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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大清全文阅读

作者:笔韵随风     经济大清txt下载     经济大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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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变动

    因作者工作原因,本作品于10月17日起,改为一天一更,间歇性两更。

    作者从事的行业是审计业,诸位读者大大可能不了解,我们这个行业极其忙碌,从今天起到年底,我们称之为“预审”,在这一阶段,我们将会天天加班到九点之后,间歇性休周日;从明年年初到五月初,我们称为“年审”,这一阶段,我们加班更厉害,且除过年外,完全无休!完全无休!完全无休!

    所以作者在这段时间更新会受一定影响,希望读者大大们见谅。

    本书是作者在历史类的第一本书,虽然成绩不好,但作者希望将其写完,不会太监的,请各位放心。

    写书的时候,看到了许多读者大大们给的推荐、收藏、评论,作者十分感动,本书能走到现在,各位的支持功不可没!

    再次鞠躬拜谢了!

第一章 敢和皇帝要官的人

    康熙三十年正月初五

    畅春园无逸斋。无逸斋的意思就是要无逸,不闲着,不贪玩,不贪图享乐,自康熙帝即位以来,这里就成了让皇子们读书学习的地方。

    此时正是辰时末刻,众位阿哥们已经在这里读书已经两个多时辰了。

    李光地在皇子的书桌之间来回走动,手中捧着一本《孟子》,正在讲学;这位曾经帮助康熙帝收复台湾的功臣,如今担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兼责众皇子的学业。

    “齐人伐燕,取之。诸侯将谋救燕。宣王曰:‘诸侯多谋伐寡人者,何以待之?’孟子对曰:‘臣闻七十里为政于天下者,汤是也。未闻以千里畏人者也。’……”李光地一边高声朗诵,一边观察众皇子的变现:皇长子和皇太子若有所思;皇三子微微点头;皇四子面如止水;皇五子眉头稍皱。

    李光地刚要开口询问皇五子是否有什么疑惑,目光一转,看到了趴在桌子上流口水的皇六子——胤祚(yinzuo)。

    “六阿哥,麻烦您告诉老臣,刚刚这段话作何解啊?”李光地停下脚步,站在胤祚的书桌前,朗声说道。

    无逸斋里的其他皇子们也都悄悄侧过头去,嘴角都若有若无的挂着笑意。

    “六阿哥!”见胤祚还在呼呼大睡,李光地又高喊了一声。

    “啊?”胤祚惊醒,立刻擦掉口水,正襟危坐,睡眼惺忪的随意捧起一本书,做读书入神状。

    “六弟,李师父叫你呢。”坐的离胤祚较近的五阿哥低声提醒道。

    “哦……”胤祚心中暗叫不好,低着头站了起来。

    “六阿哥,老臣刚刚问您,孟子所言作何解啊?”

    胤祚还没清醒,加上被老师逮个正着,心里一慌,竟然脱口而出:“哪个孟子?”

    一听这话,五个皇子们差点笑岔了气,又苦于不敢再课堂上笑出声,一个个憋的成了脸都红了,真是好不辛苦。

    “李师父,弟子错了,请李师父责罚。”胤祚硬着头皮说道,虽然口中说着责罚,但他心中清楚,自己身为皇子,李光地最重也就罚自己一个站着听课,这对于前世做了十五年的“坏学生”的胤祚来讲,简直不知提一提。

    “唉……罢了,六阿哥坐下吧。”李光地叹了口气又叫胤祚坐下了。

    胤祚心里清楚,这是李师父对他心灰意冷,不愿再加责罚了。前世的他对于老师们的这种表现早已司空见惯了。

    “……书曰:‘汤一征,自葛始。’天下信之。‘东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李光地转过身去,似是不愿再看胤祚一眼,又继续讲课了。

    胤祚落座,众皇子们见没有好心看了,也都收回了目光。

    李光地的声音还在无逸斋里飘荡,同样飘荡的还有胤祚的思绪。

    胤祚想到了前世的高中课堂,别的同学都在刻苦用功,就自己望着窗外的云卷云舒,那时他还不叫胤祚,甚至连这两个字读什么都不知道,高考后他考上了一个二流学校学习会计,又在大学课堂里发了四年呆,毕业后他进入了审计行业,做审计民工,二十多年一路走来到也算平平安安,直到26岁的一次加班,他在连续加班了53个小时后,终于倒在了键盘上,一睡不醒……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就变成了胤祚,一个六岁的小娃娃,大清帝国的皇六子,皇阿玛最不喜欢的孩子……

    当他清醒的那一刻,给他把脉的那位老太医差点高兴的背过气去。

    太医说,他能活过来是一个奇迹,是皇恩浩荡,是上天赐福,是皇上多子多福,大清永世传承的祥瑞之兆。

    他当时听了这话惊得又晕倒在床上,昏迷前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老子历史不好啊……

    从六岁到十六岁,这十年对胤祚来说,是痛苦无比的十年。每天寅时初刻,也就半夜3点多,胤祚就要准备去无逸斋读书,一直到学习到酉时末刻,才能回宫里的住处,每天的学习内容包括经史子集等汉家儒学,也包括汉、蒙、满等各族语言,还包括骑马射箭等武艺,每天到住处后都是腰酸背痛,蒙头就睡。

    可怕的是这种地狱式的学习一年要进行360天,每年只有元旦、端午、中秋、自己和皇阿玛的生辰五天才能放假。

    托前世应试教育的福,胤祚学了十年,终于成了众皇子中学业最差的一个……

    胤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早朝应该结束了,每天这个时候,康熙皇帝下了朝都会来检查众皇子的学业。

    所以,胤祚连忙翘起耳朵认真听课,顺便把墨磨好,把笔沾湿,打开孟子,做手不释卷状。

    “皇上驾到——”内侍太监李德全尖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皇子们和李光地都连忙起身参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罢了,罢了,都平身吧。”康熙皇帝此时三十八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走起路来步履生风,坐在当中的椅子上,笑盈盈的让众人免礼。

    “谢皇上。”胤祚随着众皇子起身,惴惴不安的坐回位子上。

    “光地啊。”

    “微臣在。”

    “今儿早的课业如何啊?”

    “禀皇上,臣早上领着皇子们温习了昨日的功课,又讲了篇《孟子》,众位阿哥勤学苦读,触类旁通,学的……尚可……”

    “光地啊,你教导众阿哥的学业也有五六年了吧……”

    “回皇上话,已有六年零六个月了。”

    “呵呵……记得挺清楚嘛,教了这么久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嗻。皇上,六阿哥早上似乎略有困倦,对臣的提问也……未能作答,臣料想,六阿哥必是昨夜苦读过久,故并未惩罚。”

    “并未惩罚……”康熙皇帝阴着脸,默念了一下,微不可察的皱皱眉毛,抬起来看着胤祚,沉声道:“胤祚。”

    胤祚寒毛乍起,头上渗出几滴冷汗,来到康熙面前,拱手道:“儿臣在。”

    “昨晚上干什么了?”康熙盯着胤祚,面色阴沉。

    胤祚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若是处理不好,定少不了一通惩罚。

    思来想去,胤祚打算先拿一个笨办法顶着,之后再随机应变,于是跪下一脸忏悔的说:“皇阿玛,儿臣有错,儿臣读书惫懒,请皇阿玛责罚。”

    “哼!”康熙气的一拍桌子,指着胤祚的鼻子说,“朕的皇子里数你课业最差,自你读书以来,朕没少督促你。而你呢?你不但不思进取,反而对读书愈加怠慢,朕……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哀莫大于心死,不知说什么好,说明康熙已经对胤祚放弃了希望,这比直接给他惩罚更加可怕。

    最是无情帝王家,失去圣眷的皇子会有什么下场,就算是历史不好的胤祚也略知一二。因此他一听这话吓得背上立刻冒了一层冷汗。

    好在,康熙又叹口气,话锋一转问道:“胤祚啊,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阿玛,儿臣今年十六岁了。”胤祚猜测着康熙话里的意思,然而他毕竟不是自小生长在帝王家,胡思乱想也没有结果,只能照实作答。

    “朕这些年也看出来了,你胤祚不是个读书的材料,勉强留你在无逸斋也是徒耗时日,不如赏你个差使,去历练历练,你觉得怎么样啊?”

    胤祚一听这话高兴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离开这他待了十年的无逸斋,对他来讲就像是关了十年的囚犯出狱了一样,胤祚极力控制着嘴角,以免咧到耳根子上了。

    但是胤祚转念一想,康熙皇帝可是古往今来有名的爱读书的皇帝,对皇子的要求可谓极为严苛,康熙这不会是在试探他读书的决心吧?

    胤祚越想越觉得康熙这是在试探他,若是冒然答应,估计就真的连最后一点圣眷都丢掉了,于是忙装的痛心疾首的说:“皇阿玛,儿臣才疏学浅,难堪大用,还是让儿臣留下读书吧……”

    康熙一听这话,顿时乐了:“……住口吧……朕还不了解你吗?别跟朕来那些虚的了,谢恩吧……”

    胤祚一听这话,脸上都笑出花了:“谢皇阿玛隆恩……额……不知皇阿玛打算赏儿臣个什么差使?”

    “恩……这个嘛……朕还没有想好,胤祚,你想讨个什么差使啊?”

    要是别的皇子,此时必定来个“不敢,不敢,儿臣任凭皇阿玛调配。”来推诿一二,但是胤祚脑子里还是前世的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加上高兴的有点得意忘形。张口就说:“回皇阿玛,儿臣想要个户部侍郎。”

    康熙听了,眉头大皱,骂道:“放肆,户部总管全国钱粮,侍郎一职总共两位,重要无比,岂是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做的了的?”

    “皇阿玛教训的是,儿臣知错。”胤祚赶紧低头认错,心中却不以为然,心想老子堂堂会计科班出身,又在审计行业摸爬滚打多年,做个户部尚书都绰绰有余。

    “这样吧,朕赏你去做个户部主事。别嫌官小,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从头学起,方能成大器啊。”

    “儿臣遵旨。”胤祚心想电视剧里别的阿哥一得官职,最差也是个侍郎,好嘛,到了自己这居然领个了正六品的官。这也能看出皇上是有讨厌他这个儿子。不过,能不用上学,胤祚已经很满足了。

    “朕一会接见吏部尚书的时候,会顺便帮你打个招呼,你明一早直接去户部报到就行了,至于今天嘛……朕放你一天假,出宫转转吧。”

    胤祚给康熙扣了个头,美滋滋的说:“谢皇阿玛!”又给官做,又给放假,简直是双喜临门,胤祚简直想去亲康熙一口。

    “好了,退下吧。”康熙挥了挥手。

    “儿臣告退。”胤祚屁颠屁颠的退下了。

    看着胤祚出了门,李光地有些担忧的对康熙说:“皇上,您就这么放六阿哥去做户部主事了。”

    “怎么,你担心他做不好吗?”

    “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觉得六阿哥年龄尚浅,过早在朝中任职,恐怕耽误学业啊。”

    康熙苦笑:“算了吧,就他那脑子,哪装着什么学业呢,与其让他在这里如坐针毡,还不如放他历练历练,更何况,他的苦日子恐怕就要来了……”

    苦日子?对六阿哥来说,上学恐怕才是最苦的日子吧。李光地心里如是想到,但是嘴上还是说:“皇上圣明。”

第二章 青楼

    正月初五,俗称破五节,是历史悠久的汉族传统节日之一。因汉族民俗认为之前诸多禁忌过此日皆可破而得名。由于这一天承担了太多人们的希望与憧憬,所以古代这一天的禁忌就特别多,比如在这一天必须吃饺子、不能用生米做饭等。

    不过胤祚来自后世,心里自是百无禁忌,好不容易得一天空闲,他自然要出宫好好逛逛。

    北京城里的年味还没散尽,大道上随处可见鞭炮的红碎末,和积雪搭配起来,看起来颇为喜庆。

    胤祚随意在街上走着,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便装,整个人看起来长身玉立,气质温文尔雅,颇有些浊世佳公子的风范。

    胤祚的身边还跟这个仆从打扮的人,这个人是他的内侍太监,加上对北京城颇为熟悉,自然被胤祚带在身边。

    “我说小吴子啊。”胤祚说道。

    “奴才在。”

    “京城里有没有什么新开的青楼妓院没有啊?”

    “回主子的话,到是开了几家,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不能入主子法眼,况且,今天初五,好多地方都不开门呢。”

    “唉……”胤祚叹口气,胤祚前世就对算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今生也不例外,奈何清朝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了,每次出宫唯一想到的有乐趣的事情,也就是逛逛青楼,听听小曲,找漂亮姑娘说说话了。

    “没想到寻花问柳也这么难……难道是上天要让我洁身自好?”胤祚自嘲道。

    小吴子见胤祚不开心,立即谄媚道:“主子,我听说,今儿个打秦淮那边来了个花魁,叫……好像叫云婉儿,在江南五省可是艳名赫赫啊,要不咱们瞧瞧去?”

    “怎么不早说,”胤祚惊喜道,“带路吧。”

    “嗻。”小吴子答应一声,就引着胤祚直往西城去了。

    路上,胤祚是越走越开心,在脑海中不断的猜想那花魁云婉儿的相貌。

    因为审美观念的不同,胤祚对大部分的这个时代所谓的“美丽女子”都看不上眼,勉强看上的也是因为人家气质出众,这也间接导致了胤祚想要夜宿花下的苦难。

    “小吴子,待会到了,记得我是龙公子啊,免得让人误会。”

    “六爷,放心吧,您的规矩,小吴子心里记着呢。”

    “对了,小吴子,咱们带了多少两银子啊?”

    “回六爷,咱们带了50两。”

    “哦……”胤祚心里有点打突突,花魁这个等级的,五十两恐怕不太够用,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过了大约两柱香的功夫,两人穿过了几条大街,来到了一个双层小楼前,小楼前面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清心楼”三个字,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居士住所,其实这也是个青楼,每日只接待一拨客人,费用奇高,相当于后世那种高级的会所。

    胤祚在心里暗骂小吴子,这个地方五十两银子连门都进不去,带我来丢人现眼吗?

    正要发怒,却发现清心楼前围了一圈人,似乎在看热闹,隐隐还有争吵之声从人堆里传出。

    胤祚一看,就算进不去清心楼,有个热闹看也不错,赶忙跑过去,也不管什么皇子身份,连推带挤分开人群,站在了围观群众的最前面。

    只见在清心楼门前正站着两拨人彼此怒目而视。从服饰和长相上判断,一拨是沙俄人,一拨是蒙古人。

    “大爷,这怎么回事啊?”胤祚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的两拨人,一边和身旁的大爷搭话,弥补下冲突发生的背景故事。

    那个大爷满口标准京片子,没人问他都想和人唠两句,更别人胤祚问他,

    “大爷我是对面卖包子的,热闹一开始我就站过来了,看的是一点不漏啊……是这么回事……”

    胤祚听那个大爷唠叨半天,总算搞清了怎么回事。

    原来,那拨沙俄人是今天来见云婉儿的,本来都约好了,刚和**子交了钱,那拨蒙古人突然出现,也要见云婉儿,而且扬言非要先进去不可。这样一根筋的黄毛鬼就不干了,于是双方就对峙起来。

    胤祚望向场中,沙俄人那拨总共有七个人,身上没带武器,穿的像是使节的服饰。蒙古人那边总共有十多个人,个个虎背熊腰,弯刀出鞘,如果再配上几匹战马的话简直就像是成吉思汗铁骑在世,孰强孰弱一眼便知。

    “洋鬼子,本姑娘今天心情好,放你们一马,把云姑娘让给我,你们就可以滚了!”蒙古人那边率先说话了,说话的是个姑娘,声音又急又脆,煞是好听,那姑娘手里还拿着根鞭子,说话间挽了个鞭花,啪的一下凭空炸响,声如惊雷,吓得不少围观群众都一哆嗦,自觉地都离远了些。

    等等……本姑娘?还要把云姑娘让给她?

