，你这个是和酒城一样的虚拟社区吗？这10w块钱，不会是虚拟货币吧。”
宁子默“年少得意”没有三秒，就给妹妹破了功。
怎么都感觉这个小跟班有往老妈郑雅文方向靠近的趋势。
感情她以为是酒城的虚拟社区啊？
点了点那个蓝色的paypal logo，宁子默板着脸，“这是paypal，我这是paypal账号。只要我有种花银行的双币账号，就可以换成人民币了。”
“啊？”张君雅楞了2秒，突然眉头皱的更深了，“哥，你这个货币单位还是美金？前两天，你说你收入5000美金，那都4w多人民币了。10w美金，那不就80……”
张君雅后边那个单位没有敢说，自己伸手将嘴巴挡住，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望了过来。
要不是她往后靠了靠，宁子默感觉自己能变成斗鸡眼。
在妹妹的瞠目结舌中，宁子默嘴角翘起悠然地点了点头，“要不然哥怎么说可以给你开个专项的大学账户呢，真以为逗你玩呢？”
张君雅的脸越来越高，几秒后就离宁子默有两步之遥，一脸浮夸的表情像极了元气少女傅园慧附体。
虽然，
她并不知道，
傅园慧是谁。
***+***
几个小时以前，远在太平洋彼岸的加州paypal公司，列夫琴正在字斟句酌地查看着由潘撰写的邮件。
亲爱的宁，
我们是paypal网络交易安全部的潘和陈，听闻你是种花人，作威华裔的我们感到非常骄傲。
我们收到了你那份非常棒的验证程序，这是一份创意非凡的程序，简直是匹配我们paypal业务的完美部件。
根据我们的综合评估，你的程序将为我们减少70%左右的诈骗损失。但我们要抱歉的是，我们的老板只为我们批复了10w的专项费用，这或许与你直接将程序发过来有一定关系。不过，我们的cto列夫琴先生，已经对你口中另外两个未揭晓的创意非常感兴趣。
现在，不仅是我们，甚至包括我们的业务主管戴维萨克斯都对你的后两个创意报以巨大的期待。
所以这一次，我们在邮件中奉上为你开启的专项0费率账号，并通过另外的邮件为你发送密码……
列夫琴默念了一遍后便皱着眉头，“你们说，这个价格会不会让他不满意？因为戴维觉得，如果他后边两个创意真的有那么厉害，能解决掉我们这一群天才都不能解决的问题，再为他补贴回去。”
“我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我不是公司的决策者。而决策者们做的决定，往往都有更深层次的考虑。”陈说话的时候挑了挑眉毛，让人一眼就看出他心中的不爽。
这个动作让潘和列夫琴对视一下，只是耸了耸肩。
在敲击回车送出邮件之前，潘深吸了一口气。
***+***
张君雅听到宁子默帮她补全翻译的鹰文邮件，总算是明白自家哥哥这笔“不义之财”是怎么来的。
不过在看完邮件后，张君雅最在意的问题竟然还不是哥哥的不菲收入，而是宁子默的英语水平。
哥，你的米式发音好标准啊！你是怎么练的？
“听磁带啊。”宁子默一边打开godaddy网站，一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虽然磁带里都是英式发音，但是我可以自己翻译成米式嘛。”
还能这样吗？
“好啦，看看这钱是否真的能用。”宁子默赶忙带开话题。
切回到paypal账户中，页面上显示的数字只剩下他刚刚在godaddy上边购入相关业务后的余额。
“好啦，确实可以用的。”
张君雅好奇地指着屏幕上那个含义不明的东西问到，“哥，你买的这是什么东西，这几个就要三百美金，2400块，我几年的零花钱！”
“嘿嘿嘿，”宁子默翘起嘴角笑着，“这就是你哥我，接下来要忙的第二个项目喽。”
“e，这是一个网站吗？”
“是的。”
宁子默随手关掉电脑，把身边的好奇宝宝推出门去洗漱。
乘着好奇宝宝离开的空闲时间，总算是可以思考下一步计划。
第一桶金来的意外的快，paypal的人还特意开了0费率的paypal账号。
看得出来，他们因为自己发送过去的小程序极为重视，对自己夸下海口的两个新项目也非常期待，。
这种前世很常见的人机验证小程序，其实没有多少技术难度，仅仅只是一个思路的问题。
但这个小程序在这个时代，确实对paypal有相当大的意义。
前世里，paypal的cto马克斯列夫琴和他的朋友好不容易才想到第一代图形验证码程序。
但验证程序上线后不久，就让视paypal为肥肉的黑帮分子们花费了更大价钱去研究如何绕过他们的验证程序，好继续他们的诈骗和洗钱大业。
但自己的程序有比paypal开发的验证程序有更高的门槛，极大的加重了被破解的难度。
所以，这也是paypal愿意花费10w美金购入这个程序的主要原因。
说起以邮件附件形式直接发送，也算是宁子默的一次赌博。
一方面是在赌paypal公司的人品，一方面也是在赌他们对于防诈骗的重视。
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跨越大西洋并没有太好的展示方式，便只能用附件这么直接的方式。
好在，那都是一群不错的人，让自己抛出的信任有了响应。
同时，他们支付了不菲的金额来收购这个程序。
与此同时，看的出来paypal公司对自己下两个计划还是蛮期待的。
那后边可就更好办了。
……
宁子默想到肚子咕咕叫的时候，走出房间就看到厨房里一派热闹的景象。
“子墨起床啦，”宁亚萍看到侄子，笑着指了指眼前的蒸锅，“一会尝尝二姑从大姑那学到的手艺，广式虾饺。”
“哇，虾饺，二姑你竟然学会了。”
宁子默从二姑宁亚萍身边看过去，笼屉里冒出的浓浓热气竟然加剧了他肚子的反抗。忍不住伸手准备揭盖子，却被二姑宁亚萍一下敲在手背上。
