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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王妃是首富全文阅读

作者:祁晴宝宝     娇养王妃是首富txt下载     娇养王妃是首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娇养王妃是首富全文阅读

第一章 前世1

    一间幽暗的房间,烛光微弱,屋子里名贵的古董摆件都被蒙上了一层暗蒙蒙的色彩,压抑的气氛令人窒息。

    床上躺着一气若游丝的少女,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双空洞的大眼睛无神地盯着蚊帐上方,枯瘦如柴,若不是眼珠偶尔转动一下表明她还活着,任谁都以为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此刻,哪怕是华佗再世,也只会摇摇头,叹一声尽早准备后事吧。

    “秀环…秀环…”少女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期盼有人进来,但很久过去,屋子里依旧一片死寂。

    她的眼神渐渐转为绝望,闭上眼睛就仿佛能看到黑白无常向自己走来,还有张牙舞爪的小鬼大呼小叫,感觉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了。

    枯瘦的手指在蜀锦被子上无力乱抓,留下几乎不可见的痕迹,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少女面露苦笑,我就要死了吗?

    突然,紧闭的门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她尚未失去知觉的身体陡然一阵瑟缩,费力伸头看向门口。

    一同龄少女走了进来,身穿石榴红素锦底杏黄牡丹花纹锦绫烟沙裙,艳丽的红色和屋子的黯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乌云般的秀发中间插着一支累丝镶宝石挑心簪,手腕上戴着一个金光灿灿的黄金手镯,贵气十足。

    看见她,床上少女眼神转为复杂,嘴皮子动了动,干涸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姐…姐…”

    听到刺耳的声音,红衣少女发出一声轻笑,姣好的容貌因为得意而显得有几分扭曲,“亲爱的绯妹妹,听说你快要死了,姐姐是来送你一程的。”

    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李琦兰,少女脑子陡然一片分明,瞳孔骤然放大,咬牙道:“果真是你?”

    “呵呵。”李琦兰拉了把椅子轻巧地在乔弈绯床前坐下,面露讥讽的笑容,“现在才明白,是不是晚了点?”

    李琦兰贪婪的目光环视屋子,彩云出岫馆的一切都曾是她梦寐以求的,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奇物件,在这里却随处可见,随意丢弃。

    乔弈绯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是在金堆里长大的,不过很快,这一切都属于自己了。

    看着那张得意忘形的脸,乔弈绯终于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这个旁人眼中温良淑恭的表姐,竟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白眼狼。

    无边无际的恨意从心头涌起,支撑着她破败不堪的身体,枯瘦如柴的手指抓向李琦兰,不甘道:“为什么?祖父怜你孤身一人,把你接入我们家,当成小姐一般好生对待,吃穿用度皆是和我一样,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一样?”李琦兰骤然止住笑声,一抹怨毒之色从眼底升起,显得狰狞而扭曲,“乔老头真是可怜我么?他不过是想沽名钓誉博取好名声罢了,顺便给你找个玩伴,赏我一口饭吃,别把我当傻子。”

    “不!”乔弈绯咬牙争辩,“祖父对你之心,天地可鉴,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她毕竟是强弩之末,支撑说完这句,竟呕出一口血来,趴在床上大口喘气。

    李琦兰漠然地望着濒死的乔弈绯,冷冷道:“还记得那年乔老头在幽州回来,给你带了一只价值连城的碧月珏,而我只有一只普普通通的白玉簪子吗?”

第二章 前世2

    原来在这个表姐眼中,祖父对她千般好万般好,都填不满她贪婪如饕鬄的胃口,乔弈绯愤慨之下,吐出更多的鲜血,殷红的血丝使得她本就灰败的脸更加惨白,身体不住的颤栗,“你…你…”

    看着奄奄一息的乔弈绯,李琦兰站起身,逼近一步,眼底溢满恨毒,“我出身书香门第,比你这个俗不可耐的商家女不知道要高贵多少?我早就受够了你这个刁钻跋扈的大小姐在我面前颐指气使了,你乔家不过仗着有几个臭钱,动辄对我大呼小叫,随意蹂躏,你以为,我能不恨吗?”

    乔弈绯的身体如秋风中的残叶颓败不堪,无力地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她早该明白的,表姐温柔贤淑外表下的狼子野心。

    李琦兰见状,慢条斯理地抚摸着自己葱白的指尖,得意道:“不过还好,宁城乔氏的金山银山马上就是我的了。”

    不!乔弈绯在心底呐喊,她不甘心,可是嘶哑的喉咙只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仇怨地盯着李琦兰,“你这贱人…”

    可是,任乔弈绯怎么咒骂,李琦兰一直都是那副淡定若水的模样,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欣赏着她最后的挣扎。

    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扑腾了,李琦兰才慢悠悠道:“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以为乔老头真的是得了风寒死的吗?”

    难道…?乔弈绯濒死的眼神骤然瞪大,像看恶鬼一样盯着李琦兰,惊道:“你对祖父做了什么?”

    李琦兰耐心地为乔弈绯解释,“我家乡平阳有一种兰幽草,只要天长日久下在人的饮食中,久而久之,就会慢慢中毒,死状和风寒一模一样,任谁也查不出来。”

    汹涌的恨意排山倒海而来,眼前的李琦兰,简直就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乔弈绯枯瘦的指尖在被子上撕裂出瘆人的伤口,她最爱的祖父,唯一的亲人,竟是死于这豺狼之手!

    她要杀了这豺狼,为祖父报仇,挣扎之下,竟一下子从床上滚落下来,一把骨头几乎散了架。

    李琦兰面无表情看着乔弈绯的垂死挣扎,如猎人戏耍落入陷阱胡乱扑腾的猎物。

    乔弈绯的嘴唇咬出了血,她好恨,恨这个贤淑的表姐竟是一头阴毒的豺狼,更恨自己识人不明,被蒙蔽了这么多年。

    李琦兰眼底浮现多年夙愿得逞的快意,轻轻道:“你很恨我,是不是?”

    “我要…杀了…你…”趴在地上的乔弈绯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枯瘦的手指在冰凉的地面上刮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哈哈哈!”李琦兰怜悯地望着乔弈绯,“那就恨吧,让你尝尝我忍受多年的滋味,不过,我们总算姐妹一场,你死到临头,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若不是强烈的恨意支撑着乔弈绯,她的意志早就溃散了。

    “还记得你的弟弟吗?”李琦兰得意的声音仿佛一道催命符,淬着地狱的毒水,阴森刻骨。

    乔弈绯浑身的血液骤然凝结,还有彻儿?