    胤祚心里一阵惊异,恍惚有种回到现代的感觉,性取向也有些太超前了吧。

    “这位漂亮的姑娘,云姑娘是我们先邀请的,不可能让你们,再说你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找**呢?”沙俄人中为首的一个用着蹩脚的汉语说道。看来是俄罗斯人不懂蒙语,蒙古人也不懂俄语,双方居然用汉语沟通了起来。

    “哼哼……你先邀请也没用,本姑娘想要谁就要谁,你们要是还不快滚的话,我们的弯刀可就要见血了!”那个蒙古姑娘说话可谓霸道无比,显然是横行霸道惯了。

    然而沙俄人毕竟是战斗民族,执拗起来也是不要命的,屡次遭到蒙古姑娘挑衅,居然热血上涌开始羞辱蒙古人了:“美丽的姑娘,把云姑娘让给你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你实在想见云姑娘,你可以和我们一同进去,我们可以让你见识一下俄罗斯男人的强壮。”

    胤祚一听这话,顿时知道双方火拼在所难免了,可恶的是一方是大清大力交好的蒙古人,一方是北方虎视眈眈的沙俄人,两方谁死了人都不好交代,而且,如果被康熙知道自己就在现场,而为有所作为,只怕会直接把自己打入宗人府。

    “小吴子,那两拨人要打起来了,你速速去找九门提督来,我在这先拖住他们。”

    “六爷,让小吴子来拖住他们吧,您不可有闪失啊。”

    胤祚踹了小吴子一脚,骂道:“你连武功都没有,留下来有个屁用,还不快给我滚!”

    “嗻!”小吴子从地上起来,拨开人群跑远了。

    而此时,那个蒙古姑娘也被沙俄人的羞辱激怒了,她一挥手,长鞭如同毒蛇吐信一样掠空而过,鞭稍正好擦过沙俄人面颊。

    那个沙俄人半边脸瞬间都溅起了血,痛的厉吼一声,说话都不利索了,只见他朝着身后的人说了句俄语,那六个俄罗斯人竟然各从怀里掏出一把火枪。

    胤祚眼睛都看直了,没想到形式瞬间逆转,原本处于绝对弱势的一方,马上就要借着高科技向游牧民族发动屠杀了……

    胤祚暗道一声倒霉,此时他不出面调节也不行了。

    “都住手!皇六子爱新觉罗·胤祚在此,谁敢放肆!”

    胤祚这一生大喊,用上了前世当爱好学的播音朗诵的技巧,端的是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威风凛凛。

    刚刚剑拔弩张的两拨人一下就被震住了,周围的围观群众们也惊讶的窃窃私语。

    胤祚暗暗有些得意,没想阿哥的名号还是挺有用的嘛。他不急不忙的整理好衣服,派头十足的走上前去,对着双方都拱了拱手,还没等说话,那个蒙古姑娘,就率先开口了。

    “你说你是六阿哥?”那蒙古姑娘声音清脆好听,料想人也不会长的太差,但是场中形式紧张无比,胤祚也顾不上欣赏美女了。

    “正是在下……”

    “有何凭证?”

    胤祚愣住了,对呀……好像没有凭证啊……亏自己前世还是个做审计的,居然没有随身带着证明身份的凭证?!

    胤祚往身上看去,觉得说不定能找件黄衣服,骗他们说是黄马褂、黄长裤什么的。然而,为了更好的隐蔽身份,他身上的衣服连根黄线都没有。

    “怎么?找不出凭证吗?那本姑娘可认定你是个冒牌货了!”那蒙古姑娘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戏谑,她随意的抬抬手,长鞭的鞭稍在空中乱飞。

    胤祚尴尬的站在当场,看着那灵蛇般跳动的鞭稍,心想这个蒙古姑娘做**女王的话肯定是个高手。

第三章 火枪与马刀

    胤祚心中暗骂自己大难当前,居然还胡思乱想,可是越是着急,脑子里就越是想入非非。

    “哼!既然如此,本姑娘就先打你这个冒牌货。”那蒙古姑娘见胤祚呆立当场,当下素手一挥,鞭子嗖的一声向胤祚凌空抽来。

    那鞭子极为细长,速度又快,疾掠过来,几乎不能看见,只能听到一阵风声。

    鞭稍还没打过来,胤祚已经感到皮肤火辣辣的疼了。这要是被抽中了恐怕比那个沙俄人下场还惨。

    胤祚不敢硬接,慌乱中原地一个后仰,鞭稍几乎是擦着他胸前就过去了,虽未被打中,但是胸口还是感觉一阵刺痛。

    那鞭子没有抽中胤祚,那蒙古少女又挽个鞭花,啪的一声炸响,好歹没输气势。此时她正望着胤祚,心中惊疑不定,刚刚那一鞭子去势的又急又狠,就算是练过武功的人也必要推开尺许。而那个自称六阿哥的冒牌货居然仅仅举重若轻的向后一仰,不仅避开鞭稍,还气定神闲的立在当场,似乎游刃有余、成竹在胸。

    来京城前,她的父汗就告诉过她,大清有不少武艺高强之辈,遇到切记礼让小心,莫非让自己碰上了?

    要是胤祚知道那个蒙古姑娘心中在想什么,恐怕要汗颜死,刚刚那一下他不过是慌乱中,随便躲闪了一下,现在胸口还微微疼痛,脸上也强撑着笑容,心中正在思量对策。

    就在这时,那边好不容易把脸上的血止住的沙俄人说话了。

    “可恶的妖女……竟敢打伤沙皇陛下的使臣,我要让你付出代价!”说罢,竟然拿出了火折子,去点火枪上的引线。

    这要是让他们开枪,恐怕这几个蒙古人就要横尸当场了,康熙也一定会治胤祚一个处理不力之罪。

    于是,胤祚又大喊一声:“且慢!”

    那边沙俄人居然也很给面的把头转了过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想听听胤祚会说什么。

    胤祚也没了别的办法,只好孤注一掷,调动起脑海中仅存的一点历史地理知识,朗声问道:“使臣先生,请问蒙古与沙俄接不接壤呢?”

    这话一出口,沙俄人明显的就有些犹豫。胤祚一看有戏,也不管这波蒙古人是蒙古哪个部的,立刻诱导那个沙俄人混淆概念。

    “使臣先生,您要是在京城开枪杀了这几个蒙古人,不但大清皇帝饶不了你,蒙古可汗也饶不了你,到时候你回国,估计沙皇陛下也要严惩你,万一蒙古铁骑借这个事端北上攻俄,到时候沙皇陛下为了平息战端,恐怕还会把你交给蒙古人呢。”

    那个沙俄使臣,有些色厉内荏的说道:“我们大俄罗斯有千万农奴,百万的军队,火枪大炮无数,怎么会怕小小的蒙古。”

    “哼哼,”胤祚冷笑一下,严肃的说,“使臣先生,忘了成吉思汗了吗?忘了蒙古人的西征了吗?忘了……呃……这些你都忘了吗?”胤祚心中大呼惭愧,没想到才说两句就没词了,暗暗发誓回宫一定好好读读历史。

    没想到这几句话还挺管用,那个沙俄使臣居然被问的不支声了。胤祚暗叫侥幸,就在他以为办成了大功一件的时候,那个蒙古姑娘轻轻一笑,开口了。

    “冒牌货,你不问问我们是蒙古哪个部的吗?”

    胤祚一听这话气的头皮都要炸了,老子救你一命,你不但不心生感激反而自寻死路?而且临死前还要揭我的丑?

    “姑娘可认识沙俄人手上的火枪?”胤祚强压着怒气问道。

    出乎胤祚意料的是,那个姑娘居然说:“认识,当然认识,洋鬼子的奇技淫巧嘛!火绳一点,弹丸击发,百步之内中之必死。不过,我们这边十三个人,他们七把枪,就算他们弹无虚发,打死我们七个勇士,还有六个勇士能宰了他们呢!对了,冒牌货,你可知道火枪装填一次要多久?”那个蒙古姑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笑意盈盈,就像是在做个加减法的数学题一样。

    “……”胤祚无语了。

    “不过本姑娘念你夸奖了我们蒙古人几句,就暂且顺了你的意,饶这几个沙俄人一次。”说罢,那蒙古姑娘对着沙俄人大喊道:“黄毛鬼,听见没有,快滚吧!”

    也许是觉得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太没面子,沙俄人在原地待着没有动弹,怒视着那个蒙古姑娘。

    胤祚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火药味又浓了不少,正打算开口劝阻,突然听到人群外传来一串脚步声,正在呼和着行人让开。

    胤祚心中一喜,九门提督终于到了,这下不用我在居中调和这两拨人了,直接统统拿下。

    听到脚步声已在身后站定,胤祚头也不回,沉声道:“九门提督郑公明何在?”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想象中的“末将在!”的声音并没有听到,胤祚心中暗骂,你不答应叫我怎么发号施令啊?正想再叫一遍,突然发现那个蒙古姑娘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心中微微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胤祚缓缓回头,只见站在他身后的是二十多个提着弯刀的蒙古勇士,从服饰来看和那个蒙古姑娘明显是一伙的。

    完了,丢人丢大了……胤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两世为人的脸皮毕竟摆在那呢,也就是面上稍微红了红,也就恢复如常。

    “查干布拉何在?”那蒙古姑娘盯着胤祚,满脸讥讽之色。

    “部下在!”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蒙古人站了出来,行了个蒙古式的抚胸礼。

    “把这几个黄毛鬼拿下!”

    “是!”大胡子一挥手,手下的蒙古兵就把那群沙俄人团团围住了。那群沙俄人见状,哆哆嗦嗦的把火折子举了起来,眼看大战在即。

    胤祚又大喊道:“且慢!”

    “你又要放什么屁?”那个蒙古姑娘娇叱一声,长鞭在空中啪的炸响。

    “……”胤祚就算脾气再好,此时也恨得牙根痒痒,但是他还是强忍着怒气,和颜悦色的说:“姑娘,我到有个主意,能让双方分出个高低,又不至于有所死伤。”

    “哦?冒牌货,有象牙就吐出来吧。”那个蒙古姑娘讥讽一句。

    胤祚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想要把那个蒙古姑娘摁在地上狠狠蹂躏的心情,说道:“我提议双方来竞拍。”

    “竞拍?”那个蒙古姑娘一脸疑惑。

    那个沙俄人听到这话,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连连掉头,说道:“竞拍,竞拍,我们同意竞拍……”

    “冒牌货,竞拍什么意思?”

    胤祚心中暗暗得意,终于能显摆一下了:“竞拍就是民间俗称的价高者得,只不过规矩略有不同,竞拍有个低价,双发在底价之上,可以轮流加价,最高的价格,在拍卖主持者询问三次之后,即可确定为最终出价,并且成交……”

    “好了,好了,闭嘴吧,本姑娘明白了。”那个蒙古姑娘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就按你说的做吧,那个什么主持人我看就你当好了。”

    三十多个蒙古兵盯着他,胤祚当然不敢拒绝,当下也不推脱,问过了**子,确定了底价后,就朗声道:“好吧,那本次拍卖,由我担任主持,拍品是见云婉儿姑娘的机会,低价是一百两银子,双方出价吧。”

    “我们出一百两。”那个沙俄人说道。

    “不是要轮流加价吗?”那个蒙古姑娘问道。

    “呃……第一个报价好像不用……”胤祚自己也记不清后世的拍卖规则了,反正那个蒙古姑娘也不懂,他就随便说了句。

    “好,那我也出一百两零一文!”那个蒙古姑娘说罢,拿眼睛盯着沙俄人,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那个沙俄人早被如狼似虎的蒙古兵吓怕了,所要的不过是找个台阶下罢了,现在哪还敢和蒙古人争,连忙一个个闭口不言,就等着胤祚喊成交了。

    “一百两零一文第一次……一百两零一文第二次……一百两零一文第三次……”胤祚心里对那个蒙古姑娘鄙视到了极点,她知道沙俄人不敢和她争,居然只加了一文钱,没想到自己穿越来之后的第一场拍卖,毫不激烈的就收尾了。

    “成交!”胤祚找不到锤子来敲,只好拍了下手以示成交,“蒙古人可以入内了,使臣先生请离开吧。”

    “恩,放了他们。”蒙古姑娘沉浸在获胜的喜悦里,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其实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她所在的部盟正在和沙俄人合作,妄生事端的话大汗必定饶不了她。

    那些沙俄人如临大赦,跑到胤祚身边用不大顺溜的汉语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就准备分开人群离开了。

    就在这时,街角又响起一阵脚步声,胤祚被人群挡着,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不会是沙俄人的救兵又到了吧……

第四章 喜欢女人

    当看到分开人群的红顶子的时候,胤祚长长舒了一口气。那些兵勇总共百余人,连吆呼带赶的驱散了围观的百姓。

    “末将九门提督郑公明,护驾来迟,请六阿哥恕罪!”红顶子中站出来了个穿官服的,拱了拱手,瓮声瓮气的说道。

    胤祚一看九门提督到了,顿时感到浑身轻松,忙说了句:“不敢,既然大人您来了,胤祚就不打扰您办差了,告退。”说完就像赶紧开溜,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之后再发生什么事情康熙也就怪罪不到他的头上了。

    “呃……六阿哥且慢。敢问这两拨人因何事打斗啊?”没想到那九门提督郑公明虽然人长得粗壮,心思却也细腻,知道先找胤祚了解下情况,万一有了差池也好有个人一起担着。

    胤祚本想张口实话实说,但是话到嘴边,却起了个心眼,问道:“郑大人,敢问闹事聚众斗殴,按大清律该当何罪啊?”

    “按大清律,凡于闹市斗殴者杖责二十,聚众斗殴者杖责三十,聚众械斗者最高可判斩立决。”

    “那对外国使臣应当如何处理呢?”

    “应当暂时收往理藩院关押,听候皇上处置。”

    胤祚一听大呼头痛,就那个蒙古少女的性格,岂能说关押就关押,要是闹不好非当街打起来不可,那三十多个蒙古士兵可不是只会摆架子的。而且就算他再不济也知道,去年康熙帝刚对蒙古的准格尔部用过兵,今年正应该是极尽安抚的时候,万一处理不好闹出乱子,这个破坏外交的大罪他胤祚可担不起。

    一念至此,胤祚心中也有了主意,说道:“大人,是那群沙俄人挑衅在先,致使蒙古人拔刀防卫,好在双方并无发生殴斗,我认为把那群沙俄人送回驿馆,再让蒙古人都散了也就是了。”

    郑公明听胤祚这话先是一愣,继而脑筋转了转,忽地想通了。

    “多谢六阿哥提点!”郑公明向着六阿哥长鞠一躬,心想皇子就是不一样,思虑比自己深远多了。

    “提督大人,不是这样的……”没想到那个沙俄人听到胤祚的话,居然反驳起来。

    唉……真是一根筋啊……胤祚在心中感叹。

    “提督大人,是那群蒙古人无理在先,他们还无故的打伤了我的脸颊,请提督大人捉拿他们,还我们一个公道。”那沙俄人说完,跑到郑公明跟前,指指自己的脸上的伤口,那伤口可谓又深又长,皮开肉绽,那沙俄人大半个脸都被染成红的了,衣服上还有斑斑血迹,看起来凄惨无比。

    还没等胤祚开口,那个蒙古姑娘先抢着说了:“那伤口是黄毛鬼自己摔的,与我们可没半点关系。”胤祚闻言心中一喜,没错,我也正想这么说,连借口都想的一摸一样!

    那沙俄人还想辩驳,胤祚连忙站过去,用只能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别争了,我这是在救你呢,是非曲直见了皇上自有公断!”那沙俄人闻言想了想,乖乖闭上了嘴巴。

    见沙俄人不说话了,郑公明朗声道:“来人啊,将沙俄人送回驿馆歇息,蒙古部诸位也都散了吧。”

    闻言,蒙古兵们都望向了那个蒙古姑娘,只见她微微点头,蒙古兵们全都收刀入鞘,各自散去了,但也没散多远,都是三三两两的在周围闲逛,最远的也不过走出两百步。

    看到蒙古兵的这种反应,胤祚忙对郑公明说:“大人,我看您还是留些兵勇在附近的好,以免蒙古人再生事端。”

    刚刚胤祚漂亮的处理了两拨人的矛盾,这已让郑公明心中有些佩服,当下也不含糊,抱拳道:“遵命!”

    胤祚见处理妥当了,拱手道:“既然事情了了,那我也就先走了,郑大人,告辞。”

    “告辞!”

    “等等!”没想到胤祚刚想开溜,就被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叫住了。

    胤祚苦着脸回头:“姑娘还有事?”