“快去洗漱，君雅应该快出来了。”
宁子默揉着手背笑着，在长辈的面前完全没有装嫩的心里负担。
在宁亚萍的注视下，和妹妹擦肩而过走进洗手间。
洗手台上，放着挤好牙膏的新牙刷。
不用想，那就是小懒虫给自己准备的。
宁子默心中一暖，手上很迅速地进行着每天早晨都免不了的动作。
如果自己的计划一切顺利，
能留在家里当蛀虫的时间并不多了，
现在还是好好珍惜吧。
洗漱完毕走向厨房的时候，正好和二姑夫张青山撞个照面。
“君雅说你有一个程序已经做完了，啥程序这么快的？”
“一个人机验证的小程序而已。”
张青山哦了一声，转身打开笼屉。一边将里边的广式虾饺往外夹，一边继续问道，“这次你的这个程序，你觉得能赚到多少钱？”
“爸，人家都付钱了。哥还拿这笔钱买了好几个东西，已经随手花出去300多美金了。”
张君雅扒在父亲肩头，翘首以盼看着虾饺出笼的同时还不忘记帮哥哥说话。
毕竟那是她亲眼所见的真金白银，不过她还是小小地埋下伏笔，就等着父亲自己闯进来。
好奇心是人类的天性这一点毋庸置疑，张君雅刻意留下的口子，确实引起了张青山的注意，“哦，你哥这一次又卖了多少钱？”
“总共累计10w美金。”
“多少？”
哐啷，
张青山手没抓住的筷子砸在碗上形成一声脆响。
没有人留意到宁子默上一次说的数额和这一次数额之间的差异。
那个总数从一个17岁少年口中说出来，已经足够震惊。
10w美金，那可是80w人民币。
张青山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妻子，
看到彼此瞳孔的变化。
这才几天时间？
0013.Paypal愿意付钱的原因
{时间：2001年1月24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来喽，看我这盘土豆烧排骨！”放下满满当当的盘子，宁子默赶忙把手指抓在耳垂上散了散温度。
这一大盘硬菜是宁子默刚刚弄得，虽然早晨吃这东西不合适，但是冬日里菜的存放本就没有问题。而这道菜在反复热后，味道更好。所以，收到钱心情大好的宁子默，便肆意的张罗了一番。
毕竟，计划的第一步已经踩了出去。
再往下走，真正能和家人呆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宁子默打心底很是珍惜近期这段得来不易的家庭生活，自然每一个相处的机会都不会错过。
郑雅文瞧着盘子里有模有样的菜顿时乐了，“你们还记得吗？子墨他们小学四年级开始，我们几家人碰巧都有午饭时间不在家的时候，那时就得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自己做饭吃。”
大概是想到了几个小孩子在灶边露台辛苦的样子，郑雅文刚开口说了一句面色就转向黯淡，连说话声音都小了一分。
“一开始，他们俩只会蒸米饭。再从泡菜坛子里捞点泡菜，弄上红油一拌就吃的很香。
但连续吃了一个星期后就腻了，于是他们就开始吃泡面。结果又是一个星期，月亮牌方便面也吃腻。
慢慢的，开始尝试做番茄炒蛋，土豆丝，土豆肉丝。最后，连硬菜都会做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想起来他们的小时候，过的也不容易啊。”
郑雅文说着说着眼睛微微红了起来，宁亚萍赶忙伸手过去在她肩上轻拍了拍以示安慰，“哎，我们也都有照顾不到的地方，那时候的生活确实很辛苦，这是咱们都面临的问题，弟妹你也不要自责。”
宁子默倒是淡然，笑着冲妹妹张君雅交换了个眼神道，“这不是我们三个以后都的要独立的嘛，这些手艺多多少少就要练就一番，总不可能一辈子都靠着你们把？所以咱们乘此机会练就了一声厨艺，这不是好事嘛？要不是有你们放手给我们施为，哪有我们今天。”
“嚯，咱侄子这一语双关用的很有水平啊。”张青山哈哈笑着，意有所指地冲书房方向摆了摆头，“你这么一下子拿出这么傲人的成绩，可真是把们这些长辈震的不轻。”
张青山明面上是在说宁子默大赚一笔的事，实则还不是为了转移母亲的注意力。
宁子默瞧了机灵的二姑夫一眼，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保持着微笑心下了然。
但宁子默这个动作在张青山眼里却别有意味，以前张青山压根没有注意到侄子宁子默这些小细节。
现在才意识到，
已经不能用少年的眼光，
看逐渐成长的下一代了。
虽说，钱不是唯一能体现价值的东西。
但是，足够的钱却能体现充足的价值。
这一笔被张君雅亲眼所见的10w美金，换算成80w人民币可是汉南一个三口之家的小康家庭半辈子的收入。
这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一笔巨款，
所以，这笔巨款给宁家冲击着实是大。
张青山还特意去侄子的屏幕前看了那一长串的数字，除了震惊和意外，张青山没有别的词能形容自己的感觉。
这，才过去了几天的功夫？
就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未来的发展又会是什么样的？
如果还用老旧的眼光去看世界，
怕是会逐渐跟不上这个时代把？
饭桌上的众人，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但总免不了有不清楚这些人情世故的。
例如，宁子默的妹妹--张君雅。
一家子人和颜悦色的聊着天的空档，
张君雅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向宁子默转头问道：“哥，那家叫paypal的公司，给你的邮件中提到有关诈骗的话题。