    李琦兰满意地欣赏着乔弈绯惊骇的神色,幽幽道:“他很喜欢我这个姐姐,可我不喜欢他呀,那年上元节,我不小心把他弄丢了。”

第三章 前世3

    仿佛一个巨大的冰锥在乔弈绯心头碾压过,疼痛彻骨,彻儿,可怜的彻儿,原来所谓的被拐子拐走,竟也是李琦兰的手笔。

    彻儿丢了之后,祖父伤心之下大病一场,李琦兰衣不解带地伺候,还自责没有看好彻儿,善良的祖父不忍心责怪她,还反过来宽慰她。

    如今真相大白,一切看起来像个笑话,本可以有的幸福生活,都被一个阴毒的女人毁得一干二净。

    不过,乔弈绯顾不得咒骂李琦兰,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彻儿如今在哪里?急急道:“彻儿现在在哪里?”

    李琦兰意味深长地笑笑,“你觉得我会留下这个后患?”

    乔弈绯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咬牙骂道:“你不得好死!”

    “我不得好死?”李琦兰不屑道:“乔弈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拿什么和我争?庸俗,顽劣,不学无术,倒是精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的东西,可你就是有个好祖父,想干就什么就干什么,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而我呢,聪明,美貌,家世好,凭什么要寄人篱下看你脸色?”

    “彻儿。”乔弈绯无力呼唤这个名字,到了现在,她最恨的人是自己,若不是当初她劝祖父收留李琦兰,绝不会有今日家破人亡的一天。

    绝望中,乔弈绯脑海忽然闪过一道细微的亮光,恨声道:“唐家,衡知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李琦兰怜悯地望着她,“你真的以为这些事情衡知哥哥不知道吗?”

    乔弈绯眼中的亮光熄灭了,原来自己的未婚夫,也是李琦兰阴谋的一环。

    李琦兰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厌恶与轻蔑,“衡知哥哥是什么身份?知府大人的公子,世代书香门第,你一个商家女,何德何能做他的正妻?还真以为他看得起你?”

    一个接一个打击接踵而来,将乔弈绯最后的力量一点点击垮,身心已经支离破碎,剩下的不过是苟延残喘,她惨笑一声,“你是要带乔家的财产嫁给唐衡知吗?”

    “现在明白是不是晚了点?”李琦兰嘲讽道:“我在乔家做牛做马忍辱负重十年,这一切都是我该得的,我和衡知哥哥才是天生一对,郎情妾意,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乔弈绯将嘴唇咬出了血,嘶吼道:“可我乔家还有族人,就算我死了,财产怎么也不会落到你手中。”

    李琦兰脸上的笑容更深,阴毒而邪恶,慢悠悠地从袖子中拿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朝乔弈绯扬了扬,得意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乔弈绯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难道你…”

    “看来你还没有笨到家。”李琦兰微笑道:“乔老头已经收我为义女,他百年之后,乔家所有财产都是我的。”

    李琦兰打开纸张,在乔弈绯面前晃了晃,殷红的手印触目惊心,得意的声音仿佛来自阴曹地府,“你看清楚,这上面还有乔老头的签字画押呢,至于官府备案那边,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衡知哥哥都会打点好的。”

    “你…”乔弈绯心底的恨意到达极点,寸寸冰凉,仿佛无数条毒蛇在背上蜿蜒,无论她怎么拼命挣扎,那些滑腻湿冷的毒蛇都如影随形,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死神在一旁虎视眈眈地逼近,无论怎么想要推开,都无济于事,她从心底深处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李琦兰筹谋十年,费尽心思从把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清除,乔家成了她往上爬的踏脚石,乔弈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琦兰精巧的鼻翼发出一声冷哼,不屑道:“做人都只能为我做嫁衣裳,做鬼我自然也不怕你。”

    说完,她优雅地站起身,再也不看乔弈绯,“说了这么久了,我也累了,还要忙着准备和衡知哥哥的婚事呢,好表妹,我就不送你了。”

    “你站住。”乔弈绯发出撕心裂肺的凄厉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琦兰扬长而去的背影。

    李琦兰走后,很快进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面无表情地朝乔弈绯走来,乔弈绯惊恐道:“你要干什么?”

    婆子皮笑肉不笑道:“你这长命鬼,拖了这么久还不死,耽误我家姑娘的好事了。”

    说完,不等乔弈绯说话,她坐到了乔弈绯的身上,一双铁钳子般的大手立时掐住了乔弈绯纤瘦的颈脖。

    乔弈绯死命挣扎,但她的这点力气在这婆子面前,连蚂蚁都算不上。

    无法呼吸,胸腔几乎炸裂,何况乔弈绯不甘心,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抵不过铁了心要她命的人,如撼大树的蚍蜉般无力,窒息感瞬间将她淹没,陷入一片死亡的黑暗……

第四章 重生

    乔弈绯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子,被婆子粗糙的大手掐紧的感受太过真切,令她浑身发凉,不寒而栗。

    “小姐,你怎么了?”贴身丫鬟瑶环见姑娘脸色苍白,眼神惊恐,紧张道。

    竟又见到了瑶环!一眼瞥到了她手上漂亮的翡翠手镯,乔弈绯略微清醒了些,那是瑶环十三生辰的时候,自己赏给她的礼物。

    乔弈绯深吸一口气,想明白了些许,恐怕老天都看不过去自己带着无穷无尽的仇恨和不甘进去阴曹地府,给了重活一世的机会。

    她知道自己的模样吓到瑶环了,平复几下呼吸,慢慢道:“我没事,只是做噩梦了。”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瑶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气,从未见过小姐这般反常,“老太爷刚回府…”

    瑶环话音未落,就见乔弈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连鞋子都没穿,就一阵风地冲了出去。

    瑶环急得跟着在后面大喊,“小姐,小姐,外裳还没穿呢…”

    乔弈绯一路狂奔,把大呼小叫的瑶环远远甩在后面,程嬷嬷见小姐居然不穿外裳就一阵风冲了出去,脸都吓白了,急忙喊道:“瑶环,快追上去,免得小姐受了风寒…”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寒冷刺骨,乔弈绯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前世的惨烈触目惊心,那穿心切肤之痛,刻骨铭心,此刻的她满心满眼都是要急着见到祖父。

    太害怕前世那一幕重现,至死才看清李琦兰的真面目,而祖父到死都蒙在鼓里。

    想起那一幕幕,乔弈绯的心都在滴血,痛不欲生,悔不当初,从彩云出岫馆到祖父的书房,乔弈绯全然顾不得脚下被砂石磨得生疼的脚板。

    乔怀鑫刚从云州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一个穿着粉色中衣的身影扑面而来,伴随着带有狂喜的呼唤:“祖父!”

    乔怀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乔弈绯的冲击力撞得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身体,见她连外裳都没有穿,鞋子也没穿,立即心疼起来,“绯儿,你这是…”

    “祖父!”乔弈绯的声音染上哭腔,一头扎进祖父怀里,哽咽道:“你回来了。”

    乔怀鑫被宝贝孙女的反常弄得一阵唏嘘,还以为孙女是太想念自己,这才出去半个月而已,并不知道她已经历天翻地覆,世间轮回,爱怜地拍了拍她,“绯儿不哭,祖父这不是回来了吗?”