    “有事,有事,当然有事……小女子见六阿哥丰神俊朗,想邀六阿哥上楼一序。”那蒙古姑娘这么会功夫好像变了个人,刚刚的泼辣劲全都不见了,反而却柔声细语笑意盈盈,不过胤祚怎么看那笑都像是笑里藏刀。

    “多谢姑娘相邀,但本阿哥还有事,改日再叙吧。”胤祚连忙推辞,说罢就甩手就走。

    “慢着!”那蒙古姑娘又叫道,胤祚忙装没听见,脚下丝毫不慢。

    然而,那蒙古姑娘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站住了。

    “你不想知道本姑娘为什么要逛青楼吗?”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这要搁现代,胤祚百分百会撂下一句:“因为你是同性恋呗,神经病。”然后让扬长而去。但是在这里,在康熙三十年的北京,胤祚真的想不到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请姑娘赐教。”

    那蒙古姑娘长吸了一口气,脸上红了红,仿佛下定决心了般,喊道:“因为我是葛尔丹大汗的公主阿依慕……”

    那葛尔丹就是蒙古准葛尔部的大汗,坐拥新疆、西蒙古等地,与沙俄接壤,虽为大清属国,但有蒙古铁骑三十万余,连续多年吞并周围部落草场,兵锋强盛,实力雄厚。就在去年八月康熙帝刚与葛尔丹在乌兰布通打过一仗,葛尔丹虽兵败,但未伤及元气。

    原来那蒙古姑娘是葛尔丹的公主,怪不得嚣张跋扈,泼辣无比,倒是挺像葛尔丹的。等等……葛尔丹的公主和逛青楼有什么关系,莫非,葛尔丹有观赏女同的癖好?

    胤祚摇摇脑袋,不禁莞尔一笑。

    那阿依慕公主顿了顿,继续喊道:“……我阿依慕……喜欢女人!”

    这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言既出石破天惊,胤祚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有些不够用了,喜欢女人你偷着喜欢就是,你干嘛还主动说出来?说出来也罢了,你干嘛还像多光荣的事情一样,唯恐天下人不知?这女人一定疯了……

    不仅胤祚脑袋转不过弯来,就连在场的九门提督郑公明和所属百余兵勇也都呆住了,周围离得不远的百姓们也都呆住了。

    沉默片刻后,潮水般的议论汹涌而起,真可谓是一言激起千层浪,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估计用不了几天,全北京城就都能知道阿依慕的“美名”了……

    看着呆立当场的胤祚,和议论不休的百姓们,阿依慕满意的笑了笑,闪身走进清心楼去。

    “六爷……六爷……”小吴子看胤祚呆住了,不禁叫了几声。

    胤祚如梦初醒,大感今天这个闲事没白管,居然免费瞧了出好戏……清朝的女人不管宫里宫外的无不被纲常礼教束缚的死死的,平时出个门都难得,更别说去逛青楼,更更别说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自己独特的取向,像阿依慕这样的女子怕是找遍大清国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六爷,那老bao子找您呐。”小吴子在旁边提醒道。

    胤祚回头一看,那老bao子正被被两个护卫拦着,看见胤祚望过来行了个屈膝礼。

    这个老bao子还算有几分风韵,至少看着不令人生厌,胤祚也就挥挥手让侍卫们把她放过来了。

    那老bao子一到胤祚身前就跪下了:“老身拜见六阿哥,多谢六阿哥出面调和,老身感激万分。”

    “快快请起,”胤祚连忙虚托一下,虽然他成为胤祚已经十年了,但还是不大习惯让人朝他下跪,尤其是在百姓面前,就更要礼数周全一些,“区区小事,乃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六阿哥,老身还有一事想请六阿哥帮忙。”

    胤祚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心中祈祷但愿不是什么麻烦事,口上说道:“但说无妨,胤祚一定尽力。”

    “六阿哥,这是沙俄人交予老身的订金,刚刚他们走的匆忙,忘了取走,老身想请六阿哥代为交还。”老ao子拿着五张一百两的银票献给胤祚。

    胤祚毕竟两世为人,对老bao子这点花花肠子还是看的很透彻的,明明人是九门提督请走的,还银子也是九门提督最合适,为什么要来找他胤祚呢?无非是想趁机送礼呗。

    订金其实只有一百两,胤祚还了沙俄人还能剩下四百两,而且订金数额在场的人中只有胤祚知道,别人见胤祚收了五百两银子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这礼送的实在舒服。

    胤祚本想拒绝老bao子,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正有些想法离了钱还真不行,再说自己也算帮了人家一点忙,这点钱就算是当了回拍卖师的报酬了。

    念及至此,胤祚给小吴子使了个眼色,小吴子于是上前把那五百两银票接过,揣入怀中,胤祚心中大呼罪过,前世工作时也有不少诱惑,他从未屈从,今世吃喝不愁,没想到银子收的倒比前世利索不少。

    “老夫人做生意诚实守信,爱财有道,真是商人楷模啊……哈哈”胤祚接了银子自然说两句场面话,不痛不痒的夸了她几句,“本阿哥就帮你这个忙,定当如数交还。”

    “谢六阿哥,六阿哥真是心系百姓,老身感激不尽。”说罢又要跪下。

    “罢了,罢了。”胤祚赶忙让她起来。

    “六阿哥要是没有吩咐,老身就告退了。”

    “老夫人走好。”

    望着老bao子远去的身影,胤祚心里一阵喜悦,这戏也看了,银子也挣了,这个闲事真的算没白管。

第五章 德妃

    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手呢?

    回去的路上,胤祚无数次的在心中浮现出电视剧里和珅收完贿赂后那痛苦的表情。他的现在也能明白和珅的心情了。

    小吴子在一旁,见胤祚一个劲的往皇宫走去,开口问道:“六爷,咱们这是回宫吗?”

    胤祚抬头一看天色,估计也就刚到申时,离天黑还早,于是开口道:“不回。”

    “那六爷打算再去哪?现在咱银子多了,北京城哪都去得了。”小吴子笑嘻嘻的说道,搁一般奴才绝不敢和主子这么说话,但是十多年侍奉下来,他早就知道胤祚是个极随和的人,所以说话,也就没了在宫里的许多顾忌。

    胤祚一愣,经刚刚那一档子事,他已经没了流连风月的心思,但是不去逛青楼,去哪呢?

    逛街?今儿个破五,商家基本都没开门,街上冷冷清清。

    吃饭?酒楼做的再好,也没宫里御膳房做得好,而且临出宫的时候,他已经吃过了,现在肚子一点不饿。

    总不能在大街上堆雪人玩吧?胤祚突然特别想回到后世,那消遣的去处可就太多了。

    “罢了,咱们先去找那几个沙俄人把银子还人家吧。”胤祚叹口气。

    “嗻。”

    那些沙俄人既然是使臣,那么肯定住在理藩院下设的驿馆那里,倒也不难找。

    也就一袋烟的功夫,两人就走到了。

    找到驿馆看门的通报一番,那几个沙俄人就来到了胤祚的面前。

    当胤祚说明来意,并拿出了一百两银票的时候,那个脸上被抽了一鞭子的沙俄人都感动的有点泛泪光了。

    “皇子阁下,您真是太善良了,不仅帮我们逃离了蒙古人的弯刀,还送回了我们丢失的银两,等我们面见贵国皇帝之后一定禀告您的恩典。”沙俄人激动的说,此时他脸上的伤口,已经用纱布包起来了。

    “好说,好说,将银子交还失主,也是本阿哥的应尽之务嘛,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胤祚连忙拱手,来了一大串的客套,这种能客套话他在上一世就说的滚瓜烂熟了,这一世更是脱口而出。

    “皇子阁下,请允许我报答您的恩情。”那个沙俄人说完,拿出五十两的银票,硬要往胤祚手里塞。

    胤祚自然是不肯接,大清讲究的就是拾金不昧,做好事不求回报,他作为皇子,而且还是对儿子要求极严的康熙帝的皇子,就更是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收取“感谢费”了。

    看到沙俄人脸上的纱布,胤祚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说:“使臣先生,这银子我真的不能要,不过我对西方医学很感兴趣,您要是真想报答我,就给我讲解一下现在西医的发展情况吧。”

    沙俄人听到这话,便邀请胤祚上楼,说在他们的房间中,有不少医疗器具和西医书籍。

    胤祚也来了兴趣,于是遍去了沙俄人的房间。上楼时沙俄人还不停的拍胤祚的马屁,说什么敏而好学、求知若渴之类的,胤祚也随便谦虚几句。

    通过和沙俄人的交谈,胤祚才知道,原来他们中有一个人就是医生,虽然沙俄的西医发展照欧洲差了一大截子,但是好歹也受了点西方的影响,对西医也算是有所了解的。

    在沙俄医生的描述中,胤祚了解到,现在西医的发展还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繁荣,基本算是刚刚步入科学轨道,西医们还停留在不断解剖人体,了解人体生理构造的层面上,对大部分疾病都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手段,在西方科学最发达的英国尚且如此,还停留在落后农奴制的沙俄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这个沙俄医生很了不起,曾经随着沙皇彼得大帝在欧洲学习过一段时间,所以对各个欧洲国家的医学技术发展情况也都比较了解。

    在与胤祚的交谈中,沙俄医生发现,这个东方皇子似乎对西医了解颇深,经常能问出一些很关键的问题,于是心中敬佩更甚,在胤祚临走之前还执意要送胤祚一套解剖工具和几本介绍关于解剖知识的西方书籍。

    胤祚不好推辞,所以也就收下了。

    胤祚出门之后,见小吴子搬着几本厚书,加上一套工具,行动十分不便,于是随手帮他拿了几本书,把小吴子感动够呛。

    两人离开驿馆后,天色已经不早了,胤祚也就打道回宫了,一路通行无阻,到自己的寝宫时,已经是酉时许了,天已经基本黑透了,皇宫各处都点起了灯火。

    胤祚趴在床上,感觉肚子在咕咕乱叫。清朝的人一天只吃两顿饭——早饭和午饭,晚上不吃。

    这个好习惯让胤祚叫苦连天,所以他每天晚上都会让小吴子去和御膳房要点莲子羹之类的小吃食垫垫肚子。

    现在小吴子已经在去御膳房的路上了,所以胤祚也只好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沙俄人的礼物。

    那几本关于解剖的书,全是用俄语和英语写的,胤祚一看就头疼,赶紧扔到一边。

    至于那一套解剖工具,完全不想胤祚想象中的精密手术器械的样子,反而有点像给人的开膛破肚的刑具。也许把这套东西送给刑部尚书会让他挺高兴的,胤祚恶趣味的想到。

    这时,屋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胤祚本以为是端着莲子羹的小吴子来了,没想到来的却是德妃身边的一个宫女,名叫彩裳。

    那彩裳正处在双十年华,生的也算清秀,虽不能说有多美,但是在宫女中容貌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好了。

    “彩裳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胤祚和彩裳早就熟的不行了,因此每次见面都不免调笑一番。

    那彩裳闻言脸上微微一红,行了个屈膝礼说道:“六阿哥,万万不要再这么叫奴婢了,叫人家听见奴婢就活不成了。”

    “彩裳姐姐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胤祚随口答道,“姐姐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彩裳见胤祚执意要叫她姐姐,也没办法,这里毕竟是胤祚的寝宫,周围没什么闲杂人等,叫了也就叫了,无甚大碍,况且……她听了这个称呼,心底里还有些欢喜呢。

    “哦……回六阿哥,是的德妃娘娘想要见你。”

    这德妃也就是乌雅氏,是四阿哥、六阿哥、五公主和七公主的生母,六阿哥就是胤祚自己自不用说,七公主今年不过六岁年纪尚小,五公主温宪年方十二深的康熙宠爱,重点是四阿哥胤禛就是后来雍正皇帝康熙的接班人,九龙夺嫡的胜者。

    “哦,这么晚了,额娘找我何事啊?”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只是奴婢觉得,德妃娘娘的心情似乎不大好,六阿哥一会去了,千万别惹娘娘生气啊。”

    胤祚心里一沉,不会是康熙不让他继续读书的事被德妃知道了吧……唉……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胤祚甩甩脑袋,想来德妃娘娘温柔贤惠对自己又十分宠爱,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去就去吧,于是说道:“走吧。”

    “唉……六阿哥等等,您不能穿这身去啊……奴婢侍候您换身衣服吧。”

    胤祚听了心里一哆嗦,忙说:“算了算了,我自己就行了,彩裳姐姐去外面等我好了,我片刻就能换完。”

    “是。”彩裳轻轻答应一声,退出门外了。

    胤祚一边换衣服一边想,刚刚彩裳的表现似乎是对他有意思,但是又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莫非是自己对她有意思?自己要是把额娘身边的宫女搞到手……

    胤祚心中一阵恶寒,算了算了,以后保持点距离吧,否则让她爱上自己岂不是害了人家一辈子?

    想罢,推开门,说道:“走吧,我换好了。”

    彩裳看着胤祚,不禁噗的一笑,随后用一双素手,帮胤祚上下整理起衣服来。

    胤祚脸上有些泛红,穿越过来也有十年了,平时换个衣服都有下人们帮忙,今天自己穿才知道穿衣服的不容易。

    “六阿哥贵为皇子,衣物着装切不可马虎,奴婢在就让奴婢帮您更衣就是,何苦屈尊纡贵自己动手呢?”彩裳的声音轻轻柔柔和胤祚离得又近,让胤祚不免感到心神一阵荡漾。

    “好了……奴婢整理整齐了,六阿哥咱们走吧。”

    胤祚干咳两声,在心中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害人家一辈子,随后向德妃寝宫走去。彩裳在后面跟着,低着头,嘴角还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

第六章 政治婚姻

    德妃的出身并不高,据说是一个包衣奴隶的女儿,不过自入宫以来颇受皇上的宠爱,这从她这么多的皇子皇女中也可见一般。

    跟康熙帝不同,德妃是非常宠爱胤祚这个儿子的,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之前胤祚每次因为学业不好受到康熙帝责罚时,德妃总是替他说情,见到胤祚时也总是好言宽慰。

    因此胤祚对德妃也是敬爱有加,每次犯了错误最怕见的也是德妃。

    胤祚的寝宫与德妃寝宫离得不算甚远,走了片刻也就到了。

    彩裳先进去通报了一声:“德妃娘娘,六阿哥到了。”

    “进来吧。”与以往不同的是德妃娘娘的声音今天颇有些严肃,似乎还有些委屈和愤怒。

    胤祚硬着头皮走进去,没敢看德妃的脸色,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去,忏悔道:“儿臣胤祚给额娘请安。额娘,儿臣学业不精,惹额娘生气,儿臣知错了,请额娘保重身子,万务因儿臣而气坏了身子啊。”

    这一翻话,胤祚来的路上就琢磨出来了,总归自己认错比别人问你要好。

    没想到德妃一句话让胤祚肠子都悔青了:“什么?胤祚,你又不好好读书了?”

    胤祚此时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但事已至此,也只好继续往下说,于是把早上在无逸斋发生的那点事,全抖搂出来了。

    德妃听了胤祚的话,久久没有动静,半晌才幽幽说道:“胤祚啊,别跪着了,来,到额娘身边来,咱们说说话。”

    胤祚闻言,站起身来,坐到德妃身边,德妃坐的是个软榻,所以两人坐着倒也不挤。

    胤祚偷偷看了眼德妃的脸色。只见德妃脸上神色略显悲戚,眼角似乎也略有泪痕。莫非自己不用上学了就把德妃气成这样,胤祚暗想道,看来自己还真低估了古人对于读书的重视性。

    “胤祚啊,别恨你皇阿玛,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皇家的子孙中,除了大阿哥二阿哥他们,也就你现在有个差使,皇阿玛这是打算历练你呢,你要懂他的一片苦心啊。”让胤祚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宽慰德妃呢,德妃先宽慰起他了。

    胤祚心中不免十分感动,也越发的觉得自己老惹德妃担心生气,实在是大大的不应该,正想开口认个错表个决心什么的,德妃又开口了。

    “胤祚,你今年十六了吧。”

    “呃……正是……”胤祚一听这话就犯嘀咕了,今儿个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皇阿玛和额娘都来问自己岁数?要说弱冠礼也早着呢,要说生辰倒是还有一个月,莫非是想提前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

    “十六岁了,也到了该大婚的年龄了,不知朝中各位大臣的子女你可有看中的啊?”