我很好奇网络诈骗是怎么一回事，另外他们说是你的小程序可以帮减少他们70%的诈骗损失。
我更好奇的是，他们的损失每一年会有多大？”
其实，有关于paypal被网络诈骗的历史，宁子默跟路飞解释的只是第二次大规模诈骗的方法。
但真要说起来，贝宝遭遇第一次大规模诈骗的时间，最早可以追溯到2000年6月。
那时候的paypal是两家公司进行合并后的新公司，为了吸引更多用户使用paypal，他们曾实施一条规则，那就是账户注册奖励。
这个奖励的金额在2000年不多不少，10美金而已。
每一个老用户介绍新用户注册，新用户就可以得到10美金的奖励。
但当时的paypal压根没有意识到，这条很具吸引力的规则竟然成了诈骗团伙的肥肉。
有诈骗团伙在解读了paypal的账号后，就伙同懂技术的人制作出批量注册新账号的软件。于是他们利用每注册一个账户就有10美金的规则，一次性获利600w美元。
虽然，paypal后来跟进修复了政策，但损失却已经产生了。
在此次诈骗之后，痛定思痛的paypal才花费了很长时间，制作了第一个注册验证程序。
相比于宁子默逻辑复杂操作简单的验证小程序，paypal的“高思贝克”程序简单至极。
他们在账户注册页添加了一个图片，图片是黄色的背景，上面有细细的黑色交叉线，图片的顶部有一组随即的黑色字母。
开户者需要把图片的字母填写到旁边的文本框中，才能成功注册。
这个在前世移动互联网时代之前，就普及率极高的人机验证程序，最早就是由paypal公司第一个使用起来的。
而paypal之所以愿意付出10w美金去购买宁子默的小程序，也是因为诈骗团伙的技术手段也在升级。
而宁子默的小程序却领先于这个时代太多，让诈骗团伙需要绕过这个技术壁垒的时间加长了太多。
为了满足妹妹的好奇心，宁子默尽量捡着重点讲了一遍paypal相关的网络诈骗。
顿了顿，宁子默又在全家人的注视下继续道：
“2000年，paypal的总体交易额高达5亿美金，而诈骗率有2.6%，这就是1320w的损失。加之整支安全团队和攻关费用，总体的投入要超过2000w美金。只按照去年的损失额，我的小程序能帮他们省下924w美金。当然，今年用上这套程序，只会让他们省下更多的钱。”
说完，宁子默很淡然地准备夹菜。
筷子都伸出去了，才发现一家子听众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好半天，母亲郑雅文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说，“子墨……，那……你那个小程序……，是不是卖……亏了？”
郑雅文一句话，引得众人的眼神又向宁子默望了过来，似乎这样的“八卦”对于每一个普通人，都是很好奇的事。
宁子默听到母亲“小气”的话语，顿时乐了，“妈，卖的是便宜了点，但是也不至于亏了。毕竟，我的目的不止是为了去赚paypal公司一点点钱。怎么着，我这个小程序都有点抛砖引玉的意思。”
“抛砖引玉？”张青山有些好奇侄子的说法，想了想张青山尝试着问，“你是对这家公司有什么企图吗？”
虽然知道二姑夫没有彻底明白自己话里的含义，但宁子默还是点了点头，“对啊，我有打算利用我的软件产品，敲开paypal公司的门，让他们邀请我去他们公司任职。”
“这个叫paypal的公司，听君雅说似乎是个外国公司啊？那要是真成了，我孙子年纪轻轻就要去外国公司工作啦？”
宁子默的奶奶罗素敏突然加入探讨，她脸上的褶子因为欣慰地笑被扯的老长。
似乎，对于孙子可能去国外工作，是她非常值得骄傲的事。
见到奶奶虽然不清楚具体状况却为自己开心，宁子默重重地点了点头冲奶奶笑着，“对啊，奶奶。你孙子如果最近做的好，以后就要去帝国主义的公司工作呢。”
“嗯，去帝国主义的公司工作也没什么。咱们国家改革开放这么久，也有能走出去的能力了。只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子墨你要是真出去了，要时刻记得自己是个种花人。”
爷爷宁光耀是40年代的人，虽然受到奶奶的影响，爷爷的思想也开放了许多，但他话里话外还是透着那个年代的人独有的特质。
“爷爷，你放心，孙儿明白的。”
宁子默一点敷衍的意思都没有，尽管现在他已经有一个好的开端，但他心里仍旧清晰记得前世曾遭受过的待遇。
种兴、威华、鲁班科技，还有那另外9家种花互联网公司，所有的幕后黑手都直指国外。
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
格局要有，
但前世的仇也不能忘。
张青山见话题突然变得凝重，笑着挥舞起筷子来，“来来来，一边聊一边吃东西。现在我们也看到了子墨的专业性，刚刚子墨给君雅讲的那些东西，如果没有进过专门的调研，是说不出那么具体的内容的。”
说着，张青山往宁子默的碗里夹了一块腊肠，看着宁子默继续道，“姑父前两天并不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设定那台电脑奖励的本意，实际上是想让你知难而退。
哪想到我这个大侄子在这个行业能力如此出众，目光更是长远。
要我说，17岁这个年纪，能做到咱们侄子这个水平的人在咱们种花还真没有多少个。”
宁国平呵呵一笑，接过话头，“姐夫，你可不要这么快就把子墨给夸上天了。毕竟，他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不会的，”张青山摇了摇头，“我已经是第二次具体地听到子墨在软件这个行业，讲的如此透彻的内容了。他能这么钻到这个行业，不会因为我这一两句话就被说的轻飘飘的。