    真切感受到祖父的温度,乔弈绯这才确信自己真的重生了,祖父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心底暗暗发誓,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歹毒伪善的李琦兰阴谋得逞,她要守护此生最在乎的人。

    瑶环拿着外裳和鞋子追了过来,不过见小姐在老太爷怀中哭得天昏地暗,一时陷入迟疑。

    虽担心小姐着凉,但这一幕她又实在不敢打扰,小姐自醒来就有点不太对劲,现在看来,是小姐太想念老太爷了。

    好一会,乔弈绯才平静下来,在祖父身边坐下,瑶环和陈嬷嬷急忙过来帮她穿鞋子。

    程嬷嬷一边伺候,一边数落瑶环,“这丫头也不知道好好伺候小姐,这么冷的天,小姐冻病了怎么行?”

    瑶环苦着脸,小声道:“奴婢知错了。”

    乔怀鑫从瑶环手中接过石榴红五彩刺绣的披风,披在乔弈绯身上,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不由得一阵心疼,“怎么?有人欺负我的小绯儿了?”

第五章 归来

    乔弈绯知道自己的反常让祖父担心了,忙笑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负本小姐,绯儿就是想您了,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乔怀鑫知道孙女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也没往深处想,“这不是回来了吗?富临,把小姐的礼物带过来。”

    富临五十来岁,中等身材,一双不大的眼睛闪烁着精明强干的光芒,是乔怀鑫的左膀右臂,这次去云州,就是富临跟着去的。

    富临笑道:“宁城谁不知道老太爷最宠爱小姐?这次的礼物老太爷可花了不少心思呢。”

    其实乔弈绯知道是什么礼物,前世这个时候祖父给自己带回的是一对凤血玉手镯,晶莹剔透,殷红如血,缠丝如发,玉润如肤,谓之血玉。

    哪怕乔家是宁城首富,这种成色极好的凤血玉也不多见,祖父竟然一下子弄到了一对凤血玉手镯,而是罕见的带有活性的鲜红色凤血石,绝对是价值连城。

    再请名家按照乔弈绯的尺寸雕刻成手镯,这其中花费的心思,乔弈绯光是想想,就感动得想哭。

    不是为凤血玉,而是祖父对自己的用心,瑶环欢喜道:“好漂亮的手镯,小姐戴上一定很好看。”

    程嬷嬷也笑道:“老太爷就是疼爱小姐,奴婢瞅着这镯子,普天之下,除了小姐,没人戴着更合适了。”

    一席恭维话让乔怀鑫心情很好,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阅人无数,此刻却高兴得像个孩子,全宁城都知道,乔家的乔弈绯是乔太爷的命根子,掌中宝。

    乔弈绯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中,程嬷嬷朝瑶环递了个眼色,“奴婢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晚膳。”

    乔弈绯一反常态地跟着祖父,寸步不离,一只小手拉着祖父的手不放,乔怀鑫笑道:“怎么?出去一趟云州,我的小绯儿转性了?不闹着出去玩了?”

    乔弈绯当然不会告诉祖父自己的经历,反撒娇道:“祖父是绯儿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绯儿当然要黏着祖父了。”

    乔怀鑫哈哈大笑,“就你嘴甜,祖父在外,只要一想到你这丫头,就什么辛苦都没了。”

    “对了,祖父,你这次去云州,是去谈什么生意啊?”乔弈绯坐在宽大的黄花梨木桌子上,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祖父。

    “怎么突然对生意感兴趣了?”乔怀鑫有些诧异,虽然绯儿从小就很聪明,他也带她走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人,了解很多事,但很少让她真正参与生意上的事,这次去云州,绯儿因风寒未全愈,所以没跟着去。

    一则他也认同孙女应该娇养,走南闯北跑生意是男人的事情,二来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他明白人生苦短,难得一世。

    何况,乔家已经积累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她又是乔家唯一的子嗣,庞大的家业足以保证一辈子锦衣玉食,既如此,她又何必终日和人明争暗斗,劳心费力?

    乔弈绯翘起朱红的樱桃小嘴,乖巧道:“祖父终日奔波辛苦,劳神费力,绯儿却整天养尊处优,到处惹是生非,胡作非为,实在不孝,如今我已经长大了,自当为您分忧。”

    没想到出去一趟,绯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连说话都这么熨贴,乔怀鑫心情大好,虽然不指望绯儿真能做些什么,但这话听着就是舒服,自不会扫了她的兴致,兴致勃勃道:“云州盛产…”

    “老太爷,表小姐听说您回来了,特来请安。”外面的通报声打断了乔怀鑫的话。

第六章 偏心

    一听这个名字,乔弈绯瞬时有种遍体生寒的凉意自脚底升起,前世的那一幕幕如鲠在喉,刻骨铭心,不寒而栗。

    乔怀鑫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爽朗笑道:“让兰儿进来吧。”

    一身素淡的李琦兰娉婷入内,她比乔弈绯大一岁,是乔家的远房亲戚,家乡遭了瘟疫,家人都死光了,族人嫌她晦气,谁也不愿收留她。

    跟着祖父救济灾民的乔弈绯看她孤苦无依实在可怜,发了善心,央求祖父带回乔家抚养。

    因为勉强扯得上沾亲带故,乔家也不缺再养一位小姐的钱,乔怀鑫便答应了。

    乔弈绯活泼豪爽,干脆称李琦兰表姐,所以府里的下人都尊称李琦兰一声“表小姐”。

    李琦兰到了乔家之后,乖巧懂事,温良淑恭,颇有人缘,原本对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小姐颇有微词的人,也渐渐不再说事,表小姐的品行获得上上下下一致称赞。

    哪怕是在巨富豪奢的乔家,李琦兰也懂得克己守礼,从不僭越,从来不穿过于名贵华丽的首饰和衣服,连乔家的老太爷都对她赞赏颇多,如今看来,李琦兰真是世上最能隐忍也最有耐心的猎人。

    “给老太爷请安。”李琦兰的声音柔软动听,跪在地上给乔怀鑫请安。

    “不必多礼,我们是商户,没那么多规矩。”乔怀鑫挥挥手,让富临把一个赤红色长方形的盒子呈到李琦兰面前。

    李琦兰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通体洁白的珠花,立即面露得体的微笑,欣喜道:“多谢老太爷。”

    她的一言一行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错处,以前总觉得是读书人家养出来的礼仪,但在现在的乔弈绯看来,不过是李琦兰将真实的自己隐藏得太深的结果。

    李琦兰的演技太好了,好到连阅人无数的祖父都不曾起疑心,不过,也不能这么说,终归是乔弈绯对人性的阴暗了解得不够。

    总以为乔家收留李琦兰,当成小姐对待,正常人都会心存感激,谁知,李琦兰不但不感激,反倒贪婪恶毒,誓要害得乔家家破人亡,祖父辛苦一生打拼的基业也尽数落入她手,真真一条毒蛇。

    可以说,李琦兰刷新了乔弈绯对人性底线的认知。

    李琦兰见乔弈绯亲热地靠在乔太爷的身边,一双手腕上带着一对娇艳欲滴的红手镯,昨天还没见过。

    她心知必定是乔老头刚刚送给乔弈绯的礼物,再看自己的这只珠花,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廉价,将心底升腾而起的嫉恨和不满强压下去,反正乔老头偏心乔弈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其可恨?