    胤祚第一反应就是——太好了,大婚之后即可封府,终于可以搬到皇宫外面住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哪有什么看中的女子啊?大臣们的女儿孙女们全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自己想去看中,也看不到啊。恩?等等,听德妃这意思,似乎已经有人选了?

    于是胤祚只好说:“回额娘,儿臣没有什么看中的姑娘,不知额娘是不是有人选了?”

    “额娘哪有什么人选呢……”德妃轻笑了一下。

    胤祚心中舒了口气,封建包办婚姻还好没砸在他脑袋上,还是自由恋爱的好,自由恋爱还带能按照自己的审美观娶,要是让德妃做主,不小心被包办了个长的奇丑无比的,那简直哭都没地方哭。

    没想到,德妃顿了顿又说道:“……是你皇阿玛有人选了。”

    胤祚此时真想吐一口老血,这大喘气喘的也太久了。

    见胤祚久久没有说话,德妃轻叹了口气,轻抚着胤祚的后背,有些歉疚的说道:“胤祚,你要体谅你皇阿玛,皇子的婚姻有时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其中关系重大,有时候连你皇阿玛也是无可奈何啊。”

    “儿臣明白。”胤祚当然明白,政治婚姻嘛,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子公主们都可以是政治的牺牲品,只是这个牺牲品是他,就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有些因政治婚姻结合起来的夫妻,最后还是过的挺幸福的,说不定皇上指给他的是一个温良贤德、才貌双全的女子呢?

    然而,德妃接下来的话,让胤祚的这个幻想破灭了。

    德妃说:“……如果成婚后,你不喜欢你的嫡福晋,你大可以多纳几房侧福晋,专挑那种才色双绝能讨你欢心的,天下的好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好男儿何愁无一知己,况且你还贵为皇子,以后看上谁了,只管和额娘说,额娘肯定指给你,所以,就算你不喜欢皇阿玛指给你的嫡福晋,也捏着鼻子娶了吧……”

    果然是亲妈啊!居然教儿子如何纳妾!简直是女人阵营的叛徒啊!胤祚心中揣想着,但是他又一品味德妃的话,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额娘,莫非……皇阿玛指给我的福晋很……不好吗?”

    “……当然不是了,你皇阿玛指给你的那位福晋还是……挺好的……就是脾气有些……活泼,出身也还算高贵,才学可能也有的,妇道纲常也是……略懂的。”

    德妃说的吞吞吐吐,胤祚却听得明明白白,“有些、还算、可能、略懂”这一个个的词用的精妙啊,一听下来,他未来的福晋简直半点优点也没有啊。

    胤祚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有些颤抖的问:“额娘,那她相貌如何啊?”

    没想到,这一问连德妃都沉默了,半晌才给了个回答:“在蒙古人看来……可能算是……美女吧。”

    胤祚一听这话,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他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个电视剧,演的是铁木真的父汗也速该教他怎么选妃子,也速该说:“要选眼睛小的,最好是眯成一条缝的,这样的女人不露神。脸盘要大的,才吉祥;身体要壮的,才健康;屁股要大的,好生养;腿要要又粗又弯的,这样才夹得住马……”

    也许是胤祚记错了,也许是胤祚在自己胡思乱想,但是,他毕竟是后世的人,审美标准可是和大清的人有着三百多年的差距呢。

    “额娘……我可以不娶吗?”胤祚都有点被吓得胡言乱语了……

    德妃一听这话眼泪就下来了,她把胤祚抱住,抽泣着说:“皇儿,苦了你了,额娘和你皇阿玛争过了,但是你皇阿玛毕竟是皇上,天子无戏言,他已经答应指婚了……你要是恨的话……就恨额娘吧……都怪额娘没能帮你拦下这门亲事……呜呜呜……”

    被德妃抱在怀里,胤祚连骂自己糊涂,德妃已经为这个事情够伤心的了,自己做儿子的应该宽慰才是,没想到还一句话把她惹哭了,两世加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都真活到都狗肚子里了。

    于是胤祚连忙好言宽慰,忙活半天才让德妃止住哭泣。又把今天遭遇都说了说,说的德妃又惊又喜。

    当说到那个蒙古公主阿依慕当众说她自己喜欢女人的时候。德妃吃惊的张开了嘴巴,那表情比刚刚胤祚还要夸张一百倍。

    胤祚正讲到兴头上,也没管德妃表情如何,把之后如何还钱如何与沙俄人讨论医学的事情也说了,当然,没有说收了那老bao子四百两银票的事。

    德妃听完胤祚一天的经历,叮嘱胤祚以后切不可以身犯险云云,胤祚自然满口答应。

    这时彩裳拿来了一碗莲子羹和几样小点心。

    德妃笑说:“知道你晚上贪嘴,特意拿来给你吃的。”

    胤祚觉得心里暖暖的,把东西都吃完后,起身告退了。

    胤祚走后,康熙帝从一道帷帘后走了出来,原来刚刚他一直在一旁听着。

    “皇上现在可满意了?”德妃一见康熙,又哭了出来。

    康熙听得烦不胜烦,大喊一声:“行了!别哭了!胤祚也是朕的儿子!”

    德妃见康熙发怒,顿时不敢哭了。

    康熙做到德妃身边,缓了缓语气,好言安慰道:“你刚刚不是说的挺好的吗。胤祚要是不喜欢她,娶过来放着嘛,等朕荡平漠北,诛杀葛尔丹的那天,就把她休了,再立个喜欢的成嫡福晋不就成了?”

    “可是皇上,那葛尔丹的公主生的一副妖女之相啊,再加上脾气乖戾,而且你也听胤祚说了,今天那妖女亲口承认她喜欢女人,把这样的人指给胤祚,他以后……在众阿哥们在众大臣面前怎么抬的起头啊……”

    康熙听到这话也是叹了口气,缓缓道:“朕也没有想到那阿依慕为了拒绝这门婚事会如此作践自己。不过朕金口已开,想要收回成命却是万万不能了……朕也只好委屈胤祚了……放心吧,朕会给他一些补偿的。”

    “比如户部主事吗?”

    “唉……你呀你呀……一提到孩子们你就变得小肚鸡肠!”康熙气的眉毛紧锁,“平时你的那种温良淑德劲都跑哪去了?”

    “皇上息怒,臣妾知错了。”

    “你哪有错啊?错在朕!在朕啊!”康熙气的一甩袖子,“你好好反省反省吧!”说罢离开了德妃寝宫。

第七章 爱新觉罗·胤祚

    胤祚回去寝宫倒头便睡了,半夜突然发觉有人在轻摇自己。

    胤祚微微眯眼,就看见了小吴子的那张脸。

    “主子,今儿个是您去户部报到的第一天,可不能误了时辰了。”小吴子手捧着一套官服说道。

    户部?对呀,我现在是户部主事了。胤祚心里一惊,从床上蹦起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胤祚一边穿着官服一边说道。

    “回主子,已经寅时了。”

    胤祚心中哀叹,得……和上学起的一样早。一番穿戴梳洗之后,胤祚踏上了前往户部的道路。

    好歹户部就位于天安门外的皇城千步廊两侧,离胤祚住的地方也不算太远。

    进户部大门之前,胤祚特意把小吴子赶走了,毕竟自己是来当差的,不好带着仆从进去。

    胤祚进了户部大门,看到有两个官吏正在聊天,于是他上前一步,拱手朗声道:“两位大人好,在下是新来的户部主事,今天第一天报到,请问可有什么规矩吗?”

    那两个官吏看了胤祚一眼,其中一个问道:“你可知户部主事是几品官啊?”

    “呃……正六品?”胤祚好歹在无逸斋也待了十年,对着大清官吏的品级还是了解的。

    “那你看本官是几品啊?”

    胤祚往他身上一块看,官服的补服上绣着一只白鹇,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五品官的补服,于是答道:“五品吧。”

    “那你在本官面前为何不自称下官?”

    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胤祚一阵无语,刚一报道,就碰到跟自己耍官威的,真是晦气,但是没办法,官高一级压死人,胤祚还是老老实实的鞠个躬:“下官知错了,下官户部主事胤祚拜见二位大人。”

    “嗯,这就对了,出去,从进门开始重来一遍。”

    胤祚一阵无语,我可是连名讳都说出来了,你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莫非明知我是六阿哥也要把官威耍足了?一定不会,看来是这两个人并不知道我的名讳吧。也确实,下面的人老是六阿哥六阿哥的叫,知道自己名字的恐怕还真没几个。

    胤祚想到这里也没了脾气,只好乖乖走出门去,拱手道:“下官户部主事胤祚拜见二位大人。”

    “恩。好进来吧。”

    “嗻。”

    “现在户部尚书、侍郎大人们都上朝了,也没什么事儿给你干,你就先去那个屋,清清历年的陈账吧。”说罢,那个官吏指了个屋子。

    “嗻。”

    胤祚走进那个屋子,顿时感觉有些恼怒。

    这屋子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正中央放着一小方桌椅,周围摞满了厚厚的账册。

    胤祚随后翻了翻那些账册,所记的不过是一些各省府道征缴的钱粮及地方花销,不过大多由于采用流水记账的方式,有些地方收入花销笔数一多,再加上来几个应收应付,有的地方官员在略一贪污,账目就核算不清,也就成了所谓的陈账。

    户部对这种账目向来都是按照实际征缴数目记录,换句话来说也就是收多少记多少,与往年账目一核对,相差不大即可,至于具体的明细嘛,就被扔到这里落灰了。

    因为大多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就是理清了这些陈账也没什么意义,不过若是能够理清,对于查处贪腐官吏倒是略有些作用。

    也罢,毕竟是自己要求的差事,含着泪也要做下去;而且会计还是自己的老本行,以现代的会计思维手段,理清这些破账还不简单?

    毕竟也是工作五六年的人,这点平衡心态的本事还是要有的。

    胤祚想到这里也就安然给桌椅扫扫灰尘,坐了下来。

    拿了本康熙二十九年山西省汾阳府的账册翻阅了起来。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他不会用算盘……而这个时代也没有他拿手的计算器和电子表格。

    向外面那两个官吏请教下?算了吧……还是自己就用手算吧。

    好在笔墨纸砚这里都算齐备,胤祚摊开纸,磨好墨,翻开账本,从一月份开始算起。

    转眼已经日上三竿,早朝也都已结束。户部尚书陈廷敬和左右侍郎也下朝归来。

    陈廷敬一进门就左右环视的一圈,发现并没有看到要找的那个人,于是问道:“巴林、刚安,今天六阿哥可来过这里啊?”

    巴林和刚安就是胤祚进门时聊天的那两个官吏,此时他们都已回到自己位子上开始办公,听到尚书的人的问话对视了一眼,然后道:“禀大人,没来过。”

    陈廷敬暗暗有些奇怪,今天早朝的时候皇上还和他说把六阿哥安排进了户部,莫非是六阿哥没起来床误了时辰?

    陈廷敬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艳阳高照,可能都接近午时了,不禁暗暗摇了摇头,早就风闻六阿哥生性顽劣不喜读书,屡屡上课睡觉,得,这回当差了,直接在寝宫睡觉了。

    陈廷敬不疑有他,走进里屋去办公了。

    胤祚在陈账房里琢磨了半天,觉得用现代的会计科目来核算清朝的账目颇为不合适,于是便借鉴者清朝账上的写法,改了几个科目。

    譬如把“库存现金”和“银行存款”这两个科目改为“库存银两”,把类似“主营业务收入”和“其他业务收入”之类的科目改为了“税银收入”等等。

    此外他还把粮草和银两分别核算,算然看起来记账方法麻烦了不少,但是各个账目之间都有勾稽关系,清晰明了,比之前的流水账严谨了不少。

    而且清朝经济活动十分简单,统计偌大一个朝廷的经济活动总共也用不到几个科目,要是给胤祚一台计算机,他一个人一天就能清掉一个省一年的账务。

    只可惜胤祚不会用算盘,所以他废了小半天功夫,也只统计完了汾阳府一府之地的账目。

    胤祚看看窗外天色,似乎已经到了正午时分,肚子早就咕咕乱叫了。为了设计一套适合大清的记账方式,他忙的连早饭都没吃,于是胤祚吹干墨迹,挂好笔,准备出去吃饭。

    当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被巴林叫住了:“哎……那个谁……干嘛去?”

    胤祚答:“吃饭去,下官早上理账没顾上吃饭,故而早早饿了。”

    巴林闻言笑了一声:“我说你小子是真不懂官场规矩啊,尚书大人都没吃饭,你着个什么急啊?”

    胤祚一想也是,前世工作时都要等领导先吃饭,自己才能去,没想到过了十年养尊处优的日子,居然把这些做人的规矩全忘了,当下也不好再出声。

    那巴林见胤祚不吱声,脸上轻蔑之色更重:“还说什么理账没顾上吃饭,你理的账呢?我怎么没看见啊?”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呢,就算胤祚脾气再好,屡次遭到这个官吏的刁难,心中也有些来气,不过他还是强压火气,拱了拱手道:“大人稍等,我这就去取来。”

    随后胤祚走进陈账房,把那本康熙二十九年山西省汾阳府的账册和他用的账纸拿了过来。

    “大人请看,我整理出了一府的账册。”

    “哼,到是挺快的,就是不知道内容如何……恩?这些鬼画符是什么玩意,你在戏弄本官吗?”巴林见到胤祚写的阿拉伯数字和满篇借贷的复式记账法顿时大怒。

    胤祚心中大呼坏了,忘了改成清朝人看得懂的格式了。

    巴林见胤祚不说话,以为胤祚是心中有愧害怕了,脸上张扬出几丝得意之色。

    “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满篇的鬼画符,本官就能参你渎职,到时候罢官不说,说不定还会掉脑袋呢……不过嘛,若是你肯将跟本官认个错,本官倒是可以帮你一把……本官说的话,你懂了吗?”巴林说罢似笑非笑的盯着胤祚。

    胤祚当然听懂了,巴林的意思无非就是要贿赂,但是胤祚自己还没两个钱呢,哪有钱贿赂他呢,再说胤祚帮大清发明了复式记账法,就算闹到皇上哪里去,也要为胤祚记一大功,胤祚相信偌大的大清,总有个识货的人的。

    想到此处,胤祚心中也有了底气,于是沉声道:“好啊,那就请大人起草奏折吧,顺便把我的‘鬼画符’也一并呈上去,作为弹劾我的证据。”胤祚心中一气,干脆连下官也不叫了。

    “你……”巴林没想到胤祚会如此反应,不禁气结,怒道:“好!好!好!这可是你逼我的,本官现在就起草奏折!”

    巴林话音刚落,里屋就响起了陈廷敬的声音:“吵什么吵?把户部衙门当菜市口了吗?”

    随后帘子一掀,陈廷敬颇有些怒气的走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胤祚刚想说话,没想到巴林却恶人先告状:“禀大人,此人是新来的主事,下官派他去整理陈账,然此人不但渎职,还目无上官,目无法纪,下官正准备上折子弹劾他呢。”

    陈廷敬一听就皱起了眉毛:“丁大点事就要弹劾,皇上日理万机岂会……等等……你说他是什么官?”

    “回大人,此人是户部主事,今天新来的,说是叫……印座儿……还是什么的,依下官看,这八成也是个化名,哪有人以物品为名为姓的……”巴林越说越得意,脸上写满了小人得志四个大字。

    而胤祚也一言不发的望着他,脸上似笑非笑。

    而陈廷敬此时正一脸震惊,有些泛白的胡子微微颤抖……

    “印座儿……胤祚?”陈廷敬嗫嚅着。

    陈廷敬扑通一声就在胤祚面前跪下了,那表情真叫一个痛哭流涕,追悔莫及,说道:“老臣不知六阿哥驾到,且御下无方,致使手下冲撞了六阿哥,请六阿哥治罪!”

    那巴林见到尚书大人这般反应,惊呆了,户部衙门大堂里的人也都惊呆了。

    巴林不敢置信的指着胤祚说道:“印座儿……你是爱新觉罗·胤祚?”

第八章 瞎了狗眼

    陈廷敬一听这话,立刻站起身,啪的就给了巴林一个耳光,吼道:“蠢货!六阿哥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还不跪下请罪!”