你们都不知道，昨天子墨去我公司给我的震撼有多大。
原本是我计划的一场考验，谁曾想，他的眼睛压根就没有盯着这一次考验而是更远的远方。
你们知道吗？他昨天抛出的一个新计划，不仅将我公司那四个大学高材生员工说动，甚至连我都被他说的心动。
国平啊，我毕竟是这个行业里呆过的人，你想想看，如果连我都被说动了，我刚刚评价的内容是夸他上天吗？”
张青山越说越兴奋，让宁国平有种他才是自家儿子父亲的错觉。
在儿子和姐夫两者之间来回来了几眼，再联想到儿子今天爆出的收入，宁国平有些无奈。
莫名地，他有一种快要跟不上时代的感觉了。
宁子默将父亲的情绪看在眼里，赶忙调转话题，“二姑夫，既然刚好谈到我说的新计划，那我有一个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嗯，什么想法？”侄子一下子转移了话题，张青山又生起新的兴趣。
“是这样的，”宁子默咳嗽了一声，乘机理了理头绪继续道，“实际上，我在软件方面计划了不少东西。只是，在汉南市持续发展下去，人才的引进和整体环境很是问题。所以，我昨晚思考了这个问题后，我想要去咱们种花前沿城市--特区，去那里成立一家公司。”
“去特区开公司？你怎么一会一个想法，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宁母郑雅文在一旁诧异儿子的异想天开，她有点接受不了儿子的变化多端。
“妈，我这不是想法嘛，先和姑父聊聊看他意见呢”
宁子默有恃无恐地笑了笑，反正第一步都给自己踩出去了结果也出来了，往下就得要步步为营进行下去。
听到宁子默话的张青山皱起眉头，他明白，侄子这个设想又是一个更远一步的想法，甚至有些超出他的预想。
想来，侄子明显有着向前的更远规划，而与那个规划所匹配的一定是天大的野心。
想了想，张青山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成立单独的软件公司？是因为你看重那里是种花的经济、技术的前沿地带，更是人才的聚集地吗？”
“嗯，”宁子默点了点头，“大姑前些年回来，一直在讲那个城市的快速发展和变化，说的我对特区都有所向往了。
你想想看啊，你在汉南这么多年，有听说过有几家正规的软件公司吗？
你组建的软件部，在过去这一年有做过一款正儿八经的软件吗？
除了产品方向问题，是不是还有汉南的环境、市场需求、人才等因素共同造就了你公司软件部的困境呢？
那既然我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可以去尝试呢？”
软件公司的成立是必须的，宁子默脑子里有好几款软件都需要去落实。
一方面是为了给计划中的互联网产业打下基础，一方面也是为了赚钱。
宁子默并不指望只靠着张青山公司的这几个人来完成未来的大项目。
再往后他还有更长远的规划，他并不清楚二姑夫张青山是否能跟上自己的步伐，但是他希望能在第一款产品中，能为二姑夫保留一定的股份，那是二姑夫支持他踩出第一步应得的回报。
但再往后的发展所牵扯的东西太多，他除了要有明确的发展方向外，更需要一开始就和二姑夫张青山有明确的划分。
张青山抬起下巴，在脑中仔细琢磨着侄子的话。
虽然侄子这突如其来的成熟让他措手不及，但张青山觉得这是件好事。
侄子所图甚大，成功与否姑且不说，往前迈出去的步子总不能给自己拖了后腿。
张青山看着宁子默道，“你说的这个问题牵涉的东西很多，如果只是一个软件，我们姑侄确实可以做一笔糊涂账。但以你这两天的效率和你的远期计划来看，未来可能会无限大。既然这样，姑父和你的合作从一开始就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
这时候，一旁良久没有说话的郑雅文突然加入到谈话中，“你们姑侄一起做点什么，还不是子墨受惠的事……”
“不不不，”张青山连连摆手打断了弟妹的话头，“昨天我由于沉溺于子墨的计划，并没有去详细考虑过这件事。
真要细细想来，亲戚关系归亲戚关系，商业就必须有商业的规则。
你们怕是小看了子墨的潜力，也小看了软件行业的未来发展。
虽然我以前说过种花软件业在当下举步维艰，但昨天子墨却向我展示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这条路没有多少人走过，但只要子墨能走通，那一定是一条属于他的康庄大道。”
张青山在郑雅文的惊讶中，凝神看向宁子默严肃道，“这个年，咱们先好好过，也留点时间给我好好想想。
待到开年开启新项目之际，我会在这个新项目上给你一个答复，那个时候我们姑侄再商量细节。”
又夹了一块腊肠到宁子默的碗里，张青山表情的表情又轻松了许多，“无论如何，你能超越我们必定是我们父辈这代值得骄傲的事。所以，我这个长辈也应该拿出自己的态度。
我自己就是个生意人，我能给你传递的经验就是从商该有的态度。”
一点点小心思，却被二姑夫张青山细心地呵护着。
宁子默突然觉得自己出生在这个家庭，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未来，似乎更值得期待啊。
0014.软件公司的构想
{时间：2001年2月2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咚咚咚，