    乔老头利用自己做善人的好名声,偏又不好生对待自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李琦兰垂首呈上一只香囊,柔声道:“老太爷这次去云州,兰儿帮不上什么忙,只知云州寒冷,便亲手绣了一只香囊,里面放了祛风驱寒的药材,聊表孝心,还望老太爷不嫌弃。”

第七章 疑心

    乔弈绯看去,那是一只绛紫色的香囊,上面绣着花开富贵四个字,绣工细致精美,小巧玲珑,闻起来有隐隐的草药清香。

    李琦兰的祖父通医理,她幼时也认识不少药材,到了乔家之后,经常钻研一些医书医理,如今看来,不过是早存了狼子野心。

    乔怀鑫接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脸上浮现慈祥的笑容,“做得很精巧,兰儿有心了。”

    李琦兰温婉一笑,“兰儿手艺粗陋,老太爷不嫌弃就好。”

    “兰姐姐,我也很喜欢呢,这个就送给我吧。”乔弈绯飞快地从祖父手中夺过香囊,嘟着嘴表示不满,“姐姐真偏心,只有祖父的,没有我的。”

    自然会有你的,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李琦兰心道,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绯妹妹若是喜欢,回头我马上帮你绣一个。”

    “绣一个香囊至少得十几天,我可等不及。”乔弈绯歪着头,理所当然道:“祖父也不会舍不得的,对吧?”

    只要绯儿要的东西,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乔怀鑫都会想办法弄过来,更何况区区一只香囊?当即道:“那是自然,绯儿喜欢就拿去吧。”

    李琦兰眼眸深处立即变得幽暗起来,一股愤懑油然而生,这对祖孙对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随意处置,毫不在意肆意践踏自己的心意,何其恶毒?

    不过,她敛去心头万千不满,柔柔笑道:“老太爷说的是,兰儿回头再帮太爷绣一只。”

    “不必了。”乔怀鑫摆摆手,神色有些疲惫,“你的孝心我已经收到了,就不必再耗费精力了,别累坏了眼睛。”

    “可是…”李琦兰面露委屈,正欲争辩,话还没说完,就被乔弈绯飞快打断了,“表姐,我最近刚得了一只会走会叫的小鸭子,我跟你说,那手艺简直太完美了,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看上去跟真的一样呢,走,我带你去看看。”

    不等李琦兰开口,乔弈绯就拉着她一阵风地跑了,被乔弈绯拽得晕头转向的李琦兰其实对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无比厌恶,但表面上还得违心地说太好玩了,太可爱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可是,乔弈绯虽然不成器,难登大雅之堂,偏偏是乔老头的掌上明珠,就算整天惹是生非,为所欲为,也自有乔家的万贯家财做后盾,命好得让人嫉妒。

    不过,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把这一切都夺过来,李琦兰安慰自己要忍耐,一定会有熬出头的那一天。

    一回到自己的彩云出岫馆,乔弈绯死死地盯着那支紫色的香囊,李琦兰颇通医理,她刚才在怀疑会不会在里面下毒?

    不过,很快,乔弈绯就否认了这个想法,李琦兰这么善隐忍又小心,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下毒,不过为了谨慎行事,乔弈绯还是唤来瑶环,“你立刻出去找个医术好的老大夫。”

    瑶环少见姑娘这般郑重的神色,吓了一跳,“小姐,你不舒服吗?”

    “没有。”乔弈绯厌恶地将香囊丢给她,叮嘱道:“让他看看这香囊有没有什么问题?记住,封口费不是问题,务必守口如瓶,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表小姐。”

第八章 转变

    难道小姐在怀疑表小姐?这个想法让瑶环心惊肉跳,不过,她虽年纪不大,却很稳重,所以程嬷嬷让她在小姐身边贴身伺候,略微沉吟片刻,并没有多问,“奴婢知道了。”

    看着瑶环匆匆离开的背影,乔弈绯陷入沉思,回忆起前世,她身边的大丫鬟瑶环后因手脚不干净被赶出乔府,落得冻死街头的悲惨下场,而这一切,也是李琦兰所赐。

    所以,这一世,她相信瑶环。

    大约半日功夫,瑶环回来,“大夫说了,这里面装的都是祛风驱寒的药物,没有问题。”

    “什么大夫?”

    “回春堂的胡老大夫,很肯定地说没问题,奴婢让他务必再确认,他还很不高兴说奴婢质疑他的医术。”瑶环道:“奴婢付了三倍诊金作为封口费。”

    乔弈绯点点头,这结果不出她的意料,李琦兰这么谨慎的人,若是真这么做也太明目张胆了。

    瑶环欲言又止好久才迟疑道:“小姐是在怀疑…表小姐吗?”

    见她如此神色,乔弈绯也不掩饰,“为什么这么说?”

    “这香囊是表小姐送给老太爷的,小姐却要了过来,又马上命奴婢去找大夫验看,奴婢就在想,姑娘是不是怀疑表小姐要害…老太爷?”

    这话说出来,把瑶环自己都吓了一跳,小姐的行为实在匪夷所思,但这个念头说出来,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瑶环拼命摇头,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老太爷对表小姐恩重如山,表小姐怎么可能生出这种心思?对她有什么好处?

    望着她惊骇的神色,乔弈绯知道对她来说太过突然,若不是前世经历过一回,自己也不会相信,何况欲速则不达,当即微微一笑,随口道:“你想多了,只是祖父年事已高,忌讳也多,吃的用的都要格外小心,表小姐虽然通些医理,但毕竟不如那些悬壶济世的老大夫经验丰富,我虽不是大夫,却也知道不少药物相生相克,同样的药,对有些体质有利,对另外一些体质却有害,万一用错了药,弄巧成拙,伤到了祖父,岂非适得其反?让你守口如瓶,是担心此事传到表小姐的耳朵里,她万一多想,岂非伤了我和她的姐妹情分?”