    巴林一巴掌被打醒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身体抖若筛糠,口中说道:“下官……不……罪臣瞎了狗眼,请六阿哥饶命,请六阿哥饶命……”

    此时胤祚也回过神来了,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六阿哥的名号居然影响力这么大,他原本以为陈廷敬责罚那个巴林两句也就是了,没想到陈廷敬会有如此反应。

    “不知者无罪嘛!错也认了,我看这事就这么过去吧。”胤祚忙打哈哈道。

    陈廷敬说:“六阿哥,不可,此人直呼您名讳,且言语对您多有冲撞,已犯下不赦之罪,不罚不足彰显皇室威仪。”

    “呃……那敢问陈相,觉得如何处罚合适啊?”

    “按大清律可判斩立决!待禀报皇上后即可执行。”

    胤祚闻言,心中大为不忍,想了想说道:“陈相,我只听见此人喊得是爱新觉罗·印座儿,并非本阿哥名讳,而且此人言语冲撞也是冲撞的那个印座儿,与本阿哥无关,皇阿玛日理万机,此等小事,陈相也请就不要打扰皇阿玛了。”

    陈廷敬闻言一拱手道:“六阿哥宅心仁厚颇有雅量,老臣佩服!”

    那巴林也抓紧磕头道:“谢六阿哥,谢六阿哥……”

    胤祚话锋一转说道:“不过,陈相,刚刚他向印座儿索贿之事本阿哥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还请陈相责罚!”

    陈廷敬闻言又一拱手,道:“六阿哥公私分明,赏罚有度,老臣敬佩万分!六阿哥放心关于巴林索贿一事老臣必着刑部严处!”

    胤祚也拱手谦虚道:“陈相过奖了,您执掌户部多年,为政有方,晚辈还要多向您学习啊。”

    陈廷敬哈哈一笑,心中确实对胤祚敬佩更甚,六阿哥不仅善良大度、赏罚分明,而且为人谦和、不骄不躁,遇事老成,一点也没有传闻中的那种顽劣不堪,反倒更像是璞玉纯金,看来传闻就是传闻果然信不得啊。

    巴林被人带下去后,陈廷敬对胤祚笑道:“六阿哥想必还没用膳呢吧,不如老臣做东,叫上左右侍郎咱们去聚仙楼一聚,一是庆祝六阿哥担任户部主事,二是代户部向您赔个不是。”

    胤祚一听有人请客,自然高兴万分,但是嘴上还是客套两句:“陈相,刚刚您已经赔过不是了,干嘛又来呢,再说您是官场前辈,要请也是我请您啊。”

    “哈哈哈……刚刚那个是于公的,一会那个是于私的……至于做东嘛,当然还是由我来吧,六阿哥万勿推脱,请吧。”

    胤祚一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准备好肚子去吃了,心中想着着陈廷敬不愧是做到了户部尚书入了内阁的人,就是会做人,自己还是要向他学习啊。

    于是一行人直奔聚仙楼而去。至于巴林桌上的那堆“鬼画符”则被放在了那里。

    聚仙楼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高档酒楼了,一般在座的都是朝廷大员或是富商大贾,像胤祚这种财力的,平常靠近都想绕道走。

    胤祚今日好不容易能来一次,自然心情舒畅,片刻海陆珍馐就摆了一桌,因为下午还要当差,所以四人也仅仅是略喝了几杯薄酒。

    胤祚后世也没少上酒桌,对于酒桌上的那一套了解颇深,没一会就和左右侍郎称兄道弟的,和陈廷敬也是交谈甚欢。

    下午回到户部衙门,陈廷敬自然也不敢让胤祚再去整理陈账了,而是把胤祚叫到了里屋,让胤祚坐在一旁边看边学,顺便打打下手。

    胤祚一下午就接触到了大清的钱粮经济、各地赋税、河工漕运、商贾贸易等许多财政大事,并且颇有兴趣的学习着。而且因为前世的基础,他对很多财政事情都能无师自通,举一反三。

    陈廷敬对胤祚的表现是又喜又惊,喜的是胤祚敏而好学对财政颇有兴趣,惊的事胤祚学习速度几可谓一日千里,这哪是传闻中不学无术被康熙赶来当差的六阿哥啊?这分明是一个多智近妖,天赋惊人的少年天才啊!

    唯一让陈廷敬不解的是——六阿哥居然不会打算盘,而且学起来吭哧吭哧的十分吃力,半天连个口诀都背不下来。

    不过这也让陈廷敬感到一丝安心,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六阿哥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往后的时间还长着呢,大可以慢慢学。

    待到申时,户部衙门也就散值了,也就是后世俗称的下班。

    胤祚出来后也在努力的默背珠算口诀,见到小吴子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小吴子,宫里有算盘没?”

    回宫的一路上胤祚还在不停的想着珠算口诀的事,差点撞上了前来传旨的李德全。

    “六阿哥,奴才罪该万死。”李德全吓得跪了下来。

    胤祚尴尬的一笑,连忙道:“是本阿哥自己走神了,不关李公公的事,快快请起吧。”

    “谢六阿哥。”

    “李公公有什么事吗?”

    “哦,皇上有旨,‘让六阿哥散值后来乾清宫见朕。’”

    胤祚心里一个咯噔,看来是要和自己说立福晋的事了,也罢,该来的总会来的,既然当了皇子就要有接受悲惨命运的勇气。

    “那就劳烦李公公带路吧。”

    “六阿哥,奴才觉得您还是先更衣为好,乾清宫还有蒙古的王公在呢。”

    胤祚点点头,回自己宫里换了身衣服,然后向乾清宫走去。

    乾清宫虽说是康熙的寝宫,但是在康熙年间,乾清宫与政务关系也相当密切,康熙在这里读书学习、批阅奏章、召见官员、接见外国使节以及举行内廷典礼和家宴。

    “六阿哥到!”李德全在乾清宫门口通报一声。

    随后胤祚入内,跪下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免礼平身吧。”

    “谢皇阿玛。”

    此时康熙正坐在乾清宫正殿的龙座上,大殿里坐着不少蒙古人,从他们的服饰来看,都是蒙古各部盟的王公。

    “诸位王公,这位就是六阿哥胤祚。”康熙笑吟吟的引荐双方。“在下爱新觉罗·胤祚见过列为王公!”胤祚拱拱手,说了些没营养的客套话,视线在那些蒙古王公里扫来扫去,并没有发现谁带着女眷来的,也是,古代人这么保守,估计结婚之前女方也不会露面的。

    就在这时,胤祚发现蒙古王公们的身前站着一个他熟悉的身影。

    胤祚望过去,也正好对上了那人的目光。胤祚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那人正是昨天大闹清心楼的蒙古公主阿依慕,当时事态紧急,胤祚没能仔细看清她的容貌,这下一打量可真是惊为天人!

    那阿依慕皮肤欺霜赛雪、吹弹可破,琼鼻挺翘,红唇如血,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顾盼生情,只一望就能把人的魂都勾走了,偏偏美目之上又生两道剑眉,给她凭添三分英武,没了那许多娇贵。阿依慕穿着一件雪白的蒙袍,依稀看到出婀娜身姿,整个人的气质如同冬日寒梅一般,傲不畏寒,却又惹人怜惜。

    阿依慕也在看着胤祚,眼中闪过疑惑之色。

    半晌,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是你!?”

    康熙一看两人反应,顿时乐了,道:“好,好,没想到你们二人已经见过了,胤祚啊,这位就是准格尔葛尔丹大汗的三公主阿依慕,她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就是要在朕的皇子中觅一良婿,朕打算把她指给你。”

    “……儿臣……谢皇阿玛……”胤祚都快感动的哭了,这哪是蒙古人眼中的“美女”啊,这分明是后世人眼中的大美女啊!亏胤祚担惊受怕了一整天,还担心娶了个什么丑八怪,没想到是这样的美女,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康熙见胤祚答应,也不管他满不满意,就问阿依慕身边的那个大胡子说:“查干布拉将军,这位就是我的六阿哥胤祚,他才学武功也算……上佳,脾气秉性也称得上不坏,而且出身高贵,我看就令公主下嫁于他吧。”

    那个大胡子就是昨天被胤祚误认为九门提督的蒙古将领,名叫查干布拉,是葛尔丹的一个心腹爱将,也是本次和亲的使臣。

    查干布拉此时自然不会反对,毕竟和亲之事双方早已谈好,现在只不过演演戏给蒙古各部盟的王公们看的,以此安抚蒙古各部,于是他说:“臣无异议。”

    本来戏演到这里,已经可以平淡收场了,谁知那阿依慕居然喊道:“本公主有异议!”

    和在清心楼前一样,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第九章 三个难题

    胤祚眼皮狂跳,侧眼看着阿依慕,心想她真是不知死活,当众给皇上难堪,万一康熙皇帝一生气把她斩了都有可能,想到这么美的人儿要香消玉殒,胤祚心中又避免有些惋惜。

    康熙闻言,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沉声道:“查干布拉,这是什么意思?”

    那查干布拉,一时也有点慌了,毕竟此次和亲是他们求着康熙皇帝,而不是康熙皇帝求着他们,乌兰木通一败后,准格尔需要时间来积蓄力量,如果和亲搞砸了,那他的脑袋也就不用要了。

    “阿依慕公主,现在不是您率性子的时候,快快别说了……”查干布拉焦急的提醒道。

    那阿依慕根本没有理睬查干布拉,而是走到御阶下,大大方方向康熙行了一礼,道:“禀皇帝陛下,我并不是耍性子,而是希望皇上能尊重我们的传统。”

    康熙一听,压住了怒火,问道:“哦?什么传统?”

    “回皇帝陛下,按照我们准格尔部的传统,男子要是想向女子求亲,要完成女子给出的三个难题,能把难题全部解决的男子才能赢得女子的芳心。”

    “查干布拉,你部可有此传统啊?”

    “回皇上,我准格尔……确有此传统……但那都是民间所用,皇室……并不用遵从此传统。”

    阿依慕一听,粲然一笑,反驳道:“查干布拉将军,这话不大符实吧,父汗娶我母妃的时候不,也让我母妃出了三个难题吗?”

    查干布拉不说话了。

    康熙皇帝坐在龙椅上,也有些愣住了,没想到这个阿依慕为了抵制这门亲事,用了这么一招,当着这些蒙古王公的面,若是不让胤祚应战吧,显得皇室太过胆小,若是让胤祚应战吧……就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账,能解决什么难题。

    而且从阿依慕那股得意劲就能看出来,她准备的三个难题绝对是难度非凡。若是被阿依慕难住了,那这婚自然也没脸再结了,大清皇室的脸面也都丢尽了。

    康熙皇帝一念至此,便想出口回绝,哪知话还没出口,就听见胤祚朗声道:“不就是三个难题吗?我胤祚一一答出来就是!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是要做我大清皇子的福晋,我也要出三个题考考你,若是你答不出来,这个亲事我看也就免了吧!”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蒙古王公们不知是谁先叫了声好,随后拍手叫好之声连成一片,这些蒙古王公们本就是草原儿郎,最喜欢看这些争强好胜的比斗之事,现在比试的双方还分别是大清的皇子和草原霸主葛尔丹的公主,比斗的彩头还是两人的终身大事还挂上了两个皇室的面子,实在是大有可看,大有看头啊!

    蒙古王公们此时只希望手边能有马奶酒和烤羊肉,再电起个篝火,绝对是人生乐事啊!

    康熙帝也被胤祚惊到了,没想到自己往日唯唯诺诺不求上进的六阿哥,也有男子气概的一面。但是,之后如何收场啊?最好就是双方各出三个问题,谁都没回答上来,这样双方都没面子,倒也不算输的太惨。

    想到此处,康熙又对胤祚怒目而视,不学无术也就算了,连性子都不沉稳,别人三言两语便把他激怒了,连累自己丢脸不说,还要赔上大清的脸面,不过胤祚话已出口,康熙就算是皇上也圆不回来了,当下只能静观事态发展。

    那阿依慕也颇为惊异,不过,片刻后也就沉静下来了,她对胤祚盈盈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本公主也只好向六阿哥讨教了,请问咱们谁先出题呢?”

    胤祚随口到:“一看你就是有所准备,自然是你先出题,本阿哥要借着答题的当儿想想给你出什么题。不过事先说好,难题要以考察脑力为主,且出题人要自己知道答案,以示公允。”

    阿依慕暗骂六阿哥狡猾,但是也只好答应下来。她有信心,这三道难题别说六阿哥,就是当代鸿学大儒也少有答得出来的。

    “那六阿哥听好了,阿依慕的第一题是:‘不说的话,你说出了我的名字;而你必须说出来。但若你能用话语说出我的名字,那将会是个奇迹。’请六阿哥说出‘我’的名字?”

    胤祚一听这个问题顿时沉默了,但不是因为答不出,而是因为答案一下子就蹦到他嘴边了,这不就是古希腊的一个谜语吗,胤祚前世的时候看过介绍古希腊谜语的书,那些谜语都蕴含了一些哲学意蕴,本身并没多难,但是放到没什么哲学抽象思维的大清人身上,这个题估计就没人猜得出了。怪不得阿依慕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蒙古王公们听到这个谜面都愣住了,他们想了半天都没有搞懂阿依慕在问什么,问六阿哥她叫什么吗?六阿哥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连阿依慕的名字都不知道。蒙古王公们陷入了沉思,或者准确地说,陷入了呆滞。

    查干布拉听到这个谜语也愣住了,这个谜语是沙俄人带到准格尔的,当时准格尔上下无人能解,还是葛尔丹大汗花了十两黄金向沙俄人买来的答案。这个答案,那位六阿哥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

    “怎么?六阿哥不说话是想不出吗?”阿依慕见胤祚不语,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看来后面那两题是用不上了。

    胤祚闻言一笑,阿依慕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沉默!”胤祚朗声道,“沉默就是‘我’的名字,皇阿玛,各位王公,你们只需要把沉默带到谜面里读一下,就豁然开朗了。”

    康熙一试,果然如此,不禁喜上心头,一喜这个题目出的精彩,二喜胤祚思绪聪颖,看来之前对他评价太过片面了。

    阿依慕小嘴微张着,道:“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想出来?你一定知道答案是不是?”

    胤祚心道还真让你猜着了,但是嘴上还是说:“公主此题闻所未闻,胤祚怎会知晓答案,公主沉住气,你还有两题呢。”

    阿依慕自知理亏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好暗暗祈祷胤祚不知第二题的答案:“你听好了,阿依慕的第二题是:在不注水的情况下,一个时辰内,求此物容积几许?”阿依慕说罢,从怀中拿出个小瓶子。

    众人一见那小瓶子心底都是一阵惊叹,那小瓶子通体晶莹剔透,无丝毫杂质,被阿依慕拿在手里几如无物。就算是再极品的水晶也决难打磨出这样的宝物,简直皆是无价之宝!

    和众人不同的是,胤祚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就是个玻璃瓶子而已,后世几块钱一个。

    “这是我父汗花重金从沙俄人手中购得的,六阿哥可拿着查看一下,如果你能在不注水的情况下,一个时辰内告诉本公主此瓶的容积,那就算你解决这一难题。”阿依慕很大方的把瓶子交到了胤祚手里。

    胤祚略一打量那个瓶子,心中就大定了。

    胤祚开口道:“公主可知此物容积?”

    “当然知道。”

    “那不如请公主写下,片刻后与本阿哥计算结果核对。”

    “这本公主已经想到了,早就写好了,你安心计算便是。”

    “本阿哥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莫非六阿哥算不出,让我放你一马?”阿依慕美目之中慢慢的都是挑衅。

    “那倒不是,本阿哥请公主缩短时限,半个时辰足矣!”胤祚话语掷地有声。

    蒙古王公们听到这话又是一声叫好。

    阿依慕咬咬牙,道:“那就如六阿哥所言,半个时辰为限!”随后美目紧紧盯着六阿哥,像是要喷出火来。

    胤祚不以为意,转向康熙问道:“皇阿玛,请问宫中可有直尺皮尺等物。”

    康熙朝李德全使个眼色,不一会,内侍们便搬来一张桌子,上面笔墨纸砚,直尺皮尺一应俱全。

    胤祚在桌前坐定后,对阿依慕拱拱手,道:“公主,开始计时吧。”

    于是一炷长香点在了大殿中央,此香燃尽之时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胤祚不敢耽误时间,连忙开始测量数据,其实那个瓶子构造也很简单,有点略像后世的葡萄酒瓶,只要算出上下两个圆柱体的容积,再加上中间一个圆台容积即可。

    胤祚在一番测量后已得到了所需数据,立刻挥毫,在纸上笔走龙蛇,列出一串串的计算公式。

    阿依慕在一旁冷眼看着胤祚,她深知要想算出此瓶容积也不算太难,难的是此瓶状若透明无物,实则玻璃略厚,若是仅在外围测量计算势必不准,若是考虑瓶壁的厚度,那么计算繁琐,一个时辰是远远不够用的。

    而且对六阿哥这种养尊处优的皇子来讲,这么高深的算学,他懂不懂都不一定。

    看着逐渐积累的香灰,阿依慕觉得胜券在握了!