敲门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宁子默才从专注中脱离出来。
瞧了一眼屏幕上运行成功的页面，宁子默才满意地走去过看门。
郑雅文先是探头瞧了一眼屋内开着的电脑，这才扭头回来看着儿子，“忙了一天，乘着路飞过来找你的时候，顺便歇息下眼睛吧。”
待到路飞从母亲身后露出头来，宁子默才反应过来。
“诶，你怎么来了。”
“这不我也去走了几天亲戚，回来后温书几天，也有些累了，过来找你聊聊。”路飞挤出一脸愁容，“今天清晨6:00起来背英语的时候，就发现你卧室的灯都亮着，你最近也太刻苦了吧。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赶不上你了。”
春节头两天，宁子默还跟在父亲母亲屁股后边走了几趟亲戚。归来后，宁子默的生活开始变得极有规律。
有很多的根基要打，压在宁子默手中的项目非常多，所有的事情暂时都要靠宁子默自己完成，结果自然是“规律”的不亦乐乎。
到了初九这天，宁子默总算是完成了e这个简单的项目，并且也将计划抛给paypal的另外一个项目做出了雏形。
6天时间，每天18个小时的工作，时间都是赶出来的。
他一幅投入的样子不仅仅让路飞赞叹，更是连自己的父母亲都震惊到了。
带着路飞坐在火炉边时，宁国平也把捧在手里的书放在一边加入了聊天队列。
“今天成果如何？”
宁国平最近几天，算是被自家儿子刷新了认知。
虽然以前也见到儿子很刻苦，但他总觉得儿子在他的新选择上，投入了比学习更高的热情。
汉南最近的雪持续不断，温度一直很低。宁家的房子还是个老旧的70年代砖瓦房，保暖什么的自然只能靠火炉。
为了让宁子默不冻着，宁国平甚至自己动手在这寒冬腊月给儿子打了一口火盆。
由于这份火盆的存在，保持屋内空气流通就成了重中之重。
所以，儿子宁子默的门在非睡觉的时间一直都是开着的。
这些天，宁国平也是假期时间。
偶尔走过儿子卧室门口的时候，总看见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有时候宁国平也会好奇地走进去，静静地站在儿子身后看上几分钟。
虽然看不懂那上边的内容，但却能从儿子运指如飞的专注中感受到儿子投入的热诚。
妻子郑雅文偶尔会和他念叨几句，不要让儿子总盯着屏幕。
但宁国平一想到儿子在专注于一件事情时的投入，便将妻子的念叨说服过去。
这么多天了，儿子和他们聊天的时间很少，宁国平也忍住不去过问。
现在儿子的发小来了，宁国平便乘机把心中的疑惑轻描淡写的提了出来。
宁子默打开炉顶的盖子，拿着火钳摆弄着里边的蜂窝煤，一边对齐孔洞一边答着，“成果还不错，一会我会上线一个新项目。而明天要和姐夫他们谈的项目，也已经把规划的内容组织完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既然把路娜叫姐姐，韩清华自然就成了宁子默的姐夫。
记忆里曾经带着20年遗憾的人，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但宁子默叫起路娜的丈夫为姐夫，心内却没有一丝障碍。
说到底，这件事上，是真的释然了。
“嗯~~~”宁国平拖了个长音，心里却在泛着嘀咕。
这些天过完，宁国平越发觉得儿子眼中的世界，和自己所处的世界不一样了。
以前，只是学校里那些东西，宁国平还有信心凭自己的水平可以给儿子补补课。
现在儿子所涉猎的领域，完全是宁国平从未去涉及过的，自然会经常性跟不上他的思维。
而且重要的事，儿子的计划很快就有了第一个结果。
80w啊，那要他赚多少年才能赚到？
儿子却仅仅几天的功夫就做到了！
结果就在眼前，宁国平只能按下心内失落的感觉。
儿女成长，不就应该超越父母亲吗？
心中盘算了一番，宁国平这个坎竟然轻而易举地就这么过去了。
“还有几天就要开课了。一想到去了学校就会少了你，我怎么都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路飞好几天没有见发小，坐在那竟然一时半会找不到话题。末了，总算是找到个合适的切入点开了口。
宁子默一听这话顿时乐了，指着路飞就笑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不就有时间可以多去和谢雨欣说两句话了？说不定，还就把人家姑娘追到手了。”
宁子默一句话就把路飞推到坑里，郑雅文马上就喜笑颜开地就着儿子拉开的口子跟了上来。
“哎呦，路飞啊。快给妈说说，那个叫谢雨欣的姑娘到底怎么样啊。”
宁路两家的两位女主人真要比起来，路飞的母亲偏向小家碧玉，而宁子默的母亲偏向大大咧咧。
郑雅文每次要调笑路飞的时候，身份就放在妈这个角色上，两家人里每一个人都习惯了。
只是宁子默母子俩配合的流畅度极高，路飞的第一反应就是连连摆手否认，“郑姨，你别听子墨胡说，他~~他~~他~~诬陷我。”
“哎，这是多大点事，你不要紧张嘛。”
“9494。”
“郑妈，你还是关心关心子墨吧。你看我就算承认了喜欢人家，可子墨这不还没有女朋友吗？”
“哼，他要敢早恋，我就剁了他的猪蹄红烧了给你吃！”
“妈呦，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当初是不是把我和路飞抱错了，要不现在把我还回去？”
“嘿，你还反了你了。”
宁国平在一旁淡定地抿了口茶，瞧着眼前三人在逗乐，也只是在心中笑笑。
高三这年开始，知道儿子和路飞学习压力大的妻子，时常会用逗趣的方式去走近他们。