    原来如此,瑶环恍然大悟,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总觉得今天姑娘谈起表小姐的时候和以往不同,以往是亲切愉悦,今天却十分冷淡。

    她想了想,“小姐放心,此事不会有任何其他人知道。”

    乔弈绯敛去笑容,凝视瑶环,一字一顿道:“记住,以后表小姐送给祖父的东西你要格外留心。”

    瑶环心中一凝,事关老太爷的身体,她绝不敢有半点马虎,立即掷地有声,“奴婢明白。”

    ——

    李琦兰回到自己房中,那张贤良淑德的脸立即由晴转阴,在外是春暖花开,在内是阴云密布,虽然早已经习惯表小姐的两张脸,但丫鬟银环还是战战兢兢地走过来,“表小姐喝杯水吧。”

    李琦兰一把推开,哪有心思喝茶?每日带着面具费尽心思讨好乔氏祖孙,已经够累了,好不容易能在自己房里做一回自己,她不想再装了。

第九章 真面目

    表小姐那毛骨悚然的笑容看得银环胆战心惊,她知道每当这个时候,都是自己要倒霉的时候,苍白的小脸浮现惊恐神色,身子一软,不自觉跪倒在地,磕头哀求道:“表小姐,奴婢错了,求求你饶了奴婢吧。”

    听着熟悉的求饶声,李琦兰一脸漠然,慢条斯理地抚摸着自己修长白嫩的手指,“把东西拿过来。”

    知道表小姐真实面目的银环吓得瑟瑟发抖,那锥心的刺痛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到表小姐眼中熟悉的冷笑,银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熟悉的一幕同样上演,每当表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她当出气筒,拿又细又长的针在她身上扎。

    最要命的是,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不能坏了表小姐温良淑恭的名声,只要她敢叫,表小姐就会扎得更狠。

    有一次她痛得晕了过去,还是表小姐把她扎醒的,冷笑道:“看你还装不装死?”

    知道逃无可逃的银环顺从地脱去了外裳,本就天气寒冷,更是冷得上牙下牙直打颤。

    李琦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早已习以为常,每日处心积虑讨好乔氏祖孙,讨好所有人,压抑得她要疯了,如果不找个人好好发泄的话,她怀疑自己迟早要憋疯。

    每当用长针在银环身上狠狠扎下去,看到她痛得大汗淋漓,牙齿咬出血却又不敢叫出声的模样,她都觉得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仿佛扎的不是银环,而是乔弈绯。

    半个时辰过去,银环已经痛得昏死过去,李琦兰心满意足地收好长针,收拾好所有的表情,恢复了柔弱温淑的模样,时机未到,还得好好哄着那个庸俗跋扈的乔弈绯。

    ——

    祖父这次回来之后,乔弈绯没有如往常般外出吃喝玩乐,而是经常窝在老太爷的书房里听经商的故事。

    前世的惨烈让她彻底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靠人不如靠己。

    祖父以为凭着自己丰厚的嫁妆,嫁入唐家之后,可以一世衣食无忧,可事实证明,没有守财的本事,哪怕是金山银山,也会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

    以前她虽知晓不少生意上的事,却没有亲手打理过,从醒来的那一刻,她就立誓要成为祖父最强有力的帮手,要把财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依靠其他任何人。

    乔怀鑫看着绯儿亮晶晶的大眼睛,整个人如沐浴在骄阳下的迎春花般娇俏可爱,兴趣盎然,不禁有些唏嘘。

    绯儿身上留着乔家的血,从小就聪颖灵动,不过他总有个私心,觉得女儿家无需太累,反正乔家的财富足够她奢华几世,尤其是经历一些人一些事之后,他对绯儿更是无比宠溺,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约束。

    没想到,这次云州回来之后,绯儿一反常态,经常缠着问他生意上的各种事情,他以为绯儿到底是乔家人,天生对经商感兴趣,也没多想,她想知道什么,就告诉她什么。

    乔弈绯听得津津有味,乐不思蜀,没想到听到祖父谈起那些跌宕起伏的故事竟是这般有趣,看来自己身上属于乔氏的血脉一直都只是在蛰伏,她是天生的乔家人。

    富临来了,见老太爷和小姐相谈甚欢,犹疑着要不要退下?

    老太爷常年奔波在外,打理生意,其中辛劳自不必说,但只要看到小姐如花笑靥,就什么疲惫都没有了,小姐就是老太爷的命根子。

    思来想去,他还是准备离开,却听到小姐爽利的声音,“富临叔,进来吧。”

第十章 一品茗茶庄

    得到许可,富临入内,“一品茗茶庄的王管事来了,送这个季度的账目请老太爷过目。”

    一品茗茶庄是宁城有名的茶庄,管事是王济昌,已经在乔家做了二十年,是乔家的老人了。

    王济昌穿着一件红褐色的绸缎衫,长着一张弥勒佛的笑脸,笑容可掬,仿佛天生的生意人,“见过老太爷。”

    见乔弈绯也在,更是笑成了一朵花,“大小姐也在。”

    “王伯伯。”乔弈绯甜甜一笑。

    王济昌落座之后,呈上账册,丫鬟上了茶。

    乔怀鑫一页一页地翻看账目,须臾之后,花白的眉头微微一皱,当初开一品茗茶庄花了不少心思,也投入了大价钱,但这收益,虽说不算很差,可照这进度,照这经营状况,根本无法满足当初的预期。

    王济昌脸上也罩上一层阴云,老太爷开一品茗茶庄的过程他是最清楚的,为了让茶庄蒸蒸日上,他想了很多办法,但似乎都不见起色,茶庄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他也只能干着急。

    乔弈绯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伸手道:“祖父,给我看看。”

    不等祖父开口,那本账册就到了乔弈绯的手上,她一目十行地看过,微微惊讶,一品茗茶庄这么大的茶庄,这个季度的收益下来居然只有一万两?

    乔怀鑫见孙女认真看账册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品茗茶庄的生意虽然差强人意,但对宁城首富乔氏来说,算不得大事,他更犯不着为这点小事让孙女不高兴,“绯儿,都是生意上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放在以前,乔弈绯当然愿意游手好闲,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再不会没心没肺只想着游戏人间了,不满地眨眨眼睛,“祖父,你常说我身上流着乔家的血,天生对生意感兴趣,不管怎么说,我总该熟悉自家的生意吧。”

    “好。”乔怀鑫大笑,不过认为只是小女孩一时兴趣,反正乔家家大业大,她要折腾就由着她折腾去。

    王济昌见小姐看账本的速度极快,本以为不过是孩童心性,一时好奇罢了,却不想,乔弈绯诧异道:“一品茗茶庄地处城西,城西多富户,为何我们的茶庄生意却如此清淡呢?”