第十章 迎刃而解

    阿依慕见胤祚下笔不停,似乎颇有信心,一时间也有些担心,加上有些好奇,便悄悄走到胤祚身后观看。

    只见胤祚纸上写满了行行列列的算式,似乎颇有章法。阿依慕心中一急又离得更近了一些,这才发现那些根本不是算式而是一串串鬼画符,笔画简单至极,简直像小孩的信手涂鸦。

    阿依慕见状心中大定,笑容也在脸上泛起。

    那些蒙古王公们平日里都在草原上自由自在惯了,也不管宫里的许多规矩,见阿依慕笑的开心,心中大为好奇,也不和康熙禀报,全都围了上去。

    只看了一眼,马上就有心直口快的问道:“六阿哥,本汗王也对算学略有研究,可你写的东西,为什么我一个字也看不懂啊?”

    胤祚心中大骂那人多事,但既然人家问了,也不好不回,于是便道:“哦……本阿哥用的是西洋算法,比用汉字计算简便一些,如若不然也不敢夸下海口能在半个时辰解出此题。”

    那些蒙古王公自然不懂什么西洋算法,闻言也只是哦了两声,连拍两句马屁也没有;毕竟结果还没出来,要是马屁拍错了,那岂不是让自己丢了大人了吗。于是那些蒙古王公也都默不作声了。

    阿依慕毕竟是少女心思,听胤祚如此言之凿凿,也就憋不住话了:“什么西洋算法啊!我在准格尔的时候也见沙俄人演示过西洋算法,可和你的一点不一样呢!”

    胤祚闻言笑了一声,下笔不停,口中说道:“既然公主知道西洋算法,那可知不定积分如何求法啊?可知二重定积分如何求法啊?可知二重定积分的换元积分如何求法啊?”

    胤祚所问的都是后世高等数学的内容,连他自己都不甚明白,更别说三百多年前的一名蒙古族公主了。

    阿依慕一听胤祚的这三问立即懵了,但是口中还强撑道:“哼!我看你这三个问题都是你自己胡吹的吧?有本事你自己先解出来给我们看啊!”

    胤祚回头忘了阿依慕一眼,后者正美目含威气鼓鼓的盯着他,胤祚心想,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不知自己娶了她是福是祸啊。

    “公主放心,此等题目枯燥无味,为观赏性考虑,我一会定不会出这种题目,这下公主放心了吧。”胤祚这人就是这样自己站着优势时绝不会留口德,就算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也不例外。

    阿依慕一听这话,气的哼了一声,心中暗叫两声幸好。

    胤祚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公主要是真的对之前那三问有兴趣,等咱们结成夫妻后,我定会倾囊相授!”

    阿依慕起的一跺脚,轻斥了一声:“做梦!”然后便跑回自己位子上了,脸颊上飞起两朵淡淡的红霞。

    蒙古王公们见状都哈哈哈大笑,连康熙也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成了!”六阿哥大喊一声,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阿依慕望向那节香,还剩小半截呢,算出来了?这么快?

    阿依慕将信将疑,道:“那你就把答案亮出来吧。”

    胤祚狡猾的一笑道:“我的答案就在我桌上,是众位王公看着写下的,做不了假,到是公主的答案,我们还没见过呢。”

    阿依慕一听,这分明是怀疑自己会弄虚作假,气的从怀里拿出个纸片拍在桌上,道:“自己看吧!”

    胤祚朝小吴子使个眼色,小吴子心领神会,走过去拿起那张纸,读出了上面的内容:“一合九勺三撮!”随后把纸片上交皇上。

    胤祚知道那合勺撮都是大清容积量词,不过他有了早上的教训,早已把计算结果写成了大清的单位格式。

    “小吴子啊。”胤祚神气非凡的道。

    “奴才在。”

    “把我桌子上的答案念给阿依慕公主听听。”

    “嗻。”小吴子走到胤祚桌子旁,见到扣这张纸,小吴子颤抖的把纸拿起来,心中主子千万别算错了才好。

    只听小吴子展开那张纸,高声道:“容积总计……一合九勺三撮!”小吴子话音一落,顿时蒙古王公掌声雷动,叫好声连成一片,康熙脸上也露出欣慰笑意,唯独阿依慕一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当场。

    “什么?这不可能……你怎么算出来的?”阿依慕一把抢过小吴子手里的纸。

    只见纸上确实写着“容积总计一合九勺三撮”几个字,阿依慕细细打量,在角落处还瞥见一列细小蒙语,可通俗的译为“你服不服”!

    阿依慕顿时感到有些晕眩,跌坐在了椅子上,那个张纸也落地了,小吴子捡了起来,交给了康熙。

    “公主殿下,我等着听第三题呢。”胤祚朗声道。

    阿依慕定了定神,本想直接说出准备好的第三题,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心想,这个六阿哥似乎对西洋知识颇为熟悉,这最后一个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于是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转了转,顿时计上心来:“六阿哥,你听好了,阿依慕的第三问是:‘请问我生母是谁?‘”

    胤祚一愣,怒火就上来了,喊道:“你耍赖!”

    阿依慕看到胤祚那个气样,别提有多开心了,笑道:“哈哈哈……六阿哥,我可是按照你的规矩来的哦,考校脑力,答案我也知道。这怎么能是耍赖呢?”

    胤祚大感头痛,把刚刚对她“伶牙俐齿”的评价也改成“牙尖嘴利”了。胤祚望向康熙身边的李公公,希望李公公给点提示,没想到李公公也只是摇了摇头。

    阿依慕心中暗暗得意,她的生母乃是维吾尔族的一个地位低下的普通姑娘,因为被葛尔丹临幸一夜后才生下了阿依慕,她生母也在因难产死掉了,这世界上也只有她这个做女儿的知道自己生母的名字了,换了别人,哪怕是葛尔丹恐怕也不知道。所以阿依慕此时非常有自信。

    阿依慕看着胤祚那种无所适从,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简直了开了花。

    胤祚望着把眼镜弯成了小月牙的阿依慕,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这小姑娘笑起来真是好看,连眼睛都透着喜气,要是娶进了家……呸呸呸……胤祚把那些邪恶的念头驱逐出了脑海。

    胤祚望着眼前的浑身透着高兴劲的阿依慕,心里叹了口气,也罢,强扭的瓜的不甜,就当是为抵制封建包办婚姻做贡献了!

    “公主殿下。”

    “怎么,要认输了?”

    “在下不才……”

    “刚刚你的神气劲都哪去了?”

    “呵呵……在下不才,不知……”

    “知道本公主厉害了吧!”

    胤祚气的牙根痒痒,这阿依慕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本想说个不知道,居然被硬生生打断三次,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依慕见胤祚怒气冲冲的盯着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了,道:“好啦,好啦,别生气,你认输吧,我不打断你了。”

    “哼!在下不才……不知……不知……不知,您的生母可是葛尔丹大汗的女人啊?”

    “废话,当然是了,这种没脑子的问题亏你问的出口。”阿依慕一脸不屑,见胤祚问了个傻问题,赶紧一顿嘲讽跟上。

    这时她突然发现原本垂头丧气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胤祚,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阿依慕突然反映过来了,忙道:“我问的是我生母的名字!”

    “这可是公主殿下的第四个问题了。”

    “我的意思是……你……你……你说的不对!不是我题目的答案!”

    “公主殿下刚刚亲口说‘废话,当然是了’,承认我的答案准确,众位王公和皇上都听见了。”

    阿依慕指着胤祚气的说不出话来,她真像老人们那样气的晕死过去,然而努力了半天,也是是微微头晕。

    “你……你……你这是耍赖!”

    “公主殿下的问题不也是耍赖吗?咱们耍赖对耍赖,门当户对……哈哈哈……门当户对!”胤祚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嘴巴不咧到耳根子上去,形式的瞬间逆转也让他心中大呼侥幸,没想到自己也是有几分急智的嘛……哈哈哈……

    蒙古王公们也都反映了过来,一个个高声呐喊着“胤祚要塞!胤祚要塞!……”这要塞即是蒙语中智者的意思,看来这些蒙古王公们对胤祚的表现十分满意。

    康熙见胤祚都要站着乐开花了,笑骂道:“胤祚!把你那股得意劲收一收……别太得意忘形了!”

    “……皇阿玛教训的是!”胤祚努力收敛笑容,把脸都憋红了。

    阿依慕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下想要拔刀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既然如此本公主愿赌服输,甘愿……”

    “且慢,”胤祚一看阿依慕想要投降哪里肯依,这个小公主那股傲劲不杀一杀,婚后可是个麻烦,于是他笑吟吟的说:“公主莫非忘了,本阿哥这里也有三题吗?”

    阿依慕望着胤祚,连说三个好字,眼眶都红了:“好……好……好……那本公主就领教下六阿哥的题目。”

    胤祚笑道:“放心吧公主殿下,我的题目可没你那么刁钻,全是一些简单小题,权当给诸位王公和皇上听个玩笑了。”

    “马屁精!”阿依慕小声嘀咕。

    “公主听好了,本阿哥第一题是:假设有一个池塘,里面有无穷多的水。现有2个空水壶,容积分别为5斗和6斗。问如何只用这2个水壶从池塘里取得3斗的水?”

第十一章 险象环生

    “这……”阿依慕虽然对算学有所研究,也颇为聪颖,但是抽象思维不足,脑子里想着想也就乱了,加上她此时心态已经失衡,更是算不出。

    “这怎么可能?”阿依慕苦思冥想半天之后,气鼓鼓的说道。

    “呵呵……很简单先盛5斗水,倒进6斗的里面,再盛5斗,倒满6斗的,这时5斗的里面有4斗,倒掉6斗里面的水,再把5斗里面的4斗水倒进6斗的里面,再盛满5斗的,倒满6斗的,5斗里面就剩下了3斗水。其实以公主殿下的聪慧,多想片刻此题定能迎刃而解。”

    “你……”阿依慕气的脸都红了。

    “好了……公主殿下稍安勿躁,请听下一题:假设李师傅去集市卖马,一匹马进价30两银子,售价20两,顾客来买马,给了李师傅一张50两的银票,李师傅没有碎银子找,于是找邻居把那50两银票换成算碎银子,事后邻居发现那张50两的银票是假的,王师傅又赔了邻居50两银子,请问李师傅一共亏了多少两银子?”

    “哼!你这题满是铜臭味!”阿依慕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挖苦胤祚的机会,“不过实在简单,本公主现在就可以告诉你,110两!进价30两!找顾客20两赔了邻居50两!”

    “呵呵,公主殿下真是才思敏捷……不过,答案却是错的,正确答案是60两!顾客用一张假银票得到了一匹成本为30两的马以及30两钱的碎银子,也就是说顾客赚了60两;李师傅损失的是10两成本和50两的赔偿。买卖双方赔、赚相等,所以应为60两!”

    “你……你胡说……”阿依慕软弱的辩驳着,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真是楚楚可怜。

    胤祚笑道:“公主殿下千金之躯,不通商贾也是应该的,不妨事,请听下一题:胤祚说:‘我心悦阿依慕公主!’请问公主此人所言是真是假?”说罢目光炯炯的看着阿依慕。

    阿依慕气极,眼泪却再也忍不住了,哭喊道:“堂堂大清皇子殿下,竟然来消遣我一个女孩子,很有意思吗?不喜欢就直说!我……我还……不喜欢你呢……呜呜呜……”说罢居然哭着跑出了宫门。

    胤祚脸上一僵,心想:答案明明是喜欢啊!多浪漫的创意啊!你怎么不懂呢?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完了,完了,这回可把我未来的福晋得罪惨了……

    查干布拉尴尬至极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康熙行了一礼道:“皇上,六阿哥学贯古今中西,臣佩服万分,这亲事……不知……”

    康熙狠狠的瞪了胤祚一眼,勉强笑道:“刚刚只是孩子们的玩笑,查干布拉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婚期还是如期举行,朕不日就会颁下赐婚的恩旨。”

    查干布拉如蒙大赦,道:“谢皇上,那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

    蒙古王公们一看气氛不对,也很麻利的起身告退。很快乾清宫里就剩下了康熙和胤祚。

    胤祚此时真是狠狠想抽自己一巴掌。

    “胤祚啊,你从何处得知的那些西洋算法以及古怪题目啊?”康熙声音幽幽传来。

    胤祚立刻就给跪下了,痛苦的说道:“儿臣有罪,差点破坏了皇阿玛的和亲大计,儿臣甘愿受罚。”

    康熙拍了下桌子,怒道:“朕问你从何处学到的那些东西!”

    胤祚一听,似乎康熙更在意自己突然展露出的手段,于是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回皇上,儿臣早就对西学颇有兴趣,私下里翻看了许多的西洋典籍,故而有了刚刚的表现。”

    但康熙毕竟是千古一帝,哪有那么好蒙骗,抓起茶杯就砸到了地上,碎瓷片和热茶水飞溅,大怒道:“混账!你自从如学之后晚上都是早早便睡,课堂里也少有开卷,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现在必须实话实说!若再有半句虚言,朕就治你的欺君之罪!”

    胤祚被训得狗血淋头,冷汗直流,后背都湿透了,他明白这次是险之又险,自己那点伎俩根本骗不了康熙,非摊牌不可了。

    胤祚整理了下语言,缓缓道:“禀皇阿玛,并非儿臣有意欺瞒,只是这件事情太过虚幻……儿臣怕……怕皇阿玛不信……反而治儿臣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之罪。”

    “讲!”康熙怒斥。

    “是!不知皇上相信‘庄子梦蝶’之事吗?”

    “你是说你做梦成了另外一个人?”康熙帝的表情突然从愤怒,变得猜忌冷漠。

    毕竟庄子做梦成蝴蝶,梦醒后不知自己的庄子还是蝴蝶的故事大家都知道,而康熙又是个政治极为敏感的人,因此一听到庄子梦蝶,第一反应就是胤祚被人掉了包。

    胤祚被康熙帝的突然变脸吓了一跳,暗骂自己说错了话,要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此等紧要关头要是再说错话可就要万劫不复了。

    “并非如此,而是儿臣做梦去了另外一片天地,那里似是西洋,科技十分发达,儿臣感觉在那里被困了二十多年,在那里学习到了许多的新知识,大大开拓了眼界,等儿臣醒来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大梦,但梦中所学却已铭记在心了。”

    胤祚没敢说自己是在三百多年后的后世穿越过来的,如果那样说的话,康熙必定会杀了自己,还是这样半真半假的才能即令康熙相信,又不至于过多追究。

    “你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个梦的?”

    “回皇阿玛,就在儿臣六岁那年。”

    “哦,那年你因风寒,高烧不退,昏迷了七天七夜,太医束手无策,以为你就要撒手人寰之时你却突然好转了。”

    “正是,儿臣就是那时进入了那大梦中。”胤祚暗暗窃喜,这一切天衣无缝,就算是康熙恐怕也不会挑出什么毛病来。

    康熙盯着胤祚,脸上神情变换不定,半晌开口道:“你可还记得我为什么给你取名胤祚?”

    胤祚一听,康熙这是要测试他的真伪啊!大骂康熙狡猾,这事情在胤祚六岁之前康熙肯定和他说过,所幸他继承了原来的那个胤祚的记忆。

    “皇阿玛曾经对儿臣说,祚乃是赐福保佑之意,因儿臣出生时,天边有五彩异象,顾给儿臣取名胤祚,是取天意吉祥保佑大清之意。”

    “还有呢?”