这样反倒获得了不错的亲近效果，让几个下一代和他们的距离更靠近了些。
和那些喜好把下一代管的严严实实的家长比起来，宁国平觉得妻子的方式反倒更适合这一代的年轻人。
这样既能让他们和父辈保持亲密关系，又能给他们充足的安全感，还能给予一定的自由。
虽然在别人看来，这样的方式没有了父辈的权威。
但和下一代的健康成长比起来，权威又能算什么。
说到底，还不都是控制欲和安全感作祟？
……
第二天早上临走前，宁子默还有充足的时间去打开电脑。
昨天晚上发布的网站上，程序已经自动跟新了几个存在诈骗行为的账户，并且已经有访客开始关注访问。
新的一天，已经有一个好的开始。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前方等着。
宁子默和父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郑雅文从窗子往外看了一眼，冲丈夫乐到，“这孩子，就跟踩了风火轮一样，火急火燎的。”
宁国平本来在看书，听到妻子的话就抬起头笑着，“嗨~~最近你没看他做事的劲头多足，完全不像是以前在读书时那么死气沉沉的。”
郑雅文眉头微微皱着，嘀咕道，“你说，要是他因为这一笔收入捧得太高，后边再跌倒了怎么办？”
“你还会担心这个？”宁国平更乐了，“看你在儿子面前表现的那么开明和淡定，背后还有这份担心。”
“当父母的，哪有不担心自家孩子的，你能不担心？你看看这刚赚了些我们好多年都赚不了的钱，马上就和他二姑夫聊起了开公司的事。这还是我们的儿子吗？”
宁国平见到妻子使起了小性子，站起身来走过去牵着妻子的手。
望着窗外那个逐渐远去，就要消失不见的背影，宁国平在妻子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别担心，只要他这有这股劲，无论做什么都能有收获的。就算真的跌倒了，我们给他打气让他站起来就好了。”
“你说的轻巧。”
郑雅文小声的嘟囔着，依偎在丈夫怀里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眼光温柔。
***+***
“咦，人到的这么齐整，是我迟到了吗？”
宁子默望着二姑夫办公室里齐齐整整地坐在沙发上的5个人，又瞧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正9:00啊。
张青山瞧着侄子愣神的样子，总算是挖掘到近些天许久不见的少年稚气，他笑着冲宁子默挥了挥手，“你没迟到，是你姐夫他们几个人想着新项目激动地睡不着觉，索性就来得很早。”
宁子默选在几人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笑脸盈盈地看过去。
就看到几个快30岁的大老爷们，竟然还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人到齐了，我们谈点正事。”张青山瞧着眼前的场景，赶忙出声转移话题。
见众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张青山和众人都对视一眼，这才开口道，“本来呢，我们是要直接聊工作的事。但是春节那天，子墨有了一个新想法，我们先听听他的新想法吧。”
众人疑惑地又把头转向宁子默，宁子默也是一脸懵逼。但他瞧向张青山的时候，却发现自家二姑父递过来一个鼓励的眼神。眼神交错间，宁子默竟然有种交棒的错觉。
但既然二姑夫都起了这么一个头，宁子默乘机理了理头绪，“姐夫，马哥、陆哥、莫哥……”
乘着一连招呼了四个人的短暂时间，宁子默已经想好了怎么开口，便径直道，“除夕守夜那天我想了一个晚上，有了一个去特区开设软件公司的想法。这个想法具体是这样，近期我们先从年前谈到的这款软件着手，如果成功有了收益。我证明了我的思路可行，那我们就可以去特区开设一家专业的软件公司。
这个考虑，是因为特区的特性。特区地处朱江三角洲前沿，是连接香江和内地的纽带和桥梁，在高新技术产业、金融服务、外贸出口、海洋运输、创意文化等多方面占有重要地位，在种花的制度创新、扩大开放等方面肩负着试验和示范的重要使命……”
前世里，宁子默和伙伴一起创立的鲁班科技就在特区。
特区在整个种花都具有相当特殊地位，更是多年占据全球最具经济竞争力城市榜单前列的城市。
特区那里各色产业以及相关配套相当齐全，虽然它的历史并不久远。
但是在21世纪，特区的发展却位居全国前列。
更何况，宁子默为自己规划的互联网产业依仗就在特区。
如果缺乏了那个强力支撑，自己想要把互联网产业发展起来，就会面临巨大的资金压力。
无论如何，宁子默都要在特区去建立自己的第一家公司。
而韩清华这个便宜姐夫，就是宁子默想要邀请的第一个人。
0015.二姑夫递来接力棒
{时间：2001年2月2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前世里，宁子默在创立鲁班科技前期，所有员工的招募都是他一手操持的。
4年里，宁子默面对了不下500个人。对于一个合适拍档的特质是什么，他早就从这500人的面试总结里，做主了经验总结。
除夕那天，宁子默谈到ui设计软件的时候，说到的内容其实并不多。
但韩清华却从自己的只字片语中抓住了他想要表达的关键点，并且经过当场的溶解贯通后，表达出了他的理解。
虽然那个时候韩清华说的很少，但是宁子默却从他的那一段话中抓住了他的思维模式。
只是他思维模式和沟通、表达能力，
宁子默就确信，韩清华是个人才！