    王济昌叹了一口气,“小姐有所不知,城西虽多富户,买茶的人也不少,但由于买的人大多买的是低端茶叶,利润低,而茶庄赚钱的都是高端茶叶,所以收益平平。”

    乔弈绯若有所思,茶庄主要靠卖高端茶叶赚钱,如果都是买低端茶叶,除去店铺人手开支,确实没有什么钱赚。

    乔怀鑫正准备开口,却不料乔弈绯忽道:“祖父,我想帮王伯伯打理一品茗茶庄。”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把乔怀鑫和王济昌都吓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

    王济昌云里雾里,但乔怀鑫却陷入沉思,自从这次从云州回来,绯儿对生意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兴趣,或许她说得对,她终归是乔家人。

    也罢,让她去练练手也好,乔怀鑫思虑片刻,欣然同意,“好,你想去就去吧。”

    不过,他又丢了个眼色给王济昌,做生意毕竟辛苦,若是绯儿真有兴趣可以磨练磨练,若只是小女孩心性玩闹也就随她去,反正乔家的资本够绯儿玩闹一辈子。

    从书房出来,王济昌还是觉得自己的头发蒙,一品茗茶庄不仅是老爷的心血,也是他的心血,如今大小姐要来茶庄,是玩闹也就罢了,但若对茶庄的事情指手画脚,他这个大管事就不好做了,不过老太爷说了,一切都听大小姐的。

    想到这里,王济昌叹了一口气,似乎预料到了接下来的悲惨命运,当家大小姐颐指气使,啥都不懂又胡乱瞎指挥,偏偏一品茗茶庄又姓乔,只能由乔家的人说了算。

    多年以后,他如果知道自己这样精明过人的老鹰也会看走眼,一定会觉得有这种想法都是一种罪过。

第十一章 唐衡知

    这日,富临满面春风来报,“听说老太爷从云州回来,唐公子来了。”

    唐公子是宁城知府唐敬的嫡子,唐衡知,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是远近闻名的才子,长得也一表人才,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婿。

    唐衡知知书达理,对乔老太爷礼敬有加,连阅人无数的乔怀鑫都对他赞不绝口,这才放心地把孙女的未来托付给他。

    听说唐衡知来了,乔怀鑫笑道:“让他进来吧。”

    一身天青色锦衣的唐衡知在富临的带领下进来,他身材修长,容貌秀气,一身浓浓的书卷气,却并不迂腐,“晚辈见过乔老太爷。”

    这个出色的年轻人是自己未来的孙女婿,乔老太爷很满意这门亲事,唐衡知现在正积极备考,准备参加明年的乡试,若是能中举人,以后就更加前途无量。

    “衡知呀,这个时候你不是正在读书吗?怎么有空过来?”乔怀鑫很关心。

    唐衡知微微一笑,言辞十分得体,“谢老太爷关心,书要读,礼节也不能少。”

    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错来,乔怀鑫原本还担心乔氏商家的身份让唐家轻慢,可唐家上下并无此意,而且唐衡知反而表现出对绯儿不同于大家闺秀的独特风韵情有独钟,让他渐渐放下心来。

    二人寒暄一阵之后,乔怀鑫笑道:“时候不早了,你去看看绯儿吧。”

    “是,晚辈还给绯妹妹准备了礼物。”出了书房,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唐衡知眼底划过一道稍纵即逝的阴霾,他从心底厌恶极了那个动辄大呼小叫毫无风仪的奸商之女。

    送走唐衡知之后,乔怀鑫又吩咐富临准备回礼,从云州贩回来的名贵绸缎二十匹,白银一万两,外加繁华地段的四间铺子。

    唐衡知每次来乔家拜会,乔怀鑫都会准备丰厚的回礼,在他看来,只要是绯儿喜欢,只要绯儿开心,多少银子都能赚回来。

    乔弈绯并不在府中,她去了一品茗茶庄,自从祖父答应让她入驻茶庄之后,她的心思便都在茶庄经营上,也刚好省了唐衡知再辛苦表演一回。

    不过,李琦兰听说唐衡知来了,喜出望外,连忙整装梳妆,又如常地去了彩云出岫馆。

    遥遥望去,荷塘旁的锦衣公子长身玉立,浑身上下散发着斯文的儒雅气息,李琦兰不禁心如鹿撞。

    不过此时还不是流露情感的时候,她迈着矜持的步伐慢慢地沿着荷塘走过去,不经意间遇到了唐衡知,微微一福身,“唐公子。”

    听到心上人娇柔的声音,唐衡知心中一荡,奈何这里是乔府,只得按捺心头悸动,节制而有度,“李小姐。”

    李琦兰盈盈如秋水的眼眸藏有万千心事,偏偏又说不得,只得眉目传情,忍受相思,唐衡知何尝不是这样?

    在他心里,只有李琦兰这样知书达理的女子才是自己的良配,偏偏红颜薄命,兰儿父母双亡,只能寄人篱下,一想到心上人小心翼翼仰人鼻息的委屈,他就心疼不已,只盼着早日将兰儿娶回府中,成为自己光明正大的夫人。

    触到衡知哥哥眼底的疼惜,李琦兰满心欢喜,却倔强地朝他摇摇头,告诉他不要在意,为了两人的将来,自己什么委屈都能忍受。

    两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对视间,已经倾诉了千言万语。

    唐衡知望着李琦兰,妙龄年华的少女一身素净的月色长裙,头上一支淡雅的珠花,一双妙目欲说还休,似有无限心事,浑身上下没有一样名贵的东西,让他对乔家的怨恨又深了一层,兰儿在乔家到底受了多少苛待?

第十二章 做戏

    受尽委屈,满腹心酸,偏偏又不让他担心,什么难过都自己隐忍,兰儿和蛮横霸道颐指气使的乔弈绯比,乖顺得让人心疼。

    若不是左右有人,场合不适,他恨不得立即将兰儿搂在怀里,坚定地告诉她,他一定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李琦兰眼眸氤氲,衡知哥哥的心事她都懂,他的疼惜她都了然于心,她也同样恨不得扑进他的怀抱,诉尽相思,只是此刻,只能含泪带笑地告诉他,她愿意等,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哪怕衡知哥哥背负着乔弈绯未婚夫的名声,她也在所不惜。

    本来,若是乔弈绯不在,唐衡知就没有理由继续逗留在乔家了,但弱柳扶风楚楚动人的兰儿让他实在舍不得迈动脚步,下意识贪恋此刻,一解相思之苦。

    李琦兰亦如此,两人只想时间停滞在这一刻,只希望老天不要再折磨有情人,让他们早成眷属,日夜相伴。

    忽然,一声轻笑打破了难得的温馨与甜蜜,二人同时惊醒过来,脸色微变,竟是乔弈绯回来了。

    乔弈绯身穿一件粉红色樱花长裙,腰间挂着一块莹润无暇的羊脂玉,配以红色精致流苏,外罩金丝云纹的白色披风,手腕上戴着两只娇艳欲滴的红手镯,衬得肌肤洁白如玉,吹弹可破,整个人雪肤花颜,青丝飞扬,美不胜收,贵气而张扬。

    这个庸俗的商家女竟也有如此美貌?若不是嘴角那丝淡淡的嘲讽让唐衡知觉得刺眼,他还沉浸在着美丽的风景中,不过,想起自己的身份,他逼迫迅速转变心神。

    李琦兰心下一惊,立即回神,笑得温婉而得体,“绯妹妹,你回来了?你去哪儿了,怎么没告诉我,我好担心你。”

    空中残留的暧昧都没有褪去,看来二人暗度陈仓已久,可惜自己以前竟全然不知,被骗得团团转,乔弈绯唇边讥诮之色更浓,漫不经心道:“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需要告知你吗?”