    “还有就是……祚也有帝位之意,皇阿玛觉得天边异象,可能预示着儿臣乃天意选定之储君……但是儿臣向皇阿玛保证,儿臣绝无争夺储君之意,儿臣是个自由散漫的人,如若当上储君定是昏庸无能,害人害己啊!况且,皇太子二阿哥与我乃是手足之情,儿臣万万不愿与兄争权夺利,只希望能竭尽心力辅佐父皇,若是百年之后等太子继位了,那儿臣也一定会誓死效忠太子的!”

    胤祚这一番话可谓七分真情,三分表演,真情的是他真的不愿做太子,太累!他也没那治理天下的能力。表演的是他虽然历史不好,但也知道最终继位的是自己那位一个额娘生的四哥,也就是后来的雍正,站队可千万不能站错了。

    康熙虽然是个无情帝王,但是却最不愿意看到别人无情无义,尤其是手足相残之事,历史上大阿哥曾因使用巫蛊术咒皇太子,而被康熙终生幽禁,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胤祚那一番话不论是真是假,已经获得康熙的好感,而且也算是验明了胤祚的正身,剩下的事就是父子间的事情了。

    所以,康熙终于缓和了下冰冷的面容,道:“起来吧。”

    胤祚长舒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道:“谢皇阿玛。”

    “好了,胤祚,朕相信你那个故事,也为你在梦中学了一身本领感到高兴,但是,你不能以此炫耀,恃才傲物,懂吗?”

    胤祚一听这话又立马跪下了:“儿臣有罪,儿臣只想杀杀那个阿依慕的锐气,没想到差点酿成大祸,请皇阿玛责罚!”

    “唉……怎么又跪下了,起来吧!”

    “谢皇阿玛。”胤祚闻言立马麻溜起身,猛地跪下去两次,膝盖都跪麻了。

    康熙缓缓道:“胤祚啊,你确实有罪!但是无错。那个葛尔丹的公主刁蛮任性、蛮横无理,是该杀杀她的威风,不过你做的有些过了,下次遇事切不可这么鲁莽了。”

    “儿臣谢皇阿玛教诲。”

    “别急着谢,你这次为咱们大清在蒙古王公的面前扬了威风,朕本打算重重赏你,但是你又差点破坏和亲,功过相抵,朕也就不赏不罚了。但是你毕竟娶了一个蒙古公主,往后就不能再住在宫里了……呵呵……六阿哥胤祚听旨。”

    胤祚心中一阵无奈,只好又跪了下来,道:“儿臣接旨。”

    “六阿哥胤祚聪颖仁孝、深得朕心,今特封多罗荣贝勒,赏秋华园为贝勒府。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好了,平身吧,李德全啊。”

    “奴才在。”康熙身边的内侍大太监赶紧站了出来。

    “你去把朕的旨意传到宗人府。”

    “嗻。”李德全应了一声,便去了。

    康熙又对胤祚叮嘱了几件分府之后的事情,胤祚一一答应,闲聊了片刻后告退了。

    出了乾清宫门之后,一阵晚风迎面吹来,胤祚打了个寒战,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一身衣服已经被冷汗全部湿透了。

    胤祚望着高悬的月轮,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心中感慨万千,刚刚在乾清宫内他斗智斗勇,几番生死,险象环生,这一出来还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望着周围的红墙黄瓦、太监宫女和一盏盏宫灯也不免亲近了许多。

    小吴子给胤祚披上了一件披风,道:“主子,风大,小心着凉了。”

    胤祚紧了紧披风,淡然道:“走吧。”

第十二章 蛾儿雪柳黄金缕

    秋华园位于北京内城西北角,靠近西直门,这一片住的是正黄旗人,多是些皇亲国戚。

    秋华园是一处颇大的宅子,亭台楼阁、花草假山、雨榭回廊应有尽有,不大像北京城的那种四合院,倒像是江南园林多些。这样一处宅子赏给郡王都绰绰有余,更别说胤祚一个贝勒了。

    不过胤祚也只是在散值后,去秋华园里看了看,这个园子虽然名义上已经是他的了,但是毕竟还未收拾妥当,家具佣人也没有齐全。所以胤祚只几天还是住紫禁城的寝宫里。

    赐婚的恩旨是在正月十五一大早下来的,康熙把胤祚和阿依慕的婚期定在了二月初五。胤祚特意翻了翻黄历二月初五宜:祭祀、祈福、嫁娶、冠笄。忌:开仓、出货财、造屋、作灶、开市。

    不仅如此,二月初五还是胤祚的生日,而且他原本也准备在这一天搬进秋华园,这么一算:大婚、乔迁、生辰。这不是三喜临门吗!

    胤祚自从穿越到清朝后生辰基本都没有大操大办过,而这回想不大操大办都不行了。

    自从胤祚在乾清宫和康熙帝摊牌了以后,已经过了八天了,康熙也就没有再召见过他,除了每日的例行请安请安之外也不怎么见面,德妃到是找过胤祚几次,大多是是些安慰叮嘱之语,胤祚自然也满口答应。

    户部的差使胤祚是越来越如鱼得水了,算盘打的也渐趋熟练,不少陈廷敬的公文胤祚也能帮着处理些了。那个冲撞了胤祚的巴林因为胤祚的求情,免了一死,不过因为索贿罪被革职拿问,永不录用了。

    阿依慕公主自从那天哭着离开乾清宫后,胤祚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胤祚曾经让小吴子去打探了几次,只能大体知道,阿依慕在准备婚事,在驿馆内闭门不足。

    不过虽然她现在闭门不出了,民间对于她的流言却是一波高过一波了,说阿依慕喜欢女人都是轻的,现在连什么姊妹乱伦都撤出来了,更有甚者居然传言阿依慕在准格尔做过军妓,遭受了太多凌辱,所以才变成如今这样。

    反正是这种版本层出不穷,已经成为时下京城百姓里最热门的话题了,而今天皇上也颁布了赐婚的恩旨,估计再过个五六天他这个“千古第一绿帽王”的身份就要坐定了。

    胤祚每每想到此处便是头痛不已,却又只能无奈的叹气。

    胤祚这八天也在努力的琢磨一些赚钱的法子,毕竟他前世也算学经济的,今生是个皇子又在执掌天下钱粮的户部工作,要是不想办法倒腾点生意实在是太浪费资源了。

    但是胤祚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毕竟想在已经是康熙年间了,那些他稍懂一些的技术别人都钻研出来了,比如炒茶、蒸馏酒等等……那些稍难一些他虽懂却又不精,比如炼钢、做玻璃、做水泥等,他略懂原理,但是让他做的话却是万万做不出的。

    胤祚也曾经想过做一些金融方面的营生,但是他手上不过区区四百两银票,也就够放个高利贷的,而一个皇子去放高利贷……简直是找死……

    胤祚这人有个优点,那就是自己给不出答案的事情,就让时间给出答案,简单的来说就是:他懒得想那么多了……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在清朝叫上元节,如果说春节是清朝最重要的节日,那上元节就堪称是大庆最热闹的节日,这一天,白昼为市,热闹非凡,夜间燃灯,蔚为壮观;还有舞龙、舞狮、跑旱船、踩高跷、扭秧歌等“百戏”内容。特别是那精巧、多彩的灯火,更使其成为春节期间娱乐活动的高潮。

    最关键的是,这一天各家各户的大家闺秀都会出门赏灯,女孩子们也比往日开放的多,许多男子就趁这个机会找到心仪的女子,并与之私定终生,之后再通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可以说上元节也是大清的情人节。

    今天户部衙门不当值,全体官员到放了一天假。

    胤祚接完圣旨,立刻急不可耐的换了身便装,带着小吴子出宫去了。

    和初五那天不同的是,今天的北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洋溢着一股浓浓的节日的氛围,各个商铺也都开门营业了,满大街的商贩游客,吆喝声此起彼伏,大街上人流如织车水马龙,花灯也早早挂好,一派盛世景象。

    胤祚在城外溜达了一天,就喝了碗豆腐脑,到是买了不少小玩意打算送给皇上和德妃略表表孝心。

    时光飞逝,太阳渐渐西沉,染红了漫天云霞。

    大街上的花灯也一盏盏亮起,再暗未暗的天色下别有一番特殊的景致。

    此时大街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也渐渐多了起来,她们大多三两人结伴而行,有说有笑,面上一派喜色,也是一道风景。

    胤祚看着触景生情,不禁轻吟道:“……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谁知身后竟然响起了一个略有些伤感的声音:“是啊,笑语盈盈暗香去,可是一个女孩子的美貌又能持续几个上元佳节呢?”

    胤祚回头,只见一个颇有古韵的女子站在身后,青丝云鬓、眉目含情,身披一件白狐裘,虽不算绝美,但胜在有种自怜的凄婉美感,这种美感能让任何一个见过她的男人,都想把她拥入怀中疼爱一番。

    胤祚没想到上元节女子竟会这么开放,居然主动找他搭讪,而且还是个颇具古韵的温婉美女,不禁喜上心头,差点一冲说,我为你把这首词做完如何?幸亏开口的一刹那,他想到了这首词是宋朝的辛弃疾写的,清朝早有流传,万万不能冒名顶替的。

    那个古韵美女见胤祚欲言又止,微微笑了笑,这一笑又让她身上的自怜只感减去些许,变得妩媚非凡。

    “六公子见谅,婉儿唐突了。”那古韵美女盈盈一礼,缓缓道,“六公子可认得婉儿吗?”

    胤祚大脑飞转:不能吧,这种美女我见到不会忘的,一定是没见过!

    于是拱手道:“在下龙六,敢问姑娘是?”

    “那是您来婉儿门前,却终未入内,莫非公子是嫌弃婉儿生的不够貌美吗?”

    这话说的简直暧昧至极,但从那古韵美女口中说出,却又不让人觉得唐突,反而觉得颇为受用,连身子都酥酥的。

    “哦……您是……云婉儿姑娘!”胤祚终于想了起来,初五那天他去清心楼,本来是想去找这个云婉儿的,谁知出了蒙古人和沙俄人打架那档子事,处理完也就把云婉儿忘了。

    “正是奴家,那天公子仗义出手,为姐妹们免去了一桩祸事,婉儿一直未能当面拜谢,今日偶遇,婉儿特来拜谢公子!”那云婉儿说完又是一礼。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姑娘不必挂在心上。”胤祚连忙谦虚两句,而且感谢的银子你的妈妈已经给我了,胤祚心里恶趣味的想到。

    那云婉儿此时恐怕也没什么话了,就站在那里颔首低眉,露出一种微微娇羞之态。

    胤祚一见云婉儿这种姿态,顿时想到了后世徐志摩的一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种小女儿姿态是最能吸引男人的,胤祚自然也是看的有些心驰神往。但他毕竟多了二十年的阅历,又怎会不懂云婉儿的心思:无非是看中了自己皇子的身份,想借机勾引一下而已。她此刻恐怕正等着胤祚邀她共游花灯呢。

    胤祚一笑,觉得有个佳人在侧也不错,便开口道:“云姑娘,不如你我二人结伴共赏花灯如何?”

    云婉儿闻言脸上飞红,玉手挽了下发丝,柔声道;“好……就依公子所言。”

    于是花灯市上,胤祚在前面信手阔步,云婉儿在一旁笑语吟吟。

    “云姑娘,不如去那个花等下看看,”胤祚指着一个鲤鱼状的花灯。

    云婉儿像个小媳妇似的,柔柔道:“好。”

    于是胤祚领着云婉儿挤到那个花灯下,只见花灯下有不少木盘子,上面插着许多糖葫芦,上面的冰糖在花灯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很是令人垂涎。

    “聚贤楼贺掌柜,请大家猜灯谜喽,猜出灯谜就送一串糖葫芦喽!”花灯下一个人在卖力吆喝。

    胤祚莞尔一笑,聚贤楼不就是户部尚书陈廷敬请他吃饭的那个地方吗,没想到掌柜的还挺有生意头脑的,居然懂得打广告这么先进的营销方式。

    等等!营销方式?胤祚脑海上灵光一闪,就在他马上要抓到那道灵光的时候。云婉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公子,你看,谜面在那里。”云婉儿伸手一指,而胤祚却只顾着看云婉儿的玉手皓腕了。

    所幸云婉儿把谜面读出来了:“‘巍峨一座山,双眼难望全,手在山上走,脚难碰山边。’公子可猜到了这是什么?”

    胤祚摇头苦笑,让他做个数学题还行,猜个灯谜可是太难了。

    云婉儿粲然一笑,道:“婉儿可是猜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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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皇宫里的上元佳节

    “是什么?”胤祚好奇道。

    云婉儿笑而不语,伸出修长手指,点在自己鼻尖上。

    胤祚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鼻子啊!”

    “公子小点声!”云婉儿急道。

    胤祚哈哈一笑,过去跟那个吆喝的人说了答案,那人便给了胤祚两串糖葫芦。

    “给!”胤祚把糖葫芦递到云婉儿手上。

    “公子不吃吗?”

    胤祚摇摇头道:“我不喜欢糖葫芦,太酸。”

    “公子尝一个吧。”云婉儿劝道,然后把一串糖葫芦递到胤祚嘴边。

    佳人相劝,胤祚也不好拒绝,咬下了一个后,本想接过来,没想到云婉儿却把糖葫芦收了回去,自己也咬下了一颗,笑眯眯道:“婉儿可是很喜欢吃糖葫芦的,妈妈平时不让多买,还不容易出来,公子可不许跟婉儿抢。”

    胤祚心中一荡,虽然明知云婉儿是在勾引自己,但是还是不免觉得这一番真性情,流露的有些可爱。

    两人又逛了许久,因为胤祚还要回宫陪伴皇上和德妃,所以不得不向云婉儿告别。

    “云姑娘,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先行告辞了,因为我是大清的……”胤祚刚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被云婉儿的小手捂住了。

    “六公子,婉儿只求能和你再见一面,有些话请不要说穿了,说穿了……会令人心痛的……”云婉儿眼中暗含秋水,说罢便福了一礼离去了。

    胤祚回宫的路上,一直回想着刚刚在花灯下闪现的那一道灵光是什么,但是无论怎么想,都只能想到那道白色的身影和那玉手上的一缕芳香。

    胤祚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云婉儿这个女人,她究竟是不是动了真情连胤祚也看不出来,可能半真半假也是她的高明之处吧,不愧是江南五省的花魁,只这一手,就快把胤祚的魂都勾走了。

    “哎呀……忘了问阿依慕去她那都干嘛了。”胤祚走着走着想起个八卦的话题,不禁一拍脑袋。

    此时在畅春园内,宫女太监们也早早的挂起了花灯,比之民间的花灯雅致了不少,放眼望去也是流光溢彩的一大片,作为身系天下安危的皇帝,每逢佳节之时也只能在宫里与嫔妃皇子公主们庆祝。

    康熙挽着德妃在彩灯之间行走,其它的妃子们也跟在康熙身后。

    “德妃啊,你觉得最近老六有什么变化没有啊?”康熙望着花灯,随口问道。

    德妃也不觉有异,接道:“回皇上,臣妾觉得胤祚自打得了皇上给的差使之后整个人都勤勉了许多,学的东西也多了些,之前不是还在宫里和准格尔的公主出题,大大的长了大清脸面嘛。这一切都是陛下教导有方啊。”

    康熙笑道:“是啊,他是长了大清的脸面,但也差点把和亲给弄砸了。”

    “皇上,是葛尔丹的公主挑衅在先,胤祚不过是为了维护大清尊严罢了。”

    康熙皱皱眉:“德妃啊,不是朕说你,怎么一提到皇儿,你话里就带刺,朕不是赏了他个贝勒吗。”

    “是,臣妾知错。”

    “朕想问你的是胤祚最近性情有什么变化没有?”