想一想，如果韩清华能加入到自己的团队，同时眼前剩下这三人的能力也不错。那自己就可以凭空多了一个助力，而自己的计划，就又能提前不少。
重生了这么些天，宁子默一直都有一种强烈的紧迫感。
自己最缺的是什么？
还不是时间！
打心眼里，
宁子默期望自己的计划能打动他们。
所以，宁子默对于特区进行了全方位的描述。
从地理位置到人文环境，从产业分布到资源配套。
简直是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详细分析。
从几个人的脸上，宁子默明显看到了他们向往的神色。
讲完后，宁子默心中竟然有些许的忐忑。
这种感觉，竟然会出现在上市公司的带头人身上？
或许，是因为期待，
也或许，是因为激动？
墙上的挂钟一格一格的走着，转眼就过去10秒。
10秒里没有一个人说话，让宁子默忐忑的情绪，竟然有上升的趋势。
突然间，坐在宁子默对面的马进一拍大腿，转头就激动地冲韩清华道，“韩哥，你不是一直想要回特区工作吗？这不是正好和子墨的想法不谋而合啊，如果这次我们能成功，子墨这个想法不就是顺势而为吗？”
陆振宇也侧过头去把韩清华的肩膀揽着，“对啊韩哥，你当初可是在特区工作过两年的。说那个地方怎么好怎么好来着，听得我们都心动了。以前，我们都没有机会，现在这个机会不就摆在眼前吗？”
“是啊，韩哥。你从金碟出来后，就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回到软件行业的前沿城市，立志要做erp的行业霸主。那子墨提到的这个机会，不是一个很好的起点吗？”坐在最边上的莫凡身子探出去好远，隔着陆振宇就大声地冲韩清华说着。
而他们都望着的韩清华，此时正坐在几人中间，眯着的眼睛闪着精光。
但宁子默从他的神色里，已经看到他澎湃的心。
有戏！
无论是从听到的，
还是从看到的，
甚至还有感受到的。
宁子默都觉得自己的计划可能真的有戏！
“嚯，你们这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啊。”
张青山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包括宁子默在内的几人吓了一跳。
这时候众人才想起来，他们几个还都是亚青电脑公司软件部的员工，而老板正坐在一边严肃地看着他们。
几人顿时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连宁子默也觉得有些扭捏。
怎么就把这茬忘记了，这怎么就有点当着二姑夫的面娃墙角了吗？
张青山扫视了一圈，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本来严肃的脸却突然转笑起来，“罢了罢了，我也不吓你们了。本来我也有些东西是要宣布的，借这个机会和你们聊聊。”
宁子默愣住了，他哪知道自家二姑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他愣神这功夫，张青山清了清嗓子道，“子墨其实已经休学了，准备在我们这个行业发展下去。”
张青山一句话就把众人惊得不轻，几个人顿时瞪着眼睛就望了过来。
宁子默倒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想张青山强调，自己其实是瞄准互联网行业，软件各行业只是顺带的。
但张青山却没有在乎几人投来的视线，反倒是认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后。
张青山继续开口道，“咱们的软件部建立快一年了，一直都没什么成绩。这些天我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思考，我觉得没有成绩有两个原因。
第一、汉南的本土环境并不适合软件企业的发展。这毕竟只是一座小城市，对于软件的需求并不多。似乎金碟、用友就能覆盖到有需求的企业。所以，我们发展起来举步维艰。到目前为止，只能代理别人的软件来做你们几人反倒成了客服，太屈才了。
第二、我这个领头羊当得很不称职。”
张青山说话间伸出来手来，将准备开口的韩清华虚按回座位上，摇了摇头接着道，“我这个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这些年，我在硬件行业呆的太久，已经失去了软件行业的敏锐度。更何况从业后，我其实没有真正在软件行业呆过。
反倒是这些天听子墨谈到的一些东西，我才发现他在这个行业是真的有研究的。
春节那天，他一个小程序卖了10w美金更是把我冲击的不轻。”
“10w美金！子墨是做了个什么东西？”马进的眼睛瞪得老大，显然对于这个消息的准备度不高。
可一个17岁的少年靠着一款软件买了10w美金这种事，在这个时代本来就像是一部天方夜谭。
“可你那台电脑，咱们可是除夕那天才送过去的，你到春节那天就卖了10w美金？开发啥软件，这么快，这么值钱？还是说子墨你其实好早以前就开始筹备了？”慢条斯理的陆振宇和马进同样的表情，甚至比马进更夸张些。
在陆振宇一左一右的莫凡、韩清华也一样，很显然对宁子默做了什么很好奇。
宁子默心里翻了个白眼，虽然他知道这是二姑夫张青山在帮自己提升影响力。但是看到这几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好奇宝宝表情，还是有些遭不住的感觉。