    李琦兰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乔弈绯这个小傻子几时对自己说过这般不留情面的话?

    当着衡知哥哥的面被乔弈绯怼,她尴尬至极,两行清泪适时顺着清丽的脸颊淌下来,仿佛寒风中一朵随波逐流的残菊凄楚无依,轻声道:“绯妹妹说的是,你是乔家大小姐,我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介孤女,自然无权过问,我只是担心你,所以多嘴了一句,还请不要怪罪。”

    乔弈绯笑而不语,当着唐衡知的面,李琦兰惯会做戏,这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说给唐衡知听的。

    果然,唐衡知一听这话就皱了眉,当着自己的面,乔弈绯都这么欺负兰儿,背后还不知道怎么作践呢?着实可恨。

    “绯儿。”因时机未到,唐衡知竭力平复自己心头的怒火,耐着性子温声道:“李小姐也是担心你,你怎么能这么和李小姐说话?太失礼了。”

    乔弈绯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自己说什么,她就照办什么,唐衡知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何况,他不能在自己在场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兰儿受这种屈辱。

    哪知,乔弈绯再一次让他失望了,面无表情道:“唐公子请自重,按照你们读书人的仁义礼智信,你应该称我乔大小姐。”

    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这么明显的眉目传情都浑然不觉,居然会被唐衡知这样的斯文败类骗得团团转,被这一对狗男女搞得家破人亡。

    什么狗东西,也敢对自己的人生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第十三章 天真

    唐衡知的脸差点成了猪肝色,纵然他聪明过人,也想不通为什么乔弈绯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称她“绯儿”的时候,她一脸欢喜的花痴,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你…?”唐衡知向来自视甚高,受人尊敬,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李琦兰暗道不好,心底飞快地思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乔弈绯吃错了什么药?

    以前不是见了衡知哥哥就犯花痴吗?眼巴巴地盼着衡知哥哥,念着衡知哥哥,今天是犯了什么混?

    不好,一定是刚才她看见自己和衡知哥哥在一起,产生了误会,一定是这样。

    李琦兰心知不能让乔弈绯继续误会下去了,委屈的眼泪更多地流了出来,柔弱道:“大小姐说的是,我这就回去。”

    说完,不等乔弈绯说什么,她转身飞快地跑开,留给唐衡知一个伤心欲绝的纤细背影。

    乔弈绯将唐衡知眼底的不舍和怜惜尽收眼底,只作不知,淡淡道:“唐公子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唐衡知现在也回过味来了,乔弈绯蛮横跋扈,占有欲极强,对自己情有独钟,一定是刚才误会了自己和兰儿的关系,才会说话夹枪带棒。

    不行,现在还不是和她翻脸的时候,忍耐,一定要忍耐,兰儿要告诉自己要忍耐。

    唐衡知自以为真相了,脸上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温情脉脉道:“我是来看你的,还给你带了礼物,最近忙着读书很少过来,你不会怪我吧?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母亲说,明年的乡试我若中了举人,就要准备我们的婚事了,我是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刚才没看见你,正好碰见李小姐,所以向她打听你去哪里了?”

    说得越多,越表示心虚,乔弈绯只笑不语。

    若是以前,乔弈绯一定会扬着小脸,欣喜地等着心上人来迎娶自己,傻乎乎道:“我不怪衡知哥哥,祖父已经在准备我的嫁妆了,衡知哥哥好好读书吧。”

    没想到,和自己的预期反应完全不一样的乔弈绯让唐衡知心底有些发毛,他本来就没有耐心和乔弈绯虚与委蛇,刚才那番哄人的话已经是绞尽脑汁的极限,偏偏乔弈绯还无动于衷。

    唐衡知心底怒火节节攀升,乔弈绯你别欺人太甚,本公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咳嗽一声,“绯儿你真的误会了,我刚才是问李小姐…”

    “呵呵。”乔弈绯忽然轻笑,打断了唐衡知的辩解,“亏得唐公子是远近闻名的才子,连人话都听不懂吗?”

    “你不要太过分。”话到了嘴边快溢出去了,唐衡知几乎动用全身的力气才压了下去,脸都黑了,他是备受尊崇的唐家公子,几时受过这样的羞辱?尤其是最看不上的乔弈绯!

    看着唐衡知强忍怒火的憋屈,乔弈绯唇边弯起嘲讽的弧度,如此沉不住气,好戏还在后头呢,你以为你真能中举人吗?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要叫我乔大小姐。”乔弈绯轻飘飘道:“哪怕你我有婚约,但只要一日未成亲,就男女有别,圣人云,非礼勿言,唐公子不懂么?”

    唐衡知一口老血憋在心头,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才情竟然被一个商家女怼得无话可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谁说读书人没有血性?他额头几乎青筋暴起,可是,眼前忽然浮现兰儿楚楚莹润的眼眸,怒火不得不压了下来,脸上浮现温柔似水的笑容,“乔大小姐说的是,是唐某失礼了。”

    “非礼勿视,如果没有别的事,唐公子请回。”乔弈绯一刻都不想见到这个伪君子,前世锥心之痛如鲠在喉,直接下了逐客令。

    唐衡知瞳孔一收,脸上阴云弥漫,身为乔家捧着的未来姑爷,他哪次来不是被人捧着供着?从未想过有天居然会被扫地出门?

    到底是哪里不对?难道是她在欲擒故纵?