    康熙的又一次提问,引起了德妃的警惕,她顿了顿说:“性情有什么变化啊,还不是原来的样子。”

    “不对,他最近性情沉稳了许多,没有课堂上那种毛毛躁躁的了,反而……变得有些成熟稳重了。”

    “成熟稳重也是应该的,毕竟有了份差使,又封了府,等成了婚也就算成大人了。”

    康熙沉默了,望着眼前的一盏盏花灯不知在想些什么。

    胤祚在畅春园中随意行走着,今天是上元佳节,按照宫里的规矩,他是要和皇上和娘娘们一起过的。

    “六弟,你也来了。”

    胤祚回头一看,原来是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走了过来。

    “四哥、五哥、八弟。”胤祚一一见礼,心想这他在众皇子里唯一相熟的几个居然碰到了一起,也真是巧。

    四阿哥和胤祚同为德妃所生,彼此年仅相差两岁,加上四阿哥又是未来的雍正帝,所以胤祚早就对他熟悉的不行,只是四阿哥这人是个心机深沉之辈,不大与人深交,所以胤祚与他的关系也谈不上多好,之是偶尔碰到了攀谈一阵罢了。

    八阿哥嘛,也是胤祚再熟不过的人,未来的“八贤王”,很得皇子和大臣们的用户,皇位有力的竞争者,只是后来受到了康熙的忌惮,最终没能登上皇位,在雍正帝的折磨下,死的很凄惨。不过此时的八阿哥才刚刚十岁,一脸天真懵懂的样子。

    五阿哥在历史上没留下过什么名声,至少没让胤祚有什么印象。不过两人的相熟在与五阿哥的排行和名字——胤祺,和后世电视剧里的那个“永琪”读音上只差了一个字。

    而这个五阿哥的性格也和电视剧里的永琪接近,同样是心性甚善,为人敦厚,加上年纪和胤祚也接近,因此胤祚和这个五哥也颇聊得来,算的上是众皇子中与胤祚关系最好的。

    那三位皇子也与胤祚客套一番,这时胤祚的眼镜被一双小手蒙住了。

    “猜猜我是谁。”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胤祚知道,整个宫里能和他玩这个的,也只有他同母的妹妹——温宪公主了。

    温宪公主也是德妃所生,今年刚十二岁,性格十分活泼,从小也是由德妃抚养长大的,不像他们这些皇子一下生,就要被奶娘抱走。温宪公主不仅性格活泼而且小小年纪就长了一副美人胚子,加上乖巧伶俐,所以很得康熙帝的宠爱。

    “我猜猜啊,这个这个小手胖乎乎的……你一定是小猪,对不对?”

    “哎呀……哥哥你讨厌!”温宪公主报复似的在胤祚腰上一掐。

    “哈哈……”胤祚高兴的笑了几声,躲到了一边去。

    其他三个皇子也不觉露出笑意。

    温宪公主称呼别的阿哥的时候,都是叫“大哥”“二哥”“三哥”什么的,唯独到了胤祚这叫哥哥,这也是因为两人关系较好的缘故。

    胤祚前世也有一个妹妹,所以穿越来了之后就把对自己妹妹的亲情,转移到了温宪的身上,这种兄妹感情和皇子公主间的感情不一样,是来自民间的更具温暖的情感,自然也就令妹妹对胤祚这个哥哥颇有好感。

    “温宪,你什么时候来的啊?”胤祚问道。

    “哼!我可是一直陪着皇阿玛和额娘呢,他们就在那边,皇阿玛远远的看见你们了,于是派我来问问你们怎么不过去请安。”

    “哦,我们众兄弟偶然遇到,便交谈了一会,这就向皇阿玛请安去。”四阿哥说道。

    于是众人走到康熙面前,请了安,康熙让众皇子平身,说节日就别太受规矩束缚云云。随后胤祚众人就随康熙逛起了花灯。

    跟在康熙身边逛花灯,胤祚可是十分的拘谨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康熙生疑,心里暗想还是和云婉儿一起的好,有个勾引自己的总比有个怀疑自己的强。

    胤祚正在脑海中编排康熙呢,突然听到康熙道:“胤祚啊,想什么呢。”

    胤祚心里吓得一哆嗦,嘴上还是故作平常的说:“回皇阿玛,儿臣是想宫里花灯虽美,却也少了民间的那份热闹,不如咱们下个上元节去大街上看看,也好与民同乐不是。”

    康熙听了一乐:“你呀,你以为朕何尝不想出宫转转呢,但是宫里这么多人全都出去了,得要多大阵仗?百姓们看见了皇上来了全都要匍匐在地,还有什么心情赏花灯啊。”

    “皇阿玛,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胤祚心里舒了口气,刚刚那番话,不过是他临时瞎编的,为自己想入非非找个借口。

    “算了算了,你大过节的,别老知错知错……来,帮朕想想这个灯谜怎么解。这个灯谜啊,是几月前来的那两个法国传教士出的,你对洋人的玩意了解,你来瞅瞅。”

    “是。”胤祚点头答应,过去看了眼谜面,“什么东西早上有四条腿,中午有两条腿,晚上有三条腿。”

    这不就是后市烂大街的“斯芬达克斯谜语”吗……胤祚心中一顿鄙视,但是并没有立即说出答案,而是装除了一副沉思的样子。

    胤祚可不想出这无聊的风头,他可是知道树大招风,在皇家更是如此,有时候什么都不懂的人比什么都懂的人活得滋润多了。

    就这样,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十岁的八阿哥开口了:“皇阿玛,儿臣好像猜出来了。”

    胤祚诧异的望着八阿哥,那个传说中杀死了无数人的“狮身人面像咒语”居然被一个十岁的小娃娃猜出来了,不愧是将来的八贤王,果真是聪慧过人啊。

    “哦,老八猜出来了?讲出来听听。”康熙饶有兴趣的说道。

    “禀皇阿玛,儿臣觉得谜底是:“人”,人在婴儿时用四肢走路,年轻时用双腿,年老了就会加上拐杖。所以儿臣觉得答案是:人。”虽然才十岁,但是八阿哥还是有条不紊的说出了自己的简介,一点也没有因为人多而感到怯场。

    胤祚想起了自己十岁的时候,心中感到一阵自叹弗如。

    康熙低头想了片刻,笑道:“老八果然聪慧非凡,有赏!恩……朕把这只西洋金表赏给你,这可是那两个传教士从西洋带回来的玩意儿,喜欢吗?”

    胤祚瞪着那个金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可是大清有钱都地方卖的好东西啊,早知道他就开口回答了,唉……白白看着一个宝物在眼前溜走,真是败家。

    “喜欢,谢皇阿玛。”八阿哥喜滋滋的接过金表,行了个礼。

    随后胤祚又陪康熙逛了许久花灯,看了舞龙舞狮,吃了元宵,又看了戏班子咿咿呀呀唱的大戏,这个时代京剧还没出来呢,唱的都是昆曲,他就更听不懂了。

    德妃娘娘在看戏的时候坐在胤祚的身边,把康熙帝询问胤祚性情是否有变化的事情告诉了胤祚,胤祚心中暗暗警惕,往后在康熙面前可要再多一份小心。

    等众人散去的时候大约已到子时了,胤祚踏进寝宫一头扑倒在床上,梦里全是云婉儿的一颦一笑……

    ps:感谢朱明灵大大打赏!!

第十四章 银行

    转眼已到了二月初一,朝廷规定每逢初一十五官员们可休一天沐假。

    而胤祚也可以趁着一天去见一批在未来可能影响整个大清金融界的人。

    秋华园此时已经完全准备妥当了,连府门前的牌子都换成了“荣贝勒府”,但是胤祚为凑一个“三喜临门”而迟迟没有住进去。

    胤祚一大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小算盘劈了啪啦一阵乱算,自己身为贝勒每年俸禄为2500两银子和2500斛禄米。清朝的俸禄一般都是在每年春秋两季发给,因胤祚是在立春不久后被封为的贝勒,所以宗人府昨天把胤祚半年的俸禄都送到了他的府上。

    胤祚现在总共有1650两银子,按照清朝的购买力来讲大概能在京城周围能买上千亩好地,再找上佃户,随便种点什么,绝对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是胤祚并不想这样做,一者他对当地主的没什么好感,二者这样回本太慢,周转期过长,不符合胤祚的效率原则。

    其实胤祚心中早就对要投资什么行业有了自己的打算,但是他之前一直没有放开手脚去做主要是因为自己的资本不够,而与别人合作又觉得不大稳妥,所以一直搁置着。

    不过胤祚经过了月余的思想斗争,已经想通了,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只要自己能参与进这个行业中,必定能有所斩获。

    胤祚要做的营生其实也是他非常熟悉的一个领域——金融,在这个时代大清的金融力量表现为当铺、钱庄和票号,而提到这三项,实力最雄厚的非晋商莫属。

    早在十几天前,胤祚就打探到了各地的晋商首脑要来京开会的消息,胤祚早早的就让小吴子去收集了关于本次会议的方方面面的信息,而且早就在脑海中背的滚瓜烂熟,准备不可谓不充分。

    然而即使如此,胤祚也只有三成的胜算。

    “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胤祚穿带整齐后,自言自语道。

    胤祚今天穿了自己的贝勒补服,石青色,前后各绣了两团行蟒,看起来气派非凡,商业谈判往往都讲究一个气势,胤祚今天穿这件衣服一是想壮壮气势,二是为了提醒那些晋商巨头们自己的身份价值。

    为壮气势,胤祚今天特意坐的轿子出门,一路上胤祚不停的回想脑海中的信息。

    晋商兴于明代,盛于清代,晋商最早是做盐茶贸易起家,后来因为帮助清军垫支汇兑军饷逐渐的掌握了大清的金融业,到康熙年间晋商的钱庄票号已经分布在了全国的各个大城市,俨然成为了实力第一雄厚的大商帮。

    可以说此时的晋商正处于发展的黄金时期,比较有名的晋商有:榆次的常家、聂家、太谷的曹家,平遥的李家,介休的侯家、冀家,临汾的亢家,万荣的潘家,阳城的杨家等等。他们既是大商人、大高利贷者,又是大地主,都拥有极为雄厚的资本。

    而胤祚的本次谈判就要从正在担任着晋商行首的乔家领袖——常简庸,身上寻找突破口。

    “贝勒爷,咱们到常府门口了。”轿子停了下来,小吴子的声音传来。

    这常简雍老家虽在榆林,但是主要的产业都在京城附近,在大清入关的时候为清朝提供过不少军饷,后来颇受朝廷器重,也借此获利颇丰,常家的正厅中还有这顺治爷御笔亲题的上书“商贾典范”的匾额。因为在晋商中资历最老、辈分最高,遂在康熙二十一年被推举为行首。

    胤祚深吸口气,沉声道:“递名贴吧。”

    “嗻。”小吴子说完便去敲常府的大门,并递上名帖。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常府中门大开,以常简雍为首的晋商商人们已经府中家眷奴仆跪了一地,高声道:“恭迎贝勒爷!”

    胤祚于是下了轿子,让众人起身,又客套了两句,然后虽常简雍等人一同走进了常府。

    常府的是典型的西北晋商大院式的风格,占地极广,府中奴仆丫鬟无数,比他的那个荣贝勒府可是气派多了。但清朝并无规定不同社会地位的人住什么样的宅子,所以这也不算逾制。

    常简雍是个须发花白的老人,不过身子骨倒也硬朗,一路上不停的为胤祚讲解常府,完全不像是与胤祚初次见面,反而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胤祚一路上也与常简雍谈笑风生,对自己的来意绝口不提,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客客气气、热热闹闹的进了常家的正厅。

    “六阿哥请上座。”常简雍对胤祚说道。

    胤祚毕竟是来谈判的不能输了气势,推脱再三,也就坐了上去,道:“诸位也请落座吧。”

    那些商贾们又是客套半天,说什不合规矩啦云云,最终在胤祚的执意要求下,也都落了座。

    一时,双方无话,胤祚坐着仔细的品着上来的茶,道:“啧啧……极品铁观音,味道极涩,喝下去却让人回味无穷啊。”

    那些晋商们立刻拍了一阵什么“六阿哥真乃茶道圣手”什么“老朽敬佩不已”之类的马屁,然后又陷入沉默了。

    终于,常简雍觉得气氛过于尴尬了,于是干咳了两声道:“咳咳……请问六阿哥今日来有何吩咐啊?”

    胤祚一笑,放下茶杯道:“吩咐不敢,我今日前来是来跟各位前辈谈一笔生意!”

    一听要谈生意,常简雍立刻狡猾的笑道:“六阿哥,生意是和商贾之人谈的,您身份何等尊贵,我等是万万不敢与您谈生意的,不过您若有吩咐直说便是,我等毕竭尽全力。”

    胤祚道:“生意也有不同的谈法,与商贾之人的是明谈;与朝廷诸公的却是暗谈,从大清入关以来,每每吩咐让晋商筹备粮草军械或是汇兑军饷,总少不了事后给些行商的特权,如说晋商是大清的第一大商帮,我大清朝廷可算得上是晋商第一大主顾了。所以这生意,我看还是要谈的,您说是吧?”

    常简雍一听这话,顿觉胤祚不好对付,与那些朝廷大员完全不同,不像个十六岁的皇子反而像个老谋深算的商人。

    常简雍起身给胤祚拱手道:“六阿哥此言甚是精辟犀利,说的老朽无地自容啊……那敢问六阿哥想谈的是什么生意啊?”

    胤祚微微一笑道:“在谈生意之前本阿哥想先问列为前辈一个问题,晋商能成就今天的事业靠的是什么?”

    常简雍拱手道:“自然是靠皇上隆恩,朝廷器重,没有大清也没有我晋商今日啊。”

    胤祚摇头道:“常老,我胤祚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有些场面话您也不必多讲了,大家心中有就行了。”

    “呵呵……六阿哥快人快语,老朽惭愧。不过老朽斗胆直言之前,也有个问题请教六阿哥,不知您今天来是代表朝廷呢还是代表荣贝勒呢?”

    胤祚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原来常老顾虑在此啊,常老,您放心我今天来既不代表朝廷,也不代表荣贝勒,而是代表胤祚而来的,列为把我当作商界的一个末学后进即可。今日我与诸位前辈所言,也只会在你我之间,出了这个大厅绝不会流传到他人之耳中。”

    那常简雍闻言沉思片刻,道:“好,既然六阿哥有如此诚意,那老朽就斗胆直言了,老朽认为晋商能成今日之局面主要是依靠着祖上的三条组训:诚信为本、勤勉持家、中庸为人。”

    “哈哈哈……常老说的极是啊!不过我却有些不同的见解。”

    “哦?愿闻其详。”

    “我认为晋商之所以能称今日之局面,最重要的却是:创新、团结、进取。晋商兴于前明,明朝皇帝的"开中制"政策的实施,为晋商的发展提供了契机,最初不过经受一些制造业手工业,后来又创新出了“驼帮”和“海帮”等经商方式,在外经商免不了要受到别地商贩的排挤,晋商们又团结在了一起,形成晋商团体维护彼此利益,随这渐渐的壮大,许多商贾都会安于现状、停滞不前,唯有晋商进取不息,驰骋商海,才有了今天的辉煌局面,我这一番话不知各位前辈是否认同?”

    常简雍陷入沉思。坐在他身侧的一个中年晋商却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说道:“六阿哥所言我等敬佩万分,只是不知道六阿哥这一番话用意何在,还请明示!”

    胤祚一看说话的那人,他身材短小,看样子不过四十来岁,留着撇八字胡,虽然长相平平,但眼中却满是精光,一看就是个狡猾至极的商人。

    胤祚知道此人名叫聂志远,是榆次聂家的当家人,手底下掌握着十多只驼队,主要做盐铁生意,经商路线一般是从山西到蒙古,每运一趟都获利巨丰,不过去年因为大清和准格尔开战,他的生意也颇受打击。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直话直说了,我这个生意就是——银行!”胤祚说罢向小吴子使了个眼色,小吴子心领神会,从怀里拿出了一打资料分发给了在场的晋商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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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大清介绍:
这一年,美洲土著经受着残忍的掠夺,大清沉醉在康熙盛世中,俄国的彼得大帝东征西讨,英国光荣革命峥嵘初现!
这一年,一个累死在工作中的小审计员穿越到了大清皇子——胤祚的身上。
一片小小的蝴蝶翅膀能否吹动大清的资本主义战舰扬帆起航?
朱三太子打算反清复明?胤祚说:“推翻大清可以,但只能采用君主立宪制。”
沙俄要犯我边境?胤祚说:“给它经济制裁,把他们制裁回原始社会去!”
朝鲜吕宋日本等藩国怎么办?胤祚说:“能统一的统一,不能统一的就用经济结构统一!”
有人问胤祚:“你最崇敬的人是谁?”胤祚说:“老罗斯柴尔德、卡内基、洛克菲勒……哦,不好意思。忘了他们都没出生……那现在看来只好崇拜我自己了!”经济大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经济大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经济大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