“一个人机验证的小程序，合计用了14个小时的开发时间。”宁子默揉了揉鼻子，想了想又补充到，“其实前期的市场调研，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韩清华苦笑着，“子墨，你这悄无声息的做了这么大一件事，让我们这些在行业内部呆着的人很失落啊。”
即使是1个月的调研，14个小时的开发，可有多少人能做到这样的奇迹？
这样的17岁少年，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吧。
更何况，这个少年还是自己半个小舅子。
韩清华越想，越觉得失落。
宁子默把他的失落瞧在眼里，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继续冲击他们，便细心地解释到，“软件这个行业，有时候靠积累，有时候要创新。我自觉靠积累是比不过你们这些先行者的，便只能在创新上多下功夫。
就如同我除夕那天和你们谈到的软件，如果我们快速的完成了这个项目，也就意味着我们就是这个领域中创新第一人。
那个时候，你们也会体会到创新对于软件行业的意义所在。”
前世的鲁班科技能在12年内成为种花erp业界龙头，宁子默的跨界创新意识功不可没。
重生之后带着对未来的预知，原本创新能力就不弱的宁子默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一般。
但再强、再新的项目，都必须要有人落地。
宁子默计划的ui软件界面设计这个项目，不再像那个人机验证小程序那样可以一个人去完成。
刚刚他从二姑夫张青山的几句话里，已经听出背后的含义。
这时候索性不再扭捏，径直把这样的话说了出来。
张青山听得清楚，颇有些欣慰的感觉。
于是，张青山接过话头道，“子墨说的没错！软件这个行业，有时候靠积累，有时候要创新。不过这些东西我都不具备，但我却在子墨身上看到了这些亮点，也见识了他的能力。
所以，思前想后一番。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决定将我们亚青电脑公司的软件公司，在子墨这个新项目完成后正式解散。
到时候，你们如果想要跟着子墨，或者是想要出去闯荡，任由你们自己选！”
张青山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不仅仅把几个下属震到，更是让宁子默惊讶不已。
自家二姑夫这一手，何止是支持自己那么简单。
这是得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敢对自己过去的决定作出放弃的选择。
要知道张青山这个决定，放弃的不止是软件部，更是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
要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宁子默揉了揉鼻子，挥了挥手中的u盘，“二姑夫，这个软件我已经规划好了细节都在这个u盘里，我们会一起把这个软件完成的。但是，这款软件的收益也要有你一份才行。”
“可以啊，这款软件的收益，你给姑父保留10%就好了。赚到钱后，给小韩他们多发点奖金。”
张青山说的轻描淡写，但宁子默却感动更盛。
工资、硬件投入、场地费用这些，张青山都没有谈。
但很明显，这是他打算拿出来赞助给自己的。
最重要的事，他甚至挺身而出做了恶人，替宁子默压了韩清华等人的收益。
这怎么能行？
“老板，这怎么可以。”韩清华比宁子默反应速度更快，一句反对的话脱口而出。
宁子默瞧到他的真挚，转过去冲张青山摇了摇头，“姑父，这款软件是我们的试作品，虽然投入不多，但场地、人员工资可都是投入了资金的，所以你要拿20%，然后我会给韩哥他们10%的收益奖励。”
宁子默并没有浪费二姑夫帮自己限定的框架，顺着他的话头圈定了韩清华等人的收益奖励。
给出韩清华等人收益奖励而不是股份，并不是宁子默吝啬，而是他从多年的创业中总结出的经验。
股份这个东西，在没有验证过一个人的能力时，不能随便乱给。
要不然，越往后，自己要如何向共事的拍档们提供上升的空间和奖励呢？
给，可以。
怎么给，很讲究。
在没有组建相应的法务部和hr部门时，在中华的所有项目，与股份相关的事都会暂时搁置。
说着，宁子默也学着张青山刚刚的动作，伸手拦住了张青山，“二姑夫，这20%你就放心收下。因为我想要去开拓的项目有很多，你只是占了其中一个项目。
我就举个例子，刚刚听到姐夫也立志在erp行业有所追求，而我恰恰对erp行业有自己的规划。
那个时候，韩哥可以考虑独立出去做erp项目。”
看了一眼被自己说的蠢蠢欲动的另外三人，宁子默笑了笑，“只要大家能力提升足够快，能让我放心将项目交出去，大家都一样。”
“嚯，瞧瞧。”张青山一脸的色地朝着宁子默努努嘴，对四人笑道，“看到没，以前我从来没发现侄子有这特长，现在却发现自家侄子还是个隐藏高人。”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张青山慵懒地道，“你们就放心和子墨去闯闯，如果觉得可以。那我也就放心将我在软件这块的梦想，交给他喽。”
韩清华等人听完张青山的话，转头瞧向宁子默。
尽管，眼前的少年只有17岁，面庞还有些稚嫩。
但众人却觉得与他一起做事，或许会有个不错的将来。
莫名的，几人同时在心里生起这个想法。
慢慢的，
这颗种子，
就会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