    望着乔弈绯扬长而去的背影,唐衡知忽然反应过来,面露冷笑,这点欲擒故纵的小伎俩还想瞒过本公子的火眼金睛?你太天真了。

第十四章 道歉

    唐衡知回到唐府的时候已经傍晚,想起在乔府受的气,他心情就很糟糕,适逢母亲派人来叫他过去。

    唐夫人曾是大户人家的嫡女,气度华贵,本来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也不可能给前途无量的儿子定商家女为妻。

    但奈何形式所迫不得不如此,所以,她对唐衡知心存亏欠,看到儿子归来,温声道:“衡知,娘知道这门亲事委屈你了,乔家那个孙女确实不像样子,若不是…”

    她没有说下去,只发出一声重重叹息,唐衡知反安慰道:“娘,儿子没事,若能为家里做点事,儿子不觉得委屈。”

    他当然不会委屈,所有的委屈都只是一时的,连母亲都不知道他心里藏着一个惊天计划。

    见儿子如此懂事,唐夫人颇感欣慰,拍了拍他的手,“你放心,等你中了举人,成亲之后,娘不会让你委屈的。”

    唐夫人心里已经有了盘算,虽然迫不得已要娶乔家孙女,但她可以在妾室上好好补偿儿子,晾乔家也不敢说什么。

    这时,王嬷嬷来报,“夫人,乔家送来了回礼。”

    唐夫人扫了一眼礼单,唇边露出满意的笑容,乔怀鑫倒会做人,知道想要紧紧抓住和唐家的婚事,就得大把花银子。

    “乔家也就只剩下银子了。”唐夫人不屑道,若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她断然不会答应儿子和乔家孙女的婚事。

    不过,不屑归不屑,乔家的这份大礼刚好可以解唐家的燃眉之急,让唐家过个好年。

    王嬷嬷谄媚道:“等到乔家孙女进了门,乔家的一切都是夫人的。”

    唐夫人含笑不语,宁城首富,乔家的金山银山,岂能让人不心动?

    ———

    当晚,李琦兰就泪水涟涟地来到了彩云出岫馆,一来就给乔弈绯赔礼道歉,丝毫没有计较乔弈绯当着衡知哥哥的面下她的脸面的难堪和屈辱,垂首道:“大小姐,你真的误会我了,唐公子来看你,说你的生辰快到了,想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但又担心送得不好,不得你喜欢,所以问我你喜欢什么颜色,什么物件,我也希望大小姐生辰那天开开心心,便和唐公子多说了两句,不想竟惹得大小姐不快,都是我的错,大小姐怪我就罢了,若是连累得大小姐和唐公子的关系,就是我的大罪过了。”

    一番话说得凄凄楚楚,合情合理,若是不知情的人必然会被这番话打动,反过来怪责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仗势欺人,竟悍妒到这个地步?

    不得不说,李琦兰能屈能伸的功底非同一般,若不是善隐忍,也不会这么多年把祖父和自己骗得团团转,还怜惜她小小年纪失去双亲寄人篱下,当成小姐对待。

    李琦兰一直都是贤惠大度知书达理的形象示人,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绝不怪罪别人,所以在乔家风评不错。

    李琦兰说完这番话,深深低下头去,肩膀一耸一耸,很是自责。

    以她对乔弈绯这个蠢货的了解,这番说辞一定能哄得她眉开眼笑,雨过天晴,对此,她很有信心。

    谁知,半响也没有等到乔弈绯的回应,李琦兰狐疑地抬起头,竟见对方根本没看自己,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账册,眼中完全没有自己这个人。

    可恶!

    李琦兰咬了咬牙,乔弈绯被乔老头惯坏了,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任性狂妄,骄横跋扈,若不是为了将来的幸福生活,她怎么会甘愿强咽下这口气?

第十五章 闭门思过

    李琦兰手指被捏得生疼,心下一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看来大小姐是不肯原谅我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大小姐想要怎么罚我都行,我本就是一介孤女,多亏老太爷和大小姐收留,才有今日衣食无忧的生活,老太爷和大小姐对我恩重如山,若是因为我的错,令大小姐和唐公子生出嫌隙,那我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一旁的瑶环有些吃惊,但想起大小姐让自己去查香囊一事,再联想到一些往事,心中隐约明白,大小姐对这位表小姐的态度不同往日了。

    何况,跟着大小姐回府的她,看到唐公子居然和表小姐站在一起的时候,心底也有不快一闪而过,对表小姐心生不满。

    过了好久,乔弈绯终于动了一下身体,李琦兰心中暗喜,果然,蠢货就是蠢货,只要自己有耐心,一定能哄得她回心转意,重新对自己言听计从。

    李琦兰眼底的暗芒没有逃过乔弈绯的眼睛,轻飘飘道:“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就闭门思过一个月吧。”

    什么?

    李琦兰脸色煞白,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乔弈绯会突然性情大变,难道是察觉了什么?

    不可能的,李琦兰咬牙否认,自己做得向来隐蔽,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一定是她还在生气自己和衡知哥哥交谈的事情。

    这个被宠坏了无法无天的小魔鬼向来跋扈,自己的东西不许别人染指半分,尤其是衡知哥哥,李琦兰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按捺不住去见衡知哥哥,但也没料到乔弈绯的反应这么激烈?

    她这么做明显是把自己当下人了,可以随意处置,随意处罚,李琦兰心底恨意节节攀升。

    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李琦兰指甲深深底嵌进手心,将恨意和不甘深藏眼底,柔柔道:“只要能让大小姐开心,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我这就回去闭门思过。”

    李琦兰娇弱的背影似受了万般委屈,宛如一支任人践踏的兰花草,但乔弈绯只是冷笑,这就难受了?这只是开始。

    自己又不是男人,对美女蛇生不出怜香惜玉之心。

    赶走了李琦兰,乔弈绯的目光重新回到账册上,那天听王济昌管事说过一品茗茶庄的困境之后,她心底就有了一个想法,相信很快就会初见成效,至于这对渣男渣女,她也会好好收拾。

    ———

    年关将近,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在忙着准备年货,也是乔氏最忙碌的时候,各地管事走马灯似的来报账,乔怀鑫忙得脚不沾地,而乔弈绯也一改往日的走马逐鹰,吃喝玩乐,经常跑到一品茗茶庄忙前忙后。

    府里府外忙得热火朝天,唯有莲意居冷冷清清,难得见人走动。

    李琦兰坐在案前,望着窗外阳光灿烂,温馨而又暖意融融,屋子外面的红梅傲然绽放,一派欣欣向荣。

    与外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屋子里面,仿佛两个天地,清冷得令人窒息,有种深入骨髓的冷寂凉遍李琦兰的身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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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王妃是首富介绍:
上一世,宁城富商乔家大小姐乔弈绯至死才知祖父好心收养的孤女竟是一只心狠手辣的白眼狼,乔家被害家破人亡,万贯家财落入她人之手,她也死于非命。
好在翻盘了,这一世,乔弈绯手撕白莲花表姐和伪君子未婚夫,对男人没兴趣,唯一的兴趣就是赚钱,以天赋财商坐拥金山银山,偏偏遇到了一位人间绝色的美男,这下是要还是不要呢?乔弈绯表示很为难。
小剧场:
表姐(委屈巴巴):绯妹妹,你误会我了。
乔弈绯:是吗?
未婚夫(深情款款):绯儿,我对你一片痴心。
乔弈绯:真的?
某王爷(面无表情):绯绯。
乔弈绯(笑容满面):我来了,